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兴致和必要,让赫兰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苏守一可能也觉得她是祸端,释读神灵,也没有强行让她出去祭拜。 秋读阁手机版赫敏,赫兰做了一大桌子好饭菜,因她的坚持,三个人围着桌子热乎乎的吃了一顿饭。耳边的鞭炮连绵不绝,轰隆炸开,一听便知是粗制的炸药,声音到是挺响,这里的人有习俗,谁家除夕放的炮火最响,来年的日子便最红火。听东处那哐哐哐巨响,就知道定是皇宫里传来的。
吃完饭,苏晚拿出一些银两,分了同等分,给了赫兰赫敏,二人一看银子数目,慌乱的推脱不要。
“郡主,平日你对我们已经够宽待了,这太多了,我们根本用不了。”
如今是奴隶社会,作为底层的人都是无偿服务主子一生的,像她这般确实不合时宜。“拿着吧,总有用的着的时候。”
她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凡是用钱能还清的事都不是大事。
过年,这温和的字眼在她眼中早已如白开水般平淡。记事以来,都是和母亲一起过的,穿上新装,吃盘晶莹圆润的饺子,喝杯酸酸甜甜的饮料,那是她幼年最美的事情。母亲在她懂事起便讲了关于父亲的事情,并未加以隐瞒。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警察没一丝好感,总觉得父亲是被他们驱逐而有家不能归。记得,那年除夕,她六岁,第一次见父亲。他身材高大,眉目锋利,下巴刚毅,陌生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排斥。童话里父亲该是伟岸而温暖的,可她只觉得冷。但当看着他和母亲一个和面一个捏饺子时母亲脸上温柔幸福的笑容,她觉得原来父亲能力是那般大,过年是如此美好,至少母亲会很开心。
往事可追忆,故人已成灰。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挂,上天入地,就她一人。自斟自饮间,一壶佳酿已经入腹。如今的身体不及前世二分,就那么点酒水已经令她有些晕了,脚底发飘,摇晃着走到床边,钻进了被子中,不自觉的蜷成一团,手脚冰凉暖都暖不过来,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好好睡一觉了,赶紧闭上眼,睡吧,睡吧,也许醉了身体就不冷,心也不孤独了,青白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宿醉头晕欲裂,浑身软绵绵的,本想窝在被子中不起来,可天不遂人愿。初一各方大臣朝拜天子。旭阳那边来人了,清远的哥哥,苏晚的舅舅此刻正在北丘皇宫,想要见她,皇上下旨给苏守一,让他带她入宫参加年宴。
坐在梳妆台前任赫敏和赫兰收拾打扮,脑中却没有停止思索。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如果想见她大可来苏府,何必大费周章让她这病态之身入宫。据赫兰说以前苏晚是可以参与年宴的,但自打被三皇子司徒凌霄呵斥一顿后,以后都以生病为由推脱不去。
或许是那皇子伤了苏晚的自尊吧。这次若不去,对旭阳玄藩王是大不尊重的,想起那满头灰白的老将军,苏晚终是不忍拂了这面子。
一切停当,可有可无的扫了镜子一眼,一旁的赫敏紧张的开口解释说:“奴婢只淡淡的扫了一层,这次是进宫,若不是化妆,视为对帝王不敬,毕竟是过年,郡主唇上涂上嫣红总是喜庆些。”
苏晚看着镜中的她,脸缺了血色,仍是异常的白,往日还算威严锐利的双眼因宿醉有些迷蒙,这张顶多算得上清秀的脸,因为唇上点点嫣红有些许神采。
“你有心了。”苏晚觉得赫敏确实是个心灵手巧,成熟稳重的女孩,很多时候,凡是她交代的,通常都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做到最好,这很难得。用这样的人省了她很多麻烦。
赫兰走上前,将深红色狐皮裘袍帮她披上系好。却听苏晚淡淡的吩咐:“赫兰,把刻着清远郡主名字的那只青玉珊瑚簪子拿来。”
赫兰一愣,点头赶紧去取。
接过簪子,上好的蒙田青玉,碧海千年珊瑚流苏,晶莹剔透,青红交融,异常高雅。苏晚对着镜子,斜着插入发髻,向门口走去,摇摇摆摆间添了华彩。
看着苏晚带着两个丫鬟从远处摇摇而来,步履间,气息稳重,姿态从容,哪里有整日卧床的病态?苏怡快速的扫了眼父亲身后的张管家,发现他亦看她,同是不解之色。苏怡柳眉快速的皱了又松开,视线再次挪到苏晚身上。
苏晚早就看到苏怡也一副盛装模样。这个北丘都城赫赫有名的才女被邀进宫无可厚非。走到近前,她扭头看向苏守一,发现他正用一双清雅的眼睛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好在他也明白这份尴尬,先行为她解了围。
“气色不错,路不好,我们赶紧走,免得迟了。”
“阿姐”。
苏晚听见苏怡的称呼后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在赫敏赫兰的搀扶下,面无表情的的步上鸾车。
因她身体不好,带了赫敏在身侧。一路颠簸,闭目养神间听到有侍卫通报开道的声音。马车声响,似乎来人不少。第一次参与这样原始而森严的社交,苏晚却觉不到其他情绪,脑中一直在猜想玄藩王的想法。如果说女儿清远是他心中的疙瘩,那么苏晚可能就是他消除疙瘩的良药。让她面众,无非是表明一种立场,她苏晚,不仅是苏守一的女儿,还是旭阳玄藩王的外孙女。就算她身体不好,但靠山却很硬。
这样一想,成全一下老人的心思也没什么。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老人却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安排。正因为这,彻底的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果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多年后,当一切平息了,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该谢那老者犊情深厚还是怪他多管闲事?
苏守一与一些熟人点头致意,低声问好,没人大声喧哗,苏晚和苏怡一前一后跟在他后面。皇宫入口的八角楼处,挂着双排大红灯笼,显得庄严而安静,进去后,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其中引人瞩目的是一处名唤华清宫的殿宇,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蜂房水涡,亭台楼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好大的一座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显得异常辉煌。
随人流步入召亲殿,宽敞的大殿内已经到了不少人,按着等级尊卑依次陆续就座。赫敏不够资格入内,在外廊仆人居等候。苏晚打起精神应对这个她陌生的人文习俗。
苏守一看见苏晚谨慎的看着周围,知道她失忆后,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很担心她不会应付这场合而闹出事端。毕竟这个女儿的性情一直是阴沉莫测的。其实让苏晚来,对他来说也是很突然的事,他今早接完圣旨后吃了一半的早饭便再也无法下咽,心一直提着,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本想亲自去到苏晚那交代一些入宫常识,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就怕她一不高兴,和以前一样拿眼怨恨的瞪他。他想的是,难得的平静,能维持多久就先维持吧。好在苏怡也去,虽然她姐妹二人感情并不好,但苏怡确是识大体的孩子,事先交代了苏怡,有她在一旁,对苏晚还方便些。
“如果阿姐不嫌弃,不如弃了那郡主的高位与妹妹同坐,如何?”
苏晚知道苏怡一直走在她身后,她虽然极力压制,但那眉间的憎恨却已显露出来。转回头看着她,挑眉道:“带路。”
苏怡笑了。
随她到走到大殿的中央,一路施施然,商丘城内的女神童当真是众人无不瞩目。待到跪坐后,苏晚还能感受到众人随之而来的目光。苏怡轻笑出声提点道:“姐姐,做平民奴仆不能坐,得跪着。”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话不急不躁,无风无浪,任谁看了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若不是她历经了那些巧合,她也决不能相信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心思细腻,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苏晚紧了紧颈间的裘袍系带。呵口气,边戳手边低声说道“凤凰落在地上依旧是凤凰,鸡便是飞上枝头也还是鸡。”
苏晚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想看苏怡听后是何表情,纯粹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讽刺,却不想惹来一旁路过之人呵呵轻笑。“小姐的话真精妙,可记下以教后人。”
苏晚未动,身边的苏怡起身恭恭敬敬请安:“拜见五殿下。”
这是苏晚第一次接触皇权中心人物,三叩九拜是一定,虽然做了心里准备,可到了临头,眉头还不如微微皱起,俯首随道:“拜见五殿下。”
司徒凌钰唇带微笑地看着苏晚,疑问道。“这位是?”
苏怡见苏晚半天没回答,只好出声:“她是苏晚郡主,我的阿姐。 ”
司徒凌钰一听苏晚的名字,剑眉微皱。是她!
也难怪司徒凌钰不认识苏晚,因为很小,他便一直随师傅游历天下,直至半年前师傅看破红尘袈裟披身,他才回商丘。苏晚这个名字,在三哥府上没少听说。
感到身前之人在细细打量自己。苏晚懒得动,也不想和什么皇子公主有交集,便也没打算给面子说话攀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想着他和她没啥关系,该走就快些走。
司徒凌钰的师傅,兴德是一个很有修为的智者,心念苍生,皇上很敬重他,也很放心把司徒凌钰交给他。与别的皇子不同有专门的课程安排,司徒凌钰从五岁起就开始跟兴德奔走各地,体验生活。所以司徒凌钰心里那层高高在上的等级观念并不是很强烈。了解了人间疾苦,他更是心存善念,所以即便听过苏晚的一些不好的过往,也没带着有色眼光去看,见她冷淡的样子,并未在意她的不礼貌,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苏怡见苏晚若无其事的坐回去饮茶,心中一阵气恼,若是来者是其他三位皇子,那么苏晚这嚣张的模样少不了一顿喝斥,可偏偏是贤善过头的司徒凌钰,暗自恨恨的吐了口气,阴沉的想着的是否该早点解决苏晚了。
锣鼓铿锵,器乐叮咚,在宦官悠长的传报,北丘的宝成皇帝被前引后拥下隆重莅临,随众人立起,恭敬地弯腰迎接圣驾。娓娓迤迤间,一帮人从眼前掠影而过。
“就座。”温和的声音很好听却难掩威严。
窸窸窣窣的人坐的坐,跪的跪,从姿势上就能辩出等级尊卑。
苏晚本应该是在前面坐的,此时坐在跪着的苏怡一边,因为穿戴宽大,也并不显眼,宝成帝一番开场白讲的可谓激励人心。
“瑞雪迎春,喜逢年夕,众官前与孤王同贺,心生感念。过去一年,文武大员,皇子郡王无不尽心尽力,为我北丘殚精竭虑,捍卫疆土,实行兴政,孤王甚是欣慰,只要群策群力,上下一心,我北丘大好河山必将繁荣昌盛,生息永存!”
群臣无不慷慨应和,声震环宇:“繁荣昌盛,生息永存!”
苏晚淡漠的眼睛里有丝讽刺,繁荣昌盛,生息永存?是生就有死,是压迫必有反抗,先进推翻旧制,社会总要进步,这岂是一个两个人便能阻挡的?虽然不是她熟悉的历史进程,但人类的需求却是一样的,总归是殊途同归,走向相对的文明。
在歌舞升平中,酒菜陆续被端上了餐桌。看着丰富精致的食物,苏晚随众人开始进餐。她本不是挑食之人,可现在因为身体原因,有很多禁忌,只挑着青菜和暖胃的肉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每顿饭她吃的都很认真,尽量享受食物带来的满足,不去想周围复杂的视线代表的含义,来都来了,就没必要放不开。
苏怡觉得眼前的苏晚真的是太过陌生,若是以往,她绝对不会如现在一样筷不离手的吃东西。通常,她都骄傲的昂起脖子,冷冷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让人觉得她有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傲,那样子可笑也惹人讨厌,人们在下面议论她的时候,充满□裸的讽刺,称她为没毛的孔雀,可碍于她是太子太傅的长女,玄藩王的外孙女,一般人谁也不敢得罪她,这让她很生气。
屋内火炉烧的很旺,耳边是君臣之间其乐融融的互动,酒香飘飘,笑声绵绵,许是人多的关系,苏晚觉得烦闷之余,难得的手脚有了丝温暖,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边缘,这里的一切人物,场景都是浮生梦幻。
“谢皇上关心,父亲大人因患对未能亲自朝拜深感愧疚、不安,这杯是父亲大人让末将叩谢隆恩。”
见清河弯腰恭敬的一饮而尽,尽显豪迈,宝成帝心下感叹玄藩王一家的忠贞义胆。对玄藩王的病无限遗憾,想起前日清河递上他的亲手信,情真意切,字字恳求,不禁扫了眼自己的三皇子,又看了看远处的桌边人。心内还有些犹豫,那决定是否有些过了?
“玄藩王一生戎马,不计得失,丹心可照日月,为北丘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身上每一处伤痕都是孤王心中的痛,务必不计代价,给你父认真医治。”
清河听了帝王感人肺腑的话不禁热泪盈眶,三呼万岁跪谢皇恩。
一边本是认真吃东西的苏晚在听到玄藩王三字时,不由开始侧耳细听。他病了!想起那灰白老者去年来看她时剧烈的咳嗽,怕是那时身体就不好,念着老人信誓旦旦的保护,苏晚微微有些失神,心里有些不不舒服。
酒到酣处,君臣开心。
“今日孤王开心,岁月相似,人有不同,每到这时,孤王都会看到希望,趁佳节喜庆之际,孤王要做两件乐事。”说到这,眼带你笑意的府看着众位臣子期待的眼神。“太傅大人长女,左相次女均乃贤良之后,德才淑德,文雅尊贵,分别赐婚三皇子司徒凌霄,四皇子司徒凌云为皇妃。”
苏晚手中的水杯突的一晃,水差点倾洒出去,直到有人上前谢恩她才回过神,前后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唇边露出一抹讽刺,没有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接受圣旨。片刻寂静后便是浪潮般的恭贺之声……………可那些似乎和她都没有关系。
京城很大,却也很小,太傅大人的苏晚郡主因高烧而坏了脑子的事情不胫而走,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有一段时间总有人提着大包小包赶去太傅府。对太傅大人表示问候,除此之外,也没多大反响。如今那个烧坏脑子的苏晚郡主却被赐婚给盛名下的三皇子做皇妃,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猜测,有人羡慕,有人思虑,有人冷眼旁观………
苏怡呆愣了一会后,凄然抬头看向左前方,不期然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一双讳莫至深的眼睛。端起酒杯看了她一眼后,便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司徒凌霄看到苏怡受伤的眼神,心中的恼恨更甚,神色不变的看着对面的清河,见他视线也掉转,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轻轻的示意,对方挑眉,亦是端起,二人几乎同时一干而尽,酒杯倒置,互相笑了。
苏晚坐下后,静默的喝水。嫁人?这真是个新鲜事。她前世不是没有想过人生还有这一步,可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对另一半并没有过多的期盼,安安静静的就好。如今,所嫁之人却是那个和苏晚曾有纠葛的三皇子,他对苏晚没有好感,嫁去之后也不一定比在苏府自在。可就算她不愿,出于身体原因还玄藩王的关系,也无法扭转已然定下的局面。所以,她只好承受下来,生活中不过多了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向来,人受摆弄都是因为没有能力,龙潜沙滩,虎落平阳,空有满腹东西,却施展不开,这让人无奈、憋屈。
并不着急看她的良人是哪一位,长何等尊容。事实上他丑俊对她没有一点意义,她不过是想生存下去而已,一个皇子至少不会缺钱,她也没必要为了生计而操心,她如是想。
金玉良缘,这段时间前来苏府道贺的人可谓络绎不绝。丫鬟婢女冲忙的奔波于一处别院,那里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华彩异常,让人生晕。
苏晚一袭锦裘靠在厚厚的垫背上,淡淡的看着周遭的忙碌,仿佛那些都和她关系一样。
赫兰,赫敏除了细心照顾苏晚外,空闲时间大多在刺绣。一对大红喜庆的鸳鸯翩然落在精致的锦缎上,头亲密的挨在一处,双目深情凝视,栩栩如生,仿佛是世间炽情至爱的情侣,让人心生羡慕。
“郡主,这便是鸳鸯枕,据说,新婚之夜,夫妻睡在它们上面,只要心诚,就能集聚它们的真情,以后男女会恩爱长久,不离不弃。”赫兰仰起明快的脸,笑着对苏晚说。
苏晚抬眼看着她说:“新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可见过恩爱长久,不离不弃的?能说出一对,我便赏你一金。”
赫兰听后脑中第一反应就是苏晚的父母,懊恼的真想咬掉多嘴的舌头,她僵在那不知如何接下去时,这时苏晚却开口了。
“若说不出,等你是那一对也可以,到时只要我们还在一处,也可赏你一金。”
赫敏手上针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一脸淡漠的苏晚。
咬着嘴唇的赫兰不知所措的赶紧说:“郡主,我们会在一处的。”
苏晚不置可否。恩爱长久,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不是没有,那一世她母亲和父亲就是很好的例子,可母亲为了爱情抛弃了亲情,她对的起丈夫,却对不起孩子。她不知该如何定论,是该赞扬他们之间爱情的伟大还是该痛恨这种唯有彼此的自私。所以,她从来就不羡慕那些轰轰烈烈的情爱,有时候甚至在想,没准以后她会嫁给一个收破烂的也不一定。
婚前两日,张管家领着一个中年妇人前来。
“郡主,这是太傅大人请来礼仪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