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狠狠地甩了过去,把老汉打出一丈多远,翻了一个身子,年迈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缩了起来。
少女大惊失色,奔了过去,凄然落泪,喊着,“爷爷......爷爷......”
茶楼中就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哭声。
茉歌本来悠闲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眸中亦闪着怒气,这摆明了就是借题发挥,欺人太甚。
两个仗势欺人的败类!
不过她还是没动,其实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在他人的国家,还是少给轩辕澈惹麻烦为妙,招惹官家少爷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梁山好汉做的事情,她谢绝不敏。
王少爷伸手就拽过那个哭得凄楚的少女,硬拖着她就要下楼,根本不管少女凄厉的叫喊和老汉挣扎的绝望,浑浊的泪水染上他雪白的鬓角,更显世道无情。
“爷爷......不要,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爷爷......”
忽而,王少爷一声闷哼,手一松,少女变挣脱了他,跑回爷爷身边,一声闷闷的声响落在地板上,是一定足量的银元宝。
它打在王少爷的手腕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还有没有王法?”一声低沉不悦的怒斥,含着绝对的威严。
顺着声音看去,很年轻的男子,身穿一身纯白的长袍,虽然央视简单,布料精细,剪裁大方有度,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反而增加了一丝凛然的气质。不过二十上下,泼长的身板,宽厚的肩膀,天庭饱满,深浓的眉,深邃锐利的眼眸深不可测。鼻子十分高挺,薄薄的嘴唇,是一个俊朗威严的男子。
他的旁边亦站着一位高大冷硬的男子,像是护卫的打扮。
“你是何人,胆敢管本少爷的事?”王少爷怒道。
男子锐利的眸光如电射向他,蕴藏不可抗衡的威严,冷声道:“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工资最好是收起身上的咽气!刚刚那锭银子,不好意思,本来想要打狗的,打到工资身上,算是在下给你的赔礼好了!”
“你......”王少爷大怒,张牙舞爪地奔了过去,喝道:“你敢骂本少爷是狗,我今天不撕了你就不是......”
他滔滔的誓言还没来得及发完,就没有机会了,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碰撞之声,男子身边的冷硬男子轻轻一掌,他已经飞出十丈以外,摔倒在一张桌子上,盘子桌子全部报废,碎了一地,也惊起了尚未走的客人,纷纷逃去......
王少爷旁边的少爷见状,不安地咽了口水,赶紧扶起王少爷,他一身狼狈,恨恨地瞪着男子,咬牙道:“等着,本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在同伴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老人家,姑娘,那锭银子你们拿着,当是赏银!”他说道,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老汉和姑娘感激涕零,拿了银子又过来,给他磕了几个响头,直叫着恩人,片刻方离去。
二楼上,只剩下两桌客人,对头的男子竟然起身,朝茉歌走了过来,不禁让她挑了挑眉头,这是何意?
她含着笑容,还好不是她自作多情,他果真是对着自己点头致意,锐利的视线锁着她的脸上,有礼地问道:“可以坐下么?”
“我若是说不可以你一样坐下,阁下又何必问呢?”茉歌挑眉一笑。
男子果真坐下,笑看他,眼中有一抹异彩,“在下一直以为公子会出手相救!”
敢情这是来质问的?茉歌略微笑道:“阁下又哪里来的以为?在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刚刚那两位公子一看非富即贵,自然是少惹为妙,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男子轻笑,锐利的眼神竟奇迹般地软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茉歌,说道:“在下姓龙,不知道公子贵姓,可否交个朋友?”
“结交一个贪生怕死,只会明哲保身的朋友,龙公子不觉得自辱身份么?”茉歌这些年在皇宫,见惯了皇孙贵族,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气质,她就算是下载也能感觉出来这位姓龙的公子背景不凡,这种人,她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怎么就这么幸运呢,一来玉凤短短几天,遇上的都是些看起来不得了的任务。由此可证,玉凤的权贵密集程度可称是十人里必有一人了。
“公子三番四次的托词,是否觉得交在下这个朋友有损你的身份?”
茉歌一笑,“公子言重了,是在下高攀不起!”
龙公子诧异地挑眉,眼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似是探究着什么,深邃的眸光让茉歌隐约觉察到隐藏起来的戾气和狠绝。
茉歌起身,礼貌地点头致意,转身下楼。
“有趣的姑娘!”男子轻缓地举起杯子,轻摇着玉杯中的琼浆玉酿,放射出如看见猎物般的兴奋和征服的欲望。
萍水相逢?呵呵,他倒是愿意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
“卫林,查一下她是哪家的千金!”
“遵命!”
轩辕澈现在不止晚上消失无踪了,连白天也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见茉歌在玉都也玩的如鱼得水,他也渐渐放心下来,反正不管如何,她出门一定会有密探保护,他也专心地研究如何找到圣地的入口。
明明周围没有重兵把守,荒凉得如一片废弃的土地,就一座圆形封闭的建筑,毫不起眼。但是,多少英雄豪杰死于玉凤圣地,这里堆满了皑皑白骨,稍有不慎,他们也会命丧于此,容不得他分心。
玉凤圣地,在天下人眼里,是一块侵犯不得的土地,也是一块鲜血淋淋的土地,但是,轩辕澈定要转一转,素有有关于彩蝶圣女的事全部封锁在这里。
也许只有这里方可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他不得不孤注一掷。
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玉凤属于南方,花的品种可比轩辕多了很多,在玉凤情人节过后的十天,正好是百花展。在东门的那条宽阔的大街上,茉歌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这一天的玉凤大姐极为热闹,天还稍早,大街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鲜花,芬芳迷人,看的人眼花缭乱。
太阳才微微露出个头来,花市已是人满为患。
听说,玉凤的花市是最能发生故事的地方。
而茉歌却觉得,冤家果然是路窄的,她才刚刚欣赏完一盆月季花,迎面就扑来一阵脂粉香味,顺眼一瞧,竟然是玉灵。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万里也相会啊!
白天的玉灵看着比晚上更显得妩媚艳丽,身子玲珑有致,五官精雕细琢,美得叫人不敢逼视。茉歌对古时候的女子这个发育程度及其疑惑,二十一世纪十四五岁的孩子也就是个国中生吧,发育的就像是生涩的果子。
可古代的十四五岁的女子前凸后翘,看不出来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吃的都是米,为啥隔了一千年,差得这么多呢?
她很想不打招呼的,可玉灵也瞧见他了,竟是一脸娇羞样,貌似忘记了那天的不愉快。
“公子,我们真是有缘,又相见了!”娇滴滴的声音......
恶寒,茉歌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笑道:“郡主也来花市么?真巧,在下就不打扰郡主雅兴了。失陪!”
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公子......你为何如此讨厌奴家?”炫炫欲泣状,活似是茉歌就是陈世美一般,妩媚的眼眸不满地控诉。
茉歌想要翻白眼,可唇角却掀开着,说道:“郡主说的哪里的话,在下已经逛完了这片,想要去另一条街上逛逛。”
“那我陪你!”玉灵很高兴地上来,就要勾着茉歌的手臂。
茉歌机灵地闪开,很想仰天大笑一百声,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姑娘的脸皮已经厚道不知道何谓丢脸的么?还是皇家的人......
茉歌一脸写景不敏的模样,摇摇头,说道:“在下实在是无趣得很,郡主请自便吧!”
“你太过分了吧!本郡主屈尊降贵,你竟然如此不屑,小心我让我爹抄你全家!”玉灵生气了,三番四次的示好,茉歌却不当一回事,小姐脾气上来,就是怒吼。
旁人注目三分,窃窃私语,她全然不顾。
原来是皇族的人,脸皮也比常人厚一点啊?
抄家?皇族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呢?正好,她家被她老公抄得只剩下她一位了,正好到地下集体大团圆。
“郡主,在下是奉公守法的小老板姓,犯了玉凤那条律例倒要抄家的,难不成就是因为不陪郡主玩这种无聊的感情游戏,就得抄家?”茉歌挑眉,嘲笑道。
周围一阵哄笑,玉灵恼羞成怒,俏脸涨得通红,喝道:“谁说是游戏,本郡主就是看上你了,你......你......我要你娶我?”
哇......有人哇了一声......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让玉灵小脸更加通红一片。
这个郡主是不是没脑子的?当着玉都老百姓的脸当街向一个男子求亲,这不是丢玉家的脸面么?茉歌斜睨围观的人群一眼,挑眉,要丢脸也不要丢到大街上吧?教育失败,教育失败,她要是教出这样的女儿,她早就羞愧得去跳黄浦江了。
“郡主,在下已经娶亲了!谢谢您的厚爱。”真是糟糕,出门一定要看日历,今天看来是不宜出门,看看她身边的两名侍女和四名侍卫的模样,她还真的是走不了。
轩辕澈,你就暂时当一回娘子吧!
“你娶亲了?骗人!”玉灵怪叫,一脸不信。
茉歌一笑,“这有啥好骗人的,郡主,在下的确是成亲了!”
男子十三岁开荤成亲的满大街一抓一大把,她看起来都有十六岁高龄了,说成亲很像是骗人的么?
“那你休了她,娶了我,保你前程似锦,我可是南王的掌上明珠,堂堂的长宁郡主!”玉林霸道地说道,掩不住的骄傲和得意。
只要是男人,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玉灵长得像花似的,娶回家摆着还能当装饰,加上身后这么一个大背景,男子娶了她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大大的一件美差。
人群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茉歌无奈地苦笑,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当戏子演戏给别人看呢?
前程似锦,哎......她堂堂一个轩妃,前程已经似锦了。当了邪皇的妃子,身份还觉得稍微降低了那么一点点,别说一个小小的郡主。
“郡主,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在下的宁在倾国倾城,姿容天下无双,在下可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郡主还是另觅良缘吧!”茉歌笑吟吟地说道。
这话显然踩中地雷了,玉灵双眸一下变得通红起来,怒瞪着她说:“你的意思是我长的步入你家娘子?你嫌弃我长得丑?”
呃......她貌似没有这么说吧,不过和轩辕澈比美貌,她都没那个勇气,就她这样的,都拿不出手吧!
哎,生活偶尔来点调节她不反对,反正笑料不多,可是这个调节太猛了就受不住了!
她还不想把大把大把的时光浪费在身上,美好的一天还要保持好心情过呢。
茉歌笑道:“郡主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在我眼里,我家娘子自然长得倾国倾城。郡主,我很佩服你表达感情的勇气,毕竟大街上这么明目张胆地想一个陌生男子求亲的女子是屈指可数的,你的勇气可嘉。但是,郡主强迫一个成了亲的男子抛弃糟糠之妻另娶美娇娘,这有损风德,你是堂堂的郡主,害怕挑不到好丈夫嘛?在下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就是蛮不讲理,一种就是死缠烂打。再这么纠纠缠缠下去,败坏的是郡主您的名声,在下可没有受一点影响!”
“你......”玉灵气得纤指一点,微微发抖。
茉歌偏身就要越过她,谁知道她身后的两名侍女上来,挡住她的去路,茉歌眉头一拧,冷声问道:“郡主,难不成你想当众逼婚不成?”
玉灵旁边的婢女赶紧拉拉她的衣袖,这种脸面,南王府丢不起,“郡主,算了吧,王爷要是知道了,定会发脾气的,我们还是回府吧?”
“闪开,既然他如此不屑本郡主,本郡主就给他个教训,他对本郡主不敬,就是对皇家不敬,来人,把他给我押进大牢!”玉灵终于是恼羞成怒了。
不远处的血影刚好动手,就听见一声威严的喝令,“住手!”
山外青山楼外楼 017 暗算
顺着声音看过去,又是一个半熟人,茉歌一眼能认得出来的都叫半熟人,看一眼能叫出名字的是熟人。
那天在二楼听说姓龙的公子,身边依旧带着那名一脸冷硬的侍卫,眉目之间微有冷意和怒意。
最奇特的是,气焰高涨的玉灵一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脸色刷一下,白了!
只见她乖乖地走到男子面前,气也不敢喘一下,垂直头,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茉歌挑眉,差点没有吹一声口哨,原来还有制得住她的人呀,她对那个龙公子敬上十分的佩服。
看这形势,就算是茉歌不想去计较着男人的身份,脑袋里很自然,很自动地分析这这个男人的 身份。绝不会比玉灵低,又是一个姓龙的……若料到不错,这个男人应该姓玉,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言之中冷硬暴戾的邪皇吧?
古人就是没有创意,高高在上的人一出门就是姓龙。
若真的是邪皇,她就得是能闪多远就多远了,危险分子啊!
“哥哥……”玉灵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头垂得低低的,刚刚的气焰早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哥哥?这么说不是邪皇咯,还好,竟然能被玉灵叫哥哥的,该是南王的儿子,那就是世子了。这兄妹俩横看竖看也没看见他们哪里相似的地方啊!
龙公子冷眼扫了一眼玉灵,说道:“回府去!”
“可是……”玉灵不甘地扫了一眼茉歌,茉歌则是送给她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就差没有挥手说拜拜了。
“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他的声音冷得可以让水结冰,阴寒中透出威严和命令。
玉灵一跺脚,气冲冲地带着侍女们离开。
茉歌耸耸肩膀,亦转身就走,这种人,少惹为妙!
热闹的花市并没有因为一个小角落的闹剧而冷场,依旧人声鼎沸,有不少附庸风雅的人在吟诗作对。这是茉歌最痛恨的一件事,为何古人出口就是押韵工整的一首诗,而她上了十几年的学校做一首诗就像是要她的命一样,痛苦不已。
所以,遇上就闪,虽然她看起来风度翩翩,满腹锦绣的模样。
忽而,眼光被一团静蓝色的话给迷住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边,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前面,有十几盆矢车菊,默默地绽放着属于它的魅力。
人们偏好的不同,大部分人都是喜欢艳丽的牡丹,尊贵的芍药,纯洁的玉兰……平凡的矢车菊这样被忽略在那个角落,无人问津。
卖花的小姑娘亦有点落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人在她的母亲伫立,神情颇为失落。看着那些花儿叹息……
茉歌一笑,在她面前蹲下了!
姑娘脸色一喜,抬头招呼,第一反应就是惊艳,被她俊逸的男装给迷住了心神,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绽开笑容给茉歌滔滔不绝的介绍这矢车菊的好处。
包括它的花期,如何种植,如何打理……等等……
这个小姑娘做生意的手段实在是挺高明的,口才是一流的。
“一盆如何卖?”在窗台上养一盆小小的矢车菊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轩辕澈的意思,估计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他入了圣地为止,那么,养盆植物美化下环境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看着小姑娘一盆花也没有卖出去,她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十文钱一盆!”小姑娘笑道。
茉歌从荷包中拿出一锭碎银,说道:“我买两盆!”
姑娘刚刚要收下,一锭银子就落入她的手中,并不是茉歌手中的银子,茉歌一愣,抬头,是那位龙公子。
她蹙眉,站起身道:“龙公子,这是何意?”
他淡淡一笑,说道:“就当是刚刚舍妹无礼的赔礼,你看如何?”
茉歌撇嘴,反正二十文钱,她也不会太没风度推来推去,他要是喜欢付就付吧,她不拦着。
重新蹲下身子,挑了两盆长得好的矢车菊,她便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次趟,并不是一无所获。风轻轻的躺在漂浮着芬芳的空气中,带动了茉歌一抹闲适至极的笑容,让一旁的龙公子双眸痴迷。
美……这一笑,百花齐齐失色,及不上她一分的笑容。
眸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可是一想到她已经婚配,阴鹜加重,好不容易有一个令他新心悸的女人,却是罗敷有夫,怎么不让人扼腕。
秀灵的容颜,如玉的气质,这样百里挑一的美人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心动、痴迷。
他不是一个会为了女色而昏庸至极的男人,可对她,一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却又一股执着的狂热。
第一次见面,是想要征服,第二次见面,又是泥足深陷。
他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猎物逃离手掌心呢?笑容跃上唇角,令人心寒的笑容中透出志在必得的认真。
成亲的女人又如何,他岂会是那种拘泥于道德的庸俗男子。在他的世界里,没有道德,没有束缚,只有征服和掠夺。
“你好像很喜欢蓝菊?”她笑问,双手负背,白衣飘飘,更显得俊朗有神,气度越发雍容华贵。
茉歌偏头,挑挑眉头,说道:“你不觉得它很美么?”
“若说美,花市上比它美的花多了,想芍药、牡丹、月季……
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