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恨恨地说道:“袁世凯……我三番两次地放过他,不与他计较,没料他却步步进逼,丝毫不知收敛。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姑息养J了”
婉贞听他说着,心里却是一阵无奈。他说得好听,什么“放过他”,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又几时放弃过对付北洋军的念头?所谓的“放过”不过是自身还不够实力,无法对对方下手而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即使是到了现在,皇室或者可以跟北洋军相互抗衡,却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仍然需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冒然行动。现在光绪是被刺激得深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等他冷静下来,怕也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因此,她倒也并不附和,只是笑了笑说道:“皇上想要怎么做,都得先把身子养好才行。虽然袁世凯等人倒行逆施,但好在我们也不是孤家寡人。只要谋划得当,想要一偿所愿也不是不可能的,皇上莫要太过担心了。”
光绪心中一动,看了看婉贞,若有所悟。他的精神放松下来,便感到一阵阵困倦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了。婉贞见了,急忙扶着他躺下来,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他很快便沉沉入睡,这才松了口气,靠着床栏发起了呆。
转眼间又过了两天,光绪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能够坐起身来,甚至出门走动走动了。原本他急着要走的,但不知为何后来却再也没有提起,只是安心在这座四合院儿里将养着。张夫人等人看在眼里,不由多了几分喜悦,虽然没有太多话,却是照顾得更加细致了些。
为了消除皇帝的疑虑,他们甚至同意让钟德全亲自到醇亲王府去转了一圈,带去了皇帝无恙的消息。载沣等人虽然早已得到过类似的消息,但一直不见皇帝的身影,难免就有些疑神疑鬼。如今见到钟德全,才真正放下了心,按照皇帝的吩咐,专心料理起国事来。念哥儿打从光绪和婉贞一“失踪”就被送到了醇亲王府,由幼兰亲自照料着,除了思念母亲有些憔悴以外,其他一切都好,婉贞听了,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很是想念儿子,但相比之下,还是光绪这里更需要她,因此也只能对念哥儿说声抱歉了。
钟德全回来之后,带回了载沣等人的情形和消息,光绪更是安了心,就这样四平八稳在民间隐居着。婉贞多少可以猜到些他的心思,面对张夫人三番五次的试探,只是微笑以对。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张夫人看在眼里,似乎也领会到些什么,几次以后便也歇了试探的心思,每日陪着他们待着,却是再也不谈合作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冲击
随着光绪身体的慢慢康复,他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地,不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四合院中,而是开始在周围的胡同人家转来转去。
张夫人等人将这里掩饰为普通的百姓人家,左邻右舍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平民。他们又哪里想得到这院子里如今住着**党的中坚分子,还有大清朝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平日里就像跟一般的邻居来往一样,朴实而平静地生活着。
光绪对他们的生活大感兴趣,每天除了喝药换药、将养身体之外,就是跟邻居的大爷大妈、三姑六婆们唠嗑儿,亏他一个堂堂大清皇帝,居然也放得下身段来跟普通人闲聊,实在是令其他人跌碎了一地眼镜,很是惊奇。不过婉贞却并不觉得怎么奇怪。
她了解光绪。或许是因为那一段幽禁岁月的关系,他身为皇帝的高高在上的傲气早已经被打得粉碎,再次爬起来以后,虽然找回了帝王的威严,却并不似其他的皇帝那样目中无人。再加上此时他隐匿身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没必要端出帝王的气势,而且普通百姓间那种安静祥和的气氛很有些感染力,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轻易地代入其中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只是没想到,她之前费尽苦心想要做的事情,居然以这样的形式来完成,实在是令她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是好的,具体的过程也就不用太过较真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中国的百姓是最朴实的人,很快,光绪就和他们混熟了。看着他们贫穷但却快乐地生活着,虽然有时缺衣少食,但一家人却能够齐心合力、共度难关。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因为没有必要;不必什么尔虞我诈,因为没有条件。他们的生活苦中带着乐,简简单单,愿望不过是满足温饱,简陋得令人心酸。尤其是他们面对他人时的质朴,那丝毫不带任何条件和目的的关怀,往往会令光绪感动莫名,久久无法释怀。
这天,他又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看着邻居家的小孩在一起玩耍。那是三个六七岁的孩子,穿着到处都是补丁,却浆洗得很干净的衣服,在门前嬉戏打闹,很是开心的样子,看得旁观的他也忍不住会心微笑,看着旁边的婉贞,眉眼弯弯。
她也不禁笑了起来,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是在想着念哥儿呢等念哥儿长大了,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活泼可爱?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无忧无虑?突然间,她好想好想儿子
眼中不知不觉浮现了泪光,光绪见了,不由一愣,随即便轻柔地将她拥进了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脸上浓浓的全是怜惜。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过两天我们就回去,把念哥儿接回来,咱们回家。”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点了点头,不想逞强。想想念哥儿长了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她分离那么长时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在滚烫的油里煎着,火烧火燎的。不过这也是她太多虑了。孩子虽然顽皮,长期跟父母分离也确实会产生陌生的感觉,但其实他们母子俩真正分别也就那么几天,还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想要产生距离感实在是不大可能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过了一会儿,邻居家的大人来叫孩子回屋吃饭了。旁边院子里的冯大娘领着自个儿的小孙子,正要往家走去,看到光绪和婉贞,不由咧开了掉了两颗牙的大嘴,善意地笑着说道:“年轻人,感情就是好啊想我年轻的时候,跟我家的老头子也是这般,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啊”
一番打趣,婉贞不由得羞红了脸,躲在光绪怀里不敢见人了。光绪看着冯大娘满是皱纹的脸,缺了门牙的大嘴,脑子里浮现出她娇羞甜蜜的神情,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浑身毛骨悚然,竟是再也不敢深想。赶紧转换了话题,他看向她手里牵着的孙儿,好奇地问道:“冯大娘,您这小孙子也有六七岁了吧?怎的还不去上学?”
冯大娘倒是毫无自觉,自己已经吓到了眼前的男子,咧着嘴笑道:“已经八岁了穷人家的孩子,吃的东西不多,所以长不大。”旋又叹了口气,说道,“说到上学,又哪儿有那么容易?咱们穷人家没钱,哪儿上得起哦”
光绪一听,更加奇怪了,问道:“朝廷不是兴办了十二岁以下儿童的义学吗?不收钱的,为何不去读?”
冯大娘看了他一眼。尽管他和婉贞此时身上都穿着普通布料的衣服,打扮也没什么特别,但在这种活了几十年的老婆婆眼里,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并不是普通人。一般的平民百姓,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又怎么可能这么细皮嫩肉的?而且言谈举止文雅大方,一看就是受过教育的人,她私下里跟老伴猜测,肯定是个落魄的秀才和秀才娘子,暂时落难在这里呢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到底,谁又不希望自个儿的孩子读读书、认认字呢?普通百姓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识就是力量”,但读点儿书、识点儿字,总好过目不识丁,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所以冯大娘这时就带了点儿心眼儿,有点希望这位秀才能够看在邻居的份上教自己的小孙儿认认字,因此加倍小心了说道:“您是有所不知啊这官府的义学,虽然说是不收学费,可那什么书本费、餐费、考试费……林林总总一大堆,加起来可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我们这种家庭哪儿给得出哦上学的事情,是想都不用想了我们也就指望着,孩子能够认几个字,回头能找个好一点儿的差事做,也就满足了”说着,不住地拿眼瞟着光绪,就盼着这位秀才老爷能够发发善心,教教自己的小孙儿。
然而她却注定要失望了光绪已经被她的话整个儿镇住,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自然也就接收不到她期盼的眼神。她等了一会儿,见光绪毫无反应,顿时失望地叹了口气,拉着小孙子回去了。她只当是自己福薄,小孙子命贱,没有读书的命,却也并不怨怪光绪。毕竟非亲非故的,人家愿意教是心地善良,不愿意教也是人之常情。
婉贞却是看到了她的眼神的,对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多少有些明白。但一来,他们不过是在此暂住,很快就要离开,没有时间招收学生;二来,光绪乃是天子,九五至尊,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去教平民的小孩儿读书识字?因此只得狠心对冯大娘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而忧虑地注视着愣愣出神的光绪,有些担心。
义学,乃是上次不经意间说到人才储备的时候,她随口说给光绪听的,原想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其实说白了就是后世的义务教育。没想到光绪听了以后,大为赞赏,当即就跟载沣他们商量,把这件事情推广开去,要求凡十二岁以下的孩童,无论男女、贫富,都要接受教育。有钱人可以去高级一点的私塾,没钱也可以去官府兴办的义学,不收学费,开支一律由朝廷负担。这本是件好事,可如今听来,却似乎并未起到应起的作用
婉贞暗地里叹了口气,很是理解光绪的心情。义务教育,即使在后世,很长一段时间也做不到真正的免费教育,何况是现在?不收学费,可其他可以收费的名目多了去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皆然。
不得已,她柔声对光绪劝道:“皇上,您也不必太难过了,这种事情也是难免的,总有那么些人,欺上瞒下、狼心狗肺,只顾一己私欲,不管他人死活。朝廷的政令很多都难以实施下去,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例外,只能慢慢想办法解决,不可能一开始就尽善尽美的。”
光绪回过神来,沉沉叹息了一声,看着她,很是沮丧地叹道:“我知道,很多事情朝廷发布的命令是一回事,底下的人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可每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我都会很是失望,心里说不出的劳累。贞儿,你说,为什么朝廷的政令就不能从上而下、贯彻始终呢?”
婉贞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哪怕在现代都无法彻底解决,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了想,她只能说道:“皇上,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时代在发展,人们的头脑也在不断地进步着,同样的事情,在国外和国内分别展开,或许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究其原因,不过是人们办事的方法不同。如今的社会,要像以前那样束缚人们的思想,把人们限制在一种框架里面机械式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人们想要的比过去多得多,达到目的的手段也比过去多得多,这就注定必须要建立新的规章制度,不能用人的感情作为办事的依据,必须用规章制度、法律法规约束人们的行为,建立良好的监管机制,从上到下的推行制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证朝廷政令的执行程度。但即使如此,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会钻空子、谋私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皇上,您真的不需要太过自责、太过悲伤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承诺
这是法制与人制的区别。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都是在提倡人制,强调高位者的操守能够决定一国的命运,但真正能够在那样的高位上坚持操守的又有几个?而那被坚持的所谓操守又是否真的值得并且能够令社会更加清明?这是个很玄妙的问题,自古以来,见仁见智。
西方的办法就简单多了。定好了各项法律法规、规章制度,管你是谁,照章办事,谁也别想讨了好去。当然,法律法规、规章制度并不是万能的,如果想要的话照样能够从中钻空子,在强权下照样有着各种各样的例外,但这毕竟有迹可循,比起纯粹指望人们的道德、良知和个人能力强了不知多少。
光绪听了,愣怔了半晌,最终满腹的心思化为了一声长叹,说道:“照你这样的说法,倒是西方的制度更加合适一些了其实我又何尝不知,眼下大清有些东西已经到了不能不改的地步,但想要改革又谈何容易?就连兴办义学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顺利完成了,一旦涉及到人们自身的私利,还不知会有多少波折出来,戊戌年间发生的事情就足以令人警惕一生了”
戊戌变法是光绪心中永远的痛,至今提起来仍然痛彻心扉。婉贞怜惜地笑着,轻轻靠过去,圈住了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是说不出的爱怜与崇敬,缓声说道:“可是,即使曾经失败,皇上也从未放弃过变革的心思,不是么?这就够了任何改革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循序渐进的来,还要讲究方式方法。过去的失败正是今日的前车之鉴,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吸取经验教训,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百年,总有一天是能够做到的”
光绪的心中顿时散去了大半的乌云,回抱着婉贞的纤腰,爱怜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两人相互依偎着,站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拉着手就走进了屋子里。张夫人正在跟手下的人说着什么,看见他俩进来了,笑笑说道:“皇上和娘娘倒是好兴致,一大早就在门口站到现在。”
光绪看了看她,淡淡地说道:“张夫人,朕在这儿也已经叨扰不少日子了,如今伤势倒已经好了大半,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张夫人一听,顿时一愣,脸色就沉了一半。
光绪看着她,也不等她说话,径自笑了笑又道:“承蒙张夫人照顾这么久,朕心中甚为感激,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急是急不来的。不过在回宫之前,倒是可以先行商量商量。”
张夫人的脸色就好像夏天的天空,阴晴交叠,瞬息万变。最终,她笑着叹息道:“要得到皇上的一句首肯真是比登天还难。如此也好,既然皇上有心,那咱们不妨先开诚布公地谈谈,若是彼此都有了意向,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不迟。”
光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晚,张夫人便连同梁医生一起,在光绪暂居的小屋里坐了半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光绪和婉贞也知道这两个人怕就是**党中,希望君主立宪那一派的重量级人物了,很是有些话语权的,因此对对方只派出了这两个人来进行谈判,并没有感到多少失望。毕竟今晚不过是个预备性的磋商,若是能达成一致,以后才有进一步商量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们这两个与光绪朝夕相处的人比较能够胜任,彼此间毕竟相对而言算是熟悉了,又是光绪直接的救命恩人,很多话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心里都有个谱,免得一言不合双方谈崩了,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这次历时一个多时辰的谈话,其实并没有涉及什么太过核心的内容。张夫人不过是将她曾经对婉贞说过的话又重复说了一遍,表达了他们的诚意,而光绪也不可能冒冒然就松口愿意接纳曾经一度被朝廷视为叛逆的**党人,即使是比较温和的派别那也是**党不是?如果这么快就接受对方,事实上便造成了朝廷的出尔反尔,殊为不妥。更别提这还只不过是皇帝与他们之间私下的接触,朝廷上下没人知道,就更不能轻易许诺了。
不过张夫人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这次紧急时刻的及时救驾,以及之后细心的照顾,终究是令原本极为讨厌**党的光绪稍微为之改观。再加上这次微服出宫,接触到社会最真实的方方面面,见过了如今大清帝国的种种弊病,他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此如今交谈起来,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共同话题的。最终,光绪虽未亲口承诺接纳这一派温和的**党的意思,但也并未完全封死了双方进一步接触的门路。到目前阶段,这便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张夫人他们很满意,光绪也很满意,婉贞心中则是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对于双方有可能合作而感到高兴,但却又有些惴惴不安。如果大清朝廷真的跟**党联手了,建立真正的君主立宪的可能性就得到了无限增强。如此一来,中国的历史就将被彻底改变,而这,究竟是好是坏?
她不是神,不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旦中国的历史改变,她在前世所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未来的世界会变成怎样?她不敢想然而,要她袖手旁观,她做不到。这里有她深爱的人,这里是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用尽全心全力去维护的地方,这里是她的梦想和事业发展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她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深陷是她唯一的选择。
目送着张夫人和梁医生离开了小屋,光绪转头一看婉贞,不由得一愣。为何她的脸上是那样的迷茫?
“贞儿,怎么了?”他紧蹙着眉头,轻轻将她揽进怀里,问道。
婉贞回过神来,急忙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看看你的神情,怎么会没什么呢?”光绪的眉头没有丝毫伸展,看着她疑惑地问道,“我以为跟他们合作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难道不是么?”
婉贞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是啊,光绪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脑子里突然像是融会贯通一般,她忽然定了心思。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在插手这个时代的事情,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是他们在推动着这个社会前进,但到了现在,似乎他们的作用已经到了极限,这个社会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她的旧的认知截然不同的道路,而且还将继续走下去,不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与其迟疑躲闪半途而废,倒不如坚定了信念一门心思走下去,看看究竟能够将这个社会推动到什么地步,究竟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总之,再糟也糟不过原来那个任人欺凌的历史了吧?
想通了这些,她便也就带上了笑容,看着光绪,开心地说道:“是啊。我一直都觉得,日本、英国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就未必不能做到。他们通过改革能够国富民安,我们又未尝不可以?所以这次,皇上若是能够借助那些**党的力量来实现真正的改革,让我大清从此走上富强的道路,那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光绪不禁笑出声来,揪了揪她的鼻子,戏谑道:“看不出来,我的贞儿还是个忧国忧民的贤妃呢”
婉贞却赧红了脸颊,讷讷地说道:“其实,国民之于我,不过是过客而已。我会担心这些,不外是因为这些事情占用了你太多的精力。你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些年的殚精竭虑更是耗尽了你的心血,长此下去,如何得了?我既允了你,就是希望与你白头偕老的,若是你的身子被这些事情拖垮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若?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