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蛟的脸苍老而布满皱纹,略显浮肿的眼皮却拢着一双尖如如刀刃的眼睛,他的眼睛扫向他身后那些叫骂的江湖小卒。那冰冷的目光让他们立即噤声。
他开口了,“我要看断‘帝江’的宝刀和它的主人。”常年窝居在铸剑房的熔炉边,大量的金灰火烬早已磨哑了他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破旧的老风箱在呻吟。
对那些漫无目的,只知道他庄内来了不知名高手前来挑战的江湖人——皇甫岳人还可以推委拖延,最后想办法不了了之。而这个屠蛟……一开口就没有留给他任何退路,道出他根本无法否认的事实:当今武林盟主的宝刀帝江断在他府内,而且是被一个不知名的高手以一柄赛过帝江的宝刀所断!
怀璧其罪。皇甫岳人看着屠蛟以外的江湖人: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冲着小荇的那把小刀来的?又有多少是冲着冥天绝学而来(凤心扬因冥天的绝学而练就绝世武功一夕成名,这些在江湖上是公开的秘密)?
“屠先生。”皇甫岳人的余光捕捉到小栓子已经机灵的混入人群,并成功开溜,“在下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侬月’已去。”
“我又不是这些前来‘挑战生事’的无知小儿。”屠蛟没有回头的说着近乎侮辱他身后这些江湖后辈的话语,俨然就是一颗顽石,“只求宝刀一观,问那断帝江的小子几句闲话而已。难道这也有难处?”
皇甫岳人笑着拘礼,“是有难处。”他直起身,“那断帝江的是我一个刚得到家传的宝刀,不懂事的远房小侄。他知道凤盟主的帝江之名,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前去挑战。”笑,笑得随意,笑得自然,“唉,屠先生想必知晓:凤盟主是内子的兄长,与在下也(曾经)是‘好友’。毛躁小侄无礼之时,凤盟主因顾忌小侄的性命而自压内力……”
“你想说帝江是因为凤心扬的内力而断?”屠蛟锋利如刃的老目不容唬弄,“鸟中有王,名曰凤凰。凤亦有皇,名曰帝江。乐笛为鞘,刀身窄如剑,刀刃纤如凤羽。世人都知凤家家传宝刀帝江,但有多少人知晓:帝江是我屠家先祖为答谢凤家第一代家主所铸。那凤心扬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但帝江的方寸秋毫,金石刃度……当今天下,我敢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上前一步,气息中带着浓烈的压迫感,“断帝江?谁断了帝江?断帝江的兵刃为谁所铸?!”
想比屠蛟的激动,众人的兴奋,连闰楼的徐海鸿还算理智,“失礼了皇甫庄主。实在是在下听闻,贵庄内有武学独步江湖的高手,所以特来讨教一二,失礼之处还请……”
身后传来的一声少年的冷哼,皇甫岳人愣了一下。他转过身……那有着一头异色发丝的劲装少年不是小荇是谁?
“听雪还没走?”皇甫岳人讶异:不是说半个时辰后就“走”的吗?
一双冷俊非凡的眼睛扫了围着忘昔庄的武林人士一眼。不是屠蛟方才那种警告的扫视,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从一个脑袋,看到另外一个脑袋;从一个人手上的兵器,看到另外一个人藏在袖子里的兵器;从一个人的普通布衣,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奇装异服……就像站在一个视线不佳的看台下,扫视台上唱大戏的戏子们的眼神。
“父亲让我在走之前先来把这些无聊的人打发走。”他看了一眼皇甫岳人,眼睛里的一种探究让他这个当舅舅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无聊的吗?”
“哪来的狂妄小子!看我……”刀还没举到90度,小荇的手刃已经干脆利落地劈在这位仁兄的颈动脉上。
翻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白眼,苦练多年“金钟罩”并以此成名于江湖的石风掣像块软软的鱼肚一样滩在了地上。
……………………………死寂………………………………
小荇收回手,仿佛是研究的捏了捏刚才劈那个不知名人士脖子的手掌,从触觉的冲击中得出结论,“(打起来的感觉)和光(水泽光)的保镖差不多。”
大脑空白持续了很久,皇甫岳人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小荇,你在做什么。”这些围着忘昔的人面色越来越不善。
“正当防卫。”小荇回答得非常认真,“我与他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他却莫明其妙地拿刀砍我。我不想打着绷带回家,所以才把他打昏。”真的是非常认真的回答,小荇一只手拎起那个还陷入深度昏迷的仁兄的脑袋进行补充解释,“他的颈骨与脊椎都没事,最多昏迷4-5小时就会醒。不过,我不能保证没有后续的不良症状。”说完,松手,那个家伙的脑袋掉回地上……继续小荇所说的不能保证没有后续的不良症状的昏迷。
诡异的气氛笼罩在忘昔庄大门口,所有的视线都射向明显身为长辈的皇甫岳人。但同时也很明显的,刚才的那种蠢蠢欲动的气氛已经变了味……一击,让修习“金钟罩”的趴下?而且还能把握住不致之死地并能估算出清醒的时间?
这一瞬间,皇甫岳人突然觉得自己和心玫所生的隆珏……他真的真的已经非常“满足”。
顺直如刃的墨绿发丝羁傲的落在肩头,“舅舅,你们这里的警……官府不管的吗?”见皇甫岳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光天化日,私自携带大量冷兵器马蚤扰民宅,同时还想登堂入室试图‘伤害’主人。”见人群中有人似乎想辨驳,“你想说比武?但只要被比的对象不是出于自愿,那么就可以归结为蓄意的殴打伤害不是吗?”
除了身为舅舅的皇甫岳人(其实脸色也很诡异),所有人的脸都青白相交……
“帝江是你断的吗?”沙砾般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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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古,男子7岁称为“韶年”;13岁至15岁称“舞勺”;20岁称“弱冠”;30岁称“而立”;40岁称“不惑”;50岁称“知非(天命)”;60岁称“花甲(耳顺)”;70岁称“古稀”;80至90岁合称“耄耋”;100岁称“期颐”。
现年103,已过期颐之年的屠蛟的双瞳中倒映着这个尚在舞勺之年的后辈:他的眼睛看的不是少年过人的皮相,也不是他那惹人发怒的羁傲气息……
那双手,从指关节和方才并掌时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修习并精于早已失传江湖的“鹰指”——修习“鹰指”,必须将十指指关节在不碎裂的情况下断离后以妙法重接,由此才能炼出十根利若兵刃碎骨裂腑的“鹰指”。
方才挥掌,掌风中带着焰灼之感,必定是修炼过目前江湖上 已无人会的“炙炽掌”。可当他劈下这一掌时……为了不至人命,他用 “玄冥真气”自压掌力?
“玄冥真气”与“炙炽掌”是完全相克的两种武功。别说同时修炼,哪怕是修习完其中一种再练另外一种时……不是血脉爆沸就是皆体寒冻而死!
屠蛟双目精光爆射:不光是“鹰指”“玄冥真气”“ 炙炽掌”,看这孩子指间的薄茧及步伐的变化,似乎还学过很多杂家外功(搏击,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柔道,剑道,西洋剑……)。
“你说那把刻着凤凰的刀?”小荇也打量了这个明显是这群无事生非的人的“领头”一眼:很老很老的老爷子,丢在现代的话应该可以被载入人类寿命极限迪尼斯记录。精神也很好:像只不服老的老斗鸡,随时都要冲上来和你打一场的那种,“是我弄断的。”他从怀里拿出他的坎查匕首,“就是这把刀。”
屠蛟接过小荇的匕首,细细研究了一番短如春笋的小刀到底有何……神色渐渐不稳!
“这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屠蛟的郑重让在场的江湖人看这刀的眼神渐渐变得贪婪。
名家之手?“小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不记得了。”他拿回自己的匕首:不见得说是现代军火公司批量制造的吧。
看着这刀的长短,屠蛟的眼神中突然划过精光!突然出手,一双布满伤痕与皱纹的手的目标不是匕首,而是小荇的脉门!
反掌!错手!且以柔术绕过精纯的掌力,以巧力借力打力!将鹰指以擒拿方式使出并注入玄冥真气,小荇直逼屠蛟双手手腕各处控制活动的关节、血管与神经。
如同屠蛟莫名的突然出手,他的收势也显得突然并也带着一些莫名,“鹰指和玄冥真气一起用……你就不怕废指吗?”双手皮肤已经出现数道紫红的冻点,而他只是撤下掌力内力一吐——手部皮肤表面的冻色已經完全消失。
真的是很厉害的老爷子,而且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蛮横无理——和屠蛟过招的两条胳膊都感觉到隐隐麻痛,但真的只是一点隐痛,经骨都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父亲教他武功时也会压制自身浑厚的真力,刻意留手。
“让真气绕过重要神经并由甲面吐出就行。”
“‘玄冥真气’与‘炙炽掌’你怎么在一起用的?”屠蛟疑惑:他只听明白似乎是让玄冥真气改走经脉?
“一样的道理(避开重要神经),不过别让这两道真气在体内汇聚。”如同对付呆在同一个鱼缸里的两条斗鱼:既然无论如何都会相争,那么干脆将二者隔绝。
“小子,你每日用多少时辰练武?”屠蛟的脸色未变,但他的心里……让相克的武功相融是学武的禁忌,多少早已消失于江湖的武学宗师曾毕生苦苦研习却徒劳无功。而这个舞勺之年的少年却能如此轻松地驾驭?
“一到二个时辰(二到四小时)。”武功,对他而言就像洛丝萝琳学校的数学、物理、历史、化学……课。他喜欢学武,但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练功房里。
这里补充:小荇没有把他下意识练武的时间算进去:他在听雪的茶店里帮忙,开核桃用(练)“鹰指”;空手拿烤盘用(练)炙炽掌;帮忙凝固调好的果汁啫哩用(练)玄冥真气。有的时候,他还会帮戴奥恩庄园有腰痛的老园丁修剪百年老橡树:不用梯子,直接用轻功在细枝叶上来回走动。哪怕是在学校的时候,他身上也习惯性的带着父亲送他的“护膝”与“护腕”……每一个都重达百斤。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怀疑与嫉妒的荆刺种子种入众人的心中:一天十二个时辰,多少苦练一生之人都嫌不够,恨不能一天生出三十六个时辰来。可即便苦练至此,很多人也不见得会拥有这少年一半的身手!
青春岁月就是在不断的练功,炼兵刃,不断的搜寻更上成武学秘典中渡过的屠蛟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触……
如果不是少年不是在信口雌黄,就是上苍对他实在太过厚爱!
一旁的皇甫岳人心里想起的则是凤心玫的一番话……
——岳人你说的一点也不错。
——什么?
——放眼江湖,无论是皇甫家还是凤家……都能算得上个中侨属人中龙凤……可只要和听雪与冥皇他们一比……就好比渠中的鳅蚓鲻鱼遇到落下云端的黑龙银凰。
屠蛟心中渐渐浮起一个消失于江湖的绝傲身影……那个人也曾有一身天纵的习武奇骨,各种绝学禁忌对他如同儿戏,肆意修改秘笈使其方便修炼更是易如反掌。
“冥天是你什么人?”一时间,围着忘昔庄的江湖人士又开始沸腾,不少人已经亮出了兵刃!
“血统上应该算是祖父。”
“冥天是你的祖父?那么你就是冥天唯一的独子朔夜所生的儿子?”人群中,持方天子锏的喾翔帮大弟子葛珞冷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冥皇朔夜被凤盟主烧死已经有多少年?他的妻子冥妃失踪又有多少年了?幽冥鬼府的小小余孽在这里冒充冥皇之子?”他在嫉妒,嫉妒这个稚龄少年的天纵奇骨和那一身奇绝的功力!
小荇的眼睛看了过来,并停留在葛珞的这一双兵器上……猛兽般的眸光让葛珞的手没由来的一颤!
皇甫岳人脸上一派和气已经基本用尽,“小荇,你先和听雪回去,这里舅舅处理就行。”算算时辰,小栓子应该已经带着守城督统人马到了东街口了。
没等小荇回答,屠蛟的目光掠这群江湖人,“怕了么小子?你要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你舅舅的府上今后可就没太平日子了。”
“屠先生。”皇甫岳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小荇看着屠蛟,那眼神似乎在探究他到底想做什么。
屠蛟往后一步,露出缩在他身后的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如果你把这些人逐一‘打发’,我以我屠蛟之名立誓:从此‘忘昔’再无江湖是非!凡是招惹‘忘昔’者都由我屠蛟诛杀!”
所有在场的,除小荇之外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个誓言的分量可不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小荇非常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有效期呢?你今年贵庚?你誓言的有效期是多少年?”见他愣了一下,似乎是不太明白,“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就算你突破人类寿命极限尚在人间,但你能保证——你驻着拐杖也能打架吗?”对这老爷子的欣赏是一回事,但舅舅家……或者说自家人的利益又是另外一回事。
“哈哈哈哈……”人群之后传来的一阵老妇的笑声让屠蛟的脸色更为难看。
他屠蛟之名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但这的确也是事实:百岁的人瑞又如何?老了,而且真的已经很老了。
“小子,你叫什么?”一张老脸上的盛怒渐渐平伏了下来:从未萌生过收徒之念的屠蛟真的开始欣赏这个狂妄小辈。
“‘荇’。”
“做我徒弟如何?”屠蛟看着小荇,“要是成了我的徒弟,以你的天分只需两年就能尽获我的精髓。十年,不!五年之后,必定成名于江湖!成为一代……”
“那有什么用?”
“……………………………………………………”
“你是很强,我相信要是成了你的学生,我的确会很强。但这些有什么用?”小荇看着那群脸色通红的江湖人,“我学武,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而你们这里学武,却是为了拿着冷兵器到处惹事生非、持勇斗狠,相互仇杀。”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愕然?当然有。习武就是为了不断寻找高手,不断的在无数次的比试中提升功力,这些都是师门祖祖辈辈定下的潜规则,但被这孩子一说……在场的武林人士愕然许久的不在少数。
反驳?当然也有。如果习武真如这少年所说的只为自保,那么那些苦练一生终于得到傲视江湖的功力之人该置之何地?那些为了拥有高强武功而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经脉尽废之人又将置之何地?
“说得好!!!”人群后的一声内力雄浑的男音压下了反驳之声,话音中暗藏的纯阳内劲让在场的一些内力薄弱的耳鼓阵痛。
一骑着匹栗色高马的中年武将在人群外满目激赏地看着这异发少年……
那一身战甲,不同于寻常的守城将领。甲胄上沾有风尘沙砾并带有明显的刀剑伤痕,表面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些褐色的“污渍”;那胯下的栗色马儿,也不同于官宦人家圈养的跑马。精壮骠悍的体魄上所批带的马具上带有御敌的利棱,利棱的一些边角都呈现出略微“磨损”的迹象。
他的微笑带着唯有沙场才能熏染的独特戾气,因常年握兵刃而带茧的手轻轻一挥:金戈甲胄相摩擦而发出的整齐的行军声。不消半刻,全副武装的大周兵士已将拥堵在忘昔庄外的江湖人包围。刀戈长柄一声整齐划一的杵地,所有的利刃都对准这些手握兵刃的江湖人!
“在下惶恐,居然劳动晁将军亲自出马。”第一个出声的皇甫岳人,他不紧不慢地上前行礼。
在场众人定睛一看:为这位将军牵着缰绳的不就是忘昔庄的看门小厮(小栓子)么?
不耻的眼神,鄙夷的话语一时间淹没了皇甫岳人:作为曾经的江湖魁首不可能不知道惊动官府是江湖大忌!但惊来的这个人……西抗土番,北拦突决,东破高丽。只知道师从江湖名门,拥有一身不俗的功力却从军入朝——大周名将,晁炅。
看他一身仆仆风尘,显然是刚刚还朝不久,连沾有血污的战甲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匆匆赶来:皇甫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这阵势没让屠蛟的态度改变多少。相反的,他对这位晁姓名将冷笑了一声,“看来你终于爬到你想要的位置了。”
晁炅利落地翻身下马,一身战甲在走动时发出雄浑的节奏,“你也还是老样子,爹。”
这一生爹再次惊掉了众人的眼珠:屠蛟什么时候娶亲生子?而且这……晁炅?!
(雾幽:纯属瞎编乱造,历史优的大人请别较真。)
“不敢当。”屠蛟的老脸冷得很。
晁炅笑了笑,转身看向一旁的小荇,目光中纯粹的欣赏,“小子,有兴趣参军吗?”一边说着,他没有忘记示意手下兵士看好那些始终没打算放下刀剑的江湖人(如有反抗,以大周律法立斩!)
屠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是我徒弟。”
“噢?”晁炅神色未动,“小子,你拜这老头为师了?”
他父亲屠蛟从来就没承认过他晁炅这个儿子,而他自己也不屑有屠蛟这个父亲。
——爹,学武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杀我?我杀你?你来我家放火,我去你家灭族?
——这就是江湖,人心险恶再正常不过。
——正常?我们空有一身惊天彻地的武功,成天却在不断重复着再无聊也没有的事……爹,这个江湖我没兴趣了,我的武功我想用在更需要它的地方……
——你……你居然从军!你居然舍江湖而从军!
“没有。”小荇看着微露得意的晁炅和面色不悦的屠蛟两……人,“你们父子吵架,别把我扯进去。”神情中明摆着两个字:无聊!
这一回换成晁炅晁大将军的面子挂不住了,皇甫岳人忙上前致歉,“小侄莽撞,冲撞将军还请……”晁炅将军来得奇怪,朝廷一品战将怎会管这江湖杂事?他原来让小栓子去请的可是普通的守城督统啊。
“呵呵呵……”还是刚才的那阵老妇的笑声。
这笑声让晁炅的神情变得更为尴尬,但他再次看着小荇时倒没了方才的那种调侃。
“告诉你的母亲:有故人拜访。”郑重的语气让小荇下意识的留意隐藏在人群中的……
大幅唐袖边缘用暗隐的金线绣有龙纹,满头的华发被名贵的发饰盘结得高贵华美,七八十岁年纪却散发出一种让人从心底里想要膜拜的威严与尊荣。
发现小荇在打量自己,她慈蔼一笑地对他微微点头,动作间难掩那一身金玉般的贵气、逼人的帝王气!
在这个时代,能让一个将军惟命是从,并符合这些特质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小荇走入人群,向那位不知名的贵妇低下他骄傲的脑袋,“失礼了,我这就去告诉我母亲。”十分优雅地施礼,起身的动作透出浑然的高贵,走回忘昔庄大门的步履融有幽冥鬼府独门轻功魅魑眩天。
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浮现在贵妇唇边,年迈却仍显容光的玉颜露出赞许,“果真是她的孩子。”一个眼色,止住了晁炅想要行礼的动作。
皇甫岳人脑海中灵光一现!在众人的讶异中,他立即有礼地上前,“夫人,请进庄一叙。”
她微笑着睨了一眼忘昔庄门前的江湖人,口吻中带有独特的命令感,“那么这儿就交给你了,晁将军。”跟着皇甫岳人进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