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牢头虽然怕惹出事端,但对这个公主也是无可耐何,只好转过头,躲到一边去装聋作哑。莎琪儿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握鞭的手紧了紧,在靠近牢门的那一刻,突然挥起。
“啪”的一声,鞭子扫过我的胳膊,如同烙铁般,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仅管冬季衣服还算厚实,但鞭痕过处,衣料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咬牙忍住疼痛,硬是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显露出痛苦来。
见这一鞭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后果,乌洛珠脸色阴沉下来,“你果然是皮厚,我倒要看你能吃我几鞭。”
说话间,她举起鞭子,再度向我挥下。
这次,我没有继续忍让,在她还没来得及使力前,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夺过了她手中的皮鞭,“刚才那一鞭,就算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忍了,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乌洛珠因我而死,我可以为她偿命,但她莎琪儿没有资格对我做这些。
莎琪儿怎么也没料到我竟会反抗她,怒气冲冲的想要夺回鞭子,却没能敌过我的力道。我到底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虽然现在身子不便,但对付不会武功的她来说,还是不难。
“你敢还手?”从来没有吃过亏,莎琪儿气得耳根都红了,冲身后那两名内侍道:“你们两个草包,还不帮我把她制住。”
内侍这才醒过神,全都冲进了牢里,想要帮忙擒住我,我手上的皮鞭一挥,狠狠抽在了两人脸上,痛得两人抱头窜了出去。既然是要死了,以往所受的那些憋屈总也得讨回来一些。
莎琪儿见内侍都被打跑了,顿时慌了神,却仗着自己的身份,挺直了腰杆喝道:“你居然打我的人?想造反了吗?”
她眼中的恐惧是那么明显,我不禁冷笑,扬了扬鞭道:“你再不出去,我连你也打。”
“你!”到底是怕那一下疼的,莎琪儿再也顾不得她的颜面了,咬了咬牙,喝道:“你有种就给我等着!”正准备要去搬救兵,刚走到牢门口,她突然怔了一下,又倒了回来,张牙舞爪的道:“你敢欺负我,我跟你拼了。”
她突然的改变主意,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见她撞向我,我本能的伸出手来抵挡,明明只是推挡开她的力道,她却突然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了,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几时走了进来的那个身影。那一袭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紫金龙袍,和那双深邃的绿眸,让我眼眶为之一热。
顿时,手中一松,皮鞭掉落在地上,我整个人都傻了,只是怔愣的看向他。他看起来憔悴极了,刚从战场上赶回来,便要面对这样的变故,换了谁也会受不了。绿眸中隐隐有通红的血丝,紧抿的唇似是再也无法舒展,带给人一丝无法言喻的沉重。
“君上,她欺负我。”莎琪儿犹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北宫殇没有理会,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迈着重重的步子,朝我走了过来。
乌洛珠已死,他这个时候来,大概便是真正要解决这件事了吧?
“君上,您听到了没有,这个女人欺负我。”莎琪儿见北宫殇压根没有多看她一眼,脸上顿时僵住了,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轻泣道:“姐姐才刚刚断气,你就迫不及待的来见这个女人,她欺负我你也不管,你好没良心。既然是这样,不如让我也去陪姐姐好了,省得碍你们的事。”
莎琪儿声音越哭越大,大有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趋势。
“来人。”北宫殇终于没有再沉默下去,莎琪儿闻言,也稍稍止住哭声,眼中现出一丝得意,期待着下文。
外面的侍卫应声进来,北宫殇冷冷扫了一眼莎琪儿道:“送小公主回房,好生安抚。”侍卫齐齐听命,走向莎琪儿。
原以为北宫殇是要为她出头作主的,却没想到他竟会下令将她带走,莎琪儿嘴巴惊讶的张大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已被侍卫们抬起,一顶人轿走向牢外。
“不,我不要回房,君上,你偏心,你这样对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姐姐”哭喊着,莎琪儿的声音渐渐遥远,最后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
牢里终于安静下来,连牢头也悄无声息的离去,整个大牢里顷刻间只剩下了我和北宫殇两个。
这好像有些不太符合规矩,那些朝臣们会允许他这样单独的与我见面吗?但事实上,站在我面前的,的确是北宫殇。
还能这样单独的见他一面,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然而,面对他眉宇间的沉重,我却不知要对他说些什么。仅管我知道,如果现在不说,也许永远都不再有机会。
北宫殇静静的注视着我,似是要重新审量我,又似是要这样直看入我灵魂深处。我就这样傻傻的站在他面前,沐浴在他那双绿眸之下,心如油煎。
这样的对峙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我以为已经一个世纪,终于,北宫殇缓缓开口了,问道:“毒针是从哪里来的?”
他竟没有先问我为什么要杀乌洛珠,而是直接掐入问题的核心,而偏偏,这个问题是我最大的担忧。
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我垂下眼帘道:“杨剑交给我的,目的是,杀了你。”短短几句话,却耗尽了我所有心力,压制了这么久,我终归还是说出来了。
我知道这句话对他的伤害会有多深,但此时此刻,让他恨我更多一些,或许,对他有好处,或许,能让他尽快的做出更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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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你既然藏着毒针,为什么一直不下手?”北宫殇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连语气,也依旧是那样的清寒,“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
是的,我要杀他并不难,只因为,他对我早已不设防。可是,从我拿到毒针的那一刻起,我却从来没有动过要杀他的念头。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怪我鬼使神差的接受了杨剑给的暗器,更怪我莫名的要将它一直保留着。
“为什么不回答?”北宫殇又逼近一步,眸光牢牢锁住我。
我苦笑着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执着于这个答案做什么?”难道,要我告诉他,是因为我爱他吗?虽然,这就是事实,但是,这种时候,说爱这个字太沉重。
北宫殇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你为何不肯给孤王一个答案?一个或许可以让我不杀你的答案。”
我心中一震,只要我说出那个字,他便再也狠不下心来,对不对?即便是曾经向他表白过我的心声,但这一刻,一枚毒针似乎又将一切都否决了。
“她死在我手里,你若不杀我,天下人不会同意,她也不会安心的。”这一刻,他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很感动了。但我很清楚,就算,他肯放过我,汝越国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是凄美的笑容,“如果,你还有一丝怜惜我,就杀了我吧,我情愿死在你手里。”
这一生,能得到他的爱,我已经满足了,至少,我比乌洛珠更幸运些,不是吗?
绿眸中原本就堆积的沉重片刻化作点点碎裂的冰凌,北宫殇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把擒住了我的脸,“为什么不替你自己辩解?为什么不能向孤王救饶?为什么?”
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连续问了我许多个为什么,我却一个也不能回答,只因为,我不要他因为袒护我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影响。如果我真的开了这个口,他要置自己于何地?他心里那份愧疚会折磨他一辈子的。
“北宫殇,我对不起你。”我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流泪,可是,面对着这个让我一生也爱不够的男人,我心里有太多的不舍。
我无声的从脖子上取下他送我的那枚戒指,递还给他,乌洛珠已死,我甚至不敢奢求和他的感情还有来世,这一世已是如此沉重,我又如何还能牵得到他的手。
北宫殇身躯一震,凝望着我手中的戒指,却迟迟没有伸手,绿眸随之变得空洞起来,嗓音暗哑着道:“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是的,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努力想要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却怎么也做不到,这不是我真心的决定,可是,我已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愿意和我相约来生。爱情,有时是难以逾越生死的,乌洛珠的死,无疑就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屏障。
北宫殇几乎是狠狠的瞪视着我,我只能将头埋得很低,不去看他的眼神,不去理会他的反应。突然,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戒指,下一秒,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对准了我的颈动脉。
他来,就是准备杀我的对不对?面对冰冷的刀锋,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我知道,如果把我交给那些大臣们处置,我的下场必定会很凄惨,所以,他不惜忍痛亲自下手。
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竟没有一丝因为死亡的恐惧而觉得不安,只因为,是他。
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轻触到我颈部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我这才忆起,自己脖子上有伤,而且,尚未痊愈。那种刀锋割进肉里的感觉我至今难忘,热热的血流到脖子里会渐渐变凉,粘稠。
这一次,我应该不会感觉到痛了吧?因为我知道,这一刀下去,我便不会再醒来了。只是,我本来就是一抹幽魂,失去了这个身体,我又会去哪里?是回到现世吗?还是湮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冰冷的刀锋仍停留不动,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知道,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是因为这个而犹豫吗?可是,他若不动手,我和诺儿的下场会更悲惨。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自己来时,他突然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猛的收回了握刀的手,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他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就这样傻傻的任由他抱住,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直到,他的体温渐渐也温暖了我,怀里熟悉的气息让我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还愿意抱我,是代表他原谅了我吗?可是,我不要他原谅,我不要他来背这份负疚。
心里痛并温暖着,这一刻,如果时间能够静止,该有多好?那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默默的抱着他,哪怕什么也不说,也心满意足。
北宫殇轻抚着我的背,似是在宽慰着我的心。我这才惊觉,自己有多依恋他的怀抱,那些担心他,紧张他的日子,我想念过无数次这样的拥抱,如今,我还在他怀中,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宣示,让我几乎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然而,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句话是真是幻,他猛的松开了我,深深的凝望了我一眼,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一声不吭的大步离开了牢房。
牢里又恢复了寂静,望着他早已消失的方向,我的心却又再度悬了起来。
那个素来有着狠辣手段的君王到哪去了?他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刚刚死去的乌洛珠?他难道不知道,他刚才的那句话,足以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可是,他眼中的坚定却如同烙铁般烙在了我心上,让我既是感动,却又忍不住要为他担心。
北宫殇,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在牢里等待的时光特别漫长,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北宫殇去了哪里?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会恨我,会怪我,可是,他都没有,甚至,他在我面前提都未提乌洛珠,这反而让我更担心。.时间流逝得很慢,慢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可是,就在我支撑不住疲惫的精神倚着铁栏打盹时,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让我猛的惊醒。
“苏儿。”沙哑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我睁开眼睛,借着牢里昏暗的油灯看清了不知几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
他整个人背着光,脸被黑暗的阴影笼罩,让人看不分明他此刻的情绪,他就这样蹲在我身边,默默的注视着我,绿眸中隐约有光芒闪动。
他的手微微有些凉,却无比轻柔的抚上我的脸,细细的描绘着我的轮廓,似乎要将我每一根线条都深深刻入他脑海里。
“北宫殇“我不确定的轻唤,是我在做梦吗?此刻的他,依如从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他还是那个一心用他所有柔情包裹着我的北宫殇。
一定是梦,否则,他眼里的情不会那样浓,浓得依如这化不开的黑夜。
“苏儿,该走了。”他低语着,突然将我一把抱了起来,缓缓朝着牢房外走去。
走?他这一句话让懵懂中的我彻底清醒过来,“北宫殇,你要带我去哪?”
“嘘!不要说话。”因为抱着我,他几乎是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声音,双唇间柔软的碰撞让我猛然心跳。他的脚步丝毫没有迟疑,很快,便抱着我走出了牢门。
外面的世界早已被黑暗笼罩,借着牢门上插着的火把,我清楚的看到,十几个守牢的御林军全躺倒在地。
他要劫狱?
这一刻,我才敢确定心中这个疯狂的想法,他竟为了我,走了最不该走的一步。
他是这个国家的君王,更是这个国家的驸马,而我,是杀死他老婆的元凶,他劫走我,不光是无法向天下人交待,他也势必会受到天下人的舆论指责,他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的,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北”我抗议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觉背上一麻,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竟然点了我的哑|岤!
“放心交给我,这不是你该承受的。”北宫殇低声说着,眸中的坚定不容人拒绝,轻轻扬起的唇畔似是要让我安心一般,然而,我的心如何能安定得下来。
交给他,他要怎么做?这不是我该承受的,却更是他不能承受的,他会毁了他自己的。纵然心里着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然而,还是未能阻止他的脚步。
片刻后,他已抱着我赶到了一道宫墙下,与此同时,耳边似乎听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空声,转眼,面前已多了一抹身影。
“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走吧。”来人的声音非常耳熟,竟是那神秘的黑衣人,怪不得,平素皇宫戒备森严,然而刚才北宫殇带着我一路走来,却没有撞见一个人,原来,是有他在暗中开路。
“这里就全交给你了。”北宫殇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黑衣人不禁轻笑,“我可从来不知道,我有能力抵挡一个国家。”
“你能行的,我相信你。”北宫殇一本正经的话让黑衣人有些哭笑不得。
“去吧,时候不早了。”黑衣人收住笑,沉声道。
北宫殇也不再多语,只轻轻一纵,便带着我跃过了那道森严的宫墙。
他真的疯了,出了皇宫,我们真的等于万劫不复了。可是,我却无力阻止他。那个黑衣人怎么也跟他一起失去理智了吗?为什么要帮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还甘愿赌上性命为他断后?
也许是我在他怀中不安的挣扎让他终于心软,在上了马车后,北宫殇解开了我的|岤道。
“把我送回去。”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得已吐出,我的语气是不容商量。
然而,北宫殇只是牢牢的将我禁锢在他怀里,对我微带怒意的语气丝毫不以为意,“你知道的,孤王想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拦。”淡淡的一句话,却将他的坚决表露无遗。
“可我们能躲一辈子吗?我们能躲得过良心的遣责吗?躲得过世俗的言论吗?”他难道真打算抛弃一切和我过见不得光的逃亡生活?就算他愿意,我也不能让他这么做。
北宫殇轻抚着我的发丝,似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抚平我心底的伤,他轻抵着我的头,低声道:“从我决心留你在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所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责怪自己,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会亲手去结束它。”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要怎样去结束这一切?我心底的不安上升到了极点,本能的抱紧了他,“北宫殇,你不要做傻事,我不想失去你,你说过,你不会比我先死,我不许你去冒险。如果要有人为这事而付出代价,我情愿那个人是”
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的唇封住,用他炽热的吻,吞没了所有他不愿听到的话。
仿佛是要倾尽他所有的感情一般,他吻得那样专注,唇舌间的温柔与狂热矛盾的交织着,这样的吻,却让我心底更加的恐惧。
往事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里重演,从认识他起,到与他相恨,相爱,他霸道的伤害,和他深情的承诺。瘴气林的生死相随,啼露山底的狠心背叛,东陵国的只身犯险,这过程,经历了多少的酸甜,多少的苦难,最终,却凝聚成了这一刻,令我绝望的一刻。
他这是,要离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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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章,今天开会,嘿嘿,希望能招以接班人,我就可以在家歇着啦,每天码字到半夜两三点,再也支撑不住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意识到这一点,我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泪水浸湿了我和他的唇,在彼此嘴里泛起一丝酸涩。我的眼泪更加深了他的吻,似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消除我心中的痛苦,然而,他越是这样,我的心便越痛。
北宫殇
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