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这是赵锦绣化名赵晨,人称凤楼三公子,流连兰台,眠花宿柳,一只以许华晨的方式活着,在云锦楼上,看到那么多鲜美的可人儿,倒是恍然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有那么一瞬,竟觉着自己是许华晨了。 回过神来的瞬间,不觉间就想到当年,许华晨的的几个发小逗趣说:“许少,什么时候与我们去瞧瞧,最近发现一处,粉子们都不错。”
许华晨斜靠在沙发上,不语。赵锦绣在一旁淡然地喝果汁,耳朵却是竖得比兔子耳朵还长。
旁边发小又笑:“小锦绣在,你们让许少如何应承?”
许华晨瞟他们一眼,也没说话。
他发小中有一胖子,喝了点酒,却偏生要惹她似的,坐到赵锦绣身边,重重地拍了拍赵锦绣的肩膀,说:“小锦绣啊,你知道不?我和许少一起在国外,又一起回国。这么多年,许少可就没带着哪个女人参加过发小的聚会,你倒是例外了。他可是很看重你。”
赵锦绣一下子慌的不得了,又不敢看许华晨,只得淡笑道:“六哥,你喝醉了。”
那胖子还要叫,旁边一人见势不对,将那胖子拉到一边去喝酒,那胖子还在喋喋不休:“他很看重你。”
另一个大约是看到许华晨快发作了。立马朗声道:“小锦绣,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不?上一次,有人请许少,地点在夜总会,对方要给他找粉子,你猜,许少怎么弄的?”
“老鳖。”许华晨不悦地喊道。
那老鳖“呔”一声,道:“又没啥,这事多正面教材啊。”
赵锦绣一听,适才的紧张与尴尬全然没有,这会儿是一心扑在老鳖那句话上,不由得问:“怎么做的?”
那老鳖还没说出来,就哈哈大笑,捶着桌子,断断续续地说:“许少,居然要求那人找二十四哥粉子,当场把那人震住,随后还真找了二十四哥来。结果,结果——”
老鳖在捶桌子,赵锦绣偷偷瞧许华晨一眼,那人本来脸色淡然,这会儿越发阴沉。周围的人却全被吸引过来,多新鲜啊,许少要找二十四哥粉子。那些个世家子弟也是八卦,兴奋得跟打鸡血似的,问:“结果到底怎么了?”
老鳖咳嗽几声,轻轻嗓子,道:“许少居然问那些粉子会不会唱《丢手绢》,那些粉子那表情,啧啧,太震惊了。然后有个回过神来说会唱,他让那女的教一下,尔后,让她们围着他唱《丢手绢》,那场景太滑稽了……二十四个顶级的粉子啊,那人那票亏大了。”
一帮人顿时笑作一团,赵锦绣一只性子很淡,都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他有一发小狂笑。许华晨却在一帮人的笑声中站起身来,拉起赵锦绣就走,出得门来,赵锦绣捂着肚子,摆着手,道:“哎呀,走不动了,哈哈——”
许华晨停住脚步,一脸严肃地瞧着赵锦绣,见她边笑边捶着大理石柱子,终于绷不住,自己也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人在大风的街边,居然笑得跟孩子似的,赵锦绣还很无良地说:“啊,《丢手绢》。”
尔后,笑得更猖獗,许华晨脸上也是笑得开怀。在赵锦绣的印象中,那是许华晨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这个场景连带《丢手绢》在赵锦绣记忆里打下了很深的印记。因此,赵锦绣到达云锦楼,不由得想起这一遭,便顽皮的捏着云锦楼歌姬们的粉面,打趣道:“来,三公子教你们唱个小曲。”
于是,她讲《丢手绢》这首儿歌带到这个时空。恍然一梦,也算是可笑的举动。
这第二个例外,便是那句“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常常?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对于这一句,是赵锦绣一直喜欢的。因为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所以,便渴望有朝一日,能放开束缚,能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活着。
然而,总是做不到。所以,初读这句诗,便是喜欢。于是在许华晨勒令赵锦绣练毛笔字的日子里,她反反复复最爱写的条幅便是这一句。
至于第三个例外,则是那一首《佳人》,许华晨送给赵锦绣的生日礼物,她因此还激动地学习古琴,想要激发自己的隐约潜能。最终事实证明,赵锦绣根本就是走音专家,节奏感差。
沮丧的放弃成为优雅的抚琴女子的梦想,但却是记住这曲谱。
来到这令州,多次在琴韵楼上听古曲,无论听到什么萦绕在耳畔的却是来来回回是那首《佳人》,赵锦绣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钦点了琴姬碧溪,将这曲传授,且让她一生只为自己弹奏这一曲,绝不外露。
碧溪是答应了,但欢场女子的承诺能有多少可信度?
是啊,可信度有多少?自己初进这锦王府的那晚,等候桑骏召见时,清清楚楚听见有人在弹这一首《佳人》,这曲子,即使不是碧溪在弹奏,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也许自己那时做了哥错误的决定。赵锦绣眉头一蹙,不由得往那假山旁看,那人还在那边一动不动的。
赵锦绣觉得事情越发蹊跷,慢慢踱步换了个角度,这会儿看到的比较多,那装束倒是看清楚了,竟是一名卫戍,像是坐在那假山。
原来那假山堆叠得很高,下面倒是形成不少山洞,藏几个人倒是没问题,加上这地方鲜少人来,隐蔽性倒是极强。
这卫戍坐在洞口,身子并没有完全隐没,他一动不动,脸歪向里,因此看不清他到底是谁。
看这样子,像是受了伤。可卫戍受了伤,府邸里的军医是可以为他们诊治的,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锦绣隐蔽在一颗桃树下,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他动。
莫不是死了?赵锦绣眉头一蹙,略一思索,觉得等待没有任何结果,决定过去看看,于是蹑手蹑脚往前,绕道假山的另一侧,尔后慢慢转过来,终于看清那人装束,是个卫戍队长,风从假山顶上小洞里灌进来,除了那桃花的芬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时不时还有兰花的幽香。
这个时节兰花就开了?赵锦绣瞪着大眼睛瞧那人,他的脸隐没在山洞的阴影里,看不清。但那衣衫上的那块物资,赵锦绣却是清楚。因为方才方程要杀自己时,桑林护卫着自己,那时便看得这衣摆上的一团如同蝴蝶状得污渍。
这人竟是桑林。他受了重伤,不去找军医,跑到这山洞里做啥?赵锦绣很疑惑,于是将袖子挽起来,将累赘的裙摆也绾成结,这才防备着走过去,轻声喊:“桑林,桑林。”
桑林没有答话,赵锦绣的心一下凉下去,浑身忍不住颤抖,不由得去探他的鼻息。可刚伸出手,赵锦绣听到一种轻微的,像是动物噬咬食物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这山洞里。不仅如此,山洞里充斥着一种幽香,如同兰花。
这假山的山洞太诡异,有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又有着奇异的芳香。那些电视剧里血淋淋的一幕幕在眼前晃来晃去。赵锦绣一时间没有动,像是一尊雕塑站在那里。风在周遭吹拂。
应该回去找人来,若是自己逞强,挂掉的话,还谈什么美好生活。赵锦绣想到此,决定回去搬救兵。
可是脚还没有挪动,听得桑林低低的呻吟,像是极端痛苦。赵锦绣不由得转过去看他一眼,此人应该是昏迷中,又因保护自己而受伤,现在丢下他,好像并不道义。
赵锦绣眉头一蹙,耸耸肩,想:谁让自己跟许华晨那厮混久了,都混成大侠了。
蹲身下去,往里瞧,方才没有瞧见,这会儿却是瞧见了,里面又一条周身通红的蛇,正缠着桑林的胳膊,毒牙咬进皮肤里。
赵锦绣腿一软,那种颜色的蛇,凭借山里的经验可知,是剧毒中的极品,应该是爬过的地方都会寸草不生的,碰着它都会没命的。
赵锦绣的手哆哆嗦嗦,在腰间摸索匕首,摸了好一阵没有摸出来,却听得桑林又在低低呻吟。
这男人被那样的蛇咬居然没有事?赵锦绣手一凝,总觉得诡异,莫不是这男人练邪功?这一想,倒是天马行空了,什么乱七八糟白驼山庄欧阳锋养蛇、养蜘蛛、蝎子、蛤蟆等练功。以前,赵锦绣想这些都是里编出来的,如今却也不得不来怀疑,也许还真有这些邪门的方法。
那么这一刻,自己到底是该怎么做。赵锦绣觉得眼前的情况真是纠结。为了活命,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迅速逃离现场,免得桑林醒来见到自己练邪功被撞破,对自己痛下杀手。
可为了道义,却真是不能再这一刻离开,应当是守护着他醒来。
快速思量一番,赵锦绣下了一个决定:如果这个男人要杀自己,方才就不会与方程硬拼,而此刻就不会昏迷在此。
那么,他不会对自己下杀手。而且他竟然可以被赐予桑姓,那就是桑骏的亲信。自己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想到此,赵锦绣轻松几许,所以,并没有走,二十站在一旁瞧着。那条蛇通身鳞片通红,额头有一块姿色标记,忽然,它从桑林的胳膊上滑落,卷缩着身子,咝咝吐着芯子,一下子游移到洞的深处。
桑林还是靠在那里一动不动。赵锦绣慢慢蹲身下去,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拍拍桑林露在山洞外的肩头,轻声喊:“桑林,桑林。 ”
他没有吱声,只是慢慢地坐着抓转过脸来,那脸色吓了赵锦绣一跳。桑林那张脸,如一张脆薄的白纸,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紧拧着,紧闭的双目,睫毛修长,神情像是极端痛苦一样。
巍巍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虽然微弱,但到底还算活着,赵锦绣送一口气,准备将他拖出来,放到一旁,然后去找大夫来为他诊治。
赵锦绣使劲一拖,这男人甚是魁梧,竟只是挪动一点。却是拖得他闷哼一声,眉头拧得很紧。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有事没事长这么重。”赵锦绣一边说,一边使劲吃奶的力气拖。这一次是一丝一毫没有挪动,桑林却是醒了。
他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气若游丝,但那口气却是很不好,像是责问一样。还有这也太不讲规矩了,没有喊“王妃”,竟敢直呼“你”。赵锦绣松了手,撇撇嘴,站在一旁,道:“谁允许你在这园内随意走动的。?”
桑林搭着眼皮,眼眸无光,大口喘息着粗气,慢慢地说:“我的任务,是,是贴身护你。”
“那你为何在此?”赵锦绣本想问那条蛇的事,却始终没敢鲁莽地问出来。
桑林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受伤了,毒攻心,得先解毒——”
赵锦绣一听,心里着急,立马问:“那你撑着,我马上去替你喊大夫。”
刚一转身,桑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的衣襟一拉,低喊:“不用,毒已经清楚,我只需休息一阵子便可。”
“你确定?”赵锦绣问道,却看到他胸口有大片血渍浸湿了衣衫,不由得一声惊呼:“你的伤原来这么严重了,真是任性。”
第七十四章 赵锦绣的决断
赵锦绣弯腰细细查看,之间他胸口的衣衫大片湿漉漉的衣摆。浓烈的血腥充斥着周遭。血腥里有了似有若无的兰花幽香。
从情况来看,桑林的胸口应该有伤,伤口出血,血从铁衣缝隙处浸出来,将外衫染透。
赵锦绣心里一咯噔,捞起袖子,从腰间拿出一块丝巾,将手缠起来,将桑林胸口的外衫拉开。
“王妃——,不要这样……”三菱挣扎着,伸手来挡。
赵锦绣一闪,避过他的手,淡淡地说:“能透过锦王卫戍的软铁护胸,给你这么大的伤口。方程的功夫还真是可怕。”
桑林动了动嘴,脸色刷白,没有说出一个字,双目颓然闭上。只是那手还是护着他的胸口。
“桑林,你放开,让本王妃替你包扎一下,然后为你请大夫,要不然,你会很危险。”赵锦绣蹲身在一旁,轻声说。
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他。这男人双目紧闭,眉头拧着,整张脸薄如纸片,在盛大的日光下,更是呈现一种阴惨惨的白。
赵锦绣又换了个角度,死死盯着桑林的脸颊,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不禁将目光投向那洞中,先前乍一看黑漆漆的洞内,因着上面穿梭的小洞漏下的日光,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比先前的光线好得多。只是那山洞里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风阵阵涌出,有一种淡淡的幽香。
“你——,快走。”桑林低低地说,眉头紧蹙,双眼还是紧闭。
赵锦绣总觉得这洞中有古怪,尤其是这种香味让他很不安。于是立马往后退几步,在一颗桃树后站定,将脖颈上那块这这绷带的丝巾拿下来,蒙住口鼻。这才在此回到桑林身边。拿出袖中的匕首,不由分说,将桑林的手一拉,迅速割破他胸前的衣衫。
“呀——”桑林被惊醒,一下子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快走,别任性。”
赵锦绣瞟她一眼,正对上那双眼,不由得一怔。
桑林以前总是低垂着头,领命或者复命,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认真主意过他的眼眸,清澈得如同婴孩,偏偏又带着冷冽。
桑林也意识到赵锦绣的注释,立马垂了眼眸。赵锦绣不由分说,丝巾裹住自己的手,将桑林的手紧紧抓着,用匕首挑开他的衣衫。却将胸甲下的白色深衣全部染透,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赵锦绣心脏一紧,责备道:“你这人,难道不知自己伤的又多重么?”
“他要杀你,我不可让你有事。”他缓缓地说。
赵锦绣瞧了那铁衣,没发现机关在何处,不由得问:“这软铁衣怎么打开?”
桑林抬了眸瞧着赵锦绣,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吐出一口气,很费力地说:“不要,男女授受不亲。你是王妃。”
“呸,什么王妃,全都是浮云。”赵锦绣啐了一口唾沫,粗鲁得让桑林睁着大大的眼,仿若是一瞬间忘记了他自己受着重伤,游走在生死边缘。
赵锦绣瞪他一眼,道:“看什么看。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快说,这铁衣怎么脱?”
桑林某头蹙起来,颇为疑惑地瞧着赵锦绣,而后摇摇头,慢慢地说:“属下宁愿死,也不——”
赵锦绣瞧他衣服誓死捍卫贞洁的摸样,想到方才的诡异,看那血流得触目惊心,也觉得自己就算脱下他的铁衣怕也无能为力。至少对于急救这方面,自己是三脚猫功夫。当年遇见许华晨,都是他知道自己去找草药,如何捣碎,如何敷伤口,如何包扎。
索性站起身,对他说:“好吧,你撑着,我去替你找大夫。”
桑林屋里地动一动脑袋,算是点头。赵锦绣将匕首往腰间一别,裙摆完全绾起来,袖子一扎,就要往外跑。
突然听得一种浓重的呼吸,像是狼崽耳畔试探时那种低低的喘息。赵锦绣猛然转身,看到一只高大的狗,咱在山洞口,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赵锦绣。
这只狗像藏獒那样的体型,喘息的同时,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双眼眸的贪婪,早就将他的杀意昭然在日光下。
那狗与赵锦绣之间隔着桑林。可奇怪的是那只狗却看都不看一眼桑林,只是敌意很深地与赵锦绣对峙。
山里人少不得跟野物狭路相逢,赵锦绣也不例外。所以,气势上绝对不能少一分一毫的怕。
那狗果然没有动。只是这一次,赵锦绣着急了。因为桑林的情况很不良好,所以必须要对付这野物。
杀它,是极其不明智的。何况自己也杀不了它。如果自己慢慢移走,恐怕它又会对付桑林,血腥味是很有刺激性的。
那么,博一次。赵锦绣对着那只狗露出一抹笑,猛然往后一跃,绕到一棵桃树后,那狗立马一跃过桑林的身子,向赵锦绣噗过来。
赵锦绣一闪身躲避过这狗的一抓。那狗的爪子在桃树干上抓出深深的爪印,尔后又是叫着一跃过来,赵锦绣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那狗的动作,心无旁骛,一心只想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统统击碎,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匕首对着狗的咽喉刺去。
就要刺中时,那狗确实突然抽搐,尔后倒地。赵锦绣的匕首割断狗的咽喉时,才发现一柄剑从狗尻尾处到头盖骨处,全部贯穿。
赵锦绣一退,狗血四溅,扑洒在软泥之上,决绝地没入泥土。再瞧这剑得主人桑林,竟是站起身,此刻靠着假山上,一手扶着胸,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血顺着手汩汩而下,像是细细的红线。他脸上的神情很痛苦,眉头蹙着,那唇边却偏偏绽开一抹满足的笑。
赵锦绣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桑林那奇怪的表情,说不出的震撼。这男人方才明明气若游丝,几乎陷入昏迷,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能将那只狗一击毙命,且直接贯穿。
桑林大约是见赵锦绣无碍,身子慢慢往下滑落。赵锦绣这才一跃上前,护住桑林,心里一片慌乱,手上是粘稠温热的血液。
“桑林,你撑着,我去找大夫。”赵锦绣将桑林放在地上,心像是紧绷了一根弦,往西厢快速奔跑,生怕自己慢一步。
赵锦绣从来没有试过跑这么快,一路上跌倒了几次,也顾不得摔得疼痛,只是往前跑。一溜烟跑到西厢,也来不及说那么多,只一句“让开。”便急忙推门往屋里跑。
那些卫戍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拔剑来挡,赵锦绣一反手,竟是将一个卫戍的刀夺下,道:“滚开,阻挡本王妃者,格杀勿论。”
卫戍们这才看清这衣衫不整的女子就是王妃,齐齐下跪,让王妃恕罪。赵锦绣懒得理会,径直跑进屋,也顾不得礼仪体统,大喊:“容先生,容先生。”
挑帘出来的阮香绫与赵锦绣撞个满怀,喊一声:“三嫂,怎了?”
赵锦绣也懒得理会,跑进屋,见容先生正在鼓捣药草,云娘在一旁低垂着头。
“王妃,何事?”容先生一下子站起身。
赵锦绣将他桌上的医袋一收拾,道:“容先生快与我一起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