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狈样让小芸有些忍俊不禁,掩嘴笑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主子差我过来问问,看您还有什么需要,如果没有,便要准备启程了。”
这么早就要走?虽然昨晚北宫殇已经通知过我,可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我转过身去,一面整理自己的衣物,一面问道:“北宫他人呢?”这里的丫环似乎并不知道北宫殇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莫神医的吩咐,而一直称他为主子。
小芸拿着木梳过来,动作熟捻的替我梳着头发,“主子一大早就起来了,一直在忙启程的事呢,所以,便差我过来伺候您。”
怕是有意要躲着我吧?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也许,是因为昨晚太不寻常的缘故吧。
没有多磨蹭,我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在小芸的依依不舍下,来到了前门。
门口只停了一辆马车,几个简装侍卫骑着骏马在马车前一字排开,静静的等待着,在马车的最前面,一身流金紫袍的北宫殇正背对着门口,抚弄着他的座骑,听到我的脚步声,动作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头也没有回的扬声道:“出发吧。”
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冷漠让人心寒,挺拔的背影更是透着一种无形的疏离,看着他飞身上马,我唇角浮起一抹落漠的苦笑。我就知道,昨晚是我自己犯花痴,产生了幻觉,明明,北宫殇还是北宫殇。不过,这反而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不必为昨夜的事再伤神了,一切,都是梦而已,眼前的人才是现实,虽然残酷,但至少不会让我迷茫。
上了马车,我甚至来不及和小芸话别,车夫便开始扬鞭催马。撩起车帘,可以看到前面北宫殇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他始终没有回头,那样的背影,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被他带入宫时的情景,只是,这一次面对我的又会是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投宿在驿站,白天赶路,北宫殇都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也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更没有再莫名的钻到我房里来。
以前,他来的时候,我会慌乱,会紧张,会憎恨,可是,现在他不来,我又莫名的有些失落,难道,是我已经习惯了被他虐待?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想法?一定是自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有些神经质了。挥去脑海里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我一门心思只去想着回去后要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还有蓝沁和乌洛珠,这两个人大概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宫门终于又一次跃然眼底,望着那红墙绿瓦,我的心隐隐痛了一下,想到了和孤末逃出来的那一幕,好在,现在得知孤末已经没事,我也可以安心的再回去了。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街道,竟有种诀别般的错觉,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这再入宫门,恐怕很难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吧,那末,就让我去掀起这宫门里的千层浪吧,即便是要毁灭,也要毁灭得惊天动地。
主城门,朱雀门,碧湖,御花园最终,马车在桓雎宫停了下来。
我忐忑不安的踏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环顾一下这座熟悉的宫殿,北宫殇已跃下马来,冷眸一扫全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不带一丝温度的道:“来人,去把蓝沁找来。”
我微微一怔,他一回宫就找蓝沁,不会是为了情蛊的事吧?回想起他在莫府花园说过的话,似乎他已知道给我下蛊的人就是蓝沁。那末,他会怎么处置?
只是须臾,一身胜雪般洁白的蓝沁已翩然而至,绝色容颜依旧写着千年不变的淡漠,一步一步踏进宫门,一双美目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闪过一丝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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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北宫殇在正殿之上坐定,喝退了所有宫女内侍,一时间,整下大殿上只剩下我们三个。北宫殇脸上不着喜怒,垂眉把玩着手上的宝石戒指。蓝沁请过安后,垂手立于一旁,也是一脸平静,仿佛并不知道北宫殇突然把她叫来是为了什么事一般。死一般沉寂的气氛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着两人,他们若是再这样干耗着,我可是要先走人了。
终于,北宫殇微微挑眉,眸中带着杀意瞥向蓝沁,沉声道:“蓝沁,交出来吧,孤王可以念在你多年尽心照料公主的份上,从轻发落。”
纵使蓝沁平日已修得一定的定力,在人前从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但北宫殇这番不冷不热的话却似一把尖刀扎在了她心口上,让她控制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咬着唇道:“君上,蓝沁平日服侍公主,自恃本份,恕蓝沁愚昧,不知君上所指的是何事?”
话虽如此,蓝沁仍是悄悄抬头瞄了我一眼,对她的装傻,我不禁抱之冷笑,蓝沁那两道柳眉顿时轻皱了起来。
她的回答显然有些激恼了北宫殇,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手握得“咯咯”直响,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来,“看来,你是非要孤王亲自提醒你一下了。”
蓝沁不愧是在殿前服侍多年,虽然有些心虚,却仍强撑着保持淡定道:“蓝沁自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承蒙公主赏识,能常伴其左右,但若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只要君上一句话,蓝沁自当领罪。”
这个蓝沁,果然是只老狐狸,字字句句不忘把她伺候公主的劳苦功高挂在嘴上,我不禁好奇,以北宫殇的智慧和威信,若是窝里反了,他是不是也会有败阵的一天?
北宫殇毕竟是掌政多年,什么样的人都领教过,又岂能听不出蓝沁在用公主做自己的挡箭牌,绿眸在瞬间转为深沉,便也不急着拆穿她,而是缓缓起身,走下殿来,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悠远,“你跟孤王也有十四年了吧?如果孤王记得没错的话,十四年前,你还是貊仓族的圣女。”
谈到这个话题,蓝沁那双不染尘埃的美眸中竟多了丝柔情,点头道:“原来君上还记得这么清楚。”
北宫殇脸上却不带一丝感情,唇角的笑意也逐渐冰冷,“貊仓族的圣女不仅肩负着族中的祭祀,医疗等重任,同时,还有世代流传的练蛊之术,以用来惩治违犯族规之人,抵御外敌入侵,孤王说得对吗?”
蓝沁如玉般的脸颊唰的惨白,却没有否认的点头道:“不错,咱们族中的圣女的确肩负着练蛊的重任,可是,那是在十四年前,后来,貊仓族被灭,死伤惨重,我的姐姐更是在保护族人的时候,被人歼杀,我虽年幼承位,成为圣女,但是,练蛊之术却早因姐姐的死而失传了。而导致这一惨剧的最魁祸首,正是她的家人。”说到这里,蓝沁突然怒意盈然的指向我,颤抖着道:“蓝沁不知君上今日为何提起这事,但蓝沁可以对天发誓,这一生蓝沁绝不会做对不起貊仓族,对不起君上的事。”
我心中一震,原来,蓝沁之所以这么恨我,并不仅仅是因为北宫殇?她这样对我,大概也是要为她的家人报仇吧?只是,她的姐姐无辜,赫连绮梦又何其无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这样残忍的对我,我又怎能轻易就原谅她?更何况,我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有要放过我。
北宫殇显然对那段过去也有着不可磨灭的恨意,原本要说的话在这一刻竟有些再难启齿,转而看向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而在这杀气越聚越浓时,他猛的背转身去,一掌击在案桌上,案桌应声而裂。
这一掌若是劈在我头上,恐怕就不仅仅是破裂声了吧?望着那张厚木案桌,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旁的蓝沁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咬牙不语。
“我北宫殇素来有仇必报,但是,必须是用我的方式,把解药交出来吧。”北宫殇的声音尤如来自地狱。
蓝沁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难看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心里剧烈的交战着,似乎正在衡量着什么,好半天,才稍稍平静下来,“君上,恕蓝沁真的不知你所指的解药是什么。”
她话刚落音,北宫殇几乎是一个瞬移到了她跟前,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掐住了蓝沁的脖颈,“你跟孤王出来已不是一天两天,你当孤王真的看不出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姐姐已死,你倒是告诉孤王,情蛊从何而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背着族长私自练蛊施蛊是什么罪名。”
蓝沁被他掐得有些无法喘息了,却仍支撑着仰起头来看向他,艰难的道:“蓝沁真的不知道什么情蛊,更不敢私自练蛊,君上若不再相信蓝沁,蓝沁情愿死在君上手里。”说到最后,那美眸中流出了一行清泪来,滴落在北宫殇手臂上。
我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这样的场景,不禁让我想到了自己,而蓝沁的泪更是让我有些震憾,她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来赌这一把?尽管她知道,只要她坦承,北宫殇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她却宁愿用她的死,来赌我的命。
我忍不住看向北宫殇,他脸上也是同样的震憾,眸光复杂的看向蓝沁,他会相信她吗?我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这一把,蓝沁会赢。
她爱北宫殇,所以,她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只因她一旦承认,就将从此失去北宫殇的信任,若是这样,她宁愿死。
而我呢?我是北宫殇的仇人,我连一个立场都没有,仅凭一个执念支撑着自己,这样的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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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如果一个人连心都放弃,那就真的一败涂地了。只是,面对眼前的两个人,我又怎么能说服自己就此服输?就算没有立场,我也要努力活下去,为了爱我的人。想到孤末为了我所做的一切,心里犹如注入了一记强心针,我冷静下来看向北宫殇,还是有些想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北宫殇的手在几秒钟后缓缓松开了,绿眸有些空洞的望着蓝沁,在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相信了她的话时,他突然再度掐住了她,这一次,更加用力了,蓝沁立时不能呼吸,“你以为孤王不敢杀你?”
蓝沁怎么也没想到北宫殇会来真的,刚刚舒了口气,想要再度提起来时,已被他的手死死掐住,只能瞪大了泪眼望着他,眼里写满了绝望与痛楚。
连我也没有想到,北宫殇对自己人也能这么狠,仅仅是为了要解药?还是只因为他的世界不容欺骗和背叛?他不会真的要杀死蓝沁吧?
眼看着蓝沁被掐得就快要断气了,连嘴唇都变得苍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制止他,还是该笑着在一边看他们自相残杀,就在怔愣之际,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影,直接朝北宫殇冲了过去。
“放开她!”尖锐的女声几乎要穿透人耳膜,等我回过神来时,已见乌洛珠站在了房中,蓝沁跌落在地,正不断的咳嗽着。
“你要杀了她吗?”乌洛珠厉声质问,激动得连唇都颤抖了。
北宫殇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去道:“我并没有杀她,只是在问她话。”
乌洛珠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他,摇头道:“如果刚才不是我进来,她已经死了。”
北宫殇却并未动容,“珠儿,这是我的事,你不应该插手。”
这句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乌洛珠耳边炸响,令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继而转向了我,眸中全是恨意,“君上,你难道是为了这个女奴,要害死你自己的族人吗?”
如果是就怪了,我在心里答着,很显然,是蓝沁的自作聪明惹恼了北宫殇,不过,这却让这两个女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致命的误会,而这,也正是我的目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北宫殇来点燃这根导火线,还是在回宫的第一天。
北宫殇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来,乌洛珠质问的眼神更是令他火上浇油,“孤王做事自有分寸,今天就姑且放过她,不过,这件事孤王会找她问个清楚的,王后也请回吧。”
乌洛珠怎么也没想到,平日迁就自己的北宫殇竟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自己说话,一时间,脸涨得通红,面子上也挂不住了,却又不敢真正和北宫殇闹僵,于是,将一肚子的怒火全转向了一旁的我,“行,既然君上说这是您的事,臣妾便不过问,但是阿奴身为宫女,又是在您跟前当差,如今私自逃跑,数夜未归,臣妾身为后宫之首,总该有权处治吧?”
北宫殇面色一凛,沉声道:“孤王已经拟好旨了,将她贬入溃溪房做苦工,她本来就只是奴,算不得宫女,就让她好好的去后园深思反醒吧。”
乌洛珠脸色变了变,豆大的泪珠顿时簌簌而下,刚才的强硬也瞬间化为了哀怨,“当您要亲自出宫去抓她回来时,我就该想到,我和蓝沁迟早会成为您的眼中钉,只是,臣妾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八点档的肥皂剧又要上演了,这个女人哭起来连我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北宫殇。他脸色僵了僵,似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就在他几乎忍无可忍时,地上的蓝沁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乌洛珠,哭道:“公主,都是我不好,让您跟着我受委屈了。”
这样的话看似安慰,却更像是指责,直听得北宫殇面色铁青。感觉到他身上迸发出的刺骨寒意,我识相的朝殿外一点点的退去。他们要狗咬狗,我可不想殃及渔池,趁着这会儿自己不显眼,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一边想着,我的脚也一步步的往后蹭,谁知,光顾着要跑路,竟没有看到后面的门坎,在我退出那关键性的一步时,脚下一绊,整个人便仰倒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哎哟。”这一摔,不光是后背重重的挨了一下,连屁股也快摔平了,我很不雅的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将那三双眼睛全吸引了过来。
乌洛珠和蓝沁两双哭肿的眼睛通红通红的瞪视着我,恨不得吃我的肉嚼我的骨头。北宫殇更是正在气头上,如同看到了出气筒般,冻结的双眸将我顷刻凝固,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朝我走了过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蹭着地面,继续朝后退着,眼神戒备的看着逼近的男人,眼看着他们就要窝里反了,如果我这个时候被他干掉,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乌洛珠和蓝沁也屏住了呼吸,期待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局面似乎在瞬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成了那块菜板上的肉,而北宫殇显然是那把切肉的刀。
“我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但能怎么办?我毕竟只是个女人,难道还能仰头拍胸的跟他说,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可没想就这么死掉啊。
很快,那双大脚便踱到了我跟前,冷酷的绿眸俯视着我,直看得我鸡皮直冒,才突然开口喝道:“给我滚到溃溪房去!再让孤王看到你,就把你丢进药庐!”
听到药庐两个字,我本能的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想到赫连百川的惨状,再痛的伤在这一刻也化为乌有,我几乎是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身后刺目的眼神如芒在背,直到,跑出了桓雎宫,跑到了曲桥边,我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好险,又捡回一条命。只是,这个溃溪房究竟在哪?不知道路,我要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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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算了,反正北宫殇现在正忙着对付那两个女人,我还是先回自己的住处吧,顺便也好向泠儿打听打听这个溃溪房的情况。不过说也奇怪,北宫殇一向只有在对我时,才会这么暴躁和暴力的,怎么今天他突然这么大火气,连敌我都不分了?好像,也没谁惹了他吧。我仔细的想了又想,他这两天的确有点怪怪的,一路上都板着脸,而这种情况,似乎是从那晚过后开始的。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一路走,一路沉思,竟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等到感觉到眼前有阴影时,已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一声闷响,我只觉额头着着实实给碰了一下,伴随着的,是一个女子的惨叫声。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忙伸手扶住对方,抬头一看,竟是泠儿,只是才几日不见,她看起来消瘦了不少,眼神有些恍惚,大概刚才她也没有用心看路,才会和我撞到一起的。
“泠儿,你撞伤哪儿了?”我有些愧疚的看向她,她正捂着眉骨,小脸苍白,看来撞得不轻,听到我的声音,才忍着痛抬起头来。
“怎么是你?”泠儿眼中写满了意外,“刚刚才听说你被君上带了回来,正要去桓雎宫看看,想不到在这撞见你,你要去哪?”
她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冷,却已不似过去对我那般刻薄,让我多少感觉到有些亲切,纷乱的心不禁稍稍定了下来,笑道:“我已经被君上罚去溃溪房,正要回房收拾一点东西,顺便打听一下,溃溪房是什么地方。”
谁知,我话刚说了一半时,泠儿的脸就变得更惨白了,看我的眼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