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注意到了,狠狠地瞪过来,然后慢慢地张大了嘴,一脸惊讶。
我窃笑,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泷荻之介。”
男孩子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仿佛要把我的手钉穿,飞快地伸出手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快速地转过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宍户亮。”
我注意到男孩子脸上飞速闪过的不好意思,凑上去闲聊。
宍户不是一个善谈的人,个性方方正正的,还有些别扭,但总而言之,是一个闷马蚤温柔的好人,做朋友的好人选。
下午,和宍户一起去网球社交社团申请表,回家和父母说起学校的事,显然母亲有些惊讶,“极度”这样的形容词不可能出现在一向优雅的母亲身上的,“运动社团?”
几天后,母亲却不再提开始的不赞同,因为网球社里来了一个嚣张华丽强大完美的家伙,迹部家的少爷呐。我站在网球场外,看着那个少年抬起手里的球拍,直直地指向晴空,阳光洒下来,照耀着少年银灰色的发,傲慢精致,“本大爷的美技在此闪耀!”强大的家伙,君临于此。
心中这样想着,我拖着眼睛移不开的宍户去旁边的球场练习。说来宍户这家伙性格满冷酷,奉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于是,网球社的同伴一个个在迹部身边聚齐,三年的时候,迹部众望所归,当上了网球社的部长,野心直指全国大赛宝座。不得不承认,迹部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一个响指让万千人服从,只要他说的话,便没有一人反驳。
遇到那个少年也是在那一年,樱花飘落的季节。
第一天,便和向日扛上;第二天,竟然和冰帝的源一扯上关系,看宍户听到他被源一带走后有些掩饰不住的急切,漫不经心地计算着宍户和他之间的感情深浅,抬头却看见迹部忍足一起离开了网球场……那一瞬间的汹涌来的情绪,是嫉妒,还是其他?
开始收集少年的信息,巨细无遗。
那天,少年被同伴扯着来到网球场外,他装作无意地截住少年想要转移话题,通过外人的口告诉众人他已经知道的事实。立海大国中部网球社部长幸村精市的弟弟,带领南湘小完成五连霸传说,……他得到这些信息时也很吃惊。少年在无人看见的方位翻过来一个白眼,他的心情却有一种暧昧的窃喜。
不能控制地去接近,去触碰,后果却不是自己的期望。
当时是怎样一份心情?
荻之介,生活不是这样玩的!他这样说,秀美温和的脸初见那样锋锐,似乎连心情都可以斩断的犀利。
泷,你真的看不懂幸村弟弟的表情吗?或者在自欺欺人,认为不去看就可以当作不存在?泷荻之介,这样懦弱,可不是冰帝狡黠多智的泷。
忍足这样说着,镜片还有什么,我却看不透。
如果冰帝网球社有我看不透的人,排在第一位的不是迹部,而是忍足侑士。
怎么看不懂?那个少年眼中看的从来就不是我……只是不甘心,不愿这样就输掉,所以不承认。但是不承认也不行呐……
荻之介,做朋友吧。
那个少年微笑着,伸出手。
我知道这是他能够付出的最大极限,如果此时不抓住这只手,以后怕是朋友也做不成了,见面不过是点头而过的熟人。
“saki,如果你以后不幸福,我会把你抢过来的。”
我这样说着,握住他的手。
“嗨嗨~ ”少年用近似敷衍的语调应着,看得出脸上的笑容是从心底发出的。
如果这样不算爱,又该怎样称呼?
那么算作少年时期明媚忧伤的“纯纯”恋爱好了。
很多年后,有一个人用同样近似敷衍的语调在我询问时这样回答。
[已购买]
或许是在复杂的家庭里面长大的孩子记事特别早,即使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Akira(幸村昶)时候的情景,那时我还是月望百惠子,名字前还没有冠上崖贺这个姓氏。
牵着母亲的裙裾,穿着端庄的和服,踩着木屐,走过长长的青石小路,两边的花姹紫嫣红开得正好,蜂飞蝶舞。
在京都地界,月望这个姓氏绝对算不上什么世家望族,现在繁盛完全是依附幸村家的结果。月望家的老人泡在纸醉金迷的欲望里,靡靡感叹,月望家出了一个好女子。
他们口中的是我的姑母,月望家的长女,嫁给幸村家家主,明媒正娶的正妻,幸村津当上家主,月望家也好像随之水涨船高。当然这个,都是我跪坐在母亲裙裾边,无聊地听那些夫人谈论自己总结出来的。
我没有见过姑母年轻时候的模样,我出生时,姑母已经过了四十岁,却依然清雅高贵,记忆中脊背总是挺得很直很直,很少笑,所以看起来有些严厉。那时我很不愿出现在姑母面前,虽然姑母每次都会让人端出各色精致稀罕的糖果点心,但是一个一个大人不说话,小孩子总会觉得苦闷,而且是姑母这样的女人。我常常会抓了一把糖果点心,然后小淑女样地乖巧道别,在庭院躲过来往的下人,悄悄奔跑过长长的木质长廊,穿过桔梗花摇曳的庭院……去到那个充盈着君影草淡香的小院里。
那方庭院并不大,屋前植着数丛君影草,在五月春末的明媚阳光中散发着幽幽清香,那秀美漂亮的少年会穿着月白色干净的长衣坐在屋檐下,或执乐器吹奏抚弦,不拘琴筝琵琶或者箫笛等,或手执书卷,漫倦轻吟低唱,……我常常会在那乐曲和低唱中迷醉,想着这样的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少年看到我来,会轻柔地放下手中的乐器或者书卷,秀美漂亮的脸漾一抹浅笑,“呀,小百惠,你又来了?告诉你,今天可没有饭菜留给你……”
“谁说我要来蹭饭?”我给他看手里的糖果点心,为自己的话佐证。
虽然姬子夫人做的点心很好吃,但我绝对不是为了吃才来的,我在袖子下握了一下拳,坚定心中这个想法。
姬子夫人是akira的母亲,幸村家的下人这样称呼她,目光和声调有种我当时不懂的“特别”,那是一个如同君影草的女子,莹秀温柔干净,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想到仕女画里的美人。
母亲不让我和他们母子亲近,说着反正我不爱听的话,那时我会乖巧柔顺地低下头,事后却会再一次出现在那个院子里面。
我喜欢趴在akira腿上,看着他莹白圆润的手指按着书卷上的赋词,一遍遍教我音律;我喜欢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随着akira指下流泄的音符摇头晃脑;我喜欢姬子夫人身上安静温柔的味道;我喜欢akira对我柔柔地笑,干净美丽……
我记得那时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空气是香的,风是软的。
通J!
这个字眼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就毁了我全部的生活,我看到那君影草莹秀温柔的女子倒在一大片血泊中,洁白的裙裾污成暗褐色,大大的厅中,所有的人闹闹哄哄,不符合身份的谩骂秽语。
我不信,不信!我不信那个君影草一样洁净温暖的女子会和那两字牵扯上任何关系,akira呢?我拼命地想扒开层层的人,却被人扯出大厅。
长辈声色俱厉地斥责我,我被关在卧室里,在哭闹无果之后,脑子冷静下来。
我的乖巧终于让长辈放松了警惕,不再注意我。
那一夜,我翻过墙头,小院里的君影草胡乱地倒在地上,寂寞的月光下,召显出一种残酷的衰败。我没有太注意,跑过庭院,房间的门开着,我气喘吁吁地跑上台阶,扶着门框,借着月光看里面。
少年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月白色长衣,头埋在双膝之间,很寂静,很寂静。
Akira——
我喊着他,有一种慑心的恐惧弥漫上来,从足底蔓延到指尖。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绝望的笑声,月光下那一双鬼魅的眼,那张脸狰狞扭曲。
我惊恐地往后退,踏空了台阶,狠狠地滚在院子里,身体疼得厉害,我忍着疼撑起身体,抬起头往屋里看。
少年的嗓音呢喃着一个名字,“……,我要让你们陪葬!”
不是我熟悉的温柔声音,这样尖利恐怖。
我用手掩住双耳,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少年凄怖的诅咒。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akira,不是akira……我踉踉跄跄从来路跑出去,伸手摸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落了泪。
我没有再回月望家,,潜意识地不想回到那种地方,最终饿昏在一家孤儿院门口。一年后,一户崖贺的人家领养了我,很温暖的一对夫妇,因为膝下无子女,对我关怀备至。
不久,因为工作调动,我们一家迁居到了东京,对门住了一户姓向日的人家,有一对活泼的子女。
我努力让自己融入这样平淡宁和的生活,让那个秘密深深地深深地埋在心脏最底处,只是听到类似的名字,会情不自禁地关注。
我知道了,那件事一年后他成为了十三月的掌权者;我知道了,月望家如退潮般的覆灭;我知道了,幸村家的下人称呼他“akira少爷”,恭敬颤栗;我知道了,他搬出幸村家,居住在十三月;我知道了,幸村家应验在他身上的“诅咒”;……
曾经偷偷地去京都,远远地看见他。他依旧喜欢穿月白色的长衣,开始留长头发,他居住的院落不再种植君影草,改种苍翠的修竹,……
作者有话要说:
PS:亲爱的亲们,此文在线下已经完结,共78章,所以,如果有人穿越到了79章或者更后面的章节,可以不用留下乃穿越过去的痕迹,o(∩_∩)o
祝亲们天天有好心情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免费TXT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