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被三四个小厮死死架住,他哭道:“娘!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元娘!太医说,……太医说,……”
侯夫人站在他身前,咬着牙说:“不行!你绝不能进产房!”说完,眼圈就红了,扭过头去用帕子拭泪。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产房里传出。产房外的母子俩都静下来,向产房望去……
元娘觉得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力,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她力竭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血红……
建武五十二年八月初八亥正时分,永平侯府嫡四子徐令宜之妻罗元娘产下一女,母女平安。但因难产之故,罗元娘身体损耗过大,被太医诊断以后已难再生育了!
十四、纳妾,将多三个直属部下!
十月。
室外已经有了初冬凛冽的寒意,永平侯府四房正房内却言笑殷殷,温暖如春。
陶妈妈把用大红色刻丝包被包裹着的小婴儿轻轻放到元娘枕边,笑着说:“奶奶,看小小姐,这眼珠啊,黑亮亮的,随着人转,一看就是个灵透孩子。跟奶奶小时候啊,一模一样啊!哈哈!”
元娘支肘而起,看着身边的女儿,眼神柔的像三月的春风,轻轻用手指碰碰女儿细腻柔嫩的小脸蛋。
襁褓中的婴儿,皱了皱眉,把小脸蛋在包被上蹭了蹭,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元娘不由莞尔,边笑边说:“陶妈妈,你看婉姐儿……”
屋里的丫鬟均抿嘴而笑。室内一片其乐融融。
这时,屋外有丫鬟禀道“侯夫人来了!”
随后,有小丫鬟忙着打帘,永平侯夫人扶着杜妈妈的手,缓缓进到室内。
元娘忙要掀被下床,给侯夫人行礼。侯夫人忙上前按住元娘不让她动:“你身子还虚着,快躺下!快躺下!”
元娘笑道:“母亲,其实儿媳已经好多了,起来走走也对身体有好处。”说罢就还要起来。
侯夫人坚决不让,只让杜妈妈搬过一个石青色绣粉色忍冬花的大迎枕让元娘靠着好说话。
元娘看侯夫人执意如此,只好坐在床上和侯夫人说话。
侯夫人看到婉姐儿欢喜的不得了,逗了孩子好一会儿,又细细问了元娘的身体,元娘一一回答。
随后,侯夫人给杜妈妈使了个眼色,杜妈妈带着屋里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
元娘看这架势,知道是婆婆有要紧事要跟自己说。但见侯夫人的脸色凝重起来,却又带着几分迟疑,一时竟没有开口。
场面就寂静下来。
元娘见了,心沉了沉,但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就主动开口问自己的婆婆:“娘今天来,可是有事要跟媳妇说!”
侯夫人看着元娘叹了一口气,拉着元娘的手细细摩挲,半晌才开口:“你这孩子!……”却又没有了下文。
好半晌,侯夫人才再次开口:“本来我不该张这个口……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元娘,你这个媳妇我是极满意的!小小年纪进了我们徐家门,孝顺,懂事,知礼,对老四也是知冷知热,又为我们徐家生了婉姐儿。对你这个媳妇,我和侯爷是完全没话说的!……虽然太医说你以后难生育了,但我们徐家也不是没钱没药,咱慢慢治,总是能治好的!……这要搁在以前,我是绝不会说这个话的……但是,但是,现在徐家正碰到一个坎上了!……这样就不得不委屈你了!”侯夫人说到这里,面露愧色。
元娘默然。
徐家的处境,徐令宜从来没有瞒过她,她也知道永平侯府正处在一个很微妙艰难的时刻。被卷到巫蛊案,只是水面上的一个浮标而已,其实是徐家已经卷入了大周的太子之争里。夺嫡,争位,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她前世也看过历史,知道唐朝的玄武门之变和清代康熙朝的九龙夺嫡。那是皇家骨肉相残,底下支持者伤亡无数的事情。徐家已经卷进去了,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不成功就成仁。而且现在朝中的局势好像还对徐家这一方很不利……
其实在元娘怀孕期间,她就想到过,她这一胎,如果是男孩,对徐家的意义很不一样。她知道大周朝功勋世家的爵位传承制度。永平侯府现在,大爷夭折,二爷徐令安病逝,三爷徐令宁是庶子,那徐令宜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下一任永平侯。那三爷和五爷就变成了旁支。只有徐令宜的子嗣才是名正言顺的嫡支。而徐家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如果情况糟一点,被皇帝一怒之下除爵的话,徐令宜有子,等若干年之后事情淡了,还可以设法把爵位拿回来。何况就算不能拿回爵位,万一徐府遭难,十四岁以下的幼子可以免死,也能保存永平侯府嫡支的血脉。
元娘望着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徐家可是承受过除爵复爵波折的人家,自己能想到的,侯夫人这个经过半辈子风浪的永平侯府当家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侯夫人这次来,是想说纳妾产子的事吧!
元娘抬起头,把自己的手从侯夫人的手里抽出来,放在侯夫人的手背上,道:“娘这次来,是想说给四爷纳妾的事吗?!”
侯夫人一惊,随即叹道:“你这孩子……”
元娘向侯夫人点点头,道:“娘,家里的处境,我多少知道一些,知道现在四爷需要一个儿子,徐家也需要一个儿子!覆巢之下无完卵,我虽然不能帮徐家什么,但也不会拖后腿。纳妾的事……我同意!”
侯夫人看着元娘坚定清亮的眸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怜爱地拍着元娘的手,反复的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元娘垂下了眼脸,半晌方抬起头:“娘,要给四爷纳哪个?”
侯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扬州文家,他们想跟皇家搭上关系,做内务府的生意,年初文家人就找到我,想把嫡长女送给老四做妾,我开始没有同意。前段时间,他们又来说了……”顿了顿,又道,“我想着,文氏女出自商家,地位低贱,抬进门来也是可以的!元娘,老四的院子永远都会是你当家作主!”
元娘苦笑,大BOSS都同意了,她一个部下能反对吗?遂点了点头。
侯夫人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个话题:“碧玉和榴宝,你觉得如何?”
元娘暗道,来了,忙答道:“碧玉温顺,榴宝老实,我看着都不错!”
侯夫人叹道:“侯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四必须尽快有一个儿子。我的意思,是让碧玉和榴宝都停了避子汤。你看如何?”
元娘腹诽,你都有这意思了,我能说什么?忙应道:“娘考虑的周到,多一个人,总多一分机会。”
侯夫人接着沉吟道:“文氏进门后,只她一个姨娘,怕她不知道规矩,轻狂起来……不如,也抬了碧玉?!也让她们有个制衡,不显得孤单!”
元娘叹一口气,索性好人做到底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压身,遂笑道:“既然这样,索性把碧玉和榴宝都抬姨娘吧!两个都是姨娘,就榴宝是通房,总不是事。何况如果榴宝有了身孕,也是一样是要抬姨娘的!”
侯夫人很是欣慰,看元娘的眼神更柔和了,看该商量的事都商量了,遂又坐了坐,看了一会儿婉姐儿,就走了。
元娘怔怔坐着。一会功夫,自己就将有三个直属部下了?!虽然自己在出嫁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从工作角度讲,马上要来的部下虽然不可能在明面上抢占自己的职务,但却具有架空自己实际权力的威胁,也是个竞争对手啊!从床伴角度讲,徐令宜是自己的床伴,现在要来三个名正言顺的女人来瓜分这个床伴,身为一个女人,总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吧!如果从夫妻角度讲,……
元娘猛的站起来,扑到镜台前,看着铜镜中的人影。脸瘦的已经没有巴掌大了,下巴尖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好像用深青的螺子黛晕染而成。两只大眼睛幽深如井,不复当初的清澈明亮。
元娘坐在妆台前,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不能这样!绝不能将徐令宜当丈夫!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不然自己会万劫不复的!
她的思绪飘到了前世,前世还很小的时候,她跟着父母去了电影院,看了张艺谋导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当时还小,看不懂,就觉得特没劲。那个女主角颂莲明显不喜欢那个老爷啊,为什么还要争,还要疯呢?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女人身在那个环境,稍不留意,就会丧失自己的本心,她可能不爱那个男人,但为了自己各种各样的欲望,为了不甘心,迟迟早早都会迷失自己,卷进宅斗的漩涡中。要想不迷失自己,在妻妾成群的环境中不发疯,就要学会甘心,学会放弃,还有绝不能爱上那个有三妻四妾的男人!
元娘握紧拳,向自己发誓:不管以后怎样,我都要护着我的女儿,保住我自己,在这个侯门一入深似海的侯府活得像个真正的人!至于,爱情,徐令宜那个正太,滚一边去吧!
十五、三姨娘就位
文氏女抬进门的吉日定在了十一月初六。
侯夫人在纳妾问题上和元娘达成共识后,把徐令宜单独叫去说了半日话。 徐令宜回来后径直回了元娘的屋子,沉默良久,最后就对元娘说了一句话:“你放心!”
元娘在心里苦笑,她不放心又能怎样,遂回答徐令宜:“我知道!”
元娘其实不是很确定徐令宜说的放心是指什么,应该是指他不会宠妾灭妻吧?!在这一点上,元娘短期内对徐令宜倒是有几分信心的。但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人总是会变的,谁知道以后的情形又是什么样的呢?!
但事到临头,元娘也只能把眼前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她一直认为,虽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很有道理。但也不能太远虑,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太早惴惴不安,这样有可能人没熬到将来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得忧郁症完蛋了!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做好自己现在能做的所有事情,打好预防针,该努力的都努力了,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元娘鸵鸟了,但陶妈妈很愤慨。她知道了徐令宜要连纳三妾的消息后,私底下把徐家大骂了一通,说徐家极其不守规矩,不顾廉耻云云。元娘吩咐晚香看好门户,谨防外人听到,但心中觉得很解气。哼哼!陶妈妈说了她想说但不敢说的话!爽啊!但自己也……好窝囊啊!哎!——
元娘开始做文氏进门的准备。她先让陶妈妈去查了侯府往年纳妾的账册,又去讨了侯夫人的示下,最后定下来五百两银子的床榻帐被、花烛器皿花费,再在初六那天摆四桌酒席,请经常走动的人家吃吃酒。然后元娘就开始收拾院子里的西厢房,重新粉刷了一遍,又换了陈设。
西厢房收拾好后,元娘去看了看,只见粉墙雪白,挂上了桃红的帐子,中堂挂了芍药稚鸡图,长案上摆了青花梅枝花觚,看上去倒也喜气盈盈、崭然一新。
很快十一月初六那天就到了,侯府没有披红挂彩,也没有大肆宴请。只在当日戌初派一顶蓝呢小轿,四盏绿色宫灯把人从后门抬了进来,杜妈妈和陶妈妈扶了穿着粉红色褙子的新人进了厅堂。杜妈妈笑着上前掀了盖头。
元娘眼前一亮,这个文氏倒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体态娇小,穿了件粉红色褙子,青丝梳成高髻,左边戴朵西洋珠翠花,右边插三枝赤金石榴花簪子,耳朵上赤金镶翡翠水滴坠儿颤悠悠地晃在颊边,更映得她肤光似雪,妩媚撩人。
元娘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徐令宜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她向徐令宜瞄去,却见他面无表情,正襟危坐。
文氏先向徐令宜敬了茶,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向元娘奉茶。
元娘笑着接过茶盅,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赏了一个赤金镶南珠的头箍,一对赤金镶青石的簪子,一对赤金扭丝镯子给文氏做见面礼。
礼毕,文氏被人搀着去了新房。徐令宜则去了外院和客人们喝酒。元娘则把婉姐儿哄睡了,再由陶妈妈服侍着歇下。
陶妈妈怕元娘心里不痛快,想在元娘屋里值夜,睡在床榻脚上。元娘怎么肯依,好说歹说把陶妈妈劝走了。
陶妈妈走后,元娘反而翻来覆去难以成眠,躺在床上,盯着挂在床帐上的香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才朦胧睡去。
迷迷糊糊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把本就没有睡沉的元娘惊醒,睁眼一看,徐令宜正坐在床边,准备脱鞋上床。
元娘一惊:“四爷,你怎么来了?!”
徐令宜掉过头,有些大舌头的问:“这,这是我的屋子,……你是我媳妇儿,……我,我为什么不能来?!”
元娘闻到徐令宜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坐在那里脱鞋也脱的七零八落的,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喝醉了,忙高声叫外间值夜的丫鬟倒茶来。
晚香倒了一杯热茶进来,低声对元娘说:“奶奶,四爷是直接到正房来的,没有去西边……”
元娘一怔,回头看徐令宜,发现他已经躺倒在床鼾声连连。
元娘无奈,只得让晚香去给文氏说一声,说徐令宜喝醉了,就不过去了。
元娘半夜被徐令宜吵醒了好几次。一会儿说“元娘,我渴了!”要喝水,一会儿又要抱着元娘,说“元娘别走!”,折腾了元娘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元娘望着自己两个如熊猫盼盼般的黑眼圈,欲哭无泪。
徐令宜第二天晚上去了文氏处安歇。
文氏进门三日吉日过后,元娘喝了佟碧玉和秦榴宝的敬茶,赏了佟碧玉一个碧玺石的手串,秦榴宝一对翡翠手镯,正式抬她们两人做姨娘,安排她们俩住到东厢房,按照惯例给她们俩每人配了一个三等的丫鬟,两个小丫鬟,两个婆子服侍。
早上请安的时候,元娘看着环肥燕瘦的文佟秦三人,叹了一口气,加上她,徐令宜有妻妾四人,已经能凑一桌麻将了。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希望自己的这台戏不是那么难唱!
十六、正太的种马生涯,贤惠妻的诡异工作任务
三姨娘就位。
土地已经犁好平好,就等着撒种子啦。
接下来就是徐令宜的用功时间了。
永平侯爷病势越发沉重,就是吊着一口气不肯咽,为儿子创造着时间,等着自己孙子那颗属性为雄的受精卵成功降生。
元娘看得出来,徐令宜鸭梨很大,据陶妈妈回报,有时候徐令宜一晚上甚至要赶几场,去过了文氏的屋子再去佟氏的屋子,下了佟氏的床再上秦氏的床。
哎!元娘摇头,痛心疾首,摧残国家幼苗啊!双方都是未成年,罪过啊罪过!
很快,元娘就发现徐令宜脸色腊黄,眼下青黑,脚步虚浮,活脱脱一个纵欲过度的酒色之徒。有时候徐令宜在正屋吃早饭时,元娘甚至发现徐令宜的筷子尖都在可疑的颤动着。
元娘大惊,决定跟侯夫人说道说道,别到时候这老太太孙子没盼到,把儿子给搭进去了!
可没等元娘实行,这一劝说计划就胎死腹中。杜妈妈带着侯夫人对儿子的关心翩翩而至。
到底是母子连心,侯夫人这个当妈的对儿子的关心绝对不是盖的,那是面面俱到,想元娘所未想啊!侯夫人让杜妈妈给元娘送来了一堆补品药材,叮嘱元娘一定要天天按时给徐令宜炖上,给她儿子好好补补!
元娘定睛一看,发现全是鹿鞭、虎鞭、海狗肾等药材,总之就是名头上至少挂一个鞭字或肾字的,跟补肾壮阳都有着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元娘囧,默默收起药材,吩咐小厨房每日都给徐令宜熬制十全大补汤,以助其龙精虎猛,重振雄风!每天在徐令宜将去临幸小妾时奉上一碗,监督他喝得点滴不剩!
整个十一月,永平侯府四房一片乌云罩顶。男主人徐令宜鸭梨很大,疲于奔命的做着一匹种马。女主人罗元娘很郁闷,她做梦都没想到,前世十年寒窗苦读,今世也积极向上适应新生活的自己,居然干上了老鸨子的工作,不光负责给自己的男人安排女人,还得负责给其壮阳!真是…无话可说!!
但这种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建武五十二年十二月初七,永平侯爷终是没等到孙子的确切消息,带着遗憾溘然长逝。但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应该可以死而瞑目了。他翘辫子没多久,文佟秦三妾先后诊出身孕!
事实证明,徐令宜这个正太是了不起滴!种马资质是合格滴!十全大补汤是有功效滴!
十七、袭爵
永平侯去世了,侯夫人好像一下子就抽掉了主心骨,失子又失夫的痛苦一下子击倒了这个老人。徐令宜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更加沉默了。
永平侯的丧事还是相当隆重的。侯府整个白茫茫的一片,七七四十九日停灵过后,永平侯的丧仪才算结束了。
接下来要解决的,是活着的人的事。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永平侯府的承爵问题。永平侯爷临终前就向皇帝上了遗折,请立徐令宜为下任永平侯,但直到二月,徐令宜承爵的旨意还是没有下来。徐府一片惶惶不安。
要知道,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勋贵之家,上一任承爵者死了,皇帝却迟迟不下旨指定下一任,好些爵位就这样青黄不接,束之高阁了。一时间,永平侯府要被夺爵的传言在燕京不胫而走。
徐令宜和三爷徐令宁到处奔走,却一无所获。
元娘发现徐令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夜里也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却不肯对元娘说起一个字。她猜他在外面肯定碰了很多壁,古来就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元娘默然,现在她和徐令宜都是栓在永平侯府这一根绳上的徐姓蚂蚱,徐府倒霉,她也别想幸免,尤其是婉姐儿,难道要她小小年纪就承受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苦!
她让陶妈妈找徐令宜身边的小厮锄药打听,徐令宜在外面都去找了哪些人家,都有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