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突然感觉嗓子一阵腥热,一张口,竟是一口浓血!
不知过了多久,柳澄芮终于把杯中的茶喝完。
"差不多了,停手吧!"
终于结束了吗?明若只感觉那人似乎正慢慢走到自己跟前。
"现在对着我说,我错了,说!"
"我……何错?"
"错在不知轻重,错在不懂礼法,错在忤逆太子,错在居功自傲,错在于国不忠--说!"
"我……没错!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没错!"
"很好!"折回几步,柳澄芮转身道,"来人,给我倒盐水上去!"
周围的人立刻会意,端着整盆的浓盐水就往明若伤处泼去。
"啊啊啊--"火烧般的感觉立刻散及全身,锥心刺骨的痛……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却丝毫不能减缓半分的巨痛。
"说不说?"柳澄芮转眼已经踱到了原先的座位上,而奉茶的小厮也已为他换上了一盅新茶,"看见那个桶了吗?你若不说,就把那整桶盐水都慢慢往你身上倒下去--莫怪老夫不提醒你:痛死,也是种死法!"
"你……"
"考虑得如何?"
"我错了。"明若终于轻声道。
"哦?"
"错在……救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你--你好!来人……"
"你不用再逼,你要我说,我说就是了,"明若虚弱地笑道,"我错了,错在不知轻重,错在不懂礼法,错在忤逆太子,错在居功自傲,错在于国不忠……
"你想听的不就是这个?可是柳澄芮你可知什么是肺腑之言?什么又是言不由衷?人的忠心,是这么打就能打出来的吗?"明若的音调虽低,却充满了讽刺。
"这就是你还嫩的地方!"柳澄芮听罢却是大笑,"忠心?人生在世,试问能得几人忠心?离王风冥司十五岁得天下,从此南征北战,每到一城,便大开杀戒,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可离国就此强盛。风冥司的名字,三岁小儿听了也会发抖!如此之人,如此之心,再问他能得几人忠心?为君者,与其费尽心思求人之忠,不如狠心令人丧胆来得实际!
"而对你,明小将,我柳澄芮也不求你真心,只消你记得,忤逆上头会得什么惩治便是!--来人,把整桶水给我浇下去!"
"啊啊啊!!!"痛到极处,明若只觉两眼一黑,整个人便又晕了过去。
凤阳十月,枫叶似火。
霜打的枫叶如少女娇媚的嘴唇般艳丽,引人驻足,惹人遐思……此时正是赏枫好时节,离国百姓大多会备妥车马,到凤阳城郊的北山去走上一圈。
可也有某些人不必。
比如说离王。最极品的枫树早在几十年前便被移植到了御花园的一角,上百株枫树由数十个花匠日夜照看,只为了那每年一次的枫林宴。
再比如安王。安王十岁生日那年,先帝送给自己最宠爱儿子的礼物,便是围着城西的枫叶林建造的气势磅礴的安王府。
从此城西没有了枫叶林--那里已经成为安王府的后花园。
从此百姓赏枫,只有上北山。
正是枫叶最美的时候,怀拥着整片枫林的安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往那红色的叶子上多瞥一眼。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站在一眼便能瞧见正门的地方--很多人都是清晨一起床便迫不及待在这里等着,到晚上天黑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日复一日,可至今安王还是沓无音讯……
安王生死,至今不明!
西风吹过,有一片枫叶终于支持不住,飘到了地上,却正好落在了过路人的脚前。纤瘦的身影迟疑了一下,便弯腰把那枚巴掌大小的枫叶拾起来,收入怀中。
苍白的脸颊在红色枫叶的映衬下稍许有了些血色,可狭长的丹凤眼中却有抹不去的忧伤。
启枫……启枫,母亲在世之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到凤阳来看一眼这离国商人口中红得滴血的叶子。可终其一生,她都没有筹到离开陵都那座青楼的赎身钱。所以只能把自己不小心怀上的杂种和这枫叶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如今他见到了,可又能怎样呢?
好痛!
明明进入这个地牢只有一天的光景,可明若却觉得似是已经过了十年--每次都是在疼痛中晕去,但过不了多少时间,又会再活生生地痛醒!身上的破衣已被人换去,抹胸也被人重新绑好,看来姓柳的帮自己隐瞒身份这点倒是做得不遗余力!
只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想到这里,明若禁不住有些恐惧。
这便是对死亡的恐惧了吧?明若知道……可却又不知道!
为什么在楚国大军压境时自己没有这种感觉,却在打退了敌军后,有了深深的恐惧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突然,门口有了些响动,还没把头抬起,一个伶俐的身影已经窜了进来。
"叶城主和张校尉叫我来的。"那人一进门便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明若,压低了声音急急道,"这是盘缠和换洗的衣服,城主嘱咐了,明将军您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没等明若反应过来,那人便拖着她往外冲了。看着外面歪歪斜斜横在地上的士兵,明若心中明白了七八分。
"放心,只是把他们打昏了。暗处有不少人盯着,明将军不必操心。"见明若发愣,那人好心地补充道。
一路带着明若出了地牢,再三弯五转地过了几条大街,和守城的士兵打了声招呼,出了城门那人才把包裹递给明若:"往前走不远便有备好的马,城主吩咐我:务必向明将军说声抱歉,明将军受苦了。"
"没关系的,错又不在他,你让他好好安下心吧!"突然发生这么大变故,明若自是还在云里雾里。只是想到叶源居然还要继续和那些牛鬼蛇神混,她就不由献上无限的同情。
"能走吗?"那人看着明若虚浮的脚步不禁担心。
"放心,爬也要爬着离开这鬼地方!"
"只是……"
"怎么了?"见那人的口气有些犹豫,明若下意识问道。
"明将军能不能答应……答应……"那人支吾了半天终于横下心,挺起身子望向明若,"以后不要投靠别国来攻打我们?"
明若有些发愣地看向那个人。说起来,自己和这个人素不相识,可是……
"放心,这次打仗已经用尽我一生的勤勉了。"明若背上包袱,"以后--再不会了!"
明若拧着眉毛看着潇洒地在眼前吃草的壮壮马儿。
又是骑马?!
战战兢兢爬上去--还好,这回叶源总算有点良心,没有找匹中看不中骑的来为难自己。马儿很是听话地让明若八脚章鱼般蹭了上去,没有反抗。
可走了两步,明若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之前只是一直想着:能走了,要走了,马上就要离开了……却忽视了其他很多事情。
现在静下来一想,却有很多的疑点……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明若恍然大悟--老天!!!
不对!
自己怎么能走?!
由于不知道怎么让一直往前的马儿掉头,回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不知为何,城门外,柳澄芮一如往常,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似是早已料到自己会回来一般……
"回来了?"丞相抿着茶,连头都没有抬。
"嗯。"叶源给自己的包袱一直握着,明若垂头,轻声道。
"私放要犯,偷袭狱卒,图谋不轨……你可知,这些罪过要稍做文章就能株灭九族?"柳澄芮冷声道。
明若打了个寒战,立即跪地磕头道:"我知错了,但此事和其他人无关,你不要胡乱降罪给他人!"
"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明白。"明若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一字一字答道,"只要你不再计较这些事,你要怎样,便怎样好了。"
"哦?告诉老夫……"柳澄芮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跪地的少女,"什么使你那么快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喜欢西陵。"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除了你们之外的所有人!叶城还有幽州的所有百姓,那些厚道朴实的面孔,那诚恳而信任的目光!之前的自己因为生气全然忘了,但此刻回想起来,这份情意却是怎么也无法割舍的--即使这个国家的皇帝是个昏君,即使这个国家的太子是个败类,即使……但这里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相信自己的人,就凭这点……就凭这点!
"一起抗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在西陵,有很多很好的人。我想保护他们,可能的话,尽我所能的……永远都保护他们。"再昏庸又如何?自己喜欢的,是这里的百姓,又不是皇帝!
"你会向殿下去道歉吗?"
明若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柳澄芮:"我会!"
幽深的眼眸注视了眼前人许久,柳澄芮才叹声:"那老夫问你--若是到时殿下往你脸上吐了口唾沫……你将如何?"
"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明若低头,平静地答道。
可柳澄芮却笑了,而且连连摇头--
"错了!"
明若闻声,有些不解地抬头,却见柳澄芮正把手上的茶向自己劈头泼过来。
滚烫的茶水渗入眼睛生疼,可柳澄芮起身时抛下的话却让明若呆愣在当场:
"那时,你应该抬起头说--谢谢!"
"唉……"这回真的要向那个姓林的低头了!明若苦恼地叹了N口气--难道每个国家的皇帝都这副德行?
说起来昭安还算皇帝呢,楚国也比这个西陵大,人家好像没他这样吧?(此时明若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当时根本没有给昭安耀武扬威的机会。)
"明兄弟,怎么你又回来了呢?"叶源一被释放便立即找到了明若,"你现在这个样子……唉,这里实在不是你待的地方!"
"放心,兵临城下的日子都过来了,眼前这点困难应该还难不倒我。"明若叹气,安慰道,实在不行就和他们虚与委蛇,说穿了就是八字方针: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说起来自己之前也真傻掉了,何必踩那些人呢,早知道就该:
"啊!皇子殿下……哇哇哇,您长得可真帅,来,小的给您捶捶腿,揉揉肩--"回顾一下《流星花园》中杉菜父母对待道明寺那段经典画面,其实也不错!而且一想到那段"啊,道明寺少爷,您可真是精英中的精英,极品中的极品"的对白,明若就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明将军?"叶源见明若想着想着突然自顾自笑出声,不禁疑惑道。
"没事,突然想到了以前一些有趣的事情。"明若摆摆手,只感觉眼前一片开朗,"不用为我操心,我有分寸的。"之前是自己傻了,用对待自己人的态度和他们吵。现在想来……把他们当成和昭安一伙的来对付不就行了吗?!
次日,林厉在幽州设宴,犒赏三军。
"那人怎么样了?"林厉瞥见柳澄芮,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说她已经想通了。"柳澄芮其实也心存疑惑。
"哦?"林厉好奇道,"算了,把人带上来。"
不消片刻,明若便在两个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内堂。在柳澄芮凌厉的逼视下,恭恭敬敬地跪地,给坐在上位的林厉行了个全礼--磕头的礼仪明若还是很熟的,毕竟学戏的人,多少都要过这关。
"哦?今天怎么一下变得如此恭敬了?"林厉见此情景,自是忍不住出声戏弄,"之前的嚣张气焰呢?一下都不见了?"
"草民知错了,望太子殿下海涵。"明若不温不火地说道。
"殿下?你有把我当成殿下吗?"见明若气短,林厉忍不住出言讽刺。
"之前……是草民愚昧!"见那猪头皇子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明若不由咬牙切齿,"是草民忘了:殿下是什么人?简直就是蓝天上的太阳!而草民又是什么人?无非是臭水池里的癞蛤蟆,阴暗处的水蛭,见不得人的蟑螂!"
"你--"林厉怎么听怎么都感觉像在讽刺自己,尤其在说癞蛤蟆、水蛭和见不得人的蟑螂的时候……怎么感觉就是在骂自己?
"太子殿下明鉴:草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比县令大的官(这是事实)。突然见到一个身份如此尊贵,仪容如此庄严,举止如此优雅的太子,自然难以把持……这一出神,就……"说到这里,明若突然噤口,小媳妇状看着林厉,"就,糊涂了……"
"我怎么觉得你字字都带着讽刺?"林厉挑眉道。
"啊!"明若撇嘴,语气中带了十足的委屈--竭力把《风云》中雄霸身边那个文丑丑的神韵显现个淋漓尽致,"人家哪有?"
"哦?"林厉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信,但明若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又不能反驳什么,心中一气便拍案道,"你说得那么好听,可有证明?!"
这边明若还沉浸在对文丑丑的回忆中,差点就没有"丑丑,丑丑"地来称呼自己,听到林厉的话,很自然地应道:"殿下尽管吩咐,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呵呵……"林厉见状,便愈加刁难道,"那本太子有意收你做入幕之宾,卿也愿意?"
入幕之宾?那不是谋士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明若脑中匆匆一过,自是毫不在意答道:"当然愿意啦。"
"哐当!"这边明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把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连出口提议的林厉也不例外。
"你可想好了,真的愿意?"这边的柳澄芮也有些讶异了。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明若被他们问得有些莫明其妙。
那边林厉正因为之前玩笑开得过大打算出言化解,脑中却不经意闪过之前明若对自己的种种侮辱,一怒之下,啪地拍了下桌子喊道:"好,那今晚本太子就好好领教下明将军……帐内的英姿了!"
"好啊。"这些人都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搞些什么,明若双眼眨眨,也不知道除此该说些什么。
直到宴会结束,叶源跑到自己跟前支支吾吾地询问时--
"你说什么?"明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将军你不知道?"叶源似是大为不解:入幕之宾不就是男宠的意思吗?这个满大街随便找一个人来问都知道。
"你,你,你……你们之前怎么不提醒我?!"开什么玩笑,居然要她……明若又是急又是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又没有问我。"叶源也是一脸无辜。
"老天,我完了!"明若双手抱头--天杀的谁知道入幕之宾是这个意思!
"不,不过……"见明若这么痛苦,叶源不禁好心安慰,"明将军可以放心,若是有太子撑腰,将军的未来……再说将军的功绩是任何人也不能否定的,就算是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要我和那个猪头苟合?"明若暗想: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不过是夜,明若还是逃不过林厉派来的侍卫的魔爪,硬是给抬到了林厉下榻的房间。林厉穿着一身便装,不似殿堂上那么正式。其实说来林厉的长相也可算玉树临风,可此时的明若却完全沉浸在惊恐中,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其他。
"明将军……啊,不,现在该怎么称呼呢?我看以后不妨唤你若儿。柳丞相刚才已经把你的身份告诉本太子了,你放心,本太子自会替你把这个秘密守得好好的……"林厉有些轻佻地唤道,"本太子也是识情趣之人,特地备好了酒菜,免得佳人……咦?怎么了?"见明若呆呆地愣在那里,林厉不解道。
明若从进门开始便成了惊弓之鸟,完全处于灵魂出壳状态,看见屏风后那张华丽的大床时,更是害怕得倒退三步。看着明若这副气短的模样,林厉更是有些幸灾乐祸,暗想这次总算出了口恶气!
"怎么,若儿你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床发呆,真的这般迫不及待想要与本太子温存吗?那不妨现在就--"
"不!"被林厉这么一说,明若顿时鸡皮疙瘩落一地,马上大喊道。一会儿却又觉得口气太过突兀,又献媚地补充:"我们先喝酒,先喝酒……呵呵……呵呵……"
"来来来,小人再敬您一杯。"明若见林厉的杯子又空了,立马又斟满一杯。如此形势下,只能学着以前电视剧里最蹩脚的方法--把那厮给灌醉了。
"你怎么不喝?"林厉就算再糊涂这点小手脚总是看得出来的,不禁挑眉道。
"小的……嘿嘿……"明若立即傻笑,一脸无辜状,"太子有所不知,小的一喝酒就会睡着……那,那岂不是……太,太没有情趣了?"
"呵呵,你倒是考虑得挺周全。"见明若如此,林厉也乐得一起打哈哈--他千杯不醉,谁不知道?本太子姑且顺了你的意,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嘿嘿,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这样来来回回足足一个时辰后,酒壶空了!
明若有些颤颤悠悠地望向林厉……怎么那个猪头的眼睛还是一片清明,一点醉意也没有?!不禁有些害怕:难不成灌酒这招不管用?那……
"若儿,我看时候不早了。"看着明若在那里急得快哭出来的脸,林厉越发觉得有趣--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人可恶?明明可以发掘那么多乐子,呵呵。
时候不早了?这五个字到了明若耳朵里无疑有和刑场上监斩官对着刽子手说的时候一样的杀伤力。
只见明若战战兢兢回头望向林厉,满脸惊惶,思维短路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我……还没吃饱。"
"哦,那你继续吃,不急,不急……"眼前这人哪里还有当初和自己打架时的气焰?分明就是一只戒备的小兔。林厉实在忍不住逗弄道。
"好,谢谢殿下成全。"明若低头,默默地吃着桌上已经有些凉掉的小菜--虽然肚子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若儿,"林厉出声道,"这块骨头你已经啃了半个时辰了。"
"啊……"明若很不舍得地看林厉把自己手中最后一块骨头夺走--怎么办?这是桌子上唯一剩的东西了。明若在情急之下硬是把一桌的菜都送进了肚子,也不怕胃穿孔。
"一点油水都没有了,还啃?"林厉的口气似是调侃,"以后跟了本太子,少不了山珍海味,今天就……"
"我,我,我……还是饿。"不顾自己的胃明显的抗议,明若言不由衷道。
"不妨。"林厉笑着把抖得厉害的佳人揽入怀中,一只手不客气地探到了她的衣襟,"等和若儿圆了房,本太子便命人再准备一席佳肴,若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可是……"明若看着这个猪头对自己动手动脚,自然连声音也发抖,"我,我……"
"嘘,什么都别说了。"林厉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打断了明若的牢马蚤,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头埋入明若的颈项。
老天!这是什么状况?
明若一边继续发抖,一边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啪叽"一声断了,双手不自觉地摸啊摸,似乎摸到了个圆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