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文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第44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船说有枉言。 秋读阁手机版浮生长恨飘蓬,孤独无人作伴,他——也许才是个真正的可怜人!”

安娜女皇躺在摇椅内,神情安详地望着窗外的雪景,树梢上不断有雪团掉落,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将会如同这积雪般随时凋坠,然而在成功废除了伊丽莎白的皇位继承权后,所有对死亡的恐惧便完全消失了。在不久的将来,她的莱昂会成为沙俄的摄政王,会成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自己似乎已能看到在彼得堡大教堂中举行的加冕仪式,华丽的皇冠,威严的权杖,帝王的宝座。

所谓政治不过是个制作精良的俄罗斯娃娃,在层层套叠下的本质便是贵族们的斗争游戏,而身为这场游戏的主角,不过是在一个个扑朔迷离、盘根错节的阴谋诡计中寻找乐趣和漏洞。自己既欣赏才能卓绝的谋臣,又宠爱趋炎附势的小人,帝王的恩宠如同转动的风标,在动荡的局势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并且从未预料到有一日会继承沙皇之位,所以少女时只图玩乐,守寡后四处留情,从未认真学习过治国经纬之道,能勉强维持今日的局面已算功过相抵。如今的俄国需要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如彼得大帝般大刀阔斧,砍除弊端,重新带领着这个国家跨入欧洲诸强之列。

莱昂,亲爱的孩子,我已为你扫除了通往王者之路上的所有障碍,伏尔加草原、高加索山脉正在振臂高呼,准备迎接着新的主人!

房门悄然打开,有人轻步来到摇椅前,拾起她的手虔诚地亲吻道:“陛下,我要去德国处理些紧急事务,所以来向您辞别。”

安娜女皇缓缓睁开眼,望着跪在身前的金发男子道:“孩子,必须要离开吗?要知道,现在我最需要的便是你能够随时陪伴在左右。”

“是的,陛下。”莱昂的脸色甚为惨淡,笑容更是牵强地道:“我必须要走,父亲的墓地也该清扫整理了。”

安娜女皇神色一黯,只得颔首道:“好吧,不过最近时局混乱,记得要小心防范,还有——早去早回。”

莱昂应声替女皇盖好腿上的毛毯,出人意料地吻了下她的脸颊。安娜女皇先是一怔,随后伸手抚着对方的脸,满是怜爱地问道:“孩子,你幸福吗?”

莱昂将脸搁在女皇的双膝上,目光盯着墙壁上的玻璃挂灯,自己所有悲伤和忧郁的过往,刹时间犹如被这盏清冷的白光所罩。灯光中不断闪过瑰丽、丑陋、粗鄙的画面,父亲的亡故、爱人的离去、美丽的莱茵河,冰雪覆盖的荒原,渐渐地脑海中形成了个清晰可怕的念头——他知道自己即将与生命告别。

“陛下,我深爱着一个充满活力、美丽动人的女孩,并已做好了与她共渡一生的打算。我忠于自己的爱情,也相信不管分隔多远,她对我也是衷情无二。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和挫折,我始终庆幸自己能够与她相遇,所以对您的生育之恩也心怀感激,。”莱昂眼中流着泪,沙哑着说道:“是的,很幸福。我爱您,母亲!”

“我也爱你,孩子。”安娜女皇满意地闭上了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莱昂目光留恋地注视着女皇许久,而后终起身离去,刚出了门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守岗的哨卫急忙上前搀扶,却被他用力推开。见公爵踉踉跄跄地跑开,哨卫甚为无趣地努着嘴,然而当他看到自己满手沾染的鲜血时,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朱楼画栋,幽阁清庭,眼前的宫阙依然轩峻壮丽,然而旧景如故人已非是,兰吟站在汗宫前恍有隔世之感,回神间只见宫门中跑出一人,跌跌撞撞地跪倒在自己面前,哽咽道:“格格——格格——”

“茜红——”兰吟眼中一热,倾身扶起她,两人相对而视,终忍不住抱头痛哭。随后赶来的众人,见这对主仆伤心哀泣的模样,无不感慨叹息,穆黛、莎琳娜等更是纷纷掏出手绢抹泪。

最终还是诺敏看不下去,拍手喊道:“好了,一个个全给我打住吧,再哭可是要发大水闹洪灾了。原本劫后重逢,该是人生最欢庆之事,反而都哭哭泣泣,岂不败兴。况且王嫂又没缺胳膊少腿,毫发无损——”说至此,他便觉得话有些不对味了,正待改口突然震惊地冲口而出道:“王嫂,你的头发呢?”

众人这才发觉兰吟原本黑亮的瀑发现只剩及肩头,只用条白绢随意的绑了两圈,零散的碎发衬着憔悴瘦削的脸蛋,越发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茜红见状更是不能自禁,痛声哭道:“格格,你受苦了!格格,我苦命的主子啊——”

兰吟心中本是酸楚难挡,此刻倒要反过来宽慰对方道:“我才好了些,你又来招惹,存心是让我难受不成?”

茜红闻言忙强忍着收了泪,牵着她的手往宫内带,沿途侍卫如林,宫婢云立,见一丛人簇拥着名素衣女子缓缓走来,俱跪行礼,呼贺汗妃。待到达议政殿前,玉阶上跑下三名小儿,兰吟瞅见其中年龄最大者,登时满目蓄泪,敞臂喊道:“普楚——”

普楚早已将父亲的叮咛抛于脑后,冲入女子怀中哽咽道:“阿妈——阿妈——”

“长大了,小普楚长大了!”兰吟捧着普楚的脸不断点头,而后望向他身后眉目如画、碧目彰秀的锦衣男童,颤声问道:“可是我的锡儿?”

渥巴锡曾千百次地在脑海中描绘过生母的容貌,入宫后也从达什汗珍藏的画像中窥得一二,然而当此刻兰吟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方才真实地感受到血脉骨肉间的心犀相通。虽然只是轻浅的一眼,却有着言语无法表达的熟悉感,那是胎儿在母体中孕育时便映下的记忆,那是母亲宫缩生产时便存留下的痛楚,那更是用距离和时间都无法抹杀的亲切。自己不再犹豫,红着眼郑重地下跪叩首道:“不孝孩儿给母亲请安!”

兰吟一把揽过渥巴锡,手指缓缓摸挲过其秀气的五官,喜极而泣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母亲!”又是声稚嫩的呼唤,兰吟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眸若紫晶的女娃儿。

达什汗唯恐她想拧了,忙解释道:“是吉玉,上月我与诺敏结了姻亲,她自然也要随着锡儿唤你一声母亲。”

兰吟放下两个男孩,欣喜地抱起吉玉仔细端看并赞道:“真是标致的丫头,长大后必然是个绝色佳人!”想了想,她笑着对穆黛道:“穆姐姐,如此一来,岂不是便宜了我家锡儿?”

穆黛也笑起来,摇首道:“你若知道锡儿的好处,便不会这般说了。”莎琳娜和茜红也皆夸赞起渥巴锡的聪慧伶俐,加之诺敏添油加醋的调侃,说到生动处众人更是一阵哄笑。

兰吟依偎在达什汗怀中,手里抱着小吉玉,身前簇拥着普楚和渥巴锡,周围则是穆黛、诺敏、莎琳娜、特木尔、巴根、茜红等喜笑颜开的容颜,她恍惚觉得光阴似水,流年无声,似乎三载的离苦只是南柯一梦,所有的梦魇在醒后烟消云散,皆化作乌有。

晃动的车厢内,小索非亚头戴着白裘帽、穿着同色的裘裙,精致完美得好似个娃娃。莱昂坐在对座,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苍白的嘴角挤出丝笑意道:“我的索非亚,不知长大后会有多少追求者?不过无论富贵贫贱,首先一定要有个强壮健康的身体,否则怎么能保护我的小公主啊?”

坐在身旁的米尼赫不忍地转开脸,银灰的眼眸中滚动着泪珠。莱昂将脸倚靠在他肩头,费力地说道:“米克,谢谢你!感谢你的陪伴,感谢你送我回德国,感谢你答应照顾索非亚。我……我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而你却弥补了这份遗憾。亲爱的朋友,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然而——”

“能够与你成为最好的朋友,便是我的幸福。”米尼赫哽咽道,泪水终打落在其手背,灼痛了□的肌肤。

莱昂叹息了声,目光望向车外的白桦林,雪白的树木在阳光下变得摇晃,沿途飞驰而过的景象正逐渐模糊,混沌中似有团光束正朝着自己飞来,撩动的浮影如巨大的羽翼缓慢展开。

“米克,我——我看到了天使——”莱昂微笑着说完,随即疲惫地阖上了美丽的双眼,垂落的手掌中一截黑发被寒风卷起,荡悠悠地飘出车窗,如缕缕青烟在空中慢慢化作缥缈。

车厢外的马夫大声地问道:“主人,前面有家旅店,需要停车休息吗?”

“往前走,不要停,一直往前走!”米尼赫垂首吻着好友的额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马车在雪地中奋力奔驰,美丽的天使扇动着洁白的翅膀,在车厢周围盘旋歌唱,引领着英俊的王子迈向生命的彼岸。那里是梦想的重启之地,比现实的生活更真实亲切,没有荒芜和痛苦,只有美好和希望——遥远的暮春三月,槐花纷扬的古宅内,精灵般美丽的东方女孩在漫天飞絮中,正微笑着向莱昂缓步走来。

海冬青

立夏之季,土扈国中已是遍地碧茵,清流激遄,疏林如画,禽兽繁衍。 这日,兰吟在书房中给渥巴锡、吉玉和普楚讲解诗词,汉家中论风格豪放者自然以李太白居首。《将进酒》、《蜀道难》等皆是其写景抒情的颠峰之作,气势磅礴,实乃千古绝唱。

可纵然李白的诗句精妙,却无法令渥巴锡折服,还不待兰吟讲完,他便出来反驳道:“母亲,黄河的水怎能从天上来呢?蜀道再是艰险,终还有人攀爬上去的,怎能于登天相提并论?这个青莲居士未免言过其实,太过虚妄了!”

“太白诗风飘逸洒脱,想像丰富,虽有过实之喻,只为了凸显气势雄浑之景。”兰吟耐心地解释道:“你若身临其境,便知山河的宏伟壮丽岂是只言片语能表述的,诗词流转尚不及眼见为实。”

“母亲说得确之凿凿,可是亲眼目睹了诗中的黄河、蜀山?”渥巴锡狡黠地笑道:“如若不然,岂不是有以讹传讹之嫌?这李青莲倒也不亏,只凭着自己几首破诗,数百年来倒欺骗了天下若干的文士妇孺!”

兰吟先是一怔,随后老羞成怒地从桌案上抄起戒尺,便冲着他身上打去道:“小小年纪便逞口舌之利,竟连诗仙李白都敢随意编排,今日我若再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来日指不定养出个祸民逆子来!你还敢躲——”

渥巴锡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仅灵活地在桌椅间溜窜,口中还高声嚷嚷道:“明明是母亲被问得哑口无言了,反倒要来责罚我的不是!救命啊——父王——父王——”

兰吟追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只得扶着墙道:“今日莫说是你父王,便是你阿爸、阿妈都来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母亲!”渥巴锡站在铜鼎后露出张唇红齿白的粉脸,笑嘻嘻道:“您便饶了锡儿一回吧!我保证不再胡说八道了,可好?”

“你何止是胡说八道,还胡搅蛮缠呢?”兰吟没好气地道:“砍树掏了鸟蛋,烤鱼烧了花园,偷果子吓了高妃,搭人梯伤了侍卫,哪一件不是你干得好事?整个王宫都被搅得天翻地覆,怨声载道,你竟还不知收敛,肆意妄为!”

“有吗?”渥巴锡看了看身旁的吉玉和普楚,摊手故做无辜道:“没有啊,从未有人和我提起此事啊!”

“那是你命好,有个做汗王的亲爹,又是肃腾王的义子,玉麟王的女婿,自然无人敢告状。”兰吟冷笑道:“只是枉我一世聪明,却偏偏生了个鼠目寸光的儿子,只当自己天赋异禀,却不知若是出了土扈,面对地杰人灵的神州学子,汝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得不堪提起。”

闻言渥巴锡收敛起笑意,正襟危色地走过来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说,中原有许许多多的聪明人,他们各个都比我强,是吗?”

“世事奇妙好比星月,如若天空繁星密布,那么月虽圆却也会被湮没在星辰耀目中,但如若是在漆黑黯淡之夜,那么纵是只有半弯月华却也能照亮人间万家。”兰吟叹息着替稚儿抹拭汗水,又将吉玉和普楚唤到面前道:“自古以来,聪慧伶俐者比比皆是,但能被后世牢记称颂之人却寥寥无几。有多少人为生计所迫,在庸庸碌碌中浪费了光阴;有多少人持才傲物,却因不得赏识而落魄穷困;更有多少人贪图名利,在财富权势面前迷失了本性。”

渥巴锡皱着眉头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说,能成大事者与其智慧无关?”

“有人生来鲁钝,不通世故,然而却能在国家危难之际成为中流砥柱;有人半生潦倒,居无定所,却能给后世留下绝艳千古的诗词歌赋;更有人平庸无奇,日耕夜织,却用双手勤勤恳恳地养育着众生眼中的天骄英豪。”兰吟颔首道:“智乃根本,惠乃性灵,大智若愚者方能成就大事业,否则至多不过是个俗世庸才,又岂能成为人中翘楚?”

听了这番话后,渥巴锡低头走出书房,独自坐在石阶上仰望着天空发怔,吉玉见状便也悄然走过去,坐在他身后默默地陪伴。普楚先是挪动了下脚步,随后情绪低落地对兰吟道:“我听不懂您话里的意思,真得很笨啊!”

兰吟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傻孩子,你性情耿直坚毅,行事谨慎稳重,凭此便是旁人远所不能及的。锡儿虽伶俐,毕竟缺少历练,行事难免枉自尊大,若遇大逆挫折,难免会生出自弃之心,届时作为兄长,你定要加以扶持,与他携手共渡难关。你能答应阿妈吗?”

见普楚用力地点头,兰吟浅笑着将目光转向仍在冥思中的渥巴锡,在重重宫阙包围中的他显得是如此矮小瘦弱,但凡想到将来其单薄的肩头所将承受的负担,心中不由一阵酸楚——为人父母,谁不希望挣得副丰厚稳固的家业荫泽子孙,无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皆免不了有此迂腐的想法。孩子生得聪颖慧智,本是可喜可贺之事,然而做为土扈王位的继承人,她的锡儿生来便注定了坎坷波折的命运,帝王之路不好走,英雄自古便孤独!

“母亲!”渥巴锡突然站起来,手指着宫墙上方蔚蓝的天际喊道:“你看——”

兰吟走出房间仰首远眺,只见一只矫悍的雄鹰在日下盘旋,雪白的羽翼散发着熠熠金光,尖锐的啸鸣划破九重云霄,直贯天地长虹。她眯眼细看了会儿,突然撩起裙角便向着白鹰降落之地追去,全然不顾身后孩子们焦急的呼唤和沿途诧异的目光。

穿过走廊亭阁,越过朱墙粉苑,当气喘吁吁地来到宫门前,只见王公齐聚,侍卫云立,却原来是达什汗正在亲自迎宾待客。白鹰的出现引来诸多的侧目议论,更有宫婢被其羽翼所扇动的风力所惊,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逃散。混乱中只见走出名青衣男子,在吹了声口哨后,白鹰便乖顺地飞落停驻在其手臂上,众人自是赞叹不已。

男子从容地转过身,视线正巧对上站在宫门处的丽人,精亮的眼中闪过柔软的暖意,英武的脸上则扬起温和的笑容。白鹰抖擞着羽翼咕鸣,显示出‘万鹰之神’的桀骜姿态,兰吟脑海中不觉想起往昔少年激昂的宣言——“有海东青之处,便是我目欲所及之地!”

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声声细乐奏曲,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清庭使团,土扈宫中摆下盛宴歌舞迎宾。

渥巴锡平素最是贪玩,适逢稀客到来自然更为活跃,一会儿在席间询问中土风情,一会儿嚷着要喝酒跳舞助兴,土扈之人早已习以为常,清庭官吏则见他小小年纪,聪颖老成,自是纷纷出言相赞,夸得其越发忘乎所以。兰吟原本还耐着性子由他娱兴众人,但当看见其竟调皮地欲去拔海冬青的羽毛时,终忍不住开口呵止。

渥巴锡心中十分敬畏母亲,于是只得乖乖地作罢回席,旁人见状皆一笑了之,继续饮酒观舞,兰吟则盯着儿子落座后方长嘘了口气,突然又瞥见下方男子含谑的笑容,不禁双颊生烫,无意识地捋理着耳后的碎发。清风抚面而过,吹乱了冠饰,她忙整理番冠旁的玛瑙珠坠,继而端起酒盏浅饮,眼角的余光则瞄向下席。

不知何故,对方的目光先是变得诧异,随后又化为愤怒,转眼间爆发而出,于是曲舞嘎然而止,四座顿时寂静无声,众人皆侧目注视着这名拍案而起,神色不善的青年将军。

“博赫将军喝醉了!”达什汗纹丝不动,只是挥手吩咐道:“来人啊,上醒酒汤。”

“是啊,陛下的酒醇香厚重,饶是咱们号称‘千杯不倒’的博赫都喝醉了!”领队的萨布素将军陪笑着,并对博赫斥责道:“酒后失态,还不快向汗王赔礼道歉!”

“想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达什汗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不是本王的酒好,而是少将军另有所图吧?”

舒穆禄博赫面色一凛,躬身抱拳道:“博赫虽是一介莽夫,只知骑射操练,舞刀弄棒,然虽不才,却颇为仰慕英雄之士,素闻陛下文治武功了得,少时曾名冠京城,在下当年虽有心讨教,终不了了之。今日机缘巧合,不知陛下可否指点一二,以偿先前之憾呢?”

众人顿时哗然,达什汗面无表情的灌着酒,萨布素将军则尴尬地站起身,手指着其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孽子——,放肆!”

博赫全然无视老父阴霾的脸色,反而昂首望着上座问道:“难道陛下怕了吗?”

“笑话!”特木尔自席间站起,愤然暴喝道:“吾王乃金尊之躯,岂能纡尊降贵逞勇斗胜,你要找人打架,我来奉陪!”

“既然贵客有心切磋,本王岂能怠慢。”达什汗出人意料地站起来,问道:“不知将军想比试什么?刀剑?骑射?”

“吾自幼修习剑术,剑乃百兵之君,古之圣品,人神咸崇。”博赫说着自腰间骇然抽出柄软剑,寒铁生光,柔韧堪金。

诺敏见状,立即拍案大喊道:“竟敢私藏兵器入宫,果然是图谋不轨!”土扈之众也皆心怀不满,蠢蠢欲动,萨布素将军则神情灰暗,缄默无语。

“不是——”兰吟忽然出声解释道:“此剑乃少将军亡母所铸,自幼携身以祭家慈,并非是有意带入宫中,百善孝为先,纵是疏忽也算情有可原!”

闻言博赫投来感激一瞥,她顿了顿后又对达什汗道:“不过刀剑无眼,终是小心为上。”

达什汗冷哼了声,取来宝剑便跃身进入场中,剑花一挽,朝着对方面门砍去。博赫举剑挡格,声色俱厉地道:“吾生平最恨三种人,一恨乱臣贼子,窃国祸民;二恨土豪J商,持强凌弱,三恨无用懦夫,欺负妇孺。”

“废话连篇,不知所云!”达什汗对其本已有心结,如今更添敌忾,出剑时招招抢攻,颇有拼命之势,唬得场下众人胆战心惊,不敢出气。

两人剑来指去,拆了数招,博赫因在兵器上略输一畴,逐渐落了下风,在架开对方的当胸一剑后,他陡然跳上桌案说道:“欺凌弱女,可谓懦举,纵然为王,畜生不如!”

达什汗怒极,大吼声中厉剑连劈,疾风横扫喝道:“谁是畜生?”

博赫被对方逼入死角,却虽挺身冷笑道:“畜生尚有兽性,懂得保护妻儿,而你身为人夫,怎能让自己的妻子落发毁根,伤及神慧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