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色表情一变,便成了一个让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巴佬。
刚到街口,顿时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条,只见人山人海,长龙从大宅院排到了街口。
易寒不知发生何事,拉住一个正在排队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那男子回过头来,一脸惊讶,“这等好事,你会不知”,指着远处一张贴在墙上红纸黑字的告示,“先去看看告示,你就会明白这里为何有如此多人排队”。
易寒走近告示一看,这才有点头绪,告示内容就是将军府要聘用一名家丁,时间就在今日午时三刻,至于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招来如此多的人排起队来,却还有诸多不解,大概是大户人家福利好待遇高的缘故吧。
易寒回来那个男子身边问道:“这位大哥,不就是聘用一名家丁吗?为何会有如此多人争先恐后的排起队来,名额只有一个,其他的人不是要空手而归”。
男子讪讪一笑,“机会难得,就算希望渺茫,也要碰碰运气,也许好运真的降临也不一定”,看了易寒一眼,又道:“平日里,别人都称呼我为公子,看在你喊我一声大哥的份上就将隐情高之于你”。
易寒一脸听教,年轻男子娓娓道:“你可知这大宅院是何人所住”。
“李毅大将军”,易寒脱口而出。
“你又可知这将军府里面住的可是些什么人”,男子又问道。
“即使将军府,里面当然住的都是将军与他的家眷了”,易寒没有细想直言道了出来。
男子笑道:“小弟,还是哥哥来告诉你吧,这将军府内没有几个男人,住的最多的就是女子,而且个个美艳如花,你看看这群人,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见易寒愣愣的,接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懂不懂,就是这些人明是来应聘家丁,实则为里面的那些美人儿来”。
易寒抱拳,诚恳道:“这个大哥,小弟受教了,原来如此”。
男子见易寒一脸崇拜,也不等易寒问起,得意道:“这李毅大将军有七子,七人均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常年随李大将军征战四方,只是七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人,六人战死沙场,可怜了那六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了,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剩下的七夫人,丈夫虽然安在,却要常年受活寡,让人痛心啊”,说到最后男子隐隐有捶胸顿足的冲动。
“这可是七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真是暴殄天物啊”,男子悲叹之情显形于表。
易寒恍然大悟道:“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奔着七位将军夫人而去的”。
男子一脸吃惊,“小弟,看你一副老实模样,看不出来,这志气不差啊”,往易寒竖起大拇指,“这一点我要佩服你,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却大胆的说了出来”。
易寒愣道:“难道不是”。
男子一脸正气凌然,“当然不是,谁有那个胆子打那些夫人的主意,就算不怕人头落地,也要想想那七位将军个个为国为民,战死沙场,谁会挖他们的墙角”。
“那为何”,易寒缓缓道。
男子讪讪一笑,“那你可不知了,将军夫人不能动,小姐婢女可就不一样了,这将军府内可是美女的聚集之地,想那七位夫人身边的婢女,想那凝儿,安安,岚儿,雅可,知淑个个都是美人,那墨兰与依恋两人,更是不施粉黛便丰神冶丽的女子,作为男人若能得来其中一位青睐,就算少活十年也愿”。
易寒抱拳道:“谢谢大哥指点”。
男子讪讪一笑了,“不必啦,不知为何我与你一见如故,这个不必文绉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感觉原来这般畅快”,“对了,兄弟,你为何来这里”,男子突然问道。
易寒笑道:“我也是来应聘这个家丁”。
男子一愣,“那你还不赶紧排队去”,易寒望着长龙一脸苦笑,男子见状,“算了,我让个空当给你,你挤在我身后”。
那我就不客气了,易寒便插到男子身后,这一个举动,排在男子后面的人可不同意了,怒道:“小子,后面排队去,不然老子撕了你”。
易寒还未开口,男子立刻替易寒出气,冷道:“小子,别在张狂,你可知大爷是谁,大爷在金陵威风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座山上当猴呢”,在男子的怒视威胁这些,那些不满的人纷纷闭上嘴巴。
男子笑道:“兄弟,刚刚没吓着你吧,这人就不能太老实,你比别人凶,他们自然会怕你”。
易寒淡淡一笑,“谢谢大哥”。
“哎呀,别大哥大哥得叫,怪别扭的,我叫洛峰,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易寒也报了姓名,两人便畅聊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慢慢的靠近大院门口,突闻不远处传来哀嚎,望去,却见一棵槐树之下,一个一身华丽长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白绫,爬到树上在树枝上打了个结,一脸伤心,伤心道:“岚儿啊,岚儿啊,你若再不出来见我,我今日就死在这大门口”。
洛峰哈哈笑道:“这个傻蛋,殉情这一招早就过时了,我倒是想看看,那岚儿不出来,他如何把这出戏演下去”,说完转头对着易寒笑道:“兄弟,你可不能跟他一样笨,对待女子要真诚,装模作样,只能自找苦头,我可是深有经验”,易寒微微一笑点头。
那男子站在槐树之下,一手捉住白绫,目光深邃遥视远方,表情迷茫,沧桑,黯然,落寞,口中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岚儿我要去了,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良心不安”。
见那男子吟诗,这些排队的人顿来兴致大起,这些人大部分本来就是公子哥假扮的,再加上排队无聊透顶,当中有人便开始接词吟道:“落花有意水无情”。
另外一个男子笑道:“他此刻如此悲伤,你怎么刺激于他,不成不成,这词不符合此时意境,我觉得“肝肠寸断情未断”更为贴切一点”。
没有人觉得这个男子会真的寻死,就算他真的想寻死,在场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死掉,纷纷把他当成一场闹剧来看待。
队中有人道:“大家不凡各展才学,让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
“我先来,兰舫轻荡秦淮湖,白云烟笼紫山峰,艳阳高悬寻欢时,天涯何处无芳草”。
妙啊,实在是妙,这位兄台定是常常流连风月之地,这艳阳二字用的更是精妙,我等正值及冠中及年华,精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又怎可为一名女子而寻死寻活,即要寻死,理当寻个安静之所,在人前如此,实在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说话的是一名容貌不弱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走出人群,来到寻死男子身边,淡道:“我今日就算无功而返,也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既然你要寻死,我便来帮你一把”,说完便抱着寻死男子双腿,要将他脖子往那白绫扣子上掉去。
寻死男子顿时大惊,连忙挣扎道:“不劳这位兄台,我自己踩凳子上去即可”。
男子笑道:“哎说什么话呢,这一时间去那里寻凳子,还是我来帮帮你,没事,一会的功夫即可”,说完再不顾男子挣扎,使劲抬起寻死男子双腿往白绫扣子移去,“你这扣子打的小,头不好钻啊”,朝着周围喊道:“哥几个,那个愿意过来帮忙帮忙”,声音刚传出,便有几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寻死男子顿时大惊,手突然朝大宅门口一指,惊呼出声:“岚儿”,众人顿时纷纷往门口方向望去,那里有半个岚儿的影子,寻死男子趁机挣扎,头也不回朝街口逃跑。
哈哈哈,众人欢笑了起来,有人朗声朝男子逃跑的方向喊道:“小子,下次玩这一招的时候要趁人少的时来”。
洛峰朝易寒笑道:“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这边遛遛,这里天天有戏看”,易寒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易寒看见洛峰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问道:“洛兄,你这信是干什么的”。
洛峰神秘笑道:“这可是我给安安写的情书”。
情书!易寒一愣,洛峰笑道:“那看看周围的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易寒巡视一周,那些人手中或多或少手里拿着一封与洛峰差不多的书信。
洛峰讪讪笑道:“只要交五两银子,再将信递到那李府管事手中,他便会将这信交到你的意中人手中”。
“五两银子,这么贵”,易寒忍不住惊叹出声。
“只要能将信送到,五两银子算不了什么”,洛峰淡淡笑道。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难道女人都是金子做的吗?易寒苦笑不得,看着这李府真的如宁霜所说,是男人趋之若狂的地方。
洛峰笑道:“易兄,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准备,要不然再替你出五两银子,我也不会吝啬”。
易寒笑道:“谢洛兄美意,不过我真的想来李府当家丁的”。
洛峰一脸惊讶,从头到尾的看了易寒全身一遍,“易兄,恕我直言,就你啊,想当李府的家丁,想都别想,兄弟我想了多少年,来了多少次,那一次不是无功而返”。易寒笑道:“我也是来碰碰运气,不行就算了”。
洛峰笑道:“好,觉悟很高,明白这个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大宅门口。
“下一个”,只听一个管事打扮的家丁,坐在椅子之上不耐烦的道。
洛峰这才知道轮到自己,对着易寒笑道:“你先来吧”。
易寒也不推脱,他与这些人不一样,本来就是来当家丁的,便大步走上前去。
见有人上前,那管事抬头看了易寒一样,手一伸,淡道:“信拿来,五两银子”。
易寒一愣,马上就明白了,“我是来应聘家丁的,没有信”。
那管事一愣,好奇的看了易寒一眼,见他一身落魄装扮,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鄙弃,不耐烦道:“叫什么名字”。
易寒心中有几分不喜,门还没进去,就被条看门狗小看了,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小爷马上就赏你一个耳光。
“叫什么名字”,管事冷冷道。
“易寒”。
听到这个名字,那管事突然双眼一亮,抬头仔细的看着易寒,拿起一张纸举到易寒面前,“可是这两个字”,那白纸上写的正是易寒名字。
“正是”。
管事道:“就你了,随我进去吧”。
身后的洛峰一听,一脸吃惊,冲了过来,对着易寒道:“兄弟,你可真是取了个好名字,早知道我也取名叫易寒”。
管事对着洛峰道:“干什么,干什么,退回去”。
那管事对着众人朗声道:“今天的招聘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那些等了一个下午的人纷纷举起手中的信封,喊道:“丁管事的,通融通融”。
那丁管事却是摆了摆手,一脸无情道:“下次吧”,这些钱又不归他,他才不会那么勤快。
想来也对,若不是上面准许,他一个小小管事哪敢明目张胆的收钱。
突然从宅院里走出来一个天生丽质的少女,步法急促,低头凝思,那女子身穿镶花边浅蓝直线单衫,下边是百褶淡红绉裙,微露出二寸窄窄的小蛮腰,头上挽着个飞天髻,簪上一支素兰。
“凝儿姑娘”,不知道谁喊了出来,这一声之后,“凝儿”之声,络绎不绝,众人向前涌动,场面顿时混乱。
那叫凝儿的女子顿时大惊,对着丁管事急道:“丁管事,刚好大力病了,他的活没人干,你再聘一个人,我这就先走了”,说完一脸惶恐往大院内走去。
场面混乱,丁管事也来不及细细挑选,对着易寒身边的洛峰道:“就你了”。
洛峰一脸惊喜,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两人随着丁管事入内,几个家丁护院将众人挡在外边,大门匆匆紧闭。
第五十四节豪门大院
李家大宅,内有天地,楼榭亭阁,屋宇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院中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回廊小道,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
这将军府靠山而建,依水而畔,宅院内有一堂、二山,三潭、四池、五阁,六亭,七园,八院,大大小小的屋子共计一千三百六十六间。
这一堂乃是斋堂是供奉祖先,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之地,这个地方是将军府内最庄重森严的地方,平日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二山乃是真假二山,真山乃是栖霞山,当然这李府虽大却不可能完全将整个栖霞山包围在其中,只是依靠在栖霞山一处峰峦。
假山名叫毅山,乃是用李毅之名命名,此山虽是人工堆建而且,比起寻常富贵人家却是大上许多,占地数亩,高三十多丈,当初建造这座假山就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光工期就长达一年,也是因为这栖霞山就在此地,取材方便,若不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建成,此山虽小,却颇具雄、暗、奇、幽、秀之势,若是不论大小,只看一角却比那栖霞山要胜上几分。
三潭乃是天日潭,地月潭,人星潭,以道家三才命名,这三潭以掎角之形分别位于宅院的西,北,南三个方位,这三潭古朴清静,翠竹掩映,环境极为优雅,由于太过寂静极少有人来到这里,本来这三个地方乃是李家子孙习武之地,但自从李毅七子出征战场,这个地方便渐渐荒废起来,也没下人先前打扫,杂草繁生,成为飞禽走兽,鱼儿虫物的欢乐之地,这李明濛本来也应按照李家传统,自幼习文学武,只是自他这一代,李家人丁凋零,老夫人如何舍让李家唯一血脉再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四池是风绣池,雨帘池,影落池,华清池,这四个地方倒与寻常大户的池湖没有不同,乃是游玩休闲赏景之处。
五阁,玄观阁,通慧阁,百川阁,紫金阁,幽居阁,这玄观阁正是李家小姐李玄观居住之所,通慧阁内藏书无数,也是平时读书写字的地方,百川阁是李毅读书办公之所,每人都有人前来打扫,紫金阁乃是李明濛的住处,幽居阁却是李老太太的住处。
六亭,光照亭,驰运亭,和平亭,惠润亭,映朗亭,泽刚亭,此六处于四池用处一般,乃是平时休闲娱乐的去处。
七园是七个栽种花草树木的花园,分别是仁园、礼园、信园、义园、智园、德园、道园,七院之名取自道家七鉴,时刻提醒李家之人游玩享乐之时,莫忘七鉴,此乃立于天地为人处世之根本。
八大院便是李家主子下人的居住之处,惊鸿院、游龙院、皓质院,芳泽院,左倚院,右殷院,扶疏院,鼎立院。
易寒随着那丁管事进入李家宅院,一路走来,只见翠柏苍碧,红亭绿池,假山假石,林竹掩映,树木郁郁,百花葱葱,古朴古香,环境极为幽雅,这么估计,几乎比他居住的小山村还要大上许多,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如此佳居却不知那李明濛却终日往外面跑。
来到一处,鼻中突然飘来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这才注意,整个园子都是花卉,石子路两旁,牡丹盛开,丁香海棠,红香腻粉,百合茉莉,素面冰心,鸟声聒碎,花影横波,尤其是不远处一个澄清如镜的湖面,荷叶在晨曦的照耀下,荷叶上水滴晶莹闪耀,几根微微绽放的荷花在风中摇弋,湖边几颗桃树,盛开鲜艳红润的桃花,柔软杨柳枝压的都快垂到地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管事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道:“这是道园,小姐时不时突然半夜出现在这里,凭着稀淡的月光,安静的看着这些花朵,所以一到晚上你们千万不可以在这里出现,知道吗?”
易寒心中暗暗记住,小姐,据他所知,这将军府内能称呼为小姐的大概也就是李玄观,而丁管事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不是李玄观那就有待日后证实了。
两人点头,丁管事又指着那个长满荷叶的池子,那池便是华清池,两人这看看那看看,一脸好奇,落在丁管事眼嘴边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三人来到一所大院,只见门口上端写着鼎立院三个大字,走进大门之内,却内有天地,院中有院,一间又一间的小型四合院紧密相连,丁管事带带两人走进其中一件从外表上看与其他没有任何不同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是一间连着一间由砖墙堆砌而成屋子,略显有些拥挤,屋子前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有人行走,走廊屋檐是用木头制作,平时遮风挡雨之用。
西北方向角落的一间屋子前,几个赤身裸。背的男子手里拿着木杵正在舂米,不时有男子抬着从粗麻袋包装的稻谷从屋子走了出来,簸蹂成米之后,一袋一袋的又重新装起来,陆续抬出院子,看来那些就是储存粮食的屋子。
西南方却是有人在砍着柴火,院子中央一口大井,几个粗犷大汉正在宰鸡,旁边还拜访好早已开肠破肚的猪牛羊干,易寒感觉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农家小院。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朝三人走了过来。
丁管事指着易寒对着老者道:“老徐,这个人是新聘用的伙计,就交给你了”。
老者一愣,道:“老丁,我这里可不却人手,你将他带到别处看看”。
丁管事走近,在老者耳边低声道:“这个人可是墨兰姑娘亲自安排的,你这里的活轻,你是知道”。
老者点了点口,爽快道:“好,那他留下吧”。
丁管事笑了笑,“老徐,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一旁的洛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丁管事,刚刚可完全将他忽略了。
丁管事瞪了洛峰一样,“还不快点跟上来,那边堆积了好多天的东西等着你去收拾呢”。
好多天的东西,洛峰一愣,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老者对着易寒道:“我是这院子里的管事,别人都叫我徐管事,你可以叫我徐伯,你叫什么名字”,易寒将自己名字告之。
徐伯问道:“你能干什么?”
“徐伯,你别看我人瘦弱,其实我力气大的很,一次能挑两桶水都没有问题,而且我饭量很少,不会偷懒”,依然是苏姐的台词。
徐伯笑道:“我不是问你如何能干,我是问你有什么专长”,见易寒愣愣无言,于是问道:“宰鸡杀猪你会吗?”
易寒往院子那几个正在拔毛切肉的男子望去,刚好一阵南风吹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顿时就要作呕,连连摇头。
“那你可会舂米?”徐伯又问道,易寒又往远处望去,只见舂米的几个汉子赤身裸。背,满头大汗,米壳溅射在肌肤之上,弄得全身满是红点,又摇了摇头。
徐伯连续说了好几种活,易寒均摇头,他本是少爷,这种粗话以前那里做过。
这难道又是一个只会吃只会喝,什么活也干不了的闲人,怎么这种人这么多,前不久这院子刚刚赶走了一位,若是不听老丁说这人背后有墨兰罩着,眼下他早就发飙,哎,混了这么多年,就是对着一个普通的家丁,我也要低声下气的。
徐伯勉强露出笑容,轻道:“那你会干什么呢?”
易寒想了一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从小到大整天就是读书写字,自己是来当家丁的,总不能说自己会这些吧,“我也不知道”。
徐伯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顿时控制不住,怒道:“那你总会做饭吧”。
“做饭,我会”,以前易寒在易家的时候吃腻了马大厨做的那几个菜,后来就亲自动手,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菜谱也不用愁,家里面别的没有,书最多,就是这菜谱数数也有数百本之多,久而久着,却练出了一身好厨艺。
听到易寒说会,徐伯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易寒道:“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光荣的成为本院的副主厨”。
既然有副主厨,那就有主厨了,只是这个副字对他的追女大计是个障碍,第一个目标先上位。
洗了个澡,换了身灰色家丁服饰,在李家下人分为四等等级,最高级的就是总管,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由一些在李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头担任,接下来就是管事,像徐伯就是属于管事,这李家有八大院,每个院子都有十来个小型的四合院,算起来这管事也有百来人,再下去的就是小厮,这些人都算有一技之长,厨子就属于这一类,最后还有干粗活的,像刚刚那些宰杀牲畜的大汉,就属于这一类,属于最下等的杂役,没有固定,凡是粗活杂役都得干,是个人就能将他们当牛使唤。
易寒对着厨子一职还是很满意的,他本是少爷,向来心高气傲,若是处处被人使唤,定是忍受不了,最后可坏了大事,想想。一个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厨子要去追求那连面都难见上一面的李家小姐李玄观,心中就觉得可笑,可他还就这么做了,想起宁霜对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易寒一脸苦涩,这身份地位的差异本身就是一道无可跨越的沟壑,不知死缠烂打对这李家小姐有没有效果。
第五十五节恶厨子
这四合院内最大的屋子就是厨房了,是由洗菜间、生肉间,配菜间、熟菜间、点心间,烹饪间几个屋子组成,刚进屋,便看见右边的小屋内两个男子正在忙碌的清洗蔬菜,却无暇看他一眼,左边小屋内一个汉子正在将早已经清洗干净的内脏,骨头,肉逐一分类。
陆续有人将整理清洗干净的蔬菜生肉送到配菜间,按照今日食谱搭配,然后才送到烹饪间由主厨做成熟菜,主厨炒完之后,蔬菜间的人将菜端到熟菜间,放在食盒之内,匆匆往自己所负责的院子赶去。
易寒已经对这个厨房有几分了解,这里面有详细的分工,每个人负责自己的工作,倒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门口进进出出,众人忙里忙外,只有易寒一人呆呆站在那里,悠闲没事可做,以前他做菜,洗菜,切肉,炒菜都是自己一手包办,这种阵势倒是头一此见。
见众人在忙,易寒觉的也不好空闲着,好久没有做饭,手痒,便来到生肉间,见长桌之上有把刀,拿起来就帮忙切肉,房间之人只顾忙碌,倒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这个新来的下人。
切肉也是一门技巧,羊肉有羊肉的切法,猪肉有猪肉的切法,肥肉有肥肉的切法,瘦肉有瘦肉的切法。
易寒拿起一块羊肉,用刀尖将其中的黏。膜去除后,切了起来,只见他手上动作快而不急,一片又一片薄而大小均等的羊肉像柳叶飞絮轻轻飘落在砧板之上,刀刃撞击砧板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厨以刀为先,刀功好不好是关键,光是这一手功,易寒已经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子。
怪异的声响终于引起屋内那人的注意,看到易寒神乎其技的刀功,惊讶到忘记切肉,快而不粗,这种速度,难道他的手就不酸吗?
那人停下手上动作,只顾看着易寒,他根本不用动手,这人切肉的速度比起他还要快上许多,横切,细切,斜切,挑,拨,移,螺旋钻,手法繁多,看的他是眼花缭乱,那刀好像不是刀,就像他的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生疏。
不一会功夫,他繁重的活,便被易寒一个人干完,看着桌子上切好的肉,这才醒悟,连忙将肉送到配菜间。
男子回到生肉间,总觉的怪怪的,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做菜的时候可以休息,疑惑的看着易寒这个陌生人。
易寒笑道:“易寒,新来的副厨师”。
男子一愣,“副厨师”,这厨师一位就够,要多一位副厨师干什么。
男子咧咧道:“我叫卢燕,这宰鸡杀猪切肉的是我都干”。
突然听见烹饪间传来一声怒吼,“菜呢,快拿来,都是一群饭桶,十几个人忙活都没我一人吵的快”。
易寒一愣,朝男子问道:“刚刚何人在咆哮”。
卢燕一脸苦涩,“那是王厨师,他嫌我们速度慢,跟不上他”。
易寒哦的一声,“为何脾气这么火爆”。
卢燕回道:“王厨师就是这样,平时如果有半点差错就大发雷霆”。
突然烹饪间又传来一声巨响,“混蛋,你想糟蹋老子做的美食吗?我叫你洗干净,这菜里面为何会有虫子”。
只听一个男子弱弱道:“对不起,王厨师,菜不是我洗的”。
王小余怒道:“还敢狡辩,那你刚刚配菜的时候,为何不看清楚”,说完脚上用力狠狠的往那个送菜的男子身上踹去,男子“哎呀”呻吟一声,却顾不上身上疼痛,跪在地上磕头,“王厨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王小余冷道:“你收拾包袱走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马虎的人”。
男子大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厨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赶我走,我家里老婆儿女还靠我养活呢”。
王小余一脸无情,往男子身上又踹了一脚,恶狠狠道:“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地上的那男子虽然一脸不情愿,却不敢在违逆王小余,迈着吃力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来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无奈,这李家也不是想人想来的那么美好。
易寒就要过去搀扶那位男子,卢燕一把将易寒拉了回来,“易副厨师,不要,否则一会连你也遭殃”。
易寒问道:“卢燕,这王厨师有这么大权力吗?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卢燕叹道:“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个院子本来就是负责膳食的,没有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王厨师,若是没有了他谁来做菜,徐管事虽然也看不惯他这种做法,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