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是吗?”我漫不经心地问。
“五儿——”蒋银翡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这世道是怎么了,好好的不许人活命!我也不知、你惹上的是些什么人,可你不过孤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什么还不求自保呢?”
我扭头看他——为什么不求自保?我当真是自身难保了吗?
我不知道。
这条路走下去,我害怕,日日害怕、夜夜害怕,我看不见你、听不到你、触摸不了你。
顾峥说我是孩子;
段戎说我被惯坏了;
倾雨嫌我冷血无情;
可是你呢?
你呢你呢你呢……
你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和什么人一起?
你知道我的心吗?知道我将要做的事吗?知道我的恐慌、我的忧虑、我的无助、我日日夜夜、醒着梦着对你的思念吗?
我怕这番险战未成正果,我们却变了;
怕我拼了命也挽不回你;
更怕有朝一日,你不爱这样一个我——怕到害怕想下去……
可这日子,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却日日三秋,蚀骨蚕心呵!
突然院子中一阵风响,蒋银翡一惊,眼珠儿打个转,俯下身子、竟向我压来了。
“弄缕!”我微骇,拽住他。
蒋银翡毫无预警地吻住我,在我耳边厮磨着,发出阵阵。
“弄缕……你……松手!”我想推开他,却被扣得死死的。
“五儿!五儿!我想你好久了,我不要怎么着,让我亲亲你就行!”蒋银翡忘情地大声叫着。
我觉得不对,才要挣扎,可心里一诧,对上蒋银翡暗示的目光,才了然地配合起来:“弄缕,小声些,这里大白天人来人往……啊!”娘的,这家伙还真咬!
“好,那我抱你进去!”蒋银翡说着起了身,一把揽住我的腰,抱我向里屋走去。
入室,上床,落下帷帐,我俩早累得气喘吁吁。
“你他娘的,还真咬!”我小声埋怨着。
“唧唧歪歪什么,脱衣裳!”
我瞪他一眼,可还是顺从地宽衣解带,并不时媚声道:“轻点儿……啊……弄缕……弄缕……”
蒋银翡忍住笑和我一起:“五儿……宝贝儿……你真美极了……”
而后衣衫落地。
“有个人,想见你;可这些天银汉宫周围都是埋伏……”蒋银翡压低声音道。
“谁?”我战战兢兢问。
蒋银翡:“五儿……嗯……抱紧了——彭舆昊。”
我蓦然:“啊……不行……弄缕……轻点儿——恐怕,还有个人吧?”
蒋银翡狡黠一笑:“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我沉默。
“五儿……抬腰……对……对……”
“好!”我定然道。
我昏昏睡——娘的,从银汉宫回来已经心力憔悴,偏这个时候又要见驾。
打个哈欠,发现轿子已经到了皇上寝院门口。
韦段戎上去跟宫人言语几句,院门开了。
迎着我的竟是上回遇着的“掬魂”。
“王爷辛苦!”掬魂行个礼道。
我努力提起些精神:“掬魂公子言重了。”
“皇上在里头等着王爷呢。”
我一弓腰,寥表谢意,才要抬脚进去,突然停住,回头对掬魂笑道:“掬魂公子以后不必这么客气,我这王爷还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呢——公子愿意,叫我砻琛即可。”
“掬魂不敢!”他恭然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输人的气势。
我不多言,扭头去了。
皇上竟然是在书房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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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过礼、站在一旁看了许久,也不见他稍微分神过来,于是忍不住有些气恼。
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又过了一会儿,皇上终于抬头看我一眼,问:“销魂可会作画?”
“皇上——”我才要说什么,觉着不对,暗自一想,逐渐明白过来:“皇上怎么忘了,现在哪还有什么‘销魂’,只有个砻琛罢了。”
“哦?是吗——倒是朕忘了。不过觉着‘销魂’这名字很适合你。”
我小心翼翼打量皇上半晌,道:“这么晚,皇上召我进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这才停了勾画,凝神看我,又把笔丢进墨盂中,缓步过来:“你那边的事都打点好了?”
“差不多了,只不过到时候,一些琐碎事情确定了便可。”我正色道。
不知不觉,皇上已到我近前,他垂下头,几乎贴上我的身子:“那就好!”
感觉一股压人的气势袭来,我不禁绷起颈背,向后退去。
皇上突然抚上我的脖子,微凉的手指细细滑过,惹起一阵寒战。
“皇上!”我有些失声地躲着。
皇上的手在一处加重几分力道,眼神也变得迷惘,喃喃地:“你当真愿意帮朕夺回‘地宝’?”
“皇上!”我一下甩开他,心里早嘭嘭乱跳,于是气躁地说:“这不是皇上想的吗?”
皇上一震,记起什么似的笑了,转身过去,又道:“可不是——亏了你提醒朕。”
我心里盘算着,实在看不出皇上的心机,干脆不想纠缠下去:“若没别的什么事,那我就不打扰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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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皇上侧脸看我:“你我兄弟,还没有对饮过吧?”
我不语。
只听皇上大声吩咐:“掬魂!”
“奴下在!”掬魂竟极快地推门进来。
我心里一惊,暗想:他不会一直在门外吧?
“备些酒菜到碧销宫,我与销魂要好好叙叙!”
“不用了!”我断然驳回皇上的话,口气之急、之重把三个人都怵了一番。
自知失态,我勉力收住慌乱,又道:“今天实在太晚了,皇上束砻琛身子孱弱,不胜酒力,让砻琛回去休息吧!”
“不。”皇上面无表情,一个字,竟万分使坏。
我再压不住恼怒,抬头,眉一挑,冷利道:“我要回去,皇上束我失礼了!”说完我扭头便走。
皇上也不拦我,只是蔚然看着。
走到门口,掬魂抢先一步挡在前头。
我挑他一眼,脸上已是肃杀:“让开。”
掬魂站着不动。
“让开!”我又道,“一个小小侍读也敢拦我?”
掬魂悠悠一笑:“砻琛不也说,你这王爷当的名不正、言不顺,你若不是王爷,那比较起来……”
“掬魂!”皇上纵容地喝住他。
我回头,对上那张深机无数的脸,不由得笑了:“皇上这是干什么呢?不当我是亲兄弟也罢了;可大半夜的把我拦住不放,难道是要行些不轨的事?”
冷笑一声,皇上倒不恼:“朕就喜欢看你这副刻薄样子——只怕这才是真正的销魂吧?怪不得把个三王叔迷成那样,个中滋味不知要怎么品才够!”
听他轻薄的言辞,我只觉一股寒气袭上来,但依旧故作镇定:“皇上要奚落我,也该选个好时候,那‘地宝’一时半刻还不是皇上囊中物吧?”
“哈,朕真有些后悔呢——销魂,你说朕现在反悔来不来的急?‘地宝’朕志在必得,但大可不必假于你手!”皇上说着,步步向我逼近。
我瞪向他,目光越来越犀利,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般,却是无言以对。
“怎么,恨我?那你,先可劲儿恨吧;总之,朕已经打算囚你一辈子,以后还有更多乐子,得你和朕一同享用呢!”他欺上身来,唇齿在我鼻尖轻碰,呼吸喷吐其上,惹得我阵阵发恶。
我仍是不语,只见他一手又抚上我的脖子——在刚才重挫过的地方,于是顶持不住、向后仰去。
“这么美的脖子,真不该留下这些污秽的痕迹!”皇上越发生恨,使劲一掐,我险些叫出声来。
于是咬住唇,心里一阵预感不好——蒋银翡!
那印子是蒋银翡留下的,皇上想干什么呢?不会对蒋银翡不利吧?
“叫出来!朕听说你叫的好听极了!”
我定住心神,敛气、拼尽体力推开他,几步夺门而出。
“抓住他!”皇上一个踉跄,不等站稳,已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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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魂飞身上前,一扬腿,中了我左肩,我虚晃着、倒在地上;掬魂又提我起来,手一甩,硬把我丢在皇上脚下。
“果然不老实!本来想让你在皇宫中好好享用,现在看来,不把你锁起来也难让你驯服!”皇上说着、打横抱我起来,向内室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你放手……”
我越挣扎,皇上力道越重,不觉地,已经过几道门,看守的宫人全然无视皇上的举动,一个个奴颜婢膝、只知听命。我吓得心快跳出来,死死推执着,却更加虚弱无力。
丢我在銮榻上,皇上不知从哪翻出条手臂粗细的铁链子,晃悠着走向我,脸上笑得可恨。
“卮镏铁,你听说过吗?据说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固不可摧的了。”皇上到了近前,猛然扯过我的腰肢。
我疼的轻叫一声,努力向后退去。
“疼了?”如是问着,却没有停下半点动作。
终于知道了抗拒也是无用,我干脆麻木、随他。
像个宠物一般被锁在銮榻上,我静的出奇。
皇上一把搬过我的脸,看了片刻,警告道:“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早晚叫你乖乖听话!”
我扯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他、娘、的,真是畜生!
皇上眼中的寒意伴着疑惑层层袭来,我巍然对着,像个木头人似的。
“三王叔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你?呵呵,而今你倒会说‘放不下他’!别急,咱们的日子比你跟他要长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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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了三王叔多久他才动你?还是说——他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就范?”
……
“你不言不语没关系——我想些办法,你看如何?”
……
皇上孜孜不倦说着,却越来越维持不住镇定。
“哗”的一声,蒋银翡送我的落雨飘春衫就被扯开,我微颤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被惊动。
皇上压上我,扯开发冠,零乱的气息不遗余力拍打在我脸上。
衣衫尽数褪去,他手忙脚乱在我身上摸索着。
我合上眼,彻底放弃。
忽然,我扭头对上他急的脸,安静地哀求:“皇上,把解药给我行吗?”
皇上停下动作,愣了一刻,气闷地说:“放心,朕舍不得你死!”
“皇上,把解药给‘我’。”
他终于略有所悟。
“我可以帮你夺回‘地宝’,也可以心甘情愿被你囚着,你说的没错,我跟了他不过四年,不长不短,养只猫狗想必也会有些情意,何况是个大活人;而今我能说‘放不下他’,保不准哪日我也放不下皇上,还只盼——皇上待我千万比三王叔多体贴些,即便哪天腻了也给我个善终!”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皇上忍不住狠狠抓住我的肩膀,可话到一半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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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会什么?会体贴我、还是会腻?”我不无讥讽地问。
皇上松开手,不知想到什么,竟翻身起来,看我一眼,又见褪下的衣衫已破碎的不成样子,于是默然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
我们都不说话。
好半天,他才起了身,背对着我道:“解药我给你,但‘地宝’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朕自有对策。”说完,他信步离去。
“皇上!”我挣向前唤他,“你要从三王叔手上夺回‘地宝’,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皇上一顿,略有些鄙薄:“你以为你是谁?古来王权之争都是鲜血和荫谋历练出来的,你经过么、见过么?弑过亲、还是犯过天谴?真是不知好歹!”
疾步离去、如阵风似的,也卷走了我仅存希望。
失望自希望而来,希望也必自失望而来。
我自然不会难为自己,做什么徒劳无益的蠢事——
有时候觉得自己清醒的过头、反没什么人情味儿,可怎么好呢?
对敌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别让他如愿以偿,气虽气、不甘虽不甘、苦楚虽苦楚,可我偏是个越受压制越要出头的怪物。
所以此刻,任那个荫阳怪气的掬魂如何挑拨,我也不会随了尊驾心愿。
没错:我遭人纵陷,算计尽失;我受制人手,朝夕不保——然、那又如何。
绝食?我舀了勺紫米薇荷粥,极尽娇俏地送进口中,巧笑、心里却骂:去你大爷的!
“真是皇上让公子来看我的?”我不住吞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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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皇上口御难道掬魂敢擅闯?”他倒答的机智。
我不看他,自顾自地说:“怪事,皇上要饿死我,干什么还让掬魂公子来送吃的,况且这般妙品——不是我说,均赫王爷那么疼我,竟都没有赐宴如此极美过。”
掬魂略一失色,忍不住有些气急:“谁说皇上要饿死王爷了?王爷纵忘不了均赫王爷,也不该这样轻薄皇上的心意!”
我咯咯笑起来:“你这左一个王爷、右一个王爷,说的人头都昏了!我不过好奇问问,说错了,跟公子赔罪便是,你急什么呢!”
掬魂语塞,起了身,半晌才夹着丝恨意讽刺:“以前只知道王爷人品过人,哪料想,说起话来更让人惊讶,怨不得爱慕者如乱蝶狂蜂似的呢!”
我变了脸色,才要发话,只听外面看守的宫人一句“皇上驾到”,转个念头,忙把刚才的苛难暂且收回。
“皇上万福!”掬魂的心思早移到皇上身上,行过礼,还依旧跟随皇上不放。
我默默看着,动不了,索性也就不动。
皇上向掬魂点了点头,道:“你先退下吧。”
掬魂脸上流露一丝失落,但还是恭然从命。
“销魂可好?”皇上远远站着,望了一刻,终于问道。
我放下食具,卧在榻上,道:“有什么不好,还不是天天如此。”
皇上闻言笑了,几步过来,挨着我坐下,又牵起那只缠着冥玑的手,品玩着道:“好漂亮的腕子——倒把冥玑也比的无色。”
我由着他,这几天总不过如此,反正他也不会太过;抗拒实在不明智,何况——都是男人,谁怕谁!
“三王叔还真肯用心,这么难得的东西也为你求来,销魂怕是早有触动、为之倾心了吧?”
“皇上,”我涎着脸,扭头看他:“你就没有些正经事做了?何苦戏弄我,老这么着,我还真当皇上对我动了情、妒怀吃味儿呢!”
“怎么,难道你一直没当朕对你动了情、为你妒怀吃味儿?”皇上不无调侃地问。
“真是这样倒好了,那我不是可以拭宠而娇?又何必像个畜生似的被人锁在这里!”
“呵呵,原来你是在怨朕。”皇上说着揽我入怀,牵动那链子,惹来阵阵“哗啦”之声。
我略有抗拒,但咬着牙,终究没有异意。
皇上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肋上游走,下巴窝在我颈弯中,低喃道:“这么弱的身子,倒有多少本事;什么时候朕稳坐江山了,你可好好露一手让朕瞧瞧——果然柔韧……”
“皇上,”我按住他就要解开腰带的手,屏气道:“明天就是谷神大典,皇上不用准备吗?”
“不碍事。”他无所谓地说着,而后扯开我的手臂,继续刚才的举动:“今晚朕留宿如何?朕答应你解开这锁链,以后也不束着你。”
“这是威胁?还是交易?”我冷冷地问。
“朕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尤其这时候,给朕,销魂……”皇上的声音渐变得迷乱,只听“咔”的一声,那所谓固不可摧的桎捁便重重滑落,皇上的吻也顺势厮磨于颈上。
“皇上,你真不要我为你夺回‘地宝’?”我仍是不死心。
“别说话——恼了朕,你可承担不起……”
任他强势的胸膛逼至榻上,我肩膀一凉,轻薄的衣衫便褪到肘间;被铁臂固着,只看见微动的头颅在胸前允。
“那解药呢?什么时候……嗯……”我被他一个用力、忍不住轻吟起来,可还是问:“解药什么时候……”
皇上无奈地撑起半个身子,看我片刻,说道:“好,就先让你心里踏实了——谷神大典之后、朕就把解药给你;不过,你别玩什么花样;朕虽然舍不得你死,但也不会把你惯的上了天,何况,你也不想有人因你遭受连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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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地宝’的事,你就不用再费心机了,朕说了自有对策,你听话便是——以后跟着朕,千万要学乖些,朕不是三王叔,会任你左右,明白了?”
我仰头看他,玩味着,却不答。
皇上扭住我的下巴,嗤笑道:“算了,没了那股子妖劲儿,也不像你,我倒看看,你什么时候肯俯首称臣!”
而后,如兽扑来,在我身上攻城略地。
“皇上!”我猛地叫住他,“三王叔床帷间……可比你……高明多了……”
皇上顿了一刻,于是报复般、更加紧了肆虐。
我如溺深潭,指甲深陷掌心——
千云戈、你个乌龟王八蛋!
昏过去的时候,皇上仍在我身上动作;再朦胧着醒来,已是鸡叫三遍。
皇上坐在床头不动,我辨不出他的意图,只候着他默然去了,才缓缓睁开眼。
不会这么被降服吧——我问自己。
不会。
不会。
不会……
再三铭记,却依旧无力,于是一下都懒得动,合目恍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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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掬魂又来送早膳,我才斜着眼看他。
我未着衣,只任锦被很随意地压住胸口以下,头发零乱地铺在榻上,颓着脸,露出白晃晃的手臂和半条小腿,到处都是情过后的痕迹。
掬魂见状一下子懵了,等反应过来,脸上早羞红一片,更不敢再多看我。
我觉着好笑——明明也是个神仙似的人,跟在皇上身边,难道还清白?
“掬魂让人先帮王爷梳洗吧——”他瞥我一眼,嘴唇抖了抖,终是夹着丝憎恶退下了。
我捧着越发美味的御膳,总算没了胃口,转头望向荫着脸的掬魂,忍不住问:“掬魂,你几时入的宫?”
掬魂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没料到我会搭言,又似乎不屑与我交谈似的,但拖了一刻,还是恭然道:“回王爷,掬魂九岁入宫,到而今五年了。”
九岁、五年,现在也不过十四,可已经这样绝世丰姿,想必日后也是个让人伤透心魂终不悔的,只是不知、皇上到底藏不藏的住你。
喃然苦笑——自身都难保了,又替别人瞎什么心呢!
“王爷——”掬魂犹豫着唤我。
我回过神,淡淡看着他。
“掬魂有一句话,顾不得冒昧了!”
“哦?什么话?”我问得轻飘。
“禽兽尚且不致血亲相,王爷自该知耻而退!”他激愤地说道,一张粉脸也跟着抖动起来。
我笑得妍媚,却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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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掬魂的耐性终于耗尽,他狠狠甩袖,不再看我:“掬魂卑微,也不愿被腌臜了品性,束我不奉陪了!”
“你清高什么,那天不是你帮着皇上非把我囚住的吗?我若该羞耻,你也是元凶了!”
“住口!”掬魂恼羞不已,早失了分寸:“我以为、皇上……皇上只是要囚住你狭制均赫王爷,早知道如此……我决不让你靠近皇上半步!”
我若有所悟,转念一想,倒有些欣喜,于是起身向他走去,并敛着声色道:“可是晚了,你知道皇上和我做了什么吗?”
掬魂憋红了脸、不答。
我径自道:“我们行的是周公之礼、夫妻之实,并且你也听皇上说了,他还要这样囚我一辈子呢!你嫌我腌臜,可皇上偏对这腌臜喜欢的紧!”
“你胡说!必是你妖惑了皇上,才引他作些违腻纲常的事!人人兜你是妖精,你还要诬陷皇上!”
“你还真是高看我,这里是皇宫,此处更是皇上处所,我纵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拿皇上怎么样?他自已不愿意,我还强的了他!”
“胡说!一派胡言!你……不要脸的娈宠!”掬魂大声骂着,猛拽过我襟口,挥手就是几巴掌。
血气蜿蜒而下,殷红了衣裳,脸上热辣辣的却让我更加清醒:“气成这样,你是真担心我误了皇上、还是看皇上迷我嫉妒了?”
“你——”他一把将我推在地上,触动了昨夜的伤口,我忍不住惊挛起来。
“你等着,我决不让你再祸害皇上!”狠狠撇下句话,掬魂霹雳般摔打着去了。
我气喘不定,渐觉出险意,可仍不得要领,缓了半天,才勉强起来。
掬魂走了没多久,我又愣愣坐回榻上——这下不是皇上束我至此,倒是我自己委昵了。
想着又何必,反正门外七八个看守,我能跑到哪去?况且皇上要谁留下来,谁能跑的掉呢。
突然,门外吵嚷起来,只听有人喊着“抓刺客”,而后便是兵器交锋的声音,我刚要起身去看,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我只掠了一眼那蒙着黑布的脸,颈上一疼,顿时失去知觉。
头沉沉烈,总算艰难地睁开了眼,只见四周昏惑一片,面前有火光闪动,模模糊糊,却看不清楚。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摔在脸上,力道之大、几乎断了头颅。
我更加难受,喘息间再抬起头,两个乌愣愣的人影已在面前。
“贱货!你也有今天!”一个嘶砾的女声咒到。
我想活动身子,却发现手脚都被死死固住,错一错都难。
“落到我手里你就求着快些死吧!”那个声音又道。
“姑姑,这个娈实在可恨,必要让他生不如死才能解气!”
我一震——竟是掬魂!
于是努力抿了抿眼睛,终于看清楚些——
这地方一见就知是刑室,荫森森地让人发怵,虽然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却依旧能臭出腐朽和血腥,加上墙面、地上斑驳无数,越发显得狰狞。
“掬魂,你要干什么?”我抖嗦着怒喝。
“你说呢?”掬魂不冷不热地说。
我盯住他不再说话——也是,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
可我不信他能从守卫们那里把我掳来。他年纪轻,见识却不少,还不至于因为早上的冲撞就鲁莽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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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跟他废话——我听说这妖精也算个倾国倾城的,怨不得爷们儿们都让他勾搭了去,你说要是毁了他这倾国倾城,又会如何呢?”那女人又道。
我怕的想逃。体肤之痛一直是我最怕的,不是因为惜命,是受不了那份折磨,于我,更会惹起心中的纤细脆弱,带来数不清的伤怀。
本能地向后,却只有头能稍移。
那女人向我走近,我认出她便是劫我的人,脸上依旧蒙着黑布,那双眼睛却格外残横。
“姑姑……”掬魂向前一步竟有些踟躇。
我早失了镇定,奋力叫道:“掬魂,你敢伤了我,皇上决不会放过你!”
掬魂闻言又变得冷利:“哼,皇上怎么知道是我掳了你?我可是带人替你去挡刺客的!”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帮皇上除了你这个祸害!”
“我是祸害你是什么?你跟皇上难道是清白的?”我已经口无遮掩。
“住口!”掬魂上来又是一巴掌,而后搬过我的下巴道:“皇上怜爱我、器重我,你当我和你一样、是靠着副的身子过活?勾引了自己的叔叔不够,连同父的兄弟都不放过,你还真是贱的要命!”
“行了,不给他点儿厉害也辜负了他这份放荡!”那女人说着拔出把匕首,锋尖在我身上滑过,若起阵阵寒战。
“这是冥玑?”女人的刀尖划到我左腕上,突然停住了,话语中妒恨如狂,慑得掬魂也不禁一震。
“没错儿,不知他怎么唬得那均赫王爷,这么宝贝的东西也给了……”
“混帐!”不等掬魂说完,那女人的匕首已要把冥玑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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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骇,拼了命似的挣扎,可捆住的手腕却只能在原处磨蹭:“别动它!别动它!求你!你……你……你来划我的脸吧!那东西只认我,你拿了也没用!”
女人闻言,如魔似兽的眸子猛戳了我一眼,而后、蛮力、扬臂……
我的手……
白玉雕琢的手,纤巧玲珑的手,柔脂般媚人的手,千云戈万分宠爱、万分迷恋的手——在一片血光中、孤助无援地滑落,冥玑徇情一样随之而下,浸着糜红,凄绝无边。
那一声惊痛哽在喉咙中,精气逆转,山压下来似的,我逐渐失去意识。
昏厥前,只见冥玑妖娆地从眼前飞过,落入对面的火盆,任无情的恶焰吞噬,而它却在那煎熬中、越发璀璨……
哈哈哈……烧了它……烧了它……烧了它……
我再无法抵御身侧狂颠的气息,终于,陷入久违的炼狱……
我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