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宁雪的爱很霸道,又充满温情款款,让人感觉既痛烈又柔绕,站了起来贴近她,看着她一对黑眼眶之下那殷殷泪珠儿,轻轻一笑:“怎么又哭了,这眼眶都哭黑了,流的必是血泪”。
宁雪却不给他面子,也不被逗笑,淡淡道:“何止血泪,心肝都要碎了,那几日我都痛入骨髓不能自抑,惟有恨堕落情,情不自禁”,脸上泪水止不住索索落落的滴下,脸容却是严肃,“我在这里跟你说明了,你若以后抛弃我而去了,我也不敢怨你,我就恨天。”
易寒不忍她如此悲伤,递过手帕,打趣道:“恨天要怎个恨法”。
宁雪不去接他手帕,往自己怀中掏去,边说道:“你这手帕不知道是哪个浪蹄子的,我不要”。
易寒顿时哈哈大笑,宁雪透了个空,又见易寒哈哈大笑,往他手上的手帕看去,是自己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中,伸手去接手帕擦拭双颊的泪痕,破涕笑道:“偷香窃玉你倒在行”。
易寒微笑道:“按这个罪名我倒无所谓,倒是累你成了浪蹄子”。
宁雪手帕遮脸,转了过去,促迈了几步小碎步,唱了起来,“你这恶厮,面目可憎,满口粗言俗语”,拽起罗衫yu归房去,“咱归房内去,不与你嗔了”。
易寒连忙拦在她的前头,宁雪旋即俏脸一寒:“光天化日,你要作甚”。
易寒心中好笑,这妮子倒上瘾了,一脸道貌岸然,礼道:“小姐,你若去了,小生一人在这里如何应付,这手帕既来做媒,小姐若这就走,太浅情,太浅情啊”,说着一脸叹息。
宁雪遮脸作羞态,转过身小脚迈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说道:“即使手帕来做媒,这媒人为何一语不发,我乃大家闺秀,既无媒通岂可与你多语”。
易寒又走近,说道:“既无媒通,我们就来si会”。
宁雪忙走,又道:“不可,与礼不合”
易寒陪着笑脸儿走近,“形单影只,不识小姐纵然逍遥也枉然”。
“分明是你心怀**,爱把我来欺”,宁雪佯装害怕他,忙往屋外跑去。
秋凌刚好走了进来,看见宁雪一脸仓惶,忙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慌张”。
宁雪佯装楚楚可怜,朝易寒一指,“那人无端要来欺辱我”。
秋凌顿时大怒,气匆匆的走到易寒跟前,“你敢欺负小姐”。
易寒深深唱个喏道:“姐姐哦,你误会了,我看小姐生得娉婷美貌,yu来相识,是小姐自己羞了。”说道:“本来手帕来做媒,小姐却说媒人一语不发,我看姐姐你嘴尖舌巧,定是个好媒人”。
秋凌顿时一头雾水,看了看易寒,又看了看宁雪,问道:“小姐,你们是在唱戏吗?”
宁雪招手让秋凌走过来,悄悄问道:“你去问问那书生叫什么名字”。
秋凌这下再不知道在唱戏就是蠢到家了,走到易寒面前,“你这放肆书生,我家小姐让我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宁雪又把秋凌给招回来,嗔道:“我让你问,你怎么连我也说出来,要羞死我么”。
易寒再也演不下去,放声大笑起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演不下去了,宁雪你一点也不像那羞答答的大家闺秀,谁让你妖娆满面”。
宁雪顿时不悦,“秋凌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做个孤家寡人”,拉着秋凌转身就走。
第六节群龙争凤还有一只雄草鸡
这几日说来也怪,义郡王赵恒英与十一王爷颜贤德就在李府常住下来,孤龙与颜煜祺自然也没有离开,几人都可以算的上公事繁忙之人,怎么会有如此闲暇久居李府,与老夫人又聊不到公事上面来,虽为李毅之妻,但终究是女流之辈,也只是叙叙家常,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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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都想等李毅回来,商讨玄观的归属,赵恒英也似乎察觉到了,心中不免隐隐有些着急起来,这贤王若是为其侄儿说媒而来,那到时候可是尴尬万分,照例说对方是亲王,身份要比自己这个异姓王身份要尊贵,加上贤王为人向来受人敬佩,他赵恒英可以不敬西王,北王其它王爷,可是这贤王心里还是有几分敬重的,若是贤王真的有这方面的意思,他理当主动退让,可是这李家女玄观素有睿智贤德之名,他一把年纪,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当日见了玄观,也不禁对这个未来儿媳所倾倒,果真是贤妻良媳,门当户对又是知书达理,简直就是天作之和,自然不肯舍让。
若是强行要玄观做儿媳,自然是要与贤王争上一争,一边想着贤王素有贤名,他岂会做这种于礼不合之事,可是他又是个雄辩之人,心里想做的事情,又从来不拘束于礼数,常能将无理之事辨的合情合理,孤龙与李家女当年的婚约也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这会都过了二十多年,虽然李毅有心,但两家无任何信物,这要争起来可也李毅为难,这李毅与贤王得交情可不亚于自己,想到让这个老朋友为难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他倒能忍痛割爱,依孤龙之才貌何患无妻,就算娶不到玄观,那晚所见的席夜阑也是不差,只是他心里却清楚的很,孤龙一颗心都在玄观身上,他这个儿子唯一的一个毛病就是骄傲易躁,便只有此女能让他冷静下来,若让他舍玄观而择虎女恐怕不肯。
赵恒英倒也自作多情,以为他的儿子乃是天纵之才,想舍玄观而择虎女,就不问人家虎女肯是不肯。
倒是颜煜祺这边却着急起来了,自从那日见了玄观之后更被此女风采所倾倒,只感觉此女气度若仙,举止庄重,不娇不媚并没有小女子的那股羞涩,这股韵味是他已经所从未得见的,多次去玄观阁楼拜见,却次次被拒之,颜煜祺都感觉自己忘了她的容貌而喜欢上了不刻意修饰的性格。
“皇叔,我们来到李府都好些日子了,为何你还不谈提亲之事”,颜煜祺对着一脸平静品着茶水的贤王说道。
贤王淡淡应了了一句:“等李毅回来之后再说”。
颜煜祺站了起来,却烦躁不安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贤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暗暗摇头,这样的浮躁性子又如何与孤龙相比,若不是王兄亲自来请说,他真的不愿意淌这趟浑水,还不是看在他与李毅的交情,只是郡王父子对玄观也似乎有意啊。
颜煜祺终于安奈不住道;“王叔,我看郡王与孤龙也似乎对玄观有意思,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先表明来意,免得到时候双方尴尬,李老将军也难做,你看如何”。
贤王淡道:“这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是合不合,配不配的问题,我们帝王之家娶妻虽讲究个门当户对,这性子处得来否也需考虑在内。”
颜煜祺淡道:“我自然肯迁就着她,自然能合的来”。
贤王冷喝道:“胡说,你为夫她为妻,夫尊妻卑怎么可迁就于她,两人之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才是”,待颜煜祺噤若寒蝉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虽贵为小王爷,才貌却难胜过孤龙,不如成*人之美,弃玄观而另择她人可好”。
颜煜祺立即道:“王叔,我非此女而不娶”。
贤王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执意,那就一切等李毅回来再说,我就厚着脸皮帮你争取,只是两家人同时提亲却是为难了李毅,看来最终还是要看那李玄观的意思,那日虽只是一见,我观此女似乎是有主见的人,你想办法多与她亲近,日久生情,说不定她肯委身于你”,这话他却说得没有底气,明眼人一看,这个侄子在风采才学上根本无法降伏此女,哎,女子太高才也不是好事,也许孤龙的将帅气度能将她折服,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孤龙娶得玄观。
颜煜祺叹息道:“我几次前去拜见,她都拒之不见,刚开始还弄些文墨,后来干脆说不方便见”。
贤王莞尔一笑,“我虽是你王叔,但你怎么连这种事情也与我讲,看来她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一开始人家弄些文墨,原本是希望你能看懂,若能看懂依理而回敬之,也许还能还能纠缠一番,只是你都看不懂,人家又怎么再白费那个功夫呢,这李玄观又是个趣人也是个直率的人,有这样的妻子生活定也不会单调”。
颜煜祺突然走进贤王身边,认真道:“王叔,你一定要帮我”。
贤王看了这个侄子一眼,他虽说年纪善少,可是再磨练几年也难成大才,做个逍遥王爷也未尝不可,四王兄虽然一直在扩展势力,却没有谋反之意只图自保,我又何必想的那么复杂,尽人力看天意也好,想到这里应道:“我尽力就是,诸多侄儿之中,你也算与我较为亲近,叔侄之情总不能不顾”。
颜煜祺顿时一脸喜sè,十一王叔想办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义郡王与贤王两边都把彼此双方当做竞争玄观的对手,却殊不知还有更强劲的对手,不说那至死不渝的易寒,就是那任劳任怨的秋枫也让玄观亲切许多,其实她与孤龙虽互通书信,并不似老夫人想的那般亲密,信中内容只谈公事从不涉及男女si情,
第七节女大当嫁
老夫人请让墨兰请来玄观的亲生母亲吴天瑜,墨兰刚要退下,老夫人却将她叫住,“墨兰你也留下来听听,一会也要问问你的意见”。**泡!*
墨兰点头,站在一旁。
吴天瑜坐了下来,轻轻问道:“家母,让我过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老夫人淡淡说道:“这几天府里客人多了,让你奔bo劳累了”。
吴天瑜笑道:“这是媳fu应该做的,何累之有,想起明瑶刚出生那会,离不开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些年空闲惯了,忙碌起来倒也觉得充实了许多,只可惜明瑶这孩子越来越大了,也明理了,我这母亲也与她说不了什么话了”。
老夫人笑道:“女大当嫁,是应该让明瑶嫁人了”。
吴天瑜脸上lu出淡淡的失落,“是啊,一想到她要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心中总是不舍。”,这话说完却突然lu出笑容道:“家母,这赵家好几天了呆在府里不走,看意思是想来提亲的,只是为何迟迟不提呢?”
老夫人叹息道:“恐怕不止是赵家想来提亲,贤王爷也似乎有这个意思,他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讲到明瑶这个孩子,还问到年纪已过当嫁之年多时,为何还没有动静,表示愿意为我们家明瑶寻找一个年轻俊彦,虽然没有直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为他的侄子北王府的小王爷说媒”。
吴天瑜慌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寻常人家我们可以一口回绝,这贤王举足轻重,若是处理不当,可让老爷难做”。
老夫人点了点头,“确实不好处理,这件事情我想等老爷回来再说,这几天我一直避着他们就是害怕他们与我讲起这些,我一个fu人又做不了主,幸亏那易家子不在了,若不然一想到三家都来提亲,这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
提起易寒,对他印象不好的吴天瑜也不免lu出一丝惋惜,“人不可貌相,现在看来明瑶的眼力可比我这个母亲强多了,一代名将为国捐躯,受百姓崇拜何等威风,也幸好玄观没有嫁给他,否则也与我一般命运”。
老夫人突然对着墨兰道:“墨兰,你经常服si小姐,对她的性子了解的比我们深,你倒说说看,孤龙与那小王爷,她会倾向于谁”。
墨兰应道:“这种事情藏在小姐心底,小婢不敢妄加推测,老夫人,你为何不将小姐亲自叫来问上一问呢”。口头上虽说不敢妄加推测,心里却清楚的很,易寒未死,这孤龙与那小王爷两人都没门,从小姐的区别对待,情感趋向可以说天差地别,就算孤龙,小姐也是可见可不见,那小王爷就别说了,连与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争取不到,倒是易寒,玄观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自家宅院一般。易寒虽相貌品质不如孤龙,墨兰心里却反而更倾向于易寒,在她感觉孤龙高高在上不可接近,易寒却让人更容易亲近一点,见到他就似见到府里的男下人一般,不必拘礼。
老夫人说道:“她若肯说,我就不必问你,那日她陪我吃斋念佛,我刚提起婚嫁之事,就被她轻描淡写的给堵了回去,也不说什么理儿,却愣是让我再也开不了口。”说着却呵呵一笑,“实在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吴天瑜看老夫人对明瑶如此溺爱心中欢喜,口上却道:“家母,你可不能这般纵容她,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老夫人呵呵笑道:“我倒想纵容她,可是这个闺女从小就知书达理,与世无争从来不做越礼的事情来,我就是想纵容她就是没有机会,若不是我们是长辈,还不如她明理呢,只是婚嫁这件事上面她确实有些固执,前些日子选中那易家儿郎,本以为是糟蹋了我们家明瑶,殊不知这易家之子还真是一块被染上灰尘的宝玉,世事无常啊,明瑶心里一定很痛苦,在人前却要陪着笑脸,她是个坚强的好闺女,我们李家的宝贝”,说到这里,老夫人难抑心中酸楚,生育七子,六子为国捐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更能明白那种偷偷咽泪的苦楚。
老夫人只是悲寂,墨兰这妮子却被触动,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心里有股冲动,想把易寒未死的消息说出来,可是小姐再三吩咐过此事不能泄lu出来,否则易寒会有生命危险。
老夫人朝眼眶噙着泪水的墨兰看去,轻声问道:“墨兰,怎么哭了?”
墨兰连忙擦拭泪水,说道:“没有,我感觉小姐的命好苦,替小姐伤心”。
老夫人淡淡笑道:“人生本来就是悲喜酸甜,不久之后我们李府就要有一件大喜事了。 ”
墨兰这时突然弱弱道:“老夫人,恐怕小姐不会愿意嫁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天瑜突然冷道:“现在由不得她了,她不嫁人难道想让天下人看她笑话,看李家的笑话吗?这事肯是不肯,我这个母亲都要替她做主,她一直知书达理,就这件事情一直糊涂”。
墨兰弱弱道:“可是小姐还有病在身?”
吴天瑜冷冷的盯着墨兰,“这已经不再是理由了,更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迅速嫁人,墨兰我知道,什么事情你都会跟明瑶去说,我在这里就直接表示了,这一次她非嫁不可,我就当她听见了”。
老夫人微微笑道:“天瑜不必发这么大的气,墨兰也是个乖孩子,别把她吓着了”。
吴天瑜点头轻声道:“家母,我不是生气,我是着急了,这次若不成恐怕瑶儿要孤苦伶仃一生。”,朝墨兰道:“墨兰,我刚才是在怨你家小姐,你这么多年尽心尽职我一直看在眼里”。
墨兰点头道:“夫人,小婢知道”。
——
那边在商讨玄观的婚嫁之事,玄观却在苦思易寒的去处,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势力分布,却没有他的归属,心想,若让他去当工头不知道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解释不好了还以为我小看了他呢?突然莞尔一笑,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什么事情扯上他,我就变得糊涂,想到这里合上地图,也不想来。
走到窗户朝院子外瞻望思寻,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我让他过段时日再来,也没让他要这么久啊,这不想见他的时候偏偏出现,这想见的时候又不来,天生就是恼人的忒儿。
没看见易寒,却看见墨兰步伐匆匆走进阁内来。
“小姐,你怎么还如此悠闲啊”,墨兰刚走进来就忙问道。
玄观淡淡笑道:“我一个深闺女子整天除了赏uā看月还能做些什么,唯一的乐趣便似普通人家的女子苦苦盼得有一个俊美公子在眼前出现,悦人耳目,运气好的话还能说会话儿,日后边织着绢丝边念着人,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墨兰讶异,小姐怎么说出这些思春的话来,问道:“小姐,刚刚你说的是心里话吗?”
玄观轻轻一笑,“心里话又怎么啦,外面的那些人物难亲近,这些时坐又不安,睡又不稳,我yu登山望水又费些功夫,闲行又闷,每日如此昏昏无趣,难道不能有些乐趣吗?”
墨兰狐疑问道:“小姐,你没有烦恼事吗?”
“烦恼,烦恼的很呐,烦该坐着还是站着,恼该闭上眼睛还是睁着眼睛看着景儿”,玄观语气虽懒洋洋,神情却依然优雅端庄,说累说烦却盈盈站着一脸平静。
玄观突然说道:“墨兰,陪我去无相寺一趟,与静明大师对弈一盘。”
“小姐”墨兰却拉着长音念了出来,“你还有闲暇去无相寺,大夫人托话与我,说要把这一次一定要嫁出去”。
玄观突然嫣然一笑,“这倒是有趣的事儿,大夫人准备将我嫁给谁呀。”
墨兰应道:“赵将军与小王爷二人之中选一”。
玄观笑道:“大夫人难道没有觉得不合适吗?我喜欢。吟诗,他们应的上来吗?我喜欢作画,他们懂得欣赏吗?我若想下棋,他们能与我对弈吗?我抚琴一曲,他们能与我共鸣吗?”
“这”墨兰支吾半响才道:“小姐你才高八斗,天底下恐怕没有人能满足你这些条件。”
玄观淡淡应了一声,“是没有”。
墨兰突然说道:“那易寒呢,他能是不能”。
“就是他能,我也是不准,国未平民未安,何能取乐忘苦,待他能之日或许我早化作一滩香泥”,玄观将话说完,脸上不见喜怒哀乐。
墨兰却比她还要紧张,“小姐,这件事情你到底打算如何应付”。
玄观lu出少有俏皮的神情,“我又没说不嫁,要嫁就嫁的轰动一点,放榜招亲,只要有人过得了我设下的三关,不管乞丐恶人,我嫁人又何妨”。
墨兰目瞪口呆,惊道:“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吧。”
玄观盈盈一笑:“要开玩笑也是拿墨兰你来,又怎么会拿我自己来开玩笑”。
墨兰沉吟良久,“小姐,既然不是开玩笑,老夫人,大夫人怎么会答应呢?”
玄观淡淡应了一句,“先斩后奏,无力回天”。
第八节山村
玄观让易寒过些天去见她,易寒也照她的意思坐了,刚好他想豫州老家一趟,与老头子商量些事情,当然最主要是报平安,依这老头子得个性,获悉自己死了的消息一定装成个没事人,免得被性格懦弱的母亲发觉。泡*)
临走之前他特意去了方府一趟,依他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去方府之内,却获悉了一个消息,方夫人并不在府中,细细一想便立即知道她定是亲自监督贵州粮道修建之事,倾动全部家产所为的事情,莫说她性格谨慎,就是一个粗心的人也不敢大意,这其中若有半点闪失可就倾家dàng产,方夫人自然要亲力亲为,易寒爱的女子不少,真正佩服的却是不多,方夫人就是其中之一,一介女流却能雄霸一方与男子平起平坐,他对方夫人的感情不深,与她相比,柔儿雄霸的感情更深厚一些,对她感ji尊重多一点,既然不见得也就没有半点留恋,留下书信一封,并未署名,相信她看了笔迹会知道他留下的。
至于宁雪又给他演了一出好戏,无声无息的离开金陵,这一次倒有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信中没有倾诉半分柔情不舍,多是叮嘱威胁,宁雪的外表是温柔,内心却像一匹野马永远也降伏不了,若不如她心愿,就会被她摔的人仰马翻,一身伤痕,若是如她心愿,又能带着你纵情狂奔,信的最后写上了一个日期,易寒知道这是她与颜觅风大婚的之日,这也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期限,若无法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把她拥入怀中,她就永远不属于自己了,她是个有野心又心计百出的女子,有她相助,颜觅风就会如鱼得水,当自己与颜觅风成为死敌的时候,宁雪也将会是自己的敌人,宁雪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表达她自己那霸道又轰轰烈烈的爱,只有宁雪留下的信纸之上点点泪迹才让他心中有稍微安慰。宁霜是个yin狠的女子,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还是斗不过看上去温柔如水还有点俏皮的宁雪,因为宁雪柔中带钢,软硬不吃。
易寒孤自一人驰马奔在去豫州的路上,心中感觉那一段段爱的入骨的感觉都离那么远,前情今爱个个那么模糊,玄观不愿意嫁给他,宁雪又是那么刚毅,望舒远在天边不知道何年能见,拂樱又不知道去想,梦真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回娘家去连面都没有见到,还有狠心被自己赶走的小脱俗,便只有亦师亦姐的苏洛让他感到真实温馨。
易寒快马驰鞭,希望快一点回到那个安详淳朴的小山村,他的脸sè似乎第一次出来一般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这粗矿的脸容下那笑容让人感觉如此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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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村里,一条水晶般透明的小河,一道斜着隆起的山坡,一抹柑黄sè的霞光,一条满是苔藓陡峭的山道,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简陋的屋门口,手里编着筐却默默出神的望着这美丽的景sè。
风景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沿着小河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渐渐近了,是一个拐tui的男孩子,他手里掂着一把镰刀,两条绳子勒在xiong口,后背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些穗条子,这些穗条子山里人用它来编箩筐,大人打猎或外出寻活,孩子与fu女就靠编箩筐过日子。
女孩知道他又来找自己去拔穗条子,说是来陪着自己去,其实她心里并不愿意,两人同行,山坡刚开始得台阶很矮,女孩只要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可是瘸tui男孩却爬的很苦很苦,他滑下去,右手用力一撑,傻傻的瞅着自己的手掌发了一会呆,突然又将那磨破皮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呸!”将嘴里沾上的黄沙吐了出来。
穗条子大都长在山坡上,瘸tui男孩还得继续往上爬,女孩等着有些不耐烦,她自个爬到前面,也不等后面那个傻傻的家伙,原本美丽的风景看起来也不那么美了。
两人已经分开,女孩砍了一簸箕穗条子归回,却始终没有看见那男孩的踪影,来到男孩必经的小河边却突然停了下来,分出一半穗条子放在地上,用树枝在地面上写着三个字“送给你”,这三个字不是si塾先生教给她的,而是以前村里一个出了名的坏蛋,女孩也讨厌这个坏蛋,但每次那坏蛋讲故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跟着大家跑去听,久了也就识字会写字了。
女孩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的瞧着,远处一个摇晃的黑点出现了,越来越近,最后在放着穗条子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背后的簸箕空空如也,瘸tui男孩瞪着眼睛,张大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绷紧起来,盯着地上的字看了看,蜡黄的脸顿时涨红,他扭动脖子四下张望,眼神里lu出惊恐,仿佛面对一场灾难,眼眶突然噙着泪水。
躲在树后的女孩有点可怜他了,与其让他如此受苦,还不如当面对他说清楚,那三个字伤害了他的自尊两次,女孩刚迈出一条tui,男孩却弯下腰去,抱着穗条子塞入簸箕,转身离开。
女孩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感ji他,幸好他还算聪明,否则,这让她很难为情,那摇晃的黑点渐渐远去,慢慢消失在这山这河这山道,女孩觉得这片风景又变得非常美丽。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有一天女孩的父亲告诉她,她要嫁人了,为的是让她哥哥有银子娶媳fu,女孩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自己是一桩买卖,她默默无语的应了下来。
要娶她的那户人家来了,女孩走了出来,咬牙抬头看去,她不敢相信。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赤红着的脸,惊恐不安的表情,是那个瘸tui男孩,女孩突然感觉他很肮脏,凶恶的像头狼。
两人走到暗处,女孩背过身嫉恨问道:“你家靠什么发的财来买的我”。
“嗯,我爹是能手,我想娶你不是来买你”,男孩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女孩突然喊道:“那小河边上的穗条子是谁给你砍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仙女”,男孩回答的没有底气。
“仙女,你说的仙女就是我”,女孩声嘶力竭喊出来。
“你?!”男孩慌张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笑容很尴尬也很残忍。
“你别买我行吗?”,女孩虽然站着却感觉和跪着一样卑贱。
男孩咧着嘴笑道:“我喜欢你”。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绝望了跑远,她不该帮那瘸子砍穗条子,人家就没有那么多银子来“买”她了,她真后悔。
隔天,女孩并没有在小河边放着穗条子,她采完穗条子便在小河边洗着衣服,突然听到嬉笑声:“好奇怪啊,瘸子爬坡,摔了又爬”,是一群比她小上许多的小孩子在发出笑声。
女孩的心一抽,心中骂道:“活该摔死没人疼”,洗了一会衣服,却匆匆放下跑到山坡上去,只看见那瘸tui男孩气喘吁吁的坐在山坡之上。
他摔的不轻,这个坏家伙,女孩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朝他走进,男孩正揉着自己的肿红的膝盖。
男孩抬头看见了她,先是一愣,旋即侧过身去,只用眼角偷偷瞄着,眼神里透着惊慌,女孩也不想看见他的模样,只感觉他可憎的很。
“你还能走吗?”女孩冷冷道。
“不,求你让我爹来背我回去。”男孩弱弱道。
“我才不去叫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孩很紧张,“那怎么办”
“我背你呗”,女孩大大咧咧说道。
女孩背朝瘸tui男孩蹲下,蹲了好久,才有两条瘦弱的手臂伸到她的肩膀上面。
女孩奋力走着,她想象着自己背的是那穗条子,心里好受了些,忽然,穗条子颤颤说道:“我不会欺负你的”。
“闭嘴”,女孩气的满脸发红,“你再胡说,我把你给扔了”。
快到男孩住的村子,女孩害怕被人看见突然不想走了,但狠不下心来扔下他,犹豫了一会,咬咬牙接着走。
几个小孩子,看见两人,嚷笑道:“瘸子老婆背瘸子!”
听到这话,女孩一甩肩膀把男孩重重的扔到地上,掉头就跑。
过了一天,女孩走过小河边,那个瘸tui男孩突然从树后面串出来,愣愣的冒出一句话来:“我不娶你,那银子就算我家悔婚的赔礼”。
“你闪开,别装好人,媒婆昨晚上还来逼迫我快点成亲呢”。
“你不信!”男孩脸涨成猪肝sè,嘴cun艰难的喏动着,突然撩起身上的汗衫,裸lu着上身,身上布满了殷红的血痕,“我爹让我非娶你不可,你不愿意,我不要逼迫你”。
女孩不敢再看,她害怕,转身就要跑。
男孩只是一愣,拐着tui追了上去,“你别跑!”,不知怎么做到追上了女孩,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衫,“再,再让我看看你”,女孩本能的就朝他消瘦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男孩松开了手,消瘦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忽然又对着女孩笑了笑,那笑容尴尬又凄凉。
女孩像逃脱的野兔跑了,她很害怕。
她回到家里忐忑不安,过了一会男孩的父亲寻来,着急的问道见过男孩没有,女孩摇了摇头。
天sè渐黑,她偷偷的跑出去,想知道他父亲找到他没有,来到那小河边,看见围了一大堆人,几个人议论着,几个小孩子看见瘸子投了河,叫大人来却为时已晚,他的父亲与几个大人在河里打捞着。
女孩猛的蹲了下来,哭了起来,糊伤心听着别人议论着,“瘸子被他父亲打着骂着却一直不愿意娶人家闺女,最后痛的撑不住才去投了河”。
女孩来到河边,那喧闹的议论声,着急的呼喊声越来越弱,她只感觉自己手掌火辣辣的,似被火焚烧着一般,地上一大捆穗条子,她弯下腰捡起一根,扔到河里,一根又一根,河水被晚霞映的赤红,穗条子缓缓的沉到河底。
女孩就在地上写着“送给你”一遍又一遍。
陡峭的山道之上,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肩膀上扛着一个瘦弱的身躯,脚下步伐疾速如风。
第九节归家
这个粗犷的汉子正是易寒,几个孩子回去禀告大人的时候,易寒刚好路过,入水将瘸tui男孩捞起,这个男孩他也认识,是王家村的王瘸子,别
人都叫他瘸子,易寒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瘸子只是咽着一口水,并没有事,易寒将他救起,他也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也不吱声,易寒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也不回答。
易寒听了下来,转身看着瘸子,问道:“瘸子,你为何要投河”。
王瘸子一面摇头,一面咧着嘴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觉凄凉无奈。
易寒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年纪不小了,是个男人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要勇敢去面对,逃避不是最好的法子”,他这么轻
轻一拍,却把王瘸子拍坐在地上,易寒哈哈大笑起来,王瘸子很害羞很自卑,他的脸突然涨红了,低下头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