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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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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拔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去处?”那人应道:“我

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拔涛道:“你曾见两支船过来

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拔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

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鸟林里厮打。”拔涛道:“离这里还有多少

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拔涛听得,便叫拢船前去接应;便

差两个做公的拿了叉上岸来。

只见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翻筋斗

都打下水里去。

拔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只见那支船忽地搪将

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扑通地倒撞下水里去。

这几个船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船来,一锄头一个,排

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

这何涛被水底下的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搭膊来捆了。

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

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只爱杀人放火!量你这

厮直得甚么!

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拔涛道:“好汉!小人奉上命

差遣,盖不由已。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

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性命则个!”阮家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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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撇在船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

个个忽哨一声,芦苇丛中,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

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支船出来。

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船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

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

众人都在船上歇凉。

蚌然只见起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

把那缆船索都刮断了。

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忽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

派火光来。

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船小船约有百十来支,正被这大风刮得

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

原来都是一丛小船,两支价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

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

那百十来支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船也

有十数支,却被他火船推来在钻在船队里一烧。

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

奔走。

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

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

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

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都奔烂泥里立地。

别光丛中,只见一支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

生,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

泥里慌做一堆。

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

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

晃拿着飞鱼钩走来。

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

无移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阮小二,阮小七;船上那个先

生便时祭风的公孙胜。

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

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船舱里。

阮小二提将上岸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

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说∶俺这石碣村阮氏

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

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

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一一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笼!

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做梦!

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支小快船载了

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

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

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红淋漓;插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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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膊,放上岸去。

拔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骂了五七支

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迳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船支,

合做一处。

吴用问起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

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支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

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y谑咫j伙,慌忙迎接。

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

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

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

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支船来。

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写众豪杰入伙姓名人数,先付与小喽罗赍

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

众好汉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支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

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支,一齐望山寨里来。

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

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支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

自依旧先去了,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船支并打鱼的人在此

等候。

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

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

晁盖等,慌忙施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

日且喜光临草寨。”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日事在

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正伦道:“休如何说,且请到

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上山来。

到得大寨聚义厅上,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

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

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

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诺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

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

单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

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

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沉吟,虚作应答。

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

侍。

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

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

冷笑。

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吴用道:“兄长性直。

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

“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

次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

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答应,心里好生不然。一一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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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

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

坐了第四位。早间zㄙl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

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小

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当夜七人安

歇了。

次日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

探,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

吴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

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虽是不才,

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盼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

冲上坐。

林冲那里肯,推晁盖上首坐了。

林冲便在下首坐定。

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

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

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彀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

迳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

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

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林冲道:“若说

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雠!来此容身,皆是

柴大官人举荐到此。”吴用道:“柴大大人,莫非是江湖上称为小旋风柴进的

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

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彀会他一面也好!”吴用又

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

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与头领坐。此天下公

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的书信。”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

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

无门!非在位次低微,只为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定,难以相聚!”吴用道:“王

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林冲道:“今日山寨幸得

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妒贤能之心,

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

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道:“既然王头领有

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

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今日

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今朝有半

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晁盖道:“头领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意。”

吴用便道:“头领为新弟兄面上倒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容时,

小生等登时告退。”林冲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

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林冲起身

别了众人,说道:“少间相会。”众人相送出来。

林冲自上山去了。

没多时,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

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覆头领,少间便到。”小喽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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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问吴用道:“先生,此一会如何?”吴学究笑道:“兄长放心。此

一会倒有分做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懒,

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

手捻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

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邀请。

晁盖和众头领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结束得端正,却来赴席。

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请。

小喽罗抬了七乘山轿。

七个人都上轿子,一迳投南山水寨里来,直到水亭子前下了轿。

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

坐定。

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

晁盖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

小喽罗轮番把盏。

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

闲话支吾开去。

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在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

看看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取来。

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

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

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

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迳地特来投

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

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王伦道:“何

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

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说z孕欲f,只见林冲双眉别起,两眼圆睁,

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

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吴用便道说:“头

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

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林冲道:

“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之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

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冲大骂道:“量

你是个落地穷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晁兄,只

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办了船支,便当告退。”晁盖等七

人便起身,要下亭子。

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桌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

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搦的火杂杂。

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

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吴用便假

意扯林冲,道:“头领,不可造次!”公孙胜便两边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

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

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呆。

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

官人这等资助你,给盘缠,兴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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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伯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

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大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杜迁,宋万,朱

贵,本待要向前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

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

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虽有几个身边知

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林冲即时拿住

王伦,又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察地搠倒在亭上。

晁盖见搠王伦,各掣刀在手。

林冲疾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

跪下,说道:“愿随哥哥执鞭坠蹬!”晁盖等慌忙扶起三人来。

吴用就血泊里过一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

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林冲大叫道:“先生差矣!我今日只

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

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已!弟有片

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林

冲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断金亭上,招多少断金之人;聚义厅前,

开几番聚义之会。

正是∶替天行道人将至,仗义疏财汉便来。

毕竟林冲对吴用说出甚言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梁山泊义士尊晁盖郓城县月夜走刘唐

卑说林冲杀了王伦,手拿尖刀,指着众人,说道:“我林冲虽系禁军,

遭配到此,今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推故不

纳,因此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襟胆气,焉敢拒敌官军,

他日剪除君侧元凶首恶?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

名无有不伏。我今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山寨之主,好么?”众人道:“头

领言之极当。”晁盖道:“不可。自古“强宾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

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林冲把手向前,将晁盖推在交椅上,叫道:“今

日事已到头,不必推却;若有不从,即以王伦为例!”再三再四,扶晁盖坐

了。

林冲喝叫众人就於亭前参拜了。

一面使小喽罗去大寨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一面又着

人去山前山后唤众多小头目都来大寨里聚义。

林冲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

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众人扶晁天王去正中第一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

林冲向前道:“小可林冲只是个粗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

才,无智无术。今日山寨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即明,非比往日荀且。究先

生在此,便请做军师,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二位。”吴用答道:“吴

某村中学究,胸次未见经纶济世之才;虽曾读些孙吴兵法,未曾有半粒微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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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可占上!”林冲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吴用只得坐了第二位。

林冲道:“公孙先名请坐第三位。”晁盖道:“却使不得。若是这等谦让

之时,晁盖必须退位。”林冲道:“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

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那个及得!”公孙胜道:“虽有些小之法,

亦无济世之才,如何敢占上,还是头领坐了。”林冲道:“只今番克敌制胜,

便见得先生妙法。正是鼎分三足,缺一不可。先生不必推却。”公孙胜只得

坐了第三位。

林冲要再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

三人俱道:“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我三人占上,

头领要再让人时,晁盖等只得告退。”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四位。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杜迁,宋万,那里肯坐,苦

苦地请刘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

了第八位,杜迁坐了第九位,宋万坐了第十位,宋贵坐了第了十一位。

梁山泊自此是“十一位好汉坐定。”阮山前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参拜了,

分立在两下。

晁盖道:“你等众人在此,今日林教头扶我做山寨之主,吴学究做军师,

公孙先生同掌军权。林教头等共管山寨。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领山前山后事

务,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各人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再教收拾

两边房屋安顿了两家老小;便教取出打劫得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并自

家庄上过活的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罗。

当下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

众头领饮酒至半夜方散。

次日,又办筵宴庆会。

一连吃了数日筵席。

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整点仓廒∶一;修理寨栅,二;打造军器

--枪刀弓箭,衣甲头盔--准备迎敌官军,三;安排大小船支,教演人兵

水手上船厮杀,好做提备,不在话下。

一日,林冲见晁盖作事宽洪,疏财仗义,安顿各家老小在山,蓦然思

念妻子在京师,存亡未保;遂将心腹备细诉与晁盖道:“小人自后上山之后,

欲要投搬取妻子上山来,因见王伦心术不定,难以过活。一向蹉跎过了,流

落东京,不知死活。”晁盖道:“贤弟既有宝眷在京,如何不去取来完聚。你

快写信,便教人下山去,星夜取上山来,多少是好。”林冲当下写了一封书,

叫两个自身边心腹小喽罗下山去了。

不过两个月,小喽罗还寨说道:“直至东京城内殿帅府前,寻到张教头

家,闻说娘子被高太尉威逼亲事,自缢身死,以故半载。张教头亦为忧疑,

半月之前染患身故。止剩得女使锦儿,已招赘丈夫在家过活。访问邻里,亦

是如此说。打听得真实,回来报与头领。”林冲见说了,潜然泪下;自此,

杜绝了心中挂念。

晁盖等见说,帐然嗟叹,山寨中自此无话,每日只是操练人兵,准备

抵敌官军。

蚌一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

“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二千人马,乘驾大小船四五百支,见在石碣村

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晁盖大惊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官军将至,如

何迎敌?”吴用笑道:“不须兄长挂心,吴某自有措置。自古道∶“水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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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兵到将迎。””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又唤林

冲,刘唐,受计道:“你两个便这般这般......”再叫杜迁,宋万,也分付

了。

且说济州府尹点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一员,带领一千馀人,拘

集本处船支,就石碣村湖荡调拨,分开船支,作两路来取泊子。

且说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马上船,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

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

逼安道:“这不是画角之声?且把船湾住!”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

支船来。

看那船时,每支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

头带绛红巾,都是一样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

三支船上人都一般打扮。

於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这三支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

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逼安道:“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

拿这三个人!”两边有四五十支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

那三支船忽哨了一声,一齐便回。

逼团练把手内枪捻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那三支船前面走,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

那三阮去船舱里各拿起一片青狐来遮那箭矢。

绑面船支只顾赶。

赶不过二三里水港,黄安背后一支小船飞也似划来报道:“且不要赶!

我们那一条杀入去的船支都被他杀下水里去,把船都夺去了!”逼安问道:“怎

的着了那厮的手?”小船上人答道:“我们正行船时,只见远远地两支船来,

每船上各有五个人。我们并刀杀去赶他,赶不过四五里水面,四下里小港钻

出七八支小船来。船上弩箭似飞蝗一般射来!我们急把船回时,来到窄狭港

口,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两头牵一条大篾索,横截在水面上。却待向前

看索时,又被他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一般打将来。众官军只得弃了船支,

下水逃命。我众人逃得出来,到旱路边时,那上岸人马皆不见了;马也被他

牵去了;看马的军人都杀死在水里。我们芦花荡边寻得这支小船儿,迳来报

与团练。”黄安听得说了,叫苦不迭;便把白旗招动,教众船不要去赶,且

一发回来。

那众船才拨得转头,未曾行动,只见背后那三支船又引着十数船支,

都只是这三五个人,把红旗摇着,口里吹着忽哨,飞也似赶来。

逼安却待把船摆开迎敌时,只听得芦苇丛中炮响。

逼安看时,四下里都是红旗摆满,慌了手脚。

绑面赶来的船上叫道:“黄安留下了首级回去!”逼安把船尽力摇?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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