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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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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他的执念,竟是如此之深。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沈斓开心的声音传来过来,“到了。”

沈默从马车上慢慢下去,也没有用垫脚凳,雨丝打在脸上,他忘了去撑伞,只是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场,还有围栏里一群鬃毛飞扬明显野性难驯的高头烈马,微微弯起了唇角,沈斓站在他身边,这时才发现,沈默的身上挎着一个类似于书袋的包裹,鼓鼓囊囊的。

36飞霞骠

小雨不断,却也打散不去人群的热情,烈马嘶鸣声穿彻入耳,更是激得一个个气盛的年轻女子热血沸腾。

赛马前先驯马,匹匹都是尚未驯服的野马,烈性难驯,马种参差不齐,驯服起来的难度自然也不相同,如果可能,自然都是指着能驯服一匹名驹,不仅是面子上的事,等会的赛马开始,若是能骑上飞霞骠赤凤驹,除非是骑术实在天差地别,否则普通的马匹怎么也是望尘莫及。

沈斓个子矮,怕被人挡住视线,拖着沈默挤到了人群前面,站定了,难掩欣喜之色,左张右望,又伸手戳了戳沈默身上的布袋,“四哥,这是什么?”

“干粮。”

“真的?”他又戳了下,很奇怪的触感,他也没去多想,只是打量着正在围栏内或站或跑的野马,“四哥,你懂马吗?”

“只会看。”沈默的视线落在了马群中那匹正低着头似乎在打盹小憩的高头黑马身上,唇角轻勾。是一匹飞霞骠,浑身黑中透红,不见一根杂毛,鬃毛发亮,四蹄内拢,前足筋节间大约一颈之距,后足两距,虎脊豹章,马尾过膝,而且,还是一匹难得一见的绝世神驹。

另有两匹毛色雪白的雪玉骢,个头稍小,还有匹乍眼看像是赤凤驹,细看又有些差别,大概是赤凤驹与其他马种□所出的杂种马。

沈默专注在那些马匹上面,没注意到人群边缘有一道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微带着一丝邪肆笑意,似乎,还有些期待。

“殿下。”一道极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后响起,她没回头,“怎样?”

“公子他,用芝兰草绑了一条草绳,足有丈余长,很粗也很牢固,不知何用。”

“你回去吧。”

“是。”

“等下。”她的视线还在远处沈默的身上,“不管他要做什么,用你的命保护他。”

草场一望无际地蔓延开去,在薄薄的雨幕中蒙蒙眬胧更是看不真切,驯马场热火朝天,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草场边有些简陋的二层小楼窗沿下站满了人,窗下的几颗樟树枝条几乎伸进了窗,让人看不见里面的人。

雨还在下,仍旧是那小得打伞也是多余,淋多了却还是会沾衣欲湿的初春小雨,沈默的睫毛上布着一滴滴小小的剔透水滴,沈斓在他身前蹦跶,连连喊着一声声倒彩。

“真是的,都被甩下来了,还要上去,早该换人了。”

那匹飞霞骠已经甩下了至少十个人,两个撞上了围栏,是被抬下去的。

“阿斓,看得清吗?”

“看得清,就是会被人挡住。”沈斓跳着身子,沈默偏了偏头,“有个地方,会看得很清楚,没有人挡着,也淋不着雨。”

“啊,还有这种地方,哪里?”

沈默伸出手指,沈斓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是那小楼,“那不是那些牧场派出来的人呆的地方吗?”沈斓跳着脚,沈默挑了挑眉,“沈家祖籍在紫风最北端的聚阳城,那里大小牧场不下十家,难道…”他咬了咬牙,才把那两个字说出了口,“母亲在那里会没有牧场?”

“对啊,我回老家的时候还去玩过。”

“两位公子,对不起,不过你们不能上去。”果然,才到二楼的扶梯口就被人拦了下来,沈斓瞪了过去,“我找人。”

他声音很大,窗口有几个女人回过头来,其中一人讶异地急忙小跑了过来,“四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五,我现在排行第五,这是我四哥。”沈斓还是抬着下巴,奈何怎么抬这里最矮的还是他。

那女人朝沈默也行了一礼,“四公子。”倒是没有多问,“五公子,家主可好。”

“好得很,我要看赛马。”

那女人回头和那拦住他二人的女人打了个招呼,亮了亮腰际的挂牌,“聚阳沈家马场,这是我家公子。”

那女人带着他二人过去,沈念安和沈斓的小侍却被拦了下去。就算是在这二楼上,位置也明显有些分别,大牧场都在隔间内,外面聚集着没有单独座位的,自然是稍小些的牧场。

沈默陪着沈斓在窗台前看了会,那匹飞霞骠又甩了两个下去,最奇怪的是,它似乎压根不愿意认主,就算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被人驯得明显有些精疲力竭,仍旧还是一副烈性难改的样子,谁的帐也不买。

“阿斓。”

“嗯?”沈斓还盯着下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去解手,晚点回来。”

沈斓随手挥了挥,沈默转了身,却没有下楼,人都在窗台前,也没人管他,他沿着背靠草场一侧的狭窄楼道走过去,左侧是开着窗的房间背面,后侧是阳台围栏,一直走到了最尽头,这个隔间西南两侧可以分别清楚地看到驯马场和草场,无疑是整个小楼最好的位置。

听壁角这种事,用不着学,就是做的好点差点的区别,好点的听得一字不漏,还不留任何痕迹。

沈默这种,无疑是差得倒着数过来的。

两手手指自己都无意识地扣着墙壁上的砖缝,虽然掩在窗边,却没发现他这位置,只要房里的人站得偏角一点,一回头立刻一览无遗。

不过算他运气好,那些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驯马场上,没人回头。

“好马。”

“好?要我说,简直是极品。”

“等赛马会结束,我非得把它弄来。”

“拿去拍马屁?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那两人话中带刺,另一个女声打着圆场,“两位大人,何必争执呢,我们擎北马场难道还会少飞霞骠吗?”

沈默抿了抿唇,果然是紫风的第一大牧场。

“有这种极品?”

“这…”

“行了,这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只要记得我之前说的正事就行。”

沈默的手指甲咔地一声,他吓得整个人蹲了下去,那屋里的三个女人都回过了头来,“什么声音?”

“树枝吧,别管了。”

一个壮硕些,个子粗壮黝黑,看上去该是马场的人,另有一老一少,老的也不过四十来岁,小的二十出头,轻便的绸衣,还是看得出来华贵不已。

沈默忍着痛,把左手的食指含进嘴里,就听那马场的女人有些为难的声音,“两位大人,你们之前说那事,还是别开玩笑了,就算现在立刻回去配种,等到母马齐口能用做战马,至少四五年。”

“这么久。”那年轻女人皱起了眉,那马场的女人似乎很无奈,“如果你们坚持要用你们提供的种马来配种的话,若是不强求,我们倒是有大批优秀的成年母马,虽然不全是三大名驹,可也匹匹精壮,如果不需要彻夜行军的话,也足够了。”

沈默下意识地咬牙,一下子咬在自己被蹦断的指甲上,痛得不停甩着手,那年长的女人沉吟了半晌,“看过再说。”

“行了,既然说定了,我也要下去驯马去了。”

沈默飞快地起身就溜,穿过楼道回到了沈斓身边,还在喘着气,沈斓回过头来,“四哥,你解手还能把自己喘成这样。”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两道脚步声,沈默回过头去,看着那一老一少两人女人一前一后下楼。他一手抱着自己身上鼓鼓的书袋,他早就决定豁出去了,怎么都得把那个人的名字给问出来。

37迟钝的沈四公子

那匹飞霞骠无疑是那些下场驯马的女人眼中的极品赛马,两匹雪玉骢已经被驯服,很多被它甩下去的人也换了其他马匹驯服,只剩下那黑色的身影依旧桀骜地站立着,马身上的黑马被汗水浸湿,眼神透亮,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那一老一少从小楼直接步向驯马场,年轻那个撩着袖子,眼神灼热,身边那中年女子带着些不屑,“就凭你?”

“难道还等着你不成?”

“若要驯马,我不见得会输给你。”

“那不如试试看。”那年轻女人已经朝里走过去,身后那女人哼了一声,“轩辕靳,摔断了胳膊我可不会送你回去。”

轩辕靳已经略过人群,趁着这会的空当,单手撑着围栏直接跃了进去,二话不说,迎面就朝那黑马走去。

沈斓探着身子,“四哥,你说,她能驯服这匹马吗?”

“不知道。”按说,那匹飞霞骠已经不如一开始精神了,看这女人的身手也该是个好手。“不过我希望她能。”沈默低声喃喃,沈斓居然也难得轻声附和他,眉眼弯弯,竟是笑得亮若清泉。

“阿斓?”沈默奇怪地看着他,沈斓咬着自己的食指尖,“那,那么些女人,哪有这么俊的?”

沈默远远望去,其实不是太看得清面容,只是单从身形服侍上来说,这年轻女人确实抢眼。

沈斓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女人驯马,还以为他要取笑自己,拉着沈默的袖子,“谁都会做梦嘛,难道你看春心集的时候不会幻象自己也能遇上那样的情景吗?”

“春心集?什么东西?”

沈斓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睁大了眼,“你居然问我春心集是什么?”沈斓扯着沈默的袖子,“老天,四哥,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春心集?没听说过?”

沈默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被他一惊一乍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是什么,“词集吗?”

沈斓连连摇着头,一边摆着手,“四哥,那你平时都看什么?别告诉我全都是经史子集?”

“不对吗?”

“我要去撞墙。”沈斓拉着他的袖子,“我和你说,春心集呢,可是皇城,不,北疆,不,只要是识字的男人,那绝对会人手一本,有史以来最为流传的手抄小本。上面总共有一十一则传奇,改编自前朝各种话本说荟…”沈斓说得兴起,沈默突然手下一动,外面驯马场传来一阵可惜的嘘声。

沈斓住了嘴,也摇着头叹气,沈默突然就转身,沈斓不解地想要叫住他,“四哥,你干什么?”

“我,解手。”

“你又解手?”

“早说了你没用。”

“你去。”轩辕靳双眼一瞪,“我至少还全身而退,至于司大人你嘛,有没有命都难说。”

司南不屑地哼了一声,本待要上前,正好另有人进了驯马场,她也只得等着,轩辕靳身上脏了衣服,离开去换,她正看着,突然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撞了上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找我弟弟。”他双腿一弯,她随手扶了一把,沈默右手一弯一推,一个只有两根拇指大小的蓝色锦囊扣进了她腰带里。

只要她一出汗,这锦囊里草药的香气,自然会发散出来。

沈默低头连连道歉,很快地离开了驯马场,回到了小楼,这次那个女人没再拦住他,直接让他进去,他回到沈斓身边,那中年女人正要上场。

“这个肯定不行。”见那女人朝着飞霞骠过去,沈斓连连摇头,“那些年轻力壮的都不行,何况这个大婶。”

沈斓一转头见到沈默回来,“四哥,你出来前喝了多少水?”

“大概很多。”

“我想也是。”

沈斓转回了头,突然讶异地啊了一声,“怎么可能?”

那飞霞骠停止了挣扎,居然莫名的温驯,喝彩声传来,还有些人不服气地发出倒彩声,沈斓摇着头,“她也没做什么呀?”

“一会就开始赛马,这里就看不清了。”

“我们到草场边上去。”

“阿斓。”

“我知道,四哥你又要解手。”沈斓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场,宽阔无际的牧场上站着一字排开足有几十匹骏马,迎风鬃毛飘动,小雨已停,草面上仍旧有些微微湿润,带着一股雨后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

在视线难及的牧场另一端,已经等候着人,草场边缘插着一面锦旗,最先拔得锦旗回的人,便是这次赛马会的魁首。

所有马和人全都照着之前登记下来的比对完,确定没有人换了匹马上来,或是换了个人代跑,为此还剔除了两个人,等到全部准备好,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沈斓摇着头,自言自语,“四哥你掉茅坑里去了。”

“五公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他回过头去,正见到自己的小侍和沈默的那个,“五公子,四公子呢?”

“解手。”

“吁,吁。”眼见着锦旗就在眼前,脚下的马却一点没有缓下来的意思,无论她再怎么拉缰绳喝止,飞霞骠凌空一跃,直接跳过了锦旗,窜入了草场后的树林。

司南双手一齐用力,分神回头看去,渐渐远去的草场上能够看得到紧随她其后的女人拔出了锦旗,高高举起,迎风挥舞。

“吁——”飞霞骠压根没管她,不过速度却是慢了下来,一出了草场,就沿着几颗参差不齐的老树闻闻嗅嗅,一路朝前,这回竟是凑上前啃食起来。

司南这才发现,一条粗实的草绳一直从草场边沿绕着这些树缠绕过来,她气得一鞭子抽上去,飞霞骠顿时人立起了前足,发出一声嘶鸣,要不是死死扣着缰绳,司南差点被甩了下去。

一根同样的草绳突然抛了过来,绳头打着一个像是平时套野马所用的圈头,套入了飞霞骠的马脖子。

草绳被收紧,本来这很容易断,也经不得拉,可是飞霞骠居然乖乖低头顺着那根草绳的方向走过去,司南稳住了身子,俯身凑在那草绳上一嗅,芝兰草,难怪了。

“阁下,若是想要抢马,大可以现身一决高下,不必在背后搞这些动作。”司南四下环视,话音未落,那根草绳突然像是从另一头被人扬起,打出一个波浪顺着草绳蔓延过来,缠在飞霞骠脖子上的草绳也被扬起,勒住了它的脖子,飞霞骠这次毫无预兆地又人立而起,司南毫无防备,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她跌了个狗啃泥,嘴里不小心咬了地上湿漉漉的烂泥,正呸呸吐着,突然间脖子一冷,一把明晃晃的刀锋正贴在自己颈下。

她感觉得到那人在她背后,“你是谁?”

“你主子是谁?要那些马何用?”

“我没必要回答你。”

颈下一凉,虽然紧贴着脖子,她却能感觉到那男人的手在抖,轻轻一哂,就这水准,也敢来恐吓她,该怎么说,还真是不怕死。

飞霞骠这次吃到了芝兰草,脖子里还绑着一根草绳,啃得正欢,司南眼里亮光一闪,右手飞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过一个简单的错骨手一翻一带,短刀啪得一声掉下了地。

沈默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正对着站到了他身前,“居然是你,看起来刚刚撞我也不是不小心了。”

沈默袖子一翻,又是一把匕首抓在手里,直顶着她的面门,“你主子是谁?”

“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问阎王吧?”

沈默紧闭起了双眼,抓着匕首就朝前刺下去,一刺落了空,面前却也没有了那女人的声音,好半晌,他慢慢睁开了眼,却见到另一个女人正站在那里,之前那个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明显死不瞑目。

“胆子还真够大,不过,闭着眼你想怎么杀人?”

“承远。”沈默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你,怎么在这里?”

她走上前了几步,“看赛马,正好见到一个白痴在自寻死路。”她蹲下身来,伸手擒住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真不要命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声音微颤,看着地上那女人,慢慢起来走到那尸体身边,蹲下身伸手要探进她的衣服,手还没碰到,已经被人拉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风承佑睁圆了眼,他这算是要去非礼那个死人?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身份?”她眉头微动,“司南。”

“什么?”

“司南,她。”

“司南,司南。”好熟的名字,沈默猛地抬起头来,“接替了莫尚风的丞相,老天。”他又跌坐在了地上,两手朝后撑在地上。

“趁还没人发现,我们最好快点离开。”她拉着他起身,朝飞霞骠的方向走过去,飞霞骠还在啃着草绳,沈默回头看了那尸体一眼,“就这么丢着?”

“你还想要怎样?埋了?还是三牲六畜给她来做个法事?”风承佑回过头去,却发现他傻愣愣地盯着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说话的调子,怎么全变了?”

她挑了挑眉,“是吗?拜你所赐。”

他还在发愣,看着她套好马缰绳,“承远。”

她没理他,他又叫了一声,她突然回过身来,单手撑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把人困在身前,微微低下了头,“其实,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嗯?”他双眼呆呆地看着她,她唇角带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俯下了身,在他毫无防备之下,贴上了那两片有些干裂的唇瓣。

温温的感觉,湿润着他的双唇,他双眼猛地睁圆,她放大的脸就在眼前,那双眼,波光诡谲,水色荡漾,那怎么会是风承远的眼神,她到底是怎么了?

唇上的触感换回了他的神思,他居然还有心情考虑她,他双手一推就要推开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双手已经被她从树干上收回的手扣住,另一手伸进了他的发间,按着他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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