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下背影,脸上不知觉的露出轻羞的神情,第一次,她相信一见钟情,此人的风采气质让她一眼倾心,沉檀轻喏,低声道:“从来没人撞过我,偏偏就是他,不知道我是否与他有缘”
此女正是宰相之孙女,京城闻名,却极少人见过她容貌的丁索梁,她出身相府,自幼饱读诗书,针指女工也颇有造诣,兼一门绝艺,厨艺非凡,对食谱茶经等无不精晓,而且擅长烹制食物,丁索梁很会烧菜,善于吸取历代饮食经验,加以巧妙变化,做出菜肴往往使人大为惊异,而且擅长做糕点,味道堪称绝美,非但文人愈加仰慕,平常百姓也喜欢,她所做的食物并非华丽奢侈,却均是一些做法用料简单,短短的时间内,她所创造的食物,竟在京城大街小巷广为流传,就连各大酒店也奉为招牌菜来待客,一些美食家就将这些丁索梁所做之款菜肴加于归类命名,菜名之中非索即梁,例“索糖”、“梁肉”、“索味酥鸡”,“梁上腊肉”等等均离不开她的名字,衣食住行,是日常所需,这丁索梁也自然被人常挂嘴边
品性如何,爱好也是如何,易寒若是用以前的搭讪方式,很有可能让丁索梁心生不悦,他谦谦有礼的举动却反而赢得丁索梁的好印象,“着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却也是一句明理,人意尽却不如天意妙
第六十节胆魄
人生的财富并非单单拥有大量的金钱,有一些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
易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这些将领有用武之地,他们不应该只是驻守在雁门关,但由于人员调动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军队有职位上的空缺,也许有人才会想到用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顶替,要融入一个的环境或多或少要受到排斥,易寒也不希望这些将领分开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一起多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这种磨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对于友将的举动,心中有底,也就容易配合的天衣无缝,打出一场完美的战役来
他将自己打算将这些将领留在京城任职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一听就知道易寒是想干大事的,对于眼下国内形势他们也有几分底,内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是傻子
林毅岳沉吟道:“雁门关怎么办?倘若国内混乱,西夏又撕毁盟约,东侵而来”
易寒笑道:“雁门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倘若西夏东侵,这一万五千兵马也守不住,沙如雪也不会带兵来攻,眼下西夏狼主登基,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西夏害怕北敖因为他们与大东国结盟恼羞成怒攻打他们,又如何会挖空国内驻兵远道来攻打大东国,这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庄庸凡点头道:“中天说的有理,事事顾忌反而事事难成,有时候要舍其轻专心一事,一事了再取其二”
莫沉熙道:“不如由我等主动向皇上提起此事”
易寒笑了笑,摇头道:“不可,你们主动会让人有抵触心理,认为你们就是来抢权的,此事由我来负责,你们暂时专心几日之后比试的事情,让人知道镇西军将士的英勇,让所有人对镇西军刮目相看”
林毅岳道:“这比试真的那么重要?”
易寒道:“这是一个契机,等我一切都准备好,镇西军入驻京城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正事谈完,是时候该叙一叙,表达喜悦痛快之情,易寒设宴款待众人,有庄庸凡在场,这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联想
当夜,镇西军众将与殿前兵马众将共聚一堂,镇定西军将领本来傲慢但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不似以前与地方军队会面一般冷漠,只是却想在易寒表现的自己重要一些,却纷纷讲起自己带兵杀敌的经历
至于禁军将领,官品原本与这些屡获战功的镇西军将领要低上许多,再加上对他们心存好感尊重,连连附和,赞美之言,尊重之举毫不吝啬
话只要讲开了,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认识起来
劳逸结合,今夜易寒也就放禁军士兵与镇西军士兵共欢,不禁酒,士兵们在大营外燃起篝火,边喝着酒边聊了起来,在此之前都副指挥使生怕此举会惹来朝臣不忙,易寒却说无妨,一律后果由他担当
突然帐外传来嘹亮的军歌,原来是镇西军士兵在禁军士兵的鼓哄之下,唱起了军歌,感慨激扬的歌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心中都有着同样的志向
庄庸凡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易寒亲送到出帐,庄庸凡颇有深意道:“中天,他们可是珍贵的财富,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对庄庸凡来说,那些将领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手促成此事,也是他一手将他们交给易寒
易寒道:“庄元帅,中天感激不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庄元帅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实际上做的最多
庄庸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回去了,否则继钊都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易寒让士兵护送庄庸凡回府,又返回宴席之上
两军同乐,直到深夜,镇西军就在殿前兵马大营过夜
直到次日响午,才有士兵进来惊醒易寒,说宋公公来访,昨夜喝的太过厉害,易寒脑袋晕疼,却匆匆穿好衣衫出门相迎
宋德张看见易寒,笑道:“易大人,皇上召你进宫面圣”
来到御房,见了皇帝,只听皇帝道:“中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参你一本,你可知罪?”
易寒早已经从宋德张那里获悉,今日早朝,礼部尚等人就他昨夜大营的事告他一个疏忽职守之罪,希望皇上严惩,皇上也应了下来,虽有疏忽职守之嫌却并未酿成大错,罚了他半年俸禄,一句话封了那些大臣的口
皇帝道:“中天,你既知罪,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
这等好事,易寒怎么会不应,连道:“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问道:“中天,林毅岳等人可认识你”
易寒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镇西军有一部分的士兵将领认识微臣”
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假如你的身份泄露出来,那朕就不得不罢免你的官职”
易寒自然知道此乃是皇上的威胁之举,是希望他将此事圆满处理,不要让他难做
易寒点头:“皇上放心,中天知道怎么做?”
皇帝漫不经心道:“中天,我听说这些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可是如此”
易寒应道:“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在臣认为,没有性格的将领不算是一个好将领”
皇帝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说道:“朕担心的是你是否能管住他们”
易寒心中顿时大喜,失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淡淡道:“眼下用人之际,这些将领英勇善战,朝廷应该择贤而用,只是他们所属镇西军,品秩不低,却不好安排分配,朕希望他们能任实职担国忧”
“确实如此,让他们呆在雁门关有点浪费人才了”,易寒连忙道
皇帝又道:“此事能否成功就看你的,朕会全力支持你,中天,你最好是能够获得贤王的支持”
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什么问题,但彼此心知肚明,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藩王之忧一日不解,他寝食难安,虽然知道俸禄、粮草、物资对于空虚的国库来说是一个大问题,但比起国破家亡,这些问题又怎么能算得上问题呢
易寒道:“臣遵旨”
皇帝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易中天胆敢利用起朕来了”,一语之后问道:“比试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竹台已经搭建好多日,禁军百人精锐训练多日,地方厢军与镇西军也已到京城”
皇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曾获悉,朕以准了西夏使者带领百名西夏勇士作为一支队伍比试争雄”
西夏使者?易寒一愣,怎么西夏使者还在京城吗?他只知道两国签订了盟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何况西夏人迷武成风,若能扬国威风也是美事一件
“中天,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半点兴趣,你可知道西夏勇士带队之人是个女子,乃是名将沙如雪之女,名贺兰”,皇帝却晓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贺兰?易寒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感觉奇怪了,想不到这个西夏使者居然会是贺兰,他与贺兰相处一段时日,对她性子深有了解,胜负之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要避避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口上道:“皇上,西夏勇士出身一品堂,却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一点朕已经知道了,所以朕也另有准备,若是最后西夏夺魁,就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看是朕的御前侍卫厉害,还是西夏的勇士厉害”
“还有一件趣事”,说着皇帝就像西夏狼主招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一听,就完全明白望舒想招的夫婿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倘若他成了西夏的王夫,这边怎么办,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这么做
皇帝见易寒陷入思索,笑道:“这西夏狼主貌若天仙,是西夏人心中的女神,怎么,中天你动心了,也想成为这西夏的王夫,朕先跟你提个醒,无论那两位招亲使是否看上你,朕都不会准许,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大东国没有人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皇上岂会放他去西夏成为自己未来的敌人,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的初衷,就当望舒耍小性子在胡闹,心中苦笑,她只是耍小性子就闹出如此动静,自己若是惹恼她,不知会酿成怎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来,这个女子可拥有大兵压境围剿他的能力,自己的情人太过强势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错了,应该是未正式公布身份的妻子
离开皇宫,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来到了西府,枢密院日常办公军府设在皇宫外围的西面,所以称之为西府,而中省设在相对应位置的东面,称之为东府,两府距离并不远,方便职务上交流提交
西府枢密院设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校阅房、兵籍房几乎揽括了全国大小的军务,多不可计,在这里的都是官员并没有士兵,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毕竟西府之内有许多军事机密的信,全**队布防记录,粮草物资储备等等,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有权限的,可想而知,假如这些东西落到外邦潜伏在大东国的卧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以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却可以让他随意进出这里,他只是行动自如,当然有关事务却无法插手,而其中复杂,就算易寒想插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的好,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位置不是你想担任就能够担任的,至少要熟悉,才能事事了如指掌,做出正确判断
西府之内显然公务繁忙,不时有信接收,又频繁有标识有枢密院特征的加密文件送出,各司其职,一个小官员接待了易寒,带着易寒巡视了整个西府之后,易寒才道明来意
那官员道:“大人,知院大人公务繁忙,恐不方便待见”
易寒又道:“那你就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求见”
这名头亮出来,可就是真正的公事了,那文小吏匆匆领着易寒到了枢密使办公之所,让易寒等候一会,立即进屋禀报
一会之后出来,说知院大人有请
易寒走到门口,看见一大群官员迎面走了出来,因官职不高,与易寒素未谋面,但看他官服,却是高官,纷纷行下属之礼
易寒微笑点头,敷衍打了与诸人打了招呼
易寒进入房间,只见那枢密使五官方正,身材伟岸,肩宽胸阔,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六十不到,严肃的表情,眉目锁着烦恼,易寒也知道他烦恼什么,西王陈兵已久,粮草充沛,蠢蠢欲动,然而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粮草物资是一直头疼的问题,以前是以边疆军为重,风平浪静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潜在着威胁,他也需要动兵动粮,物资充沛,没兵没粮,你让他如何调动兵马,正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他向各地驻军发送下行公文,强行要求让最高长官照做,否则按罪论处,可是也因此暴露出来许多问题,就单单一条储备粮草这一条,各地驻军长官就纷纷上牒文抱怨,看着案上不计其数的上牒文,他就头疼,这其中不知道揽括了多少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确实有难处,就此事他昨日曾到户部,将一份全国厢军的俸禄、粮饷,物资,以及往年所拖欠的全部罗列下来,当着户部尚的面放在他的眼前,要求他立即安排发放,户部尚似往常要向他诉起苦,他却一句都不想听,挥袖离开,今日朝堂之上,谈起此事,皇帝虽然责令户部全力去办,但是他知道过不久,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变卦了,国库的底子他十分清楚,镇北军与镇南军的粮饷,物资绝不能短,特别是处于紧张状态的镇北军,可以说倾全国之力却无法一劳永逸,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然而,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国力,北敖安卑不来攻打大东国就烧高香了,难道还妄想主动进军北域
方安中朝易寒看去,有关次子的事情最近在官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也有人贬,乏善可陈,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位,却有其玄妙之处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枢密院只掌禁军兵权,统兵全却归于三衙,又因禁军的特殊之处,甚少调动,粮饷物资又直接与户部挂钩,无需经过枢密院调配,如今这禁军人马与枢密院并没有很密切的联系,至于那所谓的兵权,只不过皇上发放号令,再由枢密院下告文而已,历朝制度因局势变化朝令夕改,存有纰漏也属正常
方安中一副官腔:“不知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中天知你最近烦恼缠身,特来解你忧愁”
“哦”方安中一脸讶异,此话颇有玄机,“不如易大人有何妙策可解子晳烦恼”,子晳乃是方安中的字,易中天与他同品,自称字号表示平起平坐,然而易寒只是从一品,枢密使却是正一品,其实还有高低之分
易寒也不着急,将方安中的烦恼大概罗列出来,无非是粮饷,物资,已经国内兵员匮乏,话中之意却暗指藩王欲起兵之危
一番话说的方安中顿时从容,次子莫非有通天之能,此等军事机密他竟了如指掌,非但如此对他枢密院的困难之处也一针见血,无论他是通过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悉都是令人惊讶,至此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言行举止,心志性格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暗暗与其他人相比较,竟觉得他毫不逊色,叹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然而二者皆重又当如何舍弃”
易寒决然道:“另辟蹊径”
这四个字却让方安中眼前一亮,喃喃念道:“另辟蹊径”,慢慢思索起来,一会之后问道:“易大人请说来”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所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大人何不想想如何达成想要的结果,至于那地方驻军之难,暂时不去考虑“
方安中反驳道:“兵员匮乏,粮饷物资短缺,没有根本,如何一战?”
他一激动不知不觉将晦而不明言的话直接讲了出来,易寒也不见缝插针,却正色道:“知院大人,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啊,我的建议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增强生产能力,此消彼长乃是平衡之道,否则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国破家亡“,说道最后四个字,易寒加重了语气,此乃是易寒所擅长的谈判之法,夸大事实,压迫对方心理,让对方的思索惟自己所掌控
方安中思索着,不得不说假如按照易中天所讲裁军减员,确实能瞬间解决困扰枢密院长久的问题,只是关键时刻,非但不征兵加编,反而裁军减员,这是很冒险的做法,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这个建议,会让别人认为乃是藩王安插在朝堂的内应,这个年轻人的建议颖大胆的很啊,细细思索,却有几分可行,只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是关键时刻,面对藩王兵力屯兵,谁还有这种魄力,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脸色一变,厉声责道:“易大人明知道内乱在即,却建议裁军减员是何道理”
易寒从容不迫,缓缓道:“知院大人,我说过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假如真的有内乱,你那些地方厢军又有什么战斗力呢?”
方安中看着易寒,不客气道:“纸上谈兵,你可知道地方有朝廷驻兵才是朝廷的疆土,倘若没有驻军把守,例如将江南之地拱手让与敌军,丧失对这些沃土的控制,又拿什么充盈国库,待对方慢慢蚕食扩张占据,就算京城有百万雄师,无银无粮无衣又如何跟人家打,地方驻军的重要性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战略意义重于战斗力,把守各要塞,是让敌人进军缓慢,我等以逸待劳从容应对”
易寒点头道:“知院大人教训的是,中天知错”,他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想法是想先下手为强,并非坐以待毙,与方安中的言论并不矛盾
方安中淡道:“易大人,我公务繁忙,不便招待”,却是打算送客
易寒立即道:“知院大人,假如我们主动进攻,大人所顾忌的岂不是子虚乌有”
“什么”方安中吃惊的顿时就站了起来,大东国此刻何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贤王不能,皇上也不能,易中天两次出惊人之语,方安中慢慢的将易中天所说的话联系起来,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减轻朝廷负担,以农养战,好大一盘棋,好有魄力的想法,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只要拖延藩王的起兵日子,再处理几处细要,此举可行,可到底要谁来领兵,庄庸凡还是孤龙,他看着易中天,或是眼前这个挺拔身子的年轻男子
第七节天边的人儿
因为贵州军的支援,北敖拿下保州城变得艰难,敌我双方鏖战半个月,互有伤亡,安卑方面毫无进展,拿下保州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而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路兵马抵达保州城南面三十里开外,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安卑受困于战线太长,粮草补给不及时,而保州城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攻破,而选择了撤兵,不再继续僵持下去
安卑退回了顺平,不给大东**队交战的机会,不得不说越里古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是借来作为援救的两路兵马,总不能永远驻扎在保定城周边地区,而要转守为攻,攻打顺平又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敌人不来进攻就烧高香了,难道还自动送上门不成,时日一久,两府总共十万人的兵马必定撤退,而这种时间,安卑刚好可以调整兵马,准备好充足的粮草,等两府兵马撤退再发动进攻
越里古的决定,让安卑大军变得好似一团棉花,让大东国的军队有力却打不到实处
保州战事暂时停了下来
而此刻,一直攻城拔寨的麒麟大军,刚刚拿下富县,而接下来准备要拿下的是北敖比较大的城关要塞——延州
延州与铜川一样都是大城,城内守兵也较小县城要多的多,而目前易寒遇到些困难,大量的俘虏要怎么处理,因为这些俘虏的原因,耗费了大军大量的粮食,后续物资补给不及时,此刻大军已经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延州,而军中无粮,那问题可就大了,而北敖狡猾的很,每次易寒攻下一地,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粮草物资,这打乱了他一开始以战养战的战略部署
帐内,易寒一脸胡渣,脸容粗犷,眉目隐露沧桑,样子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这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都说战场可以让一个男孩迅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日子整支麒麟大军连连征战,基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个中艰辛苦难可想而知,护**毅力十足,西夏大军反而有点吃不消了
林毅岳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他也是一脸胡渣,这胡子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了
林毅岳沉声道:“元帅,军中粮草只够吃上半个月”
易寒平静道:“我知道”
林毅岳道:“进攻延州城的计划可能要缓一缓了”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回应,而是沉吟不语,林毅岳继续道:“没有想到俘虏会这么多,我们向西王府索取的粮草至少要二十天后才能到,加上这三万多人的俘虏,半个月的粮草却能维持十天左右”,林毅岳的意思是攻和暂缓进攻,十日之后都要面对大军断粮的困境
易寒突然重重拍了桌子,沉声道:“北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粮草,反而让我给他养兵,难道就不怕把我三万人给饿死吗?”
这一次林毅岳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不管如何,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易寒思索应对之策,这个时候苍狼走了进来,朗声道:“这三万人俘虏留着干什么,全部杀了,这几日士兵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
易寒一脸苦笑,当日他开始接受这些北敖士兵的投降,如今把这些俘虏给杀了的话,一者失信于人,二者以后敌人如何会再向自己投降呢?明知死路一条自然是拼死一战,这样就给自己攻城掠地增加了难度,朝苍狼笑道:“拓跋将军,屠杀俘虏的事情,如何能做的出来”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不必瞒我了,军中粮草已经告急,我知道屠杀俘虏的事情不能做,可是也没有为了养俘虏而让自己士兵饿死的道理,因为无粮可食,杀了自己的妻妾下厨的事情也有人做的出来”
易寒笑道:“从今日起,所有俘虏每餐一律减半”
苍狼也没有再坚持,却道:“我倒有一计,可让这三万俘虏全部死去,却不会让我军背上屠杀俘虏的罪名”,说着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易寒耐心听完却道:“这样做能问心无愧吗?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却瞒不住所有的人”
苍狼道:“元帅,你太有原则了,简直跟是沙元帅一个性子”,这句话却不知道是赞是贬
易寒轻轻一笑,“拓跋将军现在可不是赞美的时候,眼前是如何解决粮草告急的问题”
林毅岳一直沉吟不语,凝神思索,突然抬头道:“我倒有一法,可暂时解决眼前的难题”
易寒与苍狼异口同声道:“快说”
林毅岳朗声道:“在方圆百里之内强行征粮”
未待易寒回答,苍狼立即道:“此法可行,护**保家卫国,大东国的子民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
易寒思考了一会之后,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百姓自愿,而不能强抢强征”
林毅岳心中暗忖道:“元帅,你虽然指挥有方,对军队的一些隐蔽却不甚谙练,不强抢强征,那里能征到粮食,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是饿不死的,而我们的军队一天无粮就要军心涣散,别说攻城掠地,恐怕连仗都打不成”,这些话林毅岳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他了解易寒,一旦说出来,易寒一定不会答应,到时候又会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口上应道:“好的,我会把元帅的话传达给前去征粮的士兵”
苍狼自然也明白林毅岳的苦衷,也就干脆不说明,与林毅岳一起瞒着易寒
两人走出帐外,苍狼道:“林将军,这件事情若是被元帅知道了,他定会怒不可歇”
林毅岳笑道;“那就由我来一人承担,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苍狼感慨道:“得将如此,何愁大军战无不胜”
林毅岳笑道:“此事还请拓跋将军帮忙隐瞒”
苍狼笑道:“我怎么能不成全林将军呢?若会说,刚才在帐内的时候我就说了”
林毅岳笑道:“那我下去安排了”,说着离开
苍狼看着林毅岳的背影,叹息一声,又朝帐内看去,自言自语道:“人无完全,每一件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又让人如何来抉择呢?越是睿智的人,活的越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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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县,西北地区一个贫瘠的小县城
自从北敖占领了这片属于大东国人的土地之后,原本生活就十分艰苦的白河县百姓,日子过得加艰辛,北敖经常出动士兵小队对当地的百姓进行掠夺,有点吃的东西也要藏的非常隐蔽,等北敖士兵小队离开之后才偷偷拿出来吃,白河县地处偏僻山区,北敖军队并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大规模的掠夺,但是受到影响还是难免的,这一点点的影响,便可以让白河县的百姓感觉这日子简直没法再继续过下去了
终于,白河县的百姓收到了一个消息,护**攻下铜川,将原本属于大东国的土地从北敖的手中夺了回来,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北敖士兵不会出现在白河县进行掠夺,有什么吃的,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了
可是没过几天,白河县的百姓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护**的士兵也算是强盗,当然比起北敖士兵,护**的士兵客气了许多,他们不会杀人,不会强奸妇女,但是他们的出现却是来夺走自己最珍贵视如生命的粮食,这帮士兵冷漠,不通人情
小山村的一条偏僻的山路上,一个粗壮的汉子与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同行
一个小女孩问道:“愣头大叔,你不是说那些兵哥哥自己人,为什么他们也要来抢走我们的食物呢?”
汉子一愣,却思索起来,昨日几个士兵到了他的家里,将他原本藏起来的粮食全部拿走,一个士兵见到他年老的母亲卧病在床,不忍心给他留了一点食物,此举却被一个带头的兵士训骂了一顿,这帮抢夺食物的士兵表面看上去冷漠,不通人情,但是这一点却可以看出他们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憨憨笑道:“大概是他们接到命令所以必须这么做”一语之后笑道:“玛儿,你肚子饿吗?”
那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