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能洞悉天机?”
小忌廉摇头。 正在我疑惑之际,她忽然指住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卞玉京。
差点还忘记了这桩!我赶紧走过去扶起她。
“这是什么……?是玩笑么……?”小卞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听得我莫名心酸。
“忘记它。”我抱紧她。或者我们本身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或者不痛苦的方法,就是不去知道这个玩笑。
但是这一切,一点也不好笑!
在我安慰卞玉京时,小忌廉走到吴梅村跟前,轻轻说道:“梅村,复生。”
话音刚落,吴梅村流出的血奇迹般回到他体内,伤口迅速愈合。几乎是立刻,他睁开眼:“……这里,是哪里?”
“雨亭榭。”我答道。
小忌廉,你强悍犹胜精神领袖!我正这样想着,下一刻,小忌廉便倒了下去。
“小忌廉!吴梅村,扶好卞玉京!”我把卞玉京一手推给他,匆忙扶起小忌廉,“怎么了?是不是体力透支太厉害了?”
小忌廉虚弱地点头。法术的效果与所需体的力向来成正比。
“没关系,我们马上离开……吴梅村!你扶卞玉京走!”我吼道。管你死没死过,是男人就得干活!
“喔、喔!”吴梅村看着怀里的美人儿,呆了一呆,然后便扶起她离开。我不知哪来的神力,一把扶起小忌廉就往外头跑。
我脑海里忽然掠过蔡京冰冷的脸。
没用的,你们谁也逃不掉。
当我们下了楼梯,才发现雨亭榭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又是蔡京做的好事!
四处都是火!我心头猛地一震。为什么我竟觉得这一幕是这样的似曾相识?记忆中紧紧攥着一支簪子的少女……
不!不能再想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怎么办?”吴梅村呆呆地问我。奇怪的是,他这次复生后,好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冲出去呀!你想当烧猪吗?”我大声吼回去,一咬牙,背稳小忌廉便往外头冲。眼前的情景是那么熟悉,我却必须不断逼迫自己不要去回想。
待到我们四人都脱离危险时,雨亭榭已经完全烧着,火舌冲天乱舞,时不时可以听见屋内建筑倒塌的声音。
“千钧一发……”吴梅村替自己抹了把汗,结果把半边俊脸都抹成灰黑色。
终于安全了,总算逃了出来……
我看着这幢熊熊燃烧着的火楼,忽然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卞玉京和小忌廉有危险的时候,我还可以强迫自己咬紧牙关;可是现在,我已经到极限了。
蔡京,你为什么要波及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除了任务之外,其他凡人在你眼里竟不如那两只仙鹤,甚至不如蝼蚁?凡人苦痛数十载,今宵不过来贪欢一晌,何以竟因此与家人天人永隔?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神仙的任性所为!多么的可笑呐,凡人不吝钱财地求神拜佛,最终却求来了杀身之祸!
我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望着那不为人知的屠场,望着那张牙舞爪的火舌,脑海中忽然出现一段凌乱而模糊的记忆。
那个锁着我前世记忆的小小盒子,终于打开了。
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她身怀六甲,在火海之中紧紧抓着一支被烧成黑色的簪子,恐惧地哭泣。
我心头一震,不禁掏出一直收在衣服里的黑簪子细看一番。是的,就是这支簪子。我用力一拔,簪子两头应声而断,跌出一张小纸条。我拿出来拆开,只见上面写着:
“杀了灼灼。”
我终于想起了。
我就是灼灼!
明朝老鸨13
你偷我的内裤做什么?他好笑又无奈地问。
拿去卖。我戏谑地回答。其实不是这样的,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想好好保藏。
穿过的内衣能值几吊钱?
那得看你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所以,对我来说是无价的。第二句话,我只敢在心里说;那句话,有如一束甜蜜的荆棘,无时无刻不在刺伤我的心。
假如有一天,我不再是“我”,那怎么办?他忽然说道。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我凉凉地。这种口剑腹蜜的个性,到底是从何时养成的呢……?
你就不关心?他不紧不慢地笑问。
因为我是局外人。
梦到这里结束。我醒了过来。
原来偷人家内裤这种事,是我的老本行,怪不得我每次看见别人的内裤都手痒。
“妈妈!你醒了!”杨影怜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
“……我怎么了?”我只觉脑袋沉重,全身滚烫。
“雨亭榭失火那晚,是冒大人送你回来的。”我身子一僵,只听她继续说来:“那时你高烧不醒,吓了我们一大跳呢!”
“我睡多久了?”神仙也会生病?看来我以后得每半年做一次全身检查。
“七天!”影怜说道。
“……那我怎么还没干枯而死?”
“……我怎么知道!”
“雨亭榭的卞玉京呢?她怎样了?”
“她看破红尘,决意要出家,”影怜轻叹一声,“吴大人执意要随她去。”
我听了,只是眨眨眼,不说话。
“我叫人做吃的去,妈妈你好好休息。”她大概以为我脑袋已经烧糊了,就差没能烧开水。
“好。”待影怜离去不久,我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次,我梦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一个男人正与一头小狗玩耍。
你要玩弄我的狗的感情到什么时候?叫你赔精神损失费喔!我站在一边,娇懒地说。
姑娘,不要毁人清誉。那男子冷冷地说道。阳光太猛烈,使我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人证物证狗证俱在,清誉被毁也是你自找的。我并没被他激起火气,只凉凉地说道。
那你叫狗击鼓鸣冤去,我只怕它够不着那鼓。清誉什么,毁了倒也干净。他淡笑着说。
听说你误入仙道了?小心走火入魔。我看着他,那可是未来的仙风道骨,不看清楚点怎么行!
走火的话灭火就是。
……仙佛之道,当真法力无边?我质疑地说道。
我认为是相对的。他说。
那,叫仙佛用法力让我的狗开口说“你没玩弄我感情”可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用手扇风。
我俩陷入了沉默。在没有风的日子里,盛放的荷花有如孤高的君子,一动也不动;可它的香气,轻轻渗透了四面八方,不得不让人心折。
“妈妈,吃粥了。”
我睁开眼,便看见影怜正坐在床畔。“……什么粥?”我在她的帮助下坐起身来。
“荷叶粥。”影怜说道。
“怪不得我在梦里,隐约闻到了荷花的味道。”而且真实得让我惘然。我淡笑。
“妈妈,你变了。”她担忧地说道,“是因为病吗?”
“病?嗯,的确是。”
“大夫说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妈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影怜拿起粥喂我吃。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必死无疑。”虽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哪有,我希望妈妈万寿无疆!”影怜笑嘻嘻地说道,“要是有来世,我要和妈妈继续在一起!”
“来世也当青楼姑娘?自甘堕落呀?”我命犯天煞鸨星,可没那么容易“鸨”完。
“因为天下男人都活该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不配得到我。妈妈,那可是你说的。”影怜俏皮一笑。
“傻姑娘,要是有两请相悦的对象,就该好好把握。”我十分严肃地说道,“很简单的,找个月黑风高夜把他强了就行!”
“妈妈!开什么玩笑!”影怜笑骂。
“不信?不信你去试试看。”
我们俩打打闹闹,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粥。吃过药后,影怜嘱咐我多休息,便回工作岗位去了。
又睡觉?不,我不想睡。我知道只要我一睡着,那些没头没脑的片段便会冒出来,它们比起失去记忆更让我抓狂。想着想着,我又哼起那段歌谣来:
“豹脚蚊——与我缠绵——使我夜夜难眠;黑蟑螂——不是危险——一脚就能踩扁;我师父——就说我贱——妈的真不要脸——……”
然而,才唱了上半段,我又睡着了。妈的,这首原来是催眠曲!(小无:自己写的自己还不知道啊?还有,你妈我好好的,说话小心点!)
梦境中的云雾渐渐散开,这次是在一个厢房内。坐在对面的男人,依旧看不清样貌。
听说,你跟韩愈的甥子很熟呢。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半个和尚,性子阴阳不定的,每个月总会发飙几天,比女人还猛。我笑道。
他喜欢你。那男子说道,温文尔雅的态度总让人无法知道他真正的情绪。
他喜欢的是我的狗。我说道。我在心里念着,傻瓜,我在意的人是你呢。
就算是爱屋及乌,也是喜欢你。男子看似不经意。
我是那个“乌”?!你太抬举我了吧,我灼灼好歹是当红的青楼姑娘呐!我佯装不服地说道。
那如果你是那个“屋”呢?
嗄?
灼灼,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我与你并无约定,又何来背叛之说?我淡淡地说道。
也是。他笑得有如春风般和蔼。
不过,灼灼,那是因为我宠你。正因如此,我看不得自己精心养的花儿,竟开在别家墙头。
“笨徒儿,还不快醒过来!”
忽然从梦外传来这么一声召唤,我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耳朵便忽然被人狠狠揪住。
“痛、好痛!快住手!”我痛得立刻睁开双眼,才发现已经是夜晚了。而揪住我耳朵的人,正是我家没心没肺的师父韩湘子!
“师……”
“没心没肺?”师父忽然加重了力道。
“不……”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竟然施法偷窥少女我的心事?道德不道德呀!
“不道德?”揪我的力量又重了几成。
“哎哟!我、我啥也不说了,师父,求求你放过徒儿……”操!暴政必亡!
“暴政必亡?”
“啊——!!我的耳朵快被师父你扯掉了!”
扯了老半天,师父终于放过我的耳朵。没办法,我说反话说惯了,特有反抗精神,绝对是你搞反革命的最佳伴侣!
番外之屈原小受
各位祖国的花朵,知不知道五月初五端午节是用来干吗的?
一曰:吃粽子。
错!又不是纪念荷仙姑。
二曰:回家团圆。
错!才刚上学就想着回家了?
三曰:纪念屈原!
这位同学答得好!但是还是错!正确答案是:
用来推倒屈原小受,再用粽子狠砸他!
“小受,你好。”我亲切地呼唤,忽然想起屈原也老大不小了,“不,老受,你好!”嗯,这称呼好,老是受,老是受!
“老鸨!”正在写诗的屈原跳起来。
“在~”没办法,谁叫他是爱男人的,我纵有十八般武艺也没法表现。
“帮我看看这诗。”
我接过,便读了起来:
“既替余以BL兮,又申之以男男。
亦余心之所好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老兄!你这层次也太高了吧!”我拍案而起,靠,还有外文,他这是跟谁学的?
“真的太高了?”屈原诧异,“昨晚我在梦中,见到一名旷世俊男,不由自主压倒他,他接着压倒我,我又压倒他(这里删去压来压去几千字)……大战三百回合后,他筋疲力尽地在地上写下‘BL’两个符号,说代表了‘我爱你’。”
说完,他害羞得脸都飘红了。
靠,你这年纪还跟人大战三百回合?我怕你战死床头啊!“小屈,你听我说一句,你这文层次太高了,天下百姓看不懂的。”
“我是写给旷世强攻的!”屈原一副“老百姓是谁,我不认识”的无赖样子。
“那用自己的话来表达,不是更有诚意么?”老受,现在的人会看字已经很了不起了,拜托你别用这种东西折磨他们的神经好吗?
“真的?”屈原惊道。
“当然。”当然是我乱扯的。你被骗,是你的错!至于我的错,听说耶酥会帮我背了,大家不用担心。(耶酥:%^#@^!小无:我来翻译,意思是:我只为VIP会员服务!)
过了几天,屈原又捧着那两句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我接过一看: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很好,很好……” 蕙纕、揽茝,怎么听怎么Se情……算了,不是BL就好。
“我又想了一句新的,老鸨你听听。”
“好。”丫的文人的情怀……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屈原很开心地说道。
“……啥意思?”我听得额头都冒汗了。
“我虽很喜欢与旷世强攻一起,但体位由早上换到晚上,还是有点吃不消。”屈原非常自豪地说道。
啪!我头狠狠地敲了石桌一下。妈的,好痛……
“写得不好么??”屈原急急问我,紧张得很。
“好,写得好……”好到我想哭。大家确定,这里真的不是疯人院?
“那你为什么会敲石桌……?”
“因为这句话实在太好了,好到我觉得用双手拍掌也不够诚意。”你满意了吧?!
综上所述,《离马蚤》——也不过就是男男的颂歌,按照屈原的说法就是:
“呜!攻攻最近都不来找我了!我怎么办啊!你是攻儿~~我是受~~”
所以说,历史,是残酷的……
为什么我得天天跟着屈原喝茶论诗,切磋男男秘籍?其实嘛天庭就是派我下来给屈原最后一脚,可谁知月老老眼昏花算错时间,早了几年把我踢下凡去,现在我这日子,实在没比坐天牢的强多少。
今天我倒还是挺开心的,因为荷仙姑托人给我送来了一整个包裹的粽子,据说是师父不要转投给我的。
“老鸨,你那是什么?”屈原冒个头出来观看。
“荷叶包饭。”我难得好心地向他解释。
“我要吃!强攻在梦里跟我说,要想身体健康,保持强攻不败的地位,就得营养均衡!”屈原不由分说就伸手来抢。
“你发什么白日梦!”我赶忙躲闪。
“才不是梦!我把《离马蚤》念给你听!”
“你、你马蚤也有个限度呀!”天天都在那里念,都快成紧箍咒了!
“老子就是要念!”
子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小无:他又啥时候这么说过鸟?),我真的要爆发了!
我丹田运气,全身力气汇聚左脚,使出一招“黄金左脚”把屈原踹进江里!
“老、老鸨!我还没念完啊!我给你来一段打野战的!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你还念!”我就是受不了你这习惯!
“……裳!裳……欸,接下来是啥?”屈原忽然卡带了。
“安息!”我一只粽子往他那扔过去,正中他的头顶。
大概荷仙姑的爱实在太沉重了,他马上就晕了过去,渐渐沉入水底,死鸟。
哦耶!这个世界,总算清净了……
这一日,就是五月初五。
从那以后,每年的五月初五都有人把粽子扔进河里,就是为了砸晕屈原,免受《离马蚤》荼毒;可惜,后人沉溺于安乐,只顾过节,所以,唉,BL这东西,渐渐地又浮出水面鸟~~
明朝老鸨14
“你给我放规矩点。”师父放话了,“说,找我什么事。”
“我哪有找你?”你发噩梦了吧?虽然我也有发。
“那你干吗唱祭祀歌?!”师父薄怒,又要揪我耳朵。
我赶忙伸出双手保卫耳朵:“呃、其实是因为,我这几天生病了!”啥理由都好,再被他扯下去,我难保不成独耳藤萝!
“……病了?”师父皱起眉头。
“病了。发烧。”成仙之后我就再也没病过,这一病居然还觉得有点怀念,真是小病胜新婚啊。
师父伸手抚我额头。没来由地,我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一句话掠过我的脑海,大概我脑袋已经烧得如火如荼,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可以玩弄我的狗的感情,却莫要玩弄我。”
话一出口,我大吃一惊,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抬头一看,只见师父脸色微变,马上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还是想起来了,灼灼。”师父并没有理会我的舍生取义,径自说道。
我瞪大双眼。“……师父?”
“灼灼,你不该想起来的,”师父摇头,叹一声,“难道竟连成仙,都无法躲过这劫数?”
成仙才是我最大的劫数好不好!“师父,徒儿的病该怎么好?”
我已隐约意识到师父与我的前世有莫大关联,可我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我不愿意知道他曾经是怎样的韩湘子,我只知道,现在他是我师父。
师父只皱眉,不说话。良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株不知名的仙草,只见到草上长了七片叶,片片颜色各有不同;师父摘下一片,纳入口中。
“师父,你该不会是眼见徒儿奄奄一息,要自杀来陪徒儿吧?万万不可啊!”难道我进了地府都还得侍候你?
师父啥都没说,再次狠狠地扯住了我的耳朵。
“师父,徒儿说笑的……!”师父是来那个了吗,脾气这么臭!
我尚未说完,师父又一手扯住我另外一边耳朵!
“师父!痛啊!……”原来痛也是有共鸣的!
就在我被扯得晕头转向地时候,师父忽然凑近我的脸,吻住了我的唇。
“师……?!”我一张口,师父口中的那片叶子顺势落入我的口中,冰凉得像师父的唇给我的感觉。
叶子进入口中后迅速融化,我立刻觉得身体不再沉重,神清气爽。
“好了吧。”师父不带感情地离开我的唇。
“好多了,谢谢师父。”我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们是师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算是我半个父亲了,父亲吻女儿,就当是客户定期回馈,没关系!
但父亲跟女儿,就不能有不伦关系吗?
“直到任务结束前,继续装病。”师父冷冷说道。
“为什么?”那我还怎么完成任务?!躺在床上就能完成任务,又不是妓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师父不耐地说着,“那你告诉我,使明朝覆亡的为什么是陈圆圆,不是柳如是、也不是董小宛?”
“因为历史这样写。”我顺理成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