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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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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稳住心神,再瞧向他时,

纸面上已然被他写了许多字。烛火很暗,照到他周围时,已然看不清什么了,那白纸黑字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公子好雅兴,豆大的灯火,也能照着你写这么多长篇大论。”

“佛经修身养性,临摹了这么多年,已不用目看,早已铭记于心,下笔来神。”他抿一口酒,很是心满意足。

烈酒很是暖身,烛火下他的脸不似方才那般苍白,略有些红润。

只是苦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早已凉得我麻了腿。

举目望了望周遭。

一座设在女人床底下的密室。

一床光溜溜的石榻。

破旧佛经摆放两三叠,案上置着缺了一角的铜狮香炉,和几欲要灭的灯火。

这间死寂的地方唯一的活物,就是一位心境平和,处事淡然,靠着轮椅才能行动的废人。

……愈看愈觉得异常诡异又辛酸。

我委实觉得,他定不是简单之人,得好好巴结才是。

巴结?

好,也宝妈支持你。

只是别让他吞入肚才好。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究竟谁调戏谁

对于如何巴结人这件事,我委实没什么经验。正当我无计可施之际,见他眉目轻拧,手触在膝头腿间,微微收拢。

似乎有些熬不住坐了,疲乏之色渐显。

“我扶你上榻。”

他在轮椅上撑了几下,见我来搀扶,也没推拒,“有劳了。”

相较男人却过于瘦弱的躯体倚了过来,脑袋靠着我的肩头,右手悄然地环上了我的腰。我一愣,他咬牙,羞赧笑了。

我也没太在意,揽着他,身形晃了晃,踉跄地朝榻边摸去。他头一歪,细细地看着我,眼角弯弯。

墨色的长发倾泻了我一肩膀。

令人恍惚的香味混杂着别的气息拂在鼻尖,让我心里漏跳一拍。

“来,慢慢地……坐。”

他依言,低眉照做,手也顺势从我腰间撤离,若有似无地蹭上了某处,我像是被人挠了什么|岤道一般,滂湃汹涌的战栗袭来,身子一软,便往榻上栽去,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头低着,已吻上他的唇。

我睁大眼,满是惊愕之情。

只觉被压着地地方实在是柔软。沁香。

接触之地仿若是电击袭来。酥麻感顿时爬上了背脊。

身下这个男人沉稳地脸面上闪过一丝妖娆之色。青丝铺开在蜿散在榻上。被我抓了一手。

他地眼清澈。明亮。泛起了雾气。

我有些禁受不住了。舔了下他地唇。手仿若不受控制般。就往他系着地带子上摸去。岂料他秀美地眉一拧。脸色惨白。柔软地唇边荡起了压抑地细碎呻吟。如破玉碎璃。

我心紧住。眯眼望着他。甚至一度以为他方才挠我腰地那一下。是故意地。可现今看来。他这副快要疼哭地样子不像是装地。忙翻身撤离。

石榻上,他蜷缩着,手扶着腿,额上涔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头轻蹙,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像是很难受……

“是不是方才压着你的腿了?”

“不碍事。”他吸了口凉气,胸脯起伏得很剧烈,“忍一片刻……就会好。”

他咬唇,就这么隐忍着,佝偻着身子,卧在散乱着枯草的石榻上,手颤抖地虚握着腿部,朝我挤出了抹笑,笑得很勉强。

我却更觉自己罪孽深重。

那枯草想必是拿来御寒的,别说现在夜里有些寒意,倘若是到了冬天岂不是更难熬。

“我去给你找些药来。你别乱动。”

他眼神里有很温暖的东西。

后来我才醒悟过来,他脚踝上绑着锁链,这会儿就算想动,能动到哪儿去。

机关拨弄了几次,倒也熟能生巧,待我从床下爬上来后,吐了口憋在胸处的闷气,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番光景已不敢在屋里多停留,当下便搜出了藏药的地方。

红瓶、白瓶、黑瓶,玉瓶好些都贴上了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瞧着像是解毒、提升内力或是补气养神的丹丸,我统统都不敢拿。寻思再三,只捡了些寻常的金疮粉和简单的治外伤药。

这年头需谨慎行事,目前尚不知此人有没有内力,倘若有也只怕丢入这地牢前就被旁人把功卸去了大半,倘若我误打误撞拿药解了他的毒,恢复了内力。

便宜了他,吃亏的便是我。

把瓶瓶罐罐兜好。

想着那硬巴巴的石榻硌得背发疼,又冷得人牙齿打颤,心陡然又软了些。

床上的被褥我自是不拿,怕让人生疑。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床龙凤合鸾的,想了想又添了个枕头,皱眉记忆了一下,他的脚还赤着,脚踝处似乎也链锁被磨坏了皮,不过我没这么大的鞋子。

把一切打包,收拾妥当了,便一点一点地往地底下搬。

他已撑起大半个身子,半躺在石榻上,迎着烛火,巴巴地瞅着我。

眸子明亮如点漆般,衣袍散乱,襟口处显露出大半夹杂着红印鞭痕的胸膛,袍子下是那修长的腿,青丝散了一身,说不出的……诱人……

“你竟拿了被褥?”他的眼盯着龙凤合鸾。

“夜里寒,你身上本就有伤,莫再冻出病来了。”

他浅浅一笑,手摸着松软的被褥,很低地说了声谢,自言自语近似呢喃,“真暖和,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许是有很久没出去了,这张脸在烛火下明暗,细细看来,他的眉宇间隐有股傲气,想必在身子没被废之前,定傲立于众人之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可现今呢?

落魄得让人心生不忍。

我压住了心里涌来的异样情愫,俯身,从他手里将被褥展开,掖了掖铺好。

“你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平常我偶尔也能起身的,虽说不上来去自如,但脚还是略微能感到些知觉,只不过今年……”他不再吭声了,手撑在腿上,握紧,“连你也把我当废人了吗。”

不知为何,我尤为听不得他说这种博人怜悯的话。

只恨不能堵住他,让他再不能说这些。

光这么想着,视线下移,停到了他的唇边,顿觉眸光柔软,靡靡起来。

手收紧撑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便凑了过去。

他眼弯弯。

烛芯结了一个花儿,扑的爆了开。

凉意习习透重衣。

我一下子回了魂,哐当一声只觉大感不妙,今儿是第几回了,竟次次想亲近他。

吸口气,别开脸,咳嗽声,强作镇定,“我这有些药。你看哪些对你有用处。”

他望着我笑,态度稳和,仍是一副谦逊的模样,也不挑明我方才无礼之举。

我脸烧得慌,垂头做鹌鹑状,忙就着掏药的动作,掩饰方才的冲动与尴尬。岂不料一掏,哗啦啦,三四个瓶子滚了一床。

他诧异地望着我。

“快些挑啊。”我脸皮厚到极致后,便不觉发烧了,把那些白瓷瓶全数一推,堆在他面前,笑眯眯道,“你若不选,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他忙捞起一个,握在手里。

我看了下,是里头最朴素,最不起眼的一个瓶子。

他的身材算是高大欣长。

就算躺在轮椅上,那双腿也是欣美修长的,只是太瘦了。

如今被他搬挪到榻上,微屈着膝。

单薄的袍子下,那轮廓愈发的纤细削瘦。

仿若是长年累月的坐轮椅,导致这两腿完全不能用了。

他当下缓缓背着我。

埋头,将指沾了一丁点,小心翼翼地抹在了脚踝的伤处。

淡淡的香味传开了。

他动作很快。像是小孩好不容易在大人处才讨要了糖。那一小瓶子药捧在他手里很是金贵,一点儿也不舍得浪费。

“你别光弄这没用的地方,”我若有似无往他膝下处一瞄,“腿伤得这么重怎么也不一道涂涂?”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略有些犹豫。

手捉着药瓶,怔愣了片刻。

“你若不方便,”我闻了下从他身上荡出的幽幽清香,挽起着手袖,笑得更加和善了,“要不,干脆换我来伺候你?”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他忙不迭地摇头,一时看似沉稳的人也有孩子气的举动。低头抱膝,挪了半天,虚斜了眼,却招惹来了我探寻目光。

“不准看。”

我嘴边荡起一丝笑意,“好,听你的。”

他背对着我,磨磨蹭蹭地撸裤脚,姿势明显有些放松了,我的视线从膝盖腿处移到了他的脚趾,形状很美。

若不是因为有些脏,我会认为它秀色可餐。

脚踝处被环链扣得牢牢的,双腿也不能分得太开,几乎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它发出声响。

私以为,用铁链锁困一个废人的脚,委实有多此一举的嫌。

倘若是我。我会选择锁了他地手。而非脚。

难道当前状况并不像他所示这般。他实则没我想得这么弱。也伤得并不是很重?

不管怎么说。一个被关在这儿许久地人。身上还能有股奇异地香气。真是令人有些惑。

正想着。便觉香气愈发浓烈就这么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陈腐之气。

只闻嘶地倒抽了一口气。黏沾着伤处地裤腿布料被撕开了。青丝拂了一肩膀。瘦弱地身躯微微颤抖。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这个男人地伤处。

明暗的烛火下,他因疼痛而轻抿着嘴,眉宇间软弱显露无。

他的腿上盘横交错着疤痕,肌肤苍白近乎泛青。膝盖处像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隐隐有着异香,黑色的痂下露出白骨,腿腹上地肉往外翻,还有用硬铁器烙下的鞭痕。

很难想到会有人禁受如此酷刑。

我只觉胸口一闷,怯意陡生。原本还惦记着要帮忙,此刻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几乎虔诚地把那药膏涂在遍布创伤的腿上。

其实,谁都知道,眼下这药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让你看是怕吓着你,果不其然,你还真禁不得吓。”他低着头,脸上强装淡定。

“你会不会觉得它很丑。”

“不会。”我嗓子有些沙哑。

他轻轻一笑,露出个表情,说不上什么,但让人觉得心口发酸。

屈腿,手臂环抱着。

脑袋垂得很低。

腿上的肌肤被他的指这么牢牢按着,指缝间流下腥臭的脓液。

我眼眶有些热,看到此景更是有些震撼,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别开头,细细地呼吸,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方才还疑心他的腿伤有假。

如此看来,是我错了。

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他坐得很不安生,我见他扯着被褥,身形不稳,仿若要从石榻上滚下来一般。忙半倚着榻,按住他僵硬的身子,“怎么了。”

他脑袋靠在我怀里,陡然软了下来,眼睛很纠结地盯着那袭龙凤合鸾被,“对不住,好端端的弄脏了你地褥子。”

大红的褥子和脚上的链锁交缠在了一起,殷红血渍和脓水沾上龙绣上,红||乳|黄交错,别有暧昧之情。

我心下一紧,“这不重要。你的伤还有没有得治?”

“初伤时地那两个月兴许还有法子。如今旧疾总会复发,疼一疼也就过了。”

“你……”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被关在这儿的事可是与篡位有关?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薛凰寐他真地死了么?”

他嘴

起笑容。

“尊上自己做的,怎又问起我来了。”

“……我很想知道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弄得我失了忆。为何我却全然记不得了。”

“您自从跟随薛凰寐那天起,就开始学他的心法,由于那门功夫不太适合女儿家学,薛主子便手把手教您寻究钻研出了另一套路子。当年并没发生什么,尊上夺位夺得很风光。”

“你方才说我练的是什么功?”

“你为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它叫《忆无忧》。”

我大感不妙。

“忆无忧当初共有九层。武功心法颇怪,从一重练至五重,内力便与日俱增,可五重一过你就练出了岔子,不仅内力递减记忆也大不如前,内力也散得差不多了。”

……好邪门的内功。

我瞪大眼,觉得叹为观止。

“我记得上头地心法路数是没错的,持之以恒是那门内功地关键,你若能继续练下去,说不定记忆便会恢复,神功大成也指日可待。”他默默地望着我,很是平静。

又是薛凰寐。

我怎觉得什么事儿都在围着他转,他连死都不安生。

“你又让我诧异了一回儿,这些事儿就算是我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知道。”

“我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才有了如今地下场。”他陷入回忆的脸里有股莫名地哀伤。

他熄灭榻边的烛火,迎着外头的月光说了句。

与我喝一遭酒吧,一人独饮,难免孤单了点。

这,便是我当夜最后的记忆了。

醒来,发觉我竟在石榻上。

“对不住了,占了你的床。”我呐呐地起身,他却一把按住了我,力度很大,让我不免有些讶然。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我笑。

“无碍。”

“在你看来,我或许什么都缺,但唯独一样是不缺的。你走后,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睡。”他手里的扇面,开了梅花朵朵,轻轻地抚上去道,“你身上似乎有伤,脉象很虚,先躺着吧……”

我拉过那床被,瞅了一眼上头的龙凤合鸾,觉得怪别扭那个什么的。

一旁传来咔嚓的声响,突然一块小方砖大小的石壁挪开,出现了个小铁的孔洞,从外面伸来一双枯黄瘦弱的手,递来了个木托盘。

然后便关了,合得一条缝隙也没有。

他推着轮椅,转身,俯下小心翼翼地去端那食物。躯体弯下去的弧度,构成了个令人心酸的线条,他袍子下的身躯很瘦,愈发显得袍子很大,很旧。

托盘上是一块硬馒头和一小钵粥,说是粥其实就是浊米水。

“如果不嫌弃,也可尝一尝。当做是谢你昨夜的酒水。”他很小心地舀了粥上的水,盛入酒坛子里,一勺又一勺,直到粥不再那么淡,露出了略微浓的米糊,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把小碗米粥放到我面前。

然后捧着酒坛子,想了想,抱在了怀里,藏在了床桌案下。

我很诧异。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他们不会再额外送喝的水,攒些水,等渴的时候会很有用处的。”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涩。

他却很不当一会儿事,“只可惜腌萝卜和肉松不见了,又被人给捡走了。”

说完便示意我喝。

“你在这儿关了这么久,可有想过出去?”

腹黑男可怕。

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男尤为更可怕。

正文 第三十章 他说他叫自摸

出去?”他的眼底泛出一丝柔光,“尊上说笑话了。光用手是爬不了这长长的阶梯的。以前不是没想,腿疼得紧的时候,也动过念头。可无论我怎么求救呼唤也不济事,每日送吃的是个又聋又哑的老人,他是听不见的。如今腿也没法治了,我也想开了。比起外面的江湖恩怨,打打杀杀,呆在这儿也挺好。老家伙虽爱贪小便宜,克扣吃食,却从未想过加害我。”

说完掰了大半个馒头给我。

我委实不再好意思接了,垂头,搓搓手。“不要。原本份量就不够,你的身子需要多养养。我等会儿上去能弄到吃的。”

……而且,尊上的伙食一定比这个好。

他却固执地把馒头塞入了我的手里,“吃吧。这儿的吃食虽糙,比不得上面他们给你的精致,却是安全的。我吃了这么久未曾出过什么事儿,你也不妨尝尝。那些个核桃酥,脆皮卷,桂花糕摸样花俏颜色鲜艳,但有没有额外加料,就谁都说不准了。”

我一怔,

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有人想毒害我?”我拧眉。

“我可没说。”他用指掰着一小块馒头,塞入我的嘴里,眉眼弯弯。

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顿时让我心漏跳一拍,咬了口他喂来的面点,觉得含着的濡化了,松软甜腻。

他却低头嘴边荡起笑容。细嚼慢咽。悄声说:“杀一个尊上。便能自己继位。有多少人窥视这个名号。薛凰寐日防夜防。下场也不见有多好。你年龄尚且。也多该提防提防才是。”

说理。

……是我大意了。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地人像是什么都懂。浑身上下都有股神秘地气质。妖娆间又不乏稳重。很是值得倚靠。

一丝曙光照在了石案上。

“天该亮了。你该走了。”他淡淡出了声。

“我以后能常来看你么?”

他一怔。

露出了个很柔软的笑容。

“当然。尊上下次想找人喝酒的话,若是能带些下酒菜来就更好了。”

这个酒鬼。

我失笑,转身走了几步,才想起,扭头问:“你叫什么?”

他笑。

坐在轮椅上,阳光落在他身上,沉稳优雅,泛着金色的光晕。

“唤我子墨吧。”

自摸?

嗯,委实是个好名字。

我默默念着,在他惊诧恼怒又悔不该当初的表情里,慢悠悠地爬出了床底,很不是放心地把无人入眠的被褥弄乱,坐在榻边,对着清晨地阳光伸了个懒腰。

在我回到鸣剑派的第一个夜晚,遇上了叫子墨的男子。

后来我才知道子墨只是他的表字。他被世人提得最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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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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