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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第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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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两个门子去报长老。

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只见这首座,监寺,都寺,并一应

职事僧人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今日醉得不好!

把半山亭子,山门下金刚,都打坏了!如何是好?”长老道:“自古“天

子尚且避醉汉,”何况老僧乎?若是打坏了金刚,请他的施主赵员外来塑新

的;倒了亭子,也要他修盖。--这个且繇他。”众僧道:“金刚乃是山门之

主,如何把他换过?”长老道:“休说坏了金刚,便是打坏了殿上三世佛,

也没奈何,只得回避他。你们见前日的行凶么?”众僧出得方丈,都道:“好

个囫囵竹的长老!--门子,你且休开门,只在里面听。”深在外面大叫道:

“直娘的秃驴们!不放酒家入寺时,山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寺!”众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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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只得叫门子:“拽了大拴,繇那畜生入来!若不开时,真个做出来!”

门子只得捻脚捻手拽了拴,飞也似闪入房里躲了,众僧也各自回避。

只说z琐|智深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扑地颠将入来,吃了一交;爬将

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

到得选佛场中。

禅和子正打坐间,看见智深揭起帘子,钻将入来,都吃一惊,尽低了

头。

智深到得禅床边,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

众僧都闻不得那臭,个个道:“善哉!”齐掩了口鼻。

智深吐了一回,爬上禅床,解下条,把直裰,带子,都剥剥扯断了,

脱下那脚狗腿来。

智深道:“好!懊!正肚饥哩!”扯来便吃。

众僧看见,把袖子遮了脸。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

智深见他躲开,便扯一块狗肉,看着上首的道:“你也到口!”上首的

那和尚把两支袖子死掩了脸。

智深道:“你不吃?”把肉望下首的禅和子嘴边塞将去。

那和尚躲不迭,却待下禅床。

智深把他劈耳朵揪住,将肉便塞。

对床四五个禅和子跳过来劝时,智深撇了狗肉,提起拳硕,去那光脑

袋上剥剥只顾凿。

满堂僧众大喊起来,都去柜中取了衣钵要走。

--此乱,唤做“卷堂大散。”首座那里禁约得住。

智深一味地打将出来。

大半禅客都躲出廊下来。

监寺,都寺,不与长老说知,叫起一班职事僧人,点起老郎,火工道

人,直厅,轿夫,约有一二百人,都执杖叉棍棒,尽使手巾盘头,一齐打入

僧堂来。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别无器械,抢入僧堂里,佛面前推翻供桌。

撅了两条桌脚,从堂里打将出来。

众多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

深智两条桌脚着地卷将起来。

众僧早两下合拢来。

智深大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只饶了两头的。

当时智深直打到法堂下,只见长老喝道:“智深!不得无礼!众僧也休

动手!”两边众人被打伤了数十个,见长老来,各自退去。

智深见众人退散,撇了桌脚,叫道:“长老与酒家做主!”此时酒已七

八分醒了。

长老道:“智深,你连累杀老僧!前番醉了一次,搅扰了一场,我教你

兄赵员外得知,他写书来与众僧陪话;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

打摊了亭子,又打坏了金刚,--这个且繇他,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

罪业非小!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智深随长

老到方丈去。

长老一面叫职事僧人留住众禅客,再回僧堂,自去坐禅,打伤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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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将息。

长老领智深方丈歇了一夜。

次日,长老与首座商议,收拾了些银两赍发他,教他别处去,可先说

与赵员外知道。

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

回报。

赵员外看了来书,好生不然,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

子,赵某随即备价来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长老得了回书,便叫侍者

取领皂巾直裰,一双僧鞋,十两白银,房中唤过智深。

长老道:“智深你前番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大醉,

打坏了金刚,摊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你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

了。我这里出家,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做作,甚是不好。看你赵檀越面皮,

与你这封书,投一个去处安身。我这里决然安你不得了。我夜来看你,赠汝

四句偈言,终身受用。”智深道:“师父,教弟子那里去安身立命?愿听俺师

四句偈言。”真长老指着鲁智深,说出这几句言语,去这个去处,有分教;

这人笑挥禅仗,战天下英雄好汉;怒掣刀,砍世上逆子谗臣。

毕竟真长老与智深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小霸王醉入销金帐花和尚大闹桃花村

话说当日智真长老道:“智深,你此间z可住了。我有一个师弟,

见在东京大相国寺住持,唤做智清禅师。我与你这封书去投他那里讨个职事

僧做。我夜来看了,赠汝四句偈子,你可终身受用,记取今日之言。”智深

跪下道:“酒家愿听偈子。”长老道:“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

江而止。”鲁智深听了四句偈子,拜了长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

藏了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人,离了五台山,迳到铁匠间壁客店里歇了,等

候打了禅杖,戒刀完备就行。

寺内众僧得鲁智深去了,无一个不欢喜。

长老教火工,道人,自来收拾打坏了的金刚,亭子。

过不得数日,赵员外自将若干钱来五台山再塑起金刚,重修起半山亭

子,不在话下。

再说这鲁智深就客店里住了几日,等得两件家伙都已完备,做了刀鞘,

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上包裹,跨

了戒刀,提了禅仗,作别了客店主人并铁匠,行程上路。

过往看了,果然是个莽和尚。

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东京来;行了半月之上,於路不投

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日间酒肆里买吃。

一日,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色已晚,赶不上宿头;路中

又没人作伴,那里投宿是好;又赶了三二十里田地,过了一条板桥,远远地

望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

鲁智深道:“只得投庄上去借宿。”迳奔到庄前看时,见数十个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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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搬东搬西。

鲁智深到庄前,倚了禅杖,与庄客唱个喏。

庄客道:“和尚,日晚来我庄上做甚的?”智深道:“酒家赶不上宿头,

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庄客道:“我庄今晚有事,歇不得。”智深

道;“胡乱借酒家歇一夜,明日便行。”庄客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

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庄家道:“去便

去,不去时便捉来缚在这里!”鲁智深大怒道:“你这厮村人好没道理!俺又

不曾说的,便要绑缚酒家!”庄客也有骂的,也有劝的。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

只见庄里走出一个老人来。

鲁智深看那老人时,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头拄仗,走将出来,喝

问庄客∶“你们闹甚么?”庄客道:“可奈这个和尚要打我们。”智深便道:

“酒家是五台山来的僧人,要上东京去干事。今晚赶不上宿头,借贵庄投宿

一宵。庄家那厮无礼,要绑缚酒家。”那老人道:“既是五台山来的师父,随

我进来。”智深跟那老人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

那老人道:“师父休要怪,庄家们不省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寻

常一例相看。

老汉从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今夜有事,权且留师父歇一宵了

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身,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酒家不敢动问贵

庄高姓?”老人道:“老汉姓刘。此间唤做桃花村。乡人都叫老汉做桃花庄

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智深道:“俺师父是智真长老,

与俺取了个讳字,因酒家姓鲁,唤作鲁智深”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饭,

不知肯吃荤腥也不?”鲁智深道:“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清白酒都不

拣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太公便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

取酒肉来。”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筷,

放在鲁智深也面前。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

与智深吃。

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辞,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

太公对席看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

抬过桌子。

太公分付道:“胡乱教师父在外面耳房中歇一宵。夜间如若外面热闹,

不可出来窥望。”智深道:“敢问贵庄今夜有甚事?”太公道:“非是你出家

人闲管的事。”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欢?莫不怪酒家来搅扰你么?

明日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太公道:“师父听说,我家时常斋僧布施;那争

师父一个。只是我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

须婚,女大须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太公道:“师父

不知,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的。”智深大笑道:“太公,你也是个痴汉!既然

不两相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太公道:“老汉只有这个小女,如今

方得一十九岁,被此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近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

栅,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汉

庄上讨进奉,见了老汉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疋红锦为定礼,选着今夜

好,日晚间zj赘。老汉庄上又和他争执不得,只得与他,因此烦恼。非是

争师父一个人。”智深听了,道:“原来如此!酒家有个道理教他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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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娶你女儿,如何?”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贬眼魔君,你如何能彀得

他心转意?”智深道:“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

劝得他转。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俺就你女儿房内说因缘,劝他便回心

转意。”太公道:“好却甚好,只是不要捋虎须。”智深道:“酒家的不是性命?

你只依着俺行。”太公道:“却是好也!我家有,得遇这个活佛下降!”庄客

听得,都吃一惊。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么?”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

吃。”太公道:“有,有。”随即叫庄客取一支熟鹅,大碗将酒斟来,叫智深

尽意吃了三二十碗。

那支熟鹅也吃了。

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

你的女儿躲过了不曾?”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智

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智深道:

“你们自去躲了。”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

把销金帐下了,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了。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

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这刘太公怀着胎鬼,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

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

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

五对红纱灯笼,着马上那个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

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着双

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

只见众小喽罗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

做个娇客。”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

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太公道:“休

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

道:“我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刘太公把

了下马杯。

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那里

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罗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

小喽罗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大公道:“便是怕

羞不敢出来。”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那大王把了一杯,

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劝他,

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

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太公拿了烛台一直去了。

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洞洞地。

大王道:“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繇我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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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罗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鲁智深坐在帐

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

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一头摸来

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的肚皮;被

鲁智深就势劈头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那大王却挣扎。鲁智深右手捏

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鲁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刘太公惊得呆了;只

道这早晚说因缘劝那大王,却听得里面叫救人。太公慌忙把着灯烛,引了小

喽罗,一齐抢将入来。

众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

在床面前打。

为头的小喽罗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众小喽罗一齐拖枪拴棒入

来救时,鲁智深见了,撇下大王,床边绰了禅杖,着地打将起来。

小喽罗见来得凶猛,发声喊,都走了。

刘太公只管叫苦。

打闹里,那大王爬出房门,奔到门前摸着空马,树上析枝柳条,托地

跳在马背上,把鞭条便打那马,却跑不去。

大王道:“苦也!这马也来欺负我!”再看时,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

绳,连忙扯断了,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大骂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

你飞了去!”把马打上两柳条,拨喇喇地驮了大王山上去。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师父!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鲁智深说道:

“休怪无礼。且取衣服和直裰来,酒家穿了说话。”庄家去房里取来,智深

穿了。

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

这一顿。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智深道:“太公休慌,俺说与

你。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打死了人,

出家做和尚。休道这两个鸟人,便是一二千军马来,酒家也不怕他。

你们众人不信时,提俺禅杖看。”庄客们那里提得动。

智深接过手里,一似捻草一般使起来。

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却要救护我们一家儿使得!”智深道:“甚

么闲话!俺死也不走!”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休得抵死醉了。”

鲁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气力!”太公道:“恁

地时,最好;我这里有的是酒肉,只顾教师父吃。”且说这桃花山大头领坐

在里,正欲差人下山来打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只见数个小喽罗,气急败

坏,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慌

做一团?”小喽罗道:“二哥哥吃打坏了!”大头领大惊。

正问备细,只见报道:“二哥哥来了!”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

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

救!...”只得一句。

大头领问道:“怎么来?”二头领道:“兄弟下得山,到他庄上,入进

房里去,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却教一个胖大和尚躲在女儿床上。我却

不提防,揭起帐子摸一摸,吃那厮揪住,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一身伤损!那

厮见众人来救应,放了手,提起禅杖,打将出去,因此,我得脱了身,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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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哥哥与我做主报仇!”大头领道:“原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我与你

去拿那贼秃来。”叭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众小喽罗都去。

大头领上了马,绰枪在手,尽数引了小喽罗,一齐呐喊下山来。

再说鲁智深正吃酒哩。

庄客报道:“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智深道:“你等休慌。酒家但打

翻的,你们只顾缚了,解去官司请赏。取俺的戒刀出来。”鲁智深把直裰脱

了,拽扎起下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禅杖,出到打麦场上。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马上挺着长枪,高声喝道;

“那秃驴在那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智深大怒,骂道:“腌打脊泼才!叫

你认得酒家!”轮起禅杖,着地卷起来。

那大头领逼住枪,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动手。你的声音好厮熟。你

且通个姓名。”鲁智深道:“酒家不是别人,老种经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

如今出了家做和尚,唤作鲁智深。”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下马,撇了枪,

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鲁智深只道赚他,

托地跳退数步,把禅杖收住;定晴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却是江湖

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

原来强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不利;只唤作“翦拂,”此乃

吉利的字样。

李忠当下翦拂了,起来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智深

道:“且和你到里面说话。”刘太公见了,又只叫苦:“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

鲁智深到里面,再把直裰穿了,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

鲁智深坐在正面,唤刘太公出来。

那老儿不敢向前。

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那老儿见说是“兄弟,”心

里越慌,又不敢不出来。

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

鲁智深道:“你二位在此,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

雁门县,因见了酒家斋发他的金老。那老儿不曾回东京去,却随个相识也在

雁门县住。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主赵员外。和俺厮见了,好生相敬。

不想官司追捉得酒家甚紧,那员外陪钱送俺去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

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教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

了智清禅师讨个职事僧做。因为天晚,到这庄上投宿。不想与兄弟相见。却

才俺打的那汉是谁?你如何又在这里?”李忠道:“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

渭州酒楼上同史进三人分散,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我去寻史进商议,

他又不知投那里去了。小弟听得差人缉捕,慌忙也走了,却从这山经过。却

才被哥哥打的那汉,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唤作小霸王周通,那时引人下山

来和小弟厮杀,被我嬴了他,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让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

了;以此在这里落草。”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亲事再也休提;

他只有这个女儿,要养终身;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太公见

说了,大喜,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

小喽罗们每人两个馒头,两块肉,一大碗酒都教吃饱了。

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缎疋。

鲁智深道!!“李家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李忠道:

“这个不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刘太公也走一遭。”太公叫庄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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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

李忠也上了马。

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

却早天色大明,众人上山来。

智深,太公来到寨前,下了轿子。

李忠也下了马,邀请智深入到寨中,向这聚义厅上,三人坐定。

李忠叫请周通出来。

周通见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来寨里,让他

上面坐!”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周通道:“我若认得他时,

须不吃他打了。”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

便是他。”周通把头摸一摸,叫声“阿呀,”扑翻身便翦拂。

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三个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

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亲事,你却不知。

他只有这个女儿,养老送终,奉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老人

家失所,他心里怕不情愿。

你依着酒家,把他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缎疋将在这里。

你心下如何?”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不敢登门。”智深道:“大丈

夫作事却休要翻悔。”周通折箭为誓。

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缎疋,自下山回庄去了。

李忠,周通,杀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了数日,引鲁智深,山前山

后观看景致。

果是好座桃花山∶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单单只一条路上去,四下里

漫漫都是乱草。

智深看了道:“果然好险隘去处!”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

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悭吝,只要下山,两个苦留,那里肯住,只推道:“俺

如今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李忠,周通,道:“哥哥既然不肯落草,要去

时,我等明日下山,但得多少,尽送与哥哥作路费。”次日,山寨里面杀羊

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安排整顿许多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

正待入席饮酒,只见小喽罗报来说:“山下有两辆车,十数个人来也!”

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众多小喽罗,只留一二个伏侍鲁智深饮酒。

两个好汉道:“哥哥,只顾请自在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就

与哥哥送行。”分付已罢,引领众人下山去了。且说鲁智深寻思道:“这两个

人好生悭吝!见放着有许多金银,却不送与俺;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送

与酒家!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只苦别人?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便

唤这几个小喽罗近前来筛酒吃。

方才吃得两盏,跳起身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罗,便解搭做一块儿捆

了,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便取出包裹打开,没紧要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

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书信;跨

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

到山后打一望时,都是险峻之处,却寻思道:“酒家从前山去,一定吃

那厮们撞见,不如就此间乱草处滚将下去。”先把戒刀和包裹拴了,望下丢

落去;又把禅杖也撺落去;却把身望下只一滚,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并无

伤损,跳将起来,寻了包裹,跨了戒刀,拿了禅杖,拽开脚步,取路便走。

再说ya周通,下到山边,正迎着那数一个人,各有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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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周通,挺着枪,小喽罗呐着喊,抢向前来,喝道:“兀!那客人,

会事的留下买路钱!”那客人内有一个便捻着朴刀来斩李忠,一来一往,一

去一回,斩了十馀合,不分胜负,周通大怒,赶向前来,喝一声,众小喽罗

一齐都上,那伙客人抵当不住,转身便走,有那走得迟的,早被搠死七八个,

劫了车子才和着凯歌,慢慢地上山来;到得寨里打一看时,只见两个小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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