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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VIP完结种田文)第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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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不能战,便只得和谈,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二十万禁军从各地调来,解山西之困。

承贤笑着说:“阿良,救命之恩,教我如何报答?”

他升了副将,这样快,半年间,从百夫长到虎贲营副将,旁人久而不得,他的心却悬起来。他说:“末将斗胆,愿调往京都,侍奉太子左右。”

他舍不下,承贤承贤,像迷惑人心的妖,只需往他眼前一站,他便已然目眩神迷。

承贤的妻,是阿良的妹妹,她叫宛之,娴静温婉,每每娇羞地,轻声唤他:“二哥。”

他随同太子大驾,游幸繁山温泉。他眼见着他们戒牒情深,恩爱和睦。

隆庆八年秋末,宛之诞下麟儿,单名慕,依着孩子父亲的排行,小名便为三儿。

有时,承贤抱着孩子,在他眼前,乐呵呵地傻笑。

阿良也笑起来,他在远方看着承贤快乐,渐渐觉得满足。

繁山行宫,深夜走水。

他慌了,承贤还在深睡。

人人都以为他疯了,烈火狂舞,安和殿眼看便要坍塌。左安良浇湿了衣衫,独自一人冲入火场。

他不要命了,他已爱到疯癫,他只愿用他卑微性命换承贤无恙。

仿佛回到一年前,残肢满地的沙场,阿良将承贤背出来,孤寂的背影,踽踽独行,他救了两条命,阿良的,承贤的。

他替承贤挡了落下来的横梁,半边身子烧伤,走出火场便倒地不起。

承贤守着阿良,焦躁不安,却手足无措,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

他害怕,这无端汹涌的情潮。

他念着:“阿良,阿良,你要醒来,待你醒来,我将性命还你就是。”

他被缚在透明蚕茧中,看着阿良苍茫无措,却只得默默看着,他乱了,心惊,胆怯,畏缩,却逃不开。

桃花开了又落,盛极则衰,万物循环,谁也躲不过的命理。

桃花坠在窗棱上,风拂来,将有几分颓败色彩的花带进内堂。

阿良醒来,瞧见清减的承贤,努力地笑,他嘶哑着嗓子,笑出一段悲戚,他只是说:“你没事啊。”

那就好,那就好。

长久的沉默,他已支撑不起,合上眼,沉沉睡去。

独留承贤对着梦中的阿良说:“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便回去。”

那一个漫长的春天,永不凋零的桃花,漫天飞舞的柳絮,妙笔丹青,细细描绘,一桩缱绻缠绵,一处情好难分。

他们做许多事,附庸风雅,谈古论今,激昂文字,高谈雄辩,同怀赤子之心,他们互引知己,击掌为名,有生之年,要以江山社稷为任,内清吏治,外驱蛮夷,还苍生一个升平安逸。

他们论过的诗词,谈过的策论,奏过的曲调,辩过的学派。深深刻在左安良心中,至今明晰。

微醺的夜,满室酒香。

但左安良知道,他没醉,承贤也没醉。

他们滚做一团,在春榻上,承贤抚着他凉薄的唇,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含着承贤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细细地舔着。

承贤的身体展开来,四肢百骸都熨帖着,他迷离着眼看他的唇,终于收了手,缓缓吻上去。

疯了,乱了,桃花落满地,碎裂碎裂,融进厚重泥土,再不相见。

纵我一生,只疯癫这一回。

他们将夙世的仇怨都宣泄在遮羞的布帛上,“嗤”、“嗤”,裂帛声,酣畅淋漓。

左安良脊椎右方的皮肤已再回不到原样,新生的肌肤,丑陋地咧着粉色牙龈,嚣张大笑。还有一道刀伤,纵横而去,狰狞可怖。

承贤轻轻吻上去,一寸一寸,暖着他,暖着他的伤,他的心,他的所有所有。

左安良被阵阵发痒,他唇上的温度,熏得他浑身酥麻。

他低哑着嗓音,沉沉道:“来,你来。”

承贤压着他的背,双手绕到他身前,揉着他,捏着他,令他苦,令他沉沦。

“我不想你再受伤。”

他只说:“你来,不怕。”

他低声诉说:“阿良,阿良。”

他侵入,他痛苦。

不,阿良,痛苦着承贤的快乐,心中如有甘泉潺潺流过,宁静婉转。

来,在我的身体里沉沦,直到天涯,直到末日,抵死缠绵。

承贤伸手去握住阿良滚烫的性*器,他一声低吼,喘息不定。

他们的身体连在一处,他们的呼吸一并急促,他们的起伏共同且快速,他们像从不曾分开的双生儿,今日终于不离不弃。

浊白的精*液混杂在一起,汗水黏腻,承贤潮红的面色是一颗诱惑的果,他吻过去,狠狠地,带着决绝的意味。

承贤伏在左安良背上,低声说:“从前,我总觉得丢了一件极其要紧的东西,却又记不起究竟是何物。原来,是丢了你,幸而,总算让我找着了。”

左安良身下有血,他半眯着眼,默默不语。

他已得救赎,就此完满。

闭上眼,但愿黎明永不到来。

承贤回到京都,左安良外调蓟州副总兵。

十里长亭,承贤为他送行,萧瑟秋风中,无言对饮。

翻身上马,有风盈袖,他狠心扬鞭,策马而去。

他不能,那是他妹夫,他不能伤了宛之。

一夕欢愉,一生足矣。

承贤立在风中,久久不去。他清瘦的背脊,孤独而坚毅。

宛之还是知晓了。她如往常一般,静静坐在小凳上,手边是在摇篮中酣睡的三儿,瞧见他进来,她仍是不动声色,一下一下推着摇篮。

“二哥走了?”宛之仍旧含笑看着三儿,声音极低,仿佛不是在同他说话。

承贤任福公公将外袍解了,换上件面料轻薄的,心上微微一颤,含糊应道:“嗯。”

宛之突然抓住摇篮,令它不再动弹,悄声吩咐了:“都下去吧,我与太子有话要说。”

宫娥太监都退了出去,门亦合上,屋子里太静,静的连呼吸都清晰。

宛之笑,飘渺如云,“繁山行宫如何?”

承贤端了茶,心不在焉,“不错。”

她伸手去逗孩子的脸,轻声说:“我二哥呢?他如何?”

承贤道:“那自然也是好的。”

宛之抬起头,看着承贤,温婉一笑,话语却是寒森森的冷,“是么?好到床上去了?我怎不知道,自家哥哥原来竟是捡着床便往上爬的娈童!”

承贤怒极,摔了茶盏,“胡说八道!又是哪个奴才在这嚼舌根呢,今天非办了他不可!”

宛之不过扬起眼角,睨着气急败坏的男人,缓缓道:“太子身边的人,跟着去繁山行宫的人,总不该是胡沁吧?”

她将目光转向已被吓醒的三儿,低声自语,“原来你喜欢男人,原来你喜欢我二哥,那我算什么呢?三儿,你又算什么呢?”

“你是我妻,我自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又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宛之的手已拢上三儿脖颈,她仿佛沉醉在梦中,兀自絮叨:“是呀,我计较这样多做什么?可我还记得,隆庆四年,十里红妆,我坐着十六人的大轿,从正阳门抬进东宫,你掀我的盖头,拉着我的手说,从今后,白首不相离,怎地变得这样快呢?”

她的手,掐着三儿的脖子,越收越禁,她哄着孩子,轻声说:“你走吧,走吧,乖,别哭,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

承贤终于察觉,边喊着来人来人,冲上前去一把拉开宛之,甩手一记响亮耳光,“你疯啦!你这恶妇,竟要掐死自己的孩儿!”

宛之却只是笑,细细挽上被承贤打散的发鬓,无声地笑,笑得他心中发寒,只听她默默念着:“我的孩儿?我哪里来的孩儿,我的丈夫喜欢男人,喜欢我亲二哥,我从何处得来的孩儿?三儿,将来你兴许还要管二舅舅叫娘亲呢!”

奶娘进来将三儿抱走,宛之仍旧静静地站着,仿佛已然出离了尘世,无声无息,她已然死去,在他与他澎湃无羁的爱恋中。

宛之说:“我爱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宛之将承贤与左安良私交,及于繁山行宫所谈愤愤之言,全然记下,透露给言官。

一封折,惊天地,太子结交外将,意图谋反。

父皇将折子甩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当年你与良嫔厮混,朕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并不计较,此番竟酿出大祸,你教朕如何?”

他倏地跪下,“儿臣死罪。”

第一个念头竟是,他无非是丢了太子位而阿良,这封折子会要了阿良的命。

阿良,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

他俯首认罪,将所有罪责包揽,只道此事与左安良并无关联,他私下联系之人乃左安良手下副将,左安良从不知晓。

又与左丞相联系,买通了审案御史,左安良不过连降三级,保得一条性命。

皇帝下诏,废太子。

是夜,他望着宛之安然面容,不禁问:“你满意了么?”

这一次,他见到宛之的泪,她碎了心,拼尽了全力,不过见证他们愈发悲壮的爱。

宛之摇头:“不,哪里够。”

他有些晕,身体无力,软软载倒在地毡上。

宛之锁了门,抽出剪刀来,他想喊,却没有力气,只得看着她,猩红着眼,步向死亡。

宛之说:“我爱你,我的血里流的是你。”她展开剪子,比了比手腕,一刀划下,血似落花,一朵朵坠下,染红了素衣白裙。

他的眼泪涌出来,呜咽着,费劲气力却毫无用处。

宛之笑:“我爱你,我的肉里藏的是你。”她朝胸口刺下,拧转,活生生剜出一块鲜肉,啪嗒一声,她往他脸上砸,瞧着他俊俏的脸,被她的血染红。

宛之已觉不出疼痛,她的心,早已被他碾作齑粉,落入尘埃,任人践踏。

“我爱你,我的命里爱的是你!可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爱而不得,诅咒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不得解脱!”

她合紧了剪子,往喉头猛*插,她纤长的颈项破裂,血似泉眼,喷薄而出,恣意流淌。她的气管、肌肉、血管顺着巨大的口子展露出来,她一身是血,她还在看着他,一双眼,瞪得像铜陵。

她看着他,看着他,死死看着他,至死不休。

他醒来,瞧见满脸胡渣的阿良,他推开他,哭着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害死了她,我将我的命还她,我还命给她!”

阿良眼圈微红,沉沉道:“错了吗?我不过是爱你罢了,她容得下太子府里的女人,为何又刚烈如斯。我不过是偷偷爱你罢了,偷偷的,见不得光,连个可说的人都没有。”

承贤流着泪,浑身发抖,“你走,你走,莫再来祸害我!”

他变了,阿良不再是阿良,他早已费尽了一生温柔。

承贤亦然,他藏在冰冷角落,时时受梦靥折磨,时时疑问,究竟错在哪里。

自从发现张岁寒实心眼什么都爱同顾南风争这个特点之后,李慕便无所不用其极地折腾张小胖。比如大冬天里指着结冰的湖面说,“你敢不敢跳呀死胖子,顾小七可是敢一个猛子扎进去!”

张岁寒衣服都不脱,二话不说往下跳,任谁都拦不住,最后冻得嘴唇乌紫,面色惨白,浑身僵硬,被侍卫们从湖里捞起上来时仿佛一块速冻猪肉,滋滋冒着白雾,李慕那厮坏得令人发指,即便如此,仍是笑得脸蛋好似一朵大菊花,“哈哈哈哈,死胖子变成冰块死胖子啦!顾小七说热胀冷缩,你会瘦一点哦,朕这都是为了你好不是?”

张岁寒怨毒的眼神从李慕转移到顾南风,套用那句老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南风已经在张岁寒滔天的怨憎之中被千刀万剐一万次,再挫骨扬灰一万次。

顾南风早已经习惯这种不公平待遇,有时她琢磨着难道是男女有别性别歧视?那张郡主的第六感够强悍,晶晶火眼,一见便知。

大多数时候顾南风会在张岁寒怨毒的眼神下故作轻松,抱头扭捏,向天大喊,“苍天啊,为什么要让我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让郡主深深爱上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虾米?”

李然在一旁配合地揉脸,做环绕立体声,“这一切究竟是为虾米呀为虾米为虾米呀为虾米————”

尔后天地之间一派肃杀之气,张小胖冻得通红的鼻头宣誓了她对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她身边的所有一个两个三个大贱人的深刻的痛恨!春宵苦短日高起,此恨绵绵无绝期!

顾南风继续抱头问天,李然继续揉脸为虾米,李慕继续保持他残忍的笑声。

又一个冬天就在这样复杂的恩怨情仇之间踩着欢乐的步伐呼啸而过。

第二年开春,宫里御花园补充一大批新玩意,大都奇花异草,飞禽走兽。李然看上新进仙鹤王,为它修长的大腿悠然的身姿所蛊惑,一定要抓来炖了吃,可这灵鹤很得太皇太后喜欢,任李然如何软磨硬泡撒娇耍赖无论如何不肯松口,而李然对吃的执着显然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三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他仍旧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肯放弃,吵得太皇太后没辙,天天关着门躲他,最终是大长公主出主意,只道,想吃任他自己去抓,追上了便直接往小厨房里送就成,追不上可别再来吵闹。

执着的李然,为了食物永不放弃的李然,就在御花园里追仙鹤追了一下午,到最后仙鹤王累得倒下,泪眼婆娑地望向虽然气喘吁吁但满脸红光的李然,摊上这么个吃货,也只能自认倒霉。

而顾南风真的不懂,仙鹤身无四两肉,有什么好吃?

大长公主却说,李然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爹是先皇兄长,被封太原王,驻地山西,却连年受蒙古之祸,三年前山西大乱,太原王便死在蒙古人刀下,嫡长子李尤世袭王位,李然是庶出次子,生母早逝,受长兄嫡母欺凌,童年凄苦,太皇太后亦有所耳闻,这才将他接进宫来亲自照顾。

顾南风恍然,李然大约是因此从小没吃饱过。

李慕道,后妈猛于虎。

大长公主不禁长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南风暗道,知道人家可怜还让他追着只仙鹤沿着偌大的御花园跑了十几圈,这人可真不一般的铁石心肠。

谁知大长公主仿佛生了触须雷达,一瞬之间已知她心中所想,眯眼笑道:“顾小七想什么呢?本宫这是让他趁此机会好好锻炼身体,也明白世间之物得来不易的道理。你说呢?”

顾南风被末尾那句“你说呢?”逼得浑身一凛,忙起身拱手谢罪,“大长公主说的是,微臣深以为然,深以为然。”

这厢,李慕大功告成,抱着累瘫了的仙鹤王,一脸满足的甜蜜笑容,明艳可爱,举高了仙鹤,“喂,你们要不要来一起吃?很好吃的哦,不来当然更好。”

李慕悄悄对顾南风说:“要不然朕干脆灭了现在的太原王,把封国还给李然?”

顾南风道:“算了,等陛下长大了再说。”

李慕不服气,“顾小七你可不要小瞧朕,朕现在虽然很小,但将来会很厉害!”

“好啦,我知道了,将来会很厉害很厉害的陛下,要不要去尝一尝仙鹤什么味儿呀?”

“哼哼,看在李然的面子上去试试。”

“微臣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来呢,程牧云又出现一回,传扬千里的事迹是同御花园的猴子打架,伤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是赢是输,这是一个永远的谜,无人知晓,无人敢言。

小朋友们就这样热热闹闹的手牵手享受童年的无忧时光,却也各自有了青春期的小秘密,李慕梦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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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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