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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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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子现在已经不住在延禧宫了!”

我呆了呆,道:“那她住哪儿?”

“听闻说,皇上登基后就让宜主子立即迁出延禧宫,说是得把地儿赶紧腾出来给他的那些妃嫔们住,她现在跟惠主子两人一道住在寿安宫里头,前些日子额娘还让我代她亲自送些东西去给她们俩呢!”

“寿安宫?”我惊呼一声,这不分明是把宜妃打入冷宫吗?随即又疑惑地问:“惠主子为什么也会住在那儿?”如果说,雍正是出于对允禟不满而将宜妃赶到那里,这倒也说的过去,可惠妃跟他没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也会沦落到住冷宫的悲惨地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私下听人说,原本皇阿玛临终前曾交代过,说是准许宫里头那些已生养过的主子娘娘们出宫跟自个儿那些已成年分府的子女们一同住,可皇上许了旁人,偏就是不许宜主子和惠主子她们俩出宫,还让她们俩一道住在寿安宫里头!而且……”紫英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我在宫里头还听说,皇上的位子来得‘不正’,都说他是‘夺位’!”

“夺位?”我猛然一惊,怎么,雍正这个皇帝的宝座真不是康熙传的,真是他阴谋篡夺来的?

“这个我也是听说罢了,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宫里头私下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她叹息着道:“都说皇阿玛原本是打算将大位传给咱爷的!还说……还说皇阿玛是被皇上给狠心下毒手给毒死的呢!”

“这些都是真的吗?”

莫非,野史上的那些记载并非凭空捏造,而是确有其事?

“具体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是听他们在这么传罢了!他们都说皇阿玛驾崩的事儿蹊跷得紧,原本那风寒的病情明明已有些好转了,可不知怎的就突然驾崩了!”

“说不定……皇阿玛那是回光返照呢?”

“我听他们说,皇阿玛不是回光返照,据说,当时就连太医都肯定地说皇阿玛的病情确实是有所好转了,可是,皇上平白无故地给皇阿玛进了碗老参汤以后,皇阿玛就突然驾崩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古怪得紧?谁不知道,皇阿玛他素来就对人参极为厌恶,向来就不喝参汤的,尤其是这野山老参,皇阿玛常说这个是骗人的东西,一点子都不管用!”

卷4—138

这话说得倒还真有几分道理,康熙素常确实不喜欢服用人参,不过,老爷子自己虽不相信吃老参,却是经常把它赐给臣子们。

“难道说,真的是他在参汤里……”

下毒?

“唉,谁知道呢?横竖就算他没在参汤里‘搁’什么东西,皇阿玛那会子感染了严重的风寒,也是极忌讳喝这个的!谁不知道这病重体虚的人喝老参汤不等于是在喝砒霜么?”紫英顿了顿,叹息着道:“你可知道李谙达和梁谙达他们俩的事儿么?”

我摇了摇头,心中顿时涌起一个很不祥的预感。

“据说,皇上一即大位就立即赐他们俩……自尽了!”

“为什么?”

我霎时吃惊非小,怎么,李德全和梁九功都已被雍正处死了?他为什么连他们俩也不肯放过?

“听说,就是因为他们俩是皇阿玛跟前贴身伺候的人儿,知道皇阿玛并没这个意思要把大位传给皇上,皇上惟恐他们俩对外头泄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将他们俩同时给处死了!”

“这些都是真的么?”

我越听越是心惊。

“反正,皇上一即了大位,他们俩就都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双双悬梁自尽了!至于是他们自个儿寻短见还是皇上赐他们俩自尽的……唉,谁知道呢?”紫英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他们俩的为人还真是挺不错的!”

“是啊!”

我想起这两位心地极善的老太监曾对自己那些真挚而深切的关照,不禁眼圈一红,唏嘘不已。

“总之,现在的皇上跟以前的四哥可真是大不一样了,做出来的那些个事儿可狠着呢,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儿罢!你知道么,前些天皇上还亲自处死了好多个太监和宫女呢,听说他们拿这些个事儿私底下在乱嚼舌头,结果被人密报给了皇上,皇上知道了自然是龙颜大怒,就当着众多宫女太监们的面,狠狠地惩治了他们一番!你猜猜,皇上是怎么惩治他们的?”

“是掌嘴、打板子还是挨鞭子?”

“哼哼,都不是!他们呀,是被活活烹煮而死的!”

“烹煮?”一股寒意缓缓爬上我的背脊,雍正居然会水煮活人?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吧?不确定地再次问:“你是说……烹煮?”

“嗯!”她用手比划着颤声道:“皇上让人支起一口这么大的大铁锅,里头装满了水,下面烧着熊熊的柴火,待锅里头的水煮沸了以后,就让人将那些太监和宫女都给丢进锅里的沸水里头去,嗯,大约有十来个人吧,唉,活活地全都给煮死了呢!”

“没准这是空|岤来风……”

紫英摇了摇头,脸微微有些白,似还有些心有余悸,肯定地说:“不,这是我亲眼瞧见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亲眼瞧见他……水煮活人?”

“嗯!正巧那日额娘让我送东西给惠妃娘娘和宜妃娘娘,我回来时可巧路过那儿,就略微停了停,远远地看着他们被扔进锅里,只惨叫了几声就没什么声息了!皇上还让人把他们的尸骨从锅里头捞出来给那些一旁围观的人看,你猜怎么着?只捞出来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和一堆白花花的骨头,连肉都给煮化了呢!”

我只觉胸口一阵窒闷,胃更是涌起一阵恶心,强忍着没吐。

“唉,你是没瞧见啊,那情形可唬人了,吓得我眼前直发黑,腿一软差点没晕死过去!那些个围观的宫女和太监也都被吓得不轻,有的立马就吓晕过去了,有的当场就吐了,还有的都吓得尿裤裆了……后来,宫里头就再没人敢对这些事儿提起一字半句了……”

我勾起嘴角,冷冷一哂,这就叫做“欲盖弥彰”!哼,他越是用如此惨绝人寰的狠绝手段严禁人们谈论这些事,不就越是说明心里头有鬼,猫腻大着吗?反正,雍正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得到了这个皇帝的位子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担心远在千里的允禟,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女儿——婠婠!

我知道雍正是决不会放过允禟的,那么,我的婠婠会有事吗?心狠手辣的雍正……会放过我无辜的女儿,我和允禟唯一的骨血吗?

“这些日子,我成天儿都过得提心吊胆的,也渐渐有些知道皇上他究竟为什么将我召进宫给额娘做伴,你知道么?他不仅不准我回府,还让人监视我,不让我在宫里头随便走,只能待在永和宫里!他这不分明是将我给软禁起来么!”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是问过你什么?”

“没有!不过,虽然他不跟我说什么,我也隐约猜到一些,估摸着皇上将我软禁起来多半是跟咱爷有关吧!”紫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疑惑地问:“可是,宛如,皇上为什么白眉赤眼儿地让你进宫来给额娘做伴呀?你又不像我……”

“我现在的情形……”我会意地接过口,意味地道:“跟你是一样的。”

“为什么?”她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和我一样?”

“就像你说的,他现在是皇上,再不是以前的‘四哥’了!”我语含深意地道。

“唉——”紫英握着我的手一紧,面带忧愁地幽幽叹息,“是啊,他现在是皇上,再不是以前的四哥了!”

我在永和宫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雍正再没把我唤去盘问那本“册子”的事情,我和紫英闲来无事时,除了聊些寻常的家常琐事,大都是各怀心事,思念着各自的丈夫和儿女。

这两天我也敏感地察觉,自己和紫英确实遭受严密的监视,不得随意离开永和宫。既然自己现在宫中,就思忖着该想个什么法子去探望一下住在冷宫中的宜妃。听紫英说德妃曾经让她代送些东西给她们俩,心中一动,就趁这天德妃心情还好,就鼓起勇气跟她提了自己想去探望宜妃的事。

卷4—139

德妃这人倒还真是不错,就点头应允让我代她送些东西给惠妃和宜妃,既然她这位“皇太后”发了话,那些监视我的太监自是不敢不让我去,我这才得以顺利地离开永和宫,在两个太监的“陪伴”下,去了那座自己并不陌生的寿安宫。

还没进屋,就已听见一个女子一连串得咳嗽声,随后,听见宜妃关切地说:“惠姐姐,喝口水润润嗓子罢!”

哎呀,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宜妃居然会对惠妃这个冤家死对头这么好?

“咳咳……我不要紧的!唉,想不到这个老四会如此狠心,居然把咱们姐妹俩给赶到这儿来!原本先帝曾亲口对我说,我那个被圈的逆子是指望不上了,待他龙驭宾天之后,就恩准我出宫和老八一道住,也算是让我老来可有个依靠!现在可倒好,他瞧着老八不顺眼,就拿我撒气儿,愣是不许我出宫,让我住到这个鬼地方来……”

怎么,雍正不许惠妃出宫竟然是和允禩有关?可是,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可不是么!”宜妃恨恨地道:“原本我还盘算得好好儿,等先帝爷走了之后就出宫跟我的阿九一块儿住,颐养天年,现在可倒好,哼,先帝爷去了还没满百日呢,他就急急地把我的阿九给赶去了西宁!呜——那鬼地方有多远哪?他打小就是金奴银婢地伺候着享福惯了的人,从来都没吃过苦,这种苦哈哈的日子怎能受得了?唉,一想到这个啊,真是让我急也急死了,都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呢!”

“唉,不管怎么说,你还比我强一些,就算靠不着老九,好歹跟前还有个老五呢!哪像我呀?我就褆儿这么一条命根子,咳咳……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见着他了,呜——也不知道我死之前还能不能再见上他一面……”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在胡说些什么哪?你不就是换了季犯了个小咳嗽么,没啥大不了的,别胡思乱想了!”

“呜——想当年咱们姐妹俩多风光多得先帝爷的宠幸啊,现在居然会沦落到老无所依住冷宫的悲惨境地!呜——先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老四他究竟是怎么待咱们姐妹俩的呀,他都干了些什么呀!呜——我的先帝爷呀,您怎么竟是会把大位传给这么一个混账王八羔子呀!”

“好了好了,你就甭骂了,与其白费这个唾沫星子呀,还是留点子气力和精神把身子尽早养好罢!仔细被那些耳朵尖的给听了去,被老四知道了,唉,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整治咱们姐俩了!”

“我不怕!有本事,他就赏我一杯鹤顶红!”

“你是死了一了百了了,可你家的老大还被圈着呢!你可得替他想想哪!他要是知道他唯一嫡亲的亲额娘去了,你说他往后还有什么活头哪?”

“呜——这个不孝子,不提他也罢!我要是死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披麻戴孝地帮我送终呢!横竖这个混账儿子算是白养了,就这么没天没日地圈在里头,也不知道得圈多久才能出来呢!”接下来,惠妃又开始咬牙切齿地边哭边骂雍正,宜妃则在一旁边哭边劝,听着令人心酸不已。

我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允禟,眼中顿时湿热起来。姐妹俩哭了一会儿后,惠妃叹着气,说:“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咱们姐妹俩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可到头来争着什么了呢?咱们俩都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捞着,真真是一场空啊!”

“哟,九福晋来了!”守在屋外的两名太监看见我去了,给我请过安后问:“您有什么事么?”

“皇太后让我送些东西给两位娘娘!”

“哦,那您就把东西交给咱们罢!”

怎么,居然连她们俩的面都不肯让我见,莫非,雍正也派人将她们俩给监管起来吗?

我不觉心中有气,沉下脸,冷冷地道:“皇太后命我亲手将这些东西交于两位娘娘!”

“这……”两名太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和我身边的两名太监交换了一下眼色,见他们微微点头,犹豫了一下,这才对我道:“九福晋,请进!”

我进了屋,见屋内简朴素净,只简单地摆设了几件桌椅家具,唉,和她们俩以前住的奢华宫殿真是天壤之别呀!

惠妃靠躺在床上,宜妃则坐在床边,俩人均穿着素朴的衣裳,也没戴什么华美的首饰,边拿帕子抹眼泪边哭骂着,互相劝慰着,我细心地发觉,俩人眼角旁骤然冒出了许多鱼尾纹,原本那一头乌黑发亮保养得极好的青丝竟一下子掺了不少银丝,两边的鬓角也突然增加了许多白发,唉,她们俩是为了各自的儿子而愁白了头啊!

看着这两位曾经风光无限、尊贵显赫的娘娘现在落到这等孤苦无依,老来居然得住冷宫的凄惨境地,心中不觉难受起来。

“宛儿,你怎么会来?”宜妃看见我进屋,顿时大感吃惊,慌乱地问:“是不是阿九他出了什么事儿?”

“哦,没有!是我今日进宫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知道惠主子身子不适,就让我代她送些东西过来!”我说着就将手中的水果点心等放到桌上。

“难得德姐姐宅心仁厚,没忘了咱们姐妹,还能有这份心,心里头还惦念着咱们!”宜妃看着桌上的东西,感慨地叹息,意味地道:“唉,她现在的日子也不见得比咱们姐妹好到哪儿去!这个‘皇太后’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心着呢!”

宜妃又细细地问了允禟去西宁的事,我便对她说该带的东西都已让他带齐全了,让她不必操心,“唉,他走得这样急,临走前我都没能见上他一面!”她暗淡的凤眼满是担忧和哀伤,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他这一走,多早晚才能回来呀!”

他只怕是再难活着回来了!

卷4—140

我的眼中再次湿热起来,努力保持平静,对宜妃微微一笑,柔声劝解道:“额娘不必担忧,阿九他……他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的!等他一回京……他,他一定会立即就来见您,给您请安问好的!”

“唉,但愿如此吧!”宜妃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也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我这老婆子还在不在呢?”

“额娘,您甭多想,您的身子骨素来就硬朗,再者说,阿九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压下心头的悲伤,勉强笑着宽慰她。

“唉,那就好!”

我又问了惠妃的状况,和她们俩略聊了一会儿后,只得在太监们再三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了一段路后,无意间看见前方远处有个身穿亲王朝服的人直挺挺地跪着,待走近后,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允禩!

他为什么会跪在养心殿外?这里文武大臣们来来往往的,得由多少双眼睛瞧见,得有多少张嘴议论?哪怕他真是做错了什么让雍正不满意,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大白天的跪着呀!他毕竟是位堂堂的和硕亲王,雍正这样……也太羞辱人了吧!

我见允禩将背脊挺得笔直,孤寂倨傲的身影在空旷冷清的汉白玉丹樨前看来,显得有些单薄、萧索,心头闪过一丝怜惜。唉,现在还仅仅是罚跪,以后等待着他的,就是灭顶的死罪了,他跟我的阿九……都难逃一死啊!

想起远在西宁的允禟,我的心一沉,眼中再次湿热起来,脚步越发沉重,深深瞥了那道孤独的身影一眼,无奈地幽幽一叹,缓缓朝永和宫走去。

晚上,我和紫英一道用晚膳时,她忽然道:“哎,你听说了没,今儿皇上罚八哥跪在养心殿外头呢!”

“嗯,我去寿安宫探望惠主子和额娘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被皇上责罚么?”

“听说是因为皇上命他修缮奉先殿,可等他把殿修好了请皇上去查验时,皇上先是责备他拖延工期,过了这么久才修好,又说柱子上的朱漆没刷匀,深一处浅一处的,就当着众臣子们的面儿疾言厉色地训斥了八哥,说他怎么如此疏忽大意,没有尽心尽力地办好了这桩差事儿,分明就不把他这个皇上摆在眼里,随后就让他跪在养心殿外头思过!”紫英说着叹了口气,道:“唉,话说八哥他这人儿还是挺不错的,现在替皇上办事儿可真是不容易哪!人前瞧他这位廉亲王挺风光的,皇上把许多重要的差事儿都交给他去办,可结果呢,偏就是没有一桩是能办得让皇上称心满意,更别说能让皇上开金口夸赞他一句!头前儿我还当他是有意跟皇上较劲儿对着干,后来在宫里头待久了,看得多了也听得多了,才知道原来皇上是故意难为他,明着就处处找他的茬、挑他的错!唉,我冷眼见他时不时就得挨皇上的训斥和责罚,背地里头不知道受了皇上多少气,心里头也怪不是滋味,挺替他难受的呢!”

哦,原来如此!

我心下了然,想起允禩以后的悲惨结局,心中不觉又闷又堵,幽幽低叹道:“现在还只是刚开始,只怕日后……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灾难呢!”

“唉,是啊!”紫英满腹心事,愁容满面,也重重叹息,“不知道咱们俩还得在这儿呆多久才能走呢!”

过了大约十来天后,雍正又把我叫过去问那本“册子”的事,我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雍正显得很不高兴,沉着脸,冷冷地睥睨着我,缓缓道:“你负了十三!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对你上着心,可你呢?你却背信弃义,现在居然帮衬着老九那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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