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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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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承佑没想明白,连带着后半句话也装得不自然起来,“到了。”

她翻身下马,伸手带他下来,都是最自然不过的动作,他却像她中了邪一样看着她,“你还好吧?”

“什么?”

“你今天没事吧,就算你要谢我也不用这样子,突然间我也,也不习惯。”他转了身走在她前面朝着贤王府过去,风承佑突然间了然,风承远那个家伙有多不会怜香惜玉她也大致有数。

看来最近还是不能急着吃豆腐,弄巧成拙可就麻烦了,她还有正事要办。

贤王府邸的整个架构基本都是江南庭院的风格,小桥流水,亭台水榭,只是几座主楼院落墙体厚重,凤型的飞檐,铜质瑞兽,带着些许北味。

沈默站在花园里偏头打量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零乱的落叶飘飘洒洒,修剪过的枯枝也别有一番韵味,腊梅的香味沁鼻而来,他身上那身一直没换下的哨兵服还是不伦不类地穿着,女装的束发也散了,刻意画粗的眉早已褪色,眼眶下微微有些泛黑,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算憔悴,至少他还有心情和过来的人打招呼。

“你是谁?”可惜对方完全不领他的情,戒备敌视地摆出一副凶相。

“我…”他指了指一边的雕楼,正像说自己是和远王同来的,之前那男子进来的地方又匆匆过来了一整群人,个个瓷质托盘碗碟在手,朝着雕楼鱼龙而入,对两人视若无睹。

那男子看上去很不悦,“算了,二殿下有病在身,看在你们是去伺候的份上,我不和你们一般计较,喂,你到底是谁?”

“沈默。”

“不认识,你跟谁来的?”

“六殿下。”

那男子啊了一声,“原来老哥要我来叫的人就是你。”

“叫我?”

“六殿下吩咐的,给你全身从上到下好好洗一遍,换了衣服吃饱喝暖。”他拽着沈默就走,穿过弯弯绕绕的长廊,沈默都记不清到底跨了多少个门槛,终于推进了一间还在蒸腾着热气的房间。

那男子把他朝屏风后面又是一推,拍了拍手,两个小侍一左一右也走了进来,沈默摇着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那男子歪了歪头,又挥了挥手,把那两个小侍轰走了,“那你先转一圈我看看穿多大的衣服,我得去准备下。”

沈默依言转了一下,“简单一点的就好,只要暖和就行了。”

“那可不行。”那男子瞪了他一眼,“你难看不关我的事,可是六殿下要是不满意那二殿下肯定会觉得是老哥没办好事,二殿下本来就在冷落老哥,这下肯定更加不会进老哥的房间了。”

沈默没再计较,他当然明白那男子口中老哥的处境,从善如流地点头,“那便多谢了。”

沈默还在洗澡,洗完了开始一件件穿那些繁复的衣服,与此同时,就在贤王府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男子面带不忍地看着身侧的女子,“擎副将,这样不太好吧?”

“不好?”那老七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好不好了?”

“可是,殿下也没说非得要她的命。”

“那你想干嘛?□?”她鄙夷地在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那眼神明显在说,就你这点姿色,爬上床人家都未必要,气得沈念安一个侧踢就朝她招呼上去。

“哟,劲头又回来了?早怎么没见你这么精神。”她轻轻松松抓住了他的前脚,撒手扔了出去,沈念安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哼了一声,看人眼色这种事,他最会不过,殿下明显对公子动了心思,而他正是那个可以轻易接近公子的人,他就是有恃无恐怎么样?

从头到尾,他怕的人,也只有两个,殿下,还有溪将军。

那老七斜眼又看了他一眼,“我警告你,殿下不知道你之前的事,我也没那么小人去告状,不过你好自为之,别再出什么状况。”

“我能出什么状况?”

“比如说,擅自又喜欢上了什么厨娘马贩的。”她收回了视线,提着一个女人断了气的身体消失在门洞口,留下沈念安一个人紧紧握着拳头,长指甲掐进早已满是伤痕的掌心,血丝条条而不自知。

“不。”

“不?”床上的女子惊讶地微微撑起了身子,咳嗽了一声,房里的光线有些暗,之前那些侍儿送进来的汤药食物都还在桌上没有动过,椅子上一个女子背对着她,手里转着一只矮肚的白瓷碗,“这补药闻起来倒是有股桂花香味。”

“你说不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承佑放下碗转了身过来看着她,“淮南渡的水军依旧由你执掌。”

“可你之前说…”

“淮南渡的存在一直都是抵御震慑外敌所用,虽说紫风这南面一向比较太平,不过也不代表不会出事对吧?”

风承贤苦笑了一声,“你是指,内讧?”

“韩濬死了,至于柳纾,已经归降。”

“可之前我的哨兵回报说韩濬只是受了点轻伤?”

“伤在要害,只是看起来轻而已。”风承佑眉眼闪了闪,“在你病好之前,淮南渡会由柳纾统领,也算是休养生息,重新招兵。”

“你确定,她如今大权在握,不会取我而代之?”

“你还有比她更能控制大局的人?”

“她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不然,也不会有之前的事,我看,现在我就算说不,也没有用了吧。”风承贤苦笑着靠回床头,“那你之前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要收回的兵权,不是淮南渡的水军,而是剩下那六万轻骑和五万分散在南陵各个渡口的水军。”她伸手入怀,掏出一份明黄|色的锦缎,“这玺印,你总该认得?”

风承贤接了过来,轻摇着头。

“怎么?”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陛下竟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全权交由老六你,她倒是放心。”

“人事已非,什么都会变。”风承佑收回锦缎,风承贤抬起眼来,“调动这五万水军和淮南渡所有水军的兵符是同一块。”

“同一块?”

“是,同一块。”风承贤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笑容,“而且在我手里,可她们照旧能各自领兵开打,所以你该明白,这兵符,早已经是形同虚设。”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所有的渡口中,仍旧受我控制的,不足一半。我可以向这些渡口的统领下命令服从你,不过其他的,就得老六你自己去解决了。”

“风承贤,你还真是拿着皇粮不干事,不过二十万的兵都带不好,不过想想她居然还留你到现在,大概也是摆你这废物的本质所赐,是不是?”

“你…”风承贤气得胸口起伏,一拍床想要起来,气岔了口,不停咳嗽起来,风承佑站起了身,摊了摊手,“二皇姐,我就告辞了,不再打扰你了。”

她出了房门,走到不远处的花园里,正遇上三个盛装的男子,有一个之前他见过,风承贤的王君,另一个长得和他有些像,大概是他兄弟,而另一个…

早知道他打扮出来会是出尘之容,只是可惜脸上那道无法磨灭的伤痕,也许不能冠上绝艳两字,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是的,傲。

不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不可一世,他很谦逊,更不是豪门公子的贵气雍容,他可以承受普通人也难以忍受的苦,他也会随波逐流,也会委曲求全,就算他看上去一直都是一副随意温驯的样子,也抹不去那股骄傲。

就凭这样的底蕴,这样的气度,果然是最合适的帝后人选,看来风承远也不是老那么没眼光,至少,她替自己挑了个好男人。

她掩去自己的表情,走到他身前,冷淡地开了口,“该走了。”

沈默似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开口,只是朝那两个男子告辞,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贤王府,他终于有些奇怪地抬眼看向她,“你,是不是脸上受了伤?”

风承佑拧了眉,“什么?”

“你的脸,是不是抽了?”

她确实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可以前他总觉得很自然,为什么这会,他会觉得这表情,无比僵硬?就好像是,憋出来的?而且,憋得很辛苦,就像是他以前会觉得她憋着不伸手来掐住他的脖子一样辛苦。

32踏雪

风承佑牵着马的手明显顿了顿,那在他眼里本就僵硬的表情终于在一个瞬间垮塌,眉峰聚拢,她没好气地伸手就把他扔上了马背,“你闭嘴。”

她已经够辛苦了,想笑不能笑,眼神尽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每次想说话都在嘴里打个转吞下去,最重要的,豆腐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吃。

那嘴角,隐隐感觉得到有些抽搐,怎么之前没发现这男人气死人的本事,也不小。

她这一扔,沈默倒是有种觉得她又恢复正常的感觉。

年关已过,那天黄昏时分她们就离开了淮南渡,进了附近算不上繁华的城镇,大部分的商铺都已经早早紧闭上了大门,门户上的桃符年画清楚地昭示着正是三元之日。

沈默突然叹了口气,风承佑没理他,他的视线远远落在几个烟囱里不断升起的浓郁白烟,“我猜,那家人家正围炉而坐,一起用暖锅。”

“你想吃?”她接了口,沈默还是看着那白烟,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试过。”皇城的豪门世家都觉得暖锅骨董羹太过于平民化,太低等,就算天太冷的时候会用,也是身边小侍生一个炭炉,架上铜质染斗,待得水开煮一些牛羊肉,再由小侍将肉捞出,置于碗碟内调好酱送到面前食用。

“那就去试试好了。”她拉着马缰绳转了个弯,沿街的客栈酒肆大都关了门打烊,只有少数几家门前还挂着昏黄的灯笼。

这种日子,只有客居异乡的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下马进店,大堂内空荡荡的乌黑黑一片,一个客人也不见,只有柜台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掌柜昏昏欲睡。

“掌柜的,不做生意?”风承佑去系马了,沈默走了进去开口问道,那掌柜的脑袋朝下磕了磕醒了过来,“做,做,人太少,底下就不点火了,上二楼吧。伙计,带客人上楼。”

沈默跟在那伙计身后,踩上了扶梯,“有暖锅吗?”

“暖锅?有,客官您先坐着,我就去厨房,很快便好。”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二楼明晃晃的烛火照下来,那伙计一回头,眼神愣愣地盯在他脸上,紧接着扫到了脸颊上的伤疤,眼里泛过一阵可惜,“客官,您请。”

楼上的客人也不多,靠窗坐着几桌,安静地偶尔有些低低的说话声,他也走到最角落的窗口坐下,那伙计已经跑开,没多久,风承佑就从那楼梯口上来,走过来坐下。

对面屋顶的积雪在月色下泛着点点光芒,微微有些冷风,他搓了搓手,那伙计已经麻利地过来生起了炭炉,架上暖锅,盛放生肉生食的碗碟堆放在桌上。

沈默一直盯着暖锅里水滚时泛起的小泡泡,风承佑喝了几杯烫热的黄酒,刷熟了肉扔到他碗里,“不是给你看的。”

他低头吃完,也开始自己朝里面放东西,暖锅当中的出气口在冒着白烟,他朝着冒滚的地方不停地夹东西扔下去,越放越多,玩得不亦乐乎,风承佑伸手挡住了他的手,“够了,你再放下去什么都熟不了,我们今晚也别吃了。”

他又丢了几块冻豆腐下去,锅里的泛着滚的水息了下去,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讪讪地放下了手,伸着筷子在里面搅。

风承佑自顾自地开始喝酒,偏脸一直看着窗外的夜色,他之前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冻的鼻尖在热气下泛着红色,那眼神,就像是被关了许久的小狗突然得到自由可以在雨雪里撒欢一样,她还是不要看他的好,免得一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慢慢吞吞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放下手里的酒杯,难以克制地微扬起了唇角。

不过沈默没看见,他喃喃地重复着自己最后那句能饮一杯无,伸手拿过桌上那壶烫热的黄酒,也在自己的空酒杯里满上了一杯,风承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倒第二杯。

昏黄的雪夜,总给人一种醉醺醺的错觉,一种朦胧如梦的感觉,他微微眯着眼,脸颊也泛着红色,伸手夹过暖锅里熟透的牛肉仰着脑袋就往自己嘴里送。

“烫。”风承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烫得红了眼眶,抓过酒杯把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

她摇着头,他皱着眉头,脑筋已经有些晕,有些犯困,抬起眼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人似乎唇角带着一个弧度,“你,你在笑?”

她没回答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竟然会笑?”

“你醉了。”

他居然眼神恍惚从善如流地点着头,“我是醉了,醉了才好,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两句话已经含在了喉咙口听不清楚。

她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只是看到他傻傻地点着头说自己醉了,唇角难以遏制地带出一个欢愉的弧度,他脑袋趴在了桌上,嘴里喃喃出声,“娘,娘。”

风承佑伸手抬了抬他的脑袋,突然放低了声音,低哑的磁性嗓音就凑在他耳畔,“你叫什么?”

“沈默。”

“别的,以前用过的名字?”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惑意,他的脑袋动了动,雾蒙蒙的眼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还没出口,身后突然传来那小二响亮的声音,“客官,这里有两碗贺年羹,掌柜送的。”

沈默抬起了脑袋,风承佑的眼神暗了暗,眉头微微动了动,坐回位上没再说什么,接过那两碗飘着稻香的杂粮五谷汤羹。

他喝了几口,眼神迷迷糊糊的,脑袋不住下点,风承佑抽走了他手里的勺子,“小二,有房吗?”

“有,有,客官现在就去吗?”

“嗯。”她应了一声,起身站在他身前,他的脸都快埋进碗里去了,她抄手打横抱起了人,跟在那小二身后。

一道带着鼻音含糊不清的声音咕哝了一声,她还是听清了,“承远。”

她想把人丢出去,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收紧了手,直到进了房才胡乱把人放上床,站在床头盯着他。

“承远,我,我没有想利用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

风承佑在床头蹲下了身,一手放上了床沿,他的眼看上去紧紧闭着,睫毛却在颤抖,脸色酡红,身上泛着淡淡的酒气,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我好怕。”

“也许,在我能找到害死娘亲那人的时候,我已经没命了。”

她伸手拂开他脸上的发丝,视线落在他脸颊上的伤疤上,突然眯起了眼,指腹抚了上去。之前一直没有细看,这并不是普通的伤疤,褶皱不平的坑洼皮肤,就像是被硫磺硝水蚀伤所致。十三带出来的那些影奴,有那么几个,正擅于此道。

33疑惑

宿醉醒来的唯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从发心散至太阳||狂C|,甚至眼眶边沿,都有些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按着头坐了起来,穿衣洗漱,房里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出来穿过楼道,走到了二楼的坐堂里,窗外的日光刺眼而来,白茫茫映着雪耀花了眼。

沈默眯了眯眼,适应了那光线,再看去的时候,昨夜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个身着薄衫的女子,最让人想不透的是,这大清早的堂内分明没几个人,却坐着好几个年轻的男子,还都是离她很近的位置。

明显心有所意,沈默有些奇怪,风承远那脾气,从来只会吓跑男人,就算她的长相,确实出众。

他正想着,扶梯上走了两个人上来,就停在扶梯口几句私语,随后也坐在了靠窗的一张桌上,随意点了些粥点。

他算是明白了,她就坐在窗口,二楼不算高,透过敞开的木格窗从下面很容易看到坐在窗口的人。他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看着她,自从那天离开淮南渡后,他总觉得她有些变了,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变了,可就是有那种感觉。

她决定要重新做人了?还是被雷炮打傻了?也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其中一个男子像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她桌前,低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微带着羞涩的眼神,她没什么表情,视线朝他扫了过来,随即朝那男子遥遥指了过来,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是那男子很是失望又不死心地也看了过来。

其实他没多少感觉,只是见到她被人围起来的感觉,说实话不是那么舒服,也许他已经习惯了那个总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的风承远,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种归属感,或者说,安全感。

可自从上了南陵,他却发现,孑然一身的那个,只是他而已。

沈默还在走神,那男子突然走了过来,走到他身前,那男子比他矮了大概也就一个指甲瓣的高度,没多少差别,盯着他好半晌,突然开了口,“要是你脸上没有这么一大道伤疤,我有这个自知之明大概也不会来问你,不过现在,”那男子顿了顿,偏头示意了一下风承佑的方向,“那是你妻主?”

“尚未。”

“如果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合我心意的女人呢?”

“合你心意?”他下意识地问出了口,是暴戾的脾气合?还是那嗜血的习惯合?

“对,合我心意。”

沈默看着那男子,“那你该去问她。”他扫了风承佑一眼,慢慢转了身,那男子在身后问他,“你要去哪里?”

“下去走走,这事和我无关,你去问她吧。”

屋顶上融化的雪水顺着滴水嘴一点点从房檐的一侧滴落下来,落在地面上仍旧满铺的雪面上,打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洼。

“你就这么走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默收回了看那滴水的视线,回过头来,“好了?”

“还敢问我?”她挑了挑眉,不过这事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好,反正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风承远,他越是看上去对风承远没感觉,她就越满意。

“我突然在想,为什么别人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伸出手,手心接了几滴雪水,一直缩在袖管中还未带暖意的手心顿时凉透刺骨,他又缩了回来。

“你不知道?”

“没有想过。”他仰起了头,看着被屋顶挡住还露出一角的太阳,“我走了十几年别人为我铺好的路,然后…”他没再说下去,他要替娘亲报仇,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改变过这个初衷,可他不是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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