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回家。”
夕夏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她要回家,回自己的家,她累了,不想再想太多,只是想要安宁罢了。
迹部景吾脸上的神色黯了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原本满心欢喜带着自己珍惜的玩具想要和人分享的,但是却没有人欣赏一样。
“非要这样么?!”
迹部景吾沉吟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问出了一句。
非要这样么?!夕夏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今天的这样却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因为别无选择。
“你知道的……”不是她想这样,只是一切不得不这样。
是啊,迹部景吾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他早知道有那么一天的话,或者那个时候的选择大概就不会是这样了。
很多时候,在选择错了的时候,都是回不了头的,只能望着那条路上走下去,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为止。
自作孽,不可活么?!
迹部景吾再次发出这种感叹。
迹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解了。
“明天早上一早,我会送你回去的。”迹部景吾认了,谁叫他当初没有那种觉悟呢,他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些疲惫,只是静静地往着宅子里面走。
“我很久没有来这边了,今晚我想在这边住一晚,只是一晚就好。”
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来这边了,很久以前的他,在这边是有着很快乐的回忆的,但是随着人的离开之后,他才知道,记忆也是会离开的,会渐渐变得泛黄。
夕夏慢慢地跟着迹部景吾往着宅子里面走,走进了房子。迹部景吾都已经是这样说了,她也不能够强求他现在立马送她下山,而且,这种夜晚,她也不敢一个人贸贸然地下了山,更何况,这里是哪里她都不是很清楚。
踏进了房子,夕夏才知道,这个房子虽然看着不算是很大,但是却是很精致的一个房子,打扫的也干干净净的。
最外边是客厅,然后,走过一边那长长地走到,迹部景吾打开了一扇门,按亮了灯,一个布置的很温馨的房间出现在夕夏的眼前。
“你睡这间,等会我给你送睡衣过来。”迹部景吾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往着更里面的一间房间走去。
房间里面有电话机,夕夏打了一个电话回家,果然,那么晚没有回家,家人都等急了。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夕夏说了今晚不回家住。家里人也没有多问下去,毕竟在此之前,她也有过不回家住的先例。
看了自己那受伤的手臂一眼,夕夏觉得,也许今晚不回家住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让家人看到。
但是今天不看到也不代表着明天不会看见,该问的还是会问的。
房门上传来了轻叩声。
夕夏转头看去,迹部景吾的手上捧着一件浴衣,素雅极了也很崭新。
迹部景吾走了进来,然后把浴衣放在了夕夏的床铺上。
“这是我母亲的浴衣。要是不介意的话,将就着穿吧。”在这边,还留着他母亲生前的东西,用过的,还来不及用的,就像是他刚刚拿过来的浴衣,就是他母亲未曾穿过的。
“谢谢。”
夕夏应了一声。
“不用客气,反正我母亲也用不上了。”迹部景吾轻应了一声,他母亲不是一个拘小节的人,如果还在世的话,也不会在意这些的吧,更何况是已经上了天堂,那边这种物质上的东西,怕是也用不着了。
夕夏沉默了一下,透过迹部景吾这话,她了解了一些情况。他的母亲,是过世了么?!
夕夏没敢问出这句话,要是真的是这样,只是徒留了迹部景吾的一些心伤,要是不是这样,反倒是觉得有些尴尬。
迹部景吾看出了夕夏想要说的话而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倒是不以为意,反正人总有生老病死一说,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迹部景吾往着门边走去,在靠近门边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了头。
迹部景吾看着夕夏,那眼神,带着打量,看的夕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事么?!”
夕夏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些询问,突然之间被这种眼神看着,是谁都会觉得有些怪异的吧,而且,整个宅子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好吧,夕夏觉得自己想多了,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和人孤男寡女独处过,但是那个是越前龙雅,她一心只当做哥哥的人,但是现在的人不同,他不是越前龙雅,而是迹部景吾。
那不是对待哥哥的心情,而是对待一个男人的心情。
“你……”迹部景吾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洗的时候方便么?”
夕夏面容腾地一红。
“很方便,谢谢。”
夕夏几乎是推着把迹部景吾推出了房间门,然后把门给锁上了。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板,他有些错愕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想问问夕夏伤成这个样子洗头方不方便,他是无所谓帮着洗一下头的。
想了一想之后,迹部景吾有些明了了。
“你想歪了,夕夏。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帮你洗头,而不是帮你洗澡。”
夕夏整个人扑上了那柔软的床铺,脸上的温度慑人极了,这下子真的是丢脸丢大了,谁叫迹部景吾一开始的问话那么的让人误解。
就像是迹部景吾所预料的那样,伤了一条胳膊,果然对行动上是有着一些影响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夕夏才洗完了澡。
头发湿漉漉的,夕夏单手用毛巾乱糟糟地擦着,却是怎么也擦不好。
门上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有事么?!”夕夏隔着门板,问了一声。
“我想,你大概是需要吹风机的吧。”
迹部景吾看了一下自己手里面的东西,夕夏现在的手不方便,虽然是短发,要是不吹干不擦干的话,对身体不大好,而且,夕夏对这边又不熟,也不会贸贸然地房间里面寻找吹风机或者是其他的工具什么的。
夕夏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拉了拉浴衣的衣襟,确保自己没有露出半点风景之后,才缓缓地把门打开了。
迹部景吾身上穿着一身白的睡袍,手上拿着一个吹风机。
“谢谢。”夕夏伸手去接,但是迹部景吾微微掉转了一下角度,让夕夏接了个空。
夕夏微微抬眼,看着迹部景吾,那不是要给她的么。
迹部景吾微微笑着,然后拉着夕夏来到床畔坐下,自己寻着了在一边的电源插头,按了开关,给夕夏吹起了头发。
一开始的头发,是湿漉漉的,在手指间的触感是粘腻的,但是等到吹干的时候,是顺滑无比的。
迹部景吾有些惋惜,原本那一头长长的头发,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夕夏觉得自己整个神经都是绷紧的,在迹部景吾的手指接触到了夕夏头部皮肤的时候,不可遏止的,夕夏觉得自己有一种轻颤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接触的关系,或者是这种亲密至极的关系所引发的。
明明是两个快要结束的人,但是所有的动作确是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感觉。
“夕夏,”迹部景吾的声音低低的,微微有着一些暗哑。
“把头发留长吧!”
迹部景吾这样说着。
夕夏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混沌。
“好。”
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着。
61合宿
时间,是指缝中的沙漏在分秒之中,渐渐地逝去了。像是眨眼之间,三个星期便这么过去了。
三个星期中,像是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却又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青学关东大赛总决赛前集训,关东大赛上常胜队伍败北,青学去了德国看望那正在正在治疗期间的手冢国光。
这些是可以称的上是很重大的事情,不重大的事情大概就是她和迹部景吾之间的事情吧。
那次在山上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迹部景吾很守信地把她送回了家,从那天之后没有联系,看着像是斩断了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时候,夕夏问着自己,真的是一切都了断了吗?!夕夏也不确定,这种事情又没有个定义的,又不是说要结束一段感情要书面上通知了对方之后才能算作数的。
所以,算是分了么?!
夕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稍稍长了些,比原本的长了一点,有时候总是碰到颈部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刺痒感。
三个星期没有剪发,长长了些事必然的吧。
夕夏不知道自己是原本就想留长了头发,还是因为那晚的那一句话,还是原本有些是非题,就是无解的。
在这个时候,一件新的大事发生了,暑假来临了,而对于关东地区的网球选手来说,有了一个新的契机---青少年选拔赛。
据说,这一次的选拔赛是为了和美国西海岸的网球袋比赛而设立的强化练习,在关东大赛上比赛出色的学校中都选出了出色的28名队员而进行的强化练习,从中挑选出优秀的选手。
“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暮叶文雅一边把衣服放在床上,忍不住有些抱怨。
“是么?真田学长不是也在这个队伍中么,还会觉得无趣么?!”
夕夏轻笑了一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谁是为了他来的……”暮叶文雅的脸上涨红了些,“我…..我是为了正太来的!”对,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她是为了这个青少年选拔赛中的美少年而参加的。
“是么?!”
夕夏轻笑了一声,也不揭穿她的想法。
她参加这次青少年选拔赛志愿者的活动还倒是正常一点,毕竟龙马也是在其中的,而且,是暑假,龙崎老师都不因为她现在是一个残兵损将而游说她参与了,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暮叶文雅和浦原心诺同时参加,那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当然了,就算是不是为了正太,还有那个人在啊…….”暮叶文雅像是要解释清楚自己真的不是为了真田弦一郎而参加这次的活动的。
“那个人?!”夕夏有些奇怪。
“就是天上衣……”
暮叶文雅一开口,便急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明明浦原心诺叮嘱了不能说的,她还是一时口快地说了出来。
“哦。”
夕夏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完,接着整理着床铺。她也没有想到那千金小姐天上衣也是参与了这次的活动,跑来当起了志愿者。
夕夏有些怀疑,她能扛得住么?!倒是暮叶文雅怎么会知道天上衣这个人呢?!夕夏看了一眼暮叶文雅。
“我什么也不知道。”
暮叶文雅急忙地摆着手。这个事情,是浦原心诺和暮叶文雅两个人的秘密,如果让夕夏知道,再过不久,迹部景吾就会和天上衣正式举行订婚仪式的话,夕夏一定会伤心的。
虽然这件事情是上流社会都清楚的一件事情,但是夕夏不清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这件事情,暮叶文雅就超级像要扁一顿那迹部景吾的。
夕夏微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多问,只是专注地铺着床。她的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个周末,就能够把石膏猜掉了,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也已经不算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而且,这次自愿者也挺多的,许多工作都有人抢着去做,所以也轮不到她的身上来。
“OK了。”
夕夏铺好了床,然后拍了拍暮叶文雅的肩膀,这边的床铺已经是整理好了,把运动衣也放好了,已经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恩。”
暮叶文雅点了点头,搭着夕夏的肩膀准备一起走出门。
刚在夕夏握上门把的时候,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一脸敦厚老实的桦地站在门口,站在桦地旁边的,是那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运动衣的迹部景吾,见到夕夏,迹部景吾微微有些发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有些什么表情比较好一点。
夕夏也没有遇见到这个场景,但是很快地夕夏便反应过来了,她朝着迹部景吾微微一笑,然后步履从容地离开。
有些时候,尤其是在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合之中,场面闹的太僵硬太尴尬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暮叶文雅却是没有夕夏那么好的脾气,她狠狠地瞪了迹部景吾一眼,然后,从鼻孔中哼出了一个无意义的词。
“哼!”
迹部景吾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暮叶文雅。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暮叶文雅没好气地龇牙,一脸的‘你再看一眼,老子一口咬上去’。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了!”
暮叶文雅丢下一句话,昂头挺胸地离开。
迹部景吾转过头,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走进了房间。
“我听到了啊…….”
在桦地准备关门的那一瞬间,忍足侑士那张笑眯眯的脸出现在门口。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脑袋上的神经有些开始突突的跳着,已经换上了青少年集训提供的那红色的运动服的忍足侑士微笑地走进了门来。
“始乱终弃啊,好严厉的指控。”忍足侑士笑着,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反正被指责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也可以以无关痛痒的姿态来看待。
“你很闲?!”
迹部景吾扫了忍足侑士一眼,要是真的很闲的话,他可以离开了。迹部景吾示意桦地关上门,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里面的运动短袖也脱了下来。
“啧啧。….”
忍足侑士轻叹了一声,真是的,他要在一边联系的情况下,还得一边帮着监视着天上衣,他容易么他,而且都没有半点好处的。
“那丫头暂时没有什么举动,她来这边的话,动机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忍足侑士说着,“也许,是想和你这个未婚夫多接触一些也不一定。”
面对忍足侑士的吐槽,迹部景吾不为所动,只是静默地穿着衣服。
忍足侑士敛了敛神色。
“不过,我倒是查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忍足侑士微笑着,根据他的调查来看,这丫头最近以来,一直不间断的,虽然资金流动不是很大,但是却是真的一直没有停的在国外的户头中存着一笔资金,而且那户头并不是以她的名义,而是以她母亲的名义建立的。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渐渐地嗅到了天上衣那丫头的计划是怎么样的了,真是有趣极了。但是这一点,忍足侑士并不想告诉迹部景吾。
他想要看看,所有的一切,会怎么样地发展下去。
现在的情况,一个想要放手,一个不肯放手,一个打着自己的计划。这种三角戏码实在是太有趣了,不看实在是有些可惜。
迹部景吾等了半天,也不见忍足侑士说出来,心想那件事情,忍足侑士是不想让他知道了。
“没关系。”
迹部景吾穿上外套,拉上了拉链。这件事情,就算是忍足侑士不说,他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知道,对于天上衣的事情,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知道。
“反正没有订婚仪式那件事情。”
迹部景吾一脸的淡定,那种愚蠢至极,出卖了他的人生权益,还指望着他去配合的事情,大概只有白痴才会去做了。
不会有订婚仪式那件事情,他也不会允许有那么一件事情。
“哦?!”
忍足侑士微微撇头。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这件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一层不变的生活生活的久了,换换生活方式,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迹部景吾说的很是轻描淡写,好像在说,我今天不想吃牛排想改吃寿司一般。
忍足侑士看着迹部景吾,像是在考虑着他这话里面的认真程度。
末了
忍足侑士叹了一口气。
“不管你怎么选择,我还是你的朋友。不会因为有些事情的转变而改变的。”忍足侑士许下自己的承诺,只要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只要迹部景吾开口,他一定会是帮到底的。
迹部景吾看着忍足侑士。
“谢谢。”
这两个字从迹部景吾的嘴里道出,很认真,也很真诚。从国一得时候,认识那个刚刚从大阪而来的忍足侑士,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也很幸运地和他成了好友。
“你先搞定你的越前夕夏在说吧!”
忍足侑士提醒,一开始的越前夕夏就不是迹部景吾能够控制的人,而且是能够把迹部景吾吃的死死的,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挽回越前夕夏,怕是难上加难吧!
迹部景吾手指抚着眼角下的泪痣,觉得自己的头有些隐隐地作痛。
62当教练吧,夕夏
当然,头疼的不止是迹部景吾一个人,夕夏也有些头疼。
因为龙马是在龙崎教练这一组中,自然地,夕夏的重点也就侧重在了龙崎组这边。虽然这组里面认识的人不少,但是也正是因为,麻烦也特别的多。
尤其是切原赤也和不动峰的神尾之间的,打从今天一见面,就已经有些苗头出现了。
“老师,你也不管管么?!”
夕夏和龙崎教练站在不远处,夕夏见到切原赤也走近了神尾,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两个人有些开始争吵起来,然后神尾伸手挥开了切原赤也,两个人争吵了几句,然后青学现在的代理部长大石走上了前,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暂时两个人是分开了。
“没什么好管的,年轻人么,又不是一个学校的,要处的自然,一定是要有些磨合期的。”龙崎堇菜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等磨合期过去了,也就没有事情了。”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夕夏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在神尾明看来,那完全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而切原赤也这孩子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故意的,总是去招惹神尾。这样两个人在一个队伍之中,而且龙崎老师也不说要他们干什么,只是让他们自由练习,随便自由练习还是基础练习,这不是方便开掐么?!
“要是看不下去,你难道也会置之不理?!”
龙崎堇菜笑了。
她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孩子么,当年越前南次郎那么大的时候还不是经常惹事生端的,打架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现在的孩子可比当年的越前南次郎听话的多了。要是真的过?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