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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敢置信的神情,不停的说:“不,我不相信!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哼,你爱信不信,反正,礼我已经送到了,她的话儿我也捎到了,今儿你这儿忙得很,这满月酒我就不喝了,告辞!”说罢,胤禟便潇洒的一甩衣袖,转身走人。 秋读阁手机版

我心中却是犹疑不定,她特意让胤禟将胤祥送的东西作为满月礼代为退还,莫非,是真的想和他彻底了断?

那日,胤祥又喝得烂醉,次日,他……又病倒了!

胤祥再次大病一场后,神情越发落寞,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再不若以往那样神采飞扬,时常对着那尊玉像发呆,时而唉声叹气,时而轻柔的摸着玉像对她喃喃细语,仿佛是在和真人说话似的,让我又气又恼又伤心的是,他宁可和那尊冰冷的玉像说上大半天的话,都不愿理睬我一时半刻,不由心生怨恨,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啊!我恨胤祥对她的痴情和对自己的无情,更恨自己的软弱和妥协,因为……我悲哀的发觉,不管他待我如何的冷淡,可自己却依然恋他如昔,深深的恋慕着他!

没过多久,我照例进宫给德妃请安时,听说那位素来放荡的九爷出了桩丑事,将惠妃宫中一个名叫朱佳·秋桐的女官肚子给搞大了!这个秋桐我倒是并不陌生,自己和她在选秀那会子就认得了,虽然后来没和她怎么来往,依稀记得她的模样生得不错,身段也极好,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呢!后来她被分去宜妃那儿当差,紫英私下里曾跟我说过,说她一进了延禧宫就被胤?给宠幸了,本来她似乎挺得他的宠爱,可不知怎的,许是做错什么事儿惹恼了他,就被赶出延禧宫,改去惠妃的咸福宫当差!不过,这个浪荡的家伙对她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却是并没有忘情,据说私底下仍然不时和她幽会偷欢,结果就让她珠胎暗结了!

我暗自有些幸灾乐祸,哼,董鄂嫁了这么一只爱在外头偷腥的馋嘴野猫,在他府里头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呢,许是成天儿都过着用眼泪珠子拌饭吃的苦日子吧?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讥嘲的冷笑,啧啧,真是该呀,这就是老天有眼哪,谁让她夺走我丈夫的心?哼,就不该让这个祸水女人有好日子过!最好这位浪荡九爷三五不时的就弄出点子荒唐的破事儿来,哎呀呀,那日子才真真儿叫过得热闹呢!

入秋后,紫英这小妮子竟是怀了身子,虽然,她依然不得胤祯的宠爱,可她怀的毕竟是他的嫡子,希望她比自己走运,能一举得男!

这日,胤祥因有事找胤祯,就陪我一道去探望紫英,到了胤祯的府邸后,他径直去了胤祯的书房,而我则去了紫英的住处,不想却是又撞见了那个祸水――董鄂!

我冷淡的给她行了礼,本想和她说上几句场面话,可终还是没说,因为我实在是非常憎恶这个抢走我丈夫心的女人,就矜持的和她打个招呼后直接进了屋。一想起胤祥也在这里,顿时心生担忧,希望他别瞧见了这个狐媚子,又被她给搅乱心思,我心神不定的陪着紫英略说了会子话,就匆匆告辞。刚想去胤祯的书房找胤祥,不想竟瞧见胤祥和她站在大门口说话。

我顿觉心慌不已,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话,待自己急急的赶了过去,她已和胤祥说完了话,跟前来接她的胤禟一道走了。

只见胤祥面色如灰,神情呆滞,嘴唇不住的颤抖着,黯淡的墨玉眼眸傻呆呆的看着她那道翩然远去的纤美身影,直到她和胤禟一道出了门,上了马车,再也看不见了,仍然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

第四卷第一章

八公主远嫁蒙古后没多久,这日,我照例进宫去给宜妃请安,可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是,延禧宫里竟是乱成一团,地上到处都是瓷器、玉器等古董的碎片,八福晋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一般,完全没有素日的高贵典雅,边哭着边使劲朝地上摔东西,宜妃坐在一旁唉声叹气,时而抬起头,晶亮的凤眼满是无奈的瞅她一眼,时而低下头拿帕子擦眼睛,五福晋则在一旁不住的苦苦劝解:“好啦,凤妹妹,你就甭再砸了,小心弄伤自个儿的手!”

“珍姐姐,您今儿甭拦着我,呜……我不活啦,不活啦!”八福晋边哭着,边抄起锦格上摆着的那只约一尺多高的汝窑胭脂红五彩釉观音瓶就朝地上砸,“砰!”这只名贵漂亮的花瓶顿时就碎了一地。

我望着满地那些花花绿绿的碎瓷片,暗自摇头惋惜,啧啧,这么贵重的花瓶,市价可至少得值五、六百两银子呢,就被她给这么砸了,非但丝毫不心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唉,只听个响声,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没了,真奢侈啊!哎呀,看不出来这位八福晋人长得挺娇小的,居然也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眼前的这幕场景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呢,不禁回想起上次那只坏脾气的苍蝇为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荒唐流言而大发雷霆的事,真别说,他们这对表兄妹的脾性还挺像的,这叫什么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心中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她素日里头若是跟胤禩吵架拌嘴时,是不是也这样乱摔东西撒气呀?不过,胤禩那人一看就像个脾气极佳的好好先生,永远都带着一脸如沐春风般和煦温暖的微笑,照他那个不温不火的温吞水脾气,哼,估计俩人也吵不起来架!不过,她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正在此时,紫茜端着装满清水的铜盆走了过来,见我一脸疑惑的站在门口,恭敬的给我请过安,轻声说:“九福晋,是这么回事儿……”随即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来,今天康熙下了朝会后,把她和胤禩一道叫了过去,语重心长的对他们俩说,你们俩成亲都这么些年了,却始终膝下无儿,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也没有,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就跟他们俩提了让胤禩纳妾的事儿。不想,八福晋怎么也不肯答应,气得康熙骂她为人残刻恶毒,心胸狭窄,不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嘿!这位八福晋可真够有个性的,居然毫不惧怕的跟康熙顶起嘴来,说既然你现在对我这个媳妇不满意,那当初为什么把我这个既残刻又不贤惠的妻子赐给胤?啊?那道赐婚的圣旨是你亲手下的吧?你要是想让他多生几个孩子,成啊,那就干脆给他娶头母猪吧,一胎能生四、五个,那才真真儿叫能生呢!你现在想要给他纳妾,除非休了我,想要让别的女人进这八贝勒府的大门,就干脆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据说是当场把康熙给噎得哟,不住的大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喝,瞧瞧她,真是有个性啊,简直就是酷毙了啊!居然能把康熙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啧啧,我对她真是佩服得无话可说了,听了紫茜的话,心中不由大为赞赏,简直就想双手翘起大拇指,大声的拍手给她喝彩叫好了,真是个真性情的刚烈女子啊!还别说,在这儿,除了那只任性的臭色狼,估计也就属她敢跟康熙杠上了!

我其实颇有些幸灾乐祸,哼,谁让康熙那会子非得让我家那头臭色狼纳秋桐那个刻薄的女人为妾的,算来他也是个明君,居然也会有昏聩的时候?呵呵,估计康熙要是有高血压的话,非被这个极有个性的儿媳妇给气得爆血管不可呢!

听紫茜说,她在乾清宫闹腾了大半天后,康熙被这个生得一张利嘴的媳妇给气得半死,大概是被气糊涂了,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话来骂她,一怒之下就把胤?的生母良妃给唤去。严厉的训斥了一通,说她这个当婆婆的管教无方,没把这个既没规矩又没妇德的恶媳妇儿给教导好什么的,心中不由小声的抗议,真不公平啊,你没本事摆平这个厉害的儿媳妇,干吗迁怒于无辜的婆婆啊?

康熙把良妃狠狠的责备一顿,又把胤?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后,他老爷子大概是觉得总算把胸中那股被八福晋憋闷许久的恶气给彻底的出了,就让他们仨一道滚蛋了。胤禩陪着良妃回了翊坤宫,八福晋则满心窝火的回到延禧宫,宜妃刚才不过是略数落了她几句,她就发起脾气来,又哭又闹的,还乱砸东西撒气,估计她被那位皇帝公公给骂了一顿,心里头也是挺委屈的吧,没想到她也是块爆炭子!

我将事情了解个大概后,这才和紫茜一道小心的进了遍地“雷区”的延禧宫,恭敬的给宜妃请安问好,“罢了罢了,自家人就甭多这些虚礼了!”满面疲乏的宜妃对我摆摆手,道,“宛儿哪,你来得可巧,你是个极聪明、明白的人儿,赶紧替我劝劝凤儿吧!”

“额娘,您被凤丫头闹腾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身子乏了,去内殿歇息吧,横竖这儿有我和宛妹子呢,咱们俩会好生劝她的!”五福晋对宜妃温文的道。

“唉,那你们俩就再劝劝她罢!”宜妃点点头,站起身,扶着绿芙的手,望着犹在哭闹的八福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唉,原本我老是替那匹上不了笼头净爱乱撒蹄子的野马操心,总没个让我消停的安生日子,好不容易等他娶了媳妇儿,能让我省心些了吧,偏又轮着你这丫头开始折腾了!凤儿啊,才刚我可是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我才刚说的话儿罢!”说罢,边叹息着边进了内殿,估计她也被八福晋给闹得够呛吧!

宜妃走后,我刚想开口劝八福晋,她就哭哭啼啼的边继续砸东西,边扯着嗓子尖声叫喊着:“我没错儿,我没做错!我就是不许他纳妾,想要让我答应点这个头,哼,门儿都没有!我就是残刻,我就是个没肚量的妒妻,我就是个不能容人的恶妻,怎么着吧?想要让他纳妾,不如干脆先休了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在,就决不答应让别的女人进这八贝勒府的大门,呜――我不答应,我偏不答应……”

“好啦,凤妹子,你小声些点儿,这里虽说是延禧宫,可也有许多耳朵尖的,若是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回头他又得责备你,说你目无尊长不懂规矩,没准儿还会牵累着额娘呢!”五福晋见劝不住她,皱着眉轻斥道,“毕竟,你可是八弟的嫡福晋,得顾着些自个儿和八弟尊贵的身份!你瞧瞧,你在这儿撒泼闹腾了大半天,这脸上的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象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啊?”

“我不就是生不出孩子么,不就是生不出孩子么?”八福晋并不理睬她,自顾自的哭骂了好一会儿后,似是气力终于耗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美丽明亮的凤眼暗淡无光,满是哀愁和悲伤,不住的哽咽着,悲愤的叫道,“这就成了天大的罪过,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么?若是不肯替爷纳妾,让他开枝散叶,我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这是什么荒唐可笑的道理?这是什么道理啊?我凭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凭什么!呜――凭什么,凭什么……”

“就凭你是八弟的福晋,且还是他的嫡福晋,你就必须得忍受住这些!”五福晋叹息着道。

我也忍不住开口劝道:“是啊,凤姐姐,不就是替八哥纳个妾么,您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凭你的能耐和手段,这些卑微渺小的侍妾们还能翻天呀,早被你这个厉害的大老婆给修理成一只秃尾巴的落毛鸡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八福晋猛的拍掉紫茜递上的手巾,冷笑着打断我的话,讥诮的道:“是啊,我这个妒妇恶妻可不比你这个出了名的‘贤妻良母”,不仅能大大方方的端起笑脸来替我那个混帐表哥纳妾,还能耐着性子,开开心心的哄那一大堆子现成的便宜儿子和女儿们!”

“宛妹子又不曾说错什么,你冲她做什么?”素来和蔼可亲的五福晋听她出言奚落我,难得的板起脸,她摆手让紫茜退下,神情严肃的道,“照我说,今儿你确实闹得没理,是该受皇阿玛的责备!我问你,你嫁的是谁呀?”

“是爷呀!”八福晋听她如此说,不觉略有些歉意的瞥了我一眼,撅起嘴,含泪答道。

“错了!你嫁的是爱新觉罗皇室的皇子,是尊贵的八贝勒!”五福晋正色道,“你瞧瞧这些个皇子,还有那些皇室宗亲们,他们哪个不是三房五妾呀?撇开这有名分的侧福晋和庶福晋还有那些没名分的侍妾们不说,至于那一大堆子的通房丫头更是数不胜数,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又宠上那个的……即使是娶了个天仙般的绝世美人儿,也不过是三夜五晚的,就撂到脖子后头去了!像咱们娘家人有人有权有势的,尚且还好些,这些个爷们纵然对咱们有什么不满意的,也看在娘家的份儿上,不敢太过给咱们摆脸色看,若是像咱宛妹子这样家里头没人的,一旦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是任凭人欺负罢了……”五福晋说到这里猛的住了口,满是歉疚的望着我,“哟,妹子,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呀!”

“怎么会呢,您说的真是极有道理呢!”看不出来,这位五福晋虽是个没什么学问的人,却是极懂这些人情世故,分析得透彻极了呢!

“我就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人,真真是像那水晶玻璃般玲珑剔透呢!”五福晋轻拍了拍我的手,对我微微一笑,转而对八福晋继续道,“就拿我来说吧,跟爷成亲这么些年,不也是未能替他生下一儿半女么?可你几时瞧见皇阿玛他责备过我半句?更甭说额娘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个儿不能生养,可为了能保住我这个嫡福晋的位子,就打着笑脸,早早儿的主动替爷物色些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才有了府里头那些侧福晋、庶福晋和侍妾们!你以为我心里头真愿意呀,你以为我真是个贤妻么,实话告诉你吧,背地里头我不知道有多嫉恨呢!恨我自个儿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别的女人轻轻巧巧的就能怀上孩子,可我这肚子偏就是什么也蹦不出来!”

“难道我的肚子就蹦出什么来了么?”八福晋满腹委屈的抽噎着,掰着手指头说,“头一回虽怀到足了月,可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还是个小阿哥呢!起初我也没怎么太当回事儿,想着反正我跟爷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怀上的,就安心喝药好生调养身子。不想第二回有了身孕时,才两个月就小产了!等第三回怀上时,我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勉强怀到五个月了却仍然没能保住,也是个哥儿!下一回,才一个多月就落胎了,后来,后来就再也怀不上了……”八福晋越说越伤心,凄凄切切的哭了起来。

哦?这么说,八福晋应该是有“习惯性流产”的病了!我暗自思忖。

“唉,说起来你还比我强些,你好歹还曾经怀上过几胎,我是至今都没有过喜,不知道这做额娘究竟是什么滋味,人道说买只老母鸡还会下两只蛋呢,可我呢?为了这个,也不知道瞧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什么偏方、土方,什么样恶心难吃的东西都试过了,到头来还不是白忙活一场?想想那阵儿我是成天儿拼命的吃药啊……后来,我算是彻底冷了心,知道自个儿哪怕就算是顿顿都吃药,把药当饭吃都不管用,就干脆不吃了,唉,怀不上就怀不上呗,由他去吧!”

五福晋说到自己的伤心处,不觉也红了眼圈,边拿帕子擦眼泪,边酸楚的哽咽着说:“记得头一回替爷娶侧福晋的时候,爷上她那屋过夜,我是窝在被子里蒙着头哭了一整宿哇,哭得自个儿是眼睛也肿了嗓子也哑了!可是,即使我哭死也没用啊,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后来,我就慢慢想开了,即使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娶进了门,我也逐渐不怎么当回事儿了,再不会为这个哭红了眼……横竖顶要紧的是,我仍然是这府里头的女主人,那些个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儿,爷还是让我做主,爷的心里头还是有我,这不就成了么?其他的……我也就不多求了!谁让我命中无子呢?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还是做了什么恶贯满盈的坏事,怎么偏就是怀不上孩子呢……”

“珍姐姐!”我见五福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心中很不是滋味,关切的拉着她的手,轻轻唤道。

“我没事儿的!”五福晋含泪对我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擦干眼泪对八福晋继续道,“今儿可不是我这当姐姐的倚老卖老故意要数落你,你才刚顶撞了皇阿玛呀,可真真是做了件天大的蠢事呢!素日里头我总服你是个最聪明伶俐的明白人儿,这脑筋儿是转得比谁都快,可在这件事儿上,你怎么偏就是成了一根筋,怎么都转不过来弯呢?”

五福晋重新绞了把手巾,轻柔的替八福晋擦着脸,语重心长的道:“让八弟纳妾对你可是只有好处,决无害处的!凭你的本事和手段,那些侍妾们还能在府里头翻了天不成?你若是实在觉得瞧见她们会让自个儿碍眼、心烦,大可让八弟在外头另置一处别院安置她们就是,最要紧的是,要尽快让她们生下八弟的血脉!等孩子一生下来,你就抱过来自己养,他们还不跟你亲哪?你看看我,虽然不能生养,可那些侧室、妾室们生的孩子,还不全都得管我叫‘额娘’?且他们都是打小一生下来就被我抱过来养着,我虽非他们的生母,可个个儿都跟我亲得很,跟我自个儿生的有何分别呀?”

“我不妨再提点你一下!”五福晋替她擦完脸,见八福晋低头沉吟不语,似有些被她给说动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把她扶坐到梳妆台前,取过一把精美的玉梳,轻轻的梳理着她那头凌乱的青丝,语含告诫的继续劝道,“你可别忘了,今年可是适逢三年一次的大选,你自个儿数数,这满蒙汉得有多少秀女参选哪?你若是不抢占了先机,自己亲自挑几个家世清白且安分守己的女子,替八弟把这纳妾的事儿给趁早办了,等到皇阿玛下旨赐给他几个侧福晋、庶福晋什么的,那可就太迟了!你心里头可该清楚,像那侧福晋和庶福晋,那些个可全都是有正式名分的主儿,到时候,这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把她们抬到你那八贝勒府的大门前,你还敢哭着闹着拦着,不让她们进府么?”

五福晋边利落的替她挽起发髻,簪上华美的首饰,边冷笑着道:“哼,告诉你,等到了那会子,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你这边儿帮衬你,替你说半句话,只会站在旁边冷眼看你的笑话呢!你何苦不轻巧容易的替自个儿落下个好名声,既有了八弟的骨肉,又留下个‘贤妻’的美名,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以后,这堂堂的八贝勒府还不仍然是你郭络罗·彩凤的天下么?你说,我说的这些话儿,可在理?但凡你能挑出我有一句是说错的,我就再不劝你!”

“好姐姐,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八福晋怔怔的望着铜镜中那个依旧高贵美丽的贵妇,凤目中满是哀伤,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才刚跟我贴心贴肺的说了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全都是为了我好……”说着,她又再次哭了起来,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那年轻俏丽的面庞,她一咬银牙,似下定决心,拉着五福晋的手,哽咽着说,“我……我听您的劝!我……我……回去就赶紧……赶紧替爷纳……纳妾……”

五福晋见她应允,轻拍着她的手,欣慰的说,“这就好,这就是了呀!”她见八福晋越哭越伤心,眼圈再次红了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好妹妹,别再哭了,瞧你这哭得伤心样儿,让我的心都要碎了!唉,谁让咱们是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苦命女人呢!这就是咱们的命啊!”说到这里,她就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竟和她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我在一旁眼看着她们这副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由心酸唏嘘不已,不知不觉竟也是潸然泪下,华丽富贵却又极宽敞凄清的屋内,久久的回荡着她们俩那悲戚哀怨、令人听了揪心不已的哭声……

第四卷第二章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我在屋内抚琴而歌,幽幽的唱着,“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我没错儿,我没做错!我就是不许他纳妾,我就是残刻,我就是个没肚量的妒妻,我就是个不能容人的恶妻,怎么着吧?想要让他纳妾,不如干脆先休了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在,就决不答应让别的女人进这八贝勒府的大门,呜――我不答应,我偏不答应……”

“我不就是生不出孩子么,不就是生不出孩子么?这就成了天大的罪过,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么?若是不肯替爷纳妾,让他开枝散叶,我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这是什么荒唐可笑的道理?这是什么道理啊?我凭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凭什么!呜――凭什么,凭什么……”

“我……我听您的劝!我……我……回去就赶紧……赶紧替爷纳……纳妾……”

耳畔不禁再次回响起八福晋那悲愤的哭喊声,想起她最后还是听从了五福晋的劝告,无可奈何的应允替胤?时那哀伤幽怨的神情,心口一窒,抚弄着琴弦的素指顿时停了下来,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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