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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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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道:“是啊,看这屋内摆设显然定期有人来打扫,可见有人还是用了心的。 ”穆黛垂首望着碗底的沉渣,沙哑地道:“苦到极致便忘却甜是何等滋味了,如今我是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事好。”

“若想不清楚便暂且先跟着我,况且我也算是你的主子吧。”兰吟玩笑道:“有你这道护身符在怀,我看诺敏那小子还敢再横行霸道不成?”

话音刚落便只见诺敏推门而入,神色略显拘束地对上两人的目光,一袭素白的长衫代替了原先的鲜艳装束,显得分外清爽。瞧他扭捏的模样,兰吟没好气地道:“你又来作甚,想再补上脚窝心腿吗?”

诺敏面皮发青,瞄了眼穆黛后耷拉着头道:“药喝了吗?可还有不适之处?我让厨房熬了燕窝粥,可要用些?”

兰吟本想再奚落两句,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着实可怜便缄嘴不语,穆黛则柔声说道:“这褂子边角都脱了线,穿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诺敏猛然抬起脸,双目泛着水光道:“原已是丢了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拣了回来。”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处,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倾吐不出,只感时光流逝间恍惚已渡千年,半晌穆黛方撇开眼轻说道:“待我重新绞好了再穿也不迟。”

笑意在男子的眉宇中慢慢绽放,漆黑的凤目灿丽如星,丝丝温情则暖若三月春晖,直叫人不舍得挪开视线。他蠕动着嘴唇,话未出口便听得声叫嚷,突见名苍发老嬷破门而入,冲着卧床的人大唤了声便昏厥了过去。房中之人一阵手忙脚乱,待救醒老嬷后只见她继续倒在穆黛怀中哭嚎道:“我的小心肝啊,你可是想死老奴了!我的公主啊,你怎么才回来又受伤了!”

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动地,鬼神皆惧,兰吟唬得捂着双耳直缩到墙角,诺敏嘴角抽搐着隐忍不发,唯独穆黛噙着泪轻抚老嬷驼屈的背脊道:“||乳|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何苦又要惹我伤心!”

老嬷听言当即收了泪,沟渠纵横的老脸上流露出惭愧之色道:“公主所言极是,老奴果真是糊涂了。”她目光在穆黛脸上停驻了许久,方强掩心痛地抹着脸道:“老奴已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绑了跪在门外,任凭您发落。真是个目无王法的畜生,也不想想他今日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竟敢欺负到自家主子头上来了!”

这老嬷正是胡和鲁的母亲吉尔格勒夫人,瞧她说得泡沫星子乱飞还无住口之意,穆黛不禁头疼地低喃了声,果然屋内顿时清净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皆关切地投射而来。她轻咳了声后道:“||乳|娘,您先让胡和鲁进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胡和鲁被捆得严严实实地丢了进来,脸上映着两块清晰的掌印,原本嚣张跋扈的人沦落得犹似丧家之犬。

穆黛瞅着他惶恐不安的模样,长叹了声摇首道:“论理本不该饶你,但若说有错,包庇助长你气焰的人更该罚。”说到此诺敏脸上便挂不住了,鼻息声分外深重。她继续又道:“你本是遗腹子,出生时不足满月,吉尔格勒夫人不得不将你日夜裹在胸口方才安然渡过了整个严冬,人说道生养之恩重于天,你母亲用了比旁人双倍的心血抚育你,不奢求你会创造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只希望你能似你的父亲那般成为个光明磊落的男儿大丈夫。你母亲当年为了报恩不得不辗转入王府做了||乳|母,我因愧疚总想方设法地欲补偿于你,不料因而反倒误了你的前程。至此之后你若改了,我依旧视你为亲,若是不然,咱们彼此便再无瓜葛。”

胡和鲁被训得哑口无言,只得不断颔首称是,吉尔格勒夫人则又忍不住呜咽起来,见屋内愁云惨淡的气氛,兰吟忍不住闪身走了出去。不久又有人开门走来,与她并肩站在阳光下望着院落中悠悠浮动的云影。

“依仁台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我。”诺敏顿了下,又道:“这个恩情我铭记在心。”

“若为了你自是不值,我只是不忍她再受苦。”兰吟侧目看着他俊丽的脸道:“虽不知先前你们之间有何不能言讳之事,只是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再自寻苦恼呢?眨眼间五年的光阴即逝,若再松手便可是是一生了!”

诺敏抿着唇抬手攥住身侧的梁柱,掌背上顿时青筋突露,接着兰吟终压制不住心中的惴惴不安,长吸了口气道:“如今你总该俱实以告,我究竟是如何欠下十八条稚儿性命的?”

轻烟渺

那是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嗷嗷待哺的婴儿在亲人的眼前被活生生地扼杀,纯稚无辜的小脸在繁星闪烁的夜下渐渐泯灭了生机。肆虐的火焰焚烧着村庄宅院,人们的哭泣响彻了阡陌天穹,而强盗们面对手无寸铁的妇儒却毫不手软,他们用孩子尖厉惨痛的叫声凌迟着母亲们的心,用鲜艳腥欲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当土扈的男人们闻讯赶回来时,残垣断壁前丢弃着的是他们肢离破碎的骨肉,那些还不及开口叫声爹娘的稚嫩生命便这般被残忍地带离了人世,昨日的欢声笑语转眼间成为了此生最痛苦的记忆——

当兰吟再次走入这边陲村落,石壁上还残留着大火烧灼之后的遗迹,被清水洗涤过的道路上仍看得到斑斑血污,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惟有雪白的素幡迎风招展。偶尔可看到零散的几人坐在自家屋顶,手拿婴儿的小衣面北即呼道:“我儿回来——我儿回来——”

见状诺敏的随从中有人嘀咕了声道:“不是客死他乡,招魂又有何用。”随即便听穆黛沙哑着嗓子说道:“稚儿太小,家中父母唯恐他们找不着回家的路。”

话音刚落兰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呜咽声便哭了出来,穆黛忙将她搂入怀内默默安慰。诺敏则不禁叹息了声,蠕动着嘴唇半晌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当初?兰吟脑海中闪过他曾捧着自己的脸严肃地说道‘即便是为你流过泪,流过血,即便是在你面前卑微地似个奴仆,即便是虔诚地跪在你脚下膜拜,也永远不要相信那些不同肤色的异族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忆及近日来的连番变故遭遇,悔恨交加中索性放下矜持,将心中的愤恨和疲累尽化作泪水肆意发泄出来,这一哭悲悲戚戚,花落惊啼,令旁人不忍再听。

诺敏搓着手不断地在旁劝慰,不想话说多了反将穆黛的眼泪也勾了出来,望着抱头痛哭的两人着实束手无策,自己正惶然时只听得身后马蹄作响,扭头望去顿时一惊,忙拽起她们便急欲向路旁闪避。

“去哪?”听到来人阴沉的叫唤声兰吟不禁手一颤,越发地挨紧了身旁人。诺敏则僵直了背脊,眼光划过穆黛担忧的神情后缓缓转身牵强地扯着笑意道:“还能去哪?自然是想到你府上讨饶的了,只是走到半路方想起这个时辰你本该在巡视军营,所以正预备着折返回镇上去。”

特木儿坐上良驹之上,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虚浮的光线,瘦削的脸庞颧骨高耸,黯淡的虎目中是掩抑不住的倦态。他冷哼了声后跃马而下,步履生风地向着对方冲过来,唬得诺敏忙将两名娇滴滴的女子护于身后,结结巴巴地道:“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吗!”

兰吟瞧他气势冲冲的架势,心中反倒徒生出莫名的勇气,推开诺敏望着眼前满面愤慨的男子昂然闭上了双目。静瑟的耳边风声呼作,擦着脸颊惊险而过,自己睁开眼望着杵在墙头的铁拳,不解地扭头看向对方。

特木尔用力呵着气,良久方收回伤痕斑斑的手,神色阴郁地问她道:“听说你在俄人那处日子过得甚为惬意,为何还要回来?”兰吟一怔后冲口而出道:“再是惬意终究是他人的地方,久留作甚?”

“那个人还好吗?”特木尔冷笑了声后咬牙切齿地问道,眼中杀机重重,冷冽地如冰柱凿心。贝齿在唇瓣上咬出丝丝腥甜,兰吟垂下脸压低声道:“很好,好得可以活到你去寻仇的那一日。”

“与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力气。”特木尔哼声着将目光转向她身旁,黑眸诧见伊人后流露出抹鲜有的温情。穆黛则浅笑着颔首道:“五年未见,将军果然沉稳逾昔。”特木尔目光一闪,颇为激动地道:“公主,您怎地——怎地会在此地?”

穆黛边将手亲昵地放在兰吟头上梳抚,边柔声问道:“莎林娜呢?那老爱穿着铠甲扮假小子的丫头可好?”话音刚落只闻得诺敏一阵急咳,兰吟抬眼奇怪地瞟了眼他惨淡欲言的模样,有个朦胧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渐化作荆棘狠狠了戳痛了自己的心脉。

“她——不好,很不好。”特木尔沉凝片刻后据实以答,常年戾气笼罩的脸上为无尽的伤感之色所替,青影沉沉的眼眶下泛起了惹人嫌疑的红泽。

一丈之距远若天涯,兰吟站在门外望着坐在院落中悠闲日晒的女子,脚下沉得迈不开步子。将目光从俏立枝头的灰雀处收回,女子转而看见僵持在院外的众人,脸上乍显兴奋之色,她起身抱着手中的襁褓欢喜地迎上前来道:“诺敏、兰夫人,你们也是来喝渥巴锡这孩子满月酒的吗?难怪一早便听得喜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却原来是贵客迎门啊!我这孩子果然是好福气,有这许多疼爱他的叔叔婶婶,待他长大后——”

“莎林娜!”特木尔出声提醒妻子道:“你再仔细瞧瞧,还有谁来看你了?”莎林娜目光疑惑地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待看清了穆黛的面容后顿时喜极问道:“是公主,果真是公主吗?”

“咱们从小是在一处长大的,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得了吗?”穆黛上前一步扶住她颤栗的身子怜惜道:“听说你产后身体尚未痊愈,怎得如此不知息养,竟站在堂口处吹冷风?”

“我这是太高兴了!”莎林娜欢笑着将手中的襁褓送过去道:“公主,这是我的小渥巴锡,您瞧瞧这孩子生得虎头虎脑,好生可爱!”

穆黛欲接手却被诺敏阻止道:“你身上病气残存,难道就不怕过给孩子吗?”闻言莎林娜果然赶紧缩回手,涨红了脸喃喃道:“是我糊涂了,公主素来身体娇弱,怎生能过度劳累呢?”

瞧着莎林娜行事说话并无异状,兰吟先前高高悬起的心也算安回了原位,因见现场的情形甚是尴尬她便主动伸出手笑道:“让我瞧瞧,别忘了这小子可是我亲手接生的呢!”

莎林娜难掩脸上为人母的自豪之色,她执手将娇儿送于对方的怀中并道:“瞧这孩子的眼多精神,还有他的脑门生得方圆,听老人们说这可是富贵之相啊!”

兰吟应声翻开襁褓上的遮布,冲鼻而出的恶臭令得自己喉头一紧,待看清怀中干枯狰狞的尸骸时吓得手一松,俯身干呕起来。

“我的孩子!”莎林娜眼明手快地在接住了险些砸在地上的襁褓,随即瞪大了眼冲着她吼道:“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为何要害我的渥巴锡!”

瞧她双目赤红怒视自己的模样,兰吟不觉纠紧了衣襟摇头解释道:“不,我没有!那个分明是——”

“这是我的渥巴锡,我的心肝宝贝!”莎林娜眼中恶光毕露,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我要一片片咬下你的肉丢到伏尔加河里去喂鱼!”于是便不由分说地扑了过来。

兰吟完全被吓愣了,混乱之时只觉人影一闪,却是特木儿挡在身前紧紧抱住了撞过来的莎林娜。夫妻两人拉扯在一处,女子疯狂的攻击着丈夫,不消片刻男子脸上已被尖锐的指甲刮得惨不忍睹,身上的衣服则如落叶般凋凌。

“自那日起莎林娜便成了这副模样。”诺敏在旁不无心痛道;“谁能料想昔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会因一朝变故而疯癫成狂,她终日抱着孩子的尸骨说话、吃饭、睡觉,她不肯将孩子落葬,不肯让人替换襁褓,但凡稍有不甚便如母狼般地发出攻击。特木尔更是可怜,既要强忍丧子之痛来照顾妻子,又要顾及边防守卫操练,纵是铁打的金刚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偏生他还是个要强之人,我来此地待候数日,他硬挺着不愿开口求助,真是个傻子!”

兰吟脑子里混乱不堪,看着地上翻滚嚎叫的女子还有她怀中散发着阵阵腐臭的襁褓,想到初见莎林娜时英姿飒飒的夺目风采,想到小渥巴锡吮吸自己手指时的奇异温馨,想到在幽域温泉内男子氤氲如雾的蓝眸,想到自己对特木尔说‘有买有卖,我再与你作个交易如何?’——引狼入室,祸及无辜,损人利己之下却不觉背负了数条血债!

自己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胸口内翻腾的潮绪化作凄厉的笑声迸发而出,院中的随从杂役无不都将目光投向这名席地狂笑的女子,诺敏唯恐她经受不住打击步了莎林娜的后尘,忙不迭地俯身问道:“你怎么了?可别吓唬我哦?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别再来第三个啊!”

就在众人莫名彷徨之时,却见莎林娜挣脱了特木尔跌跌撞撞地跪到兰吟脚下,抱着襁褓虔诚地磕头膜拜道:“长生天啊,我错了!长生天啊,您惩罚我吧!我是个冷心冷肺的坏女人,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流干了血却没掉一滴泪,我该说的啊,我该说的啊!其实不在起辇谷,真正的圣武帝——”话不及说完她便眼一翻厥倒在地,身后特木尔面色苍白地自莎林娜颈后收回手,瞥了眼兰吟迷茫的脸转而抱起妻子便向寝室走去。

“是我听错了吗?”兰吟自言自语道:“她适才说得是铁——”

“她是个疯子,说得话自然不能信。”诺敏站定在面前,用从所未有的凝重神情对她说道:“抹掉你适才听到的每一个字,不要去探究其中的缘由,那只是个心智混乱的女人说得胡话罢了。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已酿造了场惨剧,难不成还要一错再错吗?”

夜凉如水,银钩弯划,青衣男子坐在台阶之上,披落在背的白发枯缟如雪,树叶在他嘴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悲鸣,低吟委婉,深沉幽怨。直至叶脉的苦涩渐渐渗入舌尖,他方缓缓放下手厉声道:“出来吧,我不习惯有人站在背后窥探自己。”

因见对方自立柱后蹒跚而出,双目红肿,神情不郁,手足无措的模样似个闯了祸的孩子,他不禁冷笑了声道:“深更半夜的夫人不在房内安寝,独自四处闲逛莫非想要刺探什么秘密吗?”

兰吟委屈地瘪起嘴,嘟囔了半晌道:“不想睡,出来透透气而已。”“是不敢睡吧?”特木尔嘲讽地看着她道:“因为你怕一闭上眼便看到血淋淋的尸体,怕一闭上眼便看到孩子哭泣哀嚎的面容,怕一闭上眼便看到在地狱中挣扎的恶鬼无常——”

“别说了——我不要听——”兰吟捂着耳朵,惶恐着不断摇头道:“我没有害怕!我只是睡不着而已,我只是不想睡而已!”

特木尔暗哼了声,随即仰望星辰稀疏的天幕道:“逃不掉的,谁也逃不掉的。人难免一死,死了一个会感到哀伤,死了十个会觉得恐惧,死过百数则会绝望,再后面便会变得麻木了。”

“别拿我与你这般冷血的人相提并论!”兰吟握紧了拳尖声叫道:“我是人,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我也会害怕的——也会害怕的——”说至此她哽咽着跌坐在地,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喃喃道:“为何莱昂会毫无损伤的逃出土扈?为何俄人要假扮强盗洗劫村庄?他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你们究竟又在守护什么?”

阴翳的眼眸中浮现出丝不易察觉的伤痛,特木尔望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女子顿生怜悯,曾几何时自己也似她这般面对死亡终日惶恐不安,面对挑压在肩的责任只觉不堪重负。遥想昔日出生牛犊的自己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脱身奴籍,求得三餐温饱而已,可当真正手持刀弩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浴血拚搏出一身名利后,蓦然发觉沾满血腥的双手已无法再停止杀戮。

为了那些在战场上阵亡的将士,为了家中翘候期待的妻子,为了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君主,所有的怯懦和退缩都被掩埋在了心底最隐讳之处,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伤痛总会如野兽的厉爪撕裂坚实的身体咆哮而出——忘不了昏天暗日下破堤而出的滔天洪水,忘不了夕阳如血下的尸横遍野,更忘不了五万子弟兵在命绝之时发出的凄厉叫喊!

事后在莎林娜的哭泣声中他逐渐苏醒过来,在举国百姓哀伤欲绝之时,他站在素缟魂幡飘舞的城头遥望远疆,满头青丝一夜间褪为白发——死易生苦,原来如此。

“好了,别哭了。”特木尔放下素日对兰吟的成见,口拙的安慰道:“你勿要自责,若不是在看守那公爵时出了纰漏,让他借机逃走,也不会就此铸成大错,其实俄人出没在幽域森林附近已久,若不是我下令倾力去追捕那公爵,便不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总之所有错皆在于我,与你毫无干系。”

若不听那言词真情恳切,兰吟还真只道他又是在借机奚落,但对方越说自己心里越发感到懊悔,到最后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发沉,此刻突见特木尔猛然立身,双目生寒,青衣白发,扬洒如雪。

诡异的香味在空气中慢慢弥散,突然有个黑影自侧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兰吟正奇怪特木尔为何无动于衷之时却见他怦然倒地,随即自已也软绵绵地卧身而下。中了软筋散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蒙面人闯入正屋内,在阵吵闹打斗声后便见对方劫持着衣衫凌乱的莎林娜疾步而出。

“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莎林娜眼光直勾勾地盯着蒙面人高举在手上的襁褓,不断哀求道:“别伤害我的孩子,把他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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