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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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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首低抿了口酒后问道:“后来呢,那个男人呢?”

“死了。 ”百两金的双眼涌起层迷茫的水光,淡然道:“众叛亲离,遭人鄙视,他无法忍受落差如此悬殊的境域,忧郁成疾后便死了。”

原以为恨到极致不过是取人性命,不想随着对方的离逝心中的痛苦却不曾褪减丝毫,恨他的忘恩负义,恨他的畏缩推诿,更恨他的软弱怯懦!在自己的计划中,他本该在漫长的岁月里痛苦地煎熬,该在世人的唾弃中郁郁寡欢,该哭着爬着来到自己脚下祈求宽恕!可是他却那般无能的撒手而逝,空留下满腔怨恨的自己独活于世,纵是金戈铁马风满尘,纵是身上的伤痕年复增,纵是青丝丛里惊白发,每至夜深醒梦时却依旧可见泪湿满巾。

“多年前我曾与克里木汗国的四王子有过一面之缘,从言谈举止所见是位文雅之士,只可惜毅力不坚,定性不足。”达什汗摇头惋惜道:“原还心奇那般温驯的人物竟能在杀场上屡建战功,业绩彪炳,并且凭借克里木汗王的宠爱揽获大权,把持军队。个中的复杂联系在下直到今日方才解惑,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安能辨我是雄雌?听闻赛罕王子有位孪生胞妹名唤赛图姆,公主真可谓是达什汗平生所见最令人敬佩的红颜女儿!”

“我还是喜欢陛下喊我百两金。”赛图姆公主轻笑了声,倚身坐到他膝上,结实而修长的双臂揽着对方的脖子道:“父王终日催促着我快些恢复红装,与寻常女子那般嫁人生子。可平庸之辈自然是入不得我的眼,纵观伏尔加草原也只有陛下您可算得上是位英雄人物,如若两国能缔结良缘,沙俄之威又有何惧?”

达什汗身形纹丝不动,只是神情微妙地望着怀中几近半裸的女子问道:“这便是公主隐姓埋名潜入土扈的原因?”

“难不成陛下认为我还另有所图吗?”赛图姆仰首而笑,发髻上的金簪滑落散下头直顺亮泽的青丝,风情旖旎地依附在胸前。待她止住了笑意,正视着面前的男子道:“那一日当马车被火药炸飞之时,我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观望,看着你和那个女人一起被爆炸的热力冲到了半空,又看着你在生死之际用力将她推出了火场。当时我便想这个男人重情至性,世间罕有,如若能够得到他,便永不会被所负。”

“原来如此。”达什罕冷然勾起嘴角道:“公主的决定未免太过轻率,焉知我便是你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你可知我的陪嫁是什么?”赛图姆眼中闪烁着利诱之光道:“克里木与土尔扈特同出于蒙古,一脉连枝,缘何又反目为仇,还不是为了两国边境交壤处的黑巽谷吗?我父王承诺了,如若陛下愿意立我为妃,自愿放弃对此谷的所有权,兵不血刃便可解决国土纠纷,更能完成你祖父阿玉奇汗王的遗志,难道不是桩一本万利的生意吗?”

“黑巽谷——”达什汗失声说道,目中碧色渐浓,覆在桌案上的手指止不住轻轻颤动。

“是的,黑巽谷。”赛图姆颔首,咬牙切齿道:“那般痛苦的日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还是乘早寻个称心如意的男子嫁了,由着自己任性撒娇,享受着他的宠爱呵护,做个正正经经的女儿家好!”

达什汗定下心神认真地望着对方,曾经她是自己战场上最俱威胁的敌人,曾经他们彼此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而此刻自己竟觉得眼前的女子实是个失意的可怜人。察觉到他异样的神情,赛图姆勃然站起怒道:“难道我还配不上你吗?”

悠长地叹息了声后,达什汗拣起地上的衣裳替她披裹住后道:“欲嫁不难,敢问公主能否将心中的那个人至此抹去,永不提及?”

赛图姆一愣后不禁啐道:“废话!若能如此轻易,我又何必千挑万选地看中了你,自是希望借你之力令我忘却过去种种了。”

“血浓于水,恨重于爱,在公主心目中的那个他并不是达什汗,或许说在此人世间你永远也找不到自己所谓的良人。我之于你来说,不过是在孤寂绝望中幻化出的虚像,但凡真正了解后便知‘人死不可复生,心爱无法再得’的道理。”达什汗面色平静地道:“黑巽谷土扈势在必得,如若能以一桩婚嫁换取两国百姓的安居乐业,我绝不会有半分推诿之意,只是相信公主所求的并非只是个王妃的虚分,所以我给不起,也给不了。”

“你是嫌我的过往有违伦常,不容于世吗?”赛图姆冷哼了声道:“还是嫌我一身的伤痕太过狰狞,不堪入目?”

“达什汗虽不才却也非肤浅之人,只是适才如公主所说我已亏欠自己妻子良多,给不了她应有的名分、地位、忠诚,但我能给予她的——”达什汗顿了顿,目光逐渐绽露出惊人的灼亮道:“我能给她的是份刻骨铭心——是份刻骨铭心的生死相许!”

两生花

“生死相许?”赛图姆凛然冷笑,瘁不及防地自桌下抽出柄匕首架在达什汗项上道:“好,此刻便杀了你,让你所谓生死相许的妻子成为个年青的俏寡妇,我倒要看看她是留恋这红尘俗世还是愿意陪着你共赴黄泉!”

“公主雄襟伟略不输男儿,断不会为了男女私情而误国误民。”达什汗淡瞥了眼在利光闪亮的刀刃,随后摇首道:“再者孤王死后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下来陪伴,只想她能够安渡此生,泰然终老。”

“刚说了要生死相许,即刻又自打了嘴巴子!”赛图姆在对方脖子上轻一使力,刀锋立即便拉破肌肤沁出血珠子来,她勾着嘴角道:“前言不对后语,该将舌头用铁钩勾起来,牵在马尾巴上拽着跑上十里地。”

“在世时自是希望两人能日日相见,夜夜相守,即便是历尽尘劫,饱受磨难,也甘之如饴。”达什汗略蹙着眉,仰首长叹道:“但若有一日自己真不得已撒手而去,只愿她能够忘却过往所有的痛苦,重拾欢颜。生死相许是我对她唯一的陈诺,却绝不希望成为她最后的归宿,我活着时虽独占了她的人生,却从不奢望在死后依旧要霸占她的所有!”

幼时在王寺进修时,法王便说过人之相遇好比浮云聚散,缘尽后彼此便各奔前程,与兰吟的缘分本短浅地如擦身而过的路人,可偏偏因自己的贪婪妄念,因她的坚定执着慢慢地走到了今日的孽果。自己肩头压着的是土扈担负的百年重任,本该用淡然处之的态度对待人世,可她风烈如火的性格终还是灼热了铁石心肠。两人从先前的如胶似漆到后来的两相折磨,自己虽明知爱得太苦太痛却仍不愿放手,只因即便是追光逐影,是作茧自缚,是饮鸠止渴,但比起这苍凉荒芜的人间,她是那唯一的渡化!

“为何他要如此待我?为何他不像你?”赛图姆慢慢放下手,不无凄凉的看着达什汗喃喃道:“母妃生下我俩后血崩而亡,自幼我便与他在宫中相依为命,彼此扶植,当被大王兄欺负时,他总是将我紧紧地护在身下抵挡那些拳脚,当被大妃娘娘陷害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我那份毒药也一并喝了下去,当父王意欲将我赐予辅臣作童媳时,是他用计溺死了那个小白痴。他为我落下了满身的伤病,以至于日后不能策马在战场上厮杀拚搏。”

说至此她的眼中蒙上层雾气,哽咽着道:“及笄那年我便舍弃了红装,随军陪伴着他渡过了整整八年光阴。八年里我替代他在阵前御敌,替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替他赢得了举国上下的瞩目追崇。那些曾经轻视侮辱过我们的人都受到了惩罚,父汗甚至已打算立他为储君,而我只要默默地站在身后看着他守护着他便已心满意足,既如此他究竟还有何不满足的,为何还要反噬于我?”

“公主可听闻过两生花?”达什汗借机取下她手中的匕首丢于地上后缓缓道:“传闻天地间有种花,并生一枝,花开两朵,是为两生花。并蒂而开,相依而生,一朵死,另一朵即立时枯萎,齐齐凋败,故又唤作同命花,拥有相同的宿命。两朵花生来便注定一朵向阳,另一朵背光。自萌芽那一刻起,被选定背光的那一朵就注定了一生都不能见到阳光,如若他试图改变两朵花就都得死去,他想要活着就必须一辈子都躲在另一朵的身后。”

“我与他同在一个母体中孕育成长,是这世间彼此最亲近的人,我中有他,他中有我,难道不是吗?”赛图姆困惑不解道:“我为他蹉跎了青春岁月,为他拚得了遍身伤痕,为他背负了累累血债,如此还错了不成,他缘何要致我于死地?”

“因为他是个男人。”达什汗负手而立,唏嘘道:“即便是最懦弱无能的男子面对心爱的女人,也希望能成为替她撑起方天地的伟岸大树。公主的错在于你智勇双全,令得世间男儿汗颜,王子的错在于他太过自卑,使得枉魇迷失了心智,君如磐石,妾如蒲草,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公主隐讳在阴暗下的锋芒已成了扎入王子心头的毒刺,如若无法改变他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你的意思是说——”赛图姆睁大了眼,颤抖地嘴唇问道:“如若我死了,他也不会独活于世,是吗?”

达什汗对上那期待祈求的眼神,不禁神色凝重地道:“如若我是赛罕王子,自然会如此。 男儿的尊严不允许他屈辱地活在虚伪的光环下,却也不能阻止他追随爱人的脚步共赴黄泉,在抛弃了肉身凡胎的阴间没有了血缘禁忌,没有了世俗功利,死亡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种解脱,是他无可奈何的救赎!”

赛图姆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渐渐地眼眸中闪现出绚丽的神采,她仰叹了声后垂首道:“如今我方知陛下不仅手中的宝剑锋利,您的一张嘴更是厉害,只是面对一个相持多年的敌人又怎会放下所有芥蒂轻易相信?这般的花言巧语不过是想谎骗取得我的信任,如今土扈的局势岌岌可危,若能得克里木汗国的从旁支持无疑能让沙俄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进犯,可是陛下既不愿与我国联姻,那又从何来确定土扈的诚意呢?”

达什汗坐下身,手指在桌面上杂乱地敲击了两声,忽然抬眼道:“世人皆知赛罕王子精通六语,国中有诸多来自波斯、罗马的讲师,孤王愿送稚子前往克里木学习语言,不知殿下意向如何?”

“我果真是如此令人畏惧吗?”赛图姆苦笑了声后道:“陛下宁将膝下的独子送往克里木成为人质也不愿意娶我为妻,可见这辈子是无人问津了!”她随即转念又自言自语道:“也罢,至此终可绝了我父汗的念头,区区一个汗国王妃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以殿下的才干来治理小小的王宫后院可是屈才。”达什汗附议道:“克里木汗国并不缺少娇美高贵、联姻远嫁的公主,需要得是位劈荆斩棘,守御国土的英雄,辽阔草原上少了赛罕王子这名旗鼓相当的敌手,达什汗岂不寂寞难奈?”

赛图姆呵呵闷笑了声,摇首叹道:“巧舌如簧,亦真亦假,即便明知是汗王的违心之辞,我听着却依旧舒服。你果然是爱惨了那个女子,否则岂会将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错过。”她目光闪动道:“只不过成大事者,绝情绝意,儿女情长实则乃致命之伤。”

达什汗盯着她,面露警示道:“公主心中若有非分之想,你自觉还能活着走出‘凤栖阁’吗?”

“从我进入土扈国境被已被置于您的监视之下,此刻楼中的暗卫多不胜数,纵倚仗着自己艺高胆大,却也不敢托大能平安走出这‘凤栖阁’。” 赛图姆眨了眨眼,状作无辜地摊开手道:“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不过相较这些年陛下对我克里木暗地里所使的阴损招术,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达什汗微抬眉眼道:“彼此,彼此。当年继位之初,克里木王所赠的那份厚礼也着实令我印象深刻。藏在皮靴中小小的一枚毒针,害我损失了名忠心耿耿的侍卫长,他临死前疯癫发狂,七窍流血的模样可不知惊骇了多少王公大臣啊!”

“陛下心中从不相信任何人,否则又怎会将我国呈奉的贺礼转赐他人。”赛图姆利索地将满头乌发盘绑成束马尾,露出端正清爽的脸庞。达什汗则看着她落落大方地在自己眼前换上身石青色的剑袖缎装,顷刻间便从名红颜女子转化成清俊男儿。

“终还是穿着这身衣裳感觉自在。”赛图姆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颔首,回头见到方眼中逐渐生起的朦胧怒意,不禁笑道:“其实我早已料到陛下不会同意婚事,原想着待生米煮成熟饭后再作计量,只不过现在——唉,白白浪费了这壶‘一宵春’啊!”

达什汗抽搐着嘴角,强按下腹中燃起的火热问道:“你不是也喝了壶中的酒,为何无事?”

“我早在杯中下了解药,适才是您自己推诿不喝那半盏解药,这可与人无尤了。”赛图姆拣起地上的匕首,随即洒脱地抱拳而道:“就此告辞,月后在下自会派人来接小王子前往克里木。”

“你便这么走了?”达什汗双目赤红地低吼,双手紧捏得咯咯作响。

“莫非您希望我留下吗?”赛图姆瞪大了眼问道,瞧对方闻言果然面色一变不禁好笑道:“这楼里多得是供男人舒解发泄的姑娘,您尽管拣了一二个来服侍便罢。”她开了房门而后想了想,回首又道:“若有不甘,尽可让周边的暗卫将我制服,只不过——世人若知土扈国主因轻敌而中了□,需与女子□解毒,虽说无伤大雅但终究要扫去几分颜面,我想陛下也不想将此事传扬出去吧?”

达什汗面色潮红,眸中深沉如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恕不远送。”待眼前的佯装女子堂而皇之地离开后,他猛地拍案而起关上了房门,随即俯下身倒抽了口冷气,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滴落在地。

稍顷达什汗起身来到贴墙的壁橱前,手指在橱柄前犹豫再三终还是放了下来,只是将额头顶在冰冷的橱门上大声地喘息。就在他终按耐不住预备转身离去时,紧闭的橱门霍然打开,只见橱柜中蜷膝而坐的女子,正满目泪痕地望着自己问道:“你要去哪里?又要去找谁?”

诺敏跷高了双腿搁在桌面上,剥了颗花生丢入嘴中,时不时还拎高了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穆黛坐在那儿惴惴不安,因瞧他悠闲自得的模样,不禁摇头问道:“你便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诺敏没心没肺道:“一没听到打斗争吵,二没听到□哭喊,有何好担心的?”话语说完,穆黛登时便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其实——”瞧着她袅娜有致的背影,诺敏忍不住站起贴过去言道:“其实我有句话想要与你说,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

穆黛抬首望了他眼后,垂目看着地面默然无语。诺敏则双手握着椅把将其困在狭小的椅内,瞧着那如蝶翼般的长睫微微抖颤,就似被羽毛轻刷过胸口般搔痒难奈,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俯下身,张嘴轻咬住了那晶莹玉润的耳垂。

穆黛顿时僵直了背脊,只听着耳旁对方沙哑迷乱的嘟囔声,微微刺痛的咬痕正顺着自己的颈项慢慢下挪。“不——”她带着丝慌乱地伸出手欲阻止,却猛听得身后哗然而响,回头望去却见名清朗的男子正倚着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道:“原来是诺敏殿下,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诺敏乍见赛罕也着实一惊,随即露出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四王子倒也有些雅趣,不如稍后到在下府邸相聚,美酒佳人,软玉温香,也可让我略尽尽地主之谊。”

“我对土扈的女人不感兴趣。”赛罕嗤鼻道,转眼看见坐在那方的穆黛便笑道:“不过——您身后的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知王子可否割爱?”

“对女人没兴趣来这青楼又作甚?”诺敏薄怒而斥道:“殿下站在土扈的国土上切莫太过嚣张,毕竟在此你无权无势,只要我一声令下便立即能将你躺着抬出这‘凤栖阁’!”

“是吗?”赛罕卷着衣袖斜眼冷笑道:“素闻诺敏王子擅射,箭无虚发,却不知这近身搏斗之术又如何呢?”

诺敏拎起褂角,努嘴道:“旁得不提,单单对付你是绰绰有余了。”

穆黛见两人似仇人见面,一言不合便欲动起手脚来,不得不出声拉住诺敏劝道:“在这么个是非之地,你们两个是非之人,闹出些动静来可便不是普通的是非了。赛罕王子远道而来,乃是土扈的坐上贵宾,不如现下便去禀明陛下吧!”

“果然是个好弟弟,只会唯唯诺诺地听姐姐使唤。”诺敏正犹豫着,忽听得那方的说辞登时恼羞成怒,甩了手冲上前便是一拳吼道:“谁说我是她弟弟,她不是我姐姐!”

赛图姆见对方赤眉怒目的模样心中没由来一痛,猛想起当年自己也这般捶着赛罕的胸膛哭嚷道:“我不要做你妹妹,你不是我哥哥,永远都不要是!”恍惚间躲过攻击,努力回忆着事后自己是如何平复情绪的,是了——是他紧紧搂着自己不断安抚着道:“你是我妹妹,是我在人世间独一无二的亲人。若非兄妹,你我今生也许无缘相遇,若非兄妹,你我间便毫无瓜葛联系,若非兄妹,你我又何来这般的生死相倚!”

诺敏因瞧对方心不在焉的模样,见机朝着他的心窝子踢去,不料足尖刚触碰到对方的衣裳便感到坚硬异常,赶忙扫腿而过稳身落地。赛图姆回过神来,手指摸上置于衣内的护心镜,不禁神情一变,掌风如兔起鹊落般迅速无比的攻了过来,待对方慌忙应招时蓦地伸手抓向了正在旁全神贯注的观战之人。

回头见穆黛落入敌手,诺敏顿时面色苍白地啐道:“卑鄙!要挟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赛图姆对揽在身前的女子说道:“我瞧眼前这小子极是碍眼,冲动易怒,身无长处,似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妙人儿跟着他着实可惜,不如随我回克里木王宫,保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好?”说罢,便轻佻地在对方光洁如瓷的脸颊上香吻了下。

诺敏见状勃然大怒,涨红了脸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克里木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偏要死皮赖脸地跑到土扈来寻乐子?唤声王子是给你三分薄面,扒了衣服还不就是个雌吗!”

“你也知道!”赛图姆双目阴郁地瞪着他道:“我说怎会如此轻易被达什汗识破呢?但乔装多年无人能识,你们又是从何处看出破绽来的?”

“我为甚要告诉你!”诺敏眼盯着被他掐住咽喉的穆黛,嘴里嚷嚷道:“你这般明目张胆地要挟,便不怕我将你的身份捅出去吗?”

“我一不怕天地,二不怕神灵,三不怕鬼怪,这世间还有何可怕之事?”赛图姆眼珠一转,自袖中落出把匕首端放在穆黛项上道:“我倒想知道王子可有何惧怕之事?”

诺敏忙举起手道:“当初我拿金簪要挟殿下时,偶然摸到你——你没喉结。”

“原来如此。”赛图姆颔首,随即转念又问道:“所以你才让我手下的士兵都脱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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