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何必徒增烦恼?
平日里,她混吃混喝,同香芸学点东西,暗中不忘研究一些药物,尤其是福老曾经给她下过的迷|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次欺凌也就够了,别想再有下一次!她觉得她这人挺记仇的,自打要穿她琵琶骨那次后,再见福老,虽然她面上平和,跟没事人似地,内心却是极其讨厌那糟老头子,看着和蔼,实则假仁假义!她一度想碰着机会将他珍惜了几十年的胡须一刀剪掉,也让他知道知道何为难受。 玉川书屋后来顾忌那老头给他办事,就打住不去想那些鬼主意了。
香芸去总坛了,虽然她并未说什么,兰儿却知道她是去见圣女了。平日跟着香芸整理打杂,她看似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却是将许多东西都记住了,这好像是一种习惯,擅于收集身边的各种情报,自动存入大脑,因这,兰儿甚至怀疑,她真是某种动物托生的。
香芸走的第二天,兰儿就呆不下去了,她心中有颗种子在发芽,在破土而出,而且是越来越沉不住气。
“大长老是很神圣的,他医术高明,德才兼备,是经过严格选出的,这两天他一直在山上修炼丹药,圣女急着要,情况很惊险……”香芸的话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
她就去偷偷看一眼,就一眼…………兰儿如是念叨着,脚已经踏出了屋子,远离了阴阳谷,她的目的地就是那片后山,香芸说那山叫无量山。
兰儿自打知道他的名字后,是真的开心又兴奋,偷着掩着就怕被香芸看出什么不对…真是疯魔了………她最近不是失落,伤感,要么就是兴奋,羞愧……种种情绪混在一处,不能自已,此时腿再一次不受大脑控制了………
五个月了,这五个月,绿蝶一直心神不顺,狂躁易怒,每次看到掌心那条扭曲的深痕,她就想到兰儿那臭女人,就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充满每个细胞,她茶饭不思,如鲠在喉,就想着早日报复回来!
她没想到大长老竟是拦下了这件事,还记得当时福老过来对她说的话“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招惹。”
兰儿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长了一双特别的眼睛,不就是和兰考儿的很像吗?他果然是爱屋及乌!那他为何不爱她?!她的鼻子与兰考儿的也很像,他怎么就不待见她?
绿蝶越想越怒,越怒越恨,那个满头白发的贱女人敢公然蔑视她,拿剪子扎伤她,真乃奇耻大辱,此仇不报,当真生不如死!…………
怀着仇恨,想要讨回面子的人,时刻都在找机会,兰儿自去了日月谷后,几乎与外界隔离了,除了那些个晚上,她不安分的独自偷跑进无量山。绿蝶岂会不知,她十分惊讶,兰儿怎么能进得去那暗藏机关的圣山?多少个夜晚,她都藏在暗中隐匿,在外等着她!可多少个夜晚,她都看到是大长老或远或近偷偷的跟在兰儿身后,惊疑不定,恼恨气怒下,她不敢动一丝,就怕被他们发现。
这日,当心腹告诉她,又见兰儿去了无量山,她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计,大长老最近在为圣女修炼丹药,根本不能分心,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一雪前耻!
兰儿轻车熟路的走着,不是没听到后面紧随而来的脚步声,她眉梢轻轻一挑,面容淡淡,没有回首去看,只是忍住疲劳,屏息静默前行,或许是来的次数多了,她如今已不像第一次那般不中用了,至少不会趴在地上半天动不了。山上的路她闭着眼睛也能通过,不懂的人则怕是寸步难行。
看着崎岖的山路,脚下布满荆棘,绿蝶越来越沉不住气,好在跟着那贱女人,也没什么差错。是他告诉她如何破解机关的?想到此,绿蝶心中不由冷笑连连,目光更加坚定,记住那女人的踏足点,紧紧跟随,也不在意是否被她发现,她想着尽快追上她,因为体力好,没一会的功夫,相距不足三十米,她更加快了脚步…
正直五月,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绿杉白岚,竞相怒争,攀比夺魁。兰儿看着山石,知道后面来者不善,可因为上次瓷瓶落地,她惊乱下,差点没酿成大祸,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小心行事,今日无事也就罢了,如果那女人想死,她不介意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一抹残酷自苍白女子的眼中凌厉划过。
翠竹外,是悬崖,此时碧草萋萋,露水迷离,十分僻静,说不出的怡人,可兰儿却是知道,这里面有很多暗藏的凶器,只要将玄地碣石一踏,那些利器就会自三面朝着入侵者怒射而去,不明就里的瞬间便可成马蜂窝,仔细看着脚下,她灵巧的避开机关,一点一点爬到悬崖之上,那里看似很危险,其实是最安全之地。
身子轻也有好处,就比如现在,站在一处大石上,根本不担心它会承受不住重量而滚下去
很快,追上来了抹鬼祟的身影,一个清冽尖细的声音自后冷哼道“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兰儿小心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来人,一身深紫色衣裙,乌发云鬓,脸颊俏丽,不是绿蝶是谁?
绿蝶见兰儿并未有惊慌害怕之意,不禁恨的牙根痒痒,忿声骂道:“贱人,今个不收拾你,誓不罢休!”
兰儿凤眼微眯,依旧不言不语,只是眼睛越发幽深。
绿蝶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上一次被她刺伤的那个晚上,心里生出戒备,眼神凌厉的盯着她使劲看“你在耍什么花样?”
兰儿柳眉微挑,唇边掠过几分讥讽,慢条斯理的开了金口“这话我该问你才对。”
闻言,绿蝶笑了,笑的很恶毒,只见她从怀内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皮袋,指了指“看到了吗,这里装着一百只肤犀,专门吃肉,尤喜人肉,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兰儿看着被她一点点打开的袋子,里面似乎滚动着一大团带壳的蠕物,再听了绿蝶的话,心里一惊,好个恶女!她瞳孔微微眯起,警惕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绿蝶!
绿蝶看着一脸苍白的女人,一脸无法抑制的得意“怎么,怕了?知道怕就好!”
“是吗?”兰儿歪着头,撇起嘴角,不屑的看着绿蝶,她知道今日就算树欲静而风也不会停止,现在她还能占得优势,若是在山下被她拦截了,就真的凶多吉少。清冷的开口“既然天不佑善人,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你或许知道,这山周围有很多机关,我旁边的这块叫器石,踏之,关起,你说那会不会很好玩?”
绿蝶浑身一凛,心下又惊又慌,又怒又妒,她狠辣的瞪着兰儿,强作镇定的问道“他连这个都教你了?”
听着尖锐的声音,再看绿蝶的样子,兰儿真是厌恶不已“果真蠢货,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绿蝶勃然大怒,口无遮拦的回骂道“带你这个路边货回来甚至救下你,让你进阴阳谷,也终究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烂货!”
这几句话让兰儿很生气,她自动省略了那刺耳的骂人话,什么路边货,什么代替品?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行,她得问明白!
凤眼猛地睁开,眉头紧锁,脸若寒冰,一字一字森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见兰儿瞬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不止是冷,好似嗜血的修罗。绿蝶一时间竟是被震慑在那……想想不对,她怕什么,今日再让那贱人欺负了,她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学着兰儿先前的样子,轻蔑的讥讽道 “果真蠢货,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听了,兰儿怒极反笑,她点点头,眼角充满邪气的指了指周围,淡淡说“很好,今日就看看咱们到底谁更会玩?”
“在南蜀除了圣女和大长老下令,其他人若是敢擅自启动玄黄术,不是死也会被长老会断了四肢……如果我死了你也跑步了!”威胁着说到这,绿蝶眼睛里充满挑衅,冷声轻问“你敢吗?”
兰儿面沉如水,左脚踏出半步,眉眼寒冷“我一再忍你,你却依旧咄咄逼人,蛮横无理,不依不饶,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说我敢不敢?”
绿蝶看的脊背发凉,手脚有些僵直,连忙说道“等等……”
兰儿哪会理她,抬高脚,挑眉看去…………………
听说过个中利害的绿蝶有些慌了,她面色惨白,睁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兰儿,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冒着邪气,令人害怕。
在绿蝶瞪大防备的目光中,兰儿嘴角微抿,下一秒脚猝然用力跺去!
只听咔一声轻响……………
闻声,绿蝶心一窒,仓惶四望…………
闻声,兰儿嘴角微牵,心道果然是好使!
咝咝咝咝……………如毒蛇吐信的声音在周围渐渐响起。
绿蝶觉得浑身都冒冷汗了,一种死亡的预感瞬间降临………最后她豁然转头,死死的看着兰儿,却见她面色沉寂,冷冷的看着自己。
嗖!嗖…………银光闪烁,密密麻麻的从三面快速弹射出……………
“不…………”绿蝶尖声恐叫,她慌乱闪躲之下就往兰儿的落足点快跑,却忘了脚下之地不是随便乱踏的,动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兰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根根铁钉,笔直的灌入绿蝶的小腿,大腿,脸上,胸口……听着她的破声惨叫。 干掉她,意念早就存在,今日只是个结果,她只觉得久久压抑在心头的石头,被一脚踢开了,冰冷一笑,她果真是挺血腥的。
绿蝶眼睁睁的看着数十支锐箭朝着她的咽喉奔来,她知道今日是必死无疑,豁出去了!猛然抬起头,恶毒的瞪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兰儿,嘴角浮出同归于尽的狠厉,强悍的移动着剧痛无比的身体,一步,两步,噗,噗,箭羽射入体内,红血纷飞………拼着最后一口气,她面容扭曲,目光诡异,似带着诅咒的巫女,屏息将手中的的袋子凶狠的朝着兰儿用力扬去,仿佛是回光返照般,一时间她力气竟是出奇的大!
看着抛洒在天空的黑袋子,散开的口中,有难掩的腥臭,无数只碧幽幽的虫子霎时间好似有灵性般,疯狂一致的向兰儿飞去,还不忘张开恶心亮白的獠牙,露出黑洞洞变态的大口,兰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下大骇,脸色顿时变得灰白一片,食人虫!
南蜀人擅于用蛊,世人皆知,可这种虫子,兰儿一点也不陌生,脑子中有一幅画面飞快闪过,热带雨林中有几个人就是被这种东西瞬间吞没了,连骨头都不剩!蜂蜜,对,只有蜂蜜能控制住!关键现在手头哪有?………兰儿的心蹦蹦蹦急速的狂跳着,她十指紧握,亦是控制不住颤抖,
绿蝶给她布了个死局!如今不是跌入悬崖就是被虫子果腹!惊骇中,眼前闪过一张面容,他……他在哪啊?
快速转头看向悬崖,云雾缭绕,枝藤盘结,她出奇的没有丝毫胆怯之意,恍惚中,她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危险跳跃,面对耳边越来越近的尖锐恶臭,相比之下,她毅然决然,顺着石壁纵身跳下!
无量山中修炼丹药的白子彤,听到了上面机关在轰鸣启动,顾不得已经炼制一半的奇药,豁然起身越出了山洞,可就在他想要攀岩上去之时,只见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山崖飞速滑下。
细细看去,浑身一凛,他一把掏出身上的锦带锁,飞快勾在树干上,身子绷紧,霎时如一道亮白的闪电,迎冲而去。
砰!两道影子毫无悬念的在某一点处碰在了一起。
恩!两声轻小的闷哼几乎同时发出,分别来自一男一女。
一时间,筋疲力尽的兰儿头昏眼花,草割的她脸都疼了,蹙眉抬眸,周围一片雾气,但不阻碍她的目光直落入一双漆黑深邃的深眸里去,这双眼,这双眼……突地她笑了。
是梦吗?是幻觉吗?………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呼吸突然喷在耳畔“快抓住我。”
风声将他淡远的声音吹散,但兰儿还是听到了。她浑身一凛,然后反应了过来,很听话的伸出双臂用尽所有力气环住男子的腰际,轻轻伏在他的怀内,原来不是梦,药本是苦涩的,奇怪为何她总觉得暖暖的呢?此时就在鼻间,就在眼前,那感觉真好。
两道同是白色的身影,如两条一大一小的飞龙在空中飞荡,嗤!裂帛声起,男子手一僵,神色随之凝重。
“糟糕!”他迅速低下头,对着一脸亦是很严肃机敏的女子快速说道“锦带锁刮到了锋石,很可能会断,一会你要牢牢抱紧我,不许撒手!”
比起那些恶心的食人虫,兰儿觉得跳崖似乎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总觉得曾经经历过一样,所以,她毅然跳下,下去后,她倒是碰到了枝叶,碰到了蔓藤,碰到了岩石,可是她没有力气抓牢,几乎手一搭上,便虚脱滑下,根本撑不住她的身子,她气恼,慌张,最后接受现实,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她想,今日能活着就是奇迹!恍惚间,她想,她是见不到他了。
半路飞出白子彤,让她一时间觉得那是虚浮的,是死前的饱餐,可很快她便认清了,那是一个真实的人,心中的激动和兴奋无以言说!刚刚听到裂帛的声音,她心中又惊又怕,下面浓重的深谷仿佛是狰狞的怪兽,随时会吞噬一切,她此刻是那么的后悔,肠子都悔青了,没事发什么神经,跑来惹麻烦?她死了也便死了,却连累到他受险!自责显得那么苍白,手心不住的冒出冷汗…………她真的很任性!一脸苍白的女子从没有这么这么讨厌过自己。
看见女子颤抖的眼睛,白子彤深吸口气,大声说 “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兰儿愣愣看去,他说话了,他在安慰她!那沉稳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稳定人心的作用,她的自厌平复了些许,惶然望着他,急急说道:“你千万不要有事!”
白子彤认真看了眼兰儿,冲她点点头 “没事,我们谁都不会有事!”
咔哧!锦带锁正式断裂!
一瞬间,白子彤双手猛然环住女子,下意识的将她护在怀内,两个人的身子顿时加速坠下,一股冷风向他们冲击过来,两人的身躯如飘零的落叶,白子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空中不断的改变了跌落轨迹……………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兰儿的视线,遽然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凶险,她看不到,听不到,明明是冷的,可她觉得周身都是暖融融的,暖的她鼻子眼睛都有些发涩。
白子彤突然脚尖一点,身躯陡然偏转,一只手接着猛然抓住石壁间的荆条……
失去白子彤的一只钳抱的手,兰儿身子顺着他的腰就往下滑。
白子彤大惊,另外一只手用力扣牢“用力抱住我,千万不要松手!”
兰儿抬起眼很听话的点点头,然后笑了笑,可手却是真的没有了力气,仍以缓慢的速度往下坠。是的,她没力气了。
她根本用不上力气!她身上有散力粉………白子彤意识到了严重的问题,看了看下面的谷底,十五米,十五米的距离!
快速松开荆条,手向下一把握住女子的手,微一用力,再次将她搂在了怀里…………
兰儿只觉一颗心又软又酸,贝齿紧紧咬住嘴…………
飞过一段距离,他们重重摔落在地上,剧烈的痛楚排山倒海般袭来,顿时失去了知觉,兰儿的大半身躯落在白子彤的身上…………至始至终,他们都在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彤从昏迷中醒来,周身痛楚难忍,仿佛动一下,全身骨头就会散架。他努力睁大眼,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四周一片幽静,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呼吸,感受不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兰儿!”他怆惶坐起大声喊,接着沙哑的咳嗽起来。
“白子彤,我在这里。”女子略显嘶哑的声音自一片林中传来。
白子彤一颗担忧的心慢慢安落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兰儿嘴角紧抿,赶紧快步往他身边走“我很好,你躺下不要动,你的腿受伤了!”说完,她蹲下挨着白子彤,举起手中的湿布“天太黑,我找不到盛水的器具,只能用它。”
白子彤动了下腿,果然钻心的疼,看来是骨折了。抬眼看了下女子手中的湿布,很明显那是她从她衣服上撕扯下来的。
“别怕,一会我去找柴生火,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女子的声音在黑夜里有着浓浓的温柔和细腻。
兰儿想了下,她鼓起勇气将水源抵到白子彤的唇边。白子彤嗓子难受,也不再客气,伸手接过。
寂静的黑夜里,女子来回沉重的脚步声,拉伐木材声,粗粗的喘息声……似乎很久,终于,她燃起了火石。
浓烟顺着青嫩的枝叶缓缓升起,微亮的火光挥洒着浅淡的绿叶味道。
一丝光明已足矣,兰儿握着手中的刀,胳膊微微一滞,垂眸低低解释“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我刚刚在你怀内拿的。”
说完不敢耽搁,也不敢听他说什么,逃避着快速劈着树枝,那是真的快,她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手却是极麻利的,当汗珠浸湿了大片衣襟,当手上的血泡磨碎又起来后,她也成功的完成了一块五十公分的木板。
兰儿深吸口气,走到白子彤的身边。
“你腿骨折了,固定起来会好的快。”若是有石膏就好了。兰儿脑子突然出现了这个词,此时她也没有心思深想,何为石膏?她怎么就知道石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子彤的身上。
兰儿一抬眼,看见白子彤眉头紧锁,漆黑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她,她心中一窒,仓惶开口“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是我太任性了。”幽幽低低的声音带着几丝隐忍不住的哽咽。
好一会的寂静,兰儿觉得她胸口堵塞,异常难受。
单薄的女子就那样站在那里,满头银丝,衣服破裂,惨白的脸上挂着几道被树枝刮出的血痕,一身的狼狈,她紧紧的咬住颤抖的嘴唇,垂着眼睛,硬是不让一滴眼泪留出来。
白子彤上下看了眼,开口问道“兰儿,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喉底发出的声音粗嘎低哑,已不是往日的淡雅。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他说了什么,失神后想起,兰儿顿时一惊,她赶紧摇头,不动声色的回道“没有!”
白子彤深邃的眼睛微微缩了下“我自幼学医,岂会看错?你过来!”
这是兰儿第一此听到他如此严肃的说话,隔了好一会,她轻声道“没事的。”
“过来!”白子彤很强硬的说了两字。
兰儿紧了紧手,最后一步一步靠向他。
她走路的异常,明显是脚踝处跌伤了!看着直挺挺的女子,白子彤剑眉紧锁“坐下!”
兰儿吸了口气,挨着白子彤做了下来。下一秒他拉起她的腿,就要去脱她的软鞋。
“不!别!”兰儿突然叫了一声,随着白子彤的深邃的一眼,她垂下眼眸,咬住了嘴唇。
当费力脱下那只鞋子后,一丝恼怒自白子彤的眼睛掠过,借着越来越明的火光,那只本是白皙纤细的脚此时已经肿胀的发亮了,还说没事!他嘴角紧抿,掏出怀内的药瓶,单手开启的塞子,将药粉洒上了一些,轻轻涂抹,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兰儿的骨头,动作十分柔和。然后又拉起她的双手,拿起先前的湿布,慢慢清理后,一样的上药。
兰儿静静的看着,时间停止,炙热的热度,从手脚上传来,传到了兰儿的心口,灼烫到了她的灵魂,她愣愣的坐在那里,表情定格,他让她感觉到此刻,她是世上最珍贵的明珠,正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