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想,你却是没有收下,在我那小丫头满月时,让九哥退还给我!还有那套同样是我亲手雕的‘七夕’簪子,那套簪子……原是我应允了说要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却不想,在你生辰那日,我瞧见皇阿玛赠你那首意味绵长的诗,以为他有纳你入后宫之意,我素来就敬重皇阿玛为天神一般,怎能和他抢女人?故而就踌躇着没送!后来,待我办完差事刚回京,却不想竟是惊闻你已被皇阿玛赐婚给了九哥,我……唉,我就更不便送了,一直等到你大婚,我犹豫再三,才决定把它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你!”
卷4—061文 / 独立西风
胤祥低低地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将这尊玉像和那套‘七夕’簪子一道退给我,九哥跟我说,是你让他代为退还的,还说你让他捎给我一句话,说你不稀罕这些东西,盈盈,你……你当真是让他给我捎了这句话儿么?”
我小心地抚摩着这尊精巧的玉像,自己根本就从未见过这份新婚贺礼,更别提那套叫什么“七夕”的簪子,想必是胤禟刻意私底瞒下了。 玉川书屋因为,他一直都对胤祥心存戒备和忌讳,怎会愿意让我瞧见胤祥送的东西?惟恐本就对他没有忘情的我会睹物思人,对他旧情复燃,因而才背着自己做了这些事吧!
胤禛、胤禟,还有早就相中我给她做九孙媳的皇太后……他们的影子不住地从眼前一一闪过,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不赞同我和胤祥在一起,明着暗着想尽法子阻挠我们的这段情缘,使尽手段拆散我们俩!
老天为何如此的残忍,为什么要在我心中已有了胤禟,并把胤祥完全放下后,却突然在今天让我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干脆永远让我蒙在鼓里呢?
唉,事已至此,现在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只觉全身的气力尽被抽干,软软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撑着额头,揉着发涨疼痛的太阳|岤,喃喃地说:“这些……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盈盈!”他大手抓住我纤瘦的肩,急急地问,“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瞒下他,“那日,四哥他来找我……就是告诉我说你走了!别的……”叹息着道,“就没再说什么了!”
“我不信!”
“是真的!”
“那好!”胤祥忽然一把捋起我的衣袖,拇指轻柔地抚摩着那道浅红的伤痕,眸中闪动着一丝哀伤和怜惜,问,“那你告诉我,为何在他找你后的次日你就自尽了?九哥对我说,这是四哥他硬逼你这么做的,可是四哥他却对我说,这是九哥他……他强行污/辱了你,对你做下了禽/兽不如的事儿,你才会愤然自尽!我不知道他们俩说的话,到底谁是真,谁是假,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谁?盈盈,你亲口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四哥他……”我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缓缓将手抽回,淡淡地说,“并没有逼我!至于你九哥,他也从来都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无礼的事!”
“真的么?真是这样的么?”
“嗯!”
“那你为何突然自尽?”他紧紧地盯着我,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因为……阿玛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了!现在,这世上就仅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觉得自己一个人继续活着……一个人这么艰难地独自熬着,太辛苦了……”我闭上眼,终是没有告诉他实情。
因为我毫不怀疑,他必定会对自己心存歉疚,承受不住这个沉重的打击!
“我不信,我一个字儿也不信!”他用力地连连摇头道,“盈盈,你甭顾忌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实情!”
“我说的……”我眼圈一红,哽咽着道,“就是实情!”
知道胤祥并非是自己一直所认为的负心薄情,是自己误会了他,心中不由觉得一丝欣慰,同时,却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和哀伤。
“那么……”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问道,“那套‘七夕’还有那尊玉像,真是你让九哥退还给我的么?你……你当真如此恨我,不稀罕我的这份……心意么?”
“我没有恨你,更没有不稀罕你的这份心!”我失神地凝望着那尊玉像,仿佛能看见胤祥一刀一刀认真地雕琢着,将他对自己这番绵绵的情意都用心地雕刻在玉像中,就如同自己也曾经将心中那番缠绵的情意,用针线一针针、一线线的密密缝织在他的衣袍上一样,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好象有千万把锋利的尖刀在狠狠地扎着。
卷4—062文 / 独立西风
我痛楚地闭了闭眼,让眼中那阵湿润的雾气散开一些,这才悠悠地说:“因为,我们俩现在已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外加这些东西又是你亲手雕的,就更得避着些……嫌疑,我不能收!故而……我……我才让他代为退还给你,免得日后引人非议,说我们这对叔嫂私相授受,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这不仅对我们俩,还有你九哥,甚至还有钰莹,对我们几个,都没有好处……”
“叔嫂?”他身子猛然一震,墨玉眸子倏然黯淡下来,在我身旁慢慢地坐了下来,凝望着那尊玉像,失神地喃喃道,“是啊,咱们俩现在是叔嫂,是叔嫂……”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我们俩都再没开口说话,一起并肩而坐,出神地望着那尊玉像。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那尊本就莹润光亮的玉像笼罩上一层绚烂美丽的光晕,只是,那层光晕虽然温润柔和,却是刺得我双眸阵阵疼痛,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和他默然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钰莹刚才的嘱托,问道:“你这次被皇阿玛圈禁,是为了替四哥开脱顶罪,还是……你真的和大哥一道做了那件事?”
“盈盈,你相信我,我没有和大哥一道做魇镇太子这等歹毒的事儿!我也不瞒你,这事儿是大哥和四哥私底下一道谋划的!”
“这么说,是四哥为了脱身让你替他顶罪?”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为什么?四哥他待你到底有多好,值得你替他赔上自己的清誉,甚至不惜失去皇阿玛对你的信任和宠爱?”
他墨玉眸子深沉地望着我,踌躇着道:“你可知,你阿玛的死是惨遭太子的谋害?”
我沉痛地缓缓点头,不由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是四哥告诉我的!我心中本就对太子不满,他这些年来依仗着皇阿玛的宠信,干的那些个都叫什么混帐事儿啊?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我一获知此事后,就寻思着该怎么替你阿玛报这个仇,因为……”他满面愧色地握着我的手,道,“在你阿玛去世后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在你身边儿好生的照料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愧疚不已,总思忖着该为你做些什么以弥补自个儿对你的亏欠!只是,碍于四哥他曾再三……”
他说到这里忽然惊觉地停住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无奈而惆怅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四哥说,他早已和大哥一道私底下密谋着魇害太子,这样,一来可以扳倒他,二来也可算是替你阿玛报了仇!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一旦东窗事发,他自是难逃罪责,我就跟他拍胸脯作保,若是出了什么篓子,我定会替他顶罪,保他平安无事!不想没过几日,三哥竟是去向皇阿玛告发了大哥,我就按照原先和四哥说定好了的,挺身而出,替他在皇阿玛跟前揽下了这桩事儿,这样皇阿玛就不会对四哥起疑了!”
哼,好个心机毒辣、城府深沉的胤禛!
我心中一片雪亮,事情现在已很清楚了,胤禛分明是利用胤祥心中对我的这份愧疚,故意将阿玛为太子所害的事告诉胤祥,然后再哄骗心思单纯的他替自己出头顶罪,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一想到胤祥此次被圈禁,竟是一心为了自己,不觉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他并不是一个负心薄情、贪图荣华富贵的势利小人,确实待自己一片真心,这份深厚真挚的情意从未曾变过;悲的是,我和他终是在胤禛缜密的谋划下,生生地毁了这段情缘,我们俩有缘相遇无缘相守,虽两情相悦却无法成眷属,只能徒留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也别太难过了!好在,现在你已被皇阿玛自宗人府释放解了禁,看来,皇阿玛他……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知道你素来宽仁厚道,决不会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我见胤祥神色哀愁,便柔声劝慰道,“他曾经亲口跟我夸赞过你,说你品格端方、宽仁谦和,心眼实诚厚道,是匹极有出息前途无量的千里良驹呢!”
卷4—063文 / 独立西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儿!”他眸子益发黯淡,幽幽地说,“皇阿玛此次会额外开恩,将我自宗人府开释,是因为八丫头病危时亲自写书信给他替我求情!那丫头本就感染了严重的风寒,一知道我出了事儿,立马急得她六神无主,就硬撑起病弱的身子,给皇阿玛亲笔写信替我求情!后来,她见皇阿玛迟迟未有回信,我也仍被继续关押在宗人府,心中越发替我担忧,病情急剧加重,在她病危弥留之际,还坚持不肯让苍津代笔,亲自又写了一封信替我请罪,并再三叮嘱苍津一定要亲自把信送到皇阿玛手中!她在信中恳切地一再向皇阿玛求情,说她虽不知道我究竟犯下了什么天大的过错,请皇阿玛念在去世的额娘的面上宽恕我,说她现在也已将不久于人世,若是她也走了,以后就只剩下皇阿玛和我了,恳请皇阿玛无论如何一定要饶恕我……苍津就亲自将此信不远万里送到皇阿玛手中,不想,信刚递到他手上,就自蒙古传来她病逝的噩耗!”
“你也知道,皇阿玛素来就偏疼她,知道她病逝的消息自是伤心不已,他亲自来到宗人府,怒气冲冲地把她的信扔给我瞧,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罪人!骂了没几句他已是痛哭流涕,跌坐在椅子上伤心欲绝地不停抹眼泪,口口声声地哭着骂我没良心……说我害死了他最疼溺的八丫头!”他痛苦地闭上眼眸,一行清泪自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我跪下来哭着求皇阿玛,求他暂且开释我,让我去蒙古祭奠八丫头!可是无论我怎么苦苦哀求,皇阿玛都不许,说他已派三哥亲自去致祭,还说就是我这个心肠歹毒的哥哥害死了自个儿嫡亲的同胞妹子,我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个脸面去祭她!然后,他打了我一巴掌让我滚,说他看在八丫头的面上这回就饶过我这个逆子,让我赶紧滚回自个儿的府邸,没有他的准许不得踏出府邸大门半步,也再不许给他上折子!他说……他就当没生养过我这个逆子,白疼了我一场,往后再不想瞧见我,再不想见着我这个狼心狗肺的混帐东西……”
“皇阿玛他只是一时伤心,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绝情的气话,等他伤心过了这阵子,自会再想见你的……”我听了也是伤心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的!
想起曾和八公主相处的那些亲昵快乐的时光,想起纯真可爱的她那一颦一笑,她是自己在这凉薄势利的宫中唯一结交到的知心好友,不由唏嘘不已,含泪劝道:“你要振作一些!若是八妹妹瞧见你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颓丧模样,该有多么难过?”
“盈盈,你可知,我现在活得有多痛苦么?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过得很辛苦,无时无刻不在苦苦地受着煎熬!”他缓缓睁开眼眸,握着我的手,流着泪,凄然地说,“我最深爱的女子,嫁给了我的九哥,成了我的嫂子!我最敬爱的皇阿玛,我视为天神般敬仰的皇阿玛,却被我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再不想见我!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一母同胞最嫡亲的亲妹子,因为替犯下过错的我担忧而病情加重,溘然病逝!我现在只觉得心灰意冷,只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得熬到哪一天才算完?”
“会好起来的!你别灰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他,望着桌上那一大叠一大叠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才领会他写下这两行字时满心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悲伤,那对自己深沉的绵绵思念。
他确实从未对自己负心薄情,他的心中仍然始终只有自己啊!
想起钰莹为了让他振作起来,而不惜放下她那高贵的身段,跪下来哭着求我,哭喊着说“他不理我”,她……唉,一定很爱他吧?
我只觉心口一阵阵锥心的刺痛,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这样颓废,会让很多人担心!”
“那你呢?你担心我么?”他握着我的手一紧,墨玉眸子直直地盯着我,“你现在还会替我担心么?”
我点点头,“不仅是我!还有钰莹!她很担心你,见劝不住你,就特意来找我,求我来好生劝解你一下!”顿了顿,感叹地说,“钰莹她……是个贤良淑惠、无可挑剔的好妻子!你要好生待她,别辜负了她待你这片诚挚真切的心意……”
卷4—064文 / 独立西风
“不,盈盈,这辈子,我的心里头只有你,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他急切地打断我的话,将我的手放在他胸口,道,“我曾经跟你发过誓,你永远在我心里,永远都在,再不会有别的女人进我的心!”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我缓缓将手自他那温暖宽阔的胸前抽开,别过脸去,望着那尊玉像,满是感叹地道,“我现在已嫁了人,是你的九嫂!这辈子,我永远都只会是你的九嫂!我们俩……是再不可能在一起的!能朝夕陪在你身边,和你携手白首、相偕到老的,是钰莹!她才是你现在最该怜惜的人,你要待她好一些,别太过冷落了她……她,是个难得的好妻子!”
“盈盈!”他墨玉眸子满是惶恐和痛苦,悲切地叫道,“你对我说这些话,莫非……莫非你的心里头,仍还在恼恨我么?”
“我没有恼你,也不恨你!怨只怨上天捉弄,月老不肯替我们俩牵这根红绳!”我只觉满心难言的凄苦,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行字“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②,含泪递给他,道,“胤祥,你我今日缘尽于此,你多保重!以后,我也再不会来见你了!你……唉,忘了我吧!我走了!”
“盈盈,你不要走,不要走!”他一把自身后紧紧抱住我,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肩上,也同时滴落在我的心上,烫疼了我的心。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③胤祥紧紧抱着我,沉痛地低声念道。
我追忆起曾和胤祥一同度过的那些美好的前尘往事,只觉悲辛无尽,含泪吟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④缓缓转过身,郑重地对他道,“胤祥,答应我,一定要打起精神尽快振作起来!若是八妹妹在天上瞧见你这副颓丧的样子,她该有多伤心?还有钰莹,你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又愁又急,替你担心死了……还有……我,也别让我替你担心!你现在郁郁不得志只是暂时的,终有一日,你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权倾朝野,风光无限,身份尊贵显赫之极,无人能和你相比!你一定要记住我今日对你所说的话!”
“盈盈,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要什么显赫的权势和尊贵的身份,我只想要你,只想和你厮守在一起!”
“可是,老天爷不愿意让我们俩在一起!这是我们俩已不可改变的命运!”我哽咽着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自他温暖的怀中离开,低低地道,“我走了!”说罢,便决然转身离去。
“盈盈,别走!盈盈,别离开我啊——”
身后传来胤祥那痛苦的呼喊声,可是我没有回头,泪水已如决了堤的洪水般自我眼中汹涌而出,再也忍不住满腹的辛酸和伤心,掩面哭着跑出了书房。
是夜,我躺在胤禟身旁,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胤祥那张苍白憔悴,满是病容的脸庞,那双哀伤的墨玉眸子时时在眼前晃动,说我不担心他这是假话,可是……我不觉又望向身畔的胤禟,他待自己如此深情,怎能辜负他的这片心意?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硬生生地给撕成了两半,一半装的是胤祥,一半装的是胤禟!
自己现在该如何取舍呢?
如果选择了胤祥,怎对得起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胤禟?
如果选择了胤禟,又怎对得起对自己一片痴情的胤祥?
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剧烈疼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了上来,令我呼吸艰难,竟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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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宋·晏殊《浣溪沙》。
②宋·柳永《忆帝京》。
③宋·陆游《钗头凤》。
④宋·唐琬《钗头凤》。有关陆游和唐琬这两首著名的《钗头凤》有一段凄美伤感的典故,西风在此简要地解说一下。
唐琬是南宋出名的一位美丽而多情的才女,她与著名诗人陆游喜结良缘,夫妇俩伉俪相得,琴瑟甚和,遗憾的是陆游母对唐琬总是看不顺眼,俩人成亲没几年,她硬逼迫陆游休离唐琬。后来,陆游只得在其母的逼迫下另娶妻,唐琬则改嫁了赵士程。
几年后,在一个美丽的春日,唐琬偕丈夫游沈园时,竟偶遇陆游,俩人想起曾经的那段前缘往事,心中不禁各自感伤,唏嘘不已。唐琬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后,派人给陆游送去些酒肴,聊表心意。陆游感念与唐琬那段缠绵的旧情,怅恨不已,提笔在墙上悲愤的写下了这首著名的《钗头凤》,后被唐琬见到,感叹不已,也写了首《钗头凤》相答。随后没过多久,唐琬便抱憾病逝了!
卷4—065文 / 独立西风
唉,罢了罢了,别再去想胤祥了,他现在虽被迫“龙困浅滩”,无法施展他的抱负,可这困窘的处境只是暂时的,且他身边还有钰莹如此深爱着他的贤妻相伴,不需要自己替他担忧,只要雍正一登基,他就熬出头,什么都有了!虽然很艰难,可他能挺过去的,能顺利过得了这道坎!
而到那时,胤禟他……却是什么都没了,这道生死坎他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我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既对于这段重要之极的清史一点也不熟知,也没有玩弄权术谋略的手段,到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胤禟出事,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帮他躲过这场灭顶之灾!
或许,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吧,没准自己还会和他一同获罪呢,如果我还能活到那时的话!
唉,我和胤祥,我们俩……永远都是云泥之别呀!
想到这里,望着胤禟那年轻俊逸的面容,不禁心生怜惜,伸手轻轻搂住已酣然熟睡的他,他是我的丈夫啊!然而,胤祥那双深情而满是悲伤的墨玉眸子不觉又隐隐在眼前浮动,不禁幽幽地低声叹息。
“还没睡着么?”胤禟冷不丁睁开双眸,把我吓了一跳。
“我弄醒你了?”我歉意地望着他。
“没有!其实……”他眸色深沉地盯视着我,目光意外的有些犀利和森寒,道,“我根本就没睡着!”
我惊讶地望着他。
他定定地看着我,忽然翻身压了过来,一把扯开我的睡袍,急切地索求着我,“嘶——”单薄的衣衫不堪他粗鲁的撕扯,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啊——”我没有丝毫准备,就被他猛地进/入,顿觉一阵剧痛,唇中逸出一串痛苦的呻吟,他的亲/吻和抚/摸也不若往常那样轻柔温存,动作极其粗蛮狂野,令我很不适应。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似的,狂猛地侵/占着我,这个兽/性大发的他是如此陌生,让我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惊惶地挣/扎着,努力想要推开他:“阿九,你快停下来,你……你弄疼我了……”
可是,他并没有停止,压制我的身体继续这种近乎强/暴的做/爱,我挣/扎的手无意间触及他的背,意外地发觉每块肌肉竟都是鼓鼓的,敏锐地直觉他炽烈的怒火下隐藏的紧张和不安,隐隐还有一些焦虑和担忧。
我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安抚住这头情绪失控野兽的途径,停止无谓的挣/扎,将手环住他精壮的腰,沿着他的背脊,轻柔地抚摸着他肌肉绷得极紧的裸背,轻轻唤着“阿九,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