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却是汴梁这一带最盛产的,因为它,害苦了我和孤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用得上它,但是,基于它的功效,带着总是没错的。
在一个小药摊前,我很轻易便买到了百欢草,正要不动声色的回去找小芸,刚一转身,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力道猛的将我拖入了一条小巷。
抢劫?绑架?我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人顺手捂住了嘴巴。
完了,遇到歹人了。不知是劫财还是劫色?会不会先那个啥,再咔嚓?未知的恐惧瞬间袭卷了我,冷汗随即冒了出来。劫我的人一路将我拖着走了好几条巷子,最后拐进一间破旧的小屋,猛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重重的关门声如一记重锺击在我心上,让我的世界也为之一暗。
“是我,不要出声。”劫我的人突然出声,仅管声音刻意的压低,我还是听了出来,竟是杨剑。
我的心总算稍微松了一下,却立刻又再度提了起来,恐惧绷到了极点。本来,知道是杨剑,还不由得庆幸,至少不是遇上了歹途,至少不是劫财劫色,可是,随即我便想起,杨剑应该已经被北宫殇调走了,而且,还是因为我,而被调走。那末,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我会来逛街?
这么一想,事情便明朗了。很显然,他找我是有预谋的,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那他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杀我?报仇?杨剑这个人的心狠可不比北宫殇差,甚至,在面对他时,比面对北宫殇时更让我害怕和恐惧。想到这里,我的身子顿时冰凉,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感觉到我没有反抗,杨剑缓缓松开了我,也许是已经适应了房间的光线,他模糊的轮廓渐渐出现在我眼里,冷俊的脸绷得很紧,这让我的心更加揪紧了。
“杨剑,你找我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轻松的问道。
杨剑脸色很不好,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阴沉,目光中隐隐透着愤怒,瞪视着我,咬牙道:“你疯了吗?你要对付的人是北宫殇,而不是我。”
他果然是为这事而来,我屏住呼吸,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应道:“可你伤害了孤末,他是无辜的,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何况,北宫殇的心又岂是我能左右的,他若真的信任你,又何需我挑拨。”
杨剑顿时僵住,继而失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又显得有些悲怆,他一向冷酷,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同情起他来。
好一会,杨剑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冷冷的注视着我,“你以为,北宫殇真的会杀掉孤末吗?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孤末他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当时,明明是北宫殇在他背后出手,他吐了那么多血.
“他当然没死,难道北宫殇没有告诉你吗?他当时就派了专人一路将他护送回国了。而你,竟为了他而想对付我,你难道忘了吗,如果没有我,你们会这么顺利出宫?”说到激动处,杨剑猛的一掌击在我身后的墙上,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孤末没死,孤末没死我的心全被这个消息给占据,这些天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沉重感也不知不觉消失了,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已经安然回国了.
直到一滴咸咸的水珠滑至唇边,我才惊觉自己已是泪痕满面,孤末,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担心着我?今后,要再见面恐怕已是很难很难了,北宫殇不顾他们之间的情谊伤了他,是不会再轻易让他来汝越国了吧?这样也好,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就当我从来不曾认识过他吧,和他相见,也只会害了他。
这一刻,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就算下一秒杨剑要杀了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杨剑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瞪视着我道:“现在你满意了吧?本来,我们是可以站在同一战线的,可你不但摧毁了我的全部计划,还恩将仇报算计我,我真恨不得”他的手高高扬起,大有要一掌拍死我之势。
我动也不敢动一下,脸色苍白的望着他。冷酷的脸上写满了杀意,但那一掌竟迟迟没有落下,最后,沮丧的收了回去。
“现在,我被调去镇守潼关,你心满意足了吧?”杨剑咬着牙,脸都气白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也许,我当初就不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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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如果不是他对孤末痛下杀手,我是不会这么对他的,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杨剑,或许,我心里是曾有过一丝愧疚,但是早在他追杀我们之后,一切的交情就化为虚无了,我当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向我发这么一顿牢***,那末,他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感觉到我的戒备,杨剑脸色更深沉了,冷冷道:“放心,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这件事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自由,就只有和我联手,扳倒北宫殇,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果然,他是有目的而来的,我不动声色的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扳倒北宫殇?”想要当皇帝?这不太可能吧,毕竟,皇帝的位子可不是说坐就能坐上去的,可又是什么样的目的,让他不惜这样冒险?
杨剑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浓眉瞬间皱紧,别过脸去道:“这好像与你无关吧?至少,我们的目标一致,我希望你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能够先分清敌我,否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自由,至于你的家人,就更不可能重见天日了。”
他又一次提起了我的“家人”,让我想起了来到这里前的那场可怕的恶梦,同时也想起了在药庐见到的赫连百川,虽然我不是赫连绮梦,但或许是这个身体的缘故,每次一想到赫连家的人,我的心里便有着沉重的压抑感,这种感觉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杨剑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效用,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中,“这条手链里藏着一支毒针,只可以发射一次,但是,这支毒针的毒,却足以使人在瞬间毙命,就算是内力再强的人,也很难撑得过。”
我呆呆的望着手中的手链,和普通的手链没有什么区别,他这是干什么意思?
似是看穿了我的疑虑,杨剑又接着道:“当然,我不是叫你去刺杀北宫殇,以他的武功,你也不可能轻易得手的。不过,你可以等到适当的时候,出其不意。”他将手链戴到我手腕上,我一时间忘了反应,任由他摆弄着。他一面戴,一面为我讲述如何使用。
“如果你还是一味的妇人之仁,那末,谁也帮不了你。”杨剑的话似是责怪,更似是警告,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仇人,你也可以用它杀了我。”
我低头看了看那条手链,它真的可以置人性命?可是,面对杨剑,我突然没有了杀意,或许吧,我和他本就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如今得知孤末平安无事,我似乎更无理由杀他,而杨剑大概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折回来找我的吧?
只停留了几秒,见我仍呆若木鸡,杨剑掉转头,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小巷中。
如果不是这陌生的小屋,如果不是手上的链子,我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耳边回想起杨剑说过的话,再看看手上的链子,它真的能要了北宫殇的命?想像着自己使用它后的场景,我没来得的打了个寒颤。可是,鬼使神差的,我没有取下它,而是拉下衣袖,将它遮掩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绕出了小巷,就见小芸和另外两个丫环正四处找我,早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小芸的肩。
“姑娘,您总算是回来了。”小芸看到是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您上哪去了,可把我们急坏了,这要是找不着您,我们可不敢回去见主人了。”
我扬起一抹淡笑,应道:“实在抱歉,我刚刚有点内急,又不太好意思跟你们说,所以,就自己找了个地方方便而已,我没有想到会让你们担心,实在是对不起。”
小芸见我主动向她道歉,顿时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道:“姑娘言重了,是我们伺候不周才对,您这样说,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见她一脸诚惶诚恐,我不禁感叹,在宫里时,自己不也和她一样吗,可是,在这里,却被她们当主子一样的伺候,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我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道:“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们和我出来,是身负着很重的责任的。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和大家走散的,刚才的事,我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你们也不必担心被你们主子责备了,就让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吧。”
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想让她们替我隐瞒,还找了这么个唐而皇之的理由,让人家担我一份人情。 看到小芸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般,脸上写满了感激,我心里更是难受,这些丫头都还太单纯了,而当初自己才来到这个时空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请大家吃东西吧,想吃什么都行。”反正银子是北宫殇的,不花白不花,做个顺水人情也好。
小芸等人一听有吃的,立刻便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兴高采烈的便将我拐向了酒楼。
再回到莫府时,天已经快黑了,刚进屋子,便见北宫殇正悠哉游哉的坐在我房里的椅子上,手上端着茶杯,有些心不在焉的品着。
他怎么会在屋里?想要再退出房去,已是来不及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屋子,拂了拂身道:“君上找我有事?”
北宫殇大概没有料到我竟会这么自觉的给他行礼,脸上顿现一丝意外,绿眸淡淡的瞟了我一眼,“逛好了?”
明明他眼里并没有什么,我却仍是心虚的将眼神转向别处,有些笨拙的“嗯”了一声,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抚上了那条手链。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北宫殇那双敏锐的绿眸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便转移到了手中的茶杯上,唇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消失了,“你哭过?”
他怎么知道?惊慌中,我手中的一大堆物品差点跌落在地,忙强作镇定的将东西放到一边,顺便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应道:“只是有些想家。.”
北宫殇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跟前停下,我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被他这样注视着,很是压抑,刚想要借故走开,就被他一把搂住了腰。
如同瞬间被凝固了一般,我连挣扎也忘了,傻傻的任由他抱住,僵直在他怀里。
一天之内两次进我房间,又抱住我不放,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容我多想,下巴已被他轻轻托起,逼我迎视着他,洞悉一切的绿眸直望进我眼里,仿佛要连我的心也看清楚一般,“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家这个字。”
我有些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按理说,赫连绮梦的家不就是狼邪部落吗?这本应该是他心中的忌讳,可他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平静,难道,是因为大仇已报,心事已了?
“想见你的家人吗?”北宫殇声音里充满蛊惑。
眼前的人真的是北宫殇吗?我有些不敢确定,但那双幽深的绿眸的确是我所熟悉的。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穿过他。有时候,我觉得他很残忍,很无情,可有时候,他又会让我感觉被捧在手心,倾心呵护。他明明没有杀孤末,却不惜担起杀死朋友的罪名,只为了让我以为孤末已死。他明明痛恨赫连家的人,此刻却又似有意要成全我的亲情,到底,他有什么目的?
见我迟迟不语,北宫殇不禁扬起一丝笑意,“只要你答应孤王,从此乖乖听话,不再惹恼公主,也不再想着要逃跑,孤王便答应你,让你每个月和你的家人见上一面。”
这对于他已经算是超出了底限吧?而他竟然为了公主,甘愿以这种条件来作交换?心里一时五味泛陈,说不上是酸还是苦。
咬了咬牙,我点头道:“好,成交。”反正我便是不答应,北宫殇也会用别的手段来逼迫我,何况,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正面和乌洛珠交锋,以她的势力,我避之还唯恐不及呢。至于他开出的条件,虽然对我而言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但是我毕竟占着赫连绮梦的身体,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看望一下她的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吧,何况,这种骨肉亲情即便是我这个寄主,也仍是有些牵挂不下的。
我的顺从让北宫殇心情大好,笑意也更深了,手臂猛的一捞,突然将我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意识到不对时,他已抱着我走向内室,我顿时慌了,想要推开他,他避也不避,结实的胸膛纹丝不动,脚步却一刻未停。
“北宫殇,我我还有话要说”我企图找借口拖延时间,让他放我下来。
果然,北宫殇真的将我放了下来,只是,是放在床上,而他也随即坐到了我身边,“你说吧,我听着。”
他双手撑着床板,我被禁锢在他撑起的小小空间里,很弱势的仰望他,思忖着要怎样说服他,“你你是一代君王,总不至于对我一个小小的婢女用强吧?”
北宫殇顿了两秒,唇角随即扬起一个弧度,俯身逼近我几分,邪魅的道:“我想你大概已经忘了,你早已是我的,不管是何时,何地,我都要你记得,你的生命里只能有我,你的身体,也只能属于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虽然已有些时日,但是伤疤仍未能完全消失,北宫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伤痕处早已愈合,不会有痛感,我却仍是颤抖了一下,心里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般,连刚才还坚持的理智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温热的舌在伤口处轻舔着,痒痒的,让人陶醉,一股热热的感觉涌上脑门,我只觉自己整个脸都烧灼了,任由他的吻抚过我曾经的伤痛,让心头的伤一点一点的麻醉。
直到,他火热的唇舌移至我的双唇,密密实实的覆盖,我才猛的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却已经晚了。他的霸道瞬间淹没了我,将我卷入属于他的狂热世界,一切挣扎都显得无力和多余。
事后再想起,仍觉得这一切是他早有预谋,在这远离京城的汴梁,深郊的小院,幽凉的夜,似乎构成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错觉,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黑夜里,交织在一起的,只是两颗***裸的心。没有仇恨,没有阴谋,也没有伤害,这一刻,只有孤独慰贴着孤独,柔弱依抚着柔弱,那些曾经被冰封的,禁锢的,潜藏的一切的一切,在这个夜里都尽情的燃烧起来,肆虐的火焰温暖了彼此,也灼伤了彼此,却怎么也无法将我们再分开。
滚烫的大手撕开了我身上的锦缎,也撕去了我所有的防备,迫不及待的将我揉入他的怀中。似乎已经期盼了很久很久一般,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狠狠的撞击着我的心,仿佛要将他自己整个都装入我心里。
夜沉如水,却似怎么也没有尽头,只有无止境的缠绵,或温柔,或粗暴,或狂野每一次,都深深的穿透了我的灵魂,再也无法抹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如果,时间能够静止,那该有多好。.我可以永远停留在这虚幻的一刻,享受梦境里的美好幻影,也可以永远不必醒来,面对残酷而又冰冷的现实生活。
然而,天还是亮了,在我意识清醒的那一刻,睁开眼睛,便见到了一室阳光,刺眼的光芒让一切幻境瞬间破碎。
昨夜的记忆像幻灯片般从脑海里闪过,北宫殇!回想到昨夜被北宫殇抱上床后的种种,我惊得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暖暖的锦被下只有我一个人,然而,锦被下一丝不挂的身体似乎提醒我,昨夜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衣服,我的衣服呢?记得昨晚好像被他撕碎了,我红着脸四下寻找着,很快,便看到了床头摆放着的一套新装,幸好屋里没有别人,否则,此刻我真的要钻到地底下去。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里只有他的缱绻缠绵,却怎么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沦陷的。我居然没有拒绝他,还那么投入.
越是想要弄清楚,思维却越是模糊,而北宫殇的影子却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越来越清晰。他魅惑的声音,他迷人的眼神,他温柔的抚摸,他霸道的占有.
完了,我一定是中邪了,为什么以往在我心里的那个恶魔在一夜之间彻底的变了样?变得不再是那么可憎可恶了?昨夜,是我的幻觉吗,当他热情如火的吻着我的时候,我竟感觉到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无奈,渴望与不舍那是很多种感情,掺杂在一起,每一种都是那么强烈,似是想要将这一切通通都填入我心里。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与我认识的北宫殇无关,昨夜,真的是他?
“姑娘,您醒来了没有?”小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还捧着衣服在发呆,忙胡乱将衣物往身上套,正要应声,谁知还是晚了一步,衣服刚披上,小芸便推门进来了。
“我还没好。”紧张中,我猛的一把将衣襟拉紧,掩住身体,“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