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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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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雾非雾(1)

三日后,凤灵江。

江面一眼望不到头,雾气弥漫。

凤灵江是尹国最大的河流,西起千年雪山,东至西夏,而后蜿蜒入海。因水大河宽,冬天最冷的时候,江面也只结上很薄的冰层,大点的船只稍微一破就可裂开,故深冬时节别处河运停止,这里还是一派忙碌,江面上商船渔船不断。

此时正值十一月中,虽有大雪但气温却不是最低,凤灵江面上丝毫不见冰冻之态,深绿色的河水如同一条碧玉缎点缀着四处的银白,婀娜多姿。

昏睡多日的我终于清醒,睁眼便看见床边眼睛红成核桃大的程玉阁。

“你,你醒了?!”他疲惫的脸上显现出欣喜,反射性的摸上我的额头,嘴里说着:“终于不烧了...我让人把熬得药端过来。”

咳嗽两声,发现自己喉咙像火燎一般,疼的说不出话。

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木床,桌子还有几张靠椅,简单素雅。两扇木格窗子紧闭,看不见外面。这是在哪...?看样子程玉阁的伤已经见好,而且能在这自由出入,南宫悠如此放手,还真相信我不会跑。

很快,程玉阁端着碗药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粗布衣服皮肤较黑,只有眼睛看起来还算好看,应不是小厮。

他托起我的头示意小孩将棉垫子放在我身后,然后搅了两下碗中的药水,舀起一勺吹着,递到嘴边:“...张嘴。”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程玉阁,偷偷乐了一下,将南宫悠的罪过抵消了小小一角。

张嘴把药一口口喝下,嗓子里舒适不少,但说话还是费劲:“这是...”

程玉阁忙打住我:“你嗓子说不得话,好好休息。咱们在船上,要去哪我也不清楚。你烧了三天三夜,昨晚才有些消退的样子...该死,那个南宫悠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早看他不对,要是当初...”他突然停住了责骂,无力的垂头搂着我:“对不起,我只会说些好听的,说过死也会护着你的,现在却...”

他另一只手狠狠攥住,指甲陷进掌心,血腥气马上飘了出来。我着急的抚上去扒开,摇头嘶哑说道:“没那样的事,若没有你,我连和他周旋的时间都没,好歹影春他们能平安回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想方设法找到咱们。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大碍,我醒来的时候伤口已被人上过药,旁边还放了几瓶。我闻过,都是些上好的灵药。”

这么说,他还没见到南宫悠的人?

“南宫悠呢?”我心下疑惑道:“他没跟你说什么?”

再听见这个名字,程玉阁又是满脸愤恨:“他根本没在船上!若让我再见到他...”

话没说话,一声娇笑从门外传来:“程公子,别上那么大火,就是再见到世子,你也打不过他,还是先保重自己为上策。”

这声音,好耳熟。

程玉阁面色一冷,头也不回的下起逐客令:“我不想见你”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进来的女子穿的极少,月白的流苏长裙上披着短小的滚毛绣花披风,正遮到胸前,长发由几只珍珠簪子别在一边,一半柳眉若隐若现,唇红齿白堪称绝色。

“程公子莫要动气,说起来你还是小女子半个救命恩人,这一路我定会尽心招待。”女子笑颜如花,巧妙避开了尴尬。

“救命恩人?”程玉阁眯眼瞪过去,自嘲道:“我真是瞎了眼。”

女子优雅的走到窗前,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向我笑了笑:“失礼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海涵才好。”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惊呼:“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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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有话说:吼吼,丹阳的传奇女子‘林仙’~~~~~~亲们没想到吧?

花非花,雾非雾(2)

林仙儿颔首,脑后几丝长发垂到了胸前,挡住小毛披风上的绣的几朵明黄小花。

“公主还能记住我的名字,真是荣幸。”站着的孩子灵巧的从桌旁搬来椅子,放在林仙身后,她对孩子感谢的笑笑,坐了上去:“程公子说,你的病是因风寒而起,这船上日常必需的草药也都有,吃的用的只要需要,开口跟下人吩咐便可。之后这些日子怕都要走水路,白天会找渡口靠岸添置些东西,公主要用些船上没有的,提前跟我说声。只是船再豪华也比不上府中,委屈你了。”

看着她美丽如初的脸,脑子中却怎样也无法把林仙和南宫悠这两个名字扯到一起。南宫悠把我们托付给林仙,必是对她百分的信任,若说是商客之间的关系定没人信,剩下的就是亲人,情人...属下?

“你和南宫悠是...?”

她挑眉道:“公主感兴趣?”

废话,我被他抓来,现在换成你当着牢头,能不感兴趣么!话说回来,这两人说话的调调还真是有些相像。

我崩溃的咧嘴挤出个笑容,程玉阁以为我躺的不舒服,立刻往床里挪了挪,调整好身子让我靠在他怀里。林仙眼睛闪着光,捂嘴轻笑:“还不知程公子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当初给我瞧病可是诊脉写方随后转身就走,不料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程玉阁皱眉,没有说话便别过脸看向另一边。

“南宫悠还在皇城?”他既不在船上,就很可能根本没走,要说是想要扰乱人视线专门分道而行,不大可能。

林仙不再有玩笑之意,开口:“是,世子本就不打算走,说起来,那是我和公主一同赶往皇城,就是等着祝他一臂之力。”

彻谈之后,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如流传在皇城传说,百花园首任园主确是异国女子,但不是因家族破产而被卖入青楼,而是身上沾水隐现的纹路被认定为上古的秘藏,被迫逃亡到尹国。原本这话纯属无端猜测,人不见谣言也就淡了,这女子才能在尹国和心爱的男人安家立业,建了百花园。可他们一辈子并无子嗣,而是收养了一双儿女将家业传下,久而久之,每代园主都会收下几名养子,算作对首任园主的感恩,而这只有百花园历代园主和一些忠心耿耿的家奴知道。

乱就乱在南宫悠他爹和首任园主一样,是云国人,具体身份林仙不予透露,而正因为他这隐秘的身份,导致南宫悠从出生时就被认定了某种使命,还不得不接受。所以,历经种种就到了现在着局面...

我边听边郁闷,你说既然都开口了就把话说完,上不上下不下,好比扔我一英语完形填空,还愣不给选项,让人自由发挥。这不让人揪心么!

“公主明白了么?”林仙静静观察我的反应。

“呵呵呵...”我清清嗓子,回道:“就是说,南宫悠是无奈之举,形势所逼。如今这么做也是保护我的一种迂回战术,可对?”

“迂回?”林仙咀嚼半天,笑道:“公主这词用的很妙,确实是迂回。”

“那你要带我们去哪?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皇城?”

“我们顺流而下,要到尹国和云国交界处的乌镇呆上一段时间,至于时间的长短,要看皇城中的情况而定。世子每过几天就会传信给我,若是进行的顺利,明年开春公主便能返回皇城。”

啥?顺利开春才能回去!?

我失落仰头看着程玉阁,闷声说:“玉阁啊,咱结婚又得推了。”

程玉阁迷茫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怯的样子轻吼:“现在还想这等事?”

林仙见状也感稀奇,玉肩颤抖着忍笑道:“公主先安心养病,皇城那边也请放心,世子会看机会将事情告诉你府上的夫君,不会看他们心急乱找的。只是大婚...只能推上一推。”

听完她的话心中暗暗庆幸:平安比什么都好,只是这笔帐,日后必要向南宫悠讨要!

花非花,雾非雾(3)

皇城。

大雪初停,冰晶爬满玉树,包在光秃秃的枝杈上,成就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胜景。

公主不知去向,被救回来的影春和于秋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所有能动用的人马全部出动,不分昼夜寻找,皇城的每一块砖都被翻了好几遍,依旧音信全无。

女皇震怒,可又不能公布于众悬赏收集线索,若让天下人都知道长公主下落不明,且不说贼人会不会对公主不利,单说听到消息心生歹意的,怕就不在少数。所以找,却不能明着找,起码不能打着丢了长公主的招牌。

朝中大臣对于此事亦是议论纷纷,尹国这次能够化险为夷不费一兵一卒平息叛乱,长公主功不可没,且近段时间在男人方面也有很大收敛,这印象分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加之长公主现在是圣上面前一等一的红人,为了自身前途着想,也得掺和一脚。

有了圣上和大臣的支持,计划在第一时间制定下来。既然皇城找不到人,就撒大网,东南西北四方向一个不落的派人打探。

按理说九烟和扶苏此时应最着急,连觉都不睡的在外奔波,但实际并非如此。

公主府。

满院子下人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躲着,生怕刀剑无眼祸及自身。

正对府门的前院此时化作修罗地狱,刀光剑影不断,乒乓铁器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九烟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向南宫悠攻去,脚下步伐变化迅速,常人眼所不能及,随身带起的气流将四周的积雪卷起,如柳絮漂浮般围绕在他身边,令人叹服。

“再问一遍,夏初在哪?!”他转身接连两掌向南宫悠的胸口击去,毫无起伏的话语像是阎王下达的死亡令,让人深深恐惧。

扶苏眸间全是冰雪,凌厉的望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一言不发。

南宫悠侧身躲过一掌,却不料第二掌已发,躲闪不过,硬生生砸在肋骨之上,钝痛后嘴角流出股鲜血,嘴里尽是腥甜。他后退几步定住身形,没有丝毫在意用手背抹掉嘴边的血迹,勾嘴一笑:“驸马爷好深的内力,在下能见识到几乎绝迹的玄冰掌,也不枉此生了。”

“哼...你还是不说?”九烟冷笑道:“再不说,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

“别跟他废话。”扶苏忽的转身拿起身后侍卫手中的长刀,向九烟扔去:“既然想死,就让他死个痛快。”

“哎呀呀...”南宫悠隐隐咬牙忍住肋骨的疼痛,即便自己借力转化了部分掌劲,但玄冰掌属性至寒,引入肺腑腐蚀脏器,亦难痊愈。随即摇头无奈道:“在下可没有丝毫轻生的念头,不过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九烟接住长刀,挽了个剑花做出迎战姿态:“当初设计劫走夏初时,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话毕足下一点朝他刺去,剑光流溢。

“是想过,但没料到你们这么早发觉。”南宫悠屏气凝神拆着九烟的招式,余光扫着附近可以拿到的兵器。他才不傻,不觉赤手空拳和这么个高手干架。

话说当日于秋和影春刚被送回府中,送他们的人就借口离开,九烟觉得事有蹊跷,便留了个心眼派人跟踪过去。二人醒来后头脑不清,请过大夫来看又都说身子没有异样,还是扶苏最先觉察,这症状似是中了一种迷|药,之后再将事情推敲理顺,疑点自然落在南宫悠身上。所以在疯狂寻找的同时,又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三天已过耐心全被磨光,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逼他说出公主下落。

而扶苏和九烟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断定了南宫悠不会危及到公主的安全。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都触犯了二人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一声怒喝让九烟和南宫悠都微微顿了下,只见尹西展骑马冲了进来,吓退了门前拿着长枪的侍卫。

他勒住缰绳,飞速奔跑的马儿被强硬止住,踢起了前腿一阵嘶鸣:“皇姐大概是沿凤灵江而下。”将消息告诉九烟后,尹西站便紧盯着南宫悠的脸,恨道:“南宫悠,现在不抓你因为我敬你如兄长!若是皇姐有半点差池,别怪我手下无情!”

奉京城,湖鱼美(1)

在船上养病的日子过得极慢,烧也是反复发作不见利落,程玉阁整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喂饭喂药毫不懈怠。依他所说,我这是积热而发,之前身上的鞭伤没有得到很好调养,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悬着心,不发病便罢,一发就得些日子。

其实他还少说了点,我心里有结,怕皇城里的那些人就这么干起仗来。林仙说南宫悠会看机会告诉九烟他们实情,可这一说,他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神不知会不觉的把我带走,可偏偏挑了最危险,最漏洞百出的一个,不是他傻,是心甘情愿的往枪口上撞。

江水如画。

我依在窗边,看着远处隐约的河岸,来往的行人像是半指大的墨点,缓慢移动。

“刚退下热,怎么能吹冷风?”程玉阁推门而进便拧了眉头,确切的说这几天他的眉几乎就没抚平过。

“我有小心啊。”我赶忙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让自己看起来鼓鼓囊囊的:“看,都裹成个球儿了!”

他不说话,走来将窗户合上,再把我牵回床边:“穿再多也不行。”然后仔细观察了许久,声音透着不满:“又摸耳朵了?再动定要脱掉层皮!”

我吐舌,醒来不久发现左耳的珍珠耳钉被人换掉,程玉阁说是银质镂空的圆坠子,里面有个浑圆的小球,一晃会发出叮当的响声。试着去掉,但固定在耳上的银圈严实合缝,根本无从下手。照镜子时,发现它竟与南宫悠耳朵上的银坠一摸一样,在耳边泛着青白的冷光...

“带着不舒服。”不知为何,想到自己耳边戴着和那家伙一样的东西,心里就一震烦躁。

程玉阁从旁边的小柜中拿出来消炎的膏药,涂在我耳上:“不许再动,知道了?”

......这一生病他似是掌握的生杀大权,这吃不得那做不得,唠叨程度让人叹为观止,真怀疑他还是当初那个大嗓门粗神经的小野猫?呃,大嗓门是没变,如今还是该吼得吼。

咚咚咚...“公主可在休息?”

虽是在同一船上呆着,和林仙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我几乎不踏出房门半步,而她则是每日亲自上岸采购物品,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出去时间都算不长。

“林姑娘请进。”

林仙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红衣,上身套着白色滚毛小袄,腰间挂上琳琅环佩,却不显拖沓。半边的头发蓬松编成几股麻花辫子盘在脑后,发间张扬的别着朵艳红的绸花,妖艳多姿,像变了一个人。

我呆了两秒,问道:“这身装扮是...?”

她勾手让身后的几个白衣少年进来,特意吩咐关紧房门,怕风窜进房间,指着桌子上几个红木托盘说道:“这是给公主准备的衣衫,在水上走了这么久怕是憋闷,这奉京湖鱼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晚上咱们就上岸找酒馆尝尝,如何?”

鱼...?我差点激动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因为生病,吃的东西除了粥还是粥,程玉阁怕我厌烦,换着法儿的让人熬粥,什么莲子粥,红枣粥,银耳桂花粥...几乎没有重样的。但问题是粥怎么熬,那还是粥啊。

“同意!”

“不行!”

程玉阁和我一同脱口,答案却截然相反,他理所应当的回绝:“公主病为痊愈,容易受风,不能去。”

“谁说的?”我也急了,没机会也就算了,煮熟的鸭子我会让它飞?门儿都没有!

“我说的。”他冷眼将我按回到床上,仍给林仙一个大大的背影。

林仙倒没介意,软声劝道:“程公子不用担心,酒馆我已派人去定,找了离岸边最近的,来回都有马车,暖炉也预备妥当。以公主现在的状态,应没多大问题。”

这丫头,我越瞧越觉得顺眼!

“看吧,小程子,你就退让一回?”哎,这还是一国的长公主么?我检讨,我悔过~~~不能屈服于美色!

程玉阁考量半天,勉强答应下来,林仙出去准备靠岸,屋子里又剩下我们两人。

“上岸后,不能...”还没清净片刻,他又想来约法三章。

我趁他不备一口咬了上去,含住眼前温软的唇瓣,肆意亲了好久才肯罢休,再看着他浮了粉色却有隐约怒气的脸,笑道:“小野猫,这几天你这管家也当够了吧?过下瘾就算了,以后好好做回我男人,这家还是我说的算!”

奉京城,湖鱼美(2)

奉京有三绝,一鱼二戏三人参。

奉京内湖水温比寻常地方低上几度,在此水中长大的鱼儿吃起来没有一丝腥气,更为鲜嫩,外加本地特有的烹调手艺,稳稳当上了三绝之首。排行第二的戏,并非指这里戏子唱功如何了的,奉京临着凤灵江,西夏和云国的商船都愿意走此道北上皇城,而这两国都不是女尊制,清一色男人唱戏自然不欢喜,奉京就开了尹国的先例,这里的女子也会抛头露面登上戏台,随之而来的当然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夜幕下的凤灵江畔灯火绵延数里,临岸酒馆客栈人满为患,温婉动人的嗓音合着潺潺流水,颇有灵韵之气...

“好地方。”透过圆窗看着对面酒楼大台上唱戏女子婀娜的身段,不禁赞道。

程玉阁不敢兴趣,连头都不抬,专心对付着碟中的鱼肉。林仙抿了口温酒,美目轻转,含笑:“公主若喜欢,将来回皇城时就多在此地逗留几天。奉京的花灯节也是誉满尹国,明年开春的话说不定能碰上。”

我不由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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