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褒奖在外人听来完全是在抬高苏晚的才识。爱极了听苏怡说话时的恬静平和。
“太傅大人是世间大学之人,他的女儿也必会是不同凡响。刚刚苏二小姐的舞姿可谓让人心醉不已,何不趁此良机,再欣赏一下三皇妃的笔墨?”
一阵冷风随之而起,满地残花白雪迎风倒卷,漫天飘荡。苏晚的长裘在寒风之中瞬间飘起,垂在一侧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但见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说此话的男子,一字一句的回道:“前尘往事俱已,很遗憾,我不记分毫。”
“哦?”司徒凌岳眉梢扬起,意味深长的看向苏晚,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真是一件憾事。”
本已作罢,谁知!司徒凌霄却是说话了。
司徒凌霄看着面容越发沉静的苏晚,微微一笑,开口接道:“皇妃万不可驳了二哥的面子,二哥是最大方的人,他好东西又多。今天你若给他作画,指不定赏你什么奇珍异宝呢。”
司徒凌岳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三弟你这激将法可真是高明。难怪别人都说咱们北丘的三皇子是最能占便宜的人。罢了,今日只要弟妹能作出傲梅,我便将这碧海珠赠予你们。”说完摊开手掌,众人看去,碧翠盈盈,光晕环绕,仿佛带着魔力般摄人心魄。
苏晚转头看向她的夫君,眉目清朗,整个人映衬在梅园疏雪中,透着一种淡淡的温和和清新的雅致,将眼内的波涛掩盖的一丝也无,淑人君子,温和尔雅就该是他那般。见他也看过来,她轻轻移开目光,淡然开口。
“既然二殿下如此抬爱,苏晚献丑了。”
没一会已经有仆人搬来了桌椅,递上笔墨纸砚。苏晚提起一口气,她不能倒下,要心静,要忍耐,极限是可以无穷延续的,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每当她遇到这些考验体力的时候,她便是如此的告诉自己,每次都能平安度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拿过仆人递上来的毛笔,一股墨香凌饶鼻端,竟是令人心神清明。若是在平时,立在这皑皑白雪之中,满园梅树之下,倒真多了一份超凡之心。然而今日到底有几人醉翁之意在于酒?
一身红色狐狸貂袍,背着众人的苏晚少了那份苍白,倒是比正面看起来舒服多了,她的背挺的很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众人都将探究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三殿下,见他面色平静,微微含笑,而他身侧很近的地方站着的却是一脸恬静的苏怡,这场景不禁令人遐想联翩。早有传言,三殿下对太傅大人的二女很好,也不时的去苏府,说是探讨学问,但到底是为哪般,只有他知道了。却是出人意料的,谁也没想到他竟是娶了苏怡姐姐,当然娶亲的原因不言而喻,谁叫苏晚有个好外公呢。
苏晚稳了稳情绪,她不是矫情之人,也不愿意承受委屈和卑微,她只是想活着。今日既然到了这份上,那就坚持到最后,看看那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到底想怎么治她!放下仆人递来手中的毛笔,端起一旁研好的墨汁,想都没想,一扬手,唰!满满一砚台的墨汁悉数甩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见到苏晚如此异常的举动,人们诧异的睁大眼睛,不约而同的想她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疯了?见苏晚转过身,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到了她的脸上。
苏晚面上异常平静,任那些人那意味不明的看着,可心下却是乱了,她体内已然凶险万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熟悉的前兆,肌肉在尖锐的收缩,心脏如虫子啃噬般,灼痛难当。
司徒凌岳一直注意着苏晚的一举一动,见她过身来,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波纹,如湖水结冰般清冷……萧寂。当她的视线轻轻扫过来时,眼内一闪而过的隐忍很快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他微微一愣,心内是真的诧异了。随后他轻笑出声,冲着看热闹的人说:“就不知三弟妹这一泼,出了何种赏人悦目的梅花。”
司徒凌岳边说边走上前,一旁的司徒凌钰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飞雪朦胧,点点檀墨,疏影摇曳,孤冷错落。细细辩看,竟多了一分想像,仿佛那朵朵梅花立于枝头,傲然迎风。
“二殿下,苏晚记不得往事,画不出梅,就不知这点点墨迹能否入你眼。”
听罢,司徒凌岳眼内精光一闪,看着纸上的墨迹,过了好一会,他扭头捅了捅一旁睁大眼睛一副呆愣惊讶的司徒凌钰,呵呵笑道:“果真是造诣非凡,有梅的精魂。这种做梅实乃生平第一次见,好,很好。”话一落地,转身走到苏晚的身前,递上手中的碧海珠“请弟妹不要嫌弃。”
在司徒凌岳发表了两个好字后,众人均是诧异,目光都有意识的看向那平铺于桌上的宣纸,看看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样?难不成经她这随意的一泼,竟真的出了梅不成?好奇的心让周围有了不大不小的X福动。
苏晚看向司徒凌岳,他眼睛闪了闪,很快,仿佛错觉。
察觉到苏晚的探究,司徒凌岳唇角卷上笑意,眼睛很亮。
苏晚再看向司徒凌霄,他飞扬的眉毛挑了挑,随即若有似无的冲她点了点头:“这是二哥的心意,接着吧。”
“谢二殿下。”苏晚伸出手,指尖颤抖间相碰,一丝暖意传来,惊颤了早已麻痹僵硬的神经,生生咽喉间翻涌而起的腥甜,抬头看着司徒凌霄说。“苏晚先行退下。”
“恩。”司徒凌霄这次倒是答的很爽快。得到应允后,苏晚起身要走,却不想有人出言相拦。
“等等!”
微微垂首,苏晚立在那眉头紧皱。
“弟妹的画可否留给我?”
“当然,如果二殿下不嫌弃,苏晚告退。”说完轻轻一拜,不再给任何人拦截的机会,头也不回的朝着回廊方向走去。擦身之际,一句柔柔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进了耳际。“阿姐果真厉害。”她未作停留,挺直了背脊,一步不停的往前走。一屡清风拂过,走了好远,她仿佛还能感受的到身后锋利的目光,冷汗已然浸透了背脊,手脚都在急剧的打颤,根根骨节凸出血肉.......几乎一路小跑着往前殿赶,老远看到了一身绿色的倩影。
赫敏站在那来回张望着,在看到苏晚的一刹那,疾步奔跑过去。急声道:“主子,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走吧。”
苏晚什么也没有说,其实根本说不出话,手用力的搭住了赫敏臂弯,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刚一进去,没等坐稳,一股温热的腥甜顺着嘴角滴答流出,胸襟点点滴滴,仿似怒放的梅花。
赫敏大惊失色,若不是苏晚拿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她几乎放声尖呼,手忙脚乱的抱住了苏晚摇摇欲坠的身子,惶恐的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胸口如遭重击,周身的血液好似凝结,阴沉的痛如毒虫般咯吱咯吱咬着心脏,死死的攥紧身上的衣服。苏晚想着的是不能死,活下去,活下去.....
赫敏赶紧掏出早上临走时苏晚交给她的香囊,仓惶失措之下,双手颤抖不已。待看到手中取出的药时,她又有些犹豫。
这药不是王太医开的,不是郎中调的,是郡主自行配置的,大多是曲蟮,旨阳之类世间剧毒之物。当初郡主让她买那些药的时候,药房里的人告诉她,这药可不能乱吃,否则顷刻间便会毙命,即使大罗神仙来了也救治不了。拿着药回去后她一直担忧不已,不知郡主意欲为何,手中的毒药是为谁准备的,会不会有大事要发生?万般猜测,她却没想到最后喝这些东西的竟是苏晚自己。
照苏晚事先吩咐的,赫敏拿出了比平日多出三倍的量,哆哆嗦嗦的抵到她嘴边,微微用力搬开她已然青紫紧闭的嘴唇,唇内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暗红青紫的肉向外翻着,那痕迹明显是被撕咬的,心中霎时涌出许多不知名的恐惧,想起了那个稳重的三皇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不懂,她一咬牙将六颗黑漆漆的药丸置入了苏晚的口里,没想到她竟是神奇的很配合,奄奄一息中却还能自行吞下,让人心安又心慌。
对于以前的苏晚,赫敏大体是了解的,可是失忆后的苏晚,却时常让她摸不着边,就如同换了个人般。苏晚最近一段时间身体虚弱,惧寒,连赫兰都认为那是她以前留下的病根。只有她知道不是,苏晚虽然从未告诉她,可也不妨碍她知道那身体是中毒的事情。好多事情,连赫兰都不知道。如此忍耐和深沉,以前的苏晚肯定不会有。似乎有一团薄雾环绕在失忆人的周围,让人看不清晰。
时间过的很慢,四下里死一样的静,好似寂寞的荒原,充满了死寂的沉默。赫敏一直提着心盯着苏晚的面容,巴掌大的小脸白的不正常,闭上眼睛的她没了平日的清冷,淡寂。不过是刚过了十五岁生辰的孩子,比自己和赫兰还小两岁呢。心中涌出了几分同情外还有浓稠的担忧。如果苏晚就此离去,那她和赫兰也必是活不了了。想到了死,赫敏又生出浓浓的惆怅,不甘,但奇怪的却是没有害怕。讽刺一笑,死就死吧,再怎么样,两个奴仆的命也没郡主值钱不是。
马车一路狂奔,幔帘被风吹的来回飘荡,荡出一波波残破的空寂。苍穹空旷的望不到边际,苏晚意识是那么的清楚,灵魂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幽冥间飘荡的情景,只是这次她觉得浑身被什么东西压着,想醒却醒不来。想起走过的短短一路,寒毒无时无刻的折磨,苏怡一波又一波的暗算,惨痛撕裂屈辱不堪的新婚之夜....又想起那个表里不一,凉薄深沉的司徒凌霄,玩世不恭,邪魅可疑的司徒凌岳,难道一切的挣扎到最后只不过是一场笑话?如果是死,那也要讨个说法之后,也不枉占用苏晚身体一朝。森冷一笑,仿佛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巨大的力量支撑着她,每个细胞都拼命的叫嚣着醒来的欲望,她不能活的太赔本了!
她要活着,活着,活着.....!
赫敏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的马车上苏晚,面色苍青,额头冷汗淋漓,眉头皱的是越来越紧,随之她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
苏晚睁开眼睛的刹那,便看见一脸欣喜不已的赫敏在耳边说什么。马车颠簸下她沉重的吐了口气,任由赫敏替她擦拭。原来她们还在路上,原来她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圆月悬空,红墙碧瓦,皇宫内张灯结彩,为今日滑冰获胜的英雄庆祝。屋内炉火很旺,飘来阵阵酒香,一众人大多喝的面红耳赤,酣然大醉,笑闹声,划拳声,鼓乐声,交织在一处,极为热闹。男人,女人各自谈笑着,其乐融融,好不畅快。
假山处,小桥边,月光下桃枝无花,显得格外疏离,冰冻之下,却是远处寒梅之香。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男子敛住神色,狭长的丹凤眼淡淡扫去,看清来人后,微微一笑,邪魅横生、
“三弟走了?”
听到他的问话,苏怡浑身一僵。背着月光,他的脸有些朦胧,但那双眼睛却因喝了酒显得越发的炯亮,邪邪的仿佛带着无限的魔力,让她失了心智,丢了魂魄。
“我想你了。”
柔婉低吟,靡靡伤神,平日里那双绝美清澈,宛如圣池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浓浓的依恋和淡淡的埋怨,苏怡的美不只外表,更甚韵味。
男子听后,眉眼染笑,低声道。“好妹妹,你这话要是让别的男人听了可不要来找哥哥拼命吗。”见苏怡听此面色有些僵,男子轻轻的叹息,转过身认真道。“有你想着我,哥哥心里很高兴。”声音润泽,富有磁性。
苏怡静不下来,一颗心来回翻滚着,她看着男子颀长的身影,即使如此朦胧,他在她心中却是十分明朗,音容笑貌仿佛刻在了骨髓中。脱口喃喃问道:“那你有没有想我?”
男子已经习惯了苏怡的□直白。她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女孩,人前,她美丽温婉,才学渊博,冰雪聪明,可谓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而私下里,她心思缜密,心中太多丘壑,也不乏野心。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敢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她的隐忍仇恨,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会给他带来很多帮助。从相识到现在,她几乎从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个城府极深的女孩正用她独特的武器帮他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目标。这让他对她有种特殊的情感,很多时候,他也愿意帮助她完成心中所愿。
“你说呢?”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勾着,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诱惑。
想着他前日刚刚纳的妾,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压制不住的尖锐,苏怡轻轻地咬住樱唇,眼圈有些氤氲,直直的看向男子,仿佛像发誓一样坚定的说着:“我是哥哥的,不管你有没有想苏怡,这一生一世站在你左右的女人只会是我。”
女孩说话的声音娇柔清亮,婉转好听,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信誓旦旦,似乎带着无穷尽的信心,让人不得不正视。
男子听后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内闪过一丝快的抓不住的情绪。面上依旧笑着:“妹妹,你如果觉得合适,明个哥哥就命人备好八台大轿抬你进门如何?”
苏怡身子一僵,眼内闪过显而易见的失落,那本是娇媚无双的容颜霎时凝在了一处。轻轻的吸了口气,她看着男子说:“对不起,哥哥。今日苏怡贪杯,脑子有些不清醒,哥哥的八抬大轿且备着,妹妹等着布衣换红杉的那一日!”
男子低低的笑了。“好妹妹,果然是明白事的,不枉哥哥疼你一回。”一股清风卷起,裹起远处的梅香,幽幽的随风而来。不知为何,男子脑中竟出现了一张苍白如死灰的脸和那双太过寂静的眼。腊梅白雪,她身上竟是没有一丝折磨过后的伤痛,这不得不说令他意外!
南蜀境内有一种植物,四季花香叶翠,十分迷人。然而,它的果实毒性极强,南蜀人善于用毒,他们将此植物制成了毒药,食此药者血液冷凝,心脉尽损,毒素每犯一次,身体便衰败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频繁,一次比一次严重,如不及时用对药物控制,一年内黑发变灰白,肌体会以惊人的速度快速衰老,一个鲜活的幼童活脱脱折磨成鹤发鸡皮的老人。过了一年再没有解药,全身溃烂而死,大罗金仙也治不过来。用在女人身上更是毒上加毒,故称此药为红颜劫,乃南蜀禁物,不曾外传,历年来只有圣女才有配方,世上知道此药的人寥寥无几。
“看来王太医这次还是很用心的,她不见伤痛,你并未得到快感,需要哥哥出手帮忙吗?”
还陷在男子模棱两可话中的苏怡听此一问,失落的心有股暖流趟过。想起苏晚,那毒已在她体内四个多月了,除了身体的变化,她精神却是极好的!今晚来此她也是想顺便问问他这事呢:“哥哥,王太医会查出她中毒了吗?”
男子闻言,哼笑着声,异常坚定的回道:“不会。”
“这就好,我这几天还一直担心此事会牵扯到我们呢。”
男子刚要说话,却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眼睛微微闪了闪,转身冲苏怡笑着说:“三弟寻你来了。”
司徒凌霄眯着眼看着月下站立的一对男女,笑着开口道:“清风月下,俊郎佳人,咱北丘最闪耀的景色都让我看到了,可真是大饱眼福。”
“三弟你喝的酒还是醋?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司徒凌岳一边拿鼻子嗅着一边挑眉而笑。
“苏怡拜见三殿下。”苏怡施然柔柔一拜。
司徒凌霄微微抬手,展颜温和说道“又没别人,快起来。”见苏怡起身,他抬头冲着司徒凌岳呵呵笑道:“二哥,弟弟自是…喝醋了。”眼角若有似无瞥了眼身侧的苏怡,见她羞怯的低着头,耳边却传来司徒凌岳低低的调侃笑声,司徒凌霄面上一乐接着说道:“方才听苏怡说醋能解酒,周海生便拿来些,喝了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头脑也清醒了些,想当面谢谢苏怡,找来找去,原来你们都躲在这这赏月呢。”
司徒凌岳邪魅的一笑,眼睛里却带着抹了然的看着司徒凌霄:“你这寻香的本事倒是一流,改日我得找父皇去说说理,怎的这风流儿郎的名声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三弟在这方面也丝毫不逊色,要封也该是风流双侠才是。”
一番调笑的话惹来司徒凌霄嗤之以鼻,他笑着打趣说:“二哥,你别在这自谦,我北丘儿郎哪个能比得上你风流韵事,你府内的姬妾加起来能开个春香院了。”
闻言司徒凌岳嘴角一勾,眼睛更显流光溢彩,毫不在意的回笑道“的确没有。”说完顿了下直直的看向司徒凌霄“可三弟也不在话下……,哎,你说说你这么端正的人怎的就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看今个弟妹的樱唇啊,可真是饱受摧残了!”这番轻佻的话,踏进了司徒凌霄心中隐藏的暗雷,他笑容有些僵滞,见司徒凌岳看着他,瞬间换上了埋怨的神情:“二哥,你这张嘴…怎的什么都说,苏怡还在呢。”
仿佛意识到这样不对一样,司徒凌岳连忙点点头:“哦,对对对,是我太唐突了,当着大姑娘这话是万万不能是哦的。我今个是醉了,香姬还等我呢,我得回去了。你们…你们自便。”说完,就一脸心焦,迫不及待的走了。
待到司徒凌岳走远了,原本温和笑着的司徒凌霄,眯起眼看向静立一处的苏怡。
气氛静的有些诡异,苏怡低垂着头,心却比外面夜空还静。除了他,对待别的男人,她当真心如止水。
清风浮动,美人如瓷,镜花水月,伊人静好。第一次见苏怡,烟花五月,她刚八岁,他十四,。那时候,她独坐在杨柳旁,肌肤洁白如玉,皓如白雪,比牡丹还灼,比莲花还洁,比樱花还娇,如明珠,似美玉,漂亮的不似人间所有。她久久不动,眼睛比身前的湖水还清,还静。“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低柔的声音犹在耳际,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如仙般的娇女为何会咏出如此伤感的句子。他静立看了她许久,直到后来周海生来寻他。从此,他心中便装了一个娇小的女孩。慢慢的他知道了她很多事,了解的越多,生出的情感越多,爱,怜惜,保护.......
苏怡感觉到温热的气流浮在耳际边,带出了低沉的埋怨。“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拿个手炉。”话音落下,她怀里多出了个暖和和的.....手炉。
苏怡低垂着头,抱紧了手炉,轻启樱唇说道:“我来是想看看阿姐今日的画。”
想起苏晚的那张画被司徒凌岳给?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