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好了,小皇子不见了!”
这一声报道让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颤………
司徒凌云双眼喷火,十指被他握的咯咯脆响,咬牙切齿的骂道 “左云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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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道然家里
“他们认出了我,看了我母妃亲笔遗信后,答应拥我登位,并让我将阴阳令归还。 秋读阁手机版”司徒凌岳面无表情,静静饮酒,头也不抬,举止潇洒。
孙道然一愣,他没想到竟是这么顺利。想起清妃,那个焚身而亡的美丽女子,当真决绝而刚烈。心里又不免一阵叹息,皇上到底爱过她没有?如果说有,当初为何不相信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如果没有,为何书架上又一直保留着她的墨宝?一切情怨都随着他的离去而飞逝,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徒留一抹惘然。
“你那里准备好了吗?”司徒凌岳双目锭利如星,声音却很平静。
孙道然敛住心神,点点头“准备好了,无一丝差错,我确认与他交给唐骏的一模一样!”
司徒凌岳邪魅寒笑“他一辈子机关算尽太聪明,却仍是百密一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亦假,假亦真。”
孙道然犹豫着开口“其实……我总觉得皇上是很在意你的。”
司徒凌岳笑容加大,漂亮而冷漠“是啊,在意到任人说我是野.种,任人诋毁我母妃…”最后两个肮脏污秽的字终被他省略。司徒凌岳摆摆手,仿佛挥去了过往一般,随即转入了正题“现在司徒凌霄手上分别握着司徒凌云和燕相的儿子,而司徒凌云手上会有端妃和苏晚,这可真是热闹极了,明日一定很精彩!另外田然已经与她父亲联系好了,冯远暗中指挥四万军队,咱们就好好看看他们如何互伐!”
孙道然摇头叹息道“当真是一场生动的螳螂捕蝉。”
玉庭寺内,苏晚坐在塌上,垂眸将手边的东西尽数放进包裹中。突然一阵敲门响起,但见她陡然抬起头来,一张脸孔苍白若纸,眼神却锋利如剑,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包裹,低声问道“何事?”
“主子,寺外来了不少士兵,说是速请主子进宫拜丧。”
听见门外的赫敏如是说着,苏晚眼睛眯了眯,唇边荡起一抹冷笑,软禁?来的到快!不过没关系,就先到皇宫遛一遛,左了明日也是要去的。想到这,她快步走下床,手脚麻利的从衣柜内掏出一堆衣饰,挑挑拣拣后放在了先前的包裹中,拉住系紧。只看她眉梢轻扬,移动脚步,唰,拉开了屋门,对着等候一处的赫敏淡声说“一起走吧。”
看着苏晚手中的包裹,她有一瞬间的呆愣,都准备好了?赶紧点头应诺。
苏晚老远就看见玉庭寺门口那站着数十名平日一起打坐的师太,她们神色异常凝重,还带着明显的防备,当她走近时,终有人发现。
主持师太双手合十,轻唤了声“王妃。”
苏晚亦是双手合十“打扰师太多时,不胜感激,如今尘世未了,苏晚就此别过。”这段时间,说起来难得清静,她挺喜欢这里。
“还望王妃保重。”主持师太微笑告辞。
苏晚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一脚踏出了玉庭寺。
玉庭寺外的一百多官兵一时间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正靠近他们的两名女子身上。
苏晚一身青衣白发,身子单薄,垂眸而行,在如此夜色下只觉清冷萧索。
宋刚躬身“下官见过王妃。”
苏晚没有抬眼,淡漠的说“不必多礼,我们走吧。”看着这么一堆人实在碍眼,只想赶快走,还这里一份安静。
果真声如其人,宋刚如是想着。想起刚刚送走的苏怡,当真美丽如墨画,再看这位姐姐……天差地别啊!难怪司徒凌霄不要了,年轻的将士不无感慨的想着。
鸾车飞快的离开了玉庭寺,驶往皇宫的路上,车驾微微摇晃,秀美华丽的垂帘隔绝了外面的黑暗。
苏晚却在车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芙蓉香,这个味道有个女人似乎很喜欢用………难道苏怡也被请进了皇宫?
当马车驶到半山腰时,苏晚掀起一角,却没有看便放下了“有时间你多来看看她,她喜欢什么你也知道。”
闻言,赫敏沉默片刻,轻声回道“奴婢知道了。”
当马车到了宫门时,立刻停住了。苏晚没有下车仍能感受到周围的森严气息,嘴角微牵,有些揶揄,人马到是不少!
“王统领回来了?那边没为难你吧。”有人如是问道。
“就顾得美人了,谁还为难我们啊。”不知哪个小兵回着。
“都给我闭嘴!”王刚低声喝道。
闻言,苏晚清冷的眼中闪过一抹冷酷,下了马车,伸手抓包之际却被人截住了。
“请王妃将东西暂时放下官这保存。”
王刚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面色也很严肃。
苏晚的手紧了紧,转头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年轻的将士身上。
疑惑于苏晚的过于沉默,王刚皱眉抬首,顿时对上了苏晚的那对清冷的凤眼,心里不自觉一颤,好厉的眼神!
苏晚见他看过来,忽的笑了,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双手拿住包,一边解开一边说“我来了月.潮,你替我保管这些吗?”
随着苏晚眼神的示意,王刚下意识的将目光下移,一眼便看见散开的包裹中是一堆女人下.面出血时用的捆绑带。年轻的男人虽然经历过女人,但毕竟血气方刚,稍稍联想,色便袭心,小腹升火,脸也跟着发烫,暗自吸口气,还未想好说什么,便看见苏晚已经移到近前,身子不自觉的一僵。
苏晚窥探他神色,眼睛微微眯起,一抹黠慧快速闪过,只见她缓缓靠前,贴着年轻男人有些僵硬的脸颊轻声说“你喜欢啊,喜欢大可以拿去。”说完,她当真拿出两片往王刚的手里用力塞。
王刚仿佛被烫到般,立即后退一步。躬身讷讷急道“不,不,下官不敢,请王妃速速收回。”
苏晚嗤笑一声,就在王刚慌乱不定的神色中转身,以倨傲从容的姿态一步一步踏进了宫门……而与此同时她的手心也不禁泛潮,暗自庆幸今日碰到了个嫩的,要是换个老辣点的,还真是有些麻烦。
赫敏双目袭上浓浓的疑惑,她月潮不是刚刚过去吗?怎么会又来了?一时间惊疑不定,条件反射地想到妈祖庙那次她手里也拿着的黑包……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告知他,大多是因为害怕,是的,害怕,她不敢说,想想就毛骨悚然!
苏晚随着宫内太监往内走,越走眉头越紧,一路下来,周围房上,树木中,草丛里,假山后隐藏了至少六十多人,人人呼吸平稳,不露一丝痕迹,好高明的隐身术!换做常人,必定不会发觉。
应该不会是司徒凌岳的,也不可能是司徒凌云的,是…司徒凌霄的?!如若是真的,他竟还有这一手,不着痕迹的在宫内藏了这么多人?到真是不简单。苏晚漆黑的双眸微微缩了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想做那只黄雀,到底结果如何?很快便能揭晓,想到这,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司徒凌云并未将苏晚当回事,并未宣见,只随便给安排了个住处,门口象征性的安排四个宫人把守,苏晚进去后,淡淡扫了眼周围,便坐到了床上。
垂眸沉思,夜很短,而时间紧迫,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都是大事!柳眉微挑,看向正给她倒水的消瘦背影。
“赫敏,你来。”
听到叫声,轻缓转身,赫敏一步步走进,但还保持着三步远“主子有何事?”
苏晚缓缓站起,迫近她,凝视她,“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月.潮刚走为何又来了?”
听着那轻淡的问话,赫敏浑身一颤,手也不由在抖,敛神回道“奴婢不敢。”
苏晚看见赫敏那卑微样就一阵心烦“抬起头我有话跟你说!”
那异于平日的冷硬让赫敏惊战不已,一咬牙,仓惶的扬起头。 “主子请吩咐。”
苏晚轻轻扫了她一眼,嘴角掠过一抹嘲弄“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以后的路你自己走,但记得聪明些,别试图与我为敌!”
话音未落,只见赫敏浑身一晃,脸色惨白,一抹冷汗不由的自额头缓缓流下,颤抖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字……她都知道了?
苏晚有些燥“去吧。”
赫敏脑子一片空白,不敢抬头,匆忙转身,仿佛没了魂魄一样,麻木的迈着步子………
苏晚悄无声息的上了前,五指伸出,精准无比的按在她的颈部大动脉上,一阵晕眩缺氧,赫敏就软绵的昏迷了过去。苏晚拦臂扶住,将其抱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好自为之。
转身之际苏晚一把扯下青衣,露出里面的紧身黑衣,麻利的打开刚刚带进来的包裹,掏出匕首插贴在小腿上,带上飞爪、火石、小弩箭、绷带、金手铐等相应工具,然后拿出墨粉,往脸上涂抹,做着简易的变容。一切备好后,她轻轻靠近窗子,听风辨音,在那四个人聚在一处说话之际,她缓缓牵起窗棂,扳着铛子,双目如电,抓住空隙,轻轻一跃,安然伏于地面,紧接着匍匐着闪到树丛中,快速立起,猫着身子,敏捷灵活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漆黑的天边,镰刀月被乌云缓缓遮住,仿似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北丘皇宫,背靠高山,四周环河,森严高耸,占据了超强的地理优势。可对于苏晚来说,连百十米高的玻璃大厦都能攀登之人,这里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没有军火红外线威胁,这里需要防范的也就是那些拿着冷兵器的大兵。
苏晚绕道后山处,潜伏在高大的城墙一角,目测了下城墙的高度。加上地势约十三四米,攀登当然不成问题,可也必会引起众人注意,周围如她这般潜伏的人有二十左右,城墙周围的巡逻士兵共五波,不下一千。眼睛轻挑,一抹诡异飞驰而过。
矮下身子,顺手捡起三块石头,握于指端两枚,紧盯着那些过往的士兵,眼睛猛然一亮,把着力道,嗖…嗖…但见石子顿如两把飞刀以极快的速度凌空穿刺而去。
嘭……嘭……两声闷响后紧接着是两声惊呼,霎时所有的士兵都仓惶谨慎的背靠着背,做出防御进攻的模样。
苏晚把住机会,用尽全力将手中最后一枚石子朝着暗里的花丛弹射而去,凌厉而猛劲。
恩!有人闷哼一声,立时有几道黑影闪动,却是引起了巡逻们的注意。
三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巡逻又不是吃猪食的,立刻发现了异常,举着利剑蜂拥前去,不出所料便传来叮咣打斗声。
现在不走还待何时?苏晚嘴角微抿,迅速的跑到一棵古树旁,一把抓住斑斓的树干,身手矫健的快速攀爬而上,冷静的掏出飞爪,扣紧树杈,手绕在绳子五圈后,脚下发力,一咬牙,猛的踹向茎杆,只见一抹纤细的身影顿时飞出,六米多高的树干再加上飞爪绳子的引带力,顿时悬空近十米,在靠近城墙之时,她屈指成爪,一把扣紧上面的凸起,用力拉开飞爪,再次甩出,噌的一声低鸣,便扣在了城墙之上,放开酸麻的手指,靠着飞爪用力往上攀登。这是她专门出去寻觅的绳索,是用牛筋加铁丝拧成,够结实,如她这般重量,十个人都没问题。
终是被发现了,嗖,一记冷箭自后面飞来,身子微拧,无声躲过,她手脚更加快了,胳臂伸出,一把攀住墙头,双臂用力,身子霎时凌空,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绝不敢如此这般托大,因为此时刚好有三支锐箭擦着她的耳际穿过。
苏晚正过身,双眼傲然的向下方看去,十几个对付几百个,刀光剑影,血色纷飞。其中有两个黑衣人正狠狠地盯着她的方向,拔箭瞄着她,苏晚蔑视的举起中指,做着无声的侮辱,然后顺着墙头,仿佛一只壁虎疾速向下滑去,耳边厮杀声有些小了………她安然落地。要是他的人,都死了才好!如此想着她快速跑开。
苏晚脑中早有了主意,直接奔向目标,按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
街道到处是X福乱,烽火四起,浓烟滚滚,苏晚边跑边想着,司徒凌霄如此以乱打乱,果然是上上策,司徒凌云现在最好以静制动,不声不响,只要挨过这一夜,司徒凌霄便是回天乏术!
顺着河道,她很快便拐进了胡同,也不乏遇到很多皇城侍卫。逮住空隙,她看见一个落单的,嘴角微抿,灵巧上前,轻拍了那人的肩头,菱唇微启“嗨”。
对方大惊,有些傻愣回头,一眼看见黑衣的可疑人!想也没想张大嘴就想同伴,可苏晚岂能让他叫出声来,左手做刀,砍向了大兵的耳际,一声闷响,没有任何悬念,大兵无声倒下,苏晚及时扶住他的身体,扯到暗处,快速扒下他的铠甲头盔套在身上,然后抓起兵器挂在马背上,拉了缰绳翻身而上,双腿用力,马顿时飞奔起来,期间擦身而过的侍卫不下百个,可慌乱紧张下谁也没发现她这个异常,这令苏晚很鄙视。
走大路,三王府离皇宫有段距离,可绕着小路,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苏晚轻车熟路的摸了进去。
苏怡是被司徒凌霄请去了,没关系,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一会一起收拾!苏晚双眼如千年寒潭,冰冷森然。
因为司徒凌云的命令,三王府内所有的下人们都惶恐的被赶聚在前厅。苏晚将马栓好后,从后院翻过,真如进无人之地,这次去的是她住过的地方。门被紧紧锁着,立在前面,她一脸阴沉,只见她抬起脚,咚的一声,门便被叫她给踹开了……
当来到屋内的时候,她眼睛扫了一眼那张床,一时间漆黑的眼珠仿佛暗夜的魅鬼,泛着嗜血的光,走上前,从床底掏出事先放的东西,倒提溜着洒了一大半黑面在床铺上。然后,她拎着剩余的一步步后退,从背肩取出一把小弩箭,到了门口处,点燃火折子,置于箭头,屋内骤然一亮,她绷紧挽弓,瞄着床铺,嗖………同时飞快反身跑离,就如同甩开过往一般,疾奔而去。
轰隆!!!震天巨响,伴着冲天的火舌宛然盘旋在一处,晃亮了一大片天。
于此时,皇宫内殿一阵摇晃,几乎是条件反射,以司徒凌云为首,所有人都仓惶的跑向了门槛处眺望。
司徒凌云禁不住手臂颤抖“烈火!这是烈火!”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何为烈火,自打离魂关被毁之一炬后,那个强烈的爆炸就被称之为烈火。此时见到,怎么会不令人震惊!
“司徒凌霄反了!”司徒凌云狠厉地说,在此情况下,他的全部针对意识都只有一人,那便是司徒凌霄!难怪宝成帝说他沉不住气,没有敏锐的洞察力。
燕九州还没从燕朝阳被绑架的事里回过魂来,听到爆炸声,此时心神紊乱,一时间也想不到这烈火为何在三王府点起。
司徒凌云和燕九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巨大惊恐。没有任何犹豫,司徒凌云下密令镇压司徒凌霄!早就伺机的将士一对一将南郊兵营内的几十个属于北苑的高层将领铲除一空,让他们无法指挥,即便有人也先处于瘫痪状态。
于此时,听到巨响后,距商丘二十里的郊外,司徒凌霄、唐骏和骆箫步调一致,几乎同时从帐内奔出,也同时眯着眼睛看着焰火冲天的三王府方向…………
司徒凌霄和唐骏同时想到的是夏裨契来了!
“当我炸了那罪恶之地时,你便想办法速速离开军营,一路直奔南亚………”果真说到做到,她一向有主意,既然让他走,他不能坏她事,嘴角紧抿,骆箫深吸口气,迅速回到营帐中,拿了简单的随身东西……
于此时,听到巨响,司徒凌岳立稳后,秀眉紧蹙,是苏晚还是夏裨契?面色如水,狭长的眼睛闪烁不定……………
于此时,听到巨响,刚落脚一日的五名黑衣人身子均是浑身一震,为首之人碧眼寒峭,薄唇紧抿,想也没想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奔向三王府……
城里的居民在巨响和摇晃中更心神不定,天要变了!都从家里拿着贵重东西四处逃窜,尤其三王府附近的居民,成鸟散状呼喊着向远处逃去,一时间,风声,火声,哭叫声,奔逃声,厮杀声齐聚都城,司徒凌云派出的几千人根本约束不了,场面一片混乱!
苏晚快到城门的时候,放眼望去,灯火通明下是一大片士兵,黑压压的,严正以待,十分壮观,她驱马到个僻静的地方,抹了把脸,将头发重新包好,最后顺了顺那过于宽大的铠甲。
亏着有先见之明,否则就这阵势,连只苍蝇也别想轻易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