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降温,又喝了两杯啤酒,竟然就让他病倒,这才让手冢对于观月的身体有了大致的认知。
不知道站着观察了多久,将观月睡着后仍有些泛红的双颊和削瘦白皙的锁骨都观察完毕,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的手冢这才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看呆了?
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迹部君?”冰山低缓的声音截断了对面那人的声音,“啊,观月生病了正在休息。”原来是观月的手机,手冢心里这样想着。
“手冢国光?小初生病严重吗?”迹部大爷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端着酒杯,有些没好气的问道,小初去德国玩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会和手冢一起,但此刻迹部景吾也没想那么多,听到观月生病的事情让他担心起来。
早知道就陪观月去德国玩几天了,可是即将到来的青选队还有全国大赛,都需要他这个部长做出安排,家族事业中一部分工作也每天压在他身上,实在脱不开身。而观月生病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这个事实,让迹部大爷的脸华丽丽的黑了。
手冢还是不紧不慢的回答:“刚吃了药,睡着了。迹部君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转达。”想到观月还挂名冰帝经理这一职务(手冢君乃消息落后了,已经‘被辞退’了啊~),对于迹部景吾会打电话给观月就一点儿不觉得奇怪了。
“啊嗯,叫他醒了给本大爷打电话。”沉默,迹部想了想,自从上次比赛让手冢不得不到德国治疗,错过关东大赛后,两人还是第一次通话,便依旧用气死人的倨傲语气说了句,“手冢国光,本大爷在全国大赛等着你。”
“啊。”听到这样简短的回答,迹部也没什么感觉,反正知道手冢国光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急冻口气,太在意肯定是自讨苦吃,两个人道别后就各自挂掉电话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迹部叫来管家,吩咐了一句“这两天所有德国方面的电话都直接转过来。”大少爷到场地里跑圈训练后,冲了个澡,清清爽爽的到学校参加部活去了,留下淡淡的玫瑰香气萦绕在房间里。
德国的冰山同学则将观月的手机收好,确定观月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走出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没过多久,睡得有些发热的观月不适的醒来,推了推身上的被子,很不舒服的转动脖子。“嗯哼?又感冒了啊……”发觉自己的嗓音沙哑得难听,闭上嘴摸到床头的水杯,喝掉有些凉的白水后才觉得喉咙舒服一些。
可是,躺了没多久,胃又开始造反了——刚才的水虽然不是完全凉掉的,温度也没多高,化作一线凉意灌进胃里,自然让人受不了。
“呃……”半闭着眼,却始终睡不着的观月难受的揉着肚子,一只手伸出去摸到胃药,遗憾的发现,水已经被他喝掉了,热水瓶却放在床对面的茶几上,不会自己跑来为自己添水。
深呼吸,压下身体抗议着反馈来的无力感,观月双手撑在身后慢慢坐起,费力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就听到手冢独特的清冷声线响起:“怎么了?”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端着一个餐盘轻巧走来的手冢国光意外的让人觉得可靠,特别是在此刻观月的眼里。
放下手中乘着一大碗粥还有两套餐具的盘子,手冢很快的走到观月身边,伸手给他借力:“要什么东西吗?”还是要去洗手间?后面一句考虑到观月的性格,体贴的没有直述。
被刚才的动作累得有些出虚汗的观月眨眨眼,刚站起的身子往后一倒坐回床边,松开手冢递过来的手掌,说道:“啊,只是想倒杯热水吃药,既然手冢你回来了,就麻烦你啦。”
“啊,杯子里的水你喝了?”手冢记得之前还有半杯水的,现在却已经空了,拿起杯子倒好水放到观月手里,发现观月熟练的倒出几颗胃药准备吞服。“你的胃又痛了?”买药的时候那个医师明明说这种药吃了很快会好,短时间内不用吃第二次的。
因为上辈子吃过很多种胃药的观月,似乎很明白得到‘医嘱’的手冢的想法,微笑着吃药,喝了几口水后才开口:“那个,刚才口渴,就将杯子里的冷水喝掉了,所以胃又有些不舒服。”
微笑,冷脸;微笑,继续冷脸……叹气,手冢有些明白眼前这人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个性了,以前对观月的一个认知就是‘会照顾人’,就连不二都说过观月在住校时将裕太照顾得很好,原来却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
“太大意了,”拿过观月还捏在手上的药盒,看了看说明书,德文读写都不成问题的手冢同学神色非常严厉的瞪了观月一下,“这个药一天只能吃一次。”下午才吃过一次,现在才晚上,刚才都没反应过来就让他把药吃了——所以,手冢君认为自己太大意了,让观月乱吃药。
“嗯哼,没关系,如果胃痛得厉害,这种药吃两次没有问题的。”观月自认为对胃药的了解还是足够的,感冒还没好的情况下,出了点汗又感到有些冷的缩回被子里,软绵绵的靠在床头,看着严肃的手冢,微笑。
“要按照医嘱吃药,”手冢很认真的这样说道,看到观月不以为然的表情,知道多说无益,就将刚才端来的粥拿过来放在床头,“晚餐不能吃太油腻,这是我请厨房做的。”
“啊嗯?”观月看看大碗里浓稠糯香的白粥,皱眉,“没味道的粥,就这样?”至少有点小菜什么的吧,或许是感冒生病的缘故,有些小孩子脾气的观月决定……罢吃。
手冢专心致志的乘好粥递出去时才发现,病号小初已经躺回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就连脸都盖住,传达出强烈的‘拒绝’意味。张了张口,觉得不该强迫病人的手冢无法,只好又走出房间,熟门熟路的找到厨房,请刚才好心帮忙熬粥的厨房大娘切了些不油腻的凉菜,撒上一点芝麻,拌一拌端到观月面前。
嗅到不同于米饭的香味,观月真真像个小孩子一样探出头,瞄了一眼手冢端着的小碟子,看到上面眼熟的凉菜,惊讶的问道:“哪里来的凉菜,你从日本带来的吗?”
敢情你还知道这是在德国啊,手冢腹诽,将小菜放下,示意观月坐起来吃东西。
不过观月依旧不依不挠的想知道这盘菜的出处,好奇嘛:“呐,手冢你就说嘛,难道是你喜欢吃凉菜,特意带来的?”歪歪头,想象手冢国光在家里整天吃这种凉菜的样子,噗,很好笑。
而手冢一边无奈,一边奇怪自己怎么觉得观月歪着头好奇的样子特别可爱,好像小猫一样……
好吧,观月因为生病而变得湿漉漉的眼睛,粉嫩潮红的双颊,微微出汗而黏在额头的发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小了一两岁。在病中放松和依赖的样子,脱去了平时用优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自然而然的将本身趋于中性的魅惑气质散发出来,吸引到冰山的注意了。
看起来不满足他好奇心就不会乖乖吃东西,手冢抿唇,说出答案:“厨房那里有位日裔厨师,他自己做的凉菜。”
哦,这样的啊~真是无趣的理由……观月脸上这样写着,之后也没多说什么,乖乖的就着凉菜喝粥,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养和哪怕无力也一样优雅自然的仪态,竟让手冢觉得看他吃东西也是种享受……摇摇头,这是什么奇怪的感想,冰山很快抛去这样的念头。
吃完了粥和小菜,舔舔有些发干的唇,因为胃里有了东西而产生暖意,身体渐渐惬意放松的观月好奇的问:“这碗粥,也是那位厨师做的吗?”口味很好,有种妈妈的感觉呢~如果是的话,明天还要喝。
收拾餐具放到门外,等服务生来收回的手冢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啊,不是,我煮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单独在德国住了那么久,自己开伙做饭也是常事了,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借用厨房,那位日裔厨师也不会跑来搭话了——手冢国光可不是会随便和人搭话的啊。
观月下巴掉了,虽然他也不觉得一个男生会煮粥什么的有问题,他的厨艺也不错不是吗?可是……那是手冢国光啊,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有着冰山美人的称号,移动冷气制造机,网球场上的热血青年呐……居然会煮粥……好吧,小初承认他不淡定了。
似乎是看出观月的惊讶,手冢有些恼怒的打开房门将盘子放出去,随后关门时力度有些大,“碰”的一声让观月从嘴巴微张的呆愣状态醒来,飞快的将刚才的失态抛到一边,盯着手冢看,直到冰山大人耳根发烫,才小声的说出一句:
“我承认,我刚才被你惊吓到了。”估计换做谁都会惊讶吧,青学的那群人大概都不知道他们的部长会做饭,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嗯,估计景吾知道会考虑要不要学习厨艺,让他的华丽照耀到厨房?
“扑哧。”这么想着,观月几乎是火上浇油的笑喷了,感冒带来的不适挡不住此刻突然爆发的笑意,“呵呵呵呵……手冢,我不是笑你……”
手冢不说话,可是根据额间青筋跳动的数据来看,如果观月不是病人,今天就得绕着酒店跑上N圈了。
“嗯哼哼……哈哈,我只是,只是想到……”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发笑的观月捂住有些笑痛的肚子,按住它不让胃痛跟着捣乱,继续将话说完,“想到如果景吾也……噗,会做饭……不知道会怎么样……哈哈呵呵……唔嗯……”
还是引起胃痉挛了,观月从坐姿缩成侧躺,蜷在床上抱着肚子,感叹自己典型的乐极生悲,眼角渗出泪水,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笑的。
看到观月双眉皱在一起,还不停的扯着嘴角,似哭似笑的“哼哼”着,手冢今天第N次叹气,坐到床边将侧躺的观月翻了下身,平躺在床上,伸出手轻轻按摩起他的肚子,舒缓胃部的疼痛。
“刚吃完东西不要说笑话。”这样说着,眼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迹部景吾,华丽丽的做饭吗?
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 手指冻僵了……
回国
第二天,观月起床时就感觉身体好很多了,干脆不顾手冢的劝阻改变了行程,陪同他从柏林回到慕尼黑的疗养院。
“反正我游玩哪里都一样,而且如果又生病的话,在这里休息养病比较好吧?”全然不顾这所疗养院是给受到外伤的运动员准备的,仅仅是胃病加感冒的观月很认真的宣布自己接下来要住在手冢隔壁的房间……疗养。
好吧,其实是生病无力不想住在酒店也不想那么早回去日本,干脆住到手冢隔壁,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虽然观月还有三天就要离开,剩下的日子干脆不出去游览了,了解一下运动员医疗和复健也不错。
从某个角度而言,对于医师有着特别深刻感情的(前)心理治疗师观月同学潜意识的想要体会一下重生前,在相似的医疗院里生活工作的感觉。
况且现在的情况下,他能不能照顾手冢还难说呢,至少在手冢眼里,观月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没资格说照顾别人的话。
如此,被鉴定为‘没有照顾别人资格’的观月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受到手冢大人各方面的照顾了。
每天两人一起去晨练之前,手冢总是要确定过观月身上的外套足够保暖才会放行;午餐时无论是在食堂用餐还是自己做饭,盯着观月吃到撑也成了冰山的工作之一;独自去游览或是找个地方晒太阳看书记录数据,都必须随身带着保暖水壶,里面有热呼呼的红茶,是手冢特意每天冲泡的……
虽然这样的日子只有三天,却已经足够让两人不知不觉间习惯,习惯了和对方互动着做每一件事。
三天的日子转眼即过,观月整理好行李,扭头去看环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的手冢,露出最放松的笑容:“嗯哼,手冢国光,本少爷先回去了,你也快点痊愈回去带领那群家伙参加全国大赛吧?”
手冢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推了下眼镜才慢慢的说道:“语气一样。”
“呃?”观月疑惑的歪着头眼中闪动着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和手冢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做不出优雅的样子,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行为有些……不够完美。
不过对方并没发现的样子,手冢站起身走到观月身边才说了句:“你和迹部的语气一模一样。”显然是想起之前帮观月接了电话和迹部景吾交谈时的情景,那句“本大爷在全国大赛等着你”,语气中强烈的自信与骄傲,还是刺激到了某冰山的神经。
所以听到观月这句话,感觉完全不同,却又带有同样自信骄傲的语气,让手冢有些奇异的想要分辨清楚——明明都是叫自己回去,明明都那么骄傲的样子,可是观月的话却完全不会让他感到不快,反而有些,开心?
大概是观月的语气中,藏了太多关心的成分,和迹部那句形同挑衅的话相差太多吧?手冢不得不承认,听到观月的说法,心里是开心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再单纯的认为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或许更像是亲密一些的朋友,像是可以分享欢乐和痛苦的伙伴,就好比同样是青学网球部的选手,手冢国光最亲近信任的人,是一起三年的乾不二大石菊丸,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观月,也是他现在认可的朋友,享受他的关心和照顾,哪怕有些缺点也不妨碍友情的,很好的朋友……吧?手冢这样认为,所以并不吝啬话语:“一路顺风,我送你到门口。”眼中没有不舍,毕竟他也很快会回去,两人还怕没有见面的时间吗?
“嗯哼,那么就麻烦你了,手冢。”观月故作严肃的回答,要知道他板起脸来也是能吓人的,否则堪称漂亮的面孔又怎么能让网球部的人乖乖听话,一直柔和的表情做出面瘫的样子,可以说,他在Cos手冢国光……还是失败的那种。
这种幽默并没有被欣赏,反而被手冢瞪了一眼,越过他拎起行李,冰山大人当先走到门口,示意观月跟上。
“没有幽默感啊~嗯哼?”不甚在意的用手指缠绕着头发,观月慢慢走出房间,对还在门口等他的手冢微笑,看到那双深色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心里突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嘛,要道别的话,手冢……就要这样。”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凑近,在那张为了听到自己放低音量的话而略低的脸上亲了一下,抢过行李,快步走出这里,背对着手冢还勇气十足的挥挥手臂:“Goodbye Kiss~日本见啦,手冢君!”
绝对不是落荒而逃,绝对不是。
直到坐上飞机,观月都没能让怀里乱跳的心脏平静下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德国玩得疯了,竟然会放肆的对手冢冰山做出那样的事情,吻别?倒不如说是‘强吻’吧?
观月小小的陷入自我厌恶之中,却在慢慢的自我开解中,将这个‘吻’归结为:身处异国他乡对熟人的依赖和不舍,造成的行为异常……好吧,他就此放心的将这个‘意外’抛诸脑后了。
至于被人‘强吻’了一下的手冢,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命令那个‘犯人’绕疗养院或机场什么的跑上个几百圈,而是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呆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到让路过的治疗师以为他站着睡着了……囧
奇怪于观月的‘Goodbye Kiss’带给自己的影响,手冢却也很快调整过来,只是内心里抱着一个想法‘回日本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观月问清楚’,至于要问清楚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再看到观月时就能知道心中怪异的原因。
这两个人,调节自身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哼(ˉ(∞)ˉ)唧--------------------------------------
回到日本,观月并没有再借住在外面。虽然二姐希望自己和朋友多亲近,那非要自己住在外面的要求也不过是说着玩的,现在和迹部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还是回自己家住好了,省的这位大少爷总到越前家闹腾。
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观月独自回到很久没住的家里,将卧室整理好后就昏昏然睡着了,计划着倒好时差后,再来将积尘的屋子打扫一遍。
睡得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不耐的挥手想要打开那扰人清梦的家伙,充耳不闻熟悉的声音在唤着‘小初’,侧过身继续睡,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的观月真是累惨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没有警觉性。
来人看着小初再度沉睡下去,很是无奈的一手叉腰,一手抬起按在眼角泪痣上,咬牙小声:“本大爷才不会做出叹气那样不华丽的事情呢!”虽然此刻他很想做,忍住。
放下手,平息了一下叫不醒人不能和小初说话带来的小小不快,坐在床边俯身去看观月侧睡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上因为熟睡而略略粉红的脸颊,轻轻摩挲着,迹部景吾这才为手中感到的温暖长舒一口气,真的很想他。
今天再度见面才发现,之前一周的电话根本无法抚慰自己心里对观月的思念,只有在身边,亲身接触到,呼吸到,属于观月的体温,观月的淡香,才能平息的内心马蚤动,原来是相思……这一刻,‘久别重逢’的迹部大爷华丽丽的,文艺了。
已经知道观月在德国玩都能玩到生病,但此刻看到又消瘦一些的小初,迹部还是心疼了,有种不华丽不理智的冲动,想要把人摇醒来好好问问,为什么不懂的爱惜自己,竟然还要手冢那个家伙来照顾!
除了刚生病那天没有通话之外,之后几天观月都有和迹部打电话,言语间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和手冢有关的事情,比如他们一起晨练,一起用餐,一起散步,一起……总之,迹部大爷再度跳进醋海,游啊游,直到观月此刻回到自己身边,都还有些回不过味来。
手冢国光,是迹部认定的对手,就连他悉心培养的青学小支柱(有种西大的感觉,囧了)都因为这个原因得到迹部特别的看待,可是,如果这个对手从网球场上发展到球场下,可不是迹部大爷愿意看到的事情。
这么想着,突然被观月翻身的?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