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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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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帝却仿佛没有听见 良久之后 冷冷的吩咐了一声: 传朕旨意 择日将惠王接回宫中 朕亲自教养。 玉川书屋 吴永连声音猛然低了下来: 皇上 奴才昨夜已经派人去过了 可是惠王他 不肯回来 皇帝身形猛地一顿 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 冷笑起来: 也罢 也罢—— 转过身 他看着眼前这座宫殿 冷冷道: 给朕 烧了这翊坤宫!

火烧翊坤

闻言 在场所有人皆大惊失色 吴永连倏地跪倒在地上 刚要说什么 脑中却蓦然想起敬妃先前所说的话—— 什么话当讲 什么话不当讲 吴公公应当很清楚罢? 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犹豫着 该不该将那八个字说出来。请用 访问本站恩断义绝 永不相见。这是多重的八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承担得起。正在犹豫间 忽然听到后方传来通报的声音: 贵妃娘娘到—— 吴永连登时满头大冷汗 庆幸自己没开口。敬妃匆匆而来 向皇帝见了礼 低声道: 臣妾听说 皇上要火烧翊坤宫? 皇帝冷哼了一声 看向旁边的侍卫: 还不动手?皇上请三思! 敬妃亦跪了下来如若皇贵妃回了宫 见了这样的情形 心中会怎样难过?皇上 皇贵妃已经失去孩子了 怎能连栖身之所也一并失去? 孩子!皇帝心中猛然一缩 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捏住 喘不过气来 冷笑道: 栖身之所?连孩子她都不稀罕 一个栖身之所 你以为她会在乎么? 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他给了她整整两个月的机会。品|书|网 一开始 他确是狠了心 恨她 恨到了骨子里。孩子 那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而她竟然可以那样残忍 亲手打掉自己的骨 !而后 每个独寝难眠的夜晚 每每痛入骨髓 醒来之后却没有她他不知道哪一种痛更甚 可是他竟然慢慢的动摇了 他在盼她回来!他逐渐变得没有立场 即便她是为了楚瑾瑜吧 即便是为了楚瑾瑜打掉他们的孩子 即便他心中再恨再痛苦 只要她肯回来向他认错 跟他说一句 对不住他可以用尽全力逼自己原谅 逼自己遗忘 就当没有过那个孩子 他们以后还可以有很多 只要她肯回来。他一直在等 可是越等 一颗心变得愈发满目疮痍。楚瑾瑜回到朝堂的那一日 他看着楚瑾瑜日渐瘦削的身影 却只觉得他意气风发 仿佛向他示威一般 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 而他这个皇帝 这个所谓的丈夫 是有多失败。品书网 萧逸 他一直迫于天下悠悠之口而未曾动过他 可是同样在那一日 他力排众议 将他外调至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做一个闲王。安子陌 最无辜的安子陌 他不过是看了一封他递上来汇报军情的奏折 却也想起了从前的种种 一道命令将他派去了古犁戍边。他依旧等 近乎固执 却又残忍的等着她回来 等着她自己主动回来。直到年三十那日 她依旧未曾回来。他终于忍无可忍 派了探子去查探 得到的消息却是尚书府毫无动静 而她也只是始终呆在房中。竟是这般的让人绝望。她宁肯安安静静的呆在尚书府 也不肯回宫。在除夕的酒宴上 他喝得花了眼 在每个妃嫔脸上去寻找她的眉眼 可是不是 统统都不是 没有一个是她!在她的心里 或许从头到尾 他都不算什么 而他 竟这样痴 整整十年的时间 他都在想谁?最终 他让自己酩酊大醉 不省人事。所谓醉生梦死 他在梦中看见她 看见那一场盛世烟花 他为她燃放的烟花。彼时 她在他怀中辗转承欢 抵死缠绵。然而到头来 竟然都抵不过一场梦。到方才 吴永连告诉他 昨夜出宫去见了她 实际上便是接她。接她。这两个字他在心中想了百转千回 却从来没办法让自己做到——如果他做了 对自己那无辜而逝的孩子来说 是不是天大的不公?然而天知道 当他听到吴永连说出来的时候 心中竟然是如释重负的 可是吴永连接下来的话 却再次将他打入地狱——他亲耳听到 亲眼见到的事实 到如今 她却仍旧不肯面对!他蓦地想起她死里逃生 来到军营那一夜 她哭着求他放她走 还说两个人在一起 彼此都累。这句话在他当时听来简直是荒谬 可是此时 他才终于有了体会——是真的累了吧?该放她走了吧?她要的自由 她要的解脱 他给她 同时 也是给自己的解脱吧?他终究不愿意再等下去。每一个无眠的夜晚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难熬。她从未伸手抓紧过他 因此他的一双手 不仅要抓住她 还要抓住自己 与她放在一处。如今 他终于要让自己放手 一双手 放开两个人。皇帝火烧翊坤宫的消息传到宫外 举城震惊。大胤开国以来 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皇帝火烧宫殿。而他火烧宫殿的原因也众说纷纭 伴随着皇贵妃从宫中失踪的消息传得绘声绘色。有说是因为皇帝终于发现了居住在里面的皇贵妃是妖孽 所以放火连她一起烧死;有说是因为皇贵妃仙逝 皇帝伤心过度 不想睹物思人 故此烧宫。而那时 轻尘正在楚天济的书房内 静静看着楚天济从袖中取出一叠的银票放到桌面上 眸色沉静的看着她: 尘儿 我素来有话直说。如今你身份尴尬 留在这里 对楚府 对瑾瑜 都不是什么好事。瑾瑜如今丧妻 他日必然要续弦 可是有你在 事情绝对不会顺利。

一起走吧

楚天济脸上亦没有什么波澜: 你有自己的打算? 轻尘淡淡一笑 眸中微微有些茫然: 没有 不过想去的地方却还有。请用 访问本站 楚天济点了点头 道: 如此甚好 我为你安排马车。多谢舅舅。 轻尘淡淡起了身 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尘儿 楚天济忽然出言唤她 轻尘转过身 他神情似乎一顿 随后方才将桌上的银票一推只身在外 总是需要钱财。 轻尘淡淡一笑 转身走过来 从中抽了两张 又道: 舅舅能否给我一些碎银子? 楚天济心中莫名一怔 随即打开手边的抽屉 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她: 趁着瑾瑜外出未归 你还是快走吧。 轻尘依旧只是淡淡一笑: 谢谢舅舅。 语罢 接过钱袋 将那两张银票也装进去 转身离开了他的书房。没有再去向冯夫人道别 甚至连东西都未收拾 轻尘径直便向后门走去。身上微冷 她伸手一摸 原来忘了平日里披的狐裘 然而一迟疑 却还是没有转身。来到后门口 早已有人等在那里 马车也已经准备得当。轻尘刚要登上马车 却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唤: 姑娘。 她微微一怔 这一个称呼 离她已经极其遥远了 此时听到 却仿若时空交错一般。品|书|网 她转身一看 却是从前府中的一个丫鬟 手中捧了一件藏青色的大氅 上前为轻尘披上了: 姑娘一路当心。 轻尘抬头看了看乌朦朦的天空 忽然间轻笑起来 转头道: 多谢了。 语罢 弯腰上了马车 放下帘子。马车很快行驶起来 而楚府的后门也很快关上了 轻尘拢紧了大氅缩坐在车内 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快要到城门的时候 打起帘子看向外间的车夫: 在前方将我放下吧。 车夫一愣: 可是姑娘不是要去南边吗? 轻尘淡淡一笑: 先生 我不想连累于你。今儿初一 您还是早些回去与妻儿一起访亲比较恰当。 那车夫听得懵懵然 却还是依言将轻尘放下了 自己转身往回而去。轻尘怔怔的在原地站了片刻 方才移步往前走去。接近城楼 风很大 她走得有些艰难 却还是固执的往前走着。然而 仅仅走出了数十丈 忽而便听到后方传来刀剑的声音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果真还是来了。年初一 又是正午时分 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 即便有人 见了她身后那几个杀手模样的男子 也匆忙的逃开了。品|书|网 一阵狂风袭来 轻尘不 又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转身去看那四个装扮普通 却都手持刀剑的男子 见到他们连面容也不屑遮挡一下的时候 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屑于遮面 是因为胸有成竹 这次必定是要她的 命了。 敬妃娘娘未免太心急了罢 我这才走出尚书府一个时辰不到 便要动手了么? 几个人先是一怔 随后为首那人冷笑一声道: 天寒地冻 贵妃娘娘担心皇贵妃您冻坏身子 嘱咐属下们早些动手。 轻尘淡淡应了一声 冷笑道: 是吗 那便动手吧。 闻言 那几人倒再次怔住了 随即 为首那人缓缓走向轻尘 看着轻尘那张淡然的脸 迟疑了片刻 终要将剑指向轻尘的瞬间 突然间 只听得 铛 一声 他手中的剑不知被什么击中落地 紧接着 斜里倏尔冲出来一匹马 马上的人伸手一捞 轻尘便已置身于他身前 跑出了极长一段距离 方才勒马回身。 你怎的那么傻 站在那里任那群人杀么? 他语气怒极 丝毫不似平日的温文。轻尘回头看着他 轻笑: 因为我知道你在暗处 傻瑾瑜。 看着她的笑 楚瑾瑜又生气又心痛 然而却来不及和她说什么 看见又追过来的那几个人 低声吩咐了她两句 提剑下马。轻尘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与那几人交手 忍不住淡淡笑了起来。楚瑾瑜便是楚瑾瑜 文韬武略 皆这般的过人 即便经了这样多的变故 即便经了那样重的伤 他依旧可以出类拔萃 即便是同时面对着几个对手 也绝不会显得势弱。一番苦战 那几人皆负伤而逃 他身上也微微有受伤处 只是皆为皮外伤。 平复了呼吸与情绪之后 他方才转身过来 牵了马: 现在去哪边? 轻尘看了看他身上的伤 轻叹道: 去医馆吧。 医馆内 他在里间包扎 而轻尘则一个人坐在外面 看着门口两只玩闹在一起的小狗出神。没多久他走了出来 除了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损 倒是看不出什么大碍 轻尘方才松了口气。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他牵了马 沉默的与轻尘并排走着 良久之后才道: 你怎知我在暗处? 轻尘回过神来 轻笑了一声 看向自己身上的大氅: 还不是因为它。是因为你不在 我才选那个时间离开 偏偏又有人送来了这个 你怎会不在? 他低叹了一口气: 最近我总是不断想起成亲前的那段日子那时 便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形下 你离开了 这一次 我不能让自己不知道你的离去。 轻尘轻轻笑了一声 顿住脚步看向他: 送君千里 终须一别。瑾瑜 你帮我另找一辆马车 不必这样送我了。 他的手紧紧捏着缰绳 良久之后才低声道: 去哪里?可能会去桃花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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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痒

初三。

皇宫,承乾殿外,吴永连站在阶梯上,远远看见风林过来了,忍不住提起了一颗心。

“皇上呢?”风林上前,见着四处都没什么人,忍不住也放低了声音。

吴永连低低叹了口气:“早上那会儿刚闹过一阵胸口疼,好不容易服了药,这会儿正休息呢。”

风林忍不住皱眉道:“胸口疼?该不会那呕血的病又犯了吧?”

“血倒是没呕,不过我看忍得可是辛苦的模样……说不定便是已经呕了,只是强忍着……”吴永连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长此下去,可怎么是好?对了,你出宫查探得怎么样?”

风林怔了怔,随即才苦笑道:“我正担心的,才是这查探到的事情呢。”

四周忽而又寂静了,一个内监总管,一个侍卫统领,在承乾宫外的台阶上并排而立,寒风吹过,卷来一两片雪花,也卷起两人的衣袍下摆,在寒风之中簌簌作响。

“还是瞒着罢。”良久之后,两人竟同时叹了口气,齐声说道。

殿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昏睡中的皇帝发了汗,只觉得口干舌燥,喃喃唤了声“尘儿”,又道:“你要喝水吗?”

良久没有回应,他猛然惊醒,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有什么东西蓦然从胸口滚落,定睛看去,却是那半颗明月珠,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谁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心中瞬间空荡无物,仿佛有风都能吹得响。满室的温暖之中,他蓦然感到了凉意,直直的透入心中。

死都不会放手,到如今,却还是放了手。萧晟,原来你的死期,来得那么快,那么早……

————————七年后————七年后————七年后————七年后——————

“娘亲,娘亲!”

一大早,便有女童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轻尘不堪其扰,睁开眼睛一看,天尚且没亮,便忍不住捏了捏床边女娃粉嫩嫩的小脸:“丢丢,你要做什么?”

“娘亲!”丢丢顿时垮下脸来,不满的嘟着嘴,“你今天吉幕大会啊,你答应了要带丢丢去看勇士们摔跤,还不起来?”

轻尘无奈的坐起身来,将女儿抱进怀中,笑道:“傻丢丢,现在天都没亮,勇士们都还在歇息,谁摔跤给你看?来,在娘亲怀里再睡一会儿。”

闻言,丢丢便甩掉脚上的小靴子,爬到轻尘怀中,搂着轻尘的腰躺了下来。只安分了一小会儿,忽而又扬起脸看向轻尘:“娘亲,今天能见着爹爹吗?丢丢已经半个月没见过爹爹了,他是不是不要娘亲和丢丢了?”

轻尘禁不住头痛,无奈苦笑道:“别胡说,你要见他,今日便可以见到了。”

“真的?”丢丢立刻开心起来,头拼命往轻尘怀里钻:“丢丢最喜欢见爹爹了,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轻尘没有说话,假装已经睡着了。丢丢安静了片刻,忽然又动作起来,摇着轻尘不准她睡:“娘亲,你继续给丢丢讲故事,上次讲的那个七仙女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轻尘无奈,只能睁开眼睛道:“后来啊,七仙女就与董永男耕女织,生活平静幸福。”

“就这样啊!”丢丢满脸失望,不满的嘟哝了两句,终于没有再打扰轻尘,安静了下来。

然而轻尘却再也睡得着,垂眼看了看丢丢乖巧动人的睡颜,无声的微笑起来。那个传说,结局那样的让人怅惘,而丢丢小小年纪,如何能告诉她?

天微亮的时候,轻尘起身来,一看丢丢,却又睡得正熟,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将自己整理梳洗完,一打开门,却蓦地发现檐下站了一个人,唬了一跳,待看清是安子陌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却见他身上已经沾满了露水,忍不住蹙眉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敲门进屋么?”

安子陌掸了掸身上的露水,笑道:“我不是怕搅了你们的清梦吗?前些日子答应了丢丢带她去看吉幕大会,这些天又一直没见着她,我怕她以为我忘了,与我置气。”

“都是你将她宠坏了,如今越来越没规矩。”轻尘将他让进屋,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又道,“她在屋中睡着呢,我先去做饭。”

安子陌却依旧只是微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中。

当轻尘端了早食出来时,屋内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笑作了一团,尤其那个小的,不停地尖声大笑,丝毫不像个女娃。轻尘忍不住蹙了眉,上前敲了敲屋门,正在安子陌怀中撒娇的丢丢一见着她立刻便安静下来,乖乖唤了一声:“娘亲,用早饭了吗?”

坐在桌边,丢丢也只是一味黏着安子陌,不停地将自己碗中的食物往安子陌碗中挑,不停道:“爹爹,你快些吃,多吃一点!”

“丢丢!”轻尘不悦的看着她。

安子陌忙笑道:“你别怪她,难得可以吃到京城的食物,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在公衙内,成天都是古犁的东西,牛||乳|马||乳|,可叫人发慌。”

轻尘无奈的搁下筷子:“你欢喜?她才欢喜呢,都将自己不喜的食物往你碗里拨,偏生你还这样一味纵容。”说完,轻尘站起身来,作势要走的样子。

“娘亲你别生气,我吃,我都吃!”丢丢见状忙的离开安子陌的身畔,乖乖坐好了身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还对轻尘道:“娘亲你也快些吃,我们一起去看吉幕大会!”

见状,安子陌和轻尘相视,无奈的苦笑起来。

挥别过去

古犁,位于大胤与天朝边境的一座小城,民族杂居,农耕极少,边境居民多以畜牧为生。草原之上多为游牧帐篷,而草原边境也有着汉风的民居。此地虽位于两国边境,但民风却极为纯朴,临近的两国居民也相处极为融洽,特别是七年前安子陌被派戍边之后,更是愈见繁荣。

而今日所举行的吉幕大会,是草原上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将会持续半月,其间又各类活动充斥其中,热闹非凡。今日的摔跤大会便是第一轮最盛大的活动,也是将会吸引最多人观看的节目。

轻尘没想到丢丢不过六岁的年纪,也会对这种属于男人间搏斗的节目有兴致,前些日子磨不过她,勉强答应了今日带她去观看,没想到她却更早的与安子陌达成了共识。倒真真是个狡猾的丫头,轻尘心中忍不住叹息,但见她兴致高昂,终也没有说什么,用了早饭之后便与安子陌一同带她前往大会会场。

虽然时辰还早,但草原上的人们早已活跃起来,一路上,不停有人上前向安子陌问好,也与轻尘说笑两句,再顺便逗逗安子陌怀中的丢丢。丢丢人小嘴甜,见谁都热情洋溢的招呼别人,倒是时常将安子陌与轻尘冷落在一边。

安子陌见轻尘闲得四处张望,低低咳了一声,道:“前些日子收到了瑾瑜的一封信,我倒是忘了带来给你。”

轻尘回头望着他,笑道:“你大致说说他都讲了什么不就行了,何苦非得巴巴的带过来给我?”

“倒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莫家那位小姐有了身孕。”

“真的?”轻尘先是一怔,随即喜道,“这倒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怕舅母此时得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了,便是我也禁不住要为他念一念。

莫家小姐,是楚瑾瑜四年前续娶的夫人,在谢梦芜丧期满了三年之后。

缓缓向前走着,轻尘忍不住想起了七年前离别的那一刻,他打马直追上来,撑在马车窗口,对她说:“尘儿,这一次,你叫我怎么放你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轻尘怔住了,长久的看着他仿佛再一次明亮起来的眼眸,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妹妹!”他喃喃的唤了一声,“已经到了今时今日,为何,为何……”

“瑾瑜!请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最疼爱你的父母,如若你这般走了,教舅父舅母情何以堪?瑾瑜,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即便是今日遭逢劫难,有朝一日亦一定会重返高位……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走得安心,你知道吗?瑾瑜,自小你便疼我,这一次,也请你当做是心疼我这个妹妹,让我一个人走,走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可以吗?”

他怔怔看着她,长久无言。妹妹,将她当作妹妹来心疼。十年啊!到了今日,他终于要将她纯粹当作妹妹来心疼!

轻尘看着他,亦是长久的沉默,半晌方才道:“瑾瑜,我知道嫂子这样一去,舅舅必定要你续弦,为楚家后继香灯。当日嫂子请我劝慰你,如今我却要走了,便在这里将以后的所有一并劝慰……不要忤逆舅舅,不然,只怕嫂子走也走得不安心……”

良久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却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妹妹,我再护送你一段,当真安全了我再返回,也不迟。”

轻尘终于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坐进车厢内。

他一路护送,走了将近十里路,轻尘终于劝得他返回,一车一马,背道而驰。她看着他离去,而他却头也不敢回,一路狂奔,纵使明知这一别可能便是永远,他也不敢回头。

只因为,怕自己内心好不容易才筑起的那道墙,因着一回头,便会尽数崩溃。

当他终于消失不见,轻尘便转而叫船家送自己去码头。之所以告诉楚瑾瑜自己会去桃花源,是因为要要他知道自己终究有归处,他不必担心。但实际上,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若要去桃花源,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她不想再将灾难带给旁人,倒不若一叶扁舟轻帆卷,游遍这天底下的名山大川。

轻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这般自在无忧的度日,所有的捆绑都已经散开来,再没有了束缚。没有人会骂她是孽种,周围也没有了高高的宫墙,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得让人失神的。

而遇见安子陌,是在三年之后,楚瑾瑜娶亲之时。三年内她都游踪不定,天南地北都在走,却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放过她,一直在查探她的下落,终于在那个时间发现她的踪迹之后,誓要斩草除根。

面对着再次出现的杀手,轻尘并没有惊讶,而当斜里再次出来两个人护着她之时,才是她震惊的时刻。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身边一直有安子陌派来的人,在一路保护她,难怪,所有的行程都出奇的顺利。

麻烦幸福

于是终于在古犁安顿下来,带着丢丢一起,一晃便是四年。在古犁的生活确是安宁平静的,轻尘也很喜欢,尤其是多了丢丢,平静的生活也不乏乐趣。但是唯一苦恼的是,这里的人总将她当做安子陌的夫人,即便已经又过了这几年,还是有人不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正如面前这人,与丢丢说完话之后,偏头看向轻尘:“安夫人,你们一家子好生玩乐吧,不打扰了。”

轻尘哭笑不得,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但是根本丝毫没有作用,因为在那些人看来,他们一个是丢丢的爹,一个是丢丢的娘,怎么可能不是夫妻?

而于丢丢,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轻尘和安子陌为了保护她从来不会提起,因此也无法向外人解释清楚,久而久之,终于也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来到会场,原来大会早已开始,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无法挤进去,丢丢却仍旧满脸兴致盎然,坐在安子陌肩上,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

轻尘本就不爱看这些,此时被前面的人遮挡了视线,看不见,便索性不看,跟安子陌说了一声之后,便独自走开了。来到僻静处的一块小坡处,缓缓坐了下来。

周围只有风声,阳光温暖和煦,轻尘逐渐起了懒意,索性靠着斜坡躺了下来,用绢子遮住脸闭目养神。不多时,却明显感觉到有人靠近,随即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轻尘拉下绢子,不意外的看到安子陌就坐在旁边,便坐起身来拢了拢头发:“丢丢呢?”

“跟着隔壁王嫂子家的小儿子一起玩儿去了。”他淡淡应了一声,抬手帮轻尘取下沾在身上的一片草,笑道:“你怎的慵懒成这样,在这里也能睡了。”

“还不是被丢丢折腾的。”轻尘脸上微微一热,“我看她爹娘以前就是将她当做男孩儿来养的,否则也不能这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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