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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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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时看不惯玉麟王的猖狂样,本想出道题挫挫他的锐气,不料想竟然被他解了,于是又胡乱拼凑了题,其实连我自己也还不会做呢!”渥巴锡边说边拆开纸鹤,随即惊喜地跳了起来道:“此题竟真有解?那解题者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兴许能做我的老师呢!”

“难道特木尔夫妇还不曾替你聘请西席相教吗?”达什汗面露愠意道:“如此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

渥巴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娘在我刚满周岁时便聘了先生教习,不料那老夫子才教了半年便卷铺盖走了,后来陆陆续续又请了几位,但都半途请辞而去。”

达什汗颔首,且故意曲解道:“定然是因你太过玩劣,才把先生们都气跑了!”

“分明是他们笨,没本事教我!”渥巴锡双手插腰,挺着小胸脯道:“我将来可是要成为土扈第一英雄的,岂能因这些俗货而白白浪费了光阴!”

“好大的口气!”达什汗冷笑道:“如无经天纬地之才,纵贯山河之力,仅凭着些卖乖弄巧的小聪明,你以为便能成为土扈第一英雄吗?”

“莫欺少年穷,你又怎知我不能呢?”渥巴锡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自信道:“娘说我是土扈建国百年以来最聪明的孩子,只需加以时日□,必然能够承担兴旺社稷、造福百姓之责!”

“小小年纪,说话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土扈地处内陆,一无港口入海,二无船舶通航,所有商贸往来皆需经由边境交税方可通行。赋税之重可先搁议,然疆域之北有奥斯曼帝国虎视眈眈,西有沙俄持强凌弱,东南虽是荒芜之地,但时有准格尔远侵来犯,如此被环于列强腹地,国之存亡尚且不能定论,兴旺社稷、造福百姓更堪难于登天。”达什汗神情严肃地问道:“治国之道,以仁当先,大仁者舍小情顾大义,只是说易行难,多少帝王将相为己之私,导致国破家亡,山河离碎。如今你不过孩提之年,即便能活到耳顺之日,足足尚有五十余载,你可敢保证在这半百岁月中永远以大智慧为民谋利,始终保持颗公允之心?”

显然这番话太过深奥,已远远超过了渥巴锡的理解范围,他耷拉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日,随后极为烦恼地说道:“我不能保证,将来之事只能将来再谈。”

“好极。”达什汗伸手抚着他顺滑如丝的黑发,极是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渥巴锡的嘴角先是璇出对可爱的小梨窝,但待看见对方眼中所流露出的怅然之色,随即又收敛了笑意。达什汗注意到他落寞的情绪,与其并身坐在床边轻问道:“又怎么了?”

渥巴锡抬起脸,翡翠绿的眼眸雾气氤氲,迟疑片刻后他终咬着唇瓣问道:“你……你是我亲生阿爸……对吗?”

达什汗一怔,随后垂首问道:“你猜到的?”

渥巴锡用力点着头道:“自小娘便很疼爱我,虽然爹时常不在家,但只要他每次回来总会捎上许多礼物。记得去年夏天我们一帮孩子偷溜着下水去玩,有个伙伴险些溺水身亡,事后除了我,其他人都被父母或骂或打或关了起来。”

“所以当时你便起了疑心?”达什汗问道:“觉着自己与众不同?”

“是。”渥巴锡长嘘了口气道:“有次我故意扯断了法王赠于爹的一串佛珠,平日里连娘都不敢碰那串珠子,可是爹知道后也只是责怪了两句,丝毫无责罚之意,至此我便明白自己并非爹娘亲生。”

达什汗握住他微凉的小手,使力拧了把道:“你从未向特木尔夫妇证实过吗?”

“爹娘待我视若己出,我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渥巴锡皱着鼻头道:“不过从爹娘还有普楚哥哥的言语之中,我猜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必然非寻常人。昨日咱们初见时其实我已起了疑心,加之爹娘又肯让你在房中整夜守候,所以适才睁开眼时,我便知你定然是我的亲生阿爸!”

“鬼精灵!你倒挺会作戏吗!”达什汗浅笑了声,随后甚为郑重地问道:“那么我——让你失望了?”

渥巴锡啃着手指,蹙眉问道:“其实也没有,只是——我亲生的阿妈是不是已经死了?”

望着孩子脸上的忧郁之色,达什汗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嗓音沙哑地说道:“你母亲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她给予我的恩惠犹比天高,情义胜似海深,若要报答即便穷其三生三世也难偿还。她生平既享受过尊荣无双的富贵,也经历了颠沛流离的艰险,但无论在任何环境之下都坚韧不屈,纵然是舍弃了性命,也从未放弃过信念。”

渥巴锡安静地听完生父的讲述,眼眶渐显红润,最后索性便埋首在其怀中轻声抽泣。达什汗忍泪长吸了口气,抚着他单薄颤栗的背脊道:“即便是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你母亲终成功地将你留了下来,留给了我,留给了土扈!”

彼得堡大教堂的钟声响了一下,二下,三下,在暖夜中余音缭绕不绝,伊丽莎白显然喝了不少鸡尾酒,整个人都处在飘飘然的兴奋状态中。夜更深了,空气更暖了,气氛更宁静了,伊丽莎白开心地勾着伙伴的手肘,蹦蹦跳跳地跃入客厅。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纤丽的身影,吭噌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她身旁的金面女郎则忐忑不安地左右环顾,惟恐从阴森的角落内窜出个魅魄鬼影……

“今晚的舞会简直是棒极了!”伊丽莎白大声地说道:“孔斯基公爵的新婚妻子嘴上竟然长了胡子,不过她笑起来倒是很可爱,安娜伯爵夫人永远板着脸,身体僵硬地似个雕塑,威肯将军总是不苟言笑,尼古拉王子则腼腆地像个孩子,还有俊美的多洛霍夫上校,可爱的库拉多大公——”说着说着她搂住对方又开始翩然起舞。

面具女郎仓猝地跟随上她的舞步,还时不时提防着不让对方摔跤,直至最后两人跌倒在柔软的印度地毯上。伊丽莎白放松地舒展着四肢,双颊熏红地对着身旁人大喊道:“永远不要结婚!我的朋友,这是最真挚的忠告,在你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在你没有对爱情心灰意冷,在你还没有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以前,千万不能结婚!因为一旦你结了婚,本有的美好崇高品质会一点点被消磨,所有的前途和期望会慢慢地被饴噬,所谓的丈夫会成为插入自己心脏的利刃,会是敌人攻击的致命弱点,所以永远不要结婚!”

面具女郎使劲将女皇储扶起,踉踉跄跄地预备送其回卧房,不料一个闪失双方又齐跌倒在地。

伊丽莎白呻吟着抬起手,原来掌心蹭破了点皮,渗出了丝丝血腥,面具女郎见状,当机立断撕了片裙衬替其包扎。

“安琪儿,你真是个天使!”伊丽莎白望着正在为自己精心处置伤口的女子,不由叹道:“莱总说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但在我看来,恰恰是因为你太过善良方才会对他如此冷酷残忍。用计谋得利益是才能,用爱情骗取成功是侮辱,你虽然一次又一次算计了莱,但至少从未侮辱过爱情的神圣和纯洁,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接受失败,然后又重新接受挑战!”

“殿下,您醉了!”面具女郎包扎好女皇储的伤口后,扶着她继续走向卧室。伊丽莎白玩闹似地摸了把对方脸上的面具,痴痴笑道:“据说为了让莱同意条件,你已答应永远不以真面目示人,终身隐姓埋名。可怜的孩子,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便如此半死不活着吗?”

面具女郎停下脚步,黝黑的眼眸里涌现戒备之意,伊丽莎白则咯咯笑起来,举着受伤的手嘟囔道:“我没有病!知道吗,当伟大的维多利亚女皇将自己的一个孙女嫁来俄国时,也将可怕的血友病带入了罗曼诺夫王室。幸好我是女人,幸而索菲亚是个女儿,女人只会携带疾病,男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憎的血友病,可怕的遗传,可怜的罗曼诺夫继承人!”

面具女郎扶着一路醉言的女皇储进入卧房,在安顿好了她后才悄然离去。听到背后传来的关门声,伊丽莎白睁开清明的双眼,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时至深冬,暖坞内达什汗正在伏案处理公文,疲惫时他捏着鼻梁望向窗外,院中的两株红梅正开得灿烂,色如胭脂,迎风而立,隐约有一股寒香抚鼻渗来。

“父汗——父汗——”门外小跑入几名孩子,为首者身穿茄紫色的罗呢棉褂,外罩着白色的银鼠小袄,脚上踏着同色的狐毛靴子,面如敷粉,唇红齿白。他进门后率先冲到达什汗面前,得意洋洋地道:“父汗,今日我随爹去打猎,凑巧射了只小麋鹿!晚上咱们可以烤鹿肉吃喽!”

达什汗正欲称赞儿子几句,转眼却见吉玉红肿着眼尾随在后,不禁起身抱起她道:“怎么了,是谁惹了咱们家的小公主?告诉父汗,定然饶不了他!”

吉玉抽噎着不说话,渥巴锡则冷哼着撇开脸,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普楚上前禀告道:“狩猎时公主本欲要活抓小麋鹿的,不想却被王子一箭给射死了。”

“假慈悲!”渥巴锡不屑地直翻白眼道:“每回她兴起要养小动物,最后都还不是没养活,反正横竖都是死,索性不如让咱们饱了口腹之欲。”

闻言吉玉哭得愈发厉害了,达什汗哄了会儿不见效,便唤正趴在桌上拿果子的儿子立即道歉。渥巴锡则挑了个苹果后猛啃,根本不予理睬,因普楚走过来不断拽自己的衣袖,恼不得他甩头大喊道:“我又没错,凭何要道歉!”

“既然吉玉喜欢小麋鹿,你便该活捉后赠于她,这方才是君子之道。”达什汗训斥道:“平日里让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之书,为人处事之道却丝毫没有长进,欺负姐姐便是你的不对,错了自然是要赔不是。”

“人乃天地灵长,万物本该任其取用,今日不过射了只麋鹿便要服软赔礼,来年我若是杀了满林子的野兽岂不要以死谢罪,大丈夫若拘泥于小节,岂能成就千秋大业。”渥巴锡丢了果核,胡乱地往衣裳上抹手道:“圣贤都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小女人果真是更难养!”

达什汗忍住笑意,无奈地改而安抚吉玉道:“好了,再哭便不漂亮了。父汗将屋里的那盆珊瑚琳琅花送于你,可好?”

吉玉揉着眼点头,而后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渥巴锡,直至那小子最后不耐烦地挥手道:“算了,我也没生气,过来吃果子吧!”

吉玉当即从达什汗怀里挣脱下地,跑到渥巴锡面前伸手要果子,稍顷又连同普楚三人爬上了热炕,共窝在一处玩起了九连环。达什汗望着小儿女们转眼便玩闹作一团的和气模样,哭笑不得地回座继续处理公务。稍顷,只见巴根行色匆忙地掀帘而入,普楚则忙从炕上跳下来,必恭必敬地站直了身子。

此刻巴根也无暇管教儿子的逾礼行为,对着上方的达什汗行礼后道:“陛下,克里木的哲布活佛来了!”

哲布活佛较两年前长高了许多,清瘦俊朗,法相庄雅,即便是素衣简装,依然掩盖不住周身所散发的霭霭佛光。达什汗为活佛让座奉茶后,正疑惑其来意时不想对方先开口道:“本座今日前来,是欲将强巴法王临终作托之事,转以告之陛下。”

“活佛请言,本王洗耳恭听。”达什汗边说边警示地瞟了眼在身旁扮鬼脸的儿子。

哲布活佛看在眼中道:“小殿下目含睿智,彰表灵慧,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俊才,善加教养后必可成为旷世栋梁。”

达什汗不乏得意地搂着渥巴锡,口中谦辞道:“佛活休要再夸奖,否则这孩子眼里越发容不得人了!”

哲布活佛释然而笑道:“不过据本座观相,小殿下不仅福寿双全,上可惠及双亲,下能恩泽百姓,却不知为何至今陛下依然中宫虚悬,王子祉祐独缺慈恩?”

听至此巴根便赶着要带孩子们出去,不料哲布活佛却伸手拦住渥巴锡道:“小殿下,可否将你腕上的镯子借本座一观?”

渥巴锡看了眼达什汗,在争得其同意后便褪下银镯递给了对方。

哲布活佛手里捏着镯子,喃喃自语道:“昔日中土一别,转眼已逾百载,人世光阴,若似弹指。沉酣梦醒,冤孽偿清,守魂之责,至此罢休。”

“活佛——”达什汗疑惑地问道:“本王愚昧,不知您何出此言?”

“陛下只知‘守魂铃’乃土扈之宝,却不知此物另还有段隐讳之秘。土扈建国之初自蒙元王室继承此宝,曾有法王占测国运,示有预言:两朝之君露真颜,灭世开辟新鸿源,王朝鲜血秽灵通,魂尽精灭归真朴。”哲布活佛将‘守魂铃’重新替渥巴锡戴上道:“小殿下担有土扈承前启后的百年大任,望能善行天道,泽远世代。”

达什汗先是在旁静息聆听,随后突然神色剧变,上前猛地攥住活佛的手臂,灰青着脸颤声问道:“您是说——是说‘守魂铃’早失去了灵性吗?”

“正是,此便是强巴法王让本座转告之事。”哲布活佛敛目颔首道:“自小殿下出生之时起,‘守魂铃’已然是个无用的浊物了。”

莱昂穿过德式拱门,在长廊的尽头看到了那包裹着毛毯的人影,不禁浅笑着迈步走过去,自背后猛然抱住对方道:“抓住你了!”

戴着金色面具的女子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入自己怀内取暖,目光却至始至终盯着窗外。莱昂顺势望去,只见凋零凄凉的花园中央竖着尊形如真人的雕塑,仿佛安娜女皇栩栩如生地站立在面前。

“我发现——”面具女子回头端量着他的五官道:“发现你与女皇陛下长得很相像!”

莱昂抿着嘴,甚是轻松地说道:“别忘了,我们是亲戚啊——”

女子轻笑了声,视线继而投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的黛山绿水,如释重负地吐了口稀薄的寒气道:“转眼间三年已逝,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梦起始(上)

由于遭受到西伯利亚寒流的袭卷,圣彼得堡迎来了近三十年来最冷的冬季,然而一名男婴的诞生却打破了宫廷内的平静,也正式掀起了俄国的皇位之争。这名出生在德国的男婴,母亲是安娜女沙皇的外甥女,父亲则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公爵,他出生后才满两个月便成为了俄国的新任皇帝,在位仅一年又被推翻,而后便遭受了长达二十二年的软禁,直至最后被杀害。

这名男婴便是俄国君主中在位时间最短,死后甚至连残骸都下落不明的伊凡六世。当然在此时此刻,尚在襁褓中的伊凡六世是无法预料到自己今后凄凉而短暂的一生,他的存在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发了女皇与其继承人之间的矛盾。

书房内,女皇储正为自己俸禄被削减之事而据理力争,俏丽的脸蛋因激动而显得分外红润,黝黑的眼则晶亮得慑人,但是这一切对于已病入膏肓的安娜女皇而言,无疑是种致命的打击——张扬的年华,娇美的容颜,健康的身体,敏捷的思维,面对着如此美好青春的生命,嫉妒和恐惧如同毒药在一点点侵噬着她逐渐枯竭的生命,对方好比是个在苹果树下伸手等待的孩子,期待的神情中参杂着几分焦躁,而自己便正是那颗即将熟落的苹果。

伊丽莎白望着至始至终都态度冷淡的女皇,脸上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最终只得无可奈何地鞠躬预备离去。

“伊丽莎白!”安娜女皇突然开口唤住她道:“我已派人去接乌尔里希公爵夫人以及她的孩子来彼得堡,希望届时他们能够受到您的欢迎。”

女皇储身形顿滞,随后重新关上房门,面色铁青地说道:“您不能这样!我也绝对不允许让德国布伦瑞克家族的势力插足到俄国,觊觎沙皇的宝座!”

“殿下,请不要忘记公爵夫人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孩子身上也流着罗曼诺夫王朝的血液!”安娜女皇严肃的说道:“我并非是在征求您的意见,毕竟只有女皇才拥有最后的决定权。”

“您似乎也忘了啊?”女皇储冷笑道:“我是彼得一世和叶克捷琳娜一世之女,罗曼诺夫王室最正统的继承人!”

“我是伊凡五世和普拉斯科维亚皇后之女,母亲出生于欧洲最显贵的家族,而你的母亲,不过是个放浪卑贱的立陶宛农奴!”安娜女皇拍案而起,浑浊的眼中寒光闪烁地道:“贵族的血统岂容贫民再玷污,俄国的皇位只能由最纯正的罗曼诺夫皇嗣继承!”

“这便是我们的分歧和悲哀所在!”伊丽莎白热泪盈眶道:“记得小时候您是宫廷中对我最友善的长辈,往往在我受到排挤时会伸手予以援助,然而随着彼此地位的提升,您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安娜女皇不忍地撇开脸去,毫无疑问伊丽莎白的确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当自己还只是个年轻失寡的女公爵时,她是枯燥乏味的宫廷生活中最亮丽的一抹色彩。不同于莱昂和米尼赫的调皮玩劣,小伊丽莎白自幼敏感而谦卑,同时又体贴温柔。她总会在自己身体疲惫时悉心地端上杯热可可,在自己愤怒时沉默地陪伴在身旁,在自己愉悦时也随之欢歌庆舞。多少个夜晚她在自己怀抱内酣然入眠,多少次自己载着她在平原上策马奔驰,那时的感情单纯而真挚,因为自己还不是女皇,而她也还不是皇储。

“即便教会和大臣们同意改立储君,但您又怎么能将俄国的未来交给个尚还在吃奶的婴儿呢?”伊丽莎白说至此突然笑起来,拍着额头道:“对了,可以另立摄政王啊!人选当然是莱昂公爵,如此您便达到了真正的目的。”

“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安娜女皇严厉地呵斥道:“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我会让侍卫将您请出书房!”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伊丽莎白挺直了背脊,目光清冷的道:“我不仅会离开您,离开皇宫,甚至也会离开彼得堡,我会让您得到最终满意的结果。”说罢,她决然开门离去。

华丽的马车旁,年青英俊的军官正焦虑地在来回踱步,直到看清出现在宫殿门口的纤丽人影时才不觉地松了口气。伊丽莎白飞步下了阶梯,劈头便问军官道:“怎么样?”

阿列克谢上校会意地点着头,随手替皇储拉开了车门问道:“您预备去哪里?”

“黑山。”伊丽莎白登上马车,刚待坐定后抬起脸又问道:“信鸽准备好了吗?”

“是的,殿下。”阿列克谢正欲询问下步事宜,不料女皇储却伸手主动关上了车门,隔着玻璃窗只能隐约看到她垂首冥思的模样。

良久之后,正当阿列克谢认为女皇储已准备改变计划时,只听到车内传来哽咽的声音道:“放消息吧。”他肃然立正应声,目光注视着马车逐渐离开恢宏的皇家宫殿,直至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天地尽头。

伊丽莎白暂时离开了宫廷,来年当她再次回到圣彼得堡时已然成为了这座皇宫的女主人,然而自彼得一世起,俄国宫廷便开始了长达数十载的革命斗争,宗教、家族势力在其中逐渐进行渗透颠覆,使得这片拥有欧洲最辽阔疆域的国家常年处于政治动荡中,民怨迭起,冲突不断。即便当伊丽莎白登基成为女沙皇,依旧无力将自己的国家从派别之争的泥潭中拯救。

若干年后,有位美丽的奥古斯特公爵小姐在其教父的陪同下,从莱茵河畔来到了伏尔加流域,用自己的才华和魄力营造了沙皇统治时期最辉煌的一段历史,她便是与彼得大帝齐名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黄金时代即将来临——

幽暗的房间内,搁在桌案上的面具在日光下闪烁着澄金的色彩,失去了主人的它如同个表情僵硬的小丑,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上方的男子,愤怒堪比燎原的火焰,顷刻间便将这份嘲弄烧得支离破碎。莱昂踩碎了脚下的面具,自橱窗内取出火枪愤然向门外走去,才拉开房门?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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