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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一只,不,两只梅花糕吧。 秋读阁”

化蝶一脸忧郁,迟疑了一下正待掏银子。

“九丫子,又跑哪野去了,阿姆给你做好了饭,快回来吃。”一个妇人临街喊话。

小姑娘眼神闪烁。

化蝶终是顿悟,“我再上你的当,我就是你儿子。”他脸上气的微有些红。

小姑娘嘿嘿笑着,一溜烟地跑了,那羊角辫在脑袋瓜子上一抖一抖的煞是可爱。

……原来竟还能这么讨吃的。

我望着那小小背影,顿时钦佩的紧,并且对眼前这位生得极好,心肠也好的异服男子也就是后来的化蝶兄,有了不少好感。

故而,打定心思,为了他的贞操与安全就更不能把这妙人儿往鸣剑山庄上带了。(薛凰寐:本尊说了多少次,瓦不是短袖。【泪掀桌】)

原本我以为他现今恼一恼就罢了,以后想通了说定会报答我。

可事情并非如此。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有人像他这般好恒心。(你究竟是有多大……)

过后的几日,我在落脚的客栈里也见着了这位银项圈,银镯子戴一身的男子,这才晓得他竟是与我住在了一处,只是见到之后并无话可聊,碰上了也便点点头。

二人之间的交情仅此而已,直到有一日。

我在客栈歇脚,吃茶之余,听到店小二说最近楼上天字号房的某某客官,又丢了银子,这已是第五家被偷了,可奇怪的是无一人报官。

我只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只想着这位梁上君子挺本事的,看来有点意思,有趣有趣。

却不料当夜,这贼兄竟偷到了我这处,真是十分的敬业。

那夜,我辗转反侧,想着过不久往北去的小道积雪快融了,路不打滑了,马车也能前行了,待办完事又得回剑鸣派,想方设法爬薛凰寐的床,真是悲愤得很。

正当我悲愤得难以自拔时,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明晃晃的月光下,纸窗被扒拉开了,探入了一筒吹管。

没错,是一个吹管。

这玩意我很熟悉。

想当初为了能爬上薛凰寐的床,本姑娘什么新鲜事物都乐于尝试,这等放眯眼的伎俩更是在两百年前便已实践过了,只可惜成效很不佳。而贼儿这般挑衅我,真是让我痛惜得紧。

我当下便屏住呼吸,偷偷从枕头下摸了一丸子药含在嘴里。

一道黑影子迅速地潜入窗内,行动悄无声息。依稀见得他在桌上的包袱里搜了几下,掏出了些什么,往怀里揣去,然后狐疑地回头,四处张望。

我不动声色闭目。

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床榻一边软了下去,伴随着亲脆悦耳的铃铛声,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脸。紧张之余,一缕淡淡甜腻的香味钻入鼻腔,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太阳|岤突突

跳了好几下。

不妙,很不妙。

这迷雾被我吸进了不少,似乎是中了招。可这味道不像是寻常的迷烟,儿时在外公身上闻到的与这个有几分相似。

我感觉脸颊有些热,然后他似乎又转开了视线,正待我放松之际,一道糯软的声音冲入我的耳中,似乎在一片混沌之中给我注入了一缕清爽之气,“鸣剑山庄怎么走?”

“向西行二百,到攸州驿道,换下马车,再步行一里穿过树林,然后上了山便可以了。”

喵呜?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何才能进得去?”他又问。

“进出需得腰牌。”

该死。

为何我就管不住这张贱嘴。

“腰牌在哪儿?”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泪了。

第十九章贼人贼事

我始终是小瞧了这位贼兄。

闭目在脑海里滚了一圈,暗自算一算,已然是有好几年不见江湖人,能耍这么奇妙的心法秘术了,再次看到它真是令人怀念。

“为何不应了呢,告诉我,腰牌在哪儿,嗯?”一股热气拂来,吹入我耳内,腻软的语音上扬,回味无穷,我又知晓这位贼人把功力又加深了不少。

我大约是受不起了。

眼见这嘴不听使唤又要乱说了,我忙趁机咬牙,舌头下压着的药丸被唾液溶了,味道苦涩极了,一股子淡淡薄凉清爽之气直入鼻腔。

我才觉得恢复了点儿神智,缓了缓气息,当下嗯了一声,用尽周身力气翻了个身,于是卧在身侧的剑啪嗒掉在了床下。铮铮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醒目。

贼兄愣了。

“客官小心火烛,防火防贼。”屋外在走廊上巡视的伙计身子顿住了,楼梯下传来小二压低地探寻声,“去,声音是楼上。”

“莫不是又再偷东西了,他奶奶的,竟偷上瘾了。”伙计刻意压低的嗓音从窗外传来,走廊上隐隐响起了脚步声。

贼兄忙坐起身,他很纠结。

我掀起眼皮,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纸窗外灯笼微亮,人影晃悠,想起来小二与伙计打算一间间查房了。

这位贼兄大约贼龄尚轻,躲潜在门旁,一时慌了,身子绷紧,看时机不对就跑了出去。我乐了,一时忙不迭地撑起身子,下榻穿鞋,疾急朝窗户旁走去。星芒点点,月色茫茫,但见他一个轻跃,身影便消失在房梁瓦顶夜幕中。

这位兄台身体轻盈,动作更为敏捷,宛若飞燕,好一个上乘的轻功。

只可惜初涉江湖误入歧途,入了窃道。

痛惜哉,扼腕矣。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附近一连几家客栈都频频遇贼。奇怪的是,被偷的无一例外都是些出手阔绰腰缠万贯的老爷。而且这位贼兄似乎是个风雅之人,除了拿银子外,一些精巧的玲珑鼻烟壶,古玉佩饰,甚至有些年头的字画他也不曾放过。

我深切的感受到出门在外客不离货,财不露白的真谛。

至于频繁失窃之事,衙门有派衙役大爷来询问,但也只是过过场子而已。

客栈老板与客人整日苦兮兮着脸,情绪极其悲痛,相比之下,这附近街道旁的穷人却满脸的和善的笑意,浑身荡漾着的喜气。一连五日他们都自发地结伴燃香朝东边拜,说是感谢神仙的救济,感谢不时从房梁上掉下来,米缸里生出来的花白花白的银子。

可不是要感谢神仙么。

每一户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如今出手都阔绰了。

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不但如愿吃到了梅花糕,还顺捎吃上了桂花糕。

可是我很惆怅。

这位贼兄神仙每次行动之际都不忘光顾我。

第一夜,我包袱内的五锭银子被掳了个空,所幸腰牌未被贼人寻到。

第二夜,被我藏在外袍夹缝内的一张五十两银票与三锭银子不见了,所幸腰牌还在。

第三夜,我鞋子里鞋垫下的一颗小金锞子,也被抠挖了去,所幸……腰牌仍旧在我怀里揣着。

第四夜……

够了。

再被他偷下去,我也得成乞丐了。

我痛定思痛,觉得再不能姑息养J。

遂,第五夜早早躺下。

想着等会儿要大展身手,我窝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但又怕和上次一样误吸食了迷烟,所以便吞了一粒药。众所周知,身处深闺内院的娘子等候晚归相公的过程是非常难熬的,而且没了那满腔怨妇之心,是熬不到大天亮的。所以上半夜一过,我整个人便恹恹欲睡,唯恐支撑不住,迷糊之中又接二连三吞了好几粒药。

……可依旧连个人影也没有。

想着他是不会来了。

搂搂枕头准备睡个饱觉,却悲催地发现,这会儿呼吸吐纳之间,一股子薄荷清凉药味直冲鼻腔来到灵台内,连带着胸腹也仿若洗了个凉水澡,我这才晓得药大概是磕多了,而且整个人有愈来愈兴奋的趋势,唔委实困不着了。

正待我不知如何是好时。

久违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门闩啪嗒掉地滚了几滚,吱呀一声贼人推门,鬼鬼祟祟地潜了进来,我整个人为之一振,睁眼,翻身下榻,披衣白芒一闪,早已备好的长剑指住了他。

剑尖抵上他脖颈一小寸。

贼兄身子笔直往后仰,脖子僵硬,怔住了。顷刻间,蜜色肌肤涔出了血,似乎是破了皮。

“哎呦喂。”我瞪大眼,一时兴奋道,“力道没能掌握好。得罪,得罪。”手抖了抖,愈发捏剑紧了些,伤痕加深了些。

贼兄斜一眼伤处,“好说。”

“我就说此番来的定会是故人。果不其然。”我专注地望着他,眼珠转转,笑出了声,“这位贼兄还真是面善得紧。”

月光下,这位异服男子剑眉上扬,那一双眸子却是清冷,杂糅英气媚态的五官十分出众。虽是被剑刃相逼迫,白刃上微有血珠滚动,但他倔强地拿寒目横我。

“如今被你活捉,我也无话可说。 ”他就算被俘,也被俘虏得极有威势,“只麻烦公子拎我去衙门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多留几日,我在等人。”

“等谁?”

“我的师妹。”

“原来是个有情郎。”我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着月光,凑近看了他一眼,“你是苗人?这摄魂催眠心法秘术是向谁学的?”

他嘴坚毅地抿着。

“不说罢了,我从不强求。”我微微一笑,“县老爷自会让你说。”

“我算是半个苗人。早年拜在苗门下,师父是苗氏。”

“哦。”我恍然点点头,“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苗氏弟子。”

怪不得,我就说他怎会外公的独门心法。

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但见他眉头微皱,说了句,我的师妹进了鸣剑山庄一年了都不见出来。我很担心她。

第二十章一赌结缘

“你的师妹也像你这般生得好?”

我凑近了,反手搭在他肩处拿剑横抵着他,凑过头目光在他诱人的脖颈处扫了一眼,轻声道,“但凡美人入了鸣剑派,皆是有进无出,你也莫盼了。”

异服男子怒瞪,拳头紧握,声音悲怆,“不准你侮辱我师妹清白。”

怪哉怪哉,我明明辱的是鼎鼎大名的鸣剑派尊上薛凰寐,这位兄台怎就听不懂人话。(因为你说的压根就不是人话。)

“啧啧,莫不是公子从我这处‘借’的银子仍不够花。才几日不见,怎就这般落魄了。”我是视线在他身上溜达了一圈,心里有些震撼。

“不用你管。”他从鼻子里哼了声。

窗外的月光虽不大,却也能照的透彻,我发现他把光鲜的三色对襟换成黑色右衽衣不说,衣服上光秃秃的被摘得没任何佩饰,连带那些招眼的银项圈,手镯,耳环都不见了踪影,浑身上下也没个值钱的东西了,甚为寒酸。

这侠士劫富济贫也就算了,连带把自己也给劫了么,真叫人打心眼里佩服。

“你啊,叫我怎么说你才好。”我轻笑出了声,“等人便等了,还等得这般不安生。四处作案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怕是不能脱身了。”

“话这么多作甚。难怪师父平日里教导我们这辈弟子,说你们中原人就喜欢拐弯抹角。你若怕我拿话糊弄你,寻机潜逃还不如现在就将我扭送去衙门。”

“别急,我可以应了你先前的要求,让你一直等到你的小师妹。甚至还能依着你,不送你去衙门蹲牢。”我打量着他的神态。

他眉头微松,长眉斜入鬓,如远山黛墨,说不出的美妙好看。正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扬眉道,“公子来中原这么久,可了解此处的民俗玩乐,不如我们来玩一局?”

他若有所思,“怎么玩?”

“公子身手不错。不如从我身上偷一个东西。倘若你赢了,我包袱里的东西全数给你,你爱在这镇上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也不报官,如此我们便两清。倘若输了,便为我做几件事,一直做到公子找到师妹或离开中原为止。诚然伤天害理的事不必做,逆了天道的也不用做。作为报答,我会为你寻个好住处,一日三餐有人伺候,甚至兴许还能拿到月饷。如何?”

他明显有犹豫,狐疑地望着我,眼珠转转再看向我搁放在床上的包袱,脸上有一丝喜色。

诚然。

这腰牌是必然不会在包袱里的。可惜这兄弟还没能深刻体会到中原人拐弯抹角的真谛。

“赌是不赌?”我故意又将轻视加深了些,“你莫不是怕了?”

“赌。”小绵羊中招了,深思熟虑后,显然是信了我的话,“偷何物?”

“由你定。”

他四处一望,随手捉了搭在屏风上一块水柔般的布,上头绘了不少风雅的诗句,月光倾泻的上头,墨字流动闪烁印在布上十分好看,一端轻飘落下,稳稳地入了他手,“就这个可好?”

我惊讶,眼弯弯,“一言为定。”

我收起了剑。

他身子陡然放松,显然是卸下了负担,我目送他出房后,关上了门。

结果——

化蝶君一去像是没了踪影。

一连几日,我都未曾见到他。

我想,他大概收了魂后,立马想着不对,拾掇拾掇包袱走人了。

其实我也是按照平日看的戏本子,随口说说,逗他一逗。

书中有记载,但凡花前月下,哪位公子看上了臭味相投之人,都爱寻机与之赌上一赌。行走江湖并不是靠着一壶花雕,撑足了胆便够的了,偶尔还是要交交道上的朋友,顺道惩J除恶,立个好名声。

而我并不想逮他入牢,立名声。

看在他是苗氏弟子的份上,我更不能捉他。所以对他这一走,也没放在心上。

剩下的日子,我忙着飞鸽传书。

忙着为勾栏众公子众龟公跑腿。

忙着盘点车马内的物品,置办干粮与衣服,打算三日一过便启程。因为这前前后后需要花费打点的地方不少,而我剩余的银子也不多了,实在是住不起客栈了,于是便与勾栏老板商议,暂且腾出个地儿,让我落落脚。

勾栏是什么地方?

莺歌燕舞,夜夜笙箫。

实在不是个正经住处,每夜走廊上的娇笑浪声,足以让我胸闷,捶都不捶不散那团气,十分的惆怅。

我一惆怅,就不大爱绑胸。

半夜,闻得房外有人在轻敲门。

“劳烦公子开了门,茶沏好了,给您送来了。”

唔,我一时睡得糊涂,大抵是不记得何时吩咐备茶了,但吃别人的住别人的,总不能让人家在外边等太久,遂翻身下榻,拾掇拾掇衣衫,垂着头坐在榻边清醒了一下,应了声。

点了灯,忙去开门。

但凡开门了就不容易那么送走了。

来人儿不走,抬眸在我脸上扫了一扫,面上疑似泛起欢喜的红晕,扭了扭将门虚掩上,“公子好相貌,夜里边看,别有一番风韵。我许久未曾接客了,不如便宜你则个。”说毕作羞涩状,帕子挡住嘴轻笑,“既是自家人,我就不收银子了,你平日里向老板或是派里的长辈多说说我的好,你看成么?”

“不成,不成。”

今儿个我是被调戏了么?我脸一黑。

“公子莫害羞。”

甚为荒唐。我这是怒。怒气!

我左躲,我右避。还得腾出精气神儿系衣襟,委实忙碌。

但见庸俗美人儿扭身一个猛虎扑来,将我抱了个稳实。我睁大眼,便见窗户被冲开,纸张哗哗作响,一个黑影一闪,掌风劈来将我压在墙壁上的人儿顿时白眼一翻,歪歪扭扭地轰然倒地。

我胸襟开敞,神色怔愣,伸出脚踹了踹他。

……没个动静。

想必是晕了。

一袭绾椎髻,身着右衽衣的身影迎着烛光,渐渐清晰了起来,这个人除了化蝶还能是谁。

“公子应该自爱,怎能整日流连这种烟花之地。”化蝶低头,手慢悠悠地探入衣襟内,一团墨字布入了我的眼帘,可待他看清我的现状后,一张脸羞红转青再变白。十分的精彩。

我微微挑眉,笑出了声。

“原以为侠士早走了,却没料到是个榆木脑袋,仍惦记着赌约。”

他握紧拳头,忙转了身。“快些把衣衫穿上。”

我依言,整理。

“你是女儿身。”

“可惜了,我不是你的师妹。”我手一抽,从他爪子里夺过布。它落入我收手,墨字迭迭生辉,我轻笑,“况且,你拿着我的裹胸布,再让我自爱是么?”

他更是羞愤。

一块布。

一块女扮男装时的裹胸布。

化蝶显然是从未遇到这等事,想来他的师父也未曾教他如何应付。

当初在客栈东西这么多,他单捡了这一个,实在是有慧根。(也难怪后来他能成了勾栏的红牌,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看了眼入手的布,掸去尘土,低头将它缠上身。烛火晃动,墙上的倒影也跟着晃了起来。他对着看我,一张脸早已羞得通红,脸色甚为尴尬。

我道:“公子,你是输了么?”

可不是输了。

因为他再也不敢下手偷它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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