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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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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有女孩的哭声传来,应该是与老者同坐的那个女孩。

唐楚皱皱眉,回头去看仍然倚在角落里的慕容雪,道:

“前面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她摇头,没理。

唐楚耸耸肩,放下帘子,也坐回到她身边。

“也是!常年行走在外的,这么点儿困难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嘛!”

说着话,干脆翘起二郎腿将头一仰,闭上眼睛小歇。

可是没舒服多一会儿,外头的喧闹声却越来越大,那女孩子的哭声也变成了呼救。

一声一声的救命不断传来,渐渐地,唐楚坐不住了。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他们好像救不起来那辆车!”

慕容雪还是没动,只是皱着眉看向唐楚,有些郁闷地道:

“你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在那村屋时要不是你捣乱,我现在说不定都快到东盛了。”

“得了吧你!”唐楚无奈,“再快你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跑到东盛去!哎,管不管?”

唐楚以身涉险

“我不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行走在外,如果这点小事都应服不了,还怎么做生意发财。”

“雪雪我真服你了。”唐楚摇头,再看看外头的形势,轻叹一声,随即道:“那我出去看看。”

见唐楚下了马车,慕容雪直了直身,颇有些郁闷。

其实刚才她说的没错啊,要不是遇到个多管闲事的唐楚,自己的行程何苦被耽搁成这样。

外头的喊声越来越大,风雪骤急,她探出头去看,发现后面那辆装着货物的马车似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看来不帮不行了!”她轻摇了头,一挑车帘,自己也跳下车去。

“哎!用力!用力!往左边一点!”

“那块儿石头要支持不住了!”有一少年指着车轮底下的一块儿大石大叫——“哥!这石头松了,再不快点马车就要掉下去了!”

“我知道!”稍大一些的少年急得满头大汗,冲着身边的人道:——“大家加把劲儿,一定要把马车拉上来!”

她走上前,往崖下看去。

雪花顺风而下,覆得那山崖茫不见底。

唐楚同一位少年的半边身子已经在悬崖外面,借着一棵生在崖缝里的大树稳住脚,双臂用力撑着那辆命悬一线的马车。

她有些微怒,冷眼看去还站在安全之处的人,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冲到最危险的地方,反而让唐楚一个外人以身涉险。

这边的人们正急成一团,忽听得身后又有人在呼喊——

“不好了!大公子快看,装皮毛的车也要掉下去了!”

众人闻言齐齐回头,这才发现因风雪太大,路本就窄,再加上那马车停得匆忙离山崖太近。这会儿已经跟眼前这辆马车差不多,一只轮子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慕容雪救人

这一声喊过之后,还没等那大公子有所反映,正在危难之中的老者却哆哆嗦嗦地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大声地喝着——

“快去救那车皮毛,快点!都去那里,都去那里!”

底下的人一愣,有少年喊道:

“爷爷不行啊!我们一走,您跟妹妹就有危险了。”

“那车皮毛要是毁了,我们一样倾家荡产!”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

老头子很倔强,少年们没办法,只得分出两个人跑到后面去顾那辆马车。

本来就有些勉强的局势因为这两个人的离开更加吃紧,他们一走,唐楚的额头马上见了汗。

慕容雪一眼瞪去,目光中毫不客气地带着斥责。

唐楚吐了吐舌头,脸上的笑苦凄凄的,露出的一截儿手腕却已经青筋暴露,很明显的现出吃力。

她无奈,脚下运了力,正准备向前窜去搭一把手。

可还没等行动,耳里忽就传来一阵木枝的断裂之声。

她一惊,抬头向唐楚望去。

目光刚到,就听得唐楚和那个与他并肩站于一处的少年一同大叫——

“啊!”

随即人齐齐向崖下跌去。

他们这么一跌,马车也再支撑不住,顺势就往下掉去。

站在道路上的大公子见他们二人跌了下去,伸手就去抓。

慕容雪见有人相救,便转回头,直伸腾起身,将手探进车窗内去抓里面的人。

帘子掀起时,先抓到的是那老者,她一边将人拉住一边冲着下面的女孩喊道——

“抱住你爷爷的腿!快!”

之后再不多等,牙关用力一咬,整个儿人瞬间腾空,胳膊一动,猛地将车厢内的两个人一齐拉了出来。

唐楚被害

车窗的木框被这冲势撞破,也不知道伤了谁,略带了血迹。

两人被扔到地上,马上哭作一团。

慕容雪懒得理,急着向唐楚那边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肺差点儿没气炸了。

原来唐楚跟那少年一起坠崖,站在上面的大公子出手相救。

可是明明唐楚站的这一边离大公子才更近,但是那人却觉得同时救下两个人实在没有把握,竟是将手臂绕过唐楚,直接去抓他的弟弟。

“王八蛋!”她怒声而喝。

扔下一句之后,人飞身而起,直冲着唐楚掉下的地方就扎了下去。

好在唐楚命大,没跌太深就抓上了另一截儿树干。

慕容雪到时也自然地伸手抓住,然后看着悬在半空中的人,气道:

“叫你多管闲事!还去救人,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顾你的死活!”

唐楚又想笑,可是眼下的情况又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咧了咧嘴,然后道:

“别光说我,你不也出手救人了!我看到你把老爷子跟那姑娘都拽了出来。”

“我要早知道那王八蛋绕过你去救他弟弟,打死我也不会救那两人!”

她不是常把脏话挂在嘴边,但人总有被惹急的时候,那少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触到了慕容雪道德观的极限。

之前还对这一行人存在的些许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雪越下雪大,渐渐地,有些看不清楚上头的情况了。

“喂!”慕容雪扬声喊去,“上面的人,别光顾着自己活命!扔条绳子下来把我们拉上去!”

“对!快点来救救我们!”

唐楚也跟着呼救,可是上头却迟迟不应声。

原来是敌人

他欲再喊,慕容雪却突然一回头,将食指竖在唇角,示意其不要出声。

而后再侧耳听去,呼啸的山风阻碍了声音的传递,但还是能够听到上头零散的脚步和细语。

虽辨不出说的是什么,但是脚步渐远却是事实。

心中微动,手里抓着的树干也在这时轻微的颤了一下。

再看去,却是根部已经开始松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暗恨,只怪自己太大意,怎么没想到为什么凭空就出现一支商队,为什么这些人就那么巧的在自己跟唐楚遇险的时候经过。

直到上头人去山空,终于,一丝冷笑覆上了慕容雪的唇角。

东方寒够狠,心思也算细腻,这一路跟下来,软硬兼施,总算是让她在这队有老有少的假商队手上栽了一次。

只可惜,她自己栽无所谓,却害了唐楚。

唐楚……

慕容雪眉心急攒,警觉心拉到最紧。

身后的人还在一声一声叫着“雪雪”,可是随着树干的松动越来越大,她的疑惑和排斥也就越来越甚。

商队有问题,那么唐楚呢?

这个人也是凭空冒出来的,自己总不能只凭着他那一副好模样就认定其与东方寒无关。

老人和孩子尚且J恶,更何况是唐楚。

这样想着的时候,树干“咯吱”一声半折了开。

两个人同时往下坠了几寸,唐楚“啊”地一声大叫,吓出了一头冷汗。

“雪雪!”一边忙着稳住身形,一边急着道:“雪雪你有没有事?这树干可能快撑不住两个人了,我们该怎么办?”

她冷然回头,再转回来时,一个念头自心头窜起。

如果扔下唐楚,她是不是更有机会自己逃生?

唐楚的放弃

或者干脆一点将唐楚打下山崖,自己插几枚银针上去,再借着这树干做踏脚,很快便可以安全了。

机会不等人,特别是在这树干正摇摇欲坠之时,慕容雪明白,再多耽搁一刻就有可能两个人一齐坠下山崖摔得个粉身碎骨。

心念一起,便疾转身,抬起手肘就欲往唐楚的前胸撞动。

可是头刚扭向手,手肘刚抬起一半,但听得身后的唐楚也正冲着她道——

“雪雪!这树干撑不住两个人了!我知道你会功夫,听我的,踏着树干拼力跳上去,好好活着。”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慕容雪惊见其抓着树干的五指正缓缓地张开。

那张本就是笑着的脸上竟是漾起了从未有过的灿烂。

“记住,只要敢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最后一句话出口,唐楚的手也彻底张开,整个儿人忽地往下跌去,融进了茫茫白雪。

“雪雪!长大了我是要娶你的!”

最后的声音传来时,她已经看不到唐楚的脸,本就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在最短的时间内与白雪抱做一团,再分不出你我。

“唐楚!”她嘶声叫着,那声音凄凄厉厉,一点都不像是从慕容雪口中发出来的。

如果有人见了,一定以为这女孩是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去喊。

“唐楚!唐楚!”

她腾出一只手来在半空中胡乱挥着、抓着,很想在茫茫白雪中抓到那个嘻皮笑脸的少年,只可惜终究还是徒劳。

本因唐楚的放弃而向上提了寸许的树干经她这么一折腾,又撑不住了,开始彻底的溃折。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慕容雪知道自己流了泪,而那泪就挂在脸颊,于寒风中瞬间冻结成冰。

悲痛之中,总算意识到再不可以在危险中继续耽搁。

于是牙关一咬,伸手自锦袋里摸了一把银针,挥手就向上掷去。

啪啪啪,十几枚针悉数插于崖壁。

慕容雪抓紧树干用力向上一提,人腾空而起,随即一脚点向树干,借力向上而窜。

树干在经了这最后一压,终于连树而断,伴着风声跌入崖底。

女孩身形轻盈,准确地找着自己抛出的银针,脚尖轻点,终于在第十二步之后重新回到了安全所在。

“唐楚!”刚一上了平地,她又马上俯下身,冲着那山崖深处大叫去——“唐楚!你个白痴!你说话啊!唐楚!你笑啊!唐楚!唐楚……”

声音终于越来越小,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只是最后累了,喊不动了,这才渐渐停住。

娇小的女孩坐于雪地,雪花寸寸而落,很快地就将她的一头秀发染得雪白。

她吸吸鼻子,酸酸的,有些不太真实。

再扭过头,看着那一队假客商丢下的马匹车辆,这才得以确定适才的一切的确发生过。

只是太匆忙了!

伸手抚向胸口,那里正隐隐地痛着。

好像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心痛成这样。

那个叫唐楚的笑脸少年在清晨出现,于傍晚消失,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电影一样,短短时辰,剧情便完成了从开始到现在的转变。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呢?”慕容雪将双手举至眼前,很认真地打量了去。

这一双手染满了血腥,还有她的头,她的思想,全部都是杀人的念头。

自由是什么

对手她杀,任务目标她杀,于她不利的人杀,有威胁的人也杀。

就在刚刚,就在唐楚准备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换她能活着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亲手杀了他。

很自然地又将这种结局归结为命运,但唐楚的话却又于耳边扬起。

她记得他说——

“只要敢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他要她别去信命,他要她做自己的主。

可是……

“可是唐楚,”慕容雪凄然出声,“如果不是命,那你我的这一场相识又如何解释?如果不是命,你又何苦为了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我就这样舍弃生命。”

她站起身,抬手抹去脸上的泪。

渐渐地,收了悲伤。

假客商骑马逃走,但是拉车的车却没卸下。

她解了一匹下来,再绑紧马鞍翻身而上。

心头的郁结被死死地压着,她知道,不管悲痛如何,使命还是要继续。

其实很多时候她可以对命运摇头,比如说现在。

现在的她大可以就此离去,山高路远,没有现代通讯设施的古人想要于茫茫人海将其找到,基本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她不知道自由是什么!

得到想要的自由……那是什么?

她承认被控制太久,久到已经麻木,久到已经不知道只身一人该如何去生活。

低头又望向那山崖,马上的女孩忽然就笑了。

她与唐楚相识短短一天,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天之中她是快乐的,她的心情是愉悦的。

唐楚不但笑脸迎人,而且会很轻松自在地叫她雪雪,会开些不着边际又无伤大雅的玩笑,会赖皮地说长大了一定要娶她。

唐楚,给你留下一份礼物

她骂他白痴,可是自己却在无形之中被他的气场感染着。

那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可是他又会对她说出那一番有关命运的道理。

她还记得他说过“别人都戒不了命运的瘾,但是雪雪,我希望你能。”

她能吗?

伸手入袖,那枚常戴的红石发簪被拿了出来。

她想也没想就朝崖底抛去,只当是留给唐楚的唯一一份礼物。

慕容雪明白,不管过了多少年,这辈子她一定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笑脸少年叫她做“雪雪”,还说过,长大了他一定会娶她为妻。

……

挥雪扬鞭,一人一马扬长而去。

傍晚的山风愈加寒冷,却怎么也吹不散一幕凄愁。

……

终踏进东盛国都时,慕容雪早已换了一身衣裳。

这里比炎赤要暖上一些,可以不用再捂得那样严实。

正月还没出,东盛国都还是一派喜气,她行了一路,已经有数家客栈招呼她打尖儿住店。

选了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店住下,叫了些小吃填饱肚子,便告诉店家他要休息,请无事勿扰。

说是休息,当然只是敷衍,她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行动。

东盛的皇宫在哪她不知道,但是这不难,随便在街上问个人就可以打听出来。

皇宫的所在不是秘密,有外地人寻问也是正常。

但进了皇宫之后该怎么办,这个才是主要。

“他们偷了阿桐的珠子……”反复念叨着这一句,慕容雪渐觉得失望。

说来说去,确切的讯息也只有一个,就是那颗珠子。

她只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一颗珠子。

夜探皇宫

可那珠子什么质地、什么颜色、有多大,这一切一切都是未知。

或者说,这次行动,到最后很有可能她拿回来的东西也是假的。

因为她不认得,东方凌也不认得。

“碰运气吗?”她耸肩而笑,好像她的运气一直都不是很好。

……

是夜,东盛都城的一间客栈二层的窗子被轻轻推开。

那扇窗临街,下面就是平坦大道。

二更不到,街上冷清得连个打更的人都没有。

慕容雪飘身而下,又是雪白女儿装,冷清得一如女神。

男装是为了路上方便,现在已经到了京都,便没必要再装下去。

更何况去那皇宫里打探,抓不到最好,一旦被抓,装扮成什么样儿都是一个下场。

按着白天打听到的方向小心跑去,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到了宫墙之下。

女孩微喘,自扶着棵大树平了平心绪。

待体力复了常态,这才又往那宫墙处打量去。

高度跟炎赤差不多,守卫约莫十米一个。

细思量了一番便有了主意。

她悄然摸出,选准了下手的位置,然后借着大树隐藏身体,玉腕一翻,两枚银针隔空而出,准确地没入两名守卫的脖颈。

那两名守卫只微颤了一下,而后动都不动,两眼直直向前,身子照常而立,与之前绝无半点分别。

她满意地点头,闪身而出时,看到那两名守卫惊讶的眼神。

但惊讶也无妨,因为他们动不了,也说不了话,甚至眼珠都无法斜视。

所以她的出现也只是一瞬间落了他人眼底,再往前一点时,两名被封了|岤道的守卫就没办法看到她了。

花园里的女子

到了墙根儿底下,手掌直立,指缝间的几枚银针顷刻直出,呈一直线状钉于宫墙之上。

她不多等,纵身跃起,借着银针当垫脚,几步就窜到了墙上。

于她来说,溜进皇中很容易,有了在炎赤的经验,想要在皇宫里避开巡视的守卫,也不是难事。

只是目标有些不太明确,这才让她看起来像是个逛大街的一样,东南西北四处乱窜。

不清楚东西在哪,自然就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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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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