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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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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

风凉夜近,霞光渐退。

手冢手里提着大大的购物袋自公交站向手冢宅走去,面色冷清,神情淡然,步子踏得不快,让跟在他身后的方泽洋子暖心不已。

这样的手冢国光,初认识时她是一点都不喜欢的,冷冰冰的比冰块还难以接近,且骨子里带着股不易察觉到的上位者般的清贵孤傲,让自小就优越得习惯了别人示好的方泽洋子不知如何与之相处。

好在她性子静,很多事情即使她再不喜欢,当一旦成定局了知道相争不过以后便会试着接受,然后潜移默化想法儿改变一二。

但是,相处以后她却慢慢发现这人根本无需他去改变。他俊逸他坚毅,他在网球上有着令人仰视的无双才华,课业优秀能力卓越,静默的,沉稳的,不张扬,但是却从不会被掩住光芒。

这样的手冢国光,遇上了,是她的幸。喜欢上,也是理所应该。

所以珍惜,所以温婉,所以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所以慢慢的改着自己的习惯配合他,不着痕迹的慢慢融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她以为他的世界离她很近,微微努力便可以踏进,但是——

“呀,手冢,这就是那个方泽洋子?”不二眯着眼睛轻话,冲她扬扬手上的球拍说了声“抱歉,部活中。”便继续练球去了。

“我不喜欢。”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对着手冢张大眼睛,哼了两声拉着身边连声说着抱歉的男生双打去了,没看她一眼。

剩下的男生也都只是微微点头见礼后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当她不存在一般,让她不知所措了好半晌。

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进过网球部,每次等手冢回家也只是远远的站在网球场外面安静的看着他们,看他们飞扬的青春飞扬的神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柔丽清婉。

她知道,她进不去,那不是她的世界,不是她努力了就可以进去的世界。

他们排斥她,她能感觉到。

初时,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毫无理由的排斥刚跟他们见面的她,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他们会这么不加掩饰的明白白的用行动告诉她网球部不欢迎她?

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称号,那个人。

那个名叫浅间吹夏的人。

那个见着她笑得散漫眼里也透着排斥的人。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初见时,她细眉挑着脸上挂着标准的疏离笑容的样子,眉间虽是倦意明显神色却傲然自信,一句“我是浅间吹夏”便向所有人宣告了她的回归。

不过就是“浅间吹夏”四字,将青学搅动了不说,连一向冷情的他也一并被卷了进去。

或者,他早在其中。

想到这里方泽洋子抬首看了眼手冢国光冷凝的侧脸,额间几缕茶色短发掠上他椭圆的眼镜,抹去了不少清冷。

“手冢君,”方泽洋子唤他,顿住脚步,看着因她停下也一并停下的手冢微笑道,“手冢君,你跟浅间桑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吗?”

“啊。”

“那、浅间桑也知道了我们的事了吗?”方泽脸上笑容不变,心却咯噔一下直往下掉。

我们的事?手冢听着这话微微皱眉,看着方泽敛着眉眼看不清神色的样子,沉声:“我会跟她说清楚。”

“……她会理解你吗?”她一说完果不其然望见手冢皱着眉梢看她,那双冷淡的眸子里卷着丝丝寒意,忙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说?”

“不用。”

“……手冢君?”

“她不是那样的人。”手冢将手上的袋子换了手,看看天色道,“走吧。”

因为那一句的关系,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手冢想的是要如何跟吹夏解释这些,虽说这里面确实情有可原,但却不是他逃避开责任的借口。

而且,他不想让她跟他的父母之间有什么隔膜。

到了手冢宅,手冢刚想开门,就听方泽洋子叫住他,“对不起,手冢君。”她弯腰鞠躬,声音低低。

“啊。”手冢应了声,将手放到门上,另一只手提着购物袋。

“手冢君——”方泽伸手拉住袋子,直起身望着手冢,嫣红的唇微微抿着,看着他的眼染了几分红,道,“手冢君有想过我刚刚看到你跟浅间桑在一起是什么感受吗?”

“……”

“你一定没有的是吧?”她拉着袋子的手微微用力,泛着白,“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是你的……”

“只是权宜,当不得真。”

“但是我当真了啊,国光,我当真了。……我喜——”

“方泽桑,”手冢看着自己将要推门的手,沉声,“你既知道始末,便不该如此。”当初她也说了他们之间不会过多牵扯,所以因着父母因着亲情因着她离世的亲人,他无法拒绝。

“我——”

“国光,洋子——”

突然加入的声音止住了两人的对话,手冢看着推开门看过来的手冢妈妈弯腰,“我回来了。”

“阿姨,我回来了。”方泽洋子见是手冢妈妈也停了自己想说的话,躬身,“抱歉,回来晚了。”

“哦,回来了啊,来、快进来,开饭了。”手冢妈妈拉过方泽的手向里走,一边问着她今天在学校的事情,一边趁着空隙回头狠狠的剜了眼自家儿子。

你个混小子,脑袋冻成冰块了吧?话都不会说?

手冢妈妈将方泽拉进客厅,推她坐下,“洋子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说着转头看着跟进来的手冢,眉梢一动就见手冢提着袋子跟她进了厨房。

“抱歉,让您操心了。”手冢将袋子放下,看着手冢妈妈将带着不满看着他,出声。

“国光,你跟那枚纽扣主人的事情我不操心,但是我们不是说好等方泽的爸爸回来再谈论婚约的事情吗?”

“……她在意。”

谁?纽扣主人?手冢妈妈看着自家儿子漫着几不可见愁苦的脸,不知是高兴他知道疼人了还是悲伤她看上的媳妇没被他看上。“你们因为这吵架了?”

“……”手冢不语,清幽的凤眸直直的看着手冢妈妈,直看得她浑身发凉,自我反省:照她儿子这性子,想要吵架也忒困难了。

“那你——”

“她在意。”

手冢妈妈一听又是这话,无奈道,“这件事情必须要方泽洋子的爸爸回来才能解决,虽说当初只是我跟洋子妈妈之间的无心之言,但是洋子现在可是因这缘由才住我们家的。再等等吧。”

再等等?还要等多久?

“……已经三年了。”手冢低说。

婚约

三年,已经三年。

念起来那么短暂,但却总能在细微处不经意间体会到时间的空白与漫长,那么深刻。

如吹夏的离开,如方泽的借宿。

一个人的时候手冢常常在想如果那时他没有去毕业旅行,没有离开家那么久,没有那么晚归家,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他是不是会像升国中那样安静的升上高中,然后学习网球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

然后,便在习惯中等着某人,而不自知。

答案,却只没有。

没有如果。

一切早已发生,一切都已存在。

尽管一切只是源于母亲戏言。

那年,吹夏离开,青学翻天,盘桓了网球部长久的低迷因为冠军因为毕业而稍稍散开,大家都也借着这个缘由好好的放肆了一次,疯了一次,而后各自归家。

他也归家,等待他的却不是一如既往安静沉寂的家,不是严肃庄重的父母,而是陌生的少女,陌生的问候。

“你好,手冢君,我是方泽洋子。”少女站在手冢宅的门口深深鞠躬,声音轻柔,“抱歉以后要打扰了,还请多多关照。”

“啊,你好。”本着主人的身份,手冢回礼,声音冷峻,然后将目光落在站在少女身后的手冢妈妈身上。“母亲,我回来了。”

“呀,国光回来了,毕业旅行玩得开心吗?”手冢妈妈看了眼自己儿子冷然的脸,在看一眼身边乖巧娇俏的方泽,很是感慨自己为嘛没多生一个女儿。“我跟洋子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先进去吧。”

“啊。”

“记得去给爷爷报一下平安。”

“好的。”

待手冢国光进了屋,手冢妈妈拉着方泽洋子的手说道,“我这儿子就是这个性子,冷清清的,洋子别介意。”

“当然不会,手冢君看起来很是稳重。”方泽洋子微微笑着回着手冢妈妈的话,低垂的目光扫过少年离开的方向,眉眼柔顺,伤悲暗藏。

有家的孩子都是幸福的,有父母的更甚。

手冢妈妈看着少女眉间哀愁,心里不由叹气,转开话题,“我们可得快去快回呢,要不来不及做晚饭了。”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说什么客气话。”手冢妈妈拉着她的手拍拍,“跟手冢阿姨别这么见外,你小时候还是阿姨照看的呢。”说着那时,手冢妈妈的脸上满是怀念。

年轻时,俩家毗邻而居,关系甚好。方泽夫妻都是事业型的人,又因都是新闻工作者,天南地北到处跑,经常顾不上家,所以就把刚过周岁的女儿洋子托给邻家的手冢妈妈照顾,这一顾就是好几年,直到手冢爸爸调职搬家。

后来两家虽时常联系,但却很少有机会重新聚在一起,这次见面也是是自那一别以后的第一次见面。

久别重逢该是喜庆的,但萦绕着这次重逢的只有悲伤。

对手冢妈妈来说,悲伤的是好友的离世;对眼前的这个少女来说,却是母亲的离世。不仅失去了母亲,一并失去的还有家吧。

少了母亲,哪里又会有家呢。

想到这些,又想到方泽爸爸的嘱托,手冢妈妈拍拍洋子的手说道,“好了,快些吧。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把晚餐的食材都买回来才行。”

晚餐后临睡前,手冢妈妈端了一叠水果敲开手冢的卧室走进去,虽说对于方泽的入住手冢爸爸在晚餐前就已说明,但也只说了一些,剩下的一些移交给了手冢妈妈。

“国光,睡了吗?”

“……请进。”刚整理好房间的手冢此刻正拿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彩蛋对着手机发呆,椭圆的眼镜被他取下放在书桌上,挨着相框。他着了一身棉质睡衣,剪裁合身,是很浅淡的蓝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着舒缓的色调,显得他居家自在。

只是他脸上冰冰的,眸光深沉不见底,一如以往的沉默安静。

见手冢妈妈进来,手冢国光将手上的东西放进抽屉,起身接过果盘,拉开凳子让手冢妈妈坐。

“国光,妈妈想跟你说一下洋子的事情。”

“啊。”

看着自家儿子平静无波的面容,手冢妈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半晌后才将方泽的事情细细说出,末了嘱咐道,“国光,洋子是个女孩子,你作为家里的男生,要多多照顾她,跟她好好相处。”

“啊。”

“不要欺负她。”

“啊。”

“……”见手冢国光这么顺从的答应着,手冢妈妈很是欣慰,自家孩子什么性子她怎会不清楚,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她也不担心俩孩子之间相处不好。

不过,手冢儿子,你好歹也是一孩子,难道对一个突然闯入自家里并且要长期住下去的人一点都不好奇吗?就一点不担心她会分走你父母的注意力吗?

想想这些,手冢妈妈又觉得无力,更无力的却是她说了许多,重点却一句没吐。

“唔、国光,洋子她因为母亲去世的原因很是悲伤,这里她又不熟,有时间的话你多带她出去走走。”

“……啊。”

“其实她人很好相处,很乖巧懂事。”

“……”

“成绩也很好,又会家务又会弹琴,长得也漂亮。”

“……”

“而且性格很好,温柔大方……”

“妈妈,你要说什么?”手冢一听自己母亲反常的反复说着那个女生的好处,打断道。

“……呃、你试着跟洋子相处些日子怎么样?”

“什么意思?!”

“……你爷爷将她认作你的未婚妻了。”

“妈妈!!”手冢听了蹭的站起身,看着手冢妈妈的眼里满是不可信。他们家、他们家什么时候也兴这种事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手冢妈妈也没想到他儿子表现这么失常,看着他盯着自己的带着冰的眸子,将今早的事情说出来。

早上,早餐后,方泽爸爸上飞机离开之前。

“抱歉,手冢夫人,洋子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方泽爸爸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洋子对着手冢妈妈说道,方正的脸上尽是疲倦,眼中血丝遍布。

“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洋子。”手冢妈妈笑着保证,道,“等你回来一定将你的女儿毫发无伤的还给你。”

“谢谢。”方泽爸爸弯腰行礼,又弯腰向着手冢爷爷和手冢爸爸,“拜托了。”

“你这家伙,敢跟我客气?!”手冢爸爸笑笑的给了好友一锤拳,“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方泽爸爸揉揉眉心,看向自家女儿,脸上带着歉意,“洋子,抱歉,这个时候爸爸还要离开。爸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爸爸已经申请调职,批文也下来了,等到这次的调查一结束就会调回新闻中心,留在东京。”

“爸爸?”洋子惊愕,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作为记者的父亲对于时事新闻是有多么深爱。

“你要乖乖的听手冢阿姨的话,知道吗?”

“……好。”方泽洋子点点头,看着自家父亲深深陷进去的眼,鼻子酸酸,“……爸爸其实可以不用这样,我已经长大,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傻孩子,爸爸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爸爸——”

“……”方泽爸爸看着自己女儿盈光闪闪的眸子,心里满是心疼,张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得压住喉上的哽咽,掩饰性的理理衣服。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早年夫妻俩因为工作而忽视了家庭,将孩子托给手冢家,后来手冢家搬离以后妻子顾虑女儿主动换了工作,而他一直都在满世界跑动,鲜少看顾到妻女。等到想要看顾了,妻子却已经离开。

一想到那个陪着他风雨共进的女人已经离世,男人心中大恸,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哎、方泽君,你这是担心洋子在我们家受委屈吗?”手冢妈妈见好友悲伤莫名,连忙转开话题,故作不满,“真是的,我们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方泽爸爸听了也顺口接下去,因着不愿让女儿跟着难受脸上也带着勉强的笑意。

“唔、说起来,洋子跟我们国光的关系还算得上特殊呢。当初绫子进产房之前就提过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就生下来给我们家国光当媳妇。”

这本是手冢妈妈无心之说,就连方泽妈妈那时也是随口说的,当不得真。偏不想此时此刻方泽爸爸和手冢爸爸听了后都觉得主意不错,一来二去就定下来了,连手冢爷爷也没反对,“让两孩子先处处,等你回来再说。”

手冢一家想的更多的是让方泽爸爸放心工作不要放不下洋子,毕竟他要去的地方是战区,容不得丁点分心。而方泽爸爸也觉得以这种身份将女儿托给手冢家也不错,也算是给她一个依靠,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国光?”见自家孩子听了以后长长沉默,手冢妈妈有些担心。“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

“国光?”

“我不愿意。”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话,那就是不愿意,他不愿意,他手冢国光不愿意!!

“什么?”手冢妈妈听到儿子的拒绝有一刻愣神,“难道你不能体会一下做父母的心情?”

“……”

“洋子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不愿意,也要等到洋子的爸爸回来再商量此事。……国光,洋子她……那孩子,活得很让人疼。”

手冢妈妈拍拍自家孩子的肩,叹气着,转身走掉,留下手冢立在原地,他放在抽屉上的手骨节已泛青。

“手冢君,请放心,一切不过是权益,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牵扯,等我父亲一回来我就会搬走。”方泽洋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对着少年光影莫名的身影低声道,“我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有。”

关门

他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有,她那时那么笃定,想不到后来乱了心神的却是她。

手冢君,怎么办,我食言了。我不愿这般,但是心不由我。

长长的夜里方泽洋子裹着被子坐在床头,床灯被她调得幽暗,照不明她的神情,只能模糊的辨着她注神的方向的是窗外漆黑的夜空。

手冢君,这三年,你丁点都没感觉到?她的努力,她的改变,她的付出,你丁点都没感觉到吗?

明明那两人相遇得比她早,相处得比她短,本该是年少,是懵懂,但现在看来却不是,一点都不是,是她把他们之间的羁绊看得太浅。

洋子闭着眼睛放空自己,想将睡意唤来,但是越放空下午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就在脑海里越加明显。一幕幕,不间断,清晰得如放大镜一般将那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放大开来,浅笑变成大笑,低语变成高叫,扰得她脑袋生疼不已,只得翻身下床。

本想着去客厅冲点饮品安神,路过手冢的房间时她却下意识顿住,然后抬手,敲门。只是还没敲下去就听到那人冷然的声音,“啊,还没睡。”

他的声音永远都冷冷淡淡,难得有春暖花开,即便有,那也不是对着她,而是另一群名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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