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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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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听我说。”我忙试图安抚她。

她的眼睛依旧是又圆又大,可这次注意力没再搁我身上,反倒看向我后头,那表情是怕极了,“主……主子……”

这娃愣归愣,声音都抖得慌。

我心下凛然,忙扭头,想探个究竟。

这才发现我身后没有歹人,没有登徒子,也没有采花贼。只见屋梁上,一条蛇盘踞着,已经向下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嘴里吐着猩红的芯子,晃头晃脑地正欲往下冲来。

好大的一只蛇啊。

我脑子里突然晃过的却是这够斤够两的蛇不晓得煲起汤来该有多滋补。

可默采哪受得这番惊吓,啊得尖叫了出了声。我在那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中,忙捂住她的嘴已是来不及了。

“出什么事了?”门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我见来的人是化蝶,忙一惊,忙掩住了衣袍侧身,抱着默采背对着他,青丝湿漉漉地沾了一身。默采在我怀里想必是怕极了,闭目道:“蛇,有蛇,房梁上有只好大的毒蛇。”

他敛眉略微看了我们一眼,见没事便松口气,抬起手,也不知道捻起了什么击中了蛇,隐约一截雪白的东西从梁上滚落下来,屋内响过石子般清脆的声音。而那脑瓜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蛇像是被抽了骨一般,软软地垂吊在屋梁上,可另一端像是与什么绞缠在一起。

……好大的力气。

化蝶却眉一蹙,蹲下身子,捡起了沾着灰落于地上的通体雪白仿若石骨的东西,细细的看,神情也愈来愈凝重。

我却很是不安,眼睛滴溜溜地转,满屋子乱瞅。

……我的姑奶奶,裹胸布呢,怎不见了?得赶紧儿收起来才好。

这时候离了怀的默采偷偷扯了我的衣衫,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又捂紧了袖口。我了然,笑眼眯眯。

“不错,不错。”我赞赏地执起她的手轻拍了下,这姑娘家家手脚挺快的,不愧是被我选中看上的人,够机灵。

“是挺不错的。这是一截人的小指骨。”蹲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化蝶,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化蝶缓缓起身,望上轻扫了一眼,说了一句,“这玩意儿是从你的房梁上落下来的,只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还卧在上头。”

听他这么一说,我是真的呆了。

他说的不干净,莫不是指的死人?

我与默采默默地仰头,望着屋梁。

啊……

上面?那得有多高啊。

我正仰望着,旁边的人却脚踏地,沿着墙顺着走了几下,借了力,便旋转着攀上了房梁,就这么几下子像是平日里吃饭那么简单,我小小虎躯一震,不免对化蝶壮士另眼相看,一直以为他体力了得,催眠之术了得,没料到武功还这么了得。

可就这么了不得的人从房梁上翩然下来后,脸色一变。

“怎么了,到底发生何事?”

“与我所想一致,你房内真的是出人命了。”

话刚落,他便伸手一扯。

房梁上震起一阵灰尘,从他那红袍里荡出了一抹纱绢轻飘飘地落于地的同时,还有一阵重物摔地的声响。

一条蛇软趴趴地横尸地上,它一条尾巴竟缠在一具摔得有些指令破碎的骷髅上。

那一端,默采已经惊得连叫都没了声了,一双眼呆呆直勾勾地望着那具尸骨。

第三十六章 跛脚老板死因

上苍啊。

一个已死了些时日,死因又不明的人就这么趴在屋梁上,与我共处一室同眠了这么久。

我惊了又惊,

表情甚为呆傻。

“最近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来过你的房间?”化蝶表情凝重地望着我,脸上褪去了玩世不恭,甚少见他这么严肃。

“……没。”

“你再仔细想想。”

我也很想仔细儿地揪出些人来,哪怕寻个贼眉鼠眼跑来倒夜壶的小厮也好。这样至少能摆脱我的嫌疑,毕竟这具尸体真真切切就这么藏掖在我房里。

化蝶不再多言了,一脸的凝思,蹲下拿手触碰尸骨,摸了摸它的脑颅、再探向髋骨,视线缓缓移到脚踝处,一盯便是很长时间,眉间的疑虑更深了,半晌才轻声道:“是个中年男性,似乎死得有些蹊跷。”说毕抬头,目光灼灼落在我的脸上。

他此刻这么意味深长地看我,是什么意思?

默采这会儿像从震惊里回过神了,插了句话,“莫不是闯入了一个毛贼,爬上房梁想进来偷东西,然后又被蛇给咬死?”

我敛眉,全然没顾及到默采这番推敲之辞是为我摆脱嫌疑,生生否定了,“被蛇咬死的人怎能一下子化为骷髅白骨?再者一个好端端的人,待到尸身腐烂也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住在这房里,一定能闻到怪味。这些日子你闻到了么?”

默采茫茫然地摇了摇头,躲在我身后,嘟囔道:“这几日屋梁上总是有响动,尸骸的腐肉会不会是被老鼠啃掉了?再者主子房间也有熏香啊。”

她这么锲而不舍地为我洗刷冤情,让我尤为感动。

一直不吭声的化蝶终于说话了,“熏香不足以压盖尸臭。瞧着这人尸骨上干干净净的,定是被人用上等的功夫或药物吸食了皮肉。”

我心生一抖,这才觉得有些害怕,迎上他的目光,“不是我弄的。”

“那是自然,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说的是真理,可我怎总觉得,我这小心肝挺受伤的。

“老宝……别的不说,我单问你一句。”化蝶低头打量着我,神情凝重,“你真没认出此人的身份么?”

“怎么了?”

他不言语,只示意我去瞧,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尸骸某处,也不由地愣了愣。

这具尸骨的左脚处,似乎有残缺。

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是先天残疾,此人天生就是跛子,”化蝶怔了怔,望了我,“和前任老板跛的是一个脚。

不仅是一个脚,而且部位也非常吻合。”

“你的意思是——”我怔了怔,“当初我老爹留下了避仇人出门躲一阵的字条后……就被人弄死在了这间房内的梁上?”

化蝶眼神一暗,嘴角勾起笑,“那字条不见得是本人写的,他也不见得是你爹。”

我心下一抖,却努力保持淡定,“此话怎讲?”

“你在这勾栏里也呆了一年了,这一年来老板打骂可一日也没消停,连我们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倘若说是私子要磨练,也不是这个磨练法。全天下更没有哪个老爹会把亲生儿子留下来,自己去避难的。无论哪一点儿都说不通。”

是有些说不通。

他想的正是我所想,我敛眉,深深愁了。却没料到化蝶却突然出了声,话却很低,“真可惜,我还以为这会儿找到的是那个人的尸骸,结果却落了空。”

“谁?”

“还能有谁。”他一双眼紧紧地望着我,十分留意且专注,缓缓吐字:“薛……凰……寐。”

名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

“你说的是北宫归艳、东百家天师,南薛凰寐的薛凰寐?!”我一惊。

“想来你也不那么蠢,知道的还不少。”化蝶斜一眼我。

“这几日来攸州的江湖人士多了,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这可不算是小道消息。薛凰寐一生可算是个传奇,听闻他骨骼灵秀,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十七岁那年便成了鸣剑派的尊上。然后隐居闭关。七年前那会儿他重现江湖时才十九岁,年纪尚轻的他便在比武之时击败了被武林人奉为西毒王的苗氏,造就了如今武林三足鼎立的局面。只可惜薛凰寐太过于贪图美色,连带着最终人也被害死在床榻之上,尊上之位也被当初的宠侍取而代之。”他轻轻一笑,望了我眼,“你可知道这座楼便是薛凰寐当初布下的棋子,专门为鸣剑派搜集天下秘闻。只可惜他死了之后尸身不明,现在派里也四分五裂,拥护新尊上的与那些旧侍从天天斗得你死我活。”

“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很奇怪,上边为何会默认你这么个一无所知的人掌管勾栏,而鸣剑派居然也没人来查证上任老板之死。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记得失忆前的事儿了。”

“都说是失忆了,若还记得,怎叫失忆。”这一串又一串的事实,撞击得我脑袋发晕了,敛眉深思,“这具尸骸……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化蝶微微一笑,“若说伪造字条又下毒手的人是谁,可得看在其中最受益的人是谁……”

我一震,很悲摧。

受益人可不就是我么。

他像是也想到了一处,望着我轻描淡写地道:“老板平日为人算不上十分的好,也坏不到哪儿去。对公子们自是没话说了——唯独对你除外。按道理这么探究来,你的嫌疑无非是最大的,可那时候我留意过你,小小一团缩在杂屋内被揍得不省人事,我也试探过你的鼻息,看样子确实是昏迷了,不像是装的。谁杀了勾栏上任掌事的不说,但矛头无疑是对准你的,也不知那人有何动机。”

我也怔了怔。

倘若这具在我房里的尸骸暴露在众人面前,只怕……会引起一阵马蚤乱,而我却逃不了干系。

我眉蹙得紧紧的,“谁有这本事能伪造字迹?”

“多了去了,平日里舞文弄墨的辛召,与老板颇为熟悉的赵管事,还有便是深藏不露的风筝,对了听说筝公子在薛凰寐还在世的时候,就位居白龙使之职,如今被贬到这勾栏里,只怕很是窝火。”

我眼皮一抖。

只觉得他说的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风筝公子行事隐秘,作风低调。但平日里却与你走得极为近,也唯独对你格外的好。我要不是确认你是个男儿身,还真得以为他凡心所动,看上了你。”

不知道他说的确认是怎么个确认法。不过委实对不住了,我的的确确不是男儿身。

“虽不能肯定这事儿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但他这个人很危险,你切忌要当心。”

我沉默了,嘴角一笑,望着他,“公子您知道的甚多,从今儿看来……武功似乎也不赖。”

他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潜入这勾栏确实有些不磊落,但只为了查明一件事,并没有想过要加害他人。”

我想从他神情里揣测个大概。

但,入世甚浅,未果。

他低头道:“这白花花的尸骨放在这儿委实打眼,迟早会被人发现,我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出埋了,你们好自为之。”

“这么大的玩意儿,你怎么弄出去?”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用手将一截截骸骨碾碎成粉末,而就在我讶然之际,他眼一瞟,顺手捞走了我房里的秦汉时期的土瓶,装着粉末带着走了。

第三十七章 梅花扇麒麟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再想想以往的种种,令人寝食难安。

我带着默采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却寻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这虽是原老板的房间,可除了一根拐杖和旧鞋之外,连一件旧衣也没留下,不禁让人有些惆怅。

化蝶的话虽不假,但他自个儿也清白不到哪儿去,那一身诡异的功夫,还有接客时的施展的催魂术,怎么看也不像个正派人……况且在我醒来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似乎在关押我的杂物里找着什么,这个人虽句句有理,但说的话不可尽信。

至于风筝么……

其实我当初第一念头,想的便是他。

无论老板的死与风筝有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有一点儿是很明确的——

这位老板生前是极为防着风筝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账房里,弄一个密室来窥探他的言行举止。

说起那密室,我不由地生生敛眉,暗自看了默采一眼,嘱咐道:“你去弄点香来,把这屋子熏熏,除些味儿。”

默采低眉应了。

我却愈想愈不对劲儿,上次走得过于匆忙,也没留什么心思,说不定仔细寻一寻,还能找出点啥。于是便十分谨慎地避了其他闲人来到账房门处,小心地把门合上,然后观望了四周,蹙起小秀眉,撸起袖子,以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搬动了铜柱机关。

书架后的密室门便应声而开了。

我再也不敢动那壁上挂着山水画,目光炯炯地扫过屋内单一的物什,最后干脆将耳朵贴在墙上,拿指叩动静,壁上发出的声音很平常,不像再有密室,也摸不到任何机关。我有些颓废地歪坐在榻上,低着头,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然后视线便定在了角落里的瓷花瓶上。

这是一个被摔破了沿边的花瓶,颜色不打眼,聚了不少灰尘。但这一屋子木榻木桌椅,唯独这一件是瓷的,想不打眼也难。

不过就这么个玩意儿,上细下粗的,倘若要藏个东西也是藏得住的。

我灵光大闪,倏地跳下榻,走近了些,眯起眼往瓶颈里一瞅,黑漆漆的,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一时好奇,伸手从里面掏了掏,不料还真摸到一件东西,硬邦邦的,硌手得慌。

莫非是绝世兵器?武功秘笈亦或者是秘账?

我心情激动得滂湃不止,忙不迭地掏出来看了看,发现……竟只是一柄折扇。

不得不说,有一些些小失望。

折扇这玩意儿满大街都是,辛召公子每天拿在手显摆风流的都不一样,委实算不上珍贵之物。在我印象之中,江湖里流传的那些个府邸宅院的密室,都珍宝不断。我这间密室机关精巧程度不比外头的差,可为何里边的东西却还比不上杂屋里囤的货。真是忒寒酸……

我不由地又叹了一叹。

眼皮底下的折扇看起来厚实,执在手里却极为轻,打开之后,有股淡淡的沉香味,闻起来悠远沁人心田,也不知道扇骨是用什么材料做,摸起来似象牙般滑溜却长得犹似竹木,上面还雕刻着各种纹饰,扇面也很讲究,墨笔曲折勾勒出了枯枝,疑似梅树,却不见寒梅。题词也是没的,单留一个“凰”字。

凰?

我心口一堵,

莫名的想起了那个春梦与那个床榻上身材曲线极为好的男人,不由得脸红了。手里像是烧起来一般,扇子也脱手跌落于地。

“东西虽不好,可莫摔坏了。”

我弯腰去拾,余光瞄到桌脚时,却怔住了。

桌子的垫脚是一个灰得不起眼的牌子,折扇就落在脏兮兮的牌子旁,我伸出手拿指抹了几把,擦了擦上头的灰,尘抹去后显现了一小赤红色,还有一行看不懂的古怪文字,似乎……是个令牌。

我好生不明白,正欲看个仔细。

突然密室里挂着画卷、搁在角落里的花瓶同时抖动了起来,桌子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我心里一震,忙匆匆离开,离开前又想着要带个什么东西出去才好,手一捞,便抓个东西出了密室。

原本想拿令牌的,却不知怎地握在手里的却是折扇。

如今想再进去换是不可能的了,密室门已悄悄合上了。此时书房外一阵轻响,纸窗外也有一个明晃晃的人影。

我心一惊,待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时,已经钻入了桌子下。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抱膝盖缩成一团,盯着它,觉得愈来愈狐疑。

这门是我从里边栓好的,怎么就这般轻而易举被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呢。

还有……这本是老板专用的账房。

我自个儿躲什么躲啊。

想到这儿,我便将扇子揣入怀里,一鼓作气地跪爬着,掀起垂地的桌布,正欲想起身。却不料正看到一个销魂的背影,洁白的袍子,笔挺玉树临风。

此人不是温文誉,还能有谁。

这光天化日的,潜进来,有何歹意?

我身子一缩,忙又钻回了桌子底下,撩着桌布,小心翼翼地朝他窥望之。

一袭单薄的布料白衣胜雪,勾勒出背脊优美的曲线,他慢慢踱着步,仰望着书架上的书册,漫不经心的姿容,举手投足间显得格外的秀雅美好。

他卷着袖子,偶尔拿了一本书,细细的翻看。

看他这样子不像是无意闯入,又碰巧只是选中了一本书。

但任何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也不会无意到闯入一间被拴着的房间里,况且他拿着又看得津津有味的的书,是本几贯钱就能买到的,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道德经。

正当我怀疑且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突然一不个慎,手里的书给弃落于地。他嘴一撇,掀着袍子俯身便要去捡。

我忙放下桌布,抱膝,蜷缩成一团,隔着布料朝他望去,屏住气息不敢做声。

这桌布绣的是江山,除去这青山绿水之外还被人一针一线纹绣了些许牡丹,摸着挺厚实的,挡物效果也不错,这会儿坐在里头瞧外面只觉得纱朦朦的,着实看不真切。

但隐隐能看到,前方不远处,温文誉一双鞋被那席白袍给遮掩了,紧接着满眼竟是那一尘不染的白袍,他摸着书,收了起来,可自己却依着个什么东西,席地而坐了。

他与我之间只相距了遥遥五步之远,

我心里一惊,更不敢做声了。

温文誉没再说话,也没翻书,只是咦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我整个儿人都几乎趴在了桌布下,睁大眼睛看,连带着也竖起耳朵。

只可惜隔着不薄的桌布委实有些看不清楚,隐约能见一个身形,他伸出手,抚摸着身旁依着的檀木椅子,只能听见手弹铜器的声音,铮铮作响,清脆极了。

奇了怪了,

那椅子可是与木案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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