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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桌旁、榻间都不见人,西侧的屏风处却挂着几件衣衫,隐隐有水声从里边传出。 秋读阁

“来的是何人?”一道声音传来。

“老宝。”

“……”里边的人嗯了一声,依旧是临危不乱,水声不绝于耳,一道风吹来,屏风上挂着的衣衫微晃,清香无比,我心里边挠挠得更厉害了。

“外面送来了一马车酒,我尝着味道不错。”我迈着步子,拂过屏风上的衣衫,浅笑望他道,“所以顺道拿来一些给你,不巧你却在沐浴。”

我的眼神很不巧的就落在了他露于水面之上的肩胛处,光洁如玉。水温的热气熏得他的脸俊俏之余不乏慵懒,眼神微醺。

水桶不大,他似是蹲坐在里头,我的闯入令他神情微怔,稍后便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是我洗得不是时候。全被你瞧了光。”

“说的是哪儿话,二人都是男儿家,你有的我也不差,你这话倒像是我故意窥你洗澡似地。”我嗔道。

其实,可不就是故意为之,力求一饱眼福么。

我若有似无又走近了些,往里瞅上一眼。

水很清澈,能见到隐于水面下的茱萸。

我一阵激动。

他书生发髻早已拆,那席青丝缠缠绵绵浮在温水之上,只可惜将那大片肌肤遮了。也不知道是被雾气给热的,还是眼前此景太过惹人。我的脸红了个透彻。

原本就是来做苟且龌龊之事,他衣衫都提前脱了,甚好甚好。

“拿来。”

“呃?”我不明所以。

他失笑,“你不是想让我尝尝酒么?”

我大悟,忙抖着手,找来杯子,给他斟上半杯,想了想又斟满。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

温文誉手臂搭在桶沿,伸手接了,修长的指满是湿意,触到肌肤时只觉温度极高,烫得我心一抖,噗通乱跳,险些捧不住酒壶。

他闻了,眉一挑,望向我,神情之中有一抹疑惑瞬间消逝,半晌不说话。

我心极为忐忑,“怎么了?”

“确实是好酒。”他微笑,一饮而尽。

我也欢欣了。

早知道他这么容易被劝服喝,那半截粉末应该全部下在他这一杯中。

“……要不,再来几杯?”

“不胜酒力,头也有些晕。”他摇手拒绝,半阖上双目,一手抚额。

莫不是药效就发挥作用了。

我喜滋滋地站立着,呆愣地瞅着他。

温文誉皱眉,望了我一眼,忍不住说了:“此番我酒也喝了,为何你还不走。莫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儿找我?”

诚然,就算我没事儿,也要找事儿出来。

不然这番功夫不就白费力气了么。

“是这样的。”我轻咳一声,厚着脸皮垂目望着清澈的水,死死盯着,继续扯白,“我原本是想沐浴的,结果默采说我的桶被你给拿了,所以想问问你还要洗多久。”

温文誉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忙起身捞起屏风上的衣衫,很认真地对我说,“我已经洗完了,我这就出来。”而我此番完全已经沉浸在眼前的春色之中。没料到,他哗地一声便跨脚迈了出桶。

一大片平坦精实的胸膛,

瘦却结实的腰,窄臀,我一路向下望去……他却将衣衫一披,云淡风轻地系腰带,俨然不把我当外人。眼下他这一身还未来得及擦,最挑逗人的莫过于单薄的白衫被润湿,勾勒出身形,连带着胸前的突起也瞧得分明。

我热血沸腾了。

蝽药此时不下,更待何时——我心情澎湃,忙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侧目讶然地望向我。

“不急,不急。等你把这身擦干了,我再叫人抬水桶也不迟。”此番我的手触之肩头,端得是温热烫人,仿佛隔着那一层又湿又薄的料子,摸上的是那销魂的肌肤,我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他的发,“这节气最易犯病,莫着凉了。”

温文誉浅笑。

“我一向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

说的极是。温公子不仅身体好,身材尤为的好。

“我倒是不怕你生病,只是如今你是众公子们的师傅,平日里教的事情多了,与他们接触的也多。他们身子一向很弱,你若有什么好歹,没准儿就能染得他们病倒一大片儿。什么也别说了,坐下我给你擦擦。”我随手捞了块帕子为他擦拭一席青丝,将他拉坐在椅子上。

他这会儿倒是很老实,不乱动了。

“这儿还有些酒,温师傅喝一些暖身。”

“嗯。”

我垂眼暗自笑,立于他背后,犹如捧着最柔软的丝绸,将乌黑如碳的发一缕缕地铺陈开,顺势又将怀里揣着的小半蝽药粉末一股股地下在了青丝里,不知等会儿他枕着一床青丝眼泛春意是何等滋味,空气中渐渐荡起了甜腻的香味,钻入鼻里直逼喉咙。

“好香。”我情不自禁。

他双手端着杯子,狐疑地望了我一眼,“有么,我怎闻不到。”话刚落,我便觉得那股子芬芳从他唇边泄出,诱人的香味更浓烈了一些。

一时间我的头有些泛晕,连带着捏着玉梳的手也有些拿不住了。

温文誉瞅了我一眼,“你怎么了,为何脸这般红?”

他这一眼,眼尾含笑明明是很寻常的,可在我眼里却觉得媚态横生,多提多风情了,口干舌燥不说,连带着手脚都有些软绵绵了。

大事不妙。

我莫不是中了蝽药。

辛召不是说此秘制药只对恩客有效么,下药者不会有事,为何现状却正巧相反。温公子喝了好几口都没事儿,反倒是我……头晕又目眩……

一只手适当地撑住了稳不住身形的我,将其抵在胸前,温文誉一脸担忧地望着我,还未来得及疑问出声,二人接触的那一刹那,我竟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恨不能软瘫成一团水,来不及观赏温文誉的表情,我羞得将他一推,别过脸,喘口气撑在木桶旁。

我只想到把温文誉下药,再拿他怎样怎样。

可没准备厚着脸皮,恣意求欢。再者辛召只教我霸王硬上弓,可没传授引诱他人的技巧。

“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告辞了。温师傅好些歇息。”一出口,我才察觉嗓子艰涩无比,渴得难耐。

“别忘了把桶一并捎走。”温文誉好意提醒。

我应了声,软趴趴地抱着桶提了提。

提不动……

冷静,千万要冷静。

待我再屈身抱时,撑着桶壁的手一软,一趔趄,竟毫无预见性地栽入水里。两眼一翻白,竟昏了过去,耳旁隐约听到温文誉呼了一声。

虽说口渴,却也不至于落到喝洗澡水的地步。

可事已至此,全然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第三十四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

做了一个梦。

这场梦俨然是个春梦。

偌大的床榻之上,一个男人平坦的胸脯起伏,衣衫半敞开,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修长的手虚掩住呼吸,遮住了那单薄诱人的唇角却挡不住隐隐泄出的呻吟。一点红晕染入了剑眉之中,有种绝世的销魂。

他面容秀美俊朗却不乏稳重,双眸里有着极其复杂的眼神,强撑着往下身瞅了一瞅。

只属于女人的柔弱的身躯从他腿间仰起了脑袋,那美人的面庞有些看不清楚,但眉宇间的一粒朱砂痣却比桃花还要娇艳上几分,只见她嗔笑着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白浓浊,半披着松垮的衣衫吻了男人的嘴角,便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背部,姿势慵懒极了,连带着将他一席淡石青亵衣也一并卸去扔了。

男人轻哼一声,闭上目,嘴边的笑容带着放纵与宠溺。

宽厚的肩膀,匀称的肌理,优美的背部曲线展露无疑,窄腰翘臀也隐于单薄的被褥里若隐若现。在男人的右侧背上赫然有着一只自傲高贵的金凰,在柔和的光下更显得神秘非凡。

一旁的侍从捧着檀木盒垂眼走近了些。

那女人就这么跨坐于他身上,从侍者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只毛笔,沾入殷色,极为专注地在男人的背上落下了梅印,一点朱红,一笔一勾勒。

凤凰屹立傲飞,那怒放的寒梅也占去了腰与大半个臀,刺目惊醒的美艳,带着一种妖异迤逦。

她咬着笔就这么痴痴的笑着,云鬓微散,眉目含情,衣衫半解,全然不顾自己隐露一大片酥白,俯下身子复又捻了另一只笔,去描那梅枝。

“纵观这世上,除你之外没人敢这么跨坐在我身上。”男人支颐着脑袋,反头望了一眼,正巧看到女子樱桃小嘴微启含着那朱笔,怔愣之下微微弯眼一笑,朱红痕迹便印在了脸颊上,既可爱又招人疼,不觉眼神里的疼爱又浓了几分。

“这不是跨坐是骑乘式。他们惧你,我可不怕。”而那女人似乎趣意正浓,眸子里戏谑一闪而过,那梅枝像是有了灵气似地,笔锋一转便游移于腰之间没入了翘臀里,那支笔还愈发的往里走了,没有停的意思,一时间好端端的画便靡乱了起来。

“……痒。”男人笑出了声,撑起身子,便翻身将女人压在了下面,一双眼灼灼又热切,“你倒皮得没边,看本尊怎么收拾你。”说毕竟俯身,强压下她,薄唇贴上脸颊,眼神柔和了几分,将那朱笔残留下的红污渍一并舔了去。

旁边的侍者脸一红,轻笑着,捧着檀木盒悄然退下。

“你总仗着自己是尊上就欺负我。”她扭着身子,怒嗔着,偏又威慑力不够徒增了些撒娇之情。

男人宽阔的肩膀,诱人的背上那金凰傲眸俯瞰,那画了大半的红梅残缺不堪,一路延伸入窄腰直至臀,妖异之余却不乏帝王气势,他撑着手,俯身望着躺于身下的美人儿,嘴微抿,笑道:“总说我仗势欺人,这尊上换你来做可好?”

“有何不可,你还怕我不敢做。”美人大言不惭,那眉间的朱砂痣衬得眼水蒙蒙,雾气之中双眸含春,不过片刻便眼角弯弯,“只是我武功不高,只会被人说成以色侍主,忒地没意思。”

男人心头一紧,双眸一暗,嘴角一笑,欲意使得眼神也深邃灼热几分,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唇,舌间津液纠缠了起来。手掌也沿着柔软的身躯一直往上摸索,一把握住了,揉捻。

“尊上,尊上……别……”

“叫我的名字,乖。你知道我喜欢听你那么叫。”

“尊……唔…凰…凰儿,哎呀你作甚……”她惊呼,止住那作乱的手。可这怎能制止得住,一时间脸红热了。可是那扰乱心神的人却偏又在她耳边轻柔地吐了一句话,羞得她直想找地洞钻了。

男人薄唇微启,眼角含笑,轻声吐出的是:“凤凰台上忆吹箫。”

※※

凤凰台上忆吹箫

凤凰台上忆吹箫……

我惊得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

一时间衣衫也汗涔涔的,热得不行,不用照镜子也知晓自己脸红成什么样了。

这个春梦,

做得好真实。

“主子,你可醒了。”默采一脸担忧地望着我,坐在床边捏着帕子为我拭汗。

我撑起身子起来,四处望了望,“怎么会躺在这?”

“是温师傅把你抱来的,说你不慎掉水里了,身子受寒有些发热。他让我守着你,让你好好散去一身汗。对了主子,我们勾栏内院有水塘么,你怎么就掉水里了?”

我垂目,默默地研究被褥,沉默着。

都不好意思说,是掉温公子房间的洗澡水里了。

忒丢人。

“我没事了,发了身汗。”我掀开被褥,起身徐徐说道,“这会儿身子舒服多了,你忙你的去吧。”

“主子你好些休息。”默采想必是套话不成,有些不甘心,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我可休息不来……

头一件事儿就是要找辛召算账。还说是啥苗家妙药,我看是存心害人的妙药。这家伙满肚子的坏水,看来一开始便不能指望他。

我愤愤然地披了件袍子,偷偷摸摸地合上门,拢紧了前襟,正欲离开。

突然一道声音从我身后悠悠地传来,“这大病初愈的,是想去哪儿?”

我一惊,回头却见风筝微笑着站立。

“什么大病初愈啊,我这不算病。”我脸一红,忙纠正他。

“是称不上为病。听闻说你找辛召要了一小包蝽药?”风筝依旧挂着笑,眼盯着我。

我神情颇为警惕,“替朋友找他要的。”

风筝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又听闻你要它之后就奔去温师傅的房间了?”

我傻笑。

“莫不是老宝想替朋友试试药性?温师傅衣衫不整地把你抱出来,可闹得是勾栏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的。”

我这会儿连笑也笑不出了。

他伸出手撑在我的脑袋旁,将我压在了墙上,眼眯起,身子也靠近了,“总是这么风流可不好。”

他气场极大,委实有魄力了些,眼角含笑。

可我却被他的话给绕糊涂了。

什么叫“总”啊,我可是从头到尾心系温公子,在勾栏里循规蹈矩,可没一点儿沾花惹草的习性。

“就说这辛召吧,他的东西可要不得,被他伺候过的那些客人可都是女人。他给的这蝽药么男人闻着没事儿,女人可是碰不得的。你这会儿莫不是想去兴师问罪?”风筝突然俯下身子凑近了些,眼眉一挑,专注地望着我。

见我一脸沉默,便将唇贴于我耳旁,缓缓笑了,极为暧昧的说:“要是我,可是会把蝽药的事儿吞于肚烂在心里,你若现在去找他问罪,可不把自己是女儿家的事情捅出来了么。”

我大悟。

莫不是辛召故意下的袢子?

风筝一脸你心里便清楚就再好不过的表情。一边探手抚上了我的发鬓,“瞧你,这问罪的事儿能有多急么,发也不蓖便出来了,披头散发的。”

这事儿有多急,我道不清楚,余光忽而一瞟,视线跃过风筝的肩头,看到亭廊一头站着的温文誉。只见他手里捏着瓷瓶,似是来给我送药的,现今这情形却停了步子,瞅了我一眼,复又疑惑地望向压于我身上的风筝,再看向我时眼神里满是震惊讶然和了然,然后默默地转身,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忙不迭地飘走了。

我直愣愣了。

温公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看了一袭自己的男袍和举止暧昧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风筝,嘴角又扯了下。

“怎么,看上一眼温文誉,小魂都被勾走了?”风筝似笑非笑,叹了声,按住了我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也大了点儿不说,语气加重了,“最近勾栏里不安生,莫要和来路不明的人走太近了。”

何为历不明?

相较之下,我到觉得顶着白龙使头衔的筝公子比温师傅的身份更为叵测难揣。但好歹我也是个明事理的主儿,如今只好垂目,生生受了他这句话。

第三十五章 房梁惊现尸骸

近日,勾栏里有些不太平。

自从苗家姑娘走之后,辛召就郁郁寡欢起来,倒不是惦记着那位姑娘,而是因为他隔三差五便能在地上见到缓缓爬行的毒物,更甚者还有一次,竟瞅着一条剧毒蝮蛇懒洋洋地穿过纸窗正欲进入温文誉的房间。亏得他发现及时,偏又生得机警过人,便顺手捞过竹竿将蛇制伏,一溜蹿地爬上后院的围墙,英勇不惧地将其抛入到了对岸的河内。

以上是辛公子的原话。

我问他,蛇后来死了没死。

辛召却又沉思了一会儿,蹙眉道:事就蹊跷在这处,那蛇十分的通人性,泡在河里后,用小眼神鄙视了一番,扭了扭,气定神闲地游走了。

这剧毒蝮蛇难不成还是一条会游泳的水蛇?

没道理啊,没道理。

至于是否真有其事,我倒无从得之。只晓得自此之后温文誉倒是对辛召很是感恩。

平日里温文尔雅,嘴角挂着三分浅笑,对旁人总是点到为止的温公子,每日对辛召却是颔首示意并报以感怀的眼神。

但辛召说,每次他见着温文誉对他这么笑,便觉得怵得慌。

我觉得此事不能听任辛召的胡话,别说勾栏里有蛇了,就算有蛇要爬也会爬辛召的床而不会找上温文誉啊,更何况是如此有灵性的蛇。这人物不对,地点不对,时机也不对。想来是因为辛召做了负心郎,所以才会良心不安,整日疑心又惶恐多汗。

这事对勾栏里大多数人影响不大,因为没多少人信辛召的话。但,某个人除外……

“主子,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屋子上头总是有些不对劲儿?”默采坐在床上抖了抖,心有余悸地斜眼往上瞄。

“你多虑了。”

我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吮了口茶,抬头望了望屋梁一眼,不巧正看屋梁抖下的灰尘,“兴许是老鼠在咬腐木。”

这年头,总是有些江湖人士闲聊八卦之余还爱爬墙顺带飞檐走壁,揭个小瓦窥探一二。这几日勾栏里迎来了这么多江湖人,我也该习惯一二。

“温水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记得擦了身子再睡。”默采拿着湿毛巾摆在屏风上,却迟迟不走,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怯怯地凑过来说,“您真的没听到么?房梁不仅有些抖,隐隐约约还传一阵来沙沙的声响,你猜会不会是辛公子说的那个东西。”

默采一向怕蛇,所以经常用“那东西”指代某物。

“行了行了,快出去,回躺好,歇一歇别瞎想了。”我将她哄赶出,关上门。然后探手试探铜盆里水温度的时候,慢悠悠地望了上边方向一眼,不露痕迹地伸入衣衫里将裹胸布给拆了。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你送香胰子。”随着门外一道声音,默采人也垂着头迈进来了,笑着望向我时,却怔住了。

而我此刻正卷起袖子,拧着帕子胡乱的擦着身子,袍子很宽大,我蹲在地上原本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旁被扔着的白纱绑胸布很是引人注目,而此时它似乎还嫌不够打眼,被风拉扯得在地招摇地抖了几抖。

……很明显,我已闪躲不及了。

默采的眼睛睁得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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