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看着面前的“聚餐地点”,表情各异。
池田光头前引路,“进去吧,我又没有整个包下来,所以不用惊讶,我们今天能够使用的也只不过是32楼的一个厅而已。”
门口的迎宾并没有因为池田光一身“清爽”的体恤牛仔裤有任何异样表情,职业化的笑容完美。对这一楼大厅的接待员报出订下大厅的名字,美丽的女子引导众人上楼。
再自然不过,迹部成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少年总可以成为人们目光注视的焦点,不必刻意,那是一种从内到外自然散发出来的魅力。
聚会的厅很大,容纳30人绰绰有余,食物采取了自助的方式,气氛轻松随意,也消减了不少人提起来的紧张。
“幸村弟弟——”白毛狐狸拖着咲去流水席宴摆满各色佳肴的长条桌几上,一点也没客气。
丸井“不服气”咲和仁王的“亲昵”,立马放弃了自己的“竹马”,叫着扑过去,挂在咲身上“荡秋千”——咳咳咳,虽然考虑到身高距离,这个动作视线起来非常困难。
可怜被“抛弃”的绵羊争着惺忪的睡眼,只看到好友“飞奔而去”的背影,不过看到中心点的“咲”,忽然笑容扬起来,后腿蹬地,一个轻盈的空中滑翔之后,羊蹄子顺利地搭上了咲的肩膀,顺便用体重压倒了包括咲在内的三人。
迹部和幸村无语地看着已经“打成一片”的社员,一个目光过于锐利了些,一个笑容过于灿烂了些,其他没有明显改变。
幸村呵呵笑着,说着场面话,“迹部君,咲在冰帝多承诸位照顾了。咲似乎很快乐……”视线落到在“叠罗汉”最底层垫底的弟弟身上,笑容越发的温煦灿烂,身后背景一片百合花开。
迹部差点被这样美丽的背景闪了眼,压抑着嘴角的抽搐,目光掠过倒在大厅中央的四人,慈郎最近太闲了,训练量再加倍!
“雅治哥哥,文太哥哥,慈郎,……”
听着咲用温柔地让人战栗的声音一一叫着他们,白毛狐狸和丸井啪——地站起来,迅速离开三公尺,只有“无知”的绵羊抱着咲,还闭着眼在咲身上蹭啊蹭,一脸幸福。
白毛狐狸看着卷毛绵羊,一脸怜悯,双掌合十,低下头虔诚地祈祷。
安息吧,冰帝的芥川君……
= =
咲从地板上坐起,看着巴在自己身上的绵羊,笑得那个温柔。
喂,幸村弟弟,我看到你身后黑色的尾巴了哦~
冰帝众人一头冷汗,看着咲喂慈郎喝下赤褐色的液体,好大的一杯啊,同一时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咲虽然温和,但是不要惹恼了他。
慈郎,阿门,请安息吧。
对你来说,睡不着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或许以你睡觉的功底,那一杯500ml的咖啡实在算不上什么……
看到咲“放倒”冰帝的绵羊,神色满满缓下来,白毛狐狸和丸井才敢再一次凑上去,不多时就完全把绵羊的“前车之鉴”抛在脑后。
有人抢的东西吃起来比较美味吗?
咲无语地看着白毛狐狸和丸井抢蛋糕,一个善于假动作欺诈,一个动作灵活,喂喂,长处不是用在这方面的吧?或者他应该学会柳学长和柳生学长的淡定,不然像真田学长那样面无表情。
一条胳膊暧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头顶裹着罂粟花香气的嗓音传来,那声调非是刻意,总有种无尽暧昧情Se味道,“哟,幸村弟弟……”
咲扶住额,低眸苦笑,还不让他闲着了,此方唱罢彼登场。
此时也没有让忍足“专美于前”,向日少年鼓着圆圆的脸颊,恶霸地把咲扯过去,红色的发在少年蹦跳的行走中扬起,精致灵动仿佛有精灵栖息。
“咲,不要理侑士,我们一起吃蛋糕吧。”仰头看着房顶,皱着眉思索,“忘记了咲不爱吃甜食,啊- 这里也有其他食物,咲你坐着,我去端。”把咲按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盘子“杀奔”食物区。
咲抬头看到一双笑眯眯的眉眼,心中微惊,笑着看了一眼周围,这算是青学的“势力范围”吗?青学的人,比较诡异。咲小心在心中措词,想到这个比较贴切的。
不是他“腹诽”青学的人,这里的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不说笑眯眯的不二,还有旁边那位带着四方镜片的仁兄,手里握着笔不知道刷刷地在笔记本上些什么,偶尔抬起头来,嘴角扯起来的笑让人心里发毛。还有,桃城君,和那位戴头巾的两人这算是杠上了吗?还有在旁边火上浇油的菊丸君,一脸担心唠叨的大石君……
最后的最后,圣鲁道夫的三位什么时候和青学这样“亲热”了?
“幸村……”不二的话中断了一下,笑眯眯又接上,“和冰帝立海大的感情都很好。”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
“对于别人称呼幸村‘幸村弟弟’的话,”不二温柔地笑着,依旧看不到眼,“幸村君会不会觉得反感?”
咲敏锐地感觉到不二的这个问题问出来,就近的观月和四方眼镜仁兄周围的气场变了,好像不二破了什么禁忌的感觉。“不二君为什么这么询问?仁王学长和忍足学长这样称呼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这样称呼也没有什么不对。”
“难道幸村君听这样的称呼,没有一种被人和兄长比较的感觉吗?”观月勾着头发,有意地向幸村那边看过去一眼,笑容似乎隐含算计。
“那又有什么?本来就是兄弟,即使被放在一起比较也是一种亲昵,呵呵,别人可没有这样的荣幸。”
“关于幸村君从立海大到冰帝的转学,不是……”
咲微微皱眉,“观月君似乎对别人的隐私过于好奇了些。”微微欠身,看到端着盘子走回来的向日,“抱歉。”起身迎上去。
看着少年拒绝的背影,观月绕着头发的手指微僵。
被讨厌了。。。。。。
激越豪迈的音符从大厅的一角突然跳出来,引来众人的视线。
少年站在摆放着各种古代乐器的角落,轻轻转过身来,同色的发眸在暗影里面渲染一种极致冷冽的清妍。“抱歉抱歉,不小心触动琴弦而已。”
咲走过去,看着他面前的乐器,他不懂乐器的好坏,只是稍微知道分类,“这个是,琵琶……?”
“咲认识?”池田光的手指抚摸过架上摆放的各色乐器,声音低低的,含着念怀的深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些,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摆放在这里……琵琶、七弦琴、十三弦琴……”念着一个个乐器的名字,用咲心底熟悉的那种古老语言,一种经历了苦痛直达心扉的苍迈语调。
池田光回头看到身边的少年,心中一动。少年注视着架子上的十三弦琴,眼眸中溢满的什么似乎眨一下眼就会流出来。
“十、三、弦、琴……”纤长的手指抚摸着金玉质地的琴弦,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指节苍白,那种颜色像是医院病房的墙壁。
恍惚间又看到坐在蓝色的矢车菊花下,低首抚琴的身影……
五指蜷缩成拳,原来他从来不曾忘记,不曾忘记……
心脏好像被什么紧紧摄住,渐渐不能呼吸。
纤瘦的指掩住琴弦,因为过于用力,十三弦琴发出沉闷的鸣声。
咲看到池田光闪烁着耀华的眸,沉浸的思绪蓦然收敛,想如同往常一样扬起笑容,却发现往常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无比艰难。
“咲——”温润柔和的声音传来。
“哥哥。”咲只能控制自己发出这样短促的音节。
“咲,过来一下。没想到这里也有这样名贵的画作,刚才没有注意。”少年站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扬起的侧脸秀丽,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水彩画,鸢紫色的发丝打出透明的光晕,渐渐晕染了全身,纤细柔弱却也挺拔。
背上被谁推了一把,咲踉跄行了几步,发现已经能够控制身体,回头看到清寒如玉的少年,站在光影里微笑。
走到幸村身边,幸村直接拉了他当作扶手,把一半的身体重量交给了他,理由“光明正大”,“哥哥累了,借咲的肩膀扶一下。”
这种BH的理由,也只有幸村精市这样BH的人才能够运用自如。
听着哥哥指点着墙壁上挂着的画作,开始的确没有注意,这间大厅墙上挂了很多幅画,咲看不懂,但是听幸村话中的意思,有几幅是颇为著名的。
清润柔和的嗓音在耳畔萦萦传来,心境渐渐平和,眉眼再一次扬起的时候,他又可以笑得如同从前。
“幸村对绘画很有研究?”华美的声线带着阳光的朗朗清明,咲侧头看到站在身侧的迹部,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姿态站立,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少年总能成为视线的焦点,那样强烈的存在感不容许其他人有丝毫的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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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看着池田光手里摇曳的汁液,皱了一下眉,“阿光,你喝酒了?”
“啊- ”少年应了一声,靠着阳台的栏杆,俯瞰脚下的风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夜色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白天的喧嚣依旧,只是遮了夜幕的轻纱,多了一份神秘。
池田光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橙黄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面摇动,衬着夜色,有一种罂粟般的甘美诱惑。有些疲惫地趴在栏杆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在的位置过高,感觉夜风有些冷,连带着喝到嘴里的酒也变成了冷酒。
高处不胜寒。
唇畔凝起细碎的笑意,这样说出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咲的鄙视?疲惫地合上眼,感受那种冰冷拂过脸颊,带着这个城市阳光下看不到的魑魅魍魉。
手中冰凉的酒杯被温柔地取走,仿佛可以灼伤掌心的杯子塞进来,鼻翼间闻到清雅的香气,淡淡的不浓,却一丝丝一缕缕缓慢地浸透了心肺,池田光张开眼,看到掌心青花的茶杯,在夜色里折射出玉的温润。
“咲——”张开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忽然感觉有些不妥,又慢慢咽下去。
“阿光,很累吗?”少年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俯瞰脚下的城市。
池田光轻轻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本能地想汲取那种温度。身体被拉了一把,侧头看到少年温和的侧脸,“虽然帮不了什么,但是至少现在,我可以借你依靠一下。”
谢谢。。。。。。
池田光靠在少年肩上,两人坐在阳台的地板上,从落地窗看下去,夜色中的东京灯火璀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倦极闭眼。心中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那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他靠着身边少年的肩,沉沉睡去。
疲惫时虽然怨囿,但他还是想感谢送他来这个世界的神明。
这里有小雅,还有咲这样的……知交,直到死去,他也可以笑着说,没有遗憾。
“泷,你在看什么?”
向日抬头,看到泷一个人在灯光的暗影,靠着墙壁,身体蜷缩起来,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他就是感觉到泷很不开心,忍不住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
金棕色的半长发扬起,少年脸上并不是向日想的那样悲伤,反而带着灿烂魅人的笑靥,“向日。”
向日有所感应地看了一眼旁边通往阳台的雕花玻璃门,伸手把他起来,笑着邀请,“泷一起来吧,我们和慈郎比赛,看谁在规定时间吃的东西最多。”不理会泷“小小”的抗议,直接拖走。
厅里喧闹的都是爱热闹的动物们,比如青学的,比如冰帝的向日和绵羊,比如立海大的丸井和狐狸,连带着照顾小动物的“看护”也不得不加入进去。
作为动物,一般都拥有超敏锐的直觉,所以迹部和幸村“茶话”座位三公尺之内是不能涉足的禁地。
闹到10点多才散场,在酒店门口送别了一拨一拨“食客”,最后剩下来就是立海大的人,还有咲和池田光。
“喂,雅没有事吧?”临走临走,小海带似乎“爆料”般冲着池田光喊了一句。
池田光笑着,“小雅啊,没事没事。倒是赤也君一晚上没和我说一句话,我还以为不认识我了。”
小海带提提肩上的背包,“小声”嘟哝,“我还真希望不认识你,和雅除了长得像,其他什么都不像,明明雅那样漂亮……”
众人无语。
赤也,你当身边的都是耳力正常的普通人呢?
听着立海大的无良前辈“戏弄”小海带,咲皱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视线不经意看到真田,真田的表情也好像是察觉了什么。
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像,而是漂浮在空中渐渐浓重起来的血腥。
池田光似是注意到了他和真田的表情,看向灯光的影子里面,“出来吧——”声音极为平淡,仿佛是在和朋友打招呼。
看着暗影里走出来的少年,咲愣住,“凛司?”
志村凛司看到他,努力想做出咲习惯的表情,但是努力了片刻就放弃了,“咲。”
志村凛司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少年装扮,和记忆中没有什么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敛起笑容的脸,冷峻如刀锋,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煞气带着黏稠的血腥味道。
“你怎么来了?小雅呢?”
“小雅不放心你。”志村凛司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最近你小心些,你也知道那些人一旦决定撕破脸,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
“无妨。”池田光答着,对志村凛司的话似乎没有入心,“只要顾好小雅的安全。”
“弦一郎大人——”
志村凛司单膝跪在真田面前,面色恭敬。
除了幸村、柳和柳生,其他人都惊讶地张圆了嘴。
真田倒是没有丝毫异样,脸色沉静如水,惜言如金,“你是?”
“关东 组志村凛司,志村 铁是家父。”
真田似乎明白了,“志村先生吗?”
“请弦一郎大人敬告真田大人,凛司不日将会前去拜见。堂下有些人近日颇不安分,需要整顿,动静可能会大一些。”
“我会转告祖父。”
“有劳弦一郎大人。”
真田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事后柳给咲解释:日本军界,包括警署,……甚至可以说日本现存的各种武装组织,无论是官方或者民间,白道或者黑道,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都曾经在真田道馆修行。换种简单的说法,真田家族在日本类似于“师”的存在。
最后,幸村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记得柳伯父是真田藩士的亲传弟子,目前供职于神奈川警署。
作者有话要说:真田家族的设定,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啊
如果有亲看过《樱兰高校男公关部》,真田家的设定就仿照里面的HONEY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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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以一种我们不能干涉、亘古不变的速度缓缓流逝,
当我们回头去看的时候,
那翻腾在时光长河中的,
是细碎灿烂的浪花,
还是生命不能承受的翻天巨浪?
染了一身血腥,是不是还有被救赎的希望?
如果你说,宽恕我一身的罪和孽
我是不是还有期待阳光的权利……
时序已经走进了七月的门槛,庭院中蓝紫色的桔梗花在风中舞动着花瓣,动作轻柔宁静,连那被风送来的香气也是幽雅淡泊的。
和式的房屋,门开着,仿佛是感染了桔梗花的温柔,连风也变得轻柔了起来。
窗前,坐在藤椅中的少年,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少年的面目在橘红的光影里清雅温润,干净地就像洁白的栀子花。
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惊醒了专心的少年,少年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把手里的书合起来放在桌上,澄澈的眸闪耀着纯净的黑曜石光芒,不耀眼,反而近似月华的脉脉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