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是挨打上了瘾,这会儿又送上门来找抽了?”
轩辕羽霏冷哼一声,抬手高声朝着众人命令:“未央宫刚刚失窃一样名贵饰物,此人刚刚出入未央宫,极有可能就是窃贼。 你们给我拔光她的衣裳,寻找失物。”她不但要她因此获罪,还要抓住机会狠狠地羞辱她,扒光她的衣服,游宫示众。
闻言,夏妤也变了脸色,见四周被一干宫女太监围个水泄不通,步步逼近,不由得握紧了手指。
轩辕羽霏笑的甚是夸张,眼里是急欲看她出丑的快意,似乎不满意奴才们的速度,不耐烦地催促到:“再慢吞吞地,小心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一阵啰嗦,怕死的惶恐让他们不再犹豫,张着五指,纷纷向夏妤抓去。夏妤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偏生无处可逃,不由得咬紧了牙。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充满威严又含着震怒的嗓音在不远处倏然响起。
张牙舞爪的一干宫女太监瞬间僵硬在原地,然后,缓缓地,机械地回头。
只见不远处漆红梁柱的纜|乳|艿紫拢皇帝目光犀利,满脸震怒,虎步生威,大步走来。他的身后,立了两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隐在回廊之后,看不真切,只一双犀利而略带阴冷的眸子微微转向这边,似是看一出无聊的闹剧?br />
见来人是皇帝,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嚣张早变为了惶恐,“轰得”一声跪倒了一大片,冷汗涔涔,颤着嗓音,齐声道:“奴才(奴婢)该死,请皇上赎罪!”
轩辕羽霏也满是心惊,只是,事已至此,哪能功亏一篑?想到这里,她紧握的拳头猛地一张,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皇帝,眼神里迸射出一股尖锐的目光,对着夏妤猛地冲了过去。
夏妤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皇帝,惊讶过后,却有些庆幸。还没等她松口气,从旁突然撞来一个鹅黄身影,夏妤一时不差,被她袭了个正着。轩辕羽霏趁机抓住她的衣襟,不留余地地狠狠一扯,只听得“撕拉”一声,外罩的素色衣裳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一条飘着异香的白色丝帕混着衣襟的碎片自半空中慢慢飘落而下。
只是,与丝帕同被扯出的还有另一样东西。素色的绣花荷包因轩辕羽霏用力过猛,甩出老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透明琉璃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七彩斑斓的炫目光泽,顺着光滑的地面,缓缓朝前滚着,直滚到了一双明黄的靴底。
皇帝匆忙赶来的脚步,因滚落在脚边的琉璃珠,戛然而止,低头定定地看着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瞳孔蓦然一缩,震惊和激动在他的眼里不断交替。
“七彩琉璃珠!”身侧的李全脱口而出,张大了嘴,满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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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零二章 弄巧成拙
皇帝俯下身拾起珠子,动作缓慢而沉重,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视,唯恐碰到的是幻影一般。七彩炫目的琉璃珠静静地躺在宽大的手心里,正午明媚的阳光珠子的折射,映入他的眼里,似他的瞳心,一点点地紧缩,心间仿若扎进了一根刺。
宁静而充满阳光的午后,绿树红花丛中,他垂首看着眼前绝美动人的女子,郑重地把光彩耀目的七彩琉璃珠放入她手心,笑的满足而幸福:“泠儿,这是轩辕皇室传承两百年的七彩琉璃珠,本有一对,父皇分别赐予我和文昊,母妃要我们送与至爱,现在,我把她交给你。”只交给你。
白衣女子微微一顿,轻轻垂下眼帘,抿唇,看着他用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和她一起牢牢握住那颗意义非凡的琉璃珠……
“泠儿……”皇帝嗓音微颤,眼眶不由得泛红了,点点的疼痛和无边的怀念自眼底漫了上来,这一刻,他震惊无比,心如刀绞。这颗泠儿随身不离的琉璃珠,他以为早已随她入了火海。
“父皇,这个贱民竟敢带着麝香手帕入宫,分明就是想蛊惑您啊!”轩辕羽霏拾起那块手帕,眼神激动而兴奋,见皇帝盯着那颗七彩琉璃珠出神,轩辕羽霏心思一转,更加得意,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夏妤的手臂,愤然道:“我就说这贱民手脚不干净,胆敢盗取宫中宝物,简直罪无可恕。”
“放开她!”皇帝终于抬头,泛红的眼睛陡然迸出一股极致的威严和冷厉,死死盯住轩辕羽霏。
“父,父皇?”轩辕羽霏被他突然的冷厉吓了一跳,一时怔在原地,连掐住夏妤的手也忘了松开,反而因着惊诧越加使力。
夏妤吃疼地轻呼一声,秀眉微拧,放在身侧的手指却紧握成拳,对着轩辕羽霏的方向,蓄势待发。这一刻,她真想打爆她的脸,眼角瞥见皇帝震怒的神色,好歹忍住了。
夏妤痛苦的神色让皇帝心疼不已,见轩辕羽霏浑然未觉,仍旧死不放手,不由得怒火攻心,大步上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掴得不轻,轩辕羽霏瞬间被打到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抬起头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泪水在眼里悬而未决,声音委屈而愤慨:“父皇,你打我?”
父皇与母后虽然存有芥蒂,却很少把个人恩怨施加于晚辈,对她还算慈爱。此刻,从未对她动手的父皇,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打了她耳光,叫她如何能接受?
奴儿想上前搀扶,见皇帝震怒的神色终究止住了脚步,悄悄地退了出去。此时,还是叫皇后娘娘来比较妥当,否则,公主可得吃苦头了!
“可有事?”皇帝看也不看轩辕羽霏,转身看向夏妤,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眼底却有种难言的猜测和无法自持的激动。
“无事。”夏妤垂下眼睛,淡淡道。眼角的余光瞥向地上的轩辕羽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皇帝看见那颗珠子起,他脸上的重重变化,夏妤尽收眼底,所以一忍再忍。故意出声试探皇帝的反应,结果是意料之外又属情理之中。
轩辕羽霏仰头,恰巧对上夏妤嘲讽冰冷的眼神,浑身一震,眼里的受挫霎时化为不甘,一擦眼泪,神情倔强:“父皇,您糊涂了?她分明就是别有居心,如今仍赃并获,您若不施以重罚,恐怕难以服——”
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口,轩辕羽霏被皇帝那冰冷而隐含杀气的眼眸彻底镇住了,那种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弑亲的仇敌,冷绝阴寒,让她僵在原地,连眼泪都忘了流。
“来人,把公主送去省思殿好好反省,没朕的命令,不准出来!”冰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好像处置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痛恨的仇敌。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愧对的都是沐泠,想她在他不在时是如何被柳茹韵以更阴狠的招数对付。那时他无能为力,如今……
话音刚落,左右侍从忙上前要架住轩辕羽霏。
“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该治罪的是这个贱人,凭什么要罚我,我不服——”轩辕羽霏怔了一下,随即歇斯底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省思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思过的地方,只是,那里是一间空旷的黑屋,暗无天日,一旦进去,一日不得进食,未满三日不得出来。她的父皇,竟然舍得把她罚去那样的地方!
“且慢!”正在此时,柳茹韵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母后!”轩辕羽霏正惶然不知所措,见柳茹韵前来,如同见了救星,竟一把挣开了侍卫。
柳茹韵寒着一张脸,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扶起轩辕羽霏,眼神恼怒却隐含无奈,抬头看着阴沉不定的皇帝:“霏儿犯了何错,要罚她去省思殿?”
“皇上!”正在此时,刘全突然毕恭毕敬地呈上了他方才拾起的素色荷包。秀雅的花色,精细的绣工,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年代虽久,却成功地让皇上和柳茹韵当场变了脸色。
这个荷包不是泠儿当年随身携带之物么?皇帝心里一颤,珍视地接过荷包,绵软的质感,熟悉的花样,险些让他落泪。用手一捏,发现里面竟还有事物。一抖荷包,一颗圆润的七彩琉璃珠滚落在手心里,与他先前拾起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珠子的一处雕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记得幼年时,他和文昊刚刚得到父皇赏赐的一对琉璃珠,惊喜又困顿,不知道如何区分这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后来,文昊就偷偷在珠子上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为此,他们还被皇帝罚了一通。
只是,文昊的琉璃珠为何在这里!当初,他试探性地问文昊珠子何在,对方只是避而不谈,或称落在家中,原来竟是给了泠儿!如此,她把此物放在一处,日日相看,看的是他的珠,还是掩人耳目,念着和文昊的旧情?这一刻,皇帝望着手中一对光彩夺目的七彩琉璃珠,眼神复杂而悲伤,一时间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待他从荷包里抽出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展开的瞬间,眼珠却猛地睁大,连手都止不住地发抖,惊怒,仇恨,痛苦在他眼里一一闪现。
柳茹韵早在看到那个荷包时,瞬间心如擂鼓。那对七彩琉璃珠,沐泠死后便不见踪影,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她事先藏好,此刻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虽看不见里面写了什么,但那块布帛分明是沐泠死前穿的衣料,上面发黑干涸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她死前写的血书……
“皇上!”柳茹韵动了动身子,试探着开口,眼角微斜,想去瞟那布帛上的字迹。
皇帝突然一收手掌,把布帛紧紧握在手中,冷声命令:“把公主立刻带去省思殿!”
“皇上——”
“皇后若是不服,可一同前往!”
柳茹韵尚未说完,皇帝便高声打断,眼里如冰如霜,冷的让人发颤。这一刻,毫无掩饰的恨意自他眼底传出,带着一副欲将她处置而后快的狠绝,让柳茹韵瞬间失去了语言。她知道他恨她,只是碍于局势,从未如此直白。
“母后,我不要去省思殿,不要去,母后……”轩辕羽霏被侍从强行拉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柳茹韵看着皇帝那双盛怒的眸子,柳眉紧蹙,手指紧紧握住,始终不发一言。
良久,皇帝才收回眼神,转而看向身侧的夏妤,神情一百八十度转弯,方才有多凶狠,此刻他就有多温和,眼里满是长者对后辈的慈爱:“随朕来。”
夏妤微微抬头,用余光瞄了柳茹韵一眼,转而望向皇帝执起她手腕的宽大手掌,眼帘抖了抖,仍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紧握的右手。里面,有她好奇的秘密。那块布帛上到底写了什么?寥寥数字,却让皇帝如此震撼?师父还有什么瞒着她呢?
柳茹韵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冰冷却讽刺。二十年的夫妻之路,却走的还不如一个路人。闭了眼,再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转身缓缓往回走去,心却如置冰窟。皇上是准备彻底和她决裂了么,柳家,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了吧!
到了暗红色的回廊,夏妤才发现这里还站着两个黑衣男子。眼前这位一袭普通的黑色衣裳,算不得英俊的脸孔似乎不苟言笑,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江湖气。瞥到他腰间别着的长剑,夏妤不由得惊诧。闲杂人等禁止带兵器入宫,这人竟然在皇帝面前还能如此有恃无恐!一个侍从就如此嚣张,那他的主子……
夏妤猛地抬头,望向那半隐在漆红廊柱的黑色身影,刹那间,整个人怔在原地。
一袭质料上好的玄黑衣裳,金色异纹镶边,如罂粟般的深邃眼瞳,隐隐泛着一股暗红,邪佞冷冽,偏生透着一股诡艳,五官英挺,宛若精雕细裁,恰到好处的让人叹息。一身怎么也掩盖不了的肃杀之气,无言地述说着“生人勿进”这四个字。他就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也不做,只靠一双眼也能让人充满压力。
这个人,杀过的人只怕数都数不来。心里陡然生出这个想法,夏妤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让她惊讶的不是他外貌,而是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带着一股她说不清的味道,却让她莫名觉得难受。
“一些家务事,让阎主见笑了!”皇帝牵出一丝笑容,面色竟十分恭敬。
不料,那人头也不抬,视线所及,在皇帝握住琉璃珠的手掌处微微停顿,随即移开,嗓音和他的人一样冷酷:“陛下记得自己额承诺就好,十日后,本座必登门造访。”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那人竟瞬间失去了踪影,身法之快,直教人咋舌。那随从立马跟上,身法虽然利落,显然远远不及先前的黑衣男子。
在场之人无不惊诧,睁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好嚣张的男子!竟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夏妤眉头微皱,好奇间,心里却生出一股奇异的不安,仿若即将要触碰到期待的事物又被什么生生阻隔,胸口隐隐有些沉闷之感!
皇帝的眼眸骤然沉下,眼里有着沉思,隐隐有精光闪过。消失了两百年的阎殿重现世间,事情未免太过蹊跷。不过此人自称阎主,又出示了象征阎主标志的令牌,那神鬼莫测的身手,冷凝暗沉的气息,生生压人一截,都无声地向他宣告一个事实——此人就是现任的阎主。两百年前,轩辕皇室倚仗阎殿才得以有今日的江山,可见其势力之大。如今,这人只叫他办一件小事,他自然乐意为之,若能得他的支持,别说柳家,轩辕家的天下也能继续稳固下去。
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份睥睨天下的气魄,杀伐果断的气息,让他突然想起那个两百年前不知所踪的大祭司。只是,那人消失之前,曾秘密销毁了所有关于他和原初白的画像,不然,他倒想看看,这相差两百年的人物,坐在同一个位置,相差几何!
回过神来,望着同样低头沉思的夏妤,皇帝叹息着出口:“随朕到御书房来,朕有话对你说。”
夏妤收回视线,望着皇帝,有些惊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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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零三章 我要你娶她
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内,富丽堂皇,奢华大气。对门一面镶嵌雕龙纹饰的高大墙上,悬挂着一副刻有“中正仁和”金底黑字长福扁额,其下,就是铺了明黄桌布的御用长桌,桌上叠了一些厚薄不一的奏折和摆的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
皇帝正端坐在桌后的软椅上,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夏妤,神情专注而复杂。
“皇上?”夏妤抬起头,首先打破了僵局。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大半个时辰,逮谁谁也受不了。有时候,沉默当真是一种煎熬,因为你连揣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在未知的惶恐中揣测不安。
“孩子,你可知你的爹娘是谁?”皇帝似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夏妤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孔,顿了顿,温声开口。握住血书的手掌不断地升温,顷刻间,竟冒出了一层热汗。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眼里却迸发出一种深沉的期盼。
夏妤微微皱了皱眉,眼珠一转,缓缓开口:“民女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自幼由师父养大。”
“你师父是谁?”皇帝皱了皱眉,接着问道。布帛之上是泠儿的字迹无疑,寥寥几字却道尽了临终托孤,身死火海的凄凉无奈,让他心如刀绞。知道是一回事,把事实血淋淋的挖出来呈在眼前又是另一番滋味。十几年了,他一直避免去想泠儿死时的情景,如今看来,这份痛一直埋在他的心底。
“民女师父姓夏,我随师父姓。”虽然不知道皇帝的初衷,夏妤还是掂量着回话。心下千思百转,始终猜不透原由。
闻言,皇帝的脸上满是激动,连眼睛都清亮了不少。泠儿师从鬼谷,如此,十六年前带走他们孩儿的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同门师兄弟。这个少女,真的是他和泠儿的孩子!
夏妤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疑惑间,皇帝又问:“你可愿进宫?”
“不愿意!”夏妤脱口而出,说完,又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却想,皇帝不会又要她入宫为妃吧!见皇帝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夏妤不由得抿唇,勉强稳住心思:“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在民间生活惯了,只怕不适合在宫中生活,皇上若是想和民女对弈品茗,可召民女入宫。”说罢,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朕问你愿不愿意进宫,这么紧张作甚?”皇帝忙走了下来,弯身扶起夏妤,见她一脸惶恐,不由得微微叹息。先前险些让她入宫为妃,所以才让她如此害怕?幸好他没做出那种混账事,否则,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泠儿。
“你想念你的爹娘吗?想要找到他们么?”皇帝悠悠开口,语气颇有些感慨。
“从没相见,何来想念?”夏妤深吸口气,如实回答。
闻言,皇帝欲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轻叹一声,却是转了话题:“朕很喜欢你,想封你为郡主,你可愿意?”
如今正直多事之秋,若是封为公主,只怕会把她推到刀尖浪口。虽是一个郡主头衔,该有的他会毫不吝啬地赏赐,她将享受公主般的待遇。等过番时日,收归柳家兵权,再封她为公主,正式认祖归宗。
夏妤猛地抬头,一脸错愕。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就叫平安郡主吧!望你一生平安。”似没看见她的纠结,皇帝继续说道,眼神异常温和。
“皇上,民女——”
“别急着拒绝,你回去好好想想,朕不逼你。朕知你在民间长大,过不惯宫中拘束的生活,虽为郡主,你却行动自由,想去哪里,只要带够人手,注意安全,朕都不会限制你。”他的脸上是长者的宠溺和包容,说出的却是连轩辕羽霏也不曾体会过的待遇。
此刻的皇帝不同于先前把她看作泠妃时的眼神,温和慈爱,俨然一个慈父。夏妤瞬间沉默了,神情却颇为复杂。这个身份,这个条件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先前喜欢,想要封为妃子,如今喜欢,却似认作女儿,一副长者的姿态和一个男人的姿态,相差得也太大了。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细想下去。
皇帝见她神色不定,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刘全会送你出宫。”
本想告诉她身世,此刻见她神色,却突然改变了想法。等柳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宣布她的真实身份,现在说出只会让她徒增烦恼。毕竟,作了十几年的孤儿,突然冒出一个父亲,此前还因轩辕皇室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吃尽苦头,换谁也接受不了。他只想好好补偿她,慢慢消去她心中的芥蒂,若是早知她的身份,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因着国事让她含冤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