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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断掉双腿骨的命运。别人怎么看我都不重要了。我负了最不该负的人。”仰起头,言桓摇摇头,“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景夜沉默,思量着言桓的话。

两人关着门整整了四天,不眠不休。宫殿里一直暗着,微汀担心着,管羽绝望着。

到第四天,第一道阳光投在门上的时候,结界解除了,门开了。言桓从屋子里出来,眉角英气不在,眸子还是蓝色的。管羽张着嘴巴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言桓一个封字诀封在了原地。

“事成之后,你再解了他的诀。”冲着景夜说话。听话的人神情恍恍惚惚的。微汀扑进去,绕着景夜走了三圈,确定公子还完好无损的时候,却听他说话了。话不是跟小仙说的,而是跟管羽说的:“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的。”

管羽喉咙里发出喘气的声音,景夜走过来拍了他的肩道:“他要做你新一任的命格星君。”

鬼府大殿下的脸上形似癫狂:“解开我!解开我!管羽,你这个笨蛋,你吃什么大的!跟他这么些年竟然才想到!棋差一招!”说话颠三倒四。

入夜,紫阙宫。

天帝新丧,无人敢祭拜。唯有言桓府上点起了白色灯笼,白绫飘了老高。

坐在大殿上,在身上罩了一个玄黑的衣衫,他在候着今晚的来客。至今为止,五位公子愣是连他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言桓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三三两两的客人到了,都是带着害怕,脸上还是绽着花似的去讨新任天帝的欢心。

“天帝设宴真是折杀小仙了。”说话的人脸上铁青,扯着笑容叫人厌恶,蹩脚得站在大殿之上。

言桓休息了半日,现在气色好了许多:“上仙原是父帝的心腹,我自小也跟着上仙学了不少东西,上仙入座吧。”十六个人,没有一个敢晚到半分,但有一个人迟迟未曾出现。

言桓手指击着桌面,这时有小仙进来通报,在耳旁低语了几句:“魏静灵官,自刨元丹,死在府第里了。”

蹙眉笑笑,胆小的老儿。

坐下诸位都是这万年来,天帝的心腹,各个手中掌握着大权。平日里可谓趾高气昂,见人从不低头,偏偏今日像是魔障了般一个个似斗败的公鸡。没了那份声如洪钟的耀武扬威。

言桓勾着嘴角,举起手里的杯盏。坐下诸位也哆哆嗦嗦地举着杯子陪着笑脸。整个紫阙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冢,到处都是素白。上仙们平日里是何等的老辣,怎会不知道这位新天帝在谋算什么。但生死无路,只能梗着脖子来,或许还有余地。

“诸位都是父帝的心腹大将。”说着便是一声轻笑,神情似枭一般的玩味。言桓是那种只要办起正事,便能将一切忘却的人:“几日前父帝与天地同化,想来各位一定很是哀痛吧。”

一群老头子皮笑肉不笑地连连摆手。这时候,就算真痛也没人敢承认。

“哦,是吗?看我紫阙殿里为了父帝离世处处素白。”说到此顿了顿,更是玩味了一分,又将声音加重,“算来,我还是手刃生父,逆天你逆伦的那个人,尚且知道……”

话音拖长,殿下的几位额头上一层层地冒汗。

言桓放下手中的酒杯,将腰上的骨笛掏出,念了剑字诀化成一柄长剑搁在桌案上:“想来父帝一定是思念你们这帮老臣子的,不如,就由我来送你们一程?”

一石激起千层浪,座下即刻哀号起来。“君上饶命,不,是天帝饶命!”

言桓收住笑容,提着剑,一步步地走下来,冲着跌坐在地上这帮老狐狸而去。这一夜,紫阙宫里溢出来的鲜血将门外的回廊染成了鲜红色。在一声声哀号里夹杂着恶毒的咒骂。

“妖孽呀妖孽!天后当年没有弄死你真是不该呀!”

“言桓,你不得好死,我就是灰飞烟灭也要咒你永居高位,走火入魔,孤独终老!”

言桓提剑的手没有慢,脸上一直抑制不住的笑。这场与上仙们的斗法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大战父帝逆天后他日夜兼程地为景夜上位的事情奔忙筹备。他的意志支撑着清醒的他在巨大的痛苦里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帮子老狐狸已经是最后的障碍了,景夜若是上位必定要打出反对言桓的幌子,那么势必要善待这帮蛀虫。所以,在他的手上,就把他们统统处理掉。他仗着一柄剑将所有恶名揽下不让他身边的亲信插手半分。景夜身边没有羽翼,自己的亲信必须保住名声,然后全权由三哥来接管。

夜宴过后,紫阙宫里几乎成了一座意味着死亡的宫殿。而它的主人,三界的天帝在双手沾满鲜血后不知所踪。九霄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惊讶中寻找这位传奇一般的君主。直到天帝死后第七天,不知为何落了一道业火荒雷将紫阙宫烧了个干净。

言桓的行踪成了巨大的谜团。刚刚上位不过只有七天,就离奇失踪。坊间有人流传说他自知罪孽太重入业火塔寻死去了。也有人说天庭里暗地里有了新一波的谋反,言桓被杀了。谣言终归是谣言,被风一阵便带走了。

九霄上的众人看着火光冲天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进一步去救火。就在这场大火熄灭后的当天紫阙宫的废墟上空集结 了上万只九头枭,阴云密布。而几里之外毓镜宫上飞来一双七色赤罗大鹏,空中架起一道长虹。

“又要换天了!”这分明是天帝驾崩,新帝主政的兆头。人群又集结到了毓镜宫门外冲着景夜三呼陛下。站在万千众生面前,他才真正明白,当年压在幼小的七弟身上的担子有多么的重。

乌云遮顶日子终于过去,两人魔君过世。而毓镜宫里,微汀解开了管羽的决,将一张黄纸交到他的手里:“三公子现在是天帝了。这是任命你为命格星君的……”

话没说完,手就被管羽打开,踉踉跄跄地冲着外头跑,仰起头看着一双七色赤罗大鹏翱翔天际,胡言乱语的大殿下突然开口:“他还没死!他还没死,我认得这鸟。这是他从西梵猎回来的那双鸟……我怎会不认得,那鸟叫他眼睛都看不见了。”说着就掩着面低声啜泣起来。

几日后景夜登基,凌驾万物之上,背身握拳,默默念叨:“我自会依着你的设想改天换日的!但你何时将重阳还我……”

风波定,烟消云散去。史书上对于那位在位仅仅七日的天帝却是毫不留情,称其为史上魔道最深的君主。为登上位杀父弑母,第一无情之人。

而坊间却多愿意谈及这位长相十分妖孽的君上曾经为了一个骨女逆天杀父杀母。二这是大抵他年少的三千后宫,男女通收更是证明了他的桃花艳史绝不比他的手段谋略逊色一筹。

而天下真正知道言桓归处的人只有两人。

第七十章

管羽衣衫褴褛地从九霄上跑了出来,到了长安城。盛世长安一派繁华看不上一眼,就去重阳的院子找言桓。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一定是去了重阳生前住的院子。

摸到院子门的时候,正是晌午,管羽疯似地敲门,没人应门。定了心神去探言桓的仙气,已经弱如游丝。

“言桓,你给我开门!”门敲不应,管羽急得疯狗似地找了把斧子直接破门。可门上施了咒法,刀枪不入。鬼府大殿下这才真正定下心神掏出脑袋来应对这件事情。翻手破界,竟然叫他破开了!

一边往里头冲,一边念着不好,他的结界怎是他这种三脚猫法术的人能破的?一定是出事了!

一脚把门踹开,屋里的言桓还是穿着那身染血的青衣伏在案上看着什么东西。那股子神情乍看之下很是温柔,不似英气逼人风华绝代的言桓倒似书生晏止卿。

“看看看!一张破画看什么看!我当你真的能放得下,你怎么也跟个痴情种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要死要活的!”管羽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边去剥言桓身上的衣服,“干什么总是穿着这件衣服,人都死了,是你杀的!天帝的位置让了也就让了!整日里想着那个女人做什么!”

言桓退了一步,躲开后含笑道:“管羽,你当初同她一道喝酒,处处暗示她。乃至在戈女剑下救她,为什么?”

“为了你呀!你一千年里都不理我,你我击掌为誓,要我看着她要保她!”管羽喘了口气,眼前的人憔悴了许多,心里一阵阵地反酸。

“你觉得她是个好女子,心里也怜悯她,对吗?”言桓说这话就笑了,看着画像里的人,笑得风拂杨柳般醉人。

“言桓……”管羽已经说不出来,这些年来,只要言桓开口,他没有半点拒绝的能力。从前的言桓,心里装着的是天下苍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其潇洒。而现在的言桓心里装进了一个女子。然后他变了,世人都在骂他无情,可偏偏是这人的无情才造就了后世的安康。偏偏是最无情的人,痴情起来不撞南墙不回头。

“院子里的杏花谢了。来的路上我去晏家看了看,那株梅树倒是开花了。管羽,这些年你是这世上最明白我在想什么的人。而这一次,打头里你就没想到。”言桓坐在椅子上看着外有白雪皑皑,时不时又有梅香扑鼻。

“我要是知道,一早就把重阳给杀了!”

“你不是不知道。他知道这世道是一定要变的,你也知道我不会去做天帝。可在你心里,你就想着我好好地活着,才会不愿意去想我要死。”

一个死字,分外扎心。管羽咬牙,忍着眼泪:“我宁愿自己是重阳,宁愿你当初选的人是我!”

言桓又笑了,很释然,却不知在回答谁的问话:“我的相思落在了你的身上。”管羽怔了怔,才记起这话重阳问过两次:我的相思落在了这里,你的又在何处?

咳咳咳,言桓开始咳嗽,抿着唇身子颤抖起来十分柔弱:“管羽,你走吧。”看着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管羽不知何处进退,双膝着地:“是我的错,当初不该告诉你逢场作戏。言桓,言桓!你看着我呀,言桓,是我害了你!”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此时若非有一个清丽的声音拥着紫衣,银铃臂钏,浅笑又止地去念他的名字。他又怎能听进去半个字?

言桓心中已经无物。

“管羽……”大殿下还在纠结这这桩子往事。言桓轻唤了他的名字,唇红齿白地开口:“命格簿子不是在你身上。”

管羽急忙掏兜子,确实在。也不知道微汀是什么时候塞进他衣袖里的。奉上,退了一步,认命似地帮着去磨墨。也罢,这样留下来的他不过是行尸走肉,在这世上一日不是悲所谓的正义之士日日追杀,就是他要大开杀戒,守着心魔,血洗世道。管羽看着他,似已经看了一辈子般缠绵。

言桓展开白宣去寻一个名字。找了许久才找到,眼眸子暗了下来,用手指去摩挲。提起笔写了一行字。转而又放到鬼府大殿下的手上。

言桓似乎没有听见,一人自言自语道:“娘子,我们生同衾,死同|岤,可好。”窗子被辜月的寒风吹得劈啪作响。青色衣袂翻飞间,言桓拔下了束发的玉簪,三千青丝掩去了管羽的视线。按着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吐气,月色泻出来。这曲子是凤凰火连绵东海千里的时候重阳吹过的。这时听来,心里更是冷冷热热地难受。

管羽含笑起身,推倒门外,才发生脸上被泪水覆盖了。隔着一扇门,我的心里装着你,而你的装着她。

雪花落在身上,抬头看着阳光,一下子屋里头的笛子声顿住了。管羽连带着脊背一起僵硬了。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白晃晃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言桓!”

撞进屋子里,言桓还立在当中。可管羽已经不住地摇头。桌子上放着两把弑仙剑,言桓的手上握着一颗绕着银光的东西。是元丹!

“管羽,把这两把弑仙剑毁了,然后送到业火塔里去。”言桓牵着嘴角笑,身子虚弱得不能说话了但还是在强撑,“这颗是重阳的元丹里头有她的七魂六魄,这是我的元丹,叫她好好活着,莫要在哭了。”

重阳重阳,重返阳间。

重阳,我欠你两生两世,是忘不掉的缱绻。你曾想重入轮回,如今我能做的便是还你一世清明。不会再有言桓扰你清梦,不会再有人骗你瞒你。

合上双眼,君上的身影一点点地虚幻直到成为一道青烟袅袅,一如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大漠黄沙之间,他幻化成一道青烟与她回眸一笑。

管羽想要留住青烟,抓了空,跌倒在地。

十七年后。

阳春三月,夭夭桃花。

青石城墙下,一名黄衫小童匆匆跑来冲着白衣摇扇的公子一个作揖后耳语了两句。公子侧着头往城门里头望,然后微微点头。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打城门里出来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手里抱着剑蹙着娥眉不笑不语。白衣公子摇扇一伸手拦在女子前面:“姑娘留步。”

“哪里来的风流浪子拦我的路?”女子冷哼一声,一张天人似的容颜看了看这位公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想做什么?”

“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颇为相似……”扇子一摇,公子真是气度非凡。

“这一条街上十个有九个说我跟他的故人相似的。公子让道,不然本姑娘不客气了。”挑着眉毛晃了晃手里的剑。

“姑娘生的倾国倾城,可惜手上的剑却不太寒酸。若是带着这样的剑去策马行江湖,怕是要被人笑话的。”小童抱着剑上前交到公子手里。

“你……”女子脸红了一阵,被噎得无话可说。

公子大度一笑:“你我有缘,我便送你一把剑吧。”说着把手里的剑递给女子。

女子看了看剑,通体透亮白玉质地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顿时脸色有变:“无功不受禄。公子有何难处,知会一声,算做这剑的钱,如何?”

“我不要你做什么,你若是愿意跟我去见一个人,这剑就送你。”公子说完摇着扇子,已经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女子嘟着嘴,撑了半天的气场一下子就破了。跺了跺脚:“走就走,谁让我看上那剑了呢。”

两人一仆走到了郊外,女子嘴上不说,心里叫苦连天,心想着莫不是碰上了人贩子拿剑作饵,要诳她吧。四周都是杂草,连个好人家的鬼影子都见不到,正要叫嚷。那公子停了脚步,指着前头的一座茅屋道:“就是这了。”

女子打眼望去,一小破房子前一土包包。再仔细看看,王母娘娘在上,这就是一个坟包。顿时,眼角抽搐,警惕道:“干嘛把我往死人住处领?”

公子怔了怔:“这么多年了,过了轮回还是这副脾气。这是前朝公主坟,叫永宁。”

“什么公主坟?你不是要叫我去挖人家坟吧!你是盗墓的?衣冠楚楚,也不像呀。”

“书生和君上都会盗墓,公子盗墓有什么可以稀奇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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