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定要出面么?”
“呵呵,婶婶,你觉得以月现在的性格会去计较些什么?既然她不愿意计较,就让我去替她计较吧?”
“由佳,我……”
“婶婶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的。 玉川书屋”
看着由佳的坚持,知道拦不住。
“那好吧。我相信由佳能很好的处理好这件事的。”
“嗯,那么婶婶我就先回去了。祖父跟叔叔那边请你帮我转告一声。”
“好的,再见。”
“婶婶再见。”
……
出了本家的大门,看了看时间。七点过一刻么,还不算晚。那就现在解决吧。
掏出手机,拨号。
“喂,柳么?我是藤堂由佳。”
(由佳,有什么事么?)
“有点事要麻烦你,我想要浅草一木的电话,如果没有,幸村精市的也行。”
(浅草一木的电话我这里没有,幸村的是……)没有追问要号码的用途,就这样直接的告诉了由佳。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他们的号码?”柳这样爽快的回答没有追问,由佳反倒不习惯了。
(那现在问,由佳同学,你要他们的电话干什么?)
“呵呵,你呀。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就先这样吧。至于你的疑问么,改个时候再为你解答。拜拜。”
“拜拜。”其实由佳不说,柳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由佳和浅草一向没有什么交集,今天突然问浅草的电话,应该是和上午在学校发生的那一系列事件有关。那个一身女鬼装扮还磕破了头的女生是由佳的堂妹吧,看来是要给自己的堂妹讨公道了。知道由佳处事一向有分寸,也就没多事的追问。
通过幸村总算联系上了浅草一木。原以为在幸村那里会费些口舌,没想到也是一问就有了结果。由佳不禁感叹,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好说话?当然,除了那个浅草一木。好不容易说好,
两人约在立海旁边的一家冷饮店。
由佳先到,点了一杯果汁也没什么心情喝,晾在一边。半依着椅背,心思全放在了呆会见面后说辞的设计上。
只是当看见浅草进门后由佳便知道,自己设想的一切说辞都派不上用场了。因为进来的不止浅草一个人,还有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
都到齐了么?也好,那就一次性解决了吧。
三人看见由佳,直径走了过来,找凳子坐下。只是,谁也没开口。
幸村和真田对眼前的由佳自是熟悉的,经过去年海原祭的合作,也知道这个女生不似外表看来那么肤浅,内在很有思想。而因为是两个部的部长,很多事都要在一起商议组织,幸村对由佳的了解就更深了,甚至还有些熟络,所以现在这个场面不免有些尴尬。
只是聪明如幸村,又怎会不明白由佳在等着他们开口?对于这件事,在座的四个人中自己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没必要冒然开口让对方掌握了主动权。虽说这件事是浅草有错在先,真田又补上严重性的另一错,但一个是自家表姐,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兼队友,孰轻孰重还得拿捏清楚。
幸村很聪明,由佳也不笨。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由佳收回直视着对方的眼神,耷拉着头,开始玩弄手上的果汁杯子。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藤堂由佳,这么晚找我们出来到底什么事?我们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再不说话我们可走了。”
“呵呵,浅草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约的只是浅草你一个人吧?所以你口中的‘我们’,我很不理解捏。原来灵异社社长这么大牌,出门都还带俩护花使者,还冤枉我说是我叫的?浅草说话要慎重呀,像这种浪费网球部正副部长宝贵时间的严重罪名可不好随便给别人安上呀。”
“你……”被抓到话把,浅草一时语塞。
看见自家表姐吃了瘪,还连带自己和真田也被说了进去,再不开口更待何时。
“呵呵,藤堂你误会了。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巧浅草表姐和真田都在我家,而且今天的事我们也有责任,所以就一起过来看看藤堂你想怎么解决。”
藤堂。连称呼都换了么?自海原祭的合作后,跟网球部的正选们都混得很熟了,除了没怎么说过话的真田,大家都改口叫自己由佳了。这个时候换回去了,看来幸村开始护短了。只是,会护短,会关心自己人的可不止你幸村精市一个呀。
知道正面交锋自己讨不到什么好,于是由佳玩起了太极。
“解决今天的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看我家那个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吭声,知道人家设了陷进等着她还往下跳的傻堂妹加入了灵异社,这才想请灵异社的社长浅草一木同学出来联络联络感情,以后多关照她一下。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晚了一步,已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端了么,幸村部长?”
没料到藤堂由佳来这么一手,幸村也为之一愣。不过,要说到玩绕圈圈这种游戏,比心机,比算计,比说话的技巧,幸村不见得会输给谁。
正想开口拿回谈话的主导权,又有人很是不配合的抢先开口了。只是,这次不是自家那位急躁的表姐,而是一向稳重内敛的真田。
“藤堂月额头上的伤,是我磕的,我不会推卸责任。”
“不会推卸责任么?什么……”由佳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完,就被手机铃声所打断。
掏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月。
迟疑了两秒,还是接起。
“月,有什么事?”
(堂姐你在哪?)
“在外面有点事,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不等由佳说完,藤堂月便打断。
“地址。你在的位置。告诉我。”
“月,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安心休息。”
“地址!”加重了语气,态度很强硬。由佳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立海旁边那家冷饮店,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
“我马上过来,在我到之前,堂姐,请你什么也不要说。谢谢。”
“嗯,我等你。呆会见。”
“呆会见。”
收起手机,藤堂由佳开口道:
“等着吧,月她马上过来。至于那些时间宝贵的,可以先走。”
“藤堂由佳,你别……”
“好了,浅草表姐。既然当事人要赶过来,我们就等等吧。”幸村开口打断了浅草。
十五分钟后藤堂月到达冷饮店。走到他们跟前,在由佳的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因为奔跑的关系,气息很混乱,坐下后大口大口的换着气。由佳将自己的饮料推到藤堂月的面前。
“先喝点水,急什么。”
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藤堂月接过水大口大口的灌下,放下杯子,平稳了气息,这才开口到:
“不想让大家等急了,毕竟一切因我而起 。”
“月,你……”貌似打断与被打断也形成了惯性。没等由佳说完,藤堂月又打断了她的话。
“堂姐,你这样保护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哦。”说着还配合着做了一个害羞的姿势。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不过捏,偶尔也要等我自己解决一些事情。”看着堂姐点了点头,得到首肯的藤堂月再次发言:
“呐,堂姐。你刚才有讲过让人不开心的话吧。”
“没有呀。我讲得很开心呀。”
“呵呵,大家不要介意,堂姐一直很护我。这个东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上的伤疤,继续说道:“她比我还要在乎捏。”
平时的藤堂月话不多,可不代表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平时的藤堂月不爱参加什么话题,可不代表不会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平时的藤堂月很文静,可不代表可以被任何人吃得死死的。
对于堂姐的一再妥协,是因为知道堂姐对自己的关心。而浅草和灵异社的事自己总归是要解决的。只是任何时候亲人都是强大的后盾捏。自己有堂姐,人家不也有幸村么?
护短是人的天性使然,正面交锋,没有半点把握可以赢过那个男生。说实话,向这样对等的跟他坐着就已经很有压力了。那份王者的威严,不似真田般的放在脸上。虽然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可却真切让人感受到不怒而威。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自卑感会扩大,扩大到不用对方说任何话就将你打到。气势上的差距,决定了藤堂月不可能再从气势上去压倒对方。既然不能战胜那就去淡化,漫不经心的插科打诨,始终保持着的微笑,都是很好的武器。
所以一开始并不忙着直插主题,和堂姐的几句看似与事情无关的对话,柔和气氛。然后再看似不在意的提及到自己额头上那突兀的伤疤。知道在座的都是些有担当的人,这样做的效果无疑可以增加对方的自责感。
就这样,还没开始进入主题,便营造了有利于自己的氛围掌握谈话的主导权。
“呐,浅草,这个东西,”藤堂月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么?”
圆满的解决
“呐,浅草,这个东西,”藤堂月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么?”
“我……”
看着没了语言的浅草,和并没有帮腔的幸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藤堂月忽略了听见她这句话后,脸沉得更深了的真田。
“我就觉得浅草一点责任也没有捏。”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几乎都能让人信以为真了。看着茫然无措的浅草,藤堂月继续自己的话。
“装鬼虽说是浅草的注意,但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这与后来额头的磕伤有关联性,却没有因果关系。所以我不认为浅草你需要负什么责任。”
听到这话,真田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扫以往的稳重。
“额头的伤,我会负责。”
被突然开口的真田弄得有些发愣,不过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真田是误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了。虽说真田的开口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但还是应付得来的。
“呵呵,看来今天想对我负责的人有很多捏。不过真田同学,你想怎么负责呢?出钱给我整容,养我一辈子,或者是……”故意的掉足胃口,“直接以身相许?如果是这样,我很庆幸自己被磕成这样哦。”
看着真田由黑变青的脸,努力克制着,调整好情绪后正欲再度开口时,藤堂月适当的打断:
“不过嘛,我们的事先不急。等我先跟浅草把灵异社的问题解决掉再说。还是说真田你迫不及待的想对我负责呢?呵呵。”故意加重了负责两个字的读音。
“言归正传。那么,我和浅草之间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关于我退社的问题了。浅草,你有答应过我只要吓唬完柳生就让我退社吧?”
“是。”这样的藤堂月真的让人觉得可怕,虽然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虽然说话的语气比以前每次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可就是这样的藤堂月,给自己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大脑无法思考,只能机械的应承着她的话。
“那现在人我也吓唬了,浅草你是不是应该遵守承诺呢?”
“是。”
“浅草,要是早上在灵异室你有这么好说话,现在也不用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不过,我额头上的伤算是工伤吧?毕竟是在执行灵异社任务的时候撞伤的。那么身为灵异社的社长和吓人计划的策划人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些补偿呢?”
听到这里,浅草浑身一震:
“你想要什么?”
“呵呵。”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言论,藤堂月笑个不停,还一会儿才止住。
“我想要什么?浅草你应该问你自己到底能给我些什么。所以我们都再想想,等以后想到我想要而你又能给的我们再谈。那么,就这样吧。表姐,我们回家吧。”不给浅草反应的机会,说完就转移开话题。
“不能走。”出声的不是欠下无头帐的浅草一木,而是藤堂月身边的这位——藤堂由佳。
似乎料到有这一幕,所以藤堂月开口说要离开,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听见堂姐这一声回答,更是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看着坏笑开来的藤堂月,由佳有些懊恼:这个丫头,连我也算计。不过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能走么?那各位还有什么事?”自堂姐开始,藤堂月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到了真田身上。
“额头上的伤我会负责。”逃避这个词是不会出现在皇帝的字典里的。对上藤堂月的眼神,没有半点闪躲,真田再次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呐,真田不知道么?负责这种话是不能随便对女孩子说的哟!不然的话,产生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这种误会就不好了。”
“你想怎么样?”
“呵呵,今天还真是有意思呀。先是状况不断的倒霉了一早上,现在开始转运了,人人都要来对我负责,人人都来问我想要怎么样。对浅草的要求是工伤报销。可是对真田应该以什么原因来提要求呢?话说提要求这种好事是不能放过的,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借口来向真田你提要求捏。相反,我要谢谢你。”语毕,竟然起身做了个鞠躬行礼的姿势。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按照藤堂月进门以来的说话方式,越是客气就说明她越是在算计着什么。那么现在的谢谢加鞠躬,后面会延伸出来什么呢?
“月,差不多得了。我们走吧。”
藤堂由佳开口到。对于自家堂妹额头上的伤自然是心疼的,可归根结底真田并不是故意的,道歉就了掉的事,不想它再扩大发展。
“堂姐急什么?没看见我这正道着歉么?你这样显得我很没诚意噎!”
看着周围人一脸你有诚意我惶恐的表情,藤堂月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笑出了声来。这一笑更是让人绷紧了神经。
话说幸村自藤堂月开口以来就没有再说过话,只是认真的观察着。对于处于被动的浅草,被无缘无故多出的无头帐,幸村亦没有说什么。这次浅草确实过分了,间接造成藤堂月额头上的伤,玩到网球部,累及柳生和真田。虽说是自家表姐,虽说自己一向护内,但必要的惩罚还是要接受的。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该有的担当和责任,不能逃避。
只是不明白这个对浅草都持宽容态度的女生,为什么偏偏要为难真田。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涉及到真田,自己就非帮不可了。应付这样的女生,真田可是会很吃亏的。
默默的等待着藤堂月的开口,抓住漏洞才好提好友解围。
待藤堂月开口,幸村便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收起自进冷饮店以来就玩世不恭的笑容,对上真田的眼睛,正色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内疚或自责。我的想法,在今天中午你送我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清楚的表达过了。既然真田你没听明白,那么我就再重复一遍:在老教学楼那会,谢谢你接住了我,不然,现在的我就不单单是破个额头这么简单了吧。在水龙头那边我晕倒了,谢谢你送我到校医室,不然一副女鬼相的我怕是要被送到保卫处了吧。还有就是谢谢你送我回家,在公交车上谢谢你扶住了我。总之,一切都谢谢了。”
看着仍然不为所动的真田,藤堂月再次开口: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图回报,算计自己对别人有过什么帮助的人。但一直对一些小事耿耿于怀,真的不像皇帝的作风。”
“这不是小事。”面容对女生来说是很重要的,这点真田是清楚的。就像执着于网球的自己,手对自己来说何其重要?可为什么这个女生就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带过脸上那丑陋的伤疤。真的不在乎么?真的可能不在乎么?
“呐,真田还真是意外的执着捏。话说,有一个人在一场事故中被压段了腿,由于肌肉坏死,医生必需对他进行截肢手术才能保住他的命。后来手术成功了,那的人被截掉了腿却保住了命。真田你觉得他是应该感谢医生呢?还是仇恨医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日后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开口。那么我先告辞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纠缠就真的很多余了,既然如此就顺着藤堂月的意思,至于自己亏欠她的以后再补回来吧。
干净利索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告辞,起身。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等着一旁的幸村和浅草。
好友的意图自是明白的,同样的起身告辞。三人两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
回家的路上,由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浅草?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么?”
“一点都不在乎?何止一点,是很多点。不过,我是很多点的在乎呀!”
“月!”
“呵呵,就喜欢看堂姐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捏。”
“藤堂月!”
“好啦好啦!我不闹了。不过堂姐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很在乎呀!就像你说的,不在乎能晕过去么?只是事情都发生,在乎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保养,让它恢复得快一些来的实在。至于轻易的放过浅草,我有么?那番话够她消化一阵子了。明打明的报复,人家有幸村护着,你总不能也把人家的脸磕破吧。倒不如丢下那番话让她回去慢慢纠结去,自责和内疚比报复后的憎恨更折磨人捏。而且我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捞到。这不,从浅草那里赚了个无头帐,还从真田那里赚了个无限期帮助么?有这些已经够补偿我的啦!我不贪心的哦。”
“还说不贪心,真田的无限期帮助噎!我出钱替你整容跟你换这个。”看着早计算好一切的藤堂月,由佳知道自己的担心成了多余,缓和缓和气氛,开始跟藤堂月开玩笑。
“不要!你都有柳了还不老实点!柳不止不喜欢女生太聒噪吧?要是太花心也会不喜欢的哟!”
“藤堂月!你欠收拾是不是?”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
第二卷:隔岸观情
淡淡的喜欢
这个夜注定了有些人是要失眠的。
比如说被藤堂月一席话弄得很纠结的浅草;比如说被自己堂妹那漂亮潇洒的解决完所有问题的能力所折服的由佳;再比如说被某人动摇到心的藤堂月。
一扫往日的迷茫,向堂姐哭诉发泄完以后,自己就决定抱以积极向上的态度来面对新的生活,不止是表面上的风轻云淡,平静安宁。而是心里真正的祥和,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生活。这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才能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放心,这样的自己才不辜负六年来外婆的疼爱。
回想起来到日本以后的生活:短短的半个来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是混乱不堪呀。只是在这些混乱的记忆里,有那么些莫名的小感动。
比如妈妈的关怀疼爱,比如堂姐的关心保护;比如总在自己很窘迫的时候及时替自己解围的堂哥,再比如非亲非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的真田。
也许是从小的调皮捣蛋让自己很不讨人喜欢,记忆里充斥满掉的,是每天都有的被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