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是他们自己养的一盆跳舞草;前年听雪送的是一道工序复杂异常的中国宫廷点心;大前年,3岁的星儿用蜡笔画了《爷爷》【查尔斯(笑咪咪):诈看像毕加索,细看凡高,让小星儿解释一边后再看则像塞尚】……
塞尚的《坐着的维克托·肖凯》有点查尔斯的感觉:.yizhong.edu../impact/saishang/199.htm
今年,老子爵的礼物也是“一样”:小荇送了一支钢琴曲,不是什么需要很高技巧的华章,只是他最常听的绿袖子。 浩瀚书屋手机版星儿在小荇的钢琴声中跳了一小段可爱的舞,没有复杂繁琐的高难度姿势,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随着优美的曲子随意跃动小舞步。甜蜜可人的小星儿,内敛懂事的小荇让他的灰色的晚年多了一抹糖果般甜蜜温馨的颜色。而今年陪他过生日的又多了一个“女婿”,这个对外狠厉霸道的“女婿”对内总显得略微笨拙(那是紧张),从他上回送防弹衣给小荇当礼物就能看出。但这次,在寻思“老丈人”寿礼上他显然有“进步”……亲手煮了一碗所谓的中国人的寿面端到老爷子面前。面的那味道谈不上美味但也算不上难吃(无法与听雪的手艺相比),但那心思老爷子还算满意。
“听雪呢?”往年这个时候听雪总是陪在他的身边,今年倒是怪了,从早晨起就没见着她的影子……似乎这四个月来她一直在忙碌着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珊珊来迟的听雪没顾得上把外套交给一旁的女佣,手捧着一个木色的小礼物盒直接跪坐在他的轮椅前,“生日快乐,查尔斯叔叔。”
他笑呵呵地打开礼物:暗色的深盒中的绒垫上嵌着一颗不足4克拉的原钻。未经打磨原石的粗糙感并不影响宝石固有的光彩,开盒一瞬光线的折射让石体透出一种近似涟漪水纹的独特的光泽。
“很漂亮。”其实他是有些失望的……再名贵再璀璨的钻石他多得是,星儿和小荇从小就拿他珠宝盒里钻石当弹珠玩。
听雪拿出那颗原钻放在查尔斯的掌心中,让他的手握住这颗宝石,“这是珙。”
他怔楞地看着手心中美丽冰凉的宝石,耳边回响着听雪的声音……
“联盟当年保存了珙的遗体,我把她争取了回来……我,不想让你看到她……被联盟弄成的那种样子,所以就擅自把她火化。将她的骨灰在5400度高温的真空感应炉里提纯碳元素,模拟天然钻石形成时的温度和压力让她在高温高压下化为宝石。叔叔……你生气了?”
“不,你做得对。”推着轮椅查尔斯没有回头看着听雪,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抖,“这的确是我最想收到的礼物。”
查尔斯带着用珙的身体炼就的宝石独自进入他最钟爱的温室深处,在通过大片的他最珍爱的热带花朵时没有了平日里的小心,轮椅一路碰落的名贵花朵在他身后铺成一条芬芳的花瓣路。
在这充满名贵植物温室的最深处,能照到最温暖阳光的地方,却突兀植着着一片长方形的或者说那形状像床的草坪,不是很稀有的芳草植物,只是英国最常见的用来铺泥土地的柔软草被。
查尔斯一手握着钻石,一手困难地扶着轮椅把手一点一点地滑下地。
侧身静躺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让小小的宝石躺在在他的双臂靠近心房处的草坪上,那动作仿佛是在拥抱看不见的爱人, “你回来了珙……”暗蓝色的眼睛中只有思念的微笑。
充足的阳光透过未经琢磨的宝石,落在绿草上的幽芒仿佛是那涟漪的湖水。
背景音乐《Rakuen 乐园》:59.44.142.130/music/29w/20041010/183926/672188.wma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公元703年 周 长安三年
二月初二的花朝节,灯火辉煌的长安城是武周最繁华盛丽的地方。旖旎的花灯缀满街市,在花灯下蹿动着的是欲往花神庙进香的人流。武皇赋予这个时期的女子无可比你的特权与殊誉,她们可以自由随意地展示自己的美丽,人群中那一抹抹绚丽繁复犹如牡丹的绫罗丝锦大胆地昭示着贵族富绅女眷的婀娜多姿。生活殷实平和,穿着纯朴但质地新适的布料的普通百姓笑看着那些世族子弟们如痴迷的蜂蝶追逐着那些美丽女子。
花神庙内的梅树林像没入被红色的浪潮中,那随风起伏的红浪是香客们系在花枝上用来悬彩祈福的艳色红绸。
一年一度的大花朝的花神祭依旧右长安教坊青楼表演歌舞余兴,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花神祭多了一项“千卉谱”遴选作为压轴。“千卉谱”其实就是美人谱:上到世族千金,世族女眷;下到江湖侠女,风尘奇女……只要年轻貌美且为众人所知,就有可能被编入千卉谱,千卉谱名列榜首的美人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
当然,遴选“千卉谱”不可能让那些身份高贵的入选者到场,最终与司仪站在一起的多是豪情美丽的江湖美人或是以美貌为生的青楼女子。
“今年的千卉谱:长安连府千金“白云烟色”连微娖;蜀中戬穹派“紫刃冰颜”冷霖露;扬州眠仙阁“落枝海棠”棠滟……”
司仪在台上报着一个个美人的名字,千卉谱名列第一的连微娖身为闺阁千金,不屑与江湖为伍。名列第二的冷霖露虽是江湖侠女,但她从来更关注的是自己的武功而不是自己的美貌(对千卉谱没兴趣),不远处的贵客席上只有赋有“落枝海棠”之名的棠滟到场。
海棠花研鲜液晕入茜草汁,金丝貂毛小笔蘸取并点入金银二粉,以美人蛾眉为枝描出一幅海棠落枝花额。花额下是一双仿佛总凝着轻愁的眸,微微轻抿似带幽怨的珠唇。一身绣海棠落枝的轻纱下的肌肤柔腻仿若无骨……棠滟,一朵流落青楼的落枝海棠。
台下熙熙壤壤的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棠滟身上,抛开一些色欲薰心的纨袴子弟,大部分观着心中除了赞叹之外都暗暗猜想:千卉谱排名第三的就有如此绝色,那么名列第二甚至是第一的那两位美人又该是何等的耀眼夺目?
可惜那两位的美,大部分人都无缘得见。连微娖她被编入千卉谱也只是一次非常偶然的“意外”:连家小姐一次随奶娘进香,在跪拜完菩萨抬头的一瞬面纱落下……当时庙堂外是漫天烟色的薄云,她曳地的裙裾边缘是云旖罗绣,玉白的颈上挂着一枚红线编入的云色玉坠。“白云烟色”之名由此而生。(后经连府下人证实,这是连家老爷为了让刚及笄的女儿吸引能为更优秀的女婿而刻意安排的)
而冷霖露的被入千卉谱则稍显……男人都有一根天生的贱骨。从容貌而言,冷霖露虽也丽质天生,但比起排行第三的棠滟其实还略微逊色一些。可她之所以能排入第二:冷气傲的她从来不屑以纱遮面,只以一柄紫鞘长剑行走江湖。身影快如紫电,砍下无数登徒子妄图轻薄的贼手!所以才有“紫刃冰颜”之名。棠滟虽美,但只要银子够就可让美人一晚相陪。人人可采的凡俗海棠当然比不得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锋利紫剑。
身在青楼,抛头露面招揽恩客是棠滟此行的主要目的:被编入千卉谱。虽是排入第三,但毕竟也是天下第三美人啊。如果因缘际会,上天垂怜,她说不定能凭着千卉谱带来的美名摆脱乐籍贯并为自己而真正寻到一名良人。
棠滟正勾勒着自己美好的憧憬。人群中,此时却传出一声轻嗤,声音很小,说什么也听不清,只看似乎是个发上束着珉玉的男子的背影。但长年迎来送往察言观色的直觉告诉她:那声音是在不屑她自以为傲的美貌!
怎么可能?这是谁?她非常自信自己的美:她承认,连微娖是美,的确比她美二分,千卉谱第一之名当之无愧;而冷霖露根本没有她美,这第三之名只是因为自己的这一身风尘。
不甘,傲气,好奇。让她悄悄离席并在人群中寻到了那束珉玉的身影……
男子?哦,不。应该说是一个俊郎的少年郎。他眨着一明朗微带笑意的眼睛等着她说完自己的疑惑。
“妾身,有何不妥之处吗?”
他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笑容,“小姐?”
“妾身方才听得很清楚:司仪在说千卉谱第三时,公子(嘲)‘笑‘了一声吧。”
“就为这个啊?”那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呀眨的,眸光深处带着少年的顽皮,“我可绝没嘲弄的意思。棠滟小姐,你喝过雨前龙井,六耳瓜片,云雾银针这三种茶吗?”
“这个自然。”
“这三种茶有什么共同点?”
愣了愣,刚到嘴边的一直备在肚里的最能讨好嗜茶恩客的品茶谱没有吐出来,只是略微带过的说了这三种茶的一些味感。
少年摆摆手指,啧啧两声,“小姐没明白在下的意思。”他的瞳孔上倒映出棠滟的容颜,“雨前龙井,六耳瓜片,云雾银针。再名贵,再甘香……说到底,不过就是丢进锅里,用手抓炒过的树叶子。”
“公子在笑入千卉谱的都是些个庸脂俗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涌入棠滟的心。
他笑了,俊郎的身形就像春日最挺拔的细柳,“这么说也行。”说出来的话直白得让人受不了,“连微娖我见过,一开始我真惊艳了一阵子。但等我看到她一转身,对庙里的和尚抛媚眼恶意逗弄时,什么惊艳都没有了。冷霖露嘛,其实我认识。 我曾见到她用她那柄紫剑杀鱼,还串着鱼肉放在火上烤。小姐你嘛,我不是说你不美,但如果你不是刻意装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的话,也许我会多留心一些的。”
“那……”棠滟面色顿了顿,“公子心中的绝色是什么样的?”
长发上的珉玉流过微光,“传说,寒山绝峰上长着一种稀世的雪莲,百年才开一瓣,要千年才能完全绽放。一旦绽放,就算是天寒地冻的寒山绝峰,它的花香会将整个山下的蝴蝶都唤来。但很少有蝴蝶能飞到花蕊之上,更多的被活活冻死的蝴蝶会铺满这花的周围甚是整个山头。”他笑了笑,“这花我没见过,但我见过和它感觉很像的人。”
让之甘愿赴死的美?那是什么样的美人?!棠滟无法想象。
“她是公子的心上人吗?”如果是的话,应该和他差不多岁数才对……既然是如此美貌,没理由没人知晓。
“不是,她是我失踪多年的姑姑。”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隆珏。”一名慈眉善目的长髯老者在人群外唤了一声。
少年对老者点个头,对棠滟微笑,“在下告辞了。”离去的少年郎,珉玉发饰束着的发丝着逸着一股随性的潇洒。
棠滟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回神后,她才暗恼见惯风月的自己居然会被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影响了心绪:就算真有那样的美人又怎样,不为世人所知也惘然。而自己仍旧是排入千卉谱的著名美人。只是,有着如此风采的少年居然对自己不屑一顾,她的心中……
名动江湖的阎罗愁常橼握着桃木小梳子梳理着被风吹乱的白胡子,横眼看了一眼盯着自己顽徒背影的美人,“功夫没见你长进多少,萧尔那色狐的一套你练得倒是到家。”
皇甫隆珏晃着脑袋,俨然一副顽劣到底的样子,“话不能这么说,师父。找情人很自然,但我不是师兄——只要是漂亮一点的都来者不拒。找情人理应找性情相投的才是,美不美倒是其次。毕竟论美貌,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当年的姑姑?”
很多年前,他是个顽劣幼童的时候,常随母亲去歧黄谷。那里,住着祥和的祖母和她的养女……父亲的义妹,他的姑姑。
记忆中的她,目光清澈温柔,玉一般的手总是藏在云袖之中。每次见她,她都是一身素妆,几乎从不带首饰仅用一根简单的长簪绾着一头长可曳地的青丝。微笑动人心魂,足可让天下红颜为之失色。那是一种不属于人世的美,这种美也注定了她的不幸:当年被传为妖孽的金眸冥皇得到了姑姑的心,但不知怎么的没留住她的人,其中的爱怨恩愁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晓。而最终得到她的人的却是他的舅舅——他母亲的兄长,现在的武林盟主凤心扬。舅舅杀了冥皇,得到了她的人却也永远失了她的心。
母亲恨舅舅,不光因兄长用最卑劣的方式得到自己的好友(母亲与姑姑亲如姐妹),因为他为了得到姑姑伤害了太多的人——甚至还逼死了外公。舅舅的手段是卑劣,但他其实只是个得不到所爱的可怜人:众判亲离,永远失了爱人的微笑。而从头至尾处于一种柔弱的受害位置的姑姑,最终还是最绝烈的方式无情地摆脱了他。
姑姑在回到歧黄谷后消失无踪,其中种种猜忌与疑惑现已随时间而淡去。她的名字也从此消失在江湖,甚至在忘昔庄中,他都不曾听过父母提起……
多年不曾听到名字唤出往昔的回忆,常橼有些意外,“怎么想起提雪丫头了?”当年一场造化弄人。那些争夺雪丫头的儿郎们,最终的赢家还是那个被凤心扬送上火刑柱的小子。
皇甫隆珏看身后那些追捧“千卉谱”的狂蜂浪蝶,对常橼一笑,“有感而发而已。”前阵子,娘30华诞,舅舅差人送来了贺礼……娘当场发作。抽出多年不用的细刃长刀把盘涅堡的送礼人赶了出去,并把所有的寿礼全砸净后丢出忘昔庄。要不是父亲理智的夺走母亲的刀,她一定会回到盘涅堡去杀了自己的亲兄!
——岳人!我当年就该杀了他!爹死在他手里!我哭,我求,可他不理,不听!冥皇死在他手里,听雪为此一夕白头啊!她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一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心玫,听雪要是在,她也不会让你杀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他只是我的杀父仇人而已!仅此而已!
原本欢欢喜喜的一场寿席弄得死气沉沉,却也让那沉寂多年的美丽名字浮出了记忆的深渊……
常橼心领神会:隆珏大了,曾经的很多秘密现在对他而言是用默契坚守的闭口不谈的家史。
“对了,方才提到师兄。”刻意转换气氛吗?大概吧。反正皇甫隆珏仍在用轻松自在的语气说着,“师兄成天和我说你对他太‘狠’,帮着师嫂让他在‘阴沟里翻船’。”把一只手放在耳朵上摆出一个揪的动作,“可怜玉狐公子萧尔他潇洒一生,如今却是英雄气短。
常橼眯了眯眼睛,顺着这个话茬离开刚才的敏感话题,“阿玳肯嫁给他是他几世休来的福气。”
那不肖徒色狐色胆包天,野性难该的四处“摘花”,在一次无意之中染指了艳丽多姿阿玳,就像他一贯的恶习——吃完,抹抹嘴,走人!但这一回,色狐失算了:阿玳是个有心思的姑娘,她可不像那些被色狐抛弃的女子那样只会无助啜泣……本是苗疆休蛊术的苗家女子,从不用蛊毒害人的她研习出一套利用蛊虫来为苗江父老疗伤治病的法子。阿玳利用所学,她悄悄在对萧尔身上种下自己改良过的双鸶蛊。
双鸶,苗江情侣用来确定彼此所在的一种对身体无害的蛊虫。种入双方身体后,只要一方远离,另一方就会感觉心中微微的一下刺痛。原来的双鸶蛊只是这样的浪漫玩具而已。但经过阿玳巧手的双鸶蛊:只要那色狐离开阿玳十丈以上的距离就会浑身剧痒,痒到抓花皮的痒;离开百丈距离就会浑身刺痛,痛到举步为艰的痛!离开千丈么……那只色狐在经过过百丈的折腾后,可没胆再试千丈究竟是什么反应。问阿玳?呵呵,她只是用“你大可以试试”的眼神瞧他。
而师父在其中扮的角色就是在萧尔欲哭无泪之时,以长辈的姿态责令负心的不肖徒娶下阿玳(终于遇到可以整治这不肖徒的好姑娘,老头子乐得几夜没睡好)。
被迫娶阿玳的萧尔心里当然是不甘愿的。但阿玳驭夫有术,她讲究的就是一个软硬兼施:当曾一度发话情愿跳护城河也不娶那“恶婆娘”的色狐现在就是老婆身边一条乖乖的哈吧狗。阿玳要是口渴,他马上献茶;阿玳要是生气,他献出耳朵让她拧着解气;阿玳要是无聊,他想着法的逗她乐……一开始,萧尔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巴结阿玳,好让她解双鸶。但日子久了,天天伴着一个从外观上绝对悦目,且对自己一心一意,愿意等待的好女人……他发现,守着一个女人的日子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熬;有的时候(阿玳不发火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幸福的感觉的。
卤水点豆腐,苗女擒色狐,天生一物降一物。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皇甫隆珏与常橼一起顺着长安的街市走回忘昔庄。自从盘涅堡与忘昔庄正式决裂后,“忘昔”就迁到了长安天子脚下(眼不见为净),皇甫一家也彻底摆脱了江湖身份正式成为富甲长安的商贾世家。而现如今的盘涅堡依旧是江湖纷争的风眼所在,堡主凤心扬以一身傲视群雄无可匹敌的武功与威势稳坐着武林盟主的位子。
边走,常橼边顺口道,“琼枝夫人到忘昔庄了。”
皇甫隆珏露出一个见怪不怪的神情,“这回是什么病?”为了让常年谪居住在歧黄谷的奶奶回忘昔庄住,早已迈过花甲之年的爷爷居然学着装病!每回都要等到回到忘昔庄的奶奶亲手熬的药后才能痊愈。但至于奶奶熬的药么……隆珏有一回亲眼看见,奶奶的药方就是一钵黄连加三碗水熬成一碗!
这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隆珏不知道。但至少每次奶奶回“忘昔”的人都很高兴,爹娘总是明示加暗示地告诫他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螫谲症。”
皇甫隆珏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病?”师父原本行踪不定,但可能是人上年纪后会特别容易感觉寂寞,最近几年老头子常常不定期地到他的小弟子皇甫隆珏这儿来小住一阵子。兴致上来的时候,他有时还会去扬州看看萧尔和阿玳过得这么样。
“不清楚。”
“不清楚?”师父,别以为我不知道:爷爷常向你请教各种“疑难杂症”。
常橼看着他的小弟子,“我随口乱编的,那老小子觉得听着合适就拿去用了。”一副事不关己,不责任的样子,“反正无论什么‘病’,药方都是一碗黄连水。”不过,也真亏得那老小子每回都灌得下去。
这一刻,皇甫隆珏真的觉得:他家的亲戚,所有的长辈夫妻中,似乎只有自己的父母这一对是最正常的。
长安城西街市旁的一个做糖人的小贩对坐在街市转角却一直盯着他的糖人看个不停的可爱小姑娘微笑,“要买个糖人吗?”
“谢谢,我不是想吃糖,只是觉得先……嗯,公……唔,小哥你的手艺真的很棒,做的糖人好漂亮。”似乎是个十三四岁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像只害羞的猫咪般缩着小身子坐在不惹人注意的街角,娇小可人的小模样因为抱着膝盖的胳膊的遮挡而看不真切。但露出胳膊外的那一双对着糖人滴溜溜转的可爱眼睛十分灵动美丽。
听到夸奖,卖糖人的年轻小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点混口饭吃的小玩意而已。”他从熬糖的铜锅里刮下一些细碎的糖粉,融成不足一小勺的澄金色糖稀,在一支很小的竹签顶上很快地做了一只拇指般大的小金鲤鱼,善意地递给那个小姑娘,“一点边角糖料,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谢谢。”平板的声音来自少年的,一个发色奇异的少年递给卖糖人的小贩几个铜板,拿过那条糖做的小鱼。
“啊,这是给……”看到那站起身的小姑娘的全容,小贩一下子愣住了……
小姑娘从少年手中接过金色的小鱼前对那个善良的小贩笑了笑,“我哥哥。”拿着鳞片清晰的漂亮小鱼嗅嗅,闻闻,就是舍不得咬上一口尝一尝。
“小荇你找到妈妈爸爸了吗?”
“没有。”
“可我明明……”
“这里不适合说话。”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着让这个有着一头墨绿发丝的少年有些不悦地拽着妹妹就走。
“唉呦!哪来的琉璃娃娃掉在我们的西街上了!”
“瞧瞧那小模样,我说啊,再过个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