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是一个清幽美丽的地方!”严咏洁被眼前的建筑和美景所吸引,不禁用中文感叹道。
森口武治不明白严咏洁说的是什么,于是问周瞳。
周瞳立即用日语流利地说道:“她说在中国,这样的寺庙数不胜数。”
森口武治尴尬地点了点头,立刻看着严咏洁说:“当然,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令人羡慕!”
严咏洁倒是有点迷糊,不懂森口武治何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好,不过出于礼貌上,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下了游廊,三人来到正殿旁的山泉边上,森口武治连忙介绍道:“这称为音羽瀑布,流水清洌,终年不断,被列为日本十大名水之首。”
严咏洁猜测说:“清水寺也是因此得名的吧?”
“严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正是如此。”森口武治讨好地说,“再往前便是尊师山本一夫的住处。”
严咏洁和周瞳立刻加快了脚步,无暇再继续赏景。
山本一夫住在一座很精致的木屋里,三人在门口脱了鞋,迈着谨慎轻盈的步子走了进去。到了房间门口,森口武治跪在门前,恭敬地说道:“山本老师,冒犯打搅,还请见谅。”
门被拉开,一个清瘦的长者出现在面前。
“进来吧。”山本一夫说话的时候闭着眼睛。
森口武治带着二人走了进去,盘腿坐在离山本一夫大约两米的位置上。
“老师,这两位是来自中国的朋友,他们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老师。”森口武治介绍道。
山本一夫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坐着。
周瞳可没那么好耐性,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用日语问道:“山本老师,我们想向你请教幻剑流的所在。”
“幻剑流!”山本一夫惊讶地睁开双目,“你们怎么会知道幻剑流?”
周瞳被他这么一问,倒也不知道怎么答,于是指了指严咏洁,胡说道:“她的武术在中国第一,听闻日本幻剑流还马马虎虎,所以特来请教一番。”
森口武治闻言目瞪口呆,而山本一夫则是仰头大笑,唯有严咏洁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笑了笑。
“好一个中国第一,日本古剑道之首的幻剑流也变成马马虎虎之术,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位姑娘的中国武术。”山本一夫大笑后看着严咏洁说道。
“老师,请不要……”森口武治想阻止,但山本一夫却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周瞳,他说什么?”严咏洁一边看着山本一夫笑一边问周瞳道。
“这老头子说,要知道幻剑流所在,必须先打赢他!”周瞳话已出口,只有一蒙到底了。
“我们是客人怎么好随便与人家动手,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说清楚,我们只是想慕名拜访一下幻剑流的门人。”严咏洁连忙让周瞳与山本一夫再解释。
“严小姐乐意与你切磋武艺。”周瞳再一次向山本一夫转达了他自己的意思。
“很好,请!”山本一夫站起身来,向严咏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说一定要比!”周瞳看着严咏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比就比,还当我真怕不成!”严咏洁想不到这日本老头如此固执,于是便走出屋子,来到空地之上。
山本一夫拿了一把竹剑,站到了严咏洁的对面。
“严小姐,你真的可以吗?”森口武治关心地问道。然而这样的话听在严咏洁耳朵里,反而更加刺激她的斗志。
“放心,没有问题!”严咏洁摆好了架势。
“你用什么武器?”山本一夫问道。
“他让你选一件武器。”周瞳第一次基本准确地翻译了山本一夫的意思。
“不用!”严咏洁本就不擅长兵器。
“她说赤手空拳就可以了。”周瞳很高兴地对山本一夫说道。
“八格!”山本一夫感觉受到了侮辱,口中骂了一句,便持剑攻了上去。
严咏洁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这句她却是经常在抗日电影里听到过,知道是骂人的话,立刻上了火气,出手也毫不留情。
说山本一夫是日本剑道名家确实并不夸张,他的剑术柔中带刚,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刚一交上手,严咏洁立刻处在了下风。
周瞳对于武术根本一窍不通,他图的是看个热闹。而森口武治却不同,他对剑道颇有研究,虽然惊讶于严咏洁会有如此好的身手,但是也看得出她还是落于下风。
严咏洁逐渐适应了山本一夫的剑路,越战越勇,拳法也是凌厉万分,眼见山本一夫被完全压缩在严咏洁的拳影之中,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终于到了决定胜负的一刻,山本一夫怒吼一声,剑如长虹,破开拳影直击严咏洁面门。严咏洁则化拳为一,以血肉之拳硬击山本一夫的竹剑,只听“咯吱”一声,山本一夫手中的竹剑一分为二。
“承让!”严咏洁毫发无伤,拱手说道。
山本一夫则显得非常气馁,丢下手中半截的竹剑,向严咏洁鞠了一躬,说道:“我认输了。”
“非常抱歉,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幻剑流的门人,请山本先生告诉我们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幻剑流的人。”严咏洁这次用英文向森口武治说道,她已经感觉到这次完全没有必要的打斗全是周瞳惹出来的事情。
森口武治把严咏洁的意思向山本一夫做了转达。
山本一夫听完后,把目光投向周瞳,周瞳则把头故意低下来,避开了他的目光。
“幻剑流几乎已经是一个失传的流派,它的唯一传人苍野过世后,只留下了一个徒弟听说是在……”说到关键的地方,山本一夫突然捂住了胸口倒了下去,脸色变得铁青。
“山本老师!”森口武治冲过去抱起山本一夫。
“北……”山本一夫用尽全力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断了气。
“不要碰他的手!”周瞳立刻提醒,“竹剑上有毒。”
果然,在草地上,竹剑周围的草都变成黑色,仿佛被火烧过一样。
“咏洁姐,你的手!”周瞳很快看到严咏洁的手背上出现了淤黑的一块。
“不要动!”周瞳来不及多想,立刻扯下一块布条,跑到严咏洁身旁,扎住了她的手腕。
“快去
医院!”周瞳一把背起严咏洁,往外跑去。
森口武治放下山本一夫的尸体,紧跟在周瞳后面。
东京国立医院,一阵鸣笛灯闪,夹杂着医护人员匆匆的脚步,严咏洁被送入了急救室。
“该死!都是我的错!”周瞳在急救室外狠狠一拳打在墙上,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贪玩,让严咏洁和山本一夫比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周瞳,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一件事情,你们来这里,真实目的是什么?”森口武治抓住周瞳的双肩愤怒地问道,“如果你不说,我就只有向警视厅汇报,遣送你回国!”
“不可以!我现在不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出凶手!”周瞳气急败坏地推开森口武治。
“你……”就在森口武治准备再说话的时候,一位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周瞳与森口武治立刻围了过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周瞳急切地问道。
“病人所中的毒是通过皮肤渗透进去,毒性很强,幸亏你们做了适当的处置,否则就没救了。”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种毒药是何种物质,需要进一步化验,目前只能暂时控制毒性的蔓延,维持她的生命,希望你们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周瞳抱住医生,几乎是在哭求了。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努力想稳定周瞳的情绪。
“好了,周瞳,放开医生!”森口武治拉开了周瞳,“这里是日本第一流的医院,他们一定可以救活严咏洁的!”
“不行,我一定要把害咏洁的人找出来!”周瞳推开森口武治,冲出了医院。
晚上的东京,开始下起纷纷细雨,周瞳在街头毫无目的地一路狂奔。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找到线索,解决问题。同时他也需要停止自责,而奔跑或许可以让他的情绪稳定。
周瞳终于跑到精疲力竭,他踉跄着坐到了一个冰冷的台阶上,虽然身体上体力消耗过度,但是他的头脑却开始正常运转。山本一夫在临死前说了一个“北”字,是想告诉我们方向还是一个人名,或者是地名?还有就是凶手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毒药涂到山本一夫的竹剑上,一定是一个认识甚至非常熟悉山本一夫的人才做得到。更重要的是凶手凭什么认定山本一夫一定会和严咏洁比武?但是……但是如果……周瞳忽然之间终于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森口武治!是森口武治!”周瞳说着便飕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得已经太晚了。”周瞳的脑门上出现了一只乌黑的手枪,而拿枪的人正是森口武治。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酒店发生爆炸的时候,你竟然能如此迅速地赶到,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而且我们所住酒店的房间也是你一手安排,从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怀疑你,可是我太大意了,根本没有想到日本警视厅派来的人,竟然会是要杀我们的人。”周瞳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森口武治继续说道:“当你看见山本一夫要与严咏洁比武的时候,你便乘机在他的竹剑上抹了毒药,这样既可以杀死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又可以顺带杀掉严咏洁。”
“那真是要多谢你的帮助,我正发愁的时候,你却给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周瞳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演技确实很好,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不希望我们找到幻剑流的人,何以又带我们去见山本一夫?”
“就算我不带你们去,你们也迟早会找到他,不如让我做好人,然后再一劳永逸地解决你们。”森口武治说话的语气冰冷。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周瞳盯着森口武治问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杀你们,但是为了她,你们都必须死!”森口武治说完,就准备扣动扳机。
“住手!你只要敢动一动手指,我就立刻把你打成马蜂窝!”从阴暗的转角里,却走出来一个人,紧跟着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女孩。
“李大哥,小莹莹,你们要是再晚半秒出来,我就脑袋开花了!”周瞳笑嘻嘻地用手握住了森口武治的枪。
“关键时候才轮到我们出场啊!”李莹得意地说道。
“幸亏我们一直跟着你!”李万仁举枪对着森口武治。
“你……你……”森口武治看着李万仁,惊讶得语无伦次。
“你个大头啊!你这个小日本虽然阴险,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是没发现你的阴谋,可我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是一定吃亏的,所以当我在酒店意外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偷偷写了纸条,让他们暗中照应。”周瞳说着一把抓住森口武治的衣领,“赶快说!你到底在竹剑上抹了什么毒药?”
“一切都结束了。”森口武治没有回答周瞳的问题,他咬碎了早已经含在口中的毒药。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的眼神也渐渐开始涣散。周瞳放开了手,森口武治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女人慌慌张张沿着湿冷的街道朝着这个方向匆忙赶来。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森口武治,眼神里透出了绝望而悲伤的神情。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武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年轻女人抱着森口武治的尸体泪流满面。周瞳、李莹和李万仁都没有想到森口武治竟然不惜以自杀来保守秘密,究竟有什么理由让他做出如此牺牲?
“你们不要怨他,他全是为了我才这么做,但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年轻女人仿佛是在对他们三人解释,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周瞳终于问出了这三个字。
“我是一个受死亡
塔罗牌诅咒的女人,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就是杀死你们!”女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周瞳说道。
“死亡塔罗牌,又是死亡塔罗牌,那是骗人的鬼把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所谓诅咒,相信我,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一定可以帮助你!”周瞳愤怒地说道。
“没用的……我不要死,我不要那么恐怖、那么痛苦的死亡!”忽然间,年轻女人仿佛疯了一样,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窝。红色的血仿佛化作一朵美丽鲜艳的樱花,绽放开来。
“谁?究竟是谁?”周瞳抱住即将要倒下的年轻女人,声嘶力竭地问道。
然而年轻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长眠了。
第六章北海道的剑(1)
黑衣人站了起来,他健壮的身体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同样也是在北海道,在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海滩上,只有温柔的海风和她的微笑,而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周瞳、李莹和李万仁回到了医院,严咏洁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透过玻璃窗,周瞳看着昏迷不醒的严咏洁竟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周瞳,现在连续死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日本警视厅的刑警,加上严咏洁中毒,我看你需要立即和国内取得联系,否则日本警方不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候不要说查案了,你连行动自由都不会有。”李万仁思想比较成熟,立刻考虑到眼前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对,也许那个孙耀明会有办法救严咏洁!”周瞳立刻拨通了孙耀明的电话,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你别担心,日本警视厅方面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另外我会派国内一流的专家去日本协助治疗严咏洁。”孙耀明实在没有想到他们才去日本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拜托孙组长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周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实在担心孙耀明会不让他继续留在日本。
“又死了这么多人,但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李万仁有点气馁。
“李大哥,我想拿到有关森口武治和那个自杀女人的所有资料,你有办法吗?”周瞳问道。
“这个不难,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给我两天时间应该可以搞定。”李万仁非常有信心。
“多谢,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拿到资料你就来北海道找我!”周瞳说着便准备告辞。
“我要和你一起去!”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莹终于开口叫道。
“不行,太危险了!”周瞳立刻回绝。
“少吓唬我,路是你买的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莹寸步不让。
周瞳只好把目光投向李万仁,向他求助,但是李万仁却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你爱跟就跟着吧!”周瞳只好被迫同意,其实在他心里,山本一夫所说的“北”和北海道是否有关系,他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要去碰碰运气。
北海道位于日本北部,面积占全日本的五分之一,而人口只有东京的一半,人口密度极低,而且多集中于以札幌为中心的小樽与旭川之间,游客到了北海道,往往会有广大安逸的感觉,与日本其他城市的拥挤繁荣相比,实在是别树一帜。
李莹一到北海道嘴就一直没合上,唧唧喳喳好像麻雀似的在周瞳旁边说个不停。
“怎么样,大侦探,打算去什么地方找线索?”李莹问道。
“没有想好!”周瞳敷衍着说,其实他还在担心严咏洁的病情。
“既然没有想好,我们去泡温泉吧,听说北海道的温泉很有名哦,再说也可以放松一下,有利于你思考问题!”李莹拉住周瞳,缠着说道。
“好了,怕了你,先放开我!”周瞳也想放松一下,他确实有太多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
北海道的登别温泉为北海道最大之温泉,四周群山环抱,在狭窄的峡谷里涌出十一种温泉,水温45c至93c不等,可治疗多种疾病,亦可在此游览著名的地狱谷、药师如来像、火山口褐色的绝崖及硫磺喷泉口等奇景。
周瞳与李莹走进了登别温泉旅馆。
“欢迎光临!”一个妈妈桑走了过来,以夸张的鞠躬向周瞳和李莹说道。
“您好,我们要两个单间。”周瞳努力挤出笑容说道。
“真是非常抱歉,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情侣间了。”妈妈桑笑得脸上的肉几乎挤到了一起。
“那……”周瞳刚想换一家,出去再找找旅馆,可没有想到李莹却抢着说道:“那有劳了,请带我们进去吧。”
“这不大好吧?”周瞳惊讶地看着李莹。
“怕了?”李莹说完也不理会周瞳,径直地跟着妈妈桑走了进去。
“怕?敢说我怕!”周瞳瞪大了眼,挺着胸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这果然是一间名副其实的情侣间,布置得极其温馨而又煽情,充满情色意味的挂画,粉红色的双人大床,甚至在床头还准备好了避孕套。
周瞳看到这样的场景,禁不住有些心跳加速,虽然他平常喜欢占女孩子的小便宜,可是从来没真正做过什么。
李莹放下行李,看着周瞳窘迫的神情,越发得意,她故意轻轻地贴近他,然后慢慢地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均匀而有节奏地在他的耳边呼吸。
面对软玉温香,高耸的胸脯,周瞳的身体终于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副春心荡漾的李莹却突然收起攻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了笑说:“拜拜,我去泡温泉了。”
周瞳傻傻地呆立不动,早已经是一身汗,“糗大了,竟然给这个臭丫头耍了!”
旅馆内的温泉是完全露天的,男女池之间只有一堵一米来高的竹编隔开。温泉池内水滑如绸缎,烟雾氤氲,人置身其中,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现在这个时候,温泉池内的人并不多,周瞳找了个清静的位置躺了下来。温热的泉水一瞬间便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使人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就在周瞳几乎要在温泉里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久违了。”坐在周瞳一旁的这个人突然说道。
周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只见说话的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你是?”
“我听过你们叫我黑衣人!”中年男子很平静地说道。
“是你!”周瞳不惧反怒,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
“放手,坐下,如果你想救严咏洁的话。”黑衣人若无其事地舀起一瓢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周瞳一听到“严咏洁”三个字,立刻心头一沉,松开手,坐到了水里,“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你明白一件事情,你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凶手,而是一个组织,一个有着强大的力量的组织。”黑衣人意外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或者还是想耍什么花样?”周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需要玩花样吗?如果我现在杀你,你以为会很难吗?”黑衣人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不难,就像你杀死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对吗?”周瞳反问道。
“我杀人,但我只用长剑!”黑衣人语气很严肃。
周瞳也相信这一点,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么是谁杀了她们?”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黑衣人摇了摇头。
“那么就告诉我救严咏洁的方法。”
“你放心,能够救治严咏洁的解毒血清,我已经送去了
医院。”
“要杀她的是你,现在却又救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周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要保护的人已经死了……她和严咏洁一样,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悲伤和绝望。
“你要保护的人是谁?你和森口武治又有什么关系?”周瞳想起森口武治也曾说过要保护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森口武治和黑衣人要保护的应该就是那个用匕首自杀的年轻女人。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了解。”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你要保护的人也是因为恐惧死亡
塔罗牌而自杀。”周瞳注视着黑衣人的反应,果然他的身体紧紧地抽搐了一下,“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等到你来地狱的时候,或许我会告诉你。”黑衣人站了起来,他面带苦笑,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同样也是在北海道,在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海滩上,只有温柔的海风和她的微笑,而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周瞳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要留住黑衣人他却做不到,所以只有目送着他离开。
周瞳回到房间,李莹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满面春风地看着他。
“你猜猜我有没有穿衣服?”李莹眨眨眼问道。
周瞳却看都没看一眼,毫无兴趣地说道:“现在没空和你瞎胡闹!”说完,他拿了手机就走出去打电话。
李莹无趣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穿得整整齐齐。
周瞳要证实刚才黑衣人所说的话,他拨通了东京国立医院的电话。
“嗯,抗毒血清经过化验,确实可靠,我们已经给病人注射,她体内的毒素正在消散,相信很快可以康复。”电话那边,传来了医生确定的喜讯。
周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黑衣人没有骗他。
“和谁聊电话,笑得这么开心?”李莹推开房门,看着站在过道上的周瞳问道。
“严咏洁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周瞳开心地说。
“哦,是吗?”李莹的反应却有些冷漠。
“啊,听说日本的清酒不错,我们去喝两杯吧?”周瞳饶有兴致地发出邀请。
“不去,没兴趣!”李莹对于周瞳因为严咏洁而如此兴奋,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怕了?”周瞳现学现卖,激将起李莹。
“我会怕你?看谁先变醉猪!”李莹这种人是半点也不会示弱的。
要在北海道找到一家酒馆还是相当容易的,在周瞳和李莹所住旅馆的旁边,就有一家充满民族风情的日式小酒馆。
这家酒馆,气氛随和轻松,周瞳和李莹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清酒也就是日本土产米酒,酒味可口甜美。周瞳要了两大瓶,然后点了一些日本料理,这可是喝清酒的最佳搭配。周瞳先把清酒装入小瓷酒瓶,然后倒入两个人的小酒杯里。
“让我们先干一杯!”周瞳拿起酒杯。
“干就干!”李莹没和周瞳碰杯就一口而尽。
“我们来玩点游戏,喝起来才有趣。”周瞳开始挑衅。
“玩什么?”李莹吃了口鱼生。
“猜拳!”周瞳不怀好意地说。
“猜什么拳?”
“蜜蜂拳!”
李莹用纸巾擦了擦嘴,“来就来,谁怕谁!”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于是,两个人开始不亦乐乎地玩起猜拳。
清酒入口甜,所以喝的人往往会降低对酒精饮品应有的警觉,一杯接一杯,非常容易醉。没用两个小时,周瞳和李莹就开始渐入佳境,迷迷糊糊起来。
“再……再来……”李莹叫嚷着。
“不……不玩了……走……”周瞳没想到这甘甜的清酒竟然如此厉害。
“继续……飞啊……飞啊……”李莹挥着手,嘴里也没闲着。
周瞳结了账,勉强站起身来,跟着拉起李莹,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歪歪倒倒地回到了旅馆,倒在了床上……
一阵刺眼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周瞳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的床边竟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万仁,另一个则是严咏洁,周瞳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李万仁的脸色有些尴尬,而严咏洁的脸则是黑黑的。
“我还真以为你是来查线索的,原来是风流快活来了。”严咏洁醒来后,李万仁对她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她不顾自己身体刚刚康复,怕周瞳遇到危险,便立刻和李万仁一起赶来北海道找周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别误会,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周瞳发现自己衣衫还穿在身上,而睡着的李莹的衣着也完好无缺,不免暗自庆幸。
“你先洗漱一下,出来再说话!”李万仁闻到周瞳满口酒味,知道他们两人是喝醉了,再看他们都衣衫整齐,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稍稍安心了。
严咏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气愤,忍不住在心里责问自己:“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孩子和一个同龄的女孩子躺在床上,自己干吗要生气?”
李万仁摇了摇头,看到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