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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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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到以后爹爹的病还要托他照顾,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把。 浩瀚书屋

殿内生了一盆子火。

爹爹打了个喷嚏。

佝偻的背影抖了一下。

我心里酸涩极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暖着他的手,唤了声:“爹爹……”

他置若罔闻。

我眼眶一热,“您不是认出了我么,再陪匕儿说说话吧。”

爹爹手顺势摸了我的头,然后垂着头,什么话也不与我说。只是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笛歌的手臂。就像是以前娘曾经哄我们睡觉一般。苍老的脸上很是悲哀。

我哽咽不已。

握住他手,蹲在旁边,脑袋埋在他肩处。

“爹,挑一块好地方,把她给埋了。”

风家走到今天这种田地,究竟是积福还是造了孽。

第十章 前夫之争

安顿好爹爹,交代了笛歌的后事,已是大半夜了。

我疲惫不堪,回了房,反手关门,还未来得及燃灯,却听到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响动。眼皮一跳,吓得不轻,“谁。”

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月光透过窗棂撒进屋内,隐约见着一团黑影,却没任何人答话。

我的手伸入袖口里,摸索着打火石。忐忑之间也分出了点儿精神重新打量这间屋子摆设。大抵是感伤太多,连带着一颗心也敏感不少,所以看什么都觉带有一股悲壮色彩。

房间内的椅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样子十分的壮烈。

唔,

我身为淡定地朝离椅子八尺远的地方瞄了一眼,顿时心下一紧。

……这床,似乎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当下便在心里甚为通透地过了一遭,顿时有种云散天朗之感。

鸣剑派历来有杀主夺位的优良传统。

我承位之时,更是把它发挥到了极致。约莫是派里的一拨年轻有为的翘楚之辈见我委实没什么大作为,便禁受不住名利的诱惑,前来一探虚实。

但像这般迫不及待闯入我房内的年轻有为的刺客倒是少见。想来是我这些年来以身作则(如以色侍主,又比如杀主篡位),不辞艰辛,用自己的成功为派内众人做了个好榜样。

只可惜,他没能挑个好日子。

我暗忖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提点,“兄台,我姑且认为你选作暗袭的这个时辰,可不是个好时辰,不如明儿再来。”

那一团黑影没做声。

我眼珠转转,负手于身后,顺道把打火石握在了手心里,扬眉好心劝道:“于你而言,今日与明日也没什么区别。我之所以今日不出招,绝非因为我技不如人,而是因为怕出手误伤了你。”

却没料到一道轻微的笑声从地上响起,声音不大,“笛儿,你总算知道我当日的苦楚了。”

声音熟悉,连带说话的腔调都让我胃抽得紧。

我借着打火石弄燃了灯。

烛火微弱,黑暗驱走,视线之中的人影轮廓在烛火下清楚了不少,就像是借着画卷般铺陈开一般。眉如远山,浑身透出股内敛之气,薛凰寐就这么坦荡荡地席地而坐,一双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他身旁的床底密道还没来得及关上,露出黑漆漆的入口,有些吓人。而床上的红锦凤鸾被褥理所当然地滑落在了地上,与薛凰寐缠成了一团。就算是这般光景,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狼狈之意,我只觉得他虽残了,但也是名身残志坚的好青年,袍子底下的裤腿笔直,形状很好看。连带着姿态也很好看,他嘴边扬起的笑容恰到好处,手懒散地倚在床边,整个人抵在床沿,别有股沉稳又性感的意味。光看这副模样,是完全看不出,他是一路从密室的阶梯爬上入口,又被床上的被褥绊倒在地的。

亏他还能装得这般稳重潇洒,只是那漫不经心交叠着手,透出了其中的艰辛,那十指脏兮兮,污得很。

身上的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衫染了尘,灰不溜秋的,别有股落魄之感。

我在心底叹了一声,扶他起身。

薛凰寐无奈地笑了笑,手环在我背上,温软在怀,还有股淡淡的属于他的香气。他眯起眼,瓮声瓮气说,“外面很吵。我隐约听到什么人死了之类的。恐你有事,实在担心得很,所以就出来了。”

想来是够狠的。

床榻都被他折腾成这德行了,今日只怕不能休息了。

看他自然而然地顺着我的动作,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顺势扯了软榻上的被褥盖上,我很想问他,难道就不想下去了。

……但,自然是能忍住不问的。我只挑了他想听的说。

“我只是去了结一段夙愿。死的也自然不是我。”我的手抚上他笔挺的腿,他抬眼望着我,我小声道,“疼么?”

他一副单薄的样子,清目朗朗。

这与他平日的感觉完全不符,但难得的示弱,让我心里边的滋味很难明确。

“我给你揉揉。”

揉啊揉。

我感觉他的身子越来越僵硬了,“最近有擦药么?”

“没有。你留下的药都用完了。”

“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天寒的时候,你的腿只怕会更疼。幸好如今能爬能走了,这样看来并不是完全废了。”

他一直低头,眼里的暖意渐渐上升。

我看着窗外隐约晃过灯笼与巡夜人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在箱柜里翻出了银面具,起身绕过他的肩头,绳子绑紧,为他戴上。

“这是我在风月场所上用来遮面的。你的身份特殊,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以为闹鬼了。”

薛凰寐握住了我的手,嘴角扬起弧度,眼弯弯似月牙。

“笛儿不再关我了么?”

“我几时不让你出来了。”我被烫了般,赶紧抽走手,“只是见你这些天来行动不便,而我一介弱女子又没法将你抱上来,所以只好委屈你。”

狗屁。

其实,我很想再把他轰下去。

只是他能上来第一次,就还能上来第二次。真不晓得昔日为何篡位之后还会留他一命,弄得现今如坐针毡,若有芒刺在背。

不得不说,做人做到我这地步,十分的泄气。

“堂堂的鸣剑派的尊上岂会是弱女子,你在说笑了。”薛凰寐当真笑了,手指抚上了我的眉宇,顿了一顿,“没见你点那粒痣我倒是有点儿不习惯。”

见他提到那粒消失的痣时一不惊二不诧,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觉得浑身怪怪的。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薛凰寐努力撑起身子,皱紧眉头,“你能去下面,把我的轮椅拿上来么?”

“好。”

我在入口处却顿住了。

“你若把我关在里面怎么办?”

“不仅关,还要把你打残。”薛凰寐嘴角温柔。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月色照在银色面具上,沉静如水。

我失笑不已,稍微一回味,便觉他这则笑话,不仅一点也不引人发笑,反倒还让我汗毛直竖。

从密室里上来后,我便见他坐在躺椅上。

月色茫茫。

墨色发丝垂在肩头,如月华般倾泻,似水似年华。

他戴着银面具。

落魄却高贵无比。

迎着月光而坐,被褥搭在膝盖上,手里早已捧着一个锦盒。

锦盒是开着的,里头摆着朱红环佩流苏璎珞玉佩一对。一个是“歌”,一个是“匕”。

而轮椅放在一旁,他倒没有用。

他方才只是想把我支开而已,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块玉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怎恶魔会在这鸣剑派……

昔日风家被抄家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我与笛歌入狱时,身上的东西也被掳了个干净,其中便包括这块玉。

如今他正摸着这块“匕”字玉佩,细细端详,嘴边的浅笑很是温柔。

薛凰寐虽然一直都唤我作笛儿,也唤了这些年头,如此看来定也是知道我是笛匕而非笛歌,不然怎会收来这些玉佩。令人愤恨的是,他就算知晓,也不出声提点,隔岸观火,活脱脱让我惹出这么些事端。

“匕儿。”一声清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一惊。

“我见你房内灯还燃着,便知晓你还未曾睡。”白少鹫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进来了,“你平日里胃就不大好,所以我给你弄了碗暖胃的粥。”

白少鹫抬头看到屋内多出的薛凰寐,然后便是一怔。

我也百转千回了一番。

孤男寡女的,前前夫又碰上了前夫。

白少鹫不愧是世家子弟,这一个好修养,扫了一眼薛凰寐的轮椅,心思便放在了我身上,见我漫不经心,又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后,便憋不住了,扯着我的袖子,走了几步轻声说:“我从青纸那儿听说些今日的事,歌儿竟是你强行从宫归艳那儿带出来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白少鹫眉微皱,文雅的脸上担忧不假。

想来是真担心了,所以才没能熬住,借着一碗粥半夜破门而入。

“宫归艳受了重伤。武林所谓的正义之士又想把他除之而后快。如果他想在众多讨伐声中再多一个鸣剑派的话,不妨惹一惹我。我也很愿意与他奉陪到底。”

“匕儿,你让我怎么挑明与你说,你才能懂。”一手环过肩头,甚为亲昵的半拥住了我,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白少鹫的声音轻柔了不少,“你怎就不会学着依靠我一些些。”

今日看开,白少鹫从进门时就受了不少刺激,动作逾越。

举止行为比平日都要来得大胆。

“笛儿。”终于有第三人出了声。

薛凰寐很有教养的一笑。“怎么不介绍一下么?”

这一声询问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不必了吧。”我压了压额头。

白少鹫只拿一双清眸将我望着,方才的对话令他疑虑得很。所以淡淡的眉毛挑眉,这幅模样,似乎在重新审视薛凰寐的轮椅。

这个……

迟迟未曾介绍,自然是因为一个深沉的缘由。

一只是在我最苦愁的时候,抛下一纸休书,把我弃之不理的前前夫。

一只是在我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被我谋财又害命的前夫。

在二位灼灼,且愈发灼灼的视线下。

我咳嗽了数声。甚为自觉地从白少鹫怀里抽了身。

薛凰寐方才稍稍满意,友好地将我们看着。

“这位是百家天师的首席弟子白少鹫,而这位——”我很深沉地握住了白少鹫的手,“你来得正好,帮我把把脉,看他腿究竟好得怎么样了?”

第十一章一房二龙

薛凰寐面色不变,坐的很端正。银色面罩在烛火下泛起柔软的寒光,一派贵气。

他一不惊二不诧,眼角隐约流露出笑意。

显然,对我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毕竟这个年头,想我一个嘴紧又靠得住的大夫是很少的。况且这个大夫还是自己人。

“我闯荡江湖的时日虽说不长,但能让我这般言听计从,亲自动手把脉的人却是极少。如今既然是匕儿开的口,我自当义不容辞,亲力亲为。”白少鹫说毕,就腾出双手,袖子往下滑,露出了修长有力的腕子,朝薛凰寐走去。

薛凰寐嘴角微翘,“白少侠真在说笑。”

白少鹫看看我,又看看他,“哪里哪里。我可是句句属实,从不说笑。”

哪知薛凰寐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眯,缓缓将我看来,他一双手稀松平常地按在我手背上,很是语气和煦地说。“原来你们二人的关系一时这般亲厚了,甚好,甚好。”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这一连串的甚好,让我感觉很不好,于是立马做乖媳妇状,不待他们二人招呼,就忒狗腿地伺候着薛凰寐大爷,扛起大半个身子,将他从躺椅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轮椅上,讲究的是轻拿轻放。

而那一端白少鹫早已转身,就着墙边角落的盆子,舀水洗了个手。

“这就是白家那位与你有过一纸婚约的小子?”薛凰寐贴在我耳边轻声问。

“唔。”我尽量小声,答得闷闷的。

薛凰寐不再吭声,我瞧着他那张烛火下的侧脸,俊是俊,可叫人见得怪怪的。实在是很纳闷,这些年他被关在床底下,倒是一点儿也没闲着,该打听的也打听得一个不漏。

看来这些年,被蒙在骨子里的是我,被耍的也是我。

我这一涉世不深的小麻雀,怎能与这老凤凰相比。始终是我太过大意了。

白少鹫走了过来,愣了愣。眸光飘忽不定,斜睨他一眼。

我立在他身旁,心瓦凉瓦凉的。

薛凰寐赖在我身上的力道一点也不见轻,反而贴的更紧,手环在我腰上用力一握,气息吹拂在发间,“轻些,你弄疼我了不算,还想把我甩下来么?”

“还是换我来吧。”白少鹫俏皮地笑了,搀扶住他,把我拨去一边呆着,“这位兄台较弱得很。”

我的前前夫与前夫眼神交流得来势汹汹,趋有惊涛骇浪之势。

反倒是我这只委屈的滛妇,有些些多余了。

我很是伤心。

可在这伤心之余我也仍然不忘为薛凰寐在腿上盖条坛子,在他身旁放了张凳子,同时摆好把脉用的雕漆枕,为了以防万一还把银针也备齐了十几根,然后很是贤良淑德地侧立在一旁。二人的视线耐人寻味,烛火忽闪,气氛怪怪的。于是我脖颈一缩,寒气直往脊梁骨伤窜。

这天,有些冷哈。

不只是谁笑了一声。白少鹫甚为亲切地握住他的命脉,“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子墨。”

白少鹫颔首,接下来便是问诊,“我只听说有些宫主或某派的教主会养暗卫,却无缘瞧上一二。原来鸣剑派的尊上也有这些潜伏在身旁,日夜贴身守护的暗卫,真是大开眼界。”

“许是没料到,还有我这般行动不便?”薛凰寐并未被误认做身份卑微的人而有所恼意,嘴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少鹫也轻笑出了声。

二人气氛很好,周遭气场也很强。

我的头发却愈发麻了起来。

心里却犯嘀咕,倘若让白少鹫知道,这只暗卫还是只能暖床的暗卫,该怎么是好。

我略微惆怅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提醒薛凰寐凡事低调莫声张,却见白少鹫甚为亲厚地拍着我的肩膀,温暖笑着道,“我们家匕儿劳您照顾了。”

薛凰寐若有似无地抿嘴,瞟了我一眼,“应当的。”

白少鹫再想说什么,看到我这张愈发不善的脸,也忍住了。

整个把脉过程在两个男人枯燥的对话中,愉快的进行着。我只神游了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人面兽心的家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而且熟络得愈来愈让我有心惊的趋势。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少鹫总算是从他命门上撤走了手,神情说不上来,似乎很严肃。

“怎么样?”

白少鹫犹豫地望了薛凰寐一眼,一边摇头,一边道,“伤势惨重。”

“不会啊。你说的当真?”我很疑惑,看着白少鹫一脸悔恨的表情,不由得心下一沉,忙不迭地跟上去,“我见他恢复的挺快的。”

白少鹫手束在身后,扭头给了个悔不该当初的表情,“就是说嘛。惨痛成这样,恢复的还能如此神速,真是少见。换做旁人早已瘫痪在床了。”

言下之意,若是早些遇上他,被他治一治,就能永世瘫在床上了。只可惜,为时已晚,再下手也迟了。

我不免有些戚戚然,一同蹙起眉,“唉,我见他爬楼倒是爬得利索,就知道不太对劲了。”

……恨啊,果然是晚了。

两人望向我的眼神很是友善。

我立马闭嘴。

“少侠的意思是,我有一日也能呢个像正常人一般生活?”薛凰寐握住轮椅的手有些激动,这神情足以说明他现在,内心呢感到满意与宽慰。

白少鹫表情认真,“差不多是这意思,不过还需确认一件事 。”说毕他把一柄别致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便蹲下身子,“得罪了。”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我大惊。

“不妨,我身子受得起。”薛凰寐坐在轮椅上,面容浅笑,左手握在轮子上。白少鹫已卷起薛凰寐的裤腿。

利刃上的寒光让我有些惊,想必是个极其锋利的刀。薛凰寐腿上那些疤痕从横交错委实可怕。白少鹫不带一丝犹豫,便在一处青色皮肤上一刀划下去,顿时黑血汨汨流了出来,一股离奇的香味飘散而来,混着那浓稠的血顺着小腿肚流了下来,不消一会儿伤处的血便成了鲜红的颜色,刀子旁的皮肤很快结痂,任由刀子如何入肌,都不见再流任何血。

我不忍,扭开了脖子。

“奇怪了。”白少鹫咦了一声,起了身 。因为他挡在薛凰寐面前,又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动作。

二人拉拉扯扯。

似乎白少鹫又再一次抚上了他的脉,可仔细瞧着却不像……

灯芯炸开。

“这位兄台。把脉行,看伤也行,只是乱摸就有些过分了。”

薛凰寐抬眼,手按住胸膛,止住白少鹫深入探到衣襟内的手。薛凰寐坦言相劝。

我脸一黑,扯了扯白少鹫的衣衫,“收敛一些。”

白少鹫果然收敛了。

一张脸别扭万分。

“进一步说话。”说毕就拉扯着我的衫子,把我往外头带。

我甚为不解。

月光下的白少鹫的脸表亲复杂,神情很是严肃,“你与他交情怎样?”

“呃……”我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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