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我突然觉得整个天空都在旋转,我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秋读阁手机版
晕倒前我突然在想,我在学校购买的医疗保险,看来这次钱都是白交了,30块了!穿到这鸟地方受工伤,难道我还能指望这里有银行,保险机构给我把医疗费打账上来?
算了,只要炫华、炫音管报销就好……
我还没领工资了。
迟魏保卫战
迟魏保卫战上
我醒来时,满眼月光般的银丝倾于面前,却是在蛇君怀里。他侧抱着我靠在明月湖边的琉璃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顺着我的背脊,将灵气渡给我,为我疗伤。见我醒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心疼地说:“怎么受这么重的内伤?太胡闹了!林儿一点也不乖。”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近日累了,不得休息。如今正好偎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怀抱温暖、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
我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啃声。
蛇君叹了口气道:“我才出去四日,你就这么折腾你自己。你可知道你在校场那一闹,毒都震入肺腑了。我本来是在炫音身边观战的,一算却发现你这边出事了,连忙赶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拽不起来,乖得跟乌龟似的。
“炫音呢,那边如何?”我问。
蛇君道:“他到底不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治理内政还行,打起仗来,真不如炫华和慕容鹤。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帮他,正如你所说,不然,人家真要当你凤仪殿闹鬼了。我能做的不过是,人家拿火烧他,我就让天下大雨;人家拿水淹他,我就刮龙卷风,把水卷回去。还能怎么做呢……到底还是要靠他自己。”
……自然灾害对付人为灾难……
这个厉害,肯定把慕容鹤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想到慕容鹤气歪鼻子的样子,我就好笑。他又不知道是多摩的神子在帮炫音,定然觉得老天都跟他作对。
气死他,气死他,把他气死了最好!
我靠在蛇君怀里,说:“我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痛,都有好好吃药的。你放心。”
“没事?没事个鬼!你是有吃药,我要你每天下午吃药,跟你说了多少次,天黑了露重、百鬼夜行会影响药效,你自己说你都是什么时候吃药的?”蛇君连批评都说得满是宠溺,让我无法反驳。我最近太忙了,都是晚上忙完了才吃药的……
“好啦,好啦,啰嗦死了。我再注意是啦!”我恼了,一个二个就知道训我。
蛇君却叹了口气说:“毒已深入肺腑,我只怕……”
他没有说下去,看着他担忧的眼神,我明白他想说的话。
这夜,我们相拥而眠。蛇君皮肤没有什么温度,在这样炎热的夏夜,正是宜人。
第二日醒来,蛇君已走了。留在桌上的药不再是往日的黄汤。而是一种红色,满是血腥味的红色。
其实我早就猜出了我的药会不会是蛇君的血,也偷偷找过,只是他身上并无伤口。但是这样重的血腥味,肯定是血做的。而且他成日和我在一起,我也没听说宫里有突然失血的人或者动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蛇君的血。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好残忍,为了压制毒性,却假装不知,让蛇君继续献血,我饮血为药。
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却辜负了蛇君的一番苦心。
他等了我五百年,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牺牲了。作为神子,作为多摩的国君,他却屈尊来此,跪于殿下,求见炫华和炫音,只为了救我。他法力丧失严重,却去帮助炫音,不过也是为了尽早帮我拿到解药。
他用自己的血帮我压制毒性,他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牺牲了……
而我却一味任性的去死了,不喝了,我对得起他吗?
本来我就不想再活着了,作为一个男人,我所受的屈辱,简直已经超出了我的负荷。我知道炫华炫音很好,他们爱我,为了我不顾国家、不顾民怨载道,我毕竟是有眼睛、有心之人,自然看得见、也明白,但是他们对我的伤害却是我无法轻易原谅的。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原谅他们。
如果我原谅了他们,我对得起凤媛公主吗?我对得起子书吗?
如果我原谅了他们,我对得起我自己吗?
但是如果我不原谅他们,我又对得起谁?
我觉得自己在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原谅或者不原谅?生或者死?
这真是一个问题。
我看着黄红的药汤,想着银发飘逸空灵如斯的蛇君,心中无限的复杂却又一片祥和的宁静。
我把药汤喝了进去,剩下的装在水壶里,走出凤仪殿,今天已是出征的日子了。
我仰望晴空万里,心中一片了然。
炫华、炫音,今次我帮你们保卫迟魏,便算是还清了我欠你们的情债!
离惠林不过三日路程。一路行军,我隐瞒着自己吐血的事,随军出征。文将军骑马,我坐马车,丞相留守管理国事。
到了惠林,我们将一千人人埋伏在山林里,其他人在预备决战的平原做准备。文将军在惠林指挥,我在平原安排埋伏。其实埋伏惠林两百人就足够的,不过是个掩子,引敌人进埋伏圈。但是为了能真正麻痹敌人的眼睛,还是派了一千人。他们要跟着敌人,引敌人进埋伏圈后,负责断后。
和文将军分开时,我嘱咐他:“小心敌人反围剿。既然他们得到了信息,必然会有所准备。小心为上。我们的目的是引他们进平原包围圈,打不赢就跑,千万别逞英雄。”
文将军抱拳道:“微臣遵命。”
但是我仍然有一丝不放心。认识文将军不算久,几天了。通过很多事,判断出他是个比较冲动的人。虽然人很好,但是太过于意气用事,缺少思考的头脑。
否者当初他也没这个胆子拿剑砍我。
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我也嘱咐过了,而且他也是个有实战经验、以勇猛闻名天下的大将军。思来想后,相信他应是无碍。
到了平原,我命令士兵将一部分炸药埋在浅沙砾下,通过沙砾缝隙便有了用于燃烧的空气,在沙砾上撒了同样颜色的硫磺。其实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是硫磺易燃,促进炸药引燃什么的总是有些作用的。
我本来想做地雷的,但是研究了半天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保险期间,用炸药了。
我们一部分埋伏在平原入口处,准备断敌人退路;一部分埋伏在平原出口处,准备阻止敌人离开这个死亡之地;还有一部分埋伏在荒坡上,换了土黄|色的战服、帽子,趴在地上,盖上细土,变色龙似得,隐蔽自己,手握弓箭和燃烧弹为了引燃炸药。
我是个闲人,相信慕容鹤定有命令要生擒我,我于是直接爬上了山坡上那棵茂盛的百年大树,直接躲在茂密的树枝丫里。就算被发现了,定然也没有人敢动我。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敌人到来。
突然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我一看就慌了,平原上的士兵是穿沙黄|色战服的,而埋伏在惠林里的士兵则是穿绿色的迷彩服。
一支长箭插于他的后背,他见到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我扶起他正准备叫军医,他却奄奄一息的说:
“惠林……埋伏失败……全军覆没……”
迟魏保卫战下
我叫来军医,将晕倒的士兵扶了下去,嘱咐军医要照顾好这位士兵,不论他说了什么都不要外传。
我看着军医扶着士兵离去的背影,皱着眉静默片刻,然后转身,一脸的笑容对着我的埋伏部队大声宣布:“惠林之战大捷!我军获胜!”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我继续道:“我们不能输给他们,我们要努力!文将军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
我不知道所谓的全军覆没到底是个怎样的概念,那位士兵在晕倒前也没有跟我说出文将军的去向,但是我现在能做的除了稳定军心别无他法。他们本来就不听我的,不信我。如果此时他们再知道文将军部队全军覆没,必然有逃跑之心。到时候局势失控,只怕阵地会失守,倘若阵地失守,迟魏必然亡国。
我回到树上,注视着远方滚滚而来的烟尘,士兵们的脸上充满了自信,我的心中却满是忧虑。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去了,定然还是转回去学企业管理,这么折腾一场,我以后定然可以在商场上纵横天下、翻手成云覆手成雨了。 哈哈哈哈!
哎……这活整就是在苦中作乐,先能活着再说吧。
烨鹄大军高举战旗汹涌澎湃的涌了过来,我静静的等待他们全部进入平原,准备发令。
看来我对三万这个数字的估量果然不准,我真没想到三万人会有这么多。跟去年北京奥运会的入场式盛况有的一比。军队后面跟着一排囚犯,却是被俘的迟魏士兵。囚犯的第一个,就是文将军。
他们一脸漆黑,衣衫褴褛,看来是用了炸药的,但是敌军却衣衫整齐,没有丝毫的烧过的痕迹。真是奇怪,如果他们使用了炸药定然是因为敌人进入了惠林,那么为什么被烧到的是我们自己人,而不是敌人?难道是走火了?
现在问题大条了,我们迟魏大将军做了俘虏,我这埋在沙砾下的炸药还点是不点?若点,定然迟魏俘虏和烨鹄大军一起都尸骨无存,若不点……后果不堪设想。
敌人进入了埋伏圈,我在树上挥旗下令山坡上的弓箭手射燃烧弹引燃炸药。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听我的。他们都看着被锁在大军后面的文将军,和迟魏俘虏。
我慌了,有没有搞错!
这是战争又不是慈善晚会。
我再次挥旗,但是依然没有人响应。
我从树上爬了下来,欲去夺弓箭手手里的弓箭和燃烧弹,却立刻就被烨鹄将领看到了。他带领小队人马朝我这边进发。我一把夺过一个弓箭手的弓箭,引燃燃烧弹,欲引弓射出,引燃炸药,却发现弓弦实在太重,我根本无力拉开。
“你们给我起来啊!这是战争!”我大声吼着,眼看着烨鹄军队朝我们这边过来。
“文将军在那里!”一个老兵朝我吼道:“我们只听将军下令!”
“他文将军还是我手下的兵了!这里我是老大!”我吼了回去。
他们沉默了,没有人理会我,也没有人行动。
这是我最害怕的结果,我没有军威、没有跟他们同生共死过、我初来乍道,而且他们恨我,认为是我引发了这两场战争。
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文将军一直帮我撑腰,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奈,我什么都没做,没有害过谁,没有欺负过谁,但是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是坏人,我是天打雷劈、人神共愤、万死不辞的大坏蛋。
而我自己也是受害者,我又能去怪谁?从小我就被告诉,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但是在这里,谁又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想过了?我尽力的做一切,绞尽脑子来运筹这场战争,可是结果呢?我不是军人,我不是将军,我不是他们的头,没有人听我的。
难道他们以为我眼看文将军送死会好受吗?文将军是我的朋友,若他死了,我难道心安理得?
但是这是战争,这不是私人感情,这不是游戏!
平原很大,看着滚滚而来的军队,我却无处可逃。
“你们逃吧!”我叹了口气,说。
既然你们都不肯战斗,那就逃跑吧,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我又何必去为难他们?
但是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走啊!”我大吼。
一个士兵对我说:“文将军要我们保卫迟魏!我们要听文将军的!”
我看着他们,非常不理解。你们要保卫迟魏,我没意见,那就拿出你们的行动来。你们坐以待毙,我也没意见,那你们就逃跑好了。像这样,不前不后的,不是等死吗?
傻了你!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军队。他们只服从命令,他们只服从那个他们信服的人、跟他们出生入死的人的命令。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君王畏忌帮他们打天下的将军,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无法真正的掌握军权,甚至被掌握军权的将军们威胁。
在他们的心中士兵不是人,只是杀人工具,而这个杀人工具的说明书在掌握军权的将军们手中。所以他们要夺过来。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信任,只有永远的利益,相信这是作为帝王非常明白的道理。
“哈哈哈哈哈!”看着面前这群让我无话可说的人,我仰天大笑起来,我方咏林真没想到,会这样输!
“轰隆!”一声巨响,烨鹄大军的后方炸开了花。火焰直冲云霄,在撒满了硫磺的作用下,一声声巨响此起彼伏,整个平原开始燃烧起来。
烨鹄军队大乱,马匹见到火光受惊的四散蹄儿逃跑。我隔着火光看着被炸得四散逃开的烨鹄军队,火焰深处模糊的人影,仿佛是文将军带领着俘虏站在那里,同样看向我们的方向。
火焰席卷了一切,尖叫声、嘶鸣声、燃烧的人、马匹、旗子、皮肉烧焦的味充满了我所有的感官。
烨鹄大军散乱了,有的向平原入口处逃逸,有的向出口处逃奔,都被隐蔽在那里的迟魏军队斩杀。
山坡上埋伏的军队也拿着武器冲入平原追击敌人,甚至不需要我的命令。
我扑在地上干呕起来,这场面比在电视里的抗战大片、漫天炸药地雷的,要恐怖万分。电视里只有视觉和听觉,而这里,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
我也是人,看着烈火,看着在火焰里嘶叫的敌人,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闻着满天烧焦的肉味,我觉得仿佛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的。
记得《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说,他一生烧死的人太多了,必不得好死。
我会得到好死吗?恐怕也不会吧……
神赐予我们一个去杀死敌人的理由,然后等到我们的最终审判时他却说:“你杀过人,你必须下十八层地狱。”
那么是不是说,如果我们不反抗,我们不保卫我们的祖国,我们被杀死,成为优胜劣汰中的淘汰品,那么我们就能荣升天堂?
我从来不对天堂报以希望,被善良和光明所障眼的地方,往往深藏着更加让你大跌眼镜、意想不到的黑暗。
一瞬间扭转了整个局面,我们胜利了。
文将军以及全部战俘都牺牲了,他们用迷彩服口袋里的火柴点燃了炸药,全部殉国。
黄昏时分,我站在山坡上,看着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到处是不完整的躯体、到处燃着火焰的大平原,再回头看看站在我身后,存活下来不足一千人的军队,我沉默了。
我知道此时我该发表申明,例如:“我们胜利了!”
但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牺牲了……我们自己,还有敌人……
我以为,此时此刻,不论是哪一方的死亡,都应该被称为牺牲。
大家只是立场不同。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我哭了,站在剩余的几百人面前,我是唯一指挥官,我想大骂他们,骂他们不听我的指挥,都该去死!我想去尸体堆里寻找文将军的遗体,但是我知道找不到,他们引燃了炸药,他们在炸药中心,怎么可能还能找到?
但是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了。
“大家……辛苦了……”我努力镇定下来,深呼吸三次,无法再笑出丝毫,说:“我们回家去吧……”
是啊,家!至少,我们,不,你们有家可回了。
而我的家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