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没有费吹灰之力的,他轻易便捉住了她不安份的手,另一手扣住了她踢过来的足踝,猛的一拉,便将她的腿搭在了他腰上,让她整个人贴入他怀中。
她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不等她反应,他倾身封住了她的唇。
原本,他是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的,让她永远的记住,她的背叛与逃离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对待,可是,为什么一见了她,他心里的想法便顷刻间改变了?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狠狠的抱紧她,让那甜美的唇瓣带给他一丝安慰。
一想到她险些成为了别人的妃子,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布他的占有。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他永远只能做一个她眼中的侵略者,用这种蛮横的方式来强夺她,也或许正是这样,他得不到她的心,这让他无力极了。
明明,他是爱着她的,为她,他抛弃了仇恨,放下了身份,甚至,赌上了他自己的命,可为什么,要守住她的心就这么难?
他吻得心碎,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委屈与痛恨通过这个吻渲泄在她身上,是的,这个女人,竟让他莫名的觉得委屈,这样幼稚的感受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然而,她却丝毫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一心只想推开他,尖锐的牙齿好几次想要吻他,都被他巧妙的躲过,一时间,他对她的痴吻反便成了她对他唇舌间的追逐。
她的反应这样激烈,似乎并不仅只是抗拒他的热情,更像是一种恐慌。她是怕被孤末撞见吗?哼,就算孤末不曾亲眼看见,也应该知道,她早已属于他的事实。不过,她此刻的挣扎着实惹怒了他。既然她这么在乎孤末的感受,他就偏要让孤末好好看看。
在她企图咬向他禁锢她的手腕时,他突然一把抬高了她放在他腰间的腿,将她抱起来抵靠在轿身上,不容她喘息的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她娇柔的唇舌在他唇齿间无力的挣扎着,她的柔软根本无法抵御他的强硬,此刻,他的吻已不再是刚才的眷恋与渴求,带着浓浓的怒意,狠狠的揉虐着她的。
他,从来都舍不得真正的伤她,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限,让他几近疯狂。如果可以,他真想毁了她,但,他却下不了手,即便是,她用这样无声的方式残忍的逼怒他,他也依旧下不了手,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释放心中那个恨的魔魅。
她无力的身躯默默的承受着他霸道的索取,淡淡的体香在他唇齿间萦绕着,让他忘却了那些疼痛,沉醉在她的甜美中,似爱犹恨的花朵在她脖颈处悄然绽放,宣示着他的拥有。
突然,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冰冷而残忍的刺入了他的胸膛,那种钻心般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稍稍松开了她,那些旖旎暖昧顷刻间被漫延开来的痛楚占据。
只见她手中的剪刀不知怎么的,就隔挡在了他和她之间,而那尖利的前端更是无情的没入了他的身体,鲜红的液体染湿了他衣服上的图腾。
他对她是毫不设防的,可她竟然真的狠得下心来对他出手。那她为何不干脆刺重一点,结束掉他的生命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阻挡她了,而他,也可以不用再承受这无边的痛苦。
她同样震惊的望着手中的剪刀,继而颤抖着看向他。他只是静静的与她对视,身体的疼痛早已被心里的痛楚所掩盖,而这种绝望的痛让他几近窒息,仿佛,他的生命已在她手中逝去,而她眼中晶莹的泪珠俨然就是给他的近乎怜悯的葬礼。
就这样彼此凝望了半晌,交织着的痛苦让她突然咬牙拔出了剪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那一瞬,他没有思索便一把握住了沾染着他鲜血的刀锋,依如那次在宗庙时一般。深深的伤痕依旧残留在他的虎口,她曾经亲手为它上过药,那疤痕,是为她而留的,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心里,有着更深的伤口,一个被她用绝情和残忍反复刻印而留下的伤口。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本能的制止了她伤害自己。
“宁愿死,也不愿背叛他吗?”他语气冰冷得犹如来自地狱,事实上,她的绝决早已让他置身地狱之中,再也得不到救赎。
不得不承认,此时,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无奈,如果,她真的用死来抵抗他,他不知道他该拿她怎么办,这样的无力感让他不敢设想后果,此刻,他只有用他自己的方式将她夺过来,哪怕,这样的方式让他恨透了自己。
纠缠
横刀(上)
横刀(上)
她的眼神在他虎口的伤痕处停留了好一会,握住剪刀的手顿时软了下来,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我现在可以跟你走,但你不许伤害他。”她淡淡的说着,决然中带着无比的平静。
北宫殇手中一痛,到了这份上,她还不忘护着那个男人,这让他的忍耐到了极点,“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谈条件?”他今天站在这里,可不是来求她回去的。
然而,她也铁了心,道:“你可以不答应,如果他因此而受半点伤害,你休想带走我,除非,是我的尸体。”
她居然敢威胁他?而且,还是用她自己的生死?她早已吃定了他会在乎她对不对?所以,她竟残忍的利用了这一点。
他再也无法克制的朝她吼道:“你应该知道,我北宫殇从不受人威胁,如果你敢死,我就夷平了整个东陵,为你陪葬。”
他是说到做到的,她最好相信。
不容他们再为这个话题而争执下去,身后震天的马蹄声已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只见孤末领着数十铁骑军正朝这边赶来。
他总算来了。
“看来,你已经没有再继续啰嗦的机会了。”他冷笑着对怀中的人说着,今天,他就要当着她的面,好好的教训教训孤末,看他还敢不敢动他的女人。
她环顾四周,在见到孤末之后,脸上却并未见欣喜,反是本能的揪紧了他的衣物。“怎么,开始担心我了?”他笑着看向她,这个女人有时候让他很猜不透,只有在她认为他最脆弱最危险的时候,她才会替他紧张,但她的这一点却让他甘愿为了她而去冒险。
“我是看到一个自大的家伙要如何自取灭亡。”她咬牙狠心的说着,然而,眸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她永远不会明白,男人的捍卫心理是与实力无关的,她是他的女人,所以,就算他不会武功,他也会拼尽所有来保护她,如果,有人要夺走她,他也会和人拼命,只有必须要战,没有能不能战。
说话间,孤末和他的人已经到了眼前,数十个人瞬间便将他和她围在了正中,而孤末则跳下马背,朝他走了过来。
此刻的孤末看起来有些过份的冷静,除了在看向她时脸上有过一丝焦急与担忧外,脸上看不出半点怒意。
当然,本来就是他抢他的女人在先,自然轮不到他发飙。北宫殇缓缓转身,早已忍耐多时的杀意在空气中萦绕开来。
“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而你,什么也给不了她。”孤末冷冷说着,话里一针见血。
他也会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他坚信,他孤末能做到的,他北宫殇会做得比他更好,虽然他给不了她独一无二的名份,但在他心里,她早已是唯一。
只不过,这些话他没必要跟任何人宣示,尤其是眼前的孤末,“那又怎么样?我要怎么对她是我的事,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光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他语气中刻意表现的无所谓终于让孤末沉不住气了,握在手中的剑也不由得紧了紧,沉声道:“已经不是了。”
很好,他终于有了一点决斗的领悟了。北宫殇微微抬手,指背不经意的蹭了蹭鼻翼,青幽幽的长鞭已然握于手中,“既然态度这么坚决,那还说那么多干嘛。”
他们之间可已经不是老朋友了,没必要再叙旧,他比较趋向于明朗化的决斗。
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招式,比的,全是耐力,反应,和决心。而不管是哪一点,他都不会输给他。
剑锋如雪,带着呜咽般的哀鸣,宣示着孤末此刻的心情,他心里有太多的顾忌,太多的负累,他这一生,太重情义,纵使在这件事上,无法说清谁对谁错,但对北宫殇,他有他的愧疚,所以,他的剑始终受着心的驱使,无法全力以赴。
长鞭破空,如同北宫殇的人,去势无悔,带着必然的决心,不惜催毁一切,只为达到一个目的。如果说孤末天生是一个守护者,那末,他便是天生的征服者,他和孤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不仅仅会悍卫属于他的东西,同时,他还会主动出击,去掠夺他想要的东西。
而那个叫苏娆娆的女人,他是要定了,谁敢阻挡他,都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曾经的朋友,也不例外。
从气势上来说,他已然是占了上风的,而这,也决定了这场决斗的最终结局。很快,孤末一个分心之下,衣袖便被鞭子无情的卷走了半截,雪白的缎袖上顷刻惊现一道雪痕。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今天,他与他,就算是割袍断义了。
“孤末!”一直心惊胆战旁观的那个女人惊呼着冲了过来。
游斗中,北宫殇仍是被气得一阵揪痛,该死的女人,他才不过抽了他一鞭子,她便心疼得不顾生死冲过来,可是,她几曾这样悍卫过他的安危?
唯恐自己的长鞭伤及到她,他恨归恨,还是及时的收了手,与此同时,孤末的剑势也撤了回去。
眼见着她飞奔向他,他不由分说的伸手一捞,将她卷入了自己怀中。
“孤末,你没事吧?”她竟不顾他的感受,哽咽着望向对面的男人。
他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挨了一鞭而已,有事的人是他,是他北宫殇,这该死的女人,不光是用剪刀刺了他一刀,同时,也用她的绝情,在他心里划了一个大口子,他才是那个受伤最重的人。
横刀(上)
横刀(下)
横刀(下)
然而,怀中的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面受伤的孤末身上,几曾多看他一眼,见他衣袖处渗出血来,她颤抖着求道:“孤末,不要再打了。”
她的恐惧全是源自她对这个男人的担心,的确,从表面看来,孤末是较弱的一方,可他北宫殇也不是铁打的,也是血肉之躯,他拼的,也是自己的命,她是太过相信他的能力,还是压根就不管他的生死?
“如果我在你面前杀了他,你是不是才会彻底死心的留下来?”如果非要这么做不可,他不会手软,就算,为此而被她恨一辈子,也总好过失去她。
他话中的认真让她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她几乎是抓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北宫殇我知道错了,我跟你回国,我再也不逃了,求求你,我们走吧。”
她眼中含着泪水,看上去赢弱极了,这让他不禁想到在宗庙时她曾为他的受伤而流泪,这个女人,她这小小的胸腔里到底能装得下几个男人?难道,他给不了她唯一,她便也无法当他是她的唯一吗?非但不是唯一,而且还是地位极其卑微渺小的一个。
“娆娆,我没事,你不用顾忌我,我和他的架还没有打完呢,你放心,只要你想留下,就算是倾尽整个国家,我也绝不让他带走你。”孤末重新握紧了剑,已然准备要再拼一场。
然而,她还是理智的摇头拒绝了,“孤末,我不想留下,我不想再逃了,对不起,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是辜负了你。”
她的决然让孤末眼里的光芒也为之一黯,“娆娆,你的真心,我一直都知道,不要害怕拖累我,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难题。”
看来,他对她的用情也不浅。有他做这个女人的后盾,也怪不得她敢一而再的逃离。同样的爱一个人,同样无法给她一份唯一,她之所以会不选他北宫殇,难道就是因为他不像孤末这小子一样会哄人吗?她真以为孤末以后不会伤及到她?她别忘了,莎琪儿才是他的正王妃。而以孤末这小子的个性,只怕今后有她受委屈的时候。
“如果,我和他必须死一个,你会选谁?”在谁也不肯退让的情况下,似乎,也只有以生死来决胜负了。怀中的人迟迟没有回答,好一会,她突然解开腰间的袍带,脱下了那身嫁衣,连同凤冠一起重重的抛在了地上,对孤末道:“孤末,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再欠你的,你懂吗?有时候,偿还一份感情,比付出一份感情更累,我不想再撑下去,就算回去是毁灭,我也决定,不要再留下。”
这样的直白,是她第一次向他剖露,他一直以为,他可以给她一个安心舒适的家,可以让她的心得到平静,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的爱,也会成为她痛苦的根源。这一刻,孤末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任它掉落在地上。如果他的爱是她的负累,他还有什么立场去战?
看到这一幕,北宫殇心里竟莫名的被扎痛,孤末此时的感受他早已深有体会,在她一次又一次逃离他的时候,在她无情的背叛他的时候,在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历经生死考验,她却轻易抛弃他的时候。
他和孤末用着不同的方式爱着同一个女人,到头来,却仍落得各自伤心。其实,像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是至情至性的,不爱则矣,一旦爱上,便注定要沦为爱的奴隶,为一个女人,拼性命,拼江山,拼上自己的真心。
而在这场爱情的角逐较量中,他们三个之间,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他以为会是自己,可这一刻,他却发现,谁也不是,不是得到的那一方,更不是失去的那一方,这份爱,已在三人心中各自烙下了不同的伤痕,一辈子都难以磨灭。
原以为杀了孤末,他就能泄心头之恨,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他才意识到,他对他仍存着深深的挚交之谊,尽管,他做了让他痛心的事,但归根结底,他们都不过是受感情驱使的奴隶罢了,在感情面前,他们都是心不由己的。
“孩子,放手吧,她不属于你。”一个低沉的嗓音介入,打断了这死一般的沉寂,竟是东陵国的国君孤桓。
孤末微微一震,一行清泪竟克制不住滑落,摔碎在那身艳红的喜袍之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孤末,心里的痛已是难以言喻,而这痛,煎熬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好一会,他突然凄然的笑道:“娆娆,我从不曾束缚你的自由,如果你觉得累,就走吧,只是,一定要善待自己,保护好自己。”
这就是孤末的厉害之处,他以他的包容和大爱,轻易的便掳获了她的心。而他北宫殇,顷尽了全力,忙得死去活来,却仍只换来她的恨与判逃。
今天孤末的这番话,无疑又让这个女人对他的恨意更深了,他已然知道,他留不住她,却要用他的爱,束缚她的心一辈子,也给了他北宫殇又一次无声的痛击,让他知道,即便,他今天带走了她,却再也无法将他从她心里抹去了。
他默默的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她此刻的伤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输给了孤末,对吗?
“傻瓜,不要难过,你并不曾欠我什么,至少,你也曾试着爱过我,对吗?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孤末黯然的挥了挥手,他带来的那几十个铁骑军退后几步,让开了一条路。
“走吧。”他轻声对怀中的人说着,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从此,他能拥有的,大概就是一具再也容不下他的躯壳,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孤末夺走她的心,而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在她听来,都是错的。
轻揽着她转身,走向那匹骏马,这一幕,竟像极了在茂镇时孤末要带走她时的情形,如今,他们不过是角色互换,可他和她的心,却从来不曾一致。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声,孤末的惊呼声也同时响起,“小心!”
多年征战的经验让他还未回头就已听出来,是暗箭的声音,而且,来势汹汹。
就在那一瞬间,他用身子护住怀中的人飞速转身,就见那箭已到了眼前,准心直对着他胸前。
只微微一侧身,便将怀中的人隔挡在后,与此同时,他一伸手,以惊人的速度,空手接住了箭刃。
尽管他已运气于掌心,箭的速度所带来的冲劲仍是划破了皮肉,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孤云!你干了什么?”身后,是孤末愤怒的吼声。
他一抬头,便见一个与孤末有几分像的少年从一棵大树上跃身而下,这个少年他曾经见过,正是孤末的弟弟。
而他此刻也正一脸兴奋的打量着他,略带轻蔑的道:“你就是那个打伤我二哥的人吧?这一招背后伤人可是跟你学的,不过,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居然能接住我射出去的箭。”
这小子倒是有点血性,如果再多点历练,沉稳老练些的话,也是东陵国一根栋梁。这一箭,他受了,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一招,也足以给孤桓一个警醒,如果他敢再纵容他的儿子来抢他的女人,他要对付的,就已经不仅止是一个孤末,而是整个东陵了。
“你的手”她颤抖着抓住他血肉模糊的手,黑眸中隐约闪过一丝心疼,却又因为还存着对他的恨意,而将那抹关切与担忧收了回去,默默的掏出药瓶来,替他上药包扎。
冷冷的做完这一切,她吐出了两个字,道:“走吧。”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孤末,这才横下心来,走向马匹。
她眸中的复杂让他心里一点也雀跃不起来,反而是无比的沉重,他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背,不给她再回头的机会,朝着属于他们的方向而行。
她终于再度回到了他的怀中,然而,他却感觉不到怀中的温度,那份刻意的冷漠已于无形之中横在了他和她之间,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br />免费TXT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